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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军部失联已经超过两天了,城宇在无边无际的荒野丛林里也滞留了两天。
腹部的伤又无声地开裂了,血色晕染在本就一团脏污的破烂军服上,黏连着皮肉。
仅存的气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寻找到水源,那双原本浅薄却漂亮的唇瓣早已干渴开裂得不成样子。
最后怀着一丝希望点开终端,电量稀少得可怜,光屏暗淡且依旧毫无信号。
被虫族武器腐蚀过皮肉的手臂似乎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无力地垂落而下。
城宇猜想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纵观一生他都在为帝国打拼,虽然年轻但胜在一腔孤勇,屡获军功晋升为少将,受人敬仰。
年24,无婚配,无子嗣,倒也落了个清净。
城宇从来就没动过与雄性接触甚至结合的念头,在他看来,雄性都是自私丑陋且愚蠢至极的生物,却能备受宠爱,只因为那该死的繁衍!
他早就做好在军部奋斗至死的准备,如今也只是比预想中提前那么一点。
好吧,城宇得承认不止一点。
毕竟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他还那么年轻。
年轻的少将忽地就有些惆怅,他还不想那么早死,可一阵阵袭来的昏暗侵袭了他的视线。
城宇疲惫地阖上眼眸。
看来,一切真的都要结束了……
血液的流转走到了尽头,慢慢陷入黑夜的丛林愈发寒冷。身体逐渐僵硬了,意识处在模糊边缘,最后,风的到来也变得微不可查……
只是隐约中似乎有人在叫他,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惊扰什么。
除此之外,城宇不得不提一句,这声音真是动听,比那些受万人追捧的亚雌歌星还要动听。
温暖又柔软的东西覆盖在了他的伤处,一点点,一点点地驱散那些恼人又钻心的疼痛,如同温暖的泉水滋润着城宇的身体。
与此同时,凉丝丝却清甜的水流沾在了城宇的嘴角,城宇本能地想要汲取,可将近枯竭的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
于是他发出了微弱却难掩急切的呼声。
一双温柔到不像话的手轻轻捧住了他的脸,微微向上抬,那甘甜的水露便淅淅沥沥地入了口。
可城宇吞咽得并不顺利,甚至呛到了,在咳嗽期间伤势又再度加重。
强如城宇少将,,佩戴肩章,两旁枪声打响,底下掌声如雷。
安蒂尔菲欣慰地看着这位年轻的中奖,重重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
“好好努力,孩子。”元帅的声音里带着对后辈的期许。
城宇坚定地行了个军礼:“是,元帅!”
与此同时,晋升仪式通过投影仪投放到帝都主街的大屏幕上,不少人都在讨论这位新晋的中将。
“他好年轻啊,今年才24岁吧,刚成年没多久诶,已经是中将了。”
“城宇中将看上去真帅气啊!上一场泊里克战役他以身涉险,首当其冲!”
“唉可惜这么优秀的军人最终还是要……唉……”
类似的发言温兰也在弹幕中看到了,他现在正坐在去帝国雄性管理所的路上,只能通过光脑看晋升仪式的直播。
从那光屏上可以看到城宇穿着一身黑色笔挺的军装,肩章闪耀,勋章厚重,红丝绒背景布与金色殿堂衬得他愈发高大神武,一举一动都带着属于军人的坚毅和英气。
温兰与荣有焉,非常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
磁悬浮车速度极快,温兰连晋升仪式都还没看完就被请下车了。
面前冷冰冰的白色建筑虽然设计精美大气,但是没有什么人气,温兰不太喜欢,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
“温兰阁下,您好,我是接待您的人,您可以叫我安克。”一位看上去稍微年长的雌性弯腰行了个礼,动作斯文优雅。
温兰礼貌地笑了笑:“您好,安克先生。”
安克领着温兰走进管理所。
这里很大,20岁以下,即所有未成年,只要等级处在b级或超过b级的,都要来到这里统一看管,成年以后接受分配,去往帝国发配的府邸,一辈子锦衣玉食。
雄性实在太过稀有,高等雄性更是凤毛麟角。
温兰一路走过,他看见了堪比皇宫的华丽房间,那些在外头几乎看不见影子的鲜艳瑰丽的花朵在这里随处可见,就连天空都显得更加澄澈。
泳池,后花园,露天大草坪,游乐场,马场等,这些娱乐设施应有尽有,每一片墙都是用实打实的玉石或钻石堆砌而成,奢靡至极。
有人说,这里是雄性的天堂,雄性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享受就好。
没有雄性可以拒绝这里。
因为这里不单环境好,还有众多优质雌性从小就能常伴在,他们都是帝国精挑细选的,有贵族,也有富商子弟,还有学府之子等等,级别都在b级以上。
“如您所见,同样优质的血统结合在一起才能培养出更优秀的孩子,帝国会为大家考虑好一切的,温兰阁下您大可放心。”安克笑眯眯地说。
温兰没有说话,他看着不远处的一个透明玻璃房里,一个满脸怒容的雄性把一个花瓶砸向雌性。
而雌性跪在地上,眼眸灰败,没有丝毫反抗,任血花在他脸上绽放,他却仿佛失去了痛觉。
即便隔了一段距离,温兰仍能听清那个雄性的话:
“你妈的我说了我要用红色瓶子装花,谁准你自作主张换成蓝色!是不是嫌我打你打得不够?”
