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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更尴尬了,只有黄矩还缺心眼地将一张小小的si卡捧到徐思叙面前讨赏,向她展示自己的能干:“找了根他们布置这地方的彩灯小铁丝把卡槽戳开的,您那破手机我扔去车上了,新手机这会儿还送不来,您要是着急我先把我的拔了。”
徐思叙点点头,平静地说:“拔。”
他“啊”一声,没来得及问“真的吗”,只瞄了眼她的脸色便知道这人没跟他开玩笑。
于是又挥胳膊招呼人把那根小铁丝拿过来,还站起来摸自己裤兜,大惊小怪地问自己手机怎么不见了。
酒吧陷入短暂的混乱,徐思叙置身事外,仿佛这样大的动静不是因自己而起的一样。
她倾身端起一杯酒,用纤长的手指托住杯底,感受凉气浸到指尖,而她的眼睛,又不由自主望向对面的人。
萧潇是那种无论男人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女朋友,年少的她穿白色的连衣裙,单单站在那里就是一副画。
青春期的她们做同一套卷子、戴同一幅耳机,把五点后的自习时间浪费在舞蹈室。
那时候不知道是她漂亮还是黄昏的光漂亮,只知道她踮着脚尖转一圈,裙摆漾出的弧度像一座湖上的波浪,在那一刻,美与爱欲都有了具象的载体。
那是徐思叙情感的发端。
两家是邻居,徐老爷子和萧家那位老将军是赫赫有名的文官武将,世代交下来,连同龄的孙女都是挚友。
在徐荟与同窗好友的隐秘传言从巷子里传出去前,萧妈妈从没有限制过自家小姑娘与隔壁那个看起来就沉默寡言的徐思叙的交往。
徐定德把自己女儿送出国的那个早晨,也就是徐思叙知道自己妈妈是不被大众接受的异类的那个夕阳下,她在西边屋子里无声掉了泪。
徐荟进来打算与她道别,而彼时的她抹干净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倔强地向后退了一步。
因这三十公分的方寸,她受了亲生母亲一巴掌。
是萧潇把十四岁的徐思叙拉出去的。
她带她坐在自己那间拥有一整面落地窗的练功房里,陪她一起看雨后的彩虹。
“那你爱我吗?”小小的徐思叙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一字一顿、问出了这句话。
女孩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歪歪头,在以七色光环为背景之下,俏皮地回:“你当然可以爱我。”
你当然可以爱我。
关于那段感情最后的记忆是十七岁的她坐在木地板上对对面人读手边的书,那是阿莉·史密斯的《夏》。
她运气好,那样不爱看书的人,一翻便翻到很美的一句:
“夏天必然纯粹代表着一个想象出来的终结,我们全年一直都在寻找它,期望它,向它前行,就像地平线承诺着一场日落。”
读完后前方的人恰好一曲跳罢,因累倦而轻喘的女孩朝她轻轻点一眼,温温柔柔地回问她:“那冬天呢?你会喜欢冬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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