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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锦摸了摸鼻子,心虚应声:“儿子哪敢,儿子担心您的身子罢了。”
“哎,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莫要想太多。”华琛拍了拍儿子的手背,转而问起孙子的亲事:“鞘儿的亲事如何,郑将军家可应允了?”
一说起这个,华锦就来气。
他拍了一下大腿,恶狠狠道:“这混小子,一天到晚净瞎胡闹!”说着,顺势在一旁坐下,喝一口清茶,“此前,为他相看的就是郑将军家的长女,但这臭小子在书院里臭名远昭了!他那些斗鸡走狗的破事已传到郑将军耳中,而郑将军之女不知从何处听到这一消息,吓得直言不敢嫁。”
“依儿子看,这门亲事成不了!”
华锦咕咚咕咚喝下几口热茶,明显被气坏了。
“哈哈哈!”华琛听罢,哈哈大笑。
“咳、咳咳…”
笑着笑着,他突然咳得厉害。
“父王!”华锦见状,连忙就要叫人。
“无,无事…”
华琛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锦儿,为父没事。”他将喉中欲要咳出的鲜血默默咽下,语重心长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你这当父亲的,勿要擅自自作决定,凡事还需问一问孩子怎么想。为父看得出来,鞘儿真心喜欢那姑娘,咱们啊,在一旁看着就行!”
华锦点了点头,老父亲的话自然百般依顺。
其实,他不是父亲的亲生骨肉,仅是皇室宗亲里不得宠的公子,后来过继到安王名下才成了安王府世子。
而父亲,至今还未娶妻。
虽不知父亲在等谁,但他能感受到父亲对那女子的矢志不渝。
“好啦,你去忙吧。”
等华锦退下,华琛独自一人坐在院中喃喃自语,对着空气说了许多近期王府里发生的趣事。
徐锦瑟仍是灵魂状态,她飘落在华琛怀中,认真听他述说。
又过几日,安王府大公子与将军府嫡女的婚事终于定下。
华锦想着,早些定下婚期,等二人到了年纪便尽快成婚,如此…父亲看着心中也欢喜。
没曾想,前一天婚期刚定。
后一天,安王府噩耗传来。
那只大手快要触到面纱之时,忽然被人狠狠捏住手腕。
“登徒子!”女子握住江乘风的手腕用力一转。
“嘶、疼!”
江乘风才刚喊完,另一只手也遭毒手。
“啊!”
五元不会武,恰巧会武的三元今日不在世子身侧伺候。他眼看自家世子的双手被卸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小丫头则是额角直跳,她家小姐又闯祸了!!
“本姑娘说了,任你是谁,故意闹事者,一并扔出去。”
女子说罢,单手揽过江乘风的劲腰,将他打横扛在肩上。
“小、容姐姐,使不得啊…”小丫头一双小短腿,哪里追得上女子的步伐,她到楼下之时,瞧见宣义世子如垃圾一般,被人扔出甜糖楼。
长安街
街道上一辆马车正慢悠悠地走着,车外的五元此时一手拿着一扎冰糖葫芦,一手握住牵马的缰绳。
“世子,今日午膳要去哪里吃?”
“蠢货,这点小事儿也要问本世子吗!”
马车里,男子怒骂的声音传出。
“是是是,奴才愚笨!世子,不如…今日去飘香楼吧?”
“说你蠢,真一点不冤枉!”话落,从车里飞出一颗红果子砸中五元的后脑勺,“飘香楼的饭食,前段时日昭化侯府的小公子吃了,卧在家中好些时日,你想害死本世子?!”
“世、世子,奴才怎敢!”
要不是五元还架着马车,他都想当即给自家世子跪下以表忠心了。
“哼,谅你也不敢。听闻福运巷新开了一家酒楼,名唤,唤,甜什么来着,就去那家吧。”
“回世子爷,那家酒肆名唤甜糖楼。”
“行,本世子便去尝尝,那甜糖楼的饭菜是否如传言中那般美味!”
没过一会儿,甜糖楼到了。
五元将马车停好,跟着主子进入。
甜糖楼的跑堂眼力极好,他立马凑上前去,露出标准笑容招呼来人:“客官,您几位?这边请,这边请~”
“一位,你们酒楼可有包厢,安排一间最好的包厢。另外,将你们店的特色菜品都来一份,去安排吧!”五元将跑堂拦下,仔细吩咐道。
跑堂瞄一眼主仆二人,顿时会意。
“有有有,您跟小的来~”
语毕,跑堂走在前头为二人引路,他亲眼看着这对主仆进了厢房才匆匆离去。
甜糖楼后厨,小厨房。
“掌柜的,楼里来了位公子。那公子口气甚大,只身一人却将咱们楼里的招牌菜点了个遍。”
“有这事?”