“蠢狗就是蠢狗,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雄性说着,一脚踹翻那个雌性,他身边围着很多雌性,有的是人伺候他,根本不会在乎那个可怜的雌性。
温兰收回目光,有点难受。
如果是城宇哥……
温兰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这样伤害城宇……那样绝望的眼神,他不想再看到。
温兰知道对方技巧水平高,便用更猛烈更密集地攻势,击破那层层装甲,没有人会知道这个新人的精神力如此强悍,竟能支撑得起这样的打法。
以攻为守,硬生生地碾碎南北山的装甲——这完全就是靠精神力在碾压对方!
这个青梅到底是谁?
这场格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南北山在万众期盼之下落败,却输得心服口服。
二人从机甲上下来,南北山惊讶于青梅的年轻,以及……
那看上去真像个漂亮的亚雌。
温兰轻轻擦拭了一下鼻尖的薄汗,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二人行结束礼。
南北山忍不住叫住了他:
“孩子,你有没有考虑进军部?”
温兰回头,他想了想,发现自己是憧憬的,但是……他还有雌性要照顾……
于是少年摇摇头:“抱歉,我还没有这个想法,不过谢谢前辈您的建议。”
少年不卑不亢,又带着对前辈的尊敬,让南北山看着喜欢得不得了。
“孩子,我们加个终端吧。”
温兰挠了挠头,他想起了香克莱爱吃醋的性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抱歉,我家里人会不高兴……”
南北山只当他的雌父管他管得严,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点点头,礼貌地道别温兰。
场下的桃林一见到温兰就使劲了尖叫:“哇我的小青梅你真的太厉害啦!你是怎么做到直接把南北山的装甲撞碎的?你简直是我的偶像!!”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我模样的标志。
一个是荆棘与玫瑰,一个是残缺的铁剑和无字碑。
见温兰的视线一扫而过,香克莱解释道:
“荆棘与玫瑰是第一军团的标志,另外一个是第四军团的标志。”
温兰讷讷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香克莱笑了一下:“没事,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但这也不是不可以说出去的事。”
“所有人都知道帝国科技学院为军部效力,但确切来说,是主要为第一军团和第四军团效力。”
说到这,男人稍微停顿了一下。
他不知道他该不该说这件事,但最后,男人还是决定提起:
“新帝上任以后,朝廷局势一直不平,大概分为新帝党和亲王党,新帝坐拥第一军团和第四军团,而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主要听命于亲王……”
“亲王的背后有一些朝廷老臣和贵族的拥护,所以新帝还没能将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完全收复。”
而城宇,是第二军团的中将,以后可能还要站到更高的位置,但总归,是第二军团的人。
香克莱对新帝还是有一定信心的,相信他假以时日可以收复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
但在此之前,他可能要和城宇处于敌对关系,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
温兰神色稍稍凝重,但很快就舒展了,他露出令人安心的笑:
“没事的啦,不要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就好了。”
“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是我的骄傲,我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少年的声音和语句仿佛有一种魔力,让香克莱瞬间轻松起来。
男人笑了笑:“好。”
回到家的温兰第一时间冲进游戏仓进入全息世界。
城宇那边又要连夜演习,香克莱也要继续做实验,蓝夕塔则是去赶通告了,三个雌性今晚都不回家。
失落的情绪只持续了一小会,很快温兰就打起精神迈进格斗场。
下午打了两场,全胜。吃完晚饭以后,温兰又开始了第三场。
“我天,小温兰,你的精力也太旺盛了吧,你短时间内连着打那么多场不会觉得累嘛,我的意思是,你的精神力不会枯竭嘛?”桃林不知第几次这么感慨地问,黑亮的眼睛里全是对温兰的崇拜。
晚上来练习的人不如白天的多,桃林刚好有空陪温兰一起进格斗场。
“哈哈我还好啦,谢谢关心。”
“对了小温兰,你知道不知道格斗场是有赌局的?”
