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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里面太紧了。

所有感官一时间全部集中在交合处,骆从野将人禁锢在怀里,沉沉喟叹一声,开始缓而重地耸动腰杆。阴茎整根抽出,再猛一挺腰整根插入,胯骨每一次都严丝合缝地撞上臀部软肉。

包裹自己的紧穴一点一点被蛮力捣开。如此抽插数十回,怀中人渐渐失了声,只是随着他的顶弄小声抽气。骆从野后知后觉地停下动作,往二人腹间摸了一把,白鹤庭那根漂亮的阴茎已经软了下来。

骆从野精通搏斗、射箭、骑术,知道如何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可护卫团不会教他们做这档子事。初经人事的年轻alpha低垂下头,高挺的鼻梁贴着oga汗湿的侧脸,在喘息间懊恼地问:“是不是疼?”

但他没有得到答复。

白鹤庭从不示弱,他是不会喊痛的。

骆从野收紧了扣着他肩膀的手,无措道:“我……”

白鹤庭没有说话,只抬起右手,虚抱住他的背,小幅度地轻抚了两下。

骆从野喉结一滚,凑近他的耳边,试探着用舌尖裹住他的耳垂,轻柔地吻他。见他喘息渐急,又一路向下,一点一点吻他的脖子,一直吻到短袖衫领口露出来的那一小段锁骨。昂扬的性器在穴口处浅浅抽插几回,待那地方再次淌出黏腻爱液,才沉下腰,将性器慢慢插了进去。

白鹤庭的神志在清明与混沌之间浮沉。

他在战场上体验过各式各样的疼痛,却没有一种像现在这样,疼痛中竟升起一丝怪异的酸麻。

体内那根东西没像刚才一样直进直出,而是控制着力道和深度,在浅处温柔地抽送。可抽插的动作慢下来,那丝丝缕缕的酸麻快感竟成倍放大。他成了一条漂流在海上的无舵的船,起起伏伏,随浪颠簸,终点仿佛就在眼前,却怎样都无法抵达。

交合处逐渐响起淫靡的水声,白鹤庭嘶哑的呻吟听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

骆从野吻掉滚落到他脖颈上的一滴热汗,轻声问:“还疼?”

白鹤庭双腿瘫软地张开,蹙着眉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要他深一点,还是快一点,两条手臂都攀上骆从野的后背,嘴里浑浑噩噩地念:“难受……”

骆从野撑着地面跪坐起身,握住他重新勃起的阴茎,一边替他撸动,一边加快了在他体内抽送的速度。

前后夹击的快感迅速传遍四肢百骸,白鹤庭的呻吟陡然拉高,腰臀一挺一挺地迎合他的动作,后穴收缩着绞紧了那根快速进出的坚硬性器。

骆从野的喘息越来越重,抽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他放开在手中轻轻跳动的阴茎,双手撑在白鹤庭身体两侧,坚硬的胯骨在臀肉上拍出啪啪啪的连绵脆响。肉刃在紧缩的肉壁上急速摩擦,白鹤庭的腿根突然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颤抖。骆从野猛然往深处一顶,白鹤庭仰头高叫出声,浓厚精液喷射在两人腹间。

雨不知何时停了,星月一齐自云后探出了头。

星光洒满骆从野的背,却照不清他的脸,他扶住白鹤庭的腰,把还硬着的性器从他身体里退了出来。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白鹤庭。

明明年长自己许多岁,此时却半睁着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目光似被撞得涣散了,微启的薄唇中能看到一点缨红的舌,胸腔像有什么要破茧而出一样剧烈鼓动着。

和那个冷漠无情的白将军判若两人。

“您……”骆从野喘息未平,但语气已经变得有些拘束,“好些了没有。”

白鹤庭还是没有回答。他抬起手,用力往开扯自己皱得不成样子的猎装外套。

骆从野当他嫌湿衣服不舒服,给他解开护臂和指套,又帮他脱掉外套,白鹤庭却坐起身,连身上最后一件短袖衫也脱掉了。

失控的冷杉信息素和oga柔软的身体一起贴了上来。

白鹤庭竟赤身裸体地抱住了他。

赤裸相拥与隔着一层衣料的感觉完全不同,肉与肉毫无阻隔地紧密相贴,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之间最亲密的距离。

刚平复下去的呼吸顿时变得炙热急促,脖子上落下了一连串笨拙的吻。

被alpha的信息素所包裹,完全沦陷于发情期的oga已然沦为快感的奴隶。

白鹤庭跪坐在他的腿上,歪头咬住他的脖颈,扭腰去找那能令自己快活到欲仙欲死的东西,含混却强势道:“给我。”

大腿上淋淋漓漓的,沾满了淫靡的体液,骆从野抬起双手,箍住了那不老实的腰。

这是他曾经连肖想一下都觉得是亵渎的人。

他把手中窄腰猛地向下一按,坚挺的性器整根撞入那湿软之处。

空虚的后穴被毫无空隙地填满,白鹤庭舒畅地叹息一声,在二人交合处摸了一手黏糊糊的水。

那么大的东西,全都吃进去了。

他扭腰动了两下,又嫌这个姿势不够舒服,抬手搭上骆从野的肩膀,向后推了一把。

“躺下。”

沉稳声线中带着情欲的哑,骆从野顿时麻了半边耳朵,他单手撑着地面,顺从地仰面躺了下去。

近几年白鹤庭虽然不上前线,但自律的饮食与训练让他的身体依然保持在战斗状态。他的肩膀很宽,肌肉紧实,劲痩腰腹没有一丝赘肉,身材比普通oga高出了一大截。

站在人群中时,像一个容色俊逸的alpha。

但此刻,这一向禁欲自持的人却未着寸缕,岔开两腿坐在自己的身上。

白鹤庭俊眉微蹙,双目半阖而迷离,小巧乳头立在胸前,像两颗挺立的红豆。骆从野的手掌缓慢滑过他的腰线,手指深深嵌入那两瓣浑圆臀肉里。

“你……”他的目光直了,也痴了,出口的话情难自禁,“好美。”