厨房里几口大锅跟前,立着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带些英气的女子。
“六儿觉得,那公子不是什么善茬。”
说话的人,正是刚刚接待五元主仆的跑堂。
“怕什么,皇城脚下,任他皇子王爷也不能为非作歹。”女子将手中的牛骨飞水扔入另一口大锅,吩咐跑堂:“那人怎么吩咐便怎么上菜,无须顾忌太多,出了事有我顶着。”
“好吧。”六儿挠了挠头,走出小厨房径自往大厨房备菜去了。
方才那位华衣公子,一看就是京城中哪户人家的纨绔子弟,其背景…他家掌柜哪来的自信敢得罪对方?实在想不通,若是不慎惹了不该惹的人,这才开张两个月的酒楼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岂有此理,胆敢让本世子等这么久。”华衣公子俊朗的面容逐渐阴沉,“五元,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世子。”五元领命刚要出去查看——
“来啦,菜来啦,让客官久等了~”
厢房的门打开,几位上菜的伙计端着各式各样的佳肴摆在饭桌上。
桌上菜肴热气腾腾,诱人的香味填满整间包厢。
华衣公子手拿玉箸,却兴致缺缺。
“世子,您尝尝这个,据说是甜糖楼新出的招牌菜。”五元大着胆子凑近,将一碗五颜六色的菜肴放到男子跟前。
华衣公子掀起眼皮,看一眼碗中的东西,犹豫着夹出一块放入口中。
他嚼了嚼。
五元满怀期待,却见自家主子掩住嘴巴,直接将口中的东西吐在桌上。
“什么狗屁东西,如此难吃!”华衣公子将玉箸摔在桌上,怒道:“五元,去将掌勺的厨子擒来!”
“世子,这…”
“怎么,本世子的话不管用了?!”
“奴才这就去!”
另一边,跑堂六儿跑到小厨房,将客人不满意菜食的情况告知掌柜。
此时,女子身旁多了一个圆脸小丫头。
她将女子和六儿的对话听完,神情平静,分析道:“小…容姐姐,方才六儿形容那人,极有可能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公子,还是莫要招惹的好。”
“纨绔公子?”女子放下手中的菜刀,将扔在一旁的面纱戴上,“走,去瞧瞧,管他是谁,故意在甜糖楼闹事者,一并丢出去!”
“哎,容姐姐,冷静,冷静啊!”小丫头连忙追上去。
因外人不得擅入后厨,五元便在外头等待。
他一见跑堂六儿出来还带着一位女子,于是询问:“掌勺师傅呢?”
“本姑娘便是甜糖楼的掌勺师傅!”女子站出来,霸气回应:“你家公子有何不满,与我说即可。”
“…”五元愣了愣。
“二楼三号厢房是吧?”女子说着,脚步极快往楼上走。
小丫头见状,暗道一声不好。
她家小姐,今日的火气非常旺盛啊。
那纨绔公子,怕是要遭殃了。
“叩叩——”
女子象征性敲两下,而后推门进去。
她一入厢房,瞧见房中坐着一位华衣公子正在大吃特吃。
那人,一手拿着汤勺,一手捏着油滋滋的鸡腿。
“…”华衣公子听见敲门声的时候,门已经开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
“?”女子将华衣公子打量一圈,发出灵魂拷问:“这位公子,我们店哪一道菜不合你的胃口?”
华衣公子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他也打量跟前的女子,“你是何人,怎无故闯入?五元,五元!狗奴才死哪里去了!”
“世子世子,五元在。”五元瞧见房里一男一女对峙的架势,立马解释:“世子,这位…”
“容…”女子顿了顿,自报姓名:“容糖糖。”
小丫头才刚赶到,捏了一把冷汗,还好小姐没有报出真名。
五元接过话头:“这位容姑娘便是甜糖楼的掌勺师傅。”
“你?”华衣公子轻笑一声,“如此粗鄙,怪不得做出这等难吃饭食。”
“嗤!”女子冷声嘲讽,“也不知是谁,无人之时大吃特吃,完全无一丝世家公子的教养。若本姑娘是粗鄙之人,公子您…也不遑多让啊!”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好家伙!小姐此番为了骂人,将这些时日读的词语都用上了。
华衣公子气急,除了皇宫里的皇子公主外,京城里哪一个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但这小小厨娘竟敢这般讽刺。
“你可知我是谁?”华衣公子站起来,才发觉此女的身量与他大差不差,“本公子乃宣义公府世子江乘风!”
