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石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蒙冤,梁洲吹过柳桥风,百川石头,浪浪小说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提扬州晏观”,公堂上有人喊道。

接着,不算开阔的府衙厅前挤进来几个官差,押着人上来。

“晏观,扬州医士,如何串通水匪,致我海兵战败?应律当死,念及乡里声誉,救治百姓,死罪可免,刺配梁洲!”

晏观听着堂上府尹自顾自的判决,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恩相明镜!”,晏观哐的将头磕在了青石板上,咚的一下,听着就生疼。

“小人有冤,三月十八日,我至荷花坞收药材,顺道上香祭神,乡野小路上被人打晕了,醒来时就在那水匪船上,哪里来的串通,那些个水匪我一个也不认识,定是有人陷害,望恩相做主!”

府尹是个干瘦的小老头,今岁新上任的,分毫不知之前底细。

晏观思及此就一阵发寒,若是上一任的成府尹还好说话,为官公正,清廉正直,定能为自己洗清冤屈。可好死不死的,成府尹被调去了江宁。

晏观心里头慌,抬起头看了堂上人一眼。

“啪”,公堂木落下,晏观被吓得一哆嗦。

“胡说!三月十八日我军正打算袭击,一举拿下这些害人的水匪,怎么偏就你出现在那船上,难道不是你在荷花坞发现水军,连忙去给那水匪报信,致使我军丧失先机,损失惨重?”

近几年海商兴旺的缘故,沿海水匪也颇多,但都是些小打小闹,派个几百官兵也就收缴了。

可晏观真是倒了大霉。

去年上任的官长孔定是个不干事的,贪污受贿,流连廊坊,放任了一年。眼看这匪患要殃及自个儿今年监察了,连忙安排官兵剿匪。

谁知自己决策失误,反被对面咬了一口,这要是追究,几十号人的性命他如何背的起,连忙写信求在中枢当政的岳父大人保命。

于是,晏观和十来个没依仗的官兵成了替罪羊。

说来也实在是他命不好,那些个水匪掳了他只是劫点小财,可仗一打起来,没人顾得上他,就被扔在船舱里,还没感恩戴德被救了重见天日,下一秒就被关进了监狱。

晏观连着大半个月过的稀里糊涂的,想破脑子也想不明白。

等到上了公堂,见了府尹,他倒是有点通透了。

这颠三倒四的逻辑居然也有人信,说背地里没点门道?他不信。

自己人微言轻,比不得人家只手遮天。倒是要感谢对方手下留情,没抹了自个脖子,留一条性命。

没一会儿,状书上来要他们画押,晏观盯着这封罪状恨得要呕出血来。

“就认了,少些苦头”,官差看他年纪小,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晏观苦笑,“可我没做,如何认呢?”

想着自己真是命苦,爹娘连着走了,守着一个小药铺糊口,如今还蒙受不白之冤。

“求大爷告诉我,是谁?”,晏观哪里见过这等冤事,没忍住哭出了声。

官差一滞,冷硬的说,“知道了你又能如何?”,说着,蛮横地捉住晏观的手,摁在了纸上。白纸黑字上印了鲜红的手印,荒唐儿戏。

晏观挣扎,哭喊着,“我没做!我没做!凭什么要我顶罪,自己做了不敢认,平头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也不担心夜里被鬼魂索了命!”

“呕”,官差迅速上前把他摁在了地上,往他口里塞脏布,晏观瞬间被噎出了眼泪。

手被反绞在身后,几双大脚踩在他腰上,疼得厉害。

“还不拖下去!”,堂上人骂道。

晏观被揪着头发起来,头皮撕裂,早些在牢狱里也过得不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出血化了脓。

接着,被臭抹布似的被丢进了脏兮兮的监狱。

夜里凉了。

晏观窝在草堆里取暖,心里盘算着。

邻居的叔叔婶婶估计担心死了,但他们也做不了什么,还是不拖累人家。

家里床边砖缝里还有几块银子,到时候上路了请人去拿了当盘缠。听说流放路上没钱要被官差欺负……

隔个几年就要大赦,兴许很快就回来了,倒时候上开封府申冤会有人理吗?

扬州的四月天,门口柳树应该绿得鲜活,我要是走了,家里的花草都要死了,阿婆阿奶的药怎么办?