他未带敬语,但白鹤庭也无暇顾及他说了些什么。体内似乎有什么在作祟,迟钝的大脑无法处理其他信息,只给他留下了感知快感的能力。

他用几根手指按住alpha沟壑分明的腹肌,一颠一颠地,像骑马似的,开始在他身上起伏。他动得慢,也不够深,骆从野受不了这慢条斯理的动作,屈起双腿,迎着他挺腰上顶。

他不知顶到了哪里,一种令人恐惧的陌生快感自交合处席卷而来。白鹤庭缩腰要躲,却被掐住臀肉,牢牢固定在了那根不断深入的性器上。

“别……”他动弹不得,难耐地皱紧眉头,神色间带了几分罕见的无措,“酸……”

回应他的是更急更狠的抽送。

那根铁一样硬的阴茎把他的呻吟顶乱了,也碾碎了,视觉和听觉被波涛汹涌的快感全部淹没。白鹤庭浑身上下止不住地抖,最后虚脱地靠在了身后那两条结实的大腿上。

顶到深处的亢奋肉刃却突然刹了车。

龟头似乎挤入了一个狭小缝隙,强烈的吸附感让骆从野头皮发麻,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那是oga独有的,隐秘的,最脆弱也最强韧的,为繁衍而生的器官。

标记与占有是刻在alpha身体里的本能,骆从野急喘几声,将迷失在快感中的oga掀翻在地,以一个钳制的姿态压在了他的背上。

箭在弦上的性器再次长驱直入,插到最深,又蛮横地朝前一顶,向那腔缝中用力挤了挤。

“不……”白鹤庭意识到危险,徒劳地挣扎几下,但他的神志早已混乱,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你……”

“嘘——”被本能支配的alpha低头吮吻他红肿的后颈腺体,又安抚似的,抚摸他簌簌发抖的身体。自大腿向上,摸他的臀,腰,后背,最后动作一顿,在肩膀处停了下来。

骆从野撑起一点身体,缓慢挪开覆在白鹤庭肩膀上的手。

片刻后,性器也从那紧缩的后穴中退了出来。

大雨初停,万籁静寂,骆从野翻身仰躺在一边,抬臂遮住自己的眼,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在阴冷空气中等待欲望自然消退。

他身上的火还未冷,身边人的热却又烧了起来,再次陷入发情热的oga颤颤巍巍地往他身上贴,吻他的脖子,问他讨信息素,手脚全部缠上来,在他耳边细细地喘。

骆从野闭上眼,极轻地叹出了一口长气。

他侧身回抱住那滚烫的身体,手指一点一点摸过白鹤庭背后的几道旧疤,喃喃自语道:“等您醒来,会把我丢掉吧。”

临近正午,洞穴的方向终于传来了脚步声。邱沉自草地上站起身,转身向白鹤庭行了个礼。

“将军。”他恭敬地道。

白鹤庭冲他点了下头,直截了当地问:“我睡了多久?”

他装束整齐,声音却依旧沙哑。邱沉比平日还要拘谨几分,字斟句酌道:“今日是秋猎的的特制反曲弓。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要么摸弓,要么玩剑。邱沉不敢打断他的思路,安静地等在帐门处,白鹤庭却突然出了声:“那人的话,可信吗?”

邱沉立刻答:“他对那人相貌的描述,与那具尸体高度吻合。”

两年前大法官被猎豹误伤时,也有人偶然在猎场中撞见一个脸上有道长疤的大块头,因其猎装上没有任何纹章和家徽而留下了一点印象。

白鹤庭把弓弦卸下,又问:“当初郑云尚是被谁家的豹子咬伤的?”

“那只豹子当场就被射杀了,最后也没查出主人到底是谁。”邱沉道,“但大家都猜测和教会有关。”

大法官是国内唯一一个庶民亦可任职的高级官员职务,郑云尚曾是坚定的宗教改革派,事故发生后却突然转变了态度,变成了温和派。

白鹤庭奇怪的正是这点。

和郑云尚不同,他是个被国王打入冷宫的武官,没有战事的时候,白逸从不会传唤他参与御前会议,他根本没机会插手与宗教相关的政事。他虽然看不惯教会肆无忌惮的敛财行径,但也没有对教会造成过任何实质性威胁。

白鹤庭将弦缠绕至弓身,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他将邱沉打发走,自己却趁着夜色尚浅出了一趟门。

储君驻扎的营地距国王行幄不远,白鹤庭站在营地入口处,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靡靡之音。

看来国王又有了享乐的兴致。

去禀报的侍卫没让他在外面等候太久,待他步入营帐时,白嘉树正郁郁寡欢地独自小酌,见他来了,明显高兴了不少。

“你怎么来了?我本来想唤你明天来见我。”白嘉树叫人去拿了一套新酒具,看白鹤庭不言不语地站在远处,又催促道,“愣着干嘛?过来坐。”

令人反感的烟草信息素仍残留在帐中,白鹤庭向前几步,沉默地坐在了白嘉树对面。

“遇袭那事你怎么到现在才说?没受伤吧?”白嘉树细细打量他一番,没看出身体上的毛病来,便温和地笑了笑,“不过,区区十人,大概也奈何不了你。”

他把酒给白鹤庭斟满,举到了他的面前。

白鹤庭却没有接。

他平日里话虽不多,但也不至于少成这样,白嘉树把酒杯放回桌上,疑惑地问:“怎么了?”

白鹤庭平淡道:“遇见那帮人的那天,我被人下了药。”

“药?什么药?”

