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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仇清都在走原主的老路,吃残羹剩饭,睡破败老屋,他暗自偷偷出门看过,但奈何国公府太大让他一时无法辨清方向。

再加上府里下人每每看到他的出现就像看到瘟神一样避开,仇清想这门不出也罢。

苏露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到饭点来屋内一扔饭碗就跑,害得他每次都逮不到人。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收获,他听到墙角边的下人议论再过几天就是宫里的夜宴,到时候国公府也得依照天子诏令进宫。

仇清想到这是一个重要剧情点,书中的西门筝就是与仇若天在夜宴中相识。当然不是在宴席上,是在后花园。

长公主西门筝趁众人不注意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到后花园透气,刚好遇到同样出走宴会的仇若天,两人由此共同在亭子内正式相识。

仇若天假意不识长公主西门筝,表面上认为她只是一介小宫女。西门筝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对此没有起疑。

加之仇若天眉目若星,说的话内蕴文学,出口即讨到公主的欢心。身居内宫的长公主又少见到这般翩翩公子,当即对他的初印象提升几个度。

为了保护西门筝,仇清暗自立誓要破坏这次初见面。

几天后,仇清难得见到自己屋里多出几个活人,宫里夜宴要带全人,仇文州似是刚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在出发之际急匆匆让下人拿了一套看得过眼的衣服给仇清穿上。

月百锦袍在仇清身上展开,衬得他愈发清姿卓越,也算是一个能与女人媲美的男子,当然前提是如果能忽略仇清那长期营养不良的惨白脸蛋。

在仆人的带领下仇清走到大门,仇清这才第一次见到仇文州,银须满边,头戴官饰,那张脸乍一看俊逸,眸子投来瞬间却是寒得瘆人。

仇清没敢多看,只是低头掩饰自己的不安。毕竟自己对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外人”,就是不知道当仇文州被自己的长子给杀害时那眸子里装的什么神情。

府里当然没有给仇清配备马车,仇文州上下打量仇清,最后嘴里哼一声。

“你去跟冷雁坐。”他指了指最后的一排马车。

仇清赶忙应和,迈着步子往他所指的马车走。到车前也没有人给他扶着,只好自己攀了上去。

撩开车帘便看到一人身着紫金衣袍,单手撑着倚在车窗前闭眼小憩。面容清冷,眉眼之间,如同泼墨画中的淡然一笔,周身抒发着淡淡的疏离感。

听到来人的动静,他眼皮也未曾睁开过。仇清只好自己寻了个角落窝在一旁,随着外边一声令下,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仇清侧睨旁人,猜想这位便是国公府的二公子仇冷雁。人如其名,性格冷淡孤傲,懒得废话,惜字如金。虽是仇文州认养的义子,但自身能力出众,仅仅二十岁便在朝中谋得太常寺少卿一职,专授皇子公主学业。

仇冷雁似是感到仇清的目光,他微微睁开眼睛,投来一记眼光。书中还描写过他对待背叛之人心狠手辣,仇清连忙对他微笑,生怕惹得面前人的不快。

他缓缓开口:“二哥好啊。”仇冷雁扭过头去,没有回应,看来是不屑与仇清对话。

仇清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双手放在腿上胡乱抓着衣角,只有面前人徒让自己尴尬。

行到宫内,马车刚停,一路坐如针垫的仇清赶忙跳下车,仇冷雁在后缓缓而出,一个眼神都未曾在他身上停留。

走在前头表现得温润如玉的人料想便是仇若天,在察觉到仇清的目光时仇若天回以一笑,可谓是清风明月。如果不是看过原着仇清都要被眼前人给骗了去,但为保持人设仇清也给他回了一个笑。

宫里就是不一样,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惹得仇清目不暇接,而且面前的山珍海味终于能让他好好吃一顿饭。

