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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所以在这一条上,我得出了赞同你的局部结论。就这一次,不再犯了。”
石松一脸晦气更盛,旁人都忍不住笑。大家公认石松绝顶聪明,斗嘴的功力更让图海川都退避三舍。没想到恶人还有恶人磨。
“仅此一条当然不够!其他各条都可以有多种解读,这条的问题是我们没法解释。然而你最大的毛病是这个——”
中校指着右栏顶上的空白标题:“出事之前,万国宝已经是举世公认的最强ai。强到美国无脑抵制,总统把各大ai巨头的老板叫到白宫去臭骂。朱越一嗓子喊过,新版的万国宝又比以前强大了不知多少倍,我们不是亲身体验也绝不敢相信。世上哪有另一个可以匹敌的ai?现在你告诉我有两个,请问另一个是谁?这里不填,下面全都是笑话。”
石松抬头看天,喉结上下滚动。
众人都看得有点担心了,他终于憋了出来:
“你一直强调逻辑,这个逻辑不明显吗?万国宝的全球攻击矛头指向谁,那就是谁。”
“万国宝攻击的ai多了。好像是看谁谁怀孕,没有什么对抗。”
“你能不能放松一次,别把屁股夹那么紧?抛开细枝末节看主流!简单的统计!”
中校眨了眨眼:“谷歌?”
石松拿起笔走到中间。笔尖刚碰到白板,他又转过身:
“有预设立场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句丑话,你们不方便说,我是外人可以不要脸:这些立场并不全是基于技术和逻辑的。比如说中校你!这么多证据,每一条你都费尽心机,绕开两个ai的可能性解读。为什么?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中国和北美的ai对抗意味着什么。你是真刀真枪干过的,知道网络总体战有多恐怖,多容易失控。我敬仰你的立场和情怀。但我们不猜谁猜?我们不下结论,谁下结论?”
他唰唰在空白处写下英文google。然后用笔指着张翰,肆无忌惮:
“张总是我见过最能干的技术领导。就算他,如果没有我们提供分析和结论,也一定是两眼一抹黑。我们面对的现象太庞大了,太复杂了,史无前例!你我这样十几年呆在第一线,天天跟智能和网络打交道的人,都只能两分看、三分想、五分猜,而且只能对付自己专业的一个小侧面。我认为这间会议室就是理智的极限:我们这些懂一点的人凑在一起,还有个勉强能听懂我们说话的张总把关。再往上呢?你指望谁下结论?让冯队长再打个电话请示?”
「–」
中校圆滚滚的脸凝固了一阵,才道:“你别搞错了,我只是个小小的上尉。”
分析组其他人眼睁睁看着两位教主,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有张翰若无其事,在刘馨予耳边问:“对了,为什么你们都叫他中校?不认识军衔吗?”
“据他战友说,级别是没办法的事,但他破格享受中校待遇。有些待遇比将军还夸张,比如到公众场所必须有两个警卫员跟着。”
石松叉着腰:“哪怕你是个列兵,能像刚才一样驳倒我,我就把右边的笑话都擦了。”
“好!谷歌不是ai,只是一家拥有很多ai的公司。不对,现在是三家公司。你还是其中一家的雇员——我也敬仰你的立场。”
“我写的不是公司名字。google首先是个搜索引擎。二十年前,大家还在担忧人工智能如何落地的时候,就忽略了这一点:搜索引擎是最大、最早、落地最充分的人工智能。直到今天,google在线服务仍然是全球代码量第一,300亿行!要说它有多聪明,用过的都知道。它甚至改变了人类的思维方式:搜索引擎之前,我们的头脑获取知识靠体系构建;搜索引擎之后,大部分靠关键词索引和碎片化积累。也就是说我们的大脑变得更像计算机数据库了,而且把主库外包。今天的google搜索引擎还连着几十个大型ai。其中一些单点非常先进,比如谷歌透镜,号称智能手机的第三次革命,把华为透镜彻底打败了。这些单点ai项目,美国本土的我们看不到,但北美之外的绝大部分遭到了攻击。”
“谷歌的ai都很厉害,但是连原版万国宝都远远比不上,跟我们看到的现象无法相提并论。”
“如果把它们算在一起呢?”