“会诱发发情热的药。”

白嘉树没听懂似的,喃喃重复了一遍:“发情……”呆了半晌,才蓦地睁大眼,“你……”他脑袋嗡嗡的响,堵在胸口的那话却怎么都问不出口,“他们没……”

白鹤庭的神色依旧冷静:“那天,我只在你那里吃了点东西,又喝了几杯酒。”

白嘉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手边那盛满酒液的雕花银杯,终于明白了白鹤庭隐藏在言语中的深意。

“你什么意思?”他把视线落回到白鹤庭风平浪静的脸上,自己的脸却忽红又忽白,“那酒,我可是同你一起喝的!”

白鹤庭继续问:“那天下午你在哪里?”

“我……”

白嘉树那天中午喝得多了些,在马车上睡了一路,回营地后一直睡到深夜才被暴雨吵醒。他深吸一口气,又狠狠地咬了咬牙:“白鹤庭,你觉得我有必要对你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

白鹤庭没有回答,但微微扬起一点头,露出了脖颈上那道不明显的刀疤。

“我……”白嘉树瞬间哽住喉咙,脸也嗖的红了,“我说过,那只是个意外!”

白鹤庭这半年来信息素一直不太稳定,偶尔会卧床数日,白嘉树曾去将军府探望过他一次,却不慎在发情期的冷杉信息素中丧失了理智。他贵为王子,在场的侍从无人敢挡,那场闹剧最后以白鹤庭往自己脖子上抹了一刀而惨烈落幕。

空气中的琥珀信息素渐渐浓郁,alpha的胸膛因情绪激动而大幅度地剧烈起伏。

他把桌上的残羹冷炙一把推翻,银器滚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咣咣的乱响。

“你和父王一样,打从心底看不起我。”白嘉树瞪着一双通红的眼,连声质问道,“就因为我级别普通,对吗?就因为我不够优秀,所以你们一个个都觉得,我只有靠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能达成目的,对吗?”

他的反应过于激烈,实在不似伪装,白鹤庭不由得蹙起了眉:“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嘉树突然笑了。

笑够了,又一字一顿地往下说:“要不是他当年在战场上受了伤,再也生不出其他儿子,才不会把我立为储君。”

帐中仍有几名白嘉树的贴身侍从,白鹤庭没料到他会如此口不择言,连忙低声提醒道:“殿下今日喝得太多了。”

白嘉树摇了摇头,抬头看了门口的侍卫一眼,语气冷淡道:“时候不早了,送白将军回去歇息吧。”

白鹤庭向白嘉树行礼告退。

他走得毫不留恋,白嘉树垂头看着满地狼藉,闷声挤出两个字:“上酒。”

侍从忙不迭地小跑而出,与迎面而来的alpha险些撞个满怀。

“不长眼吗?”邵一霄瞪他一眼,只觉得腺体处憋闷得令人闹心,他撕下抑制贴往地上一扔,不爽道,“再也别想让我贴这破玩意,难受死了!”

白嘉树对他的抱怨置若罔闻,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比我强一头,我欣赏他,爱慕他,甚至嫉妒他,但从未想过要强迫他。”他话音一顿,低笑了一声,“在他的心里,我可真龌龊。”

“自以为是的oga是这样的,所以才需要让他们吃点苦头。”邵一霄嫌弃地绕过地上的脏污,拉着椅子在桌边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发情的oga拿得住刀吗?你如果非要不可,他哪拦得住你。”

他这算不上口出狂言。

同样都是发情期,oga会浑身酸软无力,alpha却能达到身体状态的巅峰,但白嘉树却没有接话。

白鹤庭的刀太快了,根本没给他反应时间。

邵一霄懒懒道:“早就和你说过,人家根本瞧不上你。”

白嘉树这才抬起头来:“你不也瞧不上我。”

邵一霄一愣。

白嘉树面上带了一丝讥嘲:“我如果不是现在这个身份,你也不会使劲往我身边贴。”

他如此直接,邵一霄反而觉得有趣了起来。他无意虚与委蛇,好奇道:“你觉得我另有所图,还和我混在一起?”

“我需要一个能说话的朋友,装模作样的也无所谓。”白嘉树又低下了头。

邵一霄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他接过侍从递来的酒具,为白嘉树把酒添上:“世上美人千千万,你为什么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

白嘉树反问:“那你又为什么总和鹤庭过不去?”

鹤庭。

邵一霄轻嗤了一声。

人家连正眼都不愿给他,他还亲昵地叫他鹤庭。

“为什么?”他想了想,慢悠悠道,“主为每个人都安排好了位置。我不喜欢逾矩的人,这样的人会成为坏的榜样,让事情变得很麻烦。”他把酒杯递给白嘉树,看着他的眼睛问,“私生子就应该有私生子的样子,oga也应该有oga的样子,殿下,你不这么觉得吗?”

白嘉树抿紧唇线,没接酒杯,也没回话。

邵一霄把酒杯放于桌上,又去给自己斟酒:“那你为什么非要和陛下对着干?他可不同意你想要的这门亲事。”

“闭嘴。”白嘉树狠狠剜了他一眼。

“好,好。”邵一霄摊摊手,表情无辜极了,“我闭嘴。”

与白嘉树吃完一场酒,邵一霄回到营地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他站在自己的寝帐门口略一顿脚,心底浮起一丝莫名的紧张,正了正仪表,这才缓步而入。

“父……”邵一霄刚吐出一个字,就被迎面挥来的一个巴掌拍得重心全失,跪倒在了地上。

邵城对他一向溺爱,但他狠起来有多狠,邵一霄比谁都清楚。

譬如此刻。

脸大抵是肿了,周遭只剩刺耳的蜂鸣,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音。

过了很久,久到听觉开始缓慢恢复的时候,邵城低沉的嗓音才在头顶缓缓响起。

“我叫你去和储君做朋友,没叫你来拖我的后腿。”

邵一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压低声音道:“我做得很干净,不会被人发现的。”

荒山野岭是清理证据的绝佳场所,呈上酒杯和跑过腿的侍从,当天就被他在狩猎时悄无声息地处决了。

“干净?”邵城的嗓音里压着狠,“你留了十具尸体给白鹤庭。”

