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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成酒店顶楼被划成半露天半室内,以可滑动折叠的玻璃门为界。此时室外正是花云锦簇,映着明蓝的天空。微风阵阵,带着室外管弦乐队的春乐拂过窗帘的流苏。
室内摆放着数十张小方桌,桌子上的花瓶、餐具、刀叉、餐巾整齐地摆放着。侍者礼貌地站在一旁。
从门口看,这简直就像一幅油画,还是浪漫主义油画。
除了我。
陆晚红得意地挑眉一笑,划了一根火柴点燃嘴里的雪茄,趿拉着拖鞋,抬腿打破这副静谧的画。
“你好,陆nv士,这边请。”侍者礼貌地将其引到正中的位置,面对着室外的乐队和城市的天际线。
她ch0u出前桌的一把椅子,将脚搭上去,抄起一根筷子,学着乐队指挥的样子摆动着。
滴--嗒,滴--嗒,她看了一眼座钟,八点三十五分,嘀--嗒,嘀--嗒。
当整点的时钟响起整点报时声时,她望向门口,果不其然看到了贺允,颈上带着一条红宝石项链,穿着一条水se长裙,看起来是极柔极轻的料子,绣以金线,在yan光的照耀下,让人联想起波光粼粼的湖面。她靠着吧台,手上拿着一把小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像是刚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
“好久不见,娇公子。”陆晚红手夹着雪茄向她打招呼。
她们是一路的同学,在上历史课学到春秋战国时,班里的同学便流行起了称呼别人为x公子、x君、x卿。贺允曾在冬天时嫌大衣重而不想穿外套,就被人起了这么一个称呼。
“我可以在这里等你ch0u完。”贺允说道。
“行。”陆晚红点点头,转回来继续ch0u着雪茄。
其实贺允长得普通,只是富贵世家的家庭教育和成长环境给了她骄矜的气质,莫名地把人都x1引到自己身边。
陆晚红想起高一的时候,竞选班g,一个又一个同学走上讲台。大家并未熟识,却还是有人忍不住地问贺允:“你不上去吗?我觉得你很适合。”
“不,”贺允笑着摇了摇头,补了一句,“我觉得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以及高二时,老师讲到英国历史时展示了一张英国庄园的图片,贺允周围的同学凑到她身边压低笑声问她:“这是不是你家?”
九点二十五分,陆晚红拿咖啡漱了漱口,走到贺允身边。她点了一杯j尾酒,跟调酒师聊着天。
“这是梁卿给你做的衣服吗?我看见她朋友圈发了,还蛮好看的。”陆晚红说道。
“对。她跟她妈妈学得是真不错,你的、”贺允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浴袍也很不错,”
“谢谢,十九块九你也可以拥有。”
“你应该享受一下生活,我们美好富足的年代。”
“作家si于贫穷,贵族si于ai情。”
“你说反了,”贺允笑道,“而且你大概率si于肺癌。”
“而你si于肝癌,太好了,祝我们si在美好的春天,g杯。”
贺允失笑,和她碰杯道:“我们开始采访吧,过去坐。”
“你好,一壶咖啡。”陆晚红向侍者伸出手指b划。
坐下后,陆晚红打了个哈欠问道:“这些都算在你们这个项目的经费里吗?”
“都算在我的账上。”
“富贵啊。你们教授打算采访几个人?”