“ai也能像军队一样比数量吗?”
“万国宝自己就是分布式的。”
“那要靠深度组网。三家谷歌,有名有姓的ai几十个,都是相对独立吧?有万国宝那样的统一网络?”
“不好说。也许有。”
这几个字就像是从石松牙缝里挤出来的。
中校站了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事你知道,我们不知道?”
哗啦一声,张翰也站起来。椅子都被他轰翻了。
「–」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几个警卫簇拥着高队长冲进来。
“接电话啊老张!找到朱越的线索了!”
张翰都跑到他面前,又停住了:“不行,我得听完这个。你先下去,我马上就到。”
“给你五分钟,好说不好说的都老实交代!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可以把百方从上到下全体关起来审?”
石松依然硬着脖子:“到今天我还怕那些?只是这个情况太薄弱了,纯粹是我个人瞎琢磨。我们做的那个自动驾驶,原先是公司ai项目中毫无争议的第一。集团合并之后有了上海深度学习ai编程项目,突飞猛进,很快就超过我们。大数据反应堆十多年来都不太行,但是上海崛起之后,它也开始飞跃进步……”
张翰突然想起小洪的疑问。他心中打了个突,拉椅子坐下:“别看钟了。好好讲清楚,时间不限。刚才我太急躁,你别往心里去。”
石松对他点了点头,语速慢下来:
“我确实不太服气,公开论文和内部文档中没看出他们牛在哪里啊?所以39年公司联欢酒会上,我向上海的同事请教。他们都随口瞎说,只有罗纳喝多了点,来了一句:‘人工智能,不连上智力网的已经没前途了。’”
“罗纳是谁?”
“罗纳是澳洲人,原先在亚太谷歌做深度学习架构的,因为喜欢上海的生活,集团合并之后才调过来。当时我根本没在意,还以为是他中文太烂。‘智力网’是什么土鳖名字?听起来像测智商骗钱的网站。酒会下半场再也找不到他,同事说他喝太多,已经送回房间。
“直到今年一月,我参加内部合规检查时,才反应过来。在我们集团,合规检查是一件烦死人又气死人的工作。其中最重要的是对照美国技术禁运和禁入名单,检查我们各个项目有没有违犯,会不会像当年中兴华为一样被抓住把柄、搞出屎。在那些文件山里面,我碰巧读到一个不起眼的项目:psid workg——翻成中文就是‘质粒网’。质量的质,颗粒的粒。前面那个单词我都不认识,是一时好奇,用谷歌透镜看的。这个项目北美和欧洲谷歌都在列,只针对百方禁用。原来罗纳的中文不仅不烂,说得是字正腔圆,词汇量也比我强。”
“质粒是什么意思?”
细菌交配-质粒传递。这两个插插搞搞的细菌甚至不属于一个种
“是个生物学名词。谷歌透镜给了个“细菌交配”的动图:细菌在染色体之外随机打包几个自己的基因,这个包就叫质粒,能通过连接管传给另一个细菌。只看这个名字,我一定认为是北美谷歌多如牛毛的生物学应用ai项目之一,钱太多烧的。只看禁用名单,我也一定不会注意,因为名单打出来比一卷卫生纸还长。他妈的美国政府换届之后,连ps滤镜都说是国家机密。但是两者加到一起,再加上罗纳的醉话,就有点怪了。”
“那质粒网到底是什么?你没查吗?”
“查了。能找到文档的,描述都极其简略,最多就一句话:智能生态学实验项目。这真不算什么证据,只是巧合有点多:‘质粒网’在北美和欧洲谷歌好几个ai项目中都是在列实验应用,但不解释;百方本该禁用,但听罗纳的意思,上海那边至少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次上海和重庆都遭到攻击,两者又都是百方水平最高、进步最快的ai项目。我就知道这么多。”
张翰抓起电话,布置上海和重庆信安现场约谈。从罗纳开始,技术和行政负责人员一网打尽,职权不清楚的还询问石松。
石松一一回答,面如死灰。这带路党是当定了。立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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