“略有耳闻。”
“我之前押你赢赚了可不少呢,你要不要也押点,虽然赌局禁止格斗者本人下注,但是可以给我让我帮你下啊!”
温兰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赌博终归不好,他也不是不知足的人,领那些工资已经够了。
“好吧好吧……那我以后多请客,你可别拒绝喔,毕竟我能赢钱也全是你的功劳!”
“好的哈哈哈。”
二人说着走进格斗场,发现今晚格外热闹。
一开始温兰还以为是今天他对战的人非常厉害,可问过桃林以后,才发现那个人很一般,温兰应该是能吊打他的。
毕竟温兰可是最近最热门的新人,不少人还打赌说他下次等级测试可以拿到s级!
等到快要开始了,一个衣着华贵,光鲜亮丽的人缓缓进来,他的身后跟随着将近十来个人,众星捧月般。
他的身形是臃肿的,脚步虚浮,两眼无神,却透露出一丝令人作呕的淫邪气息,不难看出此人极其纵欲。
而在温兰眼里难以置信,却在其他人眼里习以为常的是:
那人牵着一个雌性,还是光着身子只在下身虚虚围了一条破烂布巾的雌性。
裸露的皮肤遍布疤痕,新旧交错,他艰难地匍匐前行,手心磨损渗血,膝盖红肿不堪,像一条狗,或者,连狗都不如。
温兰重新审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这就是帝国的雄性。
“看,是坎纳阁下……天呐,金麦先生怎么变成这样了!”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金麦先生原先是那么好的画家,只是因为不幸被雄性看上,就……变成这样……”
“哼,雄性不都是这样的吗?只会折磨雌性,连那样弱小的亚雌都不放过!”
周围的窃窃私语让桃林的脸色越来越差:“该死的雄性……”他小声骂着。
但那能怎么办,这就是现在的帝国现状,而且坎纳还是那什么狗屁贵族!
“这个没了脑子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坎纳就知道讨好亲王,他自己都是亲王的一条狗……真是个畜生不如的家伙!”
而温兰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本该漂漂亮亮的雌性,他的手本应该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伤口,是能拿起画笔,画下春天来临前的冰雪消融和夕阳余晖散尽前的最后一刻,那些微小却美丽的瞬间……他的名字叫金麦,听上去是那么灿烂而充满生机……
而现今,那个雌性的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对生命的追求,他不再捕捉生活中的美丽,每天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折磨和辱骂,他身上的伤口甚至比他以往画过的画还要多。
温兰曾经见过的,那种灰败又绝望的眼神——又一次。
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结束得很快。
离场的时候,温兰被坎纳一行人拦住了去路。
坎纳上上下下打量着温兰,使劲瞪大他小如蚊虫的眼睛:
“噢,今晚出来还遇到了一个好货,看上去真小呢,玩起来肯定更有滋味……”
坎纳趾高气昂地走到温兰面前,他的贵族腔调简直恶心到让人想吐:
“这位……小青梅?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噢天,像你这样漂亮的亚雌一点都不适合打打杀杀,而是……嘿嘿……”坎纳发出了令人恶寒的笑声。
观众感慨又一位可怜人要被坎纳祸害了,唉。
温兰只是静静地看着坎纳,蓦地笑了。
美人一笑,自然是芳华无限,流光溢彩,坎纳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令他心痒的雌性。
“滚远点,我要被你恶心吐了。”
少年清凌凌的眼睛里全然没有笑意,只剩下彻骨的寒冷。
坎纳脸色一变,正要开口斥骂,脸上先挨了一拳。
少年出手迅速,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包括坎纳的雌性们。
坎纳发出了尖叫声:“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帮我揍他!”