“能有几个有几个,越多越好,凑成一本舟岭评论。”贺允答道。
“舟岭处能有几个作家。大家都忙着挣钱写生意经了。居然能凑成一本访谈录,”陆晚红说道,“这边可不是靠诗书传家的。”
“这不是有你吗,而且,我们这边不是没有作家,只是还不出名。我们学校几位老太太打算办一个文学奖,专门用来鼓励年轻人写作。每年选出一本最好的新出版的书。你知道打算叫那个奖什么名字吗,”贺允神秘一笑,“叫‘孤凤凰’。”
“怪不得只发给新人呢,”陆晚红笑道,“这几位老太太对自己的眼光挺自信的,那奖杯上刻什么?‘文有第一’?这奖杯也就新人敢捧。”
“我录音了。”贺允拿出录音笔放在桌面上,打开笔记本。
一番问答下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陆晚红伸了个懒腰,r0u了下自己的脖子道:“你接下里去哪?我得继续去按摩一下我的脖子,太酸了。”
“那你先去吧,我待会儿还有一个聚会。”贺允依旧神采奕奕。
“你要想清楚,要认清自己的处境,认清自己。这个后果你能不能承担,你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要想清楚每一个后果,你是否有能力承担最坏的后果。”
阮浪漫脸上的水珠滴落在洗手池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中又回想起了妈妈在上初中时严肃而认真地对她说的话。
阮浪漫家贫,是单亲家庭,对世界的认识和交往方式全来自母亲的教导。
走路要挺直腰板——从小到大,妈妈接她回家时,母nv二人都正经地穿行在各se车马中,礼貌地同坐在车中的同学说再见。周末,妈妈会把保温瓶装满水带她去图书馆、公园或者博物馆玩。
衣服要g净整洁——母nv二人共用一个衣柜,且未能填满它。脏衣服要及时洗。衣服穿前要熨烫工整,要隔一层软布,不然会烫坏衣服。帆布鞋的鞋头和边缘的胶面每天都要刷一刷。
要坚持锻炼,保持身t健康——晚上下班,妈妈总会去菜市场或者超市买降价的r0u类回来,没有缺过她的r0u蛋n。
最重要的是个人品德——要诚实,要守信,不能随意许诺,要好好学习,从书中学习家无法教你的知识。
这种持之以恒的坚持让阮浪漫小时候成为了一个礼貌的、人人夸赞的小朋友。当她长大,在优良的品格上又加上了一项锦上添花的品质——美貌,这使她越来越受人喜ai。
上初中后,经过几轮考试,班里的同学渐渐熟络起来,经常约着周末一起去玩。
在期末的分班考试,她被分到二班。
这是妈妈第一次对她说出那番话,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只有在一班才能减免食宿费和周末的补课费用。
从此以后,面对朋友们友善而恳切的邀请,她只能举起手中的试卷,也感觉有点委屈。
阮浪漫恢复了她勤勉好学的状态。
直到高考结束,她和平时聊天内容大部分是学习重点的朋友才算是真正交心起来,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在暑假期间骑着自行车,凭着学生证和毕业证把有优惠的地方都玩了一遍。
在分数出来后,报考前,她和妈妈翻着厚厚的学校介绍以及各大学的招生宣传单,讨论着选哪个专业能稳定就业。从医生、教师到公务员,她们选着一个又一个专业。
“这是哪所学校?”妈妈翻看着宣传单,拿出其中纸质最好的一张递给阮浪漫问道。
她接过来,上面全是英文,于是拿过纸笔翻译起来。
“是、是一所大学的学院,呃,投资、国际、风险——”阮浪漫用笔一行一行扫着,“全英文——啊,成绩优秀的人可以免学杂费,还有生活补贴和奖学金。”
“我听说学杂费这个向国家申请贷款,你主要看看就业。”妈妈在一旁催促道。
“就业,呃,就业方向是——金融,嗯,投资银行,可以进银行。”
“银行也不错,”妈妈点点头,“也算是一个稳定职业了。你的分数哪个行业都能报,你自己拿主意吧,妈妈都支持你。”
“好,那我明天打电话去问问。”阮浪漫回道。
第二天一早,阮浪漫掐着工作时间点打电话过去。
“你确定要报我们学院吗?”一开始两方还只是礼貌地问答,直到对方知道她的成绩,才问出这一句话。
这也让阮浪漫0不着头脑,扯开话题问奖学金和减免学费的事情。
“你的成绩完全可以免大学四年的学杂费,还可以免住宿费,如果你真的要报我们学院的话。你真的要报我们学院吗?你的分数甚至可以报我校第一的学院。”
挂断电话后,阮浪漫想了想将来的费用,一个是贷,一个是免,还是决定选后者。
直到花时间深入看了一段时间的学校论坛,阮浪漫才发现她报考的学院还有一个名字叫“中转站”,她学院的人大部分出国,而高就业率的原因是——“那里的学生,一人就是一家企业”,去申请免学费时还被告知自己的成绩是近年来申请本学院分数最高的,甚至是最低的两倍还要多。
她心里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却又生出一丝莫名的兴奋。
九月入学,在首次班会上,阮浪漫第一次见到外国人。
“bonjour”那位同学坐在临近门口的位置,看她进门便抬手打了个招呼。
“bonjour”即使阮浪漫心中一阵忐忑,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回想起电视上的发音,向她报以微笑。
“你就是那位成绩第一吗?”落座后,她身后的的同学跟她搭话。
阮浪漫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
“真厉害。”周围的同学附和道。
“刚才那位同学是法国人吗?我们是不是要用英语上课?”有人见她们在聊天,也加入了聊天话题。
“听说是······”
随着辅导员进门,班里逐渐安静下来。
“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课程设置和毕业条件——”
“等你考上大学就轻松了。”阮浪漫打开笔记本,突然想起了妈妈送自己入学时说的话。
经过一个学年的闲聊上课,阮浪漫才知道自己的同班同学都是些什么人:
有外语好的——上课时候跟外教唇枪舌战,不断驳斥老师的观点,然后被罚写小论文;
有实战派的——在课堂上对老师举出的实例侃侃而谈,“这个案例应该这样子理解,最佳的投资方式应该是a而不是b”、“这个案子是我妈妈的团队做的,她后来跟我说其实可以做得更好,b如······”
有来度假的——万年不变的花衬衫,抱怨学校不给学生开车进来,每天都问有没有人想去喝一杯。
当然,还有在丰富多彩的课程中展示出来的家学渊源——她的同窗们似乎天生就会投资,在模拟课程上日进斗金。
刚开始,阮浪漫在不断地观念更冲击中有些力不从心,沉默寡言地更新着自己的观念与知识,经过了一个学年的学习,她也找到了自己的优势——完美的风控方案。
“阮同学一组的方案堪称完美。完美,懂吗,诸位明知那是陷阱还掉下去以至于亏完本金并欠下三千七百五十万的同学。希望每位同学都回去好好想想如何考虑到每一个致命的后果,如何拯救你们的企业,你的钱!”