提到此事,邵一霄也恼得厉害。

他为了打探清楚白鹤庭的身体状况,甚至绑了他的医生。

“我没想到……那群废物连一个发情的oga都解决不掉。”他仰起头,在黑暗里看着父亲的脸,语气也变得冷肃,“您放心,没有证据能追查到我的头上。”

能开口的,全都开不了口了。

“证据?证据从来都不重要。”邵城摇了摇头,“你不明白,白鹤庭不是郑云尚,他安分是因为国王要他安分。”

他这话说得云里雾里,邵一霄确实听不明白,只当是父亲在担忧大法官被教会摆布一事。

“即使郑云尚遇袭的真相被捅出来,陛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太天真了,儿子。”邵城打断了他。

他沉默半晌,最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是他让邵一霄活得太轻松了。

这二十三岁的年轻人身上仍有一种清澈的愚蠢。

他垂眼看着邵一霄,将嗓音压得更低:“你觉得在国王心里,我和裴铭有区别吗?”

邵一霄睁大眼看着邵城,张着嘴却没出声。

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我这颗棋子的利仍大于弊。”邵城弯下腰,凑近儿子耳边,用极轻的声音缓缓道,“儿子,忠诚一文不值,武器永远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邵城这一席话邵一霄不知听明白了几分,但这事逐渐被他抛去了脑后。

半个月过去了,白鹤庭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据他派出去的探子说,白将军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府邸中,甚至连步兵校场都没怎么去过。

九月末,都城的天气染上了凉意,白鹤庭身披一件长衫外套,坐于雕刻着精致纹样的乌木书桌之后,手里把玩着一把短剑式匕首。

郑云尚的嘴比想象中还要严。能从庶民中脱颖而出的大法官,必然是一等一的精明。这样的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靠山势力。

如今应当是有了。

奇怪的是,陛下不可能看不出大法官和教会之间的猫腻,但不知为何,他竟默许了。

“体温还是偏高。”模样斯文的beta医生收起测温仪,温声道,“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仍不稳定,最好不要离开将军府。”

林泽失踪后,邱沉花了些功夫才为白鹤庭找到合适的新医生。这人是医学院的讲师助手,年纪虽轻,但能力出众,秋猎时还作为王室御医在猎场驻扎了半个月。

白鹤庭边系外套纽扣边说:“我有公务要办。”

周承北见他从桌上木盒中取出两支注射器,连忙提醒道:“您对抑制剂已经产生了严重的耐药性,继续使用的话,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白鹤庭这回无视了他的劝阻。

周承北的这套说辞已经用了一周多,搞得他活像被软禁在自己的府邸里。

白鹤庭突然道:“我听说医学院正在研制一种新型抑制剂。”

周承北点点头,但回答得含糊又委婉:“您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新配方的研究一直不怎么顺利。”

白鹤庭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如今教会的手越伸越长,教皇前不久刚刚发表了一场演说,特别提到一点——使用人造抑制剂来度过发情期是违背神意的行为,应当遭到唾弃。

白鹤庭继续道:“我还听说,你就在那个研究小组里。”

“我也只是给老师打打下手。”周承北应和了一句,注意力却被桌面上几张写着白鹤庭名字的纸张所吸引。

笔画歪七扭八,像是孩童字体。

他见过白鹤庭的署名,字迹流畅飘逸,和这蜘蛛爬一样的笔迹八竿子打不着。待他回过神来,刚好撞上白鹤庭冷冰冰的视线。

“是我冒昧了。”周承北的面色依旧很温和,他弯起眉眼,冲白鹤庭笑了笑,“没在府内看到小孩子,一时有点好奇。”

故乡的秋天是什么样的,骆从野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只依稀能忆起一点火红的枫,湛蓝的湖,雪白的云,放肆奔腾的群马,还有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绵延千里的金色草原。

在那片辽阔土地上,孕育出了达玛森最为骁勇的骑士。

但白鹤庭与豪迈奔放的乌尔丹骑士不太一样。

他的飒爽中多出了清贵与从容。

下马的动作也格外轻盈。

真好看啊。

骆从野坐在一棵老树的粗枝上,背倚树干,往嘴里丢了颗半熟的枣子。

白将军确实完美。

他相貌出众,身手不凡,还极有学识……

这最后一点其实是骆从野脑补的。

白鹤庭学识如何他并不清楚,只是曾在府中听说过一些关于白将军的传闻。

据说白鹤庭刚被白逸领回来时一个字都不识,却在边境战场凭几本兵书学会了书写,白逸听闻此事,立刻给他请了老师,教他文学、兵法与历史。

骆从野偷偷去过白鹤庭的藏书室,那里面有上万本藏书。

“上万”这个数字也是骆从野脑补的。

那房间实在是太大了,满墙的木质书架堆满各类书册,有一些甚至用了他没见过的语言。

一整屋的书,一个孩童自然是数不过来的。

骆从野又往嘴里丢了颗枣,暗自嘲讽自己没出息。

他竟看到那完美的白将军正站在树下,仰着一张俊脸对他训话:“不训练,在这儿偷懒。”

走火入魔也不过如此。

想象出来的人都会讲话了。

“好吃吗?”白鹤庭又问。

不稳定的冷杉香气让骆从野咀嚼的动作一顿。

几秒后,他喉结一滚。

嘴里的枣子连肉带核一同囫囵吞进了肚子。

竟然是真人。

他竟让将军仰望着他。

骆从野一秒不敢耽搁地跳下了树,白鹤庭却身轻如燕地向上一跃,爬上了另一侧的粗枝。

这回是他仰望将军了。

白鹤庭在枝叶间挑挑捡捡,寻了一颗最红的枣子摘下,在手心中搓了搓,送入嘴里尝了一口。

完美的白将军皱起了脸。

好酸。

“您……”骆从野仍在状况外,他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磕巴道,“您怎么来了?”