雌性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装模作样地去拦那个少年,心里巴不得少年把坎纳打死。
于是温兰左一拳右一拳地,把坎纳本就肥胖的脸打得高高肿起,鼻血横流。
他把坎纳掼在墙上,狠狠地用脚踩爆他的下身——没有任何预兆。
格斗场里发出了有史以来最痛苦的嚎叫声。
所有人都心里一颤。
血花喷溅,洒了一地。
没有人敢这样殴打一个雄性,从未有过。
坎纳想狠狠地骂他,但是他已经痛到没有力气了,整张脸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着,比画本里最丑陋的恶鬼还要丑。
肋骨咔嚓喀嚓地断了,他喷出一大股一大股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墙面和地板,甚至有几滴溅到了少年干净白皙的脸上。
但少年丝毫不理会,他太冷静了,他似乎不是在揍人,而是在做一件很正式,很正经的事。
慢条斯理,风轻云淡。
虽然全息世界里,在不使用精神力的情况下,身体不会有任何损伤,但痛觉是100%感知,也就是说,坎纳现在……
大概生不如死。
坎纳从游戏仓出来,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他已经腿软到站不起来了,那种蚀骨的疼痛似乎还在身上游走。
他心有余悸地用手摸摸脸,摸摸肋骨,然后捂住下身,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吓失禁了!
啊啊啊那个该死的贱民,可恶的雌性,他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坎纳立马叫来人。
“去,把那个雌性给我查清楚了,把他抓回来!活抓!”
坎纳恶狠狠地说,恨不得亲手把温兰抽筋剥骨。
而这边的温兰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下一场格斗赛。
只是这次,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所改变。
有些钦佩,有些担忧,也有些惧怕。
温兰毫不在乎。
九点准时出全息世界,然后洗漱,跟雌性们打过视讯以后就早早睡下了。
那个坎纳根本没被他放在心上。
而疯找了一晚上的坎纳却不可置信地发现根本找不到这个青梅的任何信息,他本来走关系想从竞技馆下手找线索,但没想到竞技馆压根不卖他这个面子!
他们的最高负责人艾迪森是前第一军团团长,人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于是他又从现实生活中找,拿着温兰的照片到处搜寻,非但一无所获,反而招来了上头的斥责,这让坎纳十分费解,因为平时上头对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而这个雌性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帝国里没有留下他的任何痕迹。
——除非他身后有更厉害的人在保护他。
坎纳心里咯噔一下。
他开始意识到,这个看似身份普通的漂亮亚雌,背后站的人可能不是他能招惹的……
温兰第二天早早起来,不是去打格斗赛,而是——
逛街买衣服!
因为昨天工资已经发下来啦!有十几万星币呢!
于是少年像是第二天要春游的小孩,兴奋得差点一夜未睡,不过精神还是很好。
他坐着悬浮车驶向全帝国最大的购物中心,因为悬浮车的速度都很快,所以温兰没坐多久就到了。
少年像是被放飞的鸟儿那样直奔服装店。
一路上他没见到多少人,因为有心思有金钱购买衣服的只有雄性,而雄性又大多懒惰成性,不可能像温兰那样起得早早,只为给家里的雌性买新衣。
不过也落了个清净,温兰现在不太乐意看见其他的雄性,影响他的好心情。
他进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店,橱窗里的那一套银白色西服外套搭配黑色的内衬,他觉得很适合香克莱。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店员一看温兰就知道这是一个备受宠爱又享尽富贵的雄性,光是他身上穿的那件衬衫就抵他半年工资,他不敢怠慢。
“你好!我想看一下这套衣服……”
“好的,我这就为您取来,请稍等。”
“谢谢,麻烦你啦!”少年坐在沙发上笑得乖巧,呆毛随着好心情一晃一晃的,看得雌性心都要化了。
真是难得一见的温和雄性!
很快,那套被温兰看中的衣服就送上来了。
少年小心翼翼地触摸了一下布料,仔细察看那些边边角角,又比划了两下,最后微微皱了一下眉:
“抱歉,请问还有没有更大的码?”