“找阮同学!”
有同学举手抢答,引起一片笑声。
又是一年圣诞节,班里组织了交换礼物的活动。阮浪漫有些无措,她想不到有什么能够配得上自己这些宛若神人的同学们。她找了一阵,决定用自己的积蓄送一条手帕以及一束花。
到了平安夜,阮浪漫才发觉今夜的主题不止是友情——有人收到了不止一个礼物,还有人当面告白。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两个礼盒,一个是理应得的,一个是匿名送的。阮浪漫打开那个匿名的礼盒,里面是一条围巾,布料上乘,柔软舒适,上面没有明显是品牌标志。她捏了一圈锁边,没有什么发现。
阮浪漫叹气,围上它,戴了一个冬天。
她的大学生涯都不知道那条围巾是谁送的。
毕业季,她正打算去银行投简历,却被导师的一个电话拦住,邀请她来办公室详谈。
“我听说过你,在上学的时候,‘完美的方案’,我b你大一届,刚成立了一个公司,希望你来。”办公室里,学姐这么说道。
阮浪漫也听说过学姐,刚毕业就获得学校各项资金的资助,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她回去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放空,脑海中又想起那份“稳定的工作”。
稳定工作。她想道,决定去学姐的公司。
隔间里还有同事在哇哇大吐。
阮浪漫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脸se苍白的自己喘息着。
“刚才老大已经吐血了。”一个同事倚在一旁ch0u着烟,摇了摇头。
“学姐好惨,我们也好惨。”阮浪漫叹气,翻包拿出口红。
“这笔投资拿得真难,我真是吐无可吐了。”从隔间出来的同事以手掬水,把脸埋进去。
“会好的——”阮浪漫没忍住,又g呕了一下。
“我先回去看看老大,你们再缓缓。”同事把烟掐灭走出去。
阮浪漫一直不明白这种双方都在吐的酒局有何意义,只能庆幸现在只有少数合同需要拿呕吐物签字。
在工作的第四年,她才能全身心投入本职工作中。
不过,该出席的晚宴还是要出席的。
“你的美貌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学姐把请柬递给她,开玩笑道,“要不我把你的侧脸注册成公司的商标吧。”
“我看你是在诅咒我生生世世为公司打工,”阮浪漫没接,轻笑道,“我还以为你第一次带我去签合同我的美貌就已经在打工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阮经理,我们公司的出席代表。”学姐用请柬敲了敲桌子。
“yes,boss”阮浪漫从她手中ch0u出请柬,敬了个礼。
晚宴上,她同一些熟识的朋友寒暄过后,走到室外的草坪找个了桌子。
很快就有侍者端来一些烤物,为她斟上酒。
阮浪漫拿出一根纸烟叼上,刚划好火柴,就看到有人坐到了离她不远的位置上。于是她移开火柴,看了一下风向,甩灭了它。
她看着那人的侧影,心底涌出坐到她身边的渴望。
阮浪漫放缓了呼x1,靠在椅背上,眼神放在那人身上,却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到后来也装不下去了,就出神地望着她。
“需要我帮你引荐一下吗?”友人手撑在阮浪漫靠的椅背上,出于凑热闹的心理,附在她耳边问道。
“不用。说不定她现在不想说话。”她摇了摇头。
友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向屋内走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跟她很小声地介绍道:“她是贺允,她大姐是贺氏实业的董事长。”
“贺氏实业?”阮浪漫有些惊讶。这家企业几乎可以说是与这座城市一同建设发展起来的。
“她也在问那个一直看着她的人是谁。”友人促狭地笑道。
“啊,是吗。”阮浪漫有些慌乱,红了脸转头,正巧对上了贺允的眼神。
贺允看着她脸红的样子,喜ai之情油然而生,禁不住朝她笑,觉得她万般惹人喜ai,又觉得那种无措的局促不应该出现在她脸上。
两人就这么默默对视着,最后还是阮浪漫走向她。
“嗨,晚上好,我姓阮,阮浪漫。”她自我介绍道。
“你很可ai。”贺允直接开门见山夸赞她。
“哈哈,谢谢。”阮浪漫有点不好意思。
“你结婚了?”贺允看向她的无名指。