话刚出口,他便自觉这话问得蠢。

这里是白鹤庭的护卫团,他来视察简直天经地义。

而后,才迟一步地想起要回将军的话:“今天是休息日,不训练。”

再之后,胸口终于被迟来的沮丧完全吞没。

这个人看起来好平静。

平静到秋猎那荒唐的几日仿佛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白鹤庭不知道他脑子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硬着头皮把那一半枣子吃了,低头看着他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骆从野三心二意地接了话。

白鹤庭皱眉咽下果肉,说:“控制信息素。”

他下午先去了趟步兵校场,又绕道来护卫团找了一趟团长,吩咐他尽快筛选出一批可靠的beta护卫。待一切都安排妥当,白鹤庭正欲离开,却突然闻到了一点龙舌兰酒的味道。

他是循着信息素找过来的,但很明显的是,骆从野一见到他就把信息素藏了起来。

做贼心虚似的。

“时间长了就会了。”骆从野答得很是敷衍。

他确实心虚。

今天无需训练,他便懈怠了一点,让信息素自然释放了出来。团里都是beta,本不应该被轻易发现,没想到会被白鹤庭抓个现行。

但白鹤庭似乎也无意追问。

他跺脚探了探虚实,在那枣树的粗壮老枝上原地坐了下来。头顶的枝叶被晚风吹得飒飒作响,夕阳将西边的云彩镀上了一层温柔的粉红色。

骆从野仰头看了他片刻,最后试探着问:“您是不是不太舒服?”

他能感受到冷杉信息素在震荡。

白鹤庭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在逐渐黯淡的暮色中轻轻合上了眼。

真是个聪明的小孩儿,能从沉默中读懂他要什么。

伴着微凉的风,与那云同样温柔的alpha信息素也飘了过来。

二人谁都没有再发一言,血红霞光在静默中一点一点消失在了西边天际。

待夜幕彻底垂落,白鹤庭才睁开眼,从树上跳下来,唤回了在远处啃草皮的珍珠。

骆从野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踏步而来的白马身姿挺拔,肌肉丰满而流畅,锃亮毛发在昏昧光线中依旧夺目耀眼。

是秋猎时白鹤庭骑过的那匹雪白骏马。

他一直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的马,白鹤庭看看马,又看看他:“怎么?”

骆从野摇了摇头。

他从衣袋里拿出一张抑制贴,抬手递向白鹤庭,这回用了肯定的语气:“您不太舒服。”

骆从野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距这个像梦一样的傍晚仅过去三天,将军的副手竟亲自来了一趟护卫团,以秋猎时杀敌有功为名给他安了个将军贴身近卫的名头。

更出乎意料的是,邱沉直接将他带到了这里。

这是骆从野六岁到十五岁生活的地方,也是他分化前夕匆匆逃离的地方。

和四年前相比,白鹤庭的府邸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但他还没来得及细细观察,就察觉到了异常之处。

白鹤庭寝室外的长廊里空无一人。

什么情况下会禁止侍从出现在这里,骆从野心知肚明。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迟缓,邱沉停下脚,回头看了一眼。如果骆从野此时抬头看,就会发现邱沉的脸色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别磨蹭。”

“也别做不能做的事。”

邱沉丢下这两句话,不等骆从野反应,再次加快了脚步。

周承北尽出些馊主意。

今日早些时候,他带着枢机主教的口谕来到将军府,白鹤庭在寝室接见了他。与其他大臣不同,白鹤庭只有在行动不便时才会在寝室接见他人,若非事出突然又十万火急,邱沉是不会把军务带到他的寝室的。

听完邱沉的报告,白鹤庭急于觐见白逸,情急之下连用了三支抑制剂,可发情热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邱沉只好请来了周医生。

周承北面露无奈,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向二人提出了一个贵族们私下偶尔会用的方法。这个法子无需承担被标记的风险,也无需承受长期使用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虽然比起alpha的信息素的效果差了许多,但胜在安全便捷。

白鹤庭听完,倚在床上思考了很久,让周承北先退下,又吩咐邱沉去领人。

邱沉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了一遍:“周医生的意思是,找一个beta。”

“你的意思是,我把你调到周承北的手下?”帷幔后的人躺回了床里。

邱沉心中一凛,连忙说:“属下这便启程。”

白鹤庭没再发难,只丢出了一句有气无力的嘱咐:“记住,没有我的同意,教会的人,谁都不许踏入军营半步。”

周遭一片昏黑。

不知为何,今日怕黑的他却没有点灯。

年幼的白鹤庭一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更好,他曾学着其他孩子喊过一次“母亲”,结果他竟大发雷霆,一连四天都没允许白鹤庭进家门。

他也没有给白鹤庭起过名字,除了发脾气的时候,从不会主动同白鹤庭讲话。

但他每天会给白鹤庭留一碗饭。

虽然视野模糊不清,可这里毕竟是自己生活了六年的地方,每一个物件的摆放位置白鹤庭都了熟于心,他没费什么力气,很快找到了点火工具。

定是他又发脾气泼了汤水。

白鹤庭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脚下的感觉格外真切。他适才赤脚踩上了一片黏糊糊的东西,脚底甚至沾上了软烂的残渣。

房间里飘散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饭食应当是馊了。

白鹤庭走到桌边,踮着脚摸到那盏已经冰冷的灯芯草灯,将灯平稳地摆放在了地面上。

黑暗中迸出细碎火星,火钢与火石摩擦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点火这件事虽然复杂,但六岁的白鹤庭已经很是熟练,灯芯草灯很快重新燃起。

视野恢复光明的那一刹那,白鹤庭瞬间瞪大了眼。

他用手紧紧捂住嘴,呼吸也一并停滞。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秒,可能是十几秒,那股浊气才再次涌入肺腔。

白鹤庭吐了。

他将胃中为数不多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最后连酸水都呕不出来。

房间里充斥着血腥气与呕吐物混杂在一起的难闻味道。

要窒息了。

但他动弹不得,胸口像被塞了一块沉重的巨石,拽着他不断下坠。

一只手就在这永无止尽的坠落中遮住了他的眼。

紧接着,龙舌兰酒的辛辣盖过了那股刺鼻的腐臭。

白鹤庭在大汗淋漓中倏地睁开眼。

眼前是振翅鼓翼的白鹤雕花,房间里溢满了浓郁的龙舌兰酒信息素。他将视线从床榻的实木顶盖上移开,撩开一点床帷,看到了不知在门口罚站了多久的alpha。

白鹤庭闭眼歇了歇,待梦中残留的不适感稍微缓解,才开口道:“每次都要我去请你?”