店员是按照温兰的身形拿的码,现在听温兰这么一说,以为自己会错意了,原来温兰不是给自己买衣服,而是给别的雄性买,可能是长辈之类的……
重新取来的衣服明显要更大一点,但距离香克莱的身形还是差了一些。
老师至少有一米八五呢……这个最多也就一米八,而且莫名其妙地非常宽松,好像是那种大胖子穿的。
“可是,这已经是最大的了……”店员也很着急,他看着这个漂亮乖巧的雄性,总是下意识地想要满足他的任何需求。
少年开始惆怅了。
难道帝国的衣服都是这样的嘛。
店员踌躇着问:“冒昧问一下,请问您是要给谁买衣服?”
少年毫不犹豫,并且展开了格外灿烂而幸福的笑容:
“给家里的雌性买啊。”
相当之理所当然,震惊了店里所有的雌性。
居然有雄性给雌性买衣服??!
店员花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啊……这样啊……”
少年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那么吃惊。
在一番解释后,少年才明白这整一座气派而充斥着各种名牌的购物中心里的衣服大部分都是为雄性设计的,不,确切来说,全帝国稍微上档次一些的服装店,都是这样,因为在他们的观念里,只有位高权重的雌性才配穿稍微像样一点的衣服,或者说,才买得起。
而帝国的大部分雄性,身高偏矮,体型因为长期的富养,不运动,纵欲等等,大多都偏向肥胖。
所以这里的衣服都是这样。
目睹雌性被暴力对待的时候,温兰没哭;用暴力对待那个傲慢雄性的时候,温兰也没哭。
可就是听到不能给他的雌性买漂亮衣服的时候,少年哭了。
是那种明明已经很伤心难过了,却还是紧咬着唇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有豆大的泪珠不断地沿着脸颊流下。
所有雌性都被吓坏了,他们一个给少年递纸巾,一个给少年倒水,一个给少年讲笑话……全都手忙脚乱地围着哭泣的少年。
然后有人一拍脑袋,大喊:
“小宝贝你别哭,我想起来了!我知道哪里可以买到雌性的衣服了!”
少年这才抽抽搭搭地用那双微红的眼看过去。
“啊对,我也想起来了!”其他店员也犹如醍醐灌顶般欢呼雀跃。
“最顶楼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家名牌店,是蓝夕塔代言的,名字叫安塞林海岸,里面是专门给雌性设计的衣服!天呐我怎么把这么出名的店忘了……”
“哈,也不怪你,毕竟这店一年都卖不出几件衣服,全帝都也只能开得起两家,你不说我都忘了!”
“虽然是蓝夕塔代言的,非常出名,但是真的会很容易想不起来,毕竟平时也没几个人去那里……”
而温兰就是少数人中的其中之一。
少年一扫阴霾,认真地感谢店员们,然后唰一下就来到顶楼。
安妮生是个服装设计师,而且只设计雌性衣服,本以为自己最后只能去贫民窟混口吃的了,却没想到能被蓝夕塔招聘过来开服装店,虽然……
销量惨淡到有些可怜。
不过安妮生还是很满足了,毕竟他现在有饭吃还有地方住,最重要的是可以继续设计自己喜欢的衣服。
但是今天,啊不,是本季度,店里迎来了他的第一位客人——
“请问……”
“噢,漂亮的亚雌,赶紧进来……是来买衣服的吧?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温兰好奇地走进店里,发现这里的衣服无一不精致而名贵,而且款式比较特别,有的优雅知性,有的时尚潮流,无论是冷色调还是暖色调都把控得很好。
而这里的装潢也是简约风格的开放区域,一眼望尽,却在墙壁点缀着可爱的动物涂鸦以及卡通贴纸……当然,墙壁的正中央张贴着一副大大的海报,上面是永远优雅美丽的蓝夕塔。
看上去温馨又自在。
“你想要什么样的衣服,我们这里有适合你这个年纪的运动装,休闲装,还有小礼服……”
安妮生热情地接待着好不容易迎来的客人。
却见眼前这个漂亮亚雌腼腆地笑了,噢,他的声音真是动听,又那么有礼貌:
“谢谢您的招待,我想给家里的雌性买点衣服……我可以先看看嘛?”
“当然可以!请随意观看!”真是顾家的小亚雌!
在这家店里,温兰很轻易就能挑到适合的衣服,他高兴得眼睛都亮晶晶的,然而一翻牌子,发现价格高到令人发指!至少对他目前赚到的钱而言。
“这一套是夏季新款,轻薄透气,设计简约大方,正在打折哦,一套下来只需要65000星币!”