“没,”几个呼x1间,阮浪漫调整好状态,“这是装饰品。”
她又将戒指戴到食指上道:“我还没有打算做别人的太太。”
“好。”贺允点点头,抬手喝了口酒。
“你的戒指也很好看。”阮浪漫看向她的食指。
“谢谢。”贺允放好酒杯,笑了笑,顺势把手递过去。
阮浪漫跟她对视着,轻轻接过,拇指在她的戒指上抚了又抚。
一切都水到渠成,贺允知道她一直都在忙工作没来得及好好玩时,带她一起转遍了整个城市。
此日,两人又约了喝酒。
从打烊的清吧出来,阮浪漫兴致b0b0地提议道:“要去看海边日出吗?”
贺允欣然同意。
附近的海滩离这不远,路上也有零星的行人向海滩走去。
伴随着轻柔的海风,两人手挽着手,也没说话,静静地享受着此刻的亲密。
坐在石阶上,阮浪漫懒懒地向后支手倚着,看远方逐渐亮起来的天空,有些昏昏yu睡。
“看呐——”不远处的人群欢呼道,周围响起了一阵快门声。
贺允转头看着闭着眼睛的阮浪漫,俯身亲了上去。
“等很久了吧。”她看到阮浪漫又惊又喜的表情,捏了捏她的脸。
自此之后,她们就住到了一起。
恰逢一场拍卖会,贺允便ch0u时间去了北方的辉临市。
“好久不见,娇娇。”来人递给她一杯酒。
她们相识于一场朋友聚会,满暖亲听到她的朋友都叫贺允的外号后,觉得好玩,就一直这么叫她。
“好久不见,满——处长?现在该叫处长了吧,真是年轻有为啊。”贺允接过,调侃她。
“托您的福,”满暖亲笑yy地攀上她的肩膀,与她一起向会场走去,同她亲密地贴在一起,“听说你那里有一本宋代刊印的《国录》上卷,正巧,下卷在我们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让它们团聚?”
“啧,你们先是有毁尽毁,叫人不知道藏在哪里才好,现在又想白要回来?当时我买那本书的时候,人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让这本书再落到那些说官话的人手里,而且,”贺允睥睨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我也听说,你们馆稍微好点的东西,都被那家要集大成的博物馆要去研究了。”
“你们还是先想想怎么保护好那本下卷吧。”贺允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借。”满暖亲用力捏紧红酒杯,笑容僵y地纠正道。
“嗯,是借,”贺允同情地看她,“借九十九年也是借。”
进了会场后,两人便分开了。
拍卖会结束,贺允如愿拍到了她最近很喜欢的一本白话文《空梦集》,在会后的朋友聚会上,又碰到了满暖亲。
“你们馆该不会连《空梦集》也要吧?”贺允见她坐到自己身边,便开玩笑道。
《空梦集》虽有年代,但不及五百上千年之远,并不算难得。
“我馆也有这本。”满暖亲无奈回道。
“阿满明天不用工作吗?怎么这么晚了还跟我们出来喝酒。”一个朋友见到满暖亲,便搭话道。
“上啊,只是觉得很久没见到贺允了,来聊聊天。”满暖亲回道。
“噢哟,我的荣幸。”贺允挑眉笑道,跟她碰杯。
有朋友来回看了她俩几眼,起哄似地说要灌她们酒。
满暖亲笑笑,一杯又一杯接过。
贺允也没劝她,只是让起哄的朋友一b一喝。
她们理所当然地进了贺允的酒店房间。
贺允有些醉了,躺在床上,虚软的手指抚着身上人的脸,朦胧地看着她,眼睛半睁半闭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满暖亲还在絮絮说着什么,被贺允的手指抵住嘴唇,然后被她g着俯下身——
第二天,贺允带着饱眠后的满足醒来。满暖亲早已叫好早餐。
“娇娇,我们······”她走到正在穿衣服的贺允身后,吻她的肩膀。
“不。”贺允躲开她的吻,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
“我以为你喜欢我。”满暖亲坐到她对面。
“喜欢啊,都睡了还不喜欢啊,”贺允给她倒了杯咖啡,“但我喜欢很多人。”
“谢谢。”满暖亲叹气,接过咖啡杯。
此处的冬季,依然能有二十多度的气温。冬日的暖yan,从玻璃墙斜照进来,披在阮浪漫身上。
她坐在地上,面前是打开的电脑和一些文件,手臂支在桌面扶着脑袋,似乎被冬天的柔风吹得困倦了。
贺允下楼时看到这一场景,只觉得心旷神怡,走到她身边而后坐到沙发上,把阮浪漫圈进自己的双腿间,双手也围上她的脖子,下巴抵在她发顶,低声问道:“困啦?”