请……

骆从野回想起被白鹤庭从山洞外“请”回去的那一晚。

自那之后,白鹤庭整整过了一个月才再次想起他。

如今他已经知道,邱沉之所以把他找来,是因为白将军的发情期又到了。

骆从野咬麻了半边后槽牙。

他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上衣,又蹲下身,慢吞吞地解靴子。

年轻人的后背绷成一张拉开的弓,白鹤庭放下床帷,一只手指勾住亚麻睡袍的领口往开扯了一点,尝试让开始涣散的视线重新聚焦在头顶的白鹤雕花上。

无果,便索性闭上了眼。

他只是想快速结束这碍事的发情热,好早日觐见国王,可骆从野顾虑重重的模样竟让气氛变得格外诡异。

房间里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片刻后,厚重的天鹅绒帷幔中传出了白鹤庭低哑的声音:“这与送信、杀敌没有本质区别,只是一项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只是一项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骆从野在心中无声地复述。

他脱掉最后一件衣服,抬头望向房间中央那张体积庞大、雕刻精巧的顶盖床。

外面死一般安静,白鹤庭的耐心终于彻底告罄。

“做不来,就滚出去。喊邱沉来,我换个别人。”他沉声骂完,刚想起身,那帘深绿色天鹅绒帷幔却被人抢先一步一把掀开。

床铺下沉的同时,白鹤庭的身体也随之一僵。

模糊却熟悉的肉体记忆与alpha毫不克制的信息素一瞬间将他完全围剿。

帷幔中无人开口,呼吸声却渐渐加重。

骆从野低头与他沉默对视。

他跪在白鹤庭的身上,伸手探入那汗湿的睡袍下摆,自他的小腿一点一点摸到了大腿。

手下的身体也一点一点绷紧了。

白鹤庭对“性”的认知一直与常人不大一样。

对他而言,发情期的欲望与欢愉与繁衍无关,是可耻的、低俗的、丑陋的。是弱点,也是彻头彻尾的包袱。他即将要做的事,只是抑制剂失效后为了甩掉包袱而采取的下下策。

可此刻的感觉却太奇怪了。

他把目光从alpha枷锁一样的视线中移开,由上至下扫过他年轻到令人艳羡的身体,最后定在了那两条结实的大腿上。

白鹤庭蓦地恢复了清醒。

“你信教?”他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西里教的信徒现在已经遍布全国,信教再正常不过,但只有极端的皈依者才会用自残的方式来锻炼忍耐力。

骆从野的腿上有两排整齐的刀疤。

骆从野却不欲与他细聊这个话题,他将白鹤庭的睡袍撩至腰间,用膝盖挤开两条长腿,缓缓答道:“不信。”

白鹤庭的注意力仍停留在那些刀疤上,突然被拽着腰向下拖了一把。

骆从野俯身抱住了他。

这下便看不见刀疤,只能看到那双浓墨一样的眼了。

“伤疤很丑。”白鹤庭的语气带着不合时宜的郑重,“刀尖应该朝向敌人,而不是自己人,更不是自己。”

骆从野对这句来自高位者的劝诫未置一词。

那天在猎苑,他分明看到白鹤庭挥刀刺向了自己的脖子,幸好被那该死的alpha及时拦住。

要不然,他才不会给那人留下全尸。

而且……

“那……”他用拇指摩挲着白鹤庭的脖颈,轻声问,“您这道疤是怎么来的?”

白鹤庭愣了愣。

这傻小子竟然顶嘴。

“哪道疤?”俊美的五官舒展开来,白鹤庭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反问道,“肩膀上的?”

骆从野一怔,眉眼中先是挂满了诧异,过了一会儿,又被懊恼全部取而代之。

他不仅记得,还全都记得。

白鹤庭却没力气再与他继续打哑谜。

精神一松懈,汹涌情热又一次主导了对身体的支配,他伸长手摸上了alpha腿间那造孽的东西,哑声催促道:“别废话了……”

骆从野却按住了他的手。

他在逐渐急促的呼吸中,像宣誓似的,一板一眼地对白鹤庭说:“我不会再让您受那样的伤。”

人没多大点,口气倒挺狂。

白鹤庭懒得理他。

“将军。”骆从野静了静,在白鹤庭意味不明但充满暗示的话语中鼓起了全部勇气,“我想以真正的近卫身份站在您身边,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白鹤庭撩起了眼皮。

而不是……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泄欲工具。

但骆从野只咬着牙,没回答。

白鹤庭实在理解不了这小孩在纠结什么。

他清楚自己拥有骆从野的忠诚,而这差事对于这年轻的alpha来说似乎不会造成任何损失。

至于近卫……

他并不需要近卫。

他摆动手腕缓缓套弄几下,好奇道:“谁能比你更近?”