温兰本来还想多买几件衣服,但现在看来,只能给雌性们一人买一件了……看来以后还要多赚点钱呢!!
其实帝国拨给他的物资非常丰硕,包括足以让他尽享富贵的充足金钱。
但他想用自己挣的钱给他的雌性们买东西!感觉这样真的超幸福的!
最后温兰千挑万选,才买到三件最合他心意,也是他认为的,最衬他的雌性们的衣服,满载而归。
城宇从军部回到家的时候快十点了,没有提前告诉温兰,就是要特地给他一个惊喜。
“温兰阁下去购物中心了。”管家告诉他。
城宇一听,懊恼自己的粗心,自从休假结束以后,他就没有陪温兰好好逛过购物中心,买点他喜欢的东西……作为一个雌性,实在是太失职了!
而且今天温兰还是一个人去的,他该有多孤单……
于是城宇坐下没几分钟又起来了,甚至连身上的军装都还没来得及换下就要出门去找温兰。
然而门率先从外面被打开,少年提着大包小包进门了,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看见城宇还惊喜地叫了一下:
“城宇哥!”
少年放下手里的购物袋,扑进男人的怀里,虽然分别不久,甚至很短,但他还是很想念男人的怀抱。
城宇抱住往自己怀里撞的小孩,高高举起转圈圈。
“宝贝,我好想你。”男人亲着少年的嘴角,缠绵地温存着。
城宇是第一个回来的,其他雌性也陆陆续续地赶在午饭之前回来……温兰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自己的礼物献上啦,就等他们全部到齐!
他开始期待雌性们看见新衣服时的笑容啦!
三个雌性都收到了自己的礼物。
那一刻的心情是难以用语言去表达的,只有愈发沉甸甸的心,以及逐渐炙热的目光,暴露了他们的动容。
少年心满意足地看到他的雌性们都露出了格外好看又幸福满满的笑容,整个人像是泡在蜜罐一样甜。
有那么一瞬间,温兰会想到,在另外一个平行空间的他们,无关乎什么繁衍啊,分配啊——他们只是很普通的一家人。
温兰会用微不足道的力量去挣钱,也许买不起昂贵华丽的衣服,但他的家人不会因为这样而嫌弃他,而是在他送上那些简陋却代表心意的礼物时,依旧露出那么好看,幸福的笑容。
他是那样简单的一个人,会因为简单的美好而心动不已。
四人来到餐桌旁坐下,准备吃午餐。
几人闲聊寒暄,气氛融洽,温兰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便试探着开口道:
“其实,那些衣服……是我自己挣钱买的……”
香克莱率先发出疑惑的声音,据他所知,安塞林海岸的衣服并不便宜,甚至昂贵到难以想象,对雌性而言几乎是天价……
而城宇一心扑在军事上,自然不知道这些品牌以及价格,他还以为温兰背着他们偷偷找了一份类似于直播这类适合雄性的工作。
“你找了什么工作啊?”城宇问。
“我……”少年磕磕绊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要是把格斗场的事说出来,会有一些不妙。
蓝夕塔倒是鼓励似的摸了摸他的手臂,眼眸清亮,眼尾含笑。
于是少年鼓起勇气说:
“我在全息世界里的竞技馆打格斗赛……”
前半句一出,餐桌陷入沉寂。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把后半句不全:
“一、一场能有好多钱呢……而且挺安全的……”
三人当中属城宇的脸色最难看,他紧皱着一双英眉,神情严肃:
“再怎么安全也终究会对精神力造成影响,长时间下来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我知道,但是……我觉得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我一天连着打好多场都很轻松……”
“你还一天连着打好多场?”城宇的声音陡然拔高。
他的反应有些大,甚至直接拍案而起,整张脸都冷了下来,先前收到礼物的喜悦也不复存在:
“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跟黑拳有什么区别?都是些践踏生命,讨好贵族的场所!”