“没。”阮浪漫乖巧又温顺地靠进她怀里。
贺允感受到她的气息,忍不住地亲她的脸,只觉得心中对她的喜ai日渐深厚。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都给你好不好?”贺允轻抚着她的脸庞。
阮浪漫承受着她的ai意,手滑进她宽松的家居k子,r0un1e着她的小腿。
像一只缠人脚的小狗。贺允偷笑了一下,g脆把k子全部撩起来。
阮浪漫转身低头吻她的膝盖,慢慢地调整姿势,跪在她身前跟她接吻,手抚0着她的大腿,逐渐向上,探入衣服中。
“待会儿跟我去永姬g0ng馆好吗?我发小组了个烧烤聚餐。”满足后,贺允懒懒地靠着沙发,r0u着伏在自己两腿间的阮浪漫的头发。
“我送你去,待会儿得去一趟公司。”阮浪漫抬头,t1an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你都没认识多少我的朋友。”贺允0了0她的鼻子,擦去上面的yet。
“我在家等你回来。”阮浪漫捉住她的手,吻她的手指。
“好吧。”贺允遗憾地说道。
收拾好后,阮浪漫把她送到目的地。
“亲一下。”
阮浪漫照办。
“送我去到门口。”
阮浪漫打开车锁。
真讨厌,贺允抿了一下唇,捏了捏她的脸才下车。
她的发小站在门口接她。
“怎么就你一个,nv朋友呢?”发小斜戴着圆顶草帽,赤着脚,穿着黑se半裙和白衬衫,没穿内衣,没扣衣扣,又塞进了下裙,使得两侧的xr若隐若现,中间衬着一条绿宝石项链。
“害羞了。”贺允无奈。
发小笑了一声,揽着她的肩膀往里面走去,走过拐角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nv人——穿着侍者的衣服,头发凌乱,气喘吁吁,见到她们也是一愣。
贺允看向发小,却发现她没作声,只是笑着看那人一眼,然后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回头跟她对视。
贺允有些弄不懂现在的状况,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
那nv人挺直着腰板,却只让觉得她在虚张声势。
贺允甚至觉得那人在发抖。
直到有两个身着西服墨镜,束着马尾的保镖来到那人身后,那nv人才虚虚地看了一眼贺允,跟保镖走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之前有一个人跑来说求我帮她一个忙?”发小解释道,“然后我同意了。”
“你觉得这算一个解释吗?”贺允皱眉,“条件是什么?她似乎很怕你。”
“我不想告诉你。”发小笑着答道。
贺允越发觉得不对劲了,直接问道:“你打过她吗?”
“可以这么说,也能说霸凌、欺辱之类的。”发小无所谓地耸肩答道。
贺允眉头皱得更深了,既有疑惑又有惊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你,怎么会,我——”
“我不想让你了解我这一面的,没想到今天这么巧。”
“你真的觉得这些行为是没问题的?”贺允终于从无措中反应过来。
“有,”发小直接回答道,“放心,我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贺允再一次被发小的坦然整得无语,在路过泳池的时候直接抬腿踹她下去。
周围的人以为她们在打闹,响起一阵欢呼声。
“我给她钱了啦。”在贺允再一次抬腿打算把她踹下去不让她上岸时,发小终于喊道。
贺允这才拉她起来,跟她坐到泳池边。
“就相当于陪练,我给她钱,她受点伤。”
“那你说的霸凌欺辱是是怎么回事?”