骆从野又按住了他的手。

将军显然并不明白,他想要的不是这种形式的“近”。

他不干正事,白鹤庭这回真的烦了。

“说了,做不来就滚出去,我——”

“我能做好。”骆从野攥紧了他往回抽的手。

“所以……”他将脸埋入白鹤庭的颈窝,嗓音沉闷道,“别换别人。”

他这话的语气里含着几分委屈,白鹤庭用指尖轻轻按动那肉棍上鼓胀的筋脉,转过头看他。

骆从野的耳廓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你命令我?”白鹤庭问。

骆从野没回话,但呼吸更沉了。

白鹤庭却也没心思再说些别的。

手中那炙热性器已经挤入了他的臀缝。

他几乎立刻就松了手,可骆从野却没放手,带着他一起寻到那被情欲唤醒的隐秘入口。

白鹤庭的身体微微颤了颤。

这一次没了药物的影响,每一处感官都格外清晰鲜明。

手心里的东西比刚刚还要硬胀。

耳边的喘息也更加急促滚烫。

隔着皱皱巴巴的亚麻睡袍,那颗年轻心脏如撞钟般地敲击着白鹤庭的胸膛。

骆从野的动作显然不像上次那样青涩笨拙,粗长阴茎抵在穴口处磨了磨,待顶端被oga分泌出的爱液裹湿,才徐徐向前送胯,将滑溜溜的肉棒挤了进去。

白鹤庭的手指触到了自己的潮湿。

“松手。”他沙哑道。

分明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却莫名生出一点羞耻。

骆从野放开了他的手。

适才有二人的手相隔,阴茎只插进一半,但骆从野似乎没有继续向深侵入的意思,而是在原地浅浅抽插了起来。

一个吻也同时落上了白鹤庭的侧脸。

白鹤庭忽然意识到,他在吻自己眼下的那颗泪痣。

记忆被熟悉的动作激活,喷洒在脸上的呼吸很热,有一股辛辣的龙舌兰酒味道。

信息素不令人醉,可白鹤庭觉得自己醉了。

他仰起脖子,去寻alpha的唇,骆从野却猛然后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细碎的呻吟也一并被封进了宽厚的掌心。

骆从野垂眼看他,片刻后,才缓缓开了口。

“这是……”他的嗓音不如平日里那般清朗,被情欲浸得哑了,语气却是淡的,“对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事。”

白鹤庭迷惘地眨了眨眼。

简直莫名其妙。

那畜牲玩意儿都插进他的身体了,竟还在纠结这种细枝末节又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骆从野身上一直都有些他读不懂的东西。

譬如,六岁的骆从野会因母亲的惨死而无声流泪。

而他自己的母亲——如果可以称之为母亲的话,他那血腥且不体面的死状只给六岁的白鹤庭留下了无尽的阴影,以及对oga这种脆弱物种情难自抑的反感与厌恶。

他在年纪大了之后才逐渐明白,那是因为六岁的骆从野拥有六岁的白鹤庭没有拥有过的东西。

爱。

骆从野没给他更多分心的机会,将睡袍自他的头顶拽掉,性器全根插入了软滑甬道。

细密的吻也再次落了下来。

灵魂像被一分为二地劈成两半,一半沦陷于alpha给予的快感,另一半居高临下地藐视在欲望中沉沦的自己。

骆从野一边不疾不徐地抽送性器,一边吻他的脖子,肩膀,前胸。

他的吻过分细致,像在开垦一片荒芜的土地,又像是探索。

白鹤庭咬在口齿间的小声碎吟很快便忍不住了。

骆从野含住了他的乳头。

白鹤庭抬手抓住他的头发,含含糊糊地念叨了句什么。

“嗯?”骆从野抬眼看去,目光依次扫过那起伏的胸膛,平直的锁骨,绷出好看弧线的脖颈,再往上,是线条流畅的下巴。

“快……”白鹤庭用腿夹紧他的腰,难耐地蹙起眉,“快点儿……”

“嗯。”骆从野低低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专注地舔弄他挺立的乳头。

体内那根肉刃插得更深更重,却偏偏没有更快,登顶前的快感在这磨人的抽插中被无限拉长。

灵魂中俯视自己的那一半彻底死了。

箍在脑后的五根手指松了力气,攀在腰上的两条长腿也渐渐瘫软,阴茎却被穴肉裹得越来越紧,骆从野停下温吞吞的动作,将人扣进怀里,开始了凶狠的撞击。

铺天盖地的快感淹没了白鹤庭的感官。

他伸长胳膊胡乱抓了两把,却只攥住了床边的一条帷幔。

壁炉的火光顺着缝隙洒入,照亮了那张在高潮中失神而显得异常秾丽的脸。

骆从野想忍却也忍不住了,他在那一抽一抽的甬道深处狠顶几次,拔出跳动的阴茎,浓稠精液全部喷射在身下人的小腹上。

房间里的喘息声花了很久才平息下来,小死一回的白鹤庭终于回到人间,他松开被自己攥皱的床帷,用丢在一边的睡袍擦掉身上乱七八糟的体液,嗓音哑得几乎听不清楚:“你都,跟哪儿学的。”

冷杉信息素依旧失控地横冲直撞,骆从野伸手覆上他的脖颈,探了探体温。

还是烫。

“也许,我比您想象中聪明点儿。”他把白鹤庭翻了个面,低头去吻他肩膀上的刀疤,“我的兵法成绩挺好的。”

兵法……

白鹤庭趴在羽毛枕头里,轻嗤了一声:“学点儿东西,全用我身上了?”

骆从野没有接话。

凭良心讲,白鹤庭没怎么给过他在别人身上发挥才能的机会。

但这时候与将军顶嘴,显然不是个明智之举。

“别舔了。”餍足的oga嗓音慵懒,活动了几下肩胛骨,“再舔也不会愈合。”

骆从野在他身上支起身体,逐个摸过他背后的伤疤。

十三年,他的身上竟多了这么多道伤口。

白鹤庭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不以为意道:“上战场,挨几刀很正常。”

骆从野抚摸他背后最长的一道刀疤。

“我会拼上性命来保护您。”他轻声说。

白鹤庭半转过身看他。

真是大言不惭。

“保护?”他抬手捏住骆从野的下巴,冷冷道,“你是不是当我上回什么都不记得?”