……

晏观浑浑噩噩的想着,不知不觉流下泪来,瘦小的身板缩成一团,无助的呜咽着。

他才十六岁,又无亲眷倚靠,能做什么呢?

过了两日,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押送的日子一拖再拖,这倒是方便了家人亲戚进来探视。

监狱里热闹了一点,不过这跟晏观也没什么关系,他孑然一身。

“小晏大夫”

晏观正在揪地上的草玩,闻言猝然回头。

“杨嫂子,你怎么来!”

杨桂兰挤出一个笑脸,招呼道:“快过来,带了点大饼鸡蛋”。

晏观爬过去,抓住木栏,“杨嫂子,你塞了银钱进来的?”

“问这干啥!快吃些,你看你怎么瘦了这许多?”

自晏母去后,杨桂兰照顾晏观许多,晏观扛事之后也时不时往杨家拿东西。

接过还热乎的大饼,晏观一边吃着,一边抽噎道:“你往后别来了,我出不去了。”

杨桂兰心疼的抚了一把他的头,“你受了好多苦呢,府里的判词我瞧了,我看着你长大,怎么会不知道你!”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布袋,向周围扫视一圈,连忙塞到他手里,“你床边找出来的银子换了银票,梁洲路远,要银钱傍身,你藏好了,放鞋垫子里。”

晏观稍一捏,就知道自己存的绝没有这么多,杨嫂子补贴了。

“拿好,拿好,大家都说你是冤枉的,但如今府里不肯再判,我找先生写了诉状,过两天上京城告去!”

晏观连忙抓住她的手,“不要,你别去,我这事完了,你不要再上诉”。

杨婶子一个不识字的妇女,能做到这样已经仁至义尽,怎么能为了他上京城,万一惹了权贵……

杨桂兰呼出一口气,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背,“别担心,我找了顶好的讼师。我不信这天底下所有的官儿都眼盲心瞎,再不济,我去江宁找成宪使。”

成屿原是扬州的提点刑狱,办案严明,于是升任去了江宁,扬州这边的冤屈他是有心也无力。

晏观自然知道此间难处,“婶子,我长这么大没求过人,今日独独求你一件事,别上诉。这冤屈,我认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你这遭认了,往后回来,脸上刺个字,谁还把你当人看,不得被人欺负死。”

杨桂兰说着说着边哭起来。

“婶子”,晏观晃晃她的衣袖,像儿时撒娇一般,嘴里吐出的话却令人心碎,“爹娘走的早,我想把您当长辈侍奉的,如今看来是没那福分,您就……当我死了吧……别去京城,求您。”

杨婶隔着木栏握住晏观的手,再说不出一句话。

在监狱里这些日子,听几个一同下狱的官兵说,他大概也明白了究竟是谁在从中作梗。

孔定的岳丈是一品大官儿呢,什么光禄大夫的他听不懂,只知道是能是视性命如草芥的人物。

狱友是他手底下的人,好容易在战场上活下来,哪知道还会有如此劫难,对此忿忿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孔定那厮屁也不懂,还不让人说实话,指挥的一塌糊涂,还妄想效仿韩将军行兵,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如今兵败,赶上审察,他要去京城,怎么能有污点?这不紧赶着抓背锅的,堵大家的嘴么。”

“依我看,他这招脱身倒好,抓了这个小兄弟说通敌,把自个指挥不当的事摘出去,再诬陷哥几个不服管束,临阵脱逃,半字不提自己一年没练兵,尸位素餐!”

说及此,晏观肩上被拍了拍。

晏观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也心死了,闲暇之余还能感叹一下幸好是梁洲,不是会州、庆州的。

梁夏前几年才和议,边境偶有摩擦。梁洲是兀甘部族所在,受封于梁朝,虽然远了一点,但总好过在戍边时被砍死。

晏观的案子是定了,早几天还闹一闹,自从堂上下来,倒是安静了。

晏观麻木的往嘴里扒拉粗粝的饭菜,他得小心着点吃,不然里头的石子儿要磕了他的牙。

那天送走杨婶后,有个人来见他。原本进京上诉的希冀被打了个粉碎。

晏观一眼不错的盯着地牢通道边上的油灯,那儿曾燃掉过一张纸。

上头的东西也没什么稀奇,无非是一些小老百姓的身家罢了。但晏观看到的那一刻浑身的血都冷了。

他好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小兽,伏在木栏内无助的嘶吼,换来对方不屑的嗤笑。

“你瞧好了,若敢上京,这上面的人都得遭殃,在监狱待了这么久,该晓得那位的手段”。

是孔定,又是孔定!他认定了晏观在敌船上目睹了一切,便是错杀也不愿放过。

晏观从未见过他,可命数无常,偏要欺压他。

晏观哑着嗓子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去的……”