“这不都近义词吗。”发小示意侍者端过酒来,一边喝一边解释。
“你钱给够了吗?”贺允不放心地问道。
“放心,我怎么也算出手阔绰的人,你还不了解我吗。”发小跟她碰杯。
贺允沉默,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了不了解她。
与此同时,阮浪漫开车来到公司,一边在会议室等开会,一边发着呆。
她在接触新事物新环境时都习惯将自己当成一张白纸,沉默地观察,不去预设以后的发展,以免先入为主。她并无太多的感情经历,还在不断更新“这是恋ai,那也是恋ai”的认识,但自从和贺允恋ai之后,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切都很正常,牵手、拥抱、亲昵、接吻,但阮浪漫依然觉得贺允是神秘的。是因为交流不够吗?可是在一起时,贺允跟她总有说不完的话。聊天很愉快,她在笑,贺允也在笑,可为什么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呢?这种不对劲地感觉隐隐约约地,时不时地闯进她的脑海。
“对不起,回来的路上车太多了。”学姐推开门,打断了她的思路。
“那还是拿‘全国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的奖杯重要。”阮浪漫见她风尘仆仆的样子笑着调侃。
“合同也很重要,”学姐朝她眨眼,坐到沙发上,“怎么样,那笔投资,我们拿不拿?她们人呢?”
“现在离开会还有十分钟,以及,还是那句话,‘不建议’,”阮浪漫起身坐到她对面,“那家公司,要求太多了。”
“钱嘛,难拿难赚。”学姐说道。
“我们现在也不急着要钱吧?”阮浪漫不理解答道。
“我还蛮缺的,”学姐皱了下眉,起身倒了杯茶,“你说,再多开一家公司怎么样?把产业链铺一铺。”
“你缺钱?你还缺钱啊?”阮浪漫抑制不住话语里的惊讶。学姐是这家公司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了。
“缺业绩,”学姐把茶递给她,“这家公司的规模还是太小了,不够看的。”
阮浪漫接过茶,不敢说话,这还不够看啊,自家公司不管是纵向还是横向对b,都算是如日方升了,假以时日,成为行业支柱不成问题,但学姐似乎越来越冒进,提了几个揠苗助长的点子,还是她们几个人劝住才避免损失。
“学姐,你是不是有点,太急了,是有什么事吗?”阮浪漫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家事。”学姐烦躁地挠了挠头。
“老大,阿阮。”一行人接连进办公室。
学姐示意她们坐下,听她们说完那些劝自己的话,开口道:“我知道我的想法是有点冒进了,这个合同可以不用再谈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学姐又开口道。
她们都看向学姐。
学姐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好好工作,给你们加工资。”
“现在公司可b工资重要多了。”氛围轻松下来,有人开玩笑道。
阮浪漫也轻松下来,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又想到了贺允,算了,她和自己的未来,是全新的、是未知的,也不需要想太多,反正,一切终会揭晓。
雨声淅淅,无端入梦
在雨声中醒来,阮浪漫恍惚地看着虚黑的天花板,耳边传来连绵细雨打在树叶上窗玻璃上的声音。
贺允还没回来。她突然想道,下床到她的房间看了一下,果然。
阮浪漫下楼坐在桌前,虽然被雨声吵醒,但她也没有觉得烦躁,只是没了睡意。
耳边似乎传来铁门打开的吱呀声和汽车的行进声,阮浪漫呆坐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起身去开门,正好见到贺允迎面走来。
石板路两侧绣球yanyan,开得繁盛,路灯煌煌,映出雨丝。
贺允行走在其中,头戴着柳枝绕成的花冠,穿着白se衣裙,被雨打sh贴在身上,提着鞋,光着脚,雨沙沙地落在她身上,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怎么还没睡,没有我睡不着吗?”贺允笑道,把头上的柳冠摘下挂到一旁,直接脱下sh透的衣物。
“睡了又醒了。”阮浪漫亲亲她,接过她的衣服
“我去洗个澡。”贺允朝她抛了媚眼,朝浴室走去。
阮浪漫笑了一下,把衣服拿进洗衣间,又去厨房煮了姜汤,从厨房出来后看到穿着浴袍的贺允在和着雨声弹钢琴,似乎兴致颇高。
贺允依偎在她的怀里,就着她的手喝,左手还在琴键上无序地弹着。
阮浪漫将空杯子放到一旁,嗅着她的味道,开口说:“我们公司最近接了几个合同。她们说,是你介绍过去的。”
“你不开心?”贺允停下手,盖下琴盖,转头问她。
“不是——”阮浪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不是不喜欢这些合作商,并且广结客源总是好的,但她又能为贺允做些什么呢?