歌姬入殿,金光浮跃,吃饱喝足后仇清才想起正事。他坐的位子偏僻,仰头眺望才发现顶座的长公主早已不见踪影,再看向仇若天的方向,人也不见。想必两人都已经往后花园跑了。

这种诺大的宴会是不会在意他一个小人物的离场,仇清提衣离座,路上找个宫人问后花园的去处赶忙前往现场。

后花园有一池塘,池塘岸边有一座亭子,仇清蹲在草丛里探头看去,两个身影在幽暗灯火中摇曳,看来两人已经打了照面。

不知道仇若天对西门筝说了什么,她拿着团扇掩面低笑。不好,这样下去西门筝必定会对仇若天留下好感。

可眼下自己又不能直接到两人面前把西门筝拉开,仇清在原地想了一下,决定使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他拨开面前草丛,深吸一口气,直接跃下水面。

“救命啊!救命!”尖叫如雨中惊雷传入亭内两人的耳朵,他们立马朝落水方向看去。只见一人在水中扑哧扑哧拍打水面,荡开的涟漪传到二人脚下的亭边。

西门筝显然被面前一景吓到,迟迟愣在原地,她转头看向仇若天,希望他能做出下一步动作。仇若天眉头微微皱起,但看到西门筝一直盯着自己也不好发作,只得跑到边上朝水池中扎去。

仇清努力在水中扑打,他可不会游泳,水吸入鼻腔之际他想,早知道直接在那两人面前假意摔倒就好了,真不知道刚才的馊主意是怎么从脑内蹦出。

意识逐渐模糊,一双大手把他带起,仇若天拉着他往岸边游去。上到岸后仇清趴在地上咳嗽不止,仇若天在一旁整理衣饰,二人皆是狼狈模样。

西门筝匆匆从一旁小道赶来,她焦急开口:“仇公子可无大碍?”仇若天笑笑,恢复以往的气度,“无碍,就是让倩姑娘受惊了。”

可惜仇若天没有察觉到西门筝团扇底下的笑弧,不然仇清就可以见到面前的狐狸被另一只老虎耍。

得知彼此无事,两人皆是看向趴在地上的罪魁祸首。仇清好不容易将残留的水从气道排出,仰头便看到二人审视的目光。

公主背月光而立,身后宛如镀了一层银霜,眸含春水,唇色朱樱一点衬得愈发美艳绝伦,眉目间不似平常女子,尚存英气。犹如梅花上压着的几片霜雪,外柔内坚。她手持团扇在胸前,面露忧色看着仇清。

“公子身体可还有不适?”出口即是娇滴滴的女声。

“没没有!”

仇若天感到声音有些熟悉,他低头向仇清看去。待看清面容后,眉头又皱起,居然是自家的那个窝囊弟弟,他压着自己的心绪询问仇清,“阿清为何会在此处落水?”

仇清也早已想好对策,声音带上一点哭腔,“呜呜~大哥你在宴中突然不见,我怕你出了什么意外,就偷偷跑出来找你。我一路听到别人说你来这里,但奈何不熟悉地形踩了空,不慎掉进水里。”

说完还悄悄瞄一下仇若天的神色,唯恐他发难。也许是仇若天认为原主真的没用,竟然对仇清说的话信了七八分,他在仇清面前蹲下,伸出手理了理仇清额前的乱发,展示自己美好哥哥的一面。

“既然是这样,阿清也是有心了,就是以后出门得带个人在身旁,不然下次掉的可就不是水池里。”

听着两人的对话,西门筝也明白面前人的关系,当即一笑,“是呀,若非不是遇见我们,公子可就真出事了。”

仇清抬头向西门筝看去,对面的人宛如天仙下凡,让仇清一时呆愣在原地,不亏是他看上的长公主。

在西门筝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仇清趴在地上而乱敞的衣襟,脖颈宛如雪霜白皙直至透到胸膛,两颗红乳如同花瓣包裹之中的花蕊散发香氛牵引着人的心魂。

没人没注意到西门筝的眼神幽暗了下来。

“感谢姑娘体谅在下,就是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仇清开口,按理来讲,这个时候的仇清也没有认识长公主。

西门筝莞尔一笑,“叫我倩倩就好。”

“谢谢倩姑娘!”