对方烧了纸,满意晏观的识时务。

离上路还有些日子,章程还没下来,晏观一行人依旧待在暗不见天日的牢里。

“嘿,别看了,火太亮,伤眼”,身边的大哥伸手捂住了晏观的眼睛。

晏观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吃饭。

“小晏大夫,待会帮你老哥看看,上回那遭板子打得我这背老是不舒服”,知道晏观是行医的,大家就这么叫惯了,也是怜惜他一个半大的孩子。

“好”,晏观冲他笑笑。

这边监狱阴冷森寒,那边柳桥歌台暖响。

“兀甘王远道而来,小老先敬一杯”,须发苍白的老人举起酒杯笑道。

朝戈抬手示意,也满杯喝了。

他今年开春时到了京城面见圣上,听闻南方物资丰美,于是继续南下到了扬州。

在这呆了几天,觉得这儿真真是个人间天堂,光是这小桥流水的景致就看不过来,更不必说这儿的物产了。

兀甘远在北地,不少布匹粮食的还是要中原运进,他这次来扬州也是存了相看的心思。

他想着能不能走海路把物资运到兀甘,这样也不必年年仰仗边境的榷市贸易,但此事操作艰难,还是要徐徐图之。

虽然是个外族异姓王,但既然来了,还是少不得要会见此地官员,朝戈也接受良好。

南方尚文,座上客人大多都是文人,朝戈原想着还是会被瞧不起,没想到这儿民风开化,别说蛮夷之别了,连士农工商的分界也不大明显。

估计是开海通商的缘故,这儿有钱的富商跟朝廷的来往也挺多的,朝戈心想,这倒是方便走动许多。

这样在酒楼喝了几壶,席间开始飞花采诗了,朝戈文采一般,不凑那些风雅的热闹,也就告辞。让属下先回,独自沿城里水道边走着,散散酒气。

这样晃荡晃荡到了城门,今日不知有什么事情,倒是热闹,乌嚷嚷围了许多人。

朝戈身量高大,站在外面凑个热闹。

原来是流犯上路,朝戈听了一耳朵。

“那个不是晏家的小子?!”

“哟哟哟,莫说,莫说”,老太太连忙低下头拽着自家媳妇走了。

朝戈又往里头凑了凑,听清楚几个士人讲话。

“真是人不可貌相。”

“啧,杨兄,要我看也不尽然,这水兵多久没练了,大家伙都看在眼里,难道还真能因为一个半大小子通敌就败了?”

那位杨兄默了片刻,“这也是,唉……”

朝戈翻了个白眼。得,又是一桩不清不楚的案子,瞬间失了兴致。他早年来梁朝,就觉得这儿的官场太利害,不过梁朝的内务,轮不到他一个外族人置喙。

朝戈往人群中间看去,瞧见了那位“通敌之人”。

在一众官兵中,显得尤为瘦小。苍白的脸上糊了血迹和草灰,头发跟蓬草似的乱成一团,也不知道在监狱里呆了多久,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下,嘴唇紧抿着,倒是没哭。

朝戈有些想笑,这小子倒看不出来本事这么大,能串通外敌了?

押送的官兵催促着把人赶走,朝戈被推搡了一下,伸手扶住来人,谁知那人抬头却被吓的一喝。

朝戈有些纳闷,自己长得有那么凶吗?