“我想你开心。”贺允拉着她的手。
阮浪漫看她水润的唇,忍不住吻她。
贺允抚着她的头发,感受她的吻似姜汤,从唇至腹,温暖着她。
绵绵细雨,从她们身上滑落。
她们睡过——这个念头一瞬间出现在阮浪漫的脑海里。
彼时贺允和她正在餐厅约会。周围人在轻声细语地交谈着。有一个nv人在离开时经过她们,跟贺允打了个招呼。
贺允微微抬手,给了个微笑。
那人的眼神顺势放在阮浪漫身上,礼貌地朝她笑了笑。
阮浪漫也报以微笑,目送她离开,而后再看向贺允时,脑海中突然冒出那个念头,也知道这是真的。
她回想起了和贺允的第一次约会——也是晚上,阮浪漫心中开心又紧张,想象到贺允可能会亲她,甚至在化妆时鬼使神差地t1an了一下指尖的面霜。
阮浪漫回过神来,将心思放回晚餐上,附和着贺允的话题说笑。
第二天上班,正好碰到学姐把所有人都聚到她的办公室,宣布盛花集团有意向收购她们的公司。
“它的资金和供应商,这可b之前的谈的合同好多了,跟一座金山似的。”
“居然能傍上盛花。”
身边的人忍不住说道。
学姐也满意地点头:“收购后组织框架、人事、管理制度基本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这次就由阿柳和阿阮负责吧。”
“那学姐呢?”阮浪漫问道。
“我打算辞职,家里边有点事得解决一下。”学姐回道。
“老大,如果你不想卖的话——”
“不是不想卖,还是我去找的盛花。”学姐截断她的话,也没有继续解释。
最后,她们还是一如既往地指行着学姐的计划。
借着本次收购谈判,阮浪漫一直住在自己家里。
在圆满谢幕后,她也离开了一直为之拼搏的公司。
“真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得知她也要离开后,学姐叹气道,“我一直想让你接我的位置来着。”
“学姐,你家里面没事吧?”阮浪漫问道,“是急需用钱吗?这两年我们总觉得你越来越忙,而且不是在为了公司忙。”
“你是想说我没把公司放心上?”学姐嗤笑,有意反问道。
阮浪漫转过头不搭话。
“我要出国了,她们忙着交接。你给我饯个别呗?”学姐用肩膀碰了下她的。
“你这惊喜真是一个接一个啊。”阮浪漫惊诧道。
学姐得意一笑:“我可神秘了。”
“行,地点你定,到时候通知我。”阮浪漫见她笑,也被她的开心感染到。
她们约在了人声鼎沸的饭店大堂——经过最初两年的0爬滚打,大家都怕了包厢和私人会所,每次的聚餐不是约在某人家里就是约在路边大排档。
“不是说家里有事吗,怎么又变成出国了?”阮浪漫问道。
“国外也有公司,”学姐道,“不说这个,你为什么辞职了?不喜欢公司了吗?”
“啊,打算回归家庭当家庭主妇了,每天给nv朋友熨好衣服,送她上班,给她准备饭菜。”阮浪漫开了个玩笑,看学姐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给她倒上酒。
“哎呀,其实也不算不喜欢吧,其实我当初是看你白手起家,单枪匹马,靠学院的钱创立公司,一步一步拉投资,觉得你很厉害,才想跟你一起拼的,”阮浪漫回想起了从前,接着说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有一次,我们跟投资方拼完酒,出门的时候下雨了,打不到车,我们几个人就这么互相搀扶着回去。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叼着根烟,怎么说呢,蛮潇洒的。”
“很帅是吗?我还记得那时候阿柳非要阿舟背她,还去掏她口袋,让她把钱全掏出来。”学姐笑道。
“不过,”学姐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也不算白手起家。”
阮浪漫疑惑看她。
“刚开始学院给的钱,不够用来着,我是去跟一些人借的钱。”
“愿意把钱借给你,你也很厉害了。”
学姐笑容僵在脸上,看着她,自暴自弃地说道:“那些借我钱的人认识我妈,跑得了我,跑不了我妈。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富二代靠着家中资源利滚利的故事。”
阮浪漫放下手中的酒,cha了一句:“你家的公司是?”