骆从野在呆滞中反应了几秒,脸唰的红了。

在山洞的那晚,白鹤庭在药物作用下打开了生殖腔,他距酿下大错只有一步之遥。

一根手指滑过他的嘴唇,挤入口腔,挨个摸过那一排整齐的牙齿,最后停留在其中一颗牙齿的咬合面上。

这是一颗用于标记伴侣的犬齿,是alpha的性征之一。

beta和oga也会生虎牙,但若仔细触摸,会发现alpha的这两颗牙齿更尖锐一些。

“先管好你的狗牙。”白鹤庭一把推开他的脸,“你要是敢咬我,我就把它们全都撬了。”

骆从野想硬气地回他一句“不会”,却说不出口。

他确实忍得十分辛苦。

身下人不着寸缕,如脂似玉的肌肤在情事中沁出薄汗,泛起了一点不明显的绯红,后颈腺体因信息素爆发而肿成了一个小丘。

他嘴上硬气不起来,下面倒是硬气得很,硬邦邦的物件直戳着白鹤庭的腿根,那上面黏黏糊糊的,还挂着未干的精液。

白鹤庭不自觉地翘起臀去迎,那东西却滑入了他的腿间。

“你们alpha……”他喟叹着闭上眼,“是不是,看到发情的oga,就忍不住……想咬他一口。”

骆从野缓缓摆胯,本能地在那潮湿腿根里插了几下,回答得倒是诚实:“不是。”

白鹤庭问:“真的?”

骆从野答:“真的。”

“嗯……”

白鹤庭也不知信了没有。

这种场合并不适合思考,热烫的肉棒反复擦过会阴,搔得他浑身发痒。

他反手按住骆从野的大腿,指尖摩挲着那紧实的腿部肌肉,催道:“进来。”

取义。”郑云尚正色道,“平民oga本就缺少庇护,对于处于不适期的他们来说,不让他们出入公共场合,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不适期。

用词倒是文雅。

白鹤庭的嘴角勾起一点嘲弄的笑意,将话题引向了别处:“对了,我听说,那个死掉的oga,其实是那位alpha神父的情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位主教瞬间变了脸色,温衍的俊眉也微微敛起。

“荒唐!”其中一位主教立刻扬声反驳,“请您注意言辞,那位oga明明只是一位普通的信徒!”

另一位也急匆匆地解释:“没错,谁都没想到他会在告解室里进入发情期。这件事对双方而言都是悲剧,那位神父的名誉也因此蒙受了重大损失。”他说到此处,语气终于冷静了一点,“将军作为oga,在此事上观点难免偏颇,但请不要拿道听途说的谣言来落井下石。”

白鹤庭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刚才那话他还真不是道听途说。

他是信口开河。

那死去的oga确实是位普通信徒,但他同时也是一位男爵的情人。如今教会的土地与财富日益膨胀,早就影响到了贵族们的利益,自己的人横死在教会的地盘,那男爵便想借机把事情闹大,要求教会给公众一个说法。

可教会前脚刚对那神父进行了惩戒,后脚郑云尚便提出了这项新法案——禁止平民oga在发情期出入公共场合。

这法案一旦实行,等于变相承认该事的主要罪责依旧在那发情的oga身上。

“既然你们觉得我断章取义,道听途说,还观点偏颇。”白鹤庭泰然自若道,“那不如把一切交给大法官,让他来替我们查明事情的真相。”

“将军。”郑云尚小声提醒他,“我并没有权限审判主的仆人。”

“谁让你审判那神父了?”白鹤庭瞥了他一眼,“我呢,还道听途说了点儿别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据说,神父们包养情人在民间根本不是秘密,有的甚至还包养了好几个。那些传言中的情人总是可以审判的吧?看看他们是犯了说谎的罪,还是犯了与人私通的罪。”

郑云尚的面容肉眼可见地严峻起来,白鹤庭又道:“我的人恰好搜集到了一些人证和物证,大法官不妨随我去看看。”

待他把这段话全部说完,白逸才缓缓转过脸,看着温衍道:“确有此事?”

这便是明知故问了。

教会的腐化乱象并非新闻,只是贵族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彼此一直都心照不宣。温衍没想到这个话题会被一桩丑闻搬上台面,他安静了一会儿,才冲白逸道:“此事若是真的,那便是对主的亵渎。待我回去仔细查明此事,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又话音一转:“但是,这一年来,oga惹出了不少麻烦,也是事实。”

他从座椅上站起身,款款走向厅中,最后站在了白鹤庭面前。

“我也听说了一些事情。”他仰脸看着白鹤庭,讲话时的语气轻柔缓慢,“去年冬天,是你带兵平息了南方的oga暴乱。”

白鹤庭没有回答。

他目中无人,且毫无礼数,但温衍也未恼怒,甚至还笑了笑:“我还听说,你不信教。”又问,“为什么?”

白鹤庭比他高出接近半头,却连头都没有低,只是淡淡地垂眼回视。

片刻后,才答:“教皇大人没有上过战场吧。在西里教的教义中,杀人是罪孽深重到要下地狱之事。”

说完,又移开眼,视线回归正前方,仿佛眼前人不存在似的:“打仗是免不了要见血的,我担心自己会因为信了教,而在敌人面前畏首畏尾。”

温衍叹息了一声。

“看来,你对教义的理解也有些偏颇啊。”但他的话音依旧温和,“但没关系,主是宽容的,信或是不信,都是个人选择,大家能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就好。”

说罢,又朝边上踏出了一步,看着眼前人问:“我听驻军的主教说,乌尔丹的乱子持续很久了,前线的将士们都挺辛苦的吧?”

邵城垂着头,彬彬有礼道:“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不辛苦。感谢教宗大人惦念。”

温衍轻轻叹了口气:“打仗这种事情,既劳民,又伤财,天下若能一直太平,该多好啊。”

这捧白雪踱着步,慢悠悠地回到座椅前,再次屈膝坐下。

“差点忘了。”他忽然转过头,看着白逸道,“这次我也不是空手来的。”

白逸的脸色微微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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