仇若天将仇清从地上扶起,歉意的对着西门筝说:“家弟献丑,让姑娘见笑了。”

西门筝把团扇别在面前,“无碍,这宫里大得很,有时我也会迷路在原地打转,舍弟能找到这里已是万幸,倒是夜里风凉,二位公子不如趁早回去换身衣裳,别染了风寒。”

听罢,仇若天也不好推辞,只好驾着仇清起步,

“倩姑娘要不跟上我们,刚才你也说会迷路,三人回去也好有个照应。”仇若天试图开口挽留。

“公子不必,我在这里约了他人,想必不久就能相见,所以就打算在这候着。”

话已至此,仇若天无话可说,只得说了一句道别带着仇清匆匆离开。

待二人离开后树上跳下一个人,刚好在仇清落水旁的树丛。

他在西门筝身后蹲下,隐于黑暗中,“主上。”

西门筝抬手示意,启步往回走。仇清吗?倒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二人带着一路水渍回到马车旁,仇文州冷哼一声,“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仇若天将事情叙述一遍后气得仇文州指着仇清骂,“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早知道把你锁在府里。”

在一侧的仇孤雁难得将目光投来,但也只是淡淡的扫过一眼。

仇若天安慰仇文州,“父亲消消气,阿清也不是故意的,他第一次来到宫里,难免失了分寸。”

一句话把仇清贬得又笨又没世面,听着是给他开脱,但比给仇清挖了个火坑往里跳没两样。

能出来与这诺大的宴会已经花尽自己两世的勇气,眼下又被他人指责仇清不知如何回应,只得暗自低头听着仇文州的呵斥。

周围经过的达官显贵越来越多,仇文州也不想让家丑外扬,又骂了几句才放仇清走。

哪来的往哪回,仇清带着一身水爬上仇孤雁的马车,原本以为仇孤雁会就此发难,把自己赶下去。

但他只是跟来时的模样靠在窗边小憩,仇清颤颤开口道:“二哥别生气,我回去就把车上的水渍擦掉。”

仇孤雁没睁眼,惜字如金吐出二字,“无碍。”

虽然没有经历过官场人情,但仇清能从仇孤雁脸上看到愉悦两字。

莫非是刚才自己落水湿身的模样惹笑了他?仇清顺着仇孤雁的窗看去,见到仇若天被人扶上马车,流水顺着发丝滴落。

看到对头遭殃,难怪心情不错。

仇清只好暗自缩在角落,料想以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第二天仇清拦住了苏露。

“你别走,把这个月下来的例钱给我。”

苏露那会料到平日里一直低眉顺眼的仇清会突然抓住自己的手讨要钱财,她当即甩开仇清的手,怒道:“哪有什么钱?少爷你每日吃的饭还不够吗?要不是我给你从膳房搬吃的来,你的银子还不够撑过一个月呢!”

仇清看了一眼地上的米菜,你管这叫人吃的饭?!当然他没有说出口,继续跟苏露理论,“你刚才好歹叫一声我少爷,这个月的没有,上个月的总得在,上个月的不在,上上个月的也得给我。”

想不到面前人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苏露一时在原地犯了难,气急败坏叫道:“你刚才没听到我说什么吗?一个月光伺候你我都得倒贴钱,哪还有剩下的给你!”

“怎么可能没有,一个月拨下来有二十两银子,我一日都未曾见到一文,是不是你把它们都拿走了?”

苏露气得将脑袋上的珠钗摇得叮叮响,银两都被她拿去买完衣服首饰,哪里还有剩下。

“我就没有,你不是少爷吗?有本事自己告到老爷那去啊!”

那么多年来仇文州都不屑踏入这个院子,她可不信仇清能掀起什么大浪。仇清咬咬牙,知道不可能从这丫头手里问出什么,他扭头走掉。

算了,大不了自己拿个破碗去街上讨要。

眼见仇清败阵下来,苏露乘胜追击,呵呵笑道:“仇清少爷也知道自己本事不大嘴倒挺大的,我见过裹小脚的就没见过裹脑子的,这下少爷真是让我饱了眼福。”

仇清也是被气到,“你别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还是仇清少爷自己去到老爷跟前把我换掉,我才不想在这破屋子里伺候着你!”