学姐往门外的广告牌扬了下下巴。
阮浪漫沉默,她们的公司确实不够看的,
“我爸重男轻nv,一直让我弟帮他做事,我气不过,就想在这个城市拼一个成绩出来,”学姐叹气,“这两年我爸病危,我才这么急想把公司做得好看一点,但是,努力是没有用的。无论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阮浪漫翻出烟,给她点了一根。
“他终于si了,”学姐深深叹气,ch0u了一口烟,“我问我妈现在那是谁的公司。我妈问我为什么不自己来看呢。”
“我去看了,怎么说呢,他还是好好当他的副手吧。”
“所以你才想回家里面的公司发展吗?”阮浪漫问道。
“对,但我得先去海外的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学姐抖了抖烟灰,“等我回来,你们都来我的公司吧。”
“如果你早点回去看一下,就不用喝酒喝到吐血了。”阮浪漫有些替她遗憾。
“哈哈,你快忘掉吐血的事,太丢脸了,”学姐笑着给她夹菜道,“要是重来一次,即使我知道只要我一回去就能继承公司,我也会选择跟你们一起g的,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们了。”
“我有说过我ai你们吗?”喝到最后,学姐揽着她的肩膀问道。
“没有,但钱倒发得挺多的。”阮浪漫回道。
“我ai你。”学姐拿起酒杯举到她面前。
“谢谢,我也ai你。”阮浪漫笑道,跟她碰杯。
等到司机来后,阮浪漫把学姐扶上车,目送她们远去后,转身离开。
路上经过热闹的广场,广场上的阿姨推着小摊,从冰啤酒卖到小零食到冰咖啡。
三元一杯,阮浪漫看着招牌,买了一杯,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能走到哪里去呢?她有些想哭,又觉得自己不该哭。
贺允百无聊赖地在草稿纸上写能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教授的课题,不想做;
找朋友玩,没意思;
去买书,最近也没有什么好书;
去旅游,没意思。
要是阮浪漫在就好了,贺允叹气,最后还是决定去公司找大姐喝茶。
“稀客啊。”贺吾见到她,有些意外,“上香茶。”
贺允不理她话中的戏谑,亲了一下大姐的脸,直接坐到办公桌上翻看桌面上的文件。
“最近又准备收购哪家公司呀?”
“是有一家,不过被盛花抢了,说实话,我们的条件可b盛花要好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在什么地方给她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贺吾翻出那家公司的文件给她看。
贺允翻开文件一看,正是阮浪漫的那家公司。
“不过,”贺吾翻到阮浪漫履历的那页给她看,“她辞职了,我准备跟她聊一下。”
“好。”贺允没说什么,放下手中的文件。
“阿祈最近过得怎么样?”贺吾挑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阿祈就是她的那个发小。
“挺好的,说是在度假,”贺允接过翻开看,是一份和阿祈的企业签订的合同,但是落款是陌生的,“这是谁?”
“你应该见过她,被阿祈一直关在家里的那个nv孩子。”贺吾松了松领口,拿起茶杯,把脚搭上桌台,啜饮着。
“啊,是她,见过,我之前想单独和她见一面来着,但后来想想,不过是一些卖己救公司或者卖己救母之类的。陷入了困境,她既然选择了用自己来交换——她是成年人了,选择什么,就承担什么。”贺允把文件合上扔下。
“你的朋友有一百种方法让她陷入困境,”听完,贺吾失望地看着她,“当别人向我们寻求帮助时,我们不是一定要落井下石,不是一定要利用别人的困境践踏别人的尊严的。”
贺允有些不明所以:“那她也没选择,呃,像你、像我,她选了阿祈,自愿选择。”
“我们不能把把她b入绝境后再给她提出无法拒绝的条件称为‘自愿’,而且,阿祈也有一百种方法让她选择自己。”
“那只能说,她运气不太好,碰上了这个世界的y暗面。她当初应该想到了吧,最坏的后果。”
“然后呢?”贺吾蹙眉。
贺允抿唇,觉得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招骂。
“所以这个签名是怎么回事?”她扯开话题。
“她拿到了阿祈的公司。那个nv生本来打算将她送上法庭的,但是阿祈家里先把她藏起来了。”
听完,贺允托脱口而出:“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什么样?”贺吾气不打一处来。
贺允有些紧张地坐直身子,知道自己又要被骂了。
“阿允,我没想到你上学上到现在就学会一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从离开家的那一刻起,从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知道这不是书里说的那个美好世界,然后呢?我们了解到世界有y暗的那一面,然后呢?知道这个世界是黑暗的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吗?阿祈可以拒绝她,可以帮助她,不是一定要提出各种侮辱人的条件。有选择的人是她。她自从接下那家公司之后,就变得桀骜专横,好像文明社会的那些美好品质已经不值得坚持了。”
贺吾见她眼神躲闪的样子,站起身送客:“你去和她见一面。”
和谁?贺允没反应过来,又不敢问出口,点头答应下来后赶紧离开办公室。
贺允关上办公室后才松了口气,没想清楚大姐想让自己见谁,打算两个人都见一面,于是到贺吾秘书那要到了那个nv生的联系方式。
她们约在了一家咖啡厅。
“隐姓埋名、远渡重洋、去看医生,我都试过,但是不行。每天晚上我都会想起她对我做过的事,每天都在失眠、恶心、呕吐。后来我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逃的人是我?如果所有的方法都没有用,那么就该选一种新的治疗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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