他今日本就心情不好,遇上这么一出更是气得胸口直疼。
女子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这名号耳熟。
而小丫头听到华衣公子的话,脸色变了变,走到女子身侧拉了拉她的衣袖,凑近耳侧说了些什么。
女子一听,眸中怒火更旺了。
“怎么,怕了?”江乘风以为世子的名头唬住她了,得意洋洋地走过去调侃道:“知晓爷的身份不一般,还不快快给爷陪酒谢罪。且…你一厨娘,为何蒙着面纱?难道面容生得可怖?本世子倒要瞧一瞧,你这张脸…”
他说着,抬手想将女子的面纱揭开。
那只大手快要触到面纱之时,忽然被人狠狠捏住手腕。
“登徒子!”女子握住江乘风的手腕用力一转。
“嘶、疼!”
江乘风才刚喊完,另一只手也遭毒手。
“啊!”
五元不会武,恰巧会武的三元今日不在世子身侧伺候。他眼看自家世子的双手被卸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小丫头则是额角直跳,她家小姐又闯祸了!!
“本姑娘说了,任你是谁,故意闹事者,一并扔出去。”
女子说罢,单手揽过江乘风的劲腰,将他打横扛在肩上。
“小、容姐姐,使不得啊…”小丫头一双小短腿,哪里追得上女子的步伐,她到楼下之时,瞧见宣义世子如垃圾一般,被人扔出甜糖楼。
“宣义世子是吧,你听好了。今日是你轻浮本姑娘在先,如若不服大可告到官府,本姑娘不信皇城脚下你能仗着家中势力为非作歹!”
“快看,那人好像是宣义世子…”
“那女子乃女中豪杰啊,宣义世子都敢得罪!”
“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光天化日之下竟调戏女子,活该被扔出来!”
甜糖楼外头,越来越多的百姓过来围观。
五元见状,赶紧扶起宣义世子上了马车,他连忙驾车逃离。
大烈王朝民风开放,普通人家的女子抛头露面也无妨,只有少数世家贵女遵从女戒的规矩。
另外,如今大烈王朝的掌权人乃是大烈史上第一位女帝,因这一关系连带着大烈的女子都硬气了几分。
宣义世子回到公府,五元便将府里的府医全都叫进世子院中。
公府夫人一听儿子受了伤,急匆匆赶去探望。
“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江乘风可怜巴巴躺在床上,床边两位府医帮他正骨。
“啊啊啊!”
“儿啊,娘来了,你定要坚持住啊!”
“好了?”江乘风动了动手腕,抬头看一眼从门外进来,边哭边嚎的母亲,“娘,孩儿还没死呢,您哭得这么伤心作甚…”
公府夫人一屁股坐在床边,“下人来报,说你伤得不轻,娘担心坏了。”
“世子的手腕无事,仅是脱臼而已,下手之人拿捏精准,并未伤到筋骨。”府医收起药箱。
“何人不开眼伤了你?”公府夫人一脸好奇。
他这儿子记仇得很,下手那人恐怕没有好日子过了。
“呵呵。”江乘风干笑两声。
今日这么丢脸的事,他不想再提,至于那死女人…定要她付出代价!
傍晚,太阳还未落下,甜糖楼已打烊关门。
一位圆脸小丫头跟着一位戴面纱的女子上了马车。
马车驶过一条街道两条巷子,最后在昭化侯府后门停下。
一下马车踏进后门,圆脸小丫头便急不可耐地劝诫自家主子:“小姐,您今日太冲动了,若将宣义世子伤了可怎办?”
“爱怎办怎办。”女子大摇大摆往住处走,她一把扯下面纱,心生一计:“碧儿,你说宣义世子最记仇?那他定会派人打听是何人敢这般跟他作对。到时,你便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他,告诉他,将他扔出甜糖楼的女子正是昭化侯府的嫡女,容纪棠。”
“这…小姐,这不妥…”
容纪棠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有何不妥?我瞧这法子不错!最好将他吓得第二日便来侯府速速退了亲事!”
碧儿默默叹了一口气。
其实吧,她觉得宣义世子还算不错。
虽纨绔了些,但好歹相貌过得去,这不比往日里侯爷相看的那些中用不中看的男子强多了?
恕她难以接受,小姐这么漂亮的鲜花要插在一坨牛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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