在呆下去仿佛会把自己的脚染脏,说完苏露把门狠狠一摔,走远去。

仇清只得暗自咽下这口气,他知道自己现在窝囊,连一个丫鬟都能欺负到他身上,又能有什么让他去依靠?

自己好不容易从那个家庭逃出来,虽然没有钱继续读书,但好歹最后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

交完房租手头也剩得不多,面包开水的日子也不是没有度过,至少生活过得舒坦,晚上还能躺在出租屋里看。

他没有机智的大脑,也没有正常的身体,人生地不熟的活着已经是万幸,但他也想凭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书中的剧情。

能唯一支持他活下去恐怕只有长公主西门筝了。

仇清走到床边,以往自己都会把一两枚硬币藏在床底,不知道原主会不会也在床底藏了什么。

他掀开席子,果然在床的四角找到六枚可怜的铜板,仇清赶忙把他们揣兜里,原主在这点上还真跟他心照不宣。

他抬头看了眼太阳,日已升中,得尽快出府。

仇清来到西街,刚好碰上最后一辆马车拉人,他赶忙追上去,“车夫,从这里到东街要多少?”

“五文。”

仇清指头摩搓那六个铜板,咬咬牙递出五文上车去。

其实走到东街也不远,但今天也有一个关于西门筝与仇若天的剧情点。

东街突然窜出一辆马车,拉车的马不知为何突然疾驰,疯了一般往前横冲直撞,很快便掀飞几个小贩的摊子,路中有一位小孩呆愣在原地,他被眼前场景给吓到,久久不愿动脚。眼见小孩就要被撞倒,一旁突然飞出一位洁衣者,横手抱起了小孩往侧边闪开,受惊的马在撞上柱子后倒地不起。众人皆是倒吸冷气,还好不过是虚惊一场,有围观者认出了仇若天,赶忙上前祝贺——《雨中人》

微服出访的西门筝恰好在酒楼上看到这一幕,对仇若天又提升了个好感。

仇清现在所坐的这辆马车便是书中的那辆,他想,等一下马发疯起来,他就立马将车夫手里的缰绳夺走,强行制止马车停下。

你说他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车夫这马会疯?他当然也想在西门筝面前表现一下,攒一波好感。

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车夫握着缰绳的手愈发用力,突然之间,马车疾驰起来,不受控制地往前奔跑。

车上人摇摇晃晃,尖叫声随着摊子掀翻溢开而来,仇清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直到视线中出现一个小孩他赶忙将车夫手中的缰绳抢来,胡乱一扯,妄图停下。

可连马都没碰过的仇清哪懂什么御马,这样确实避开撞到孩子,但也带偏了方向。

原本往前疾驰的马儿突然右拐,撞进一家铺子里。仇清两眼一闭,屏足呼吸,再睁眼时便看到珠钗玉石散落一地,掌柜早已在惊慌失措中跳到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场景。

不过,至少没撞到人吧

车夫赶忙跳下车对着众人赔礼道歉,仇清也跳下车抬头环视四周,不知道长公主会在哪个楼里,她应该已经见到自己英姿飒爽的一面了。

随后众人在收拾残局,车夫脸红着牵着马匹欲离开,谁知那掌柜一手抓上车夫,“等等,你不能走!”他抬手亮出一算盘,指这指那,“这马是你的,这屋里的首饰是我经营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得赔今天店里的损失。”

车夫低头哈腰,连忙配不是,末了问赔款多少。

掌柜指节在算盘上敲敲打打,最后尖声说道:“一万五千二十两。”

车夫本就是一介小民,哪来那么多钱,慌张道:“这么可能!就这几个破首饰还能值几个钱,你不会是在诓骗我吧!”

哪知掌柜听到气得面上一字须都在抖动,“你听听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这玉缘斋可是倩公子开的,你不信大可自己出去看招牌,玛瑙首饰都是西域进的货,连这一颗珠子都是从南洋来的!”说着手上还不忘展示从地上捡起的一颗珠子。

周围有人小声议论,“这确实是倩公子的店啊,可怜这车夫得赔几代啊”

车夫抓耳挠腮,牵着马的一手微微出汗。

一波已平一波又起,他突然抓住在人堆里一人,硬生生把刚想离开的仇清给拽了回来。

“你!你小子才该赔钱!要不是你抢了我手中的缰绳,怎么又会撞到这铺子里来!”