他是长在马背上的男人,身量自是不必说,宽肩阔膀,长得其实也俊逸,只不过看着不像好相与。

晏观听到不远处的动静,总算抬头瞧了一眼,正好和朝戈对上。

不过短短一瞬,他便垂下眼眸,如今什么事儿都提不起他的兴趣,那点心气早在监狱里被磨光了。

不知为何那一眼扫过来却平白让朝戈心里一滞。常言人不可貌相,但佛家又说相由心生,朝戈平生见了不少人,多的是一眼鼠相的蝇营狗苟之徒,或粉面油头的俗人。可那个男孩即便满面污垢,仍觉得骨相清秀,看不出一分恶相。

听说这行人去往北地兀甘之地,他这般单薄如蒲草的身子能撑到那吗?朝戈微微出神想到。

不过也就是转瞬的事,面前跌倒的人自知失态,连连向朝戈道谢。

朝戈回过神,微微点了点头,再向前看去,那少年已经被推搡着出了城门。

沉重的脚链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声响,朝戈略略一扫便知这些人肩上的行枷没有七斤也有八斤。

朝戈没久留。梁洲是他治下,兀甘子民受惠于草原生灵的馈赠,信奉孟和长生天的庇护,对于善恶的奖惩自有一套习俗,与梁朝的严刑峻法并不完全相似。

梁洲也引入梁朝律法,但有时,它虽然给了底层百姓追逐公平机会,但权力腐蚀下却包庇更多的不堪。朝戈微微出神地想到,修律一事,功在千秋,是要经历很长一段时光的打磨。

扬州多柳树,朝戈踩着湿润的落叶往回走,不由的又开始忧虑国事。

他晃晃脑袋,自嘲一笑,嘟囔,“得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想七想八。”

他也不奢求在位的短短几年能做的怎样好,都说“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如今族内头等温饱大事还没解决呢,倒是苦恼起律法这类后事了。

回了驿馆,给兀甘那边去了信,嘱咐朝中的几位大臣好好看顾,又给朝宝和朝伦写了家书,说两句闲话。

妹妹自幼懂事,不需要说太多,这个朝伦真是令人头疼,十五岁的人了,天天不着调,要不是过五年他得继承大统朝戈才懒得管他。

想起这事,朝戈到底还是没忍住又在信上添了几句。

说来也是尴尬,兀甘王位继承是按着兄终弟及,父死子继的顺序,上一任的兀甘王是朝戈的叔叔,朝伦的亲父,按理本朝该是朝伦当政,但他年岁太小人心不服,朝事也不会料理。

于是还在边关封地的朝戈就被叫了回来,立了不娶妻不生子的誓,堵了一干人的口舌,总算稳住了朝局。安定各中纷乱实在不易,今年春天才得空赶来梁朝进贡。

朝戈咬着笔头,他实在是做不来谆谆教诲的慈爱模样,硬邦邦的写下几句勒令朝伦在王帐好好带着念书习武的话也就撂了笔。

他算是临危受命,朝中人心各异,朝伦的母族更是难以对付。

朝戈叹了口气,将信封了,准备在扬州再呆上些时日。只是不知为何,睡了多日的软云床榻今夜似乎格外不适,朝戈翻来覆去多时也不得入眠。朦胧睡着时,又梦见下午在城门那一幕,仓促的对视被拉长,朝戈看清的了对方的脸。

晏观上路那天,几个邻居叔婶来送他。

晏观从小跟着父亲学医,大人走后也是好好的把手艺传下来,乡里乡亲的大多受过其恩惠。

青黑的刺字在额角,一身邋遢,晏观不自在的捏了捏衣角,低声劝着大家不要送了。

“小晏大夫,去了梁洲,安定下来给大家来信”

“晏家的药铺大家替你守着”

……

晏观听着有些眼热,哽咽着道谢。

他想,天命如此,好歹还有人间温情撑着自己。

出了城,天一日日热起来。

押送的官差揩着额上的汗,借着树荫在路边坐下喝水。

晏观扛着七斤的行枷早就撑不住了。他是做大夫的,平日里也少有干重活的机会,又受了牢狱之灾,身子板比寻常男子更瘦弱些。

官差招手让晏观过来,掂量了一下枷板,立刻被上头的铁皮烫了。在太阳底下走着,能不烫吗?