“可、可是……已经改革……”
“我管他什么改革!”城宇发出濒临嘶吼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大声对温兰说话。
少年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咬住唇慢慢低下头,被最近的蓝夕塔抱进了怀里好一阵安抚。
香克莱皱眉:“你先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别吓着温兰。”
他能理解城宇关心则乱,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城宇反应这么过激,像是被唤醒了什么极度可怕的记忆,居然反常地这样对待他一向捧在手心里的温兰。
城宇最是溺爱温兰,平时连皱个眉都要软着声哄半天。
有段时间温兰喜欢一次性吃很多冰激凌导致胃疼,香克莱都能硬下心不让温兰再吃,可城宇却还是会偷偷给温兰吃一点点……
午餐不欢而散,少年险些掉了几滴金豆豆,却倔强地忍在眼眶里,被蓝夕塔心疼地擦拭而去。
二人躺在床上午睡,温兰却怎么也睡不着,双手双脚紧紧扒拉着蓝夕塔,脑袋胡乱蹭着亚雌垂落在胸前的银白色卷发。
亚雌看出了少年的不安,于是他柔软的手落在了少年的发顶上,轻轻抚摸着。
“我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去打格斗赛……”
“怎么会,我的温兰宝贝。只要能保证你的安全,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
“可是……”
“亲爱的,别可是,要知道帝国里可没几个雄性有能力开机甲,打格斗赛,我相信你还可以做得更好……”亚雌温柔地用指腹抵住少年的下唇,声音沾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少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亚雌力度轻巧却不容反抗地堵住了唇瓣。
他尝到了比蜜糖更甜的味道。
衣衫在拥吻中逐渐脱落,愈发火热的动作以及四溢的酒香令少年无暇再思考其他。
他们在慵懒的午后沉醉欢愉,抵死缠绵,破碎的日光尽情打在他们交缠的身体上,各种体液蔓延过胸膛和大腿,一个个细密的吻,从舒展的后背到紧缩的腹部,因为快感而震颤,因为爱意而喷洒。
每天都被仆人们精心搭理的床铺变得凌乱不堪,甚至溅上不明的黏腻液体。
堆在地上的衣物交叠相错,昭示着主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而充斥在整个房间的青梅和葡萄酒热烈地交融成更加馥郁而诱人的味道。
床上那个柔弱漂亮的亚雌正被少年握住纤细洁白的脚踝,毫不留情地拉开那双笔直修长的腿,猛地扎进去,肆意搅弄内里刚高潮过的敏感穴肉,无意间便撞到了生殖腔口,尽管那里在不是发情期的时候难以打开,但亚雌还是被刺激得发出一声极尽娇媚的呻吟。
“哈啊……撞到生殖腔口了……”亚雌眯着眼睛,眼里都是迷蒙的水雾,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了。
少年用龟头摩挲着生殖腔口,直让亚雌的叫声一声比一声高。
“啊——好棒——”
“还要……更多……啊……”
少年抱着亚雌接吻,下身的动作不停,甚至愈加激烈,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道紧闭的小口。
然而亚雌却不满足了,在亲吻间喘息着断断续续道:
“进来嘛……把精液都射进来……”
“我会为你打开生殖腔的……哈啊……”
“把我射大肚子……我给你生孩子……”
这个外表优雅矜贵的亚雌在床上是多么放荡妖媚,好在少年固守着理智,即便下身涨大了不止一圈,却还是没有破开亚雌的生殖腔。
少年听得耳根火烧,他闭着眼,模样有些恳求似的:
“别、别说了……”
亚雌笑了,他像是魅惑众生的妖物,只需要轻轻勾勾手就有数之不尽的人前仆后继,拥护他,或者,占有他。
而如今他心甘情愿地躺在这个少年的身下,百般引诱,甚至急不可耐地渴求着少年的体液,浪荡之中又带着天然的纯真。
他是诱惑本身。
他是妄念伊始。
勾引世人忘去所有烦恼……
……
城宇永远都不会忘记,仿佛只要一闭上眼睛,那片血色依旧在他眼前,浓烈到遮蔽一切。
他的雌父被那个该死的雄性扔进了斗兽笼,只因为雄性无聊了。
而斗兽笼的两个人,只能活下一个。
早已被雄性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雌父,生命熄灭得如此之快——那根本就是残烛燃尽了最后一丝火光。
而他所谓的雄父,邀请了一群贵族来观看,甚至准备了精美的点心和茶水,像在看两只宠物表演。
他好恨。
城宇痛苦地捂住脑袋。
只要一想到温兰可能会像他的雌父一样……他就觉得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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