这一下把可谓是把仇清推到风口浪尖上,众人的目光又都放在他的身上。

“凭凭什么!要不是我帮你制止马车,今天可不就是赔钱那么简单了!”

“我呸!我看你就是诚心想害我,就算没有你的帮忙,那车轮再滚几圈我就能扯住马停下来!”

“难道你就没有看到快撞上人了吗?”

“撞什么人,那面前空旷一片哪来个人影!”

话一出口,仇清才回过神来,好像刚才自己抢早了马绳。但那又怎么样,好歹已经救一条人命回来。

仇清死不认账,“我不赔,要赔也是他赔。”

掌柜只得开口劝解,“这样吧,你们二位都跟我去衙里走一趟,出不来钱也得把这案给立下。”

“凭什么我得去!明明是这小子惹的祸!”车夫回道。

眼见僵持不下,仇清只得看向四周。试图找到仇若天的踪迹,书中说了,他也在附近。

不愧是府中的大少爷,在哪都让人忽视不了那主角气质,仇清一眼便找到人群外的仇若天,他哭喊出声,“大哥!”

仇若天被这一喊嘴角抽搐,仇清连忙跑上去,紧紧抱住仇若天的脚。“大哥你快来帮帮弟弟我!这个掌柜硬是要我赔钱!”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在仇清面前,泪不泪先不谈,保住了命才重要。

众目睽睽之下仇清鼻涕眼泪匆匆蹭到那件看着就价值不菲的衣衫上,仇若天连带着鼻子都快变扭曲。

周围人群霎时都停下来看着这对兄弟,仇若天只得开口:“阿清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哥哥你不知道,我从府里出来,上了马车结果马发疯撞到铺子里,现在他们硬要拉着我赔钱,还要把我拉到衙门里!”

竟然是国公府的人,掌柜赶忙上前讨好笑道:“是仇大公子啊!幸会!幸会!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惹了小公子不快。”

“无事,家弟刚才讲的可否属实?”仇若天嫌弃的看了仇清。

国公府什么人,他可惹不起,掌柜连忙作揖说道:“不是!不是!是一位车夫的错,说来小公子还是受害人哩!”

说完眼神还瞟向那早已跪下去的车夫。

仇若天低头思索一会,开口道:“马匹发疯,乃是牲畜之祸,眼下大宁民生福乐,怎可因为一桩小事伤了风气。既是如此,店内的首饰在下全买下。”

掌柜如释重负,跪下扣了几个头,“仇公子大恩呐!在下一会就叫人把剩下的饰品全送到你府上!”

在场的人都认为是仇若天大度,不计小事,有人窃窃私语赞扬仇若天,可谓是为他赢了一波好名声。

仇清没想到竟把事情弄巧成拙,只得暗自低头跟着仇若天回府。

酒楼雅座内,西门筝呷了一口茶,抬眸看窗下的闹剧,“影,你说这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之举?”

在一旁扮作下人的的影说道:“在下认为是有意。”

西门筝将茶盏轻轻放在桌上,“是吗,我怎么觉得是无意呢?”

影歪头,主上的文字游戏他还真看不明白。

人群散场,西门筝起身,“走,回宫。”

回到府内仇清被仇文州拎过去骂了一顿,随后就被下令禁足在屋内不得外出。

第二天便是春日宴,仇清在屋内拍打门窗,妄图跑走,因为这个剧情点对他至关重要,原身就是在这一天死的。

宴席百花招展,金玉帘箔,曜日高照。烟柳花树,香径春分,仕女点缀其中,手持纸鸢忙趁东风放飞;风亭水榭,流杯曲沼,公子爷杯盏交错,字字锁心眼。情态各异,乐声高唱,貌若天上白玉京。谁知惊声尖叫似一丝钢丝抛入天际,人静,风停。只见王家祖母跌倒在地,酒液洒落在旁,侍女惊慌扶起,但人久久不曾睁眼,一探,才发现没了鼻息——《雨中人》