“啧,年纪不大,倒是能抗痛”,说着拿了腰间的钥匙把行枷开了。

“松快松快吧”

晏观哆哆嗦嗦取下,肩膀上被压得血肉模糊,官差都不忍看。

晏观在牢里时,泪就已经流尽了,路上遭的难再疼也不过是沉默的清洗上药。

这一路走走停停,总算是赶着立秋前把人押送到了边境。

“得了,拿好你们的凭书,倒时候有人来领”,官差吩咐完便将摊子撂给了这边的管事,转身去集市上喝酒打牙祭。

他们刺了字,便是为奴为隶,街边的流氓无赖也能随意打杀,谁心里都没底。

先前那个向晏观讨药的大哥死了,天热,伤口烂了没熬过来。

管事得把他们还有之前滞留在边境的流犯带去甘州,那儿是王帐所在。

路上显然不好过,晏观常常缩在队伍中间,唯唯诺诺的也不作声,这样能少挨些鞭子。

梁洲的秋比南方的冬天还冷,晏观踩着满脚的冻疮终于走到了甘州。

怯生生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官署,跟想象中的不大一样,飞檐翘角的,倒是气派。

他早先以为这边的人都比较野蛮,住的也是帐篷,没想到这边的集市跟梁朝并无大致,只是人少了些,想来是受了梁朝文化的影响。

梁洲虽然受封梁朝,但官员多是兀甘人。

来的领事生的高大,一脸横肉,胡子毛糙,对人也不大客气,不过没动手,语气硬邦邦的把人吩咐了。

晏观几个人排排站,等着安排。

大胡子走到晏观面前,一双手跟个铁钳似的捏住他的肩膀来回晃,好像是不满他的羸弱。

晏观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安排自己去洗恭桶啥的,那真是要了命了,连忙道:“我会一点医术”

大胡子抬起眼好生打量了他一番,“你是医士?”

晏观忙不迭的的点头。

大胡子喉咙里发出一点笑意,“去王帐服侍吧”

王帐是兀甘王族所住,不过兀甘风俗和梁朝不同,子嗣嫔妃并不多,王帐也不过是比官署稍微大一点罢了。

晏观松了一口气,去王帐做事总是轻松一点。

过了月余,晏观彻底在梁洲安顿下来。现在的日子和原来自然比不得,但只要小心做事,小命还是能保住。

晏观还发现王帐的实际主子特别少,大多时间都做些扫洒的琐事,医官局的几个大夫看他颇有功底,脑子又聪明,倒也爱使唤他。

平时活不多,之前路上受的伤倒是好好养着了,不多日脸色也比原来好多。

晏观本就生得好,好好拾掇也是清俊,哪怕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待在医官局外头也惹了不少人眼光。

“喂,给我拿点创药。”

晏观正蹲在地下,听到人声被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

之间面前少年穿着金贵,毛领、袖口都缀了兽皮,脖子上还挂了一串狼牙,正一脸不善的瞧着晏观。

不知是哪个贵人,反正他谁也惹不起,忙站起来行礼,匆匆进医官局拿药。

拿到药,朝伦这才看清面前人的模样。生的倒是清秀,可惜了,估计是梁朝来的人犯,于是多问了一嘴。

“你犯了什么事?”,一手拿着药瓶子戳了戳他额角的刺字。

晏观脖子一缩,恭恭敬敬的俯下身去,“不知道”

“不知道?”,闻言朝伦一笑,转念一想,“也是,不清不白的冤案多了去了。”

朝伦如今十五,正是贪玩的时候,天天在外跑马打猎,受伤已是常事。

平日里陪伴的都是些剽悍的侍卫,如今见了晏观一个任人揉搓的团子倒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是兀甘二殿下,你知道不?”

晏观一骇,这二殿下可不就是兀甘王的弟弟,他自然不认识,生怕冲撞了人家,连忙跪下,“小的不知……”

朝伦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们梁朝人规矩真多,我吩咐你一件事。”

“明日我要去围猎,你好好在猎场候着。”

晏观不知他要作何,也不敢不应承。

次日一大早,晏观就爬起来,收拾了一些伤药赶紧往猎场去。

在扬州也见过猎场,却远远比不上这儿大,也没个吃茶纳凉的亭子,除了林子就是草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市小说小说相关阅读More+

破产千金撩太子爷的十八式

冬眠枕头

百无一用的小师妹[NPH]

饺子汤

命运交响舞(悬疑 强制 NPH)

居鱼安

变态强制爱短篇合集(原:强取豪夺变态合集)

天使心TvTovo

最优解(1v2 兄妹骨+青梅竹马)

DaisyRain

本站所有小说均由程序自动从搜索引擎索引

Copyright © 2024 浪浪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