后来人们发现王家祖母刚才喝的那杯酒已被下毒,随机封锁国公府。一番探查无果,就将注意放于在宴上随意走动的原主身上。原主百口莫辩,加之本来风评就不好,阴差阳错之下直接就被浸了猪笼。

毒是仇若天下的,锅是原主背的。仇若天想借此打乱王府阵脚,因为王家老母亲一死,王家就得为其守丧三年,不得踏入官场。由此而来,仇若天的劲敌可免一人。

就算自己现在没有去宴席上溜达,依照仇若天的计划还会死。因为到时候只要扣个我哪知道你有没有出逃,那段时间没有人见过你之类的罪名,随便一说,就让人给放猪笼里去了。

仇清一脚踹上门,结果反倒自己蹲下捂住脚。这破门什么时候这么结实了?他又一手砸上窗,疼得龇牙咧嘴。

阳光离开屋内,想必时间过去了不久,宴会已经开始。仇清扒拉在门前,透过两门之间的空隙往外看。

锁是在外面上的,无需钥匙,只要来一人就可以把门给打开,眼下仇清只得祈求有人来。

但这屋子太偏僻,加上众人都在宴席上,哪来半个人影?仇清默默揉了揉已经发麻的脚,但他又不敢多用力,踹了一早上的脚还在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却来了位他意想不到的人,仇孤雁从屋旁走过,脚下徐徐升风。

好不容易盼来个活人,仇清赶忙叫道:“二哥!”

原来仇孤雁觉得宴会太吵,便想在府内寻个安静之处,路过仇清院子属实凑巧。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到门缝内的仇清。

“二哥帮个忙!弟弟我内急!”

仇若天却在原地不动,目光平静看着门。仇清不知道对方打着什么算盘只得又大喊,“求求二哥帮我开个门,我想去茅房!”

昨天仇孤雁回府就听说仇清在街上撞店一事,对此他没什么表态,只是看到仇若天衣服上的污渍唇角微微勾起。

他没有理会仇清的话语,径直离开屋里人的视线。看到仇孤雁离开,仇清急得扒拉门缝,“二哥!二哥!你等等!帮帮弟弟我!”他在屋里哭号,奈何唤不回仇孤雁一步。

仇清在原地叫了一会,确认人真的走远后瘫倒在地,难道自己真的要死了吗?

谁知头顶上传来咔嚓一声,门打开了。

仇清仰望来人,背光而立,宛如救世主下凡。他直接喜极而泣,“谢谢二哥!”

仇孤雁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后离开。仇清连忙跟上,走到院中,在一颗大树下仇孤雁却停下来,仇清也跟着停步,差点撞上前面人。

仇孤雁指着树下,幽幽开口:“就在这。”

仇清惊掉下巴,什么?古代人这么开放的吗?!

他胆怯开口:“可以是可以,就是二哥你能不能转过去”

“不能。”

仇清只得走上前背对仇孤雁,手放在裤子上面迟迟没有动作。他一天没吃没喝,哪来的尿水?可是后面如豺狼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身子不免打颤。

然后他使出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傻缺行为,“看!二哥!公鸡!”随后仇清两脚往前飞驰,妄图跑出这个院子。

但他忽略身后人的身体素质,在仇清一脚迈出院子时,他的后领直接被提起,这下真成公鸡叼小鸡了。

仇孤雁那呈想面前人会突然跑走,将人提到屋内直接摔到地上,疼得仇清倒吸凉气。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就不给他开这个门了,仇孤雁当即抬脚离开。

仇清一把抓住仇孤雁,生怕他跑了。刚才自己的举动已经惹恼他,如果他一走,门被关上,就没有人能为他证明清白,落得个下毒名号,最后被抓去浸猪笼。

他为自己的行为懊恼,可是眼下也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法子留下仇孤雁,只好胡言道:“哥哥别走,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弟弟我只是心悦于哥哥,想去那春日宴上给哥哥赢个奖品!”

仇冷雁没想到仇清还敢往他腿上扒,当即一脚踹开,“滚!”末了,又上前打仇清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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