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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葶整个人吓的傻住。
想着自己今日果真一语成谶,他还是来了。
秦葶自桌案前起身,一时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伤,习惯性的以手掌覆于桌面,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忙收回手,背在身后。
潜意识里的恐惧袭来,本能的朝后退去,可身后退无可退,脚跟别在桌脚处。
何呈奕一双眼始终不离秦葶的脸,提步朝室内行去,直至走到她面前。
这张脸,好似也没什么特别,那张嘴,甚至连一句好听的话也不会说。
就连这个人,也总是在他的底线上反复挪动。
可偏却就让何呈奕将她的性命留到现在。
何呈奕总以为自己疯了,每每秦葶在他眼前作死的时候,他也会在心里暗劝自己,再留两日,明日再杀。
然,日复一日,指向她的刀剑,反而难再提起。
即便就在昨日秦葶听到了不该她听的一切。
他视线忽然朝下,伸手扯起秦葶受伤的手撑拿捏在她指上,而后毫无预兆的掐入秦葶的后颈,按着她坐在小榻上。
作者有话说:
给朕生个孩子
被他这一招式吓的一愣一愣的人半晌说不出话。
眨眼间那人便坐到了一侧, 垂着眼眸只盯着秦葶掌心上的伤口。
“来人。”他盯了半晌,这才朝外唤声道。
有宫人应声而入。
“去取止伤药来。”他吩咐下去。
宫人会意出了门去,不多时, 拎了药箱一应入门。
这里都是备留给何呈奕用的,皆是太医用了上好的药材配置下的。
招呼闲人退下,何呈奕亲自自药箱里取出盛药的小瓷瓶出来, 用细软白棉取了些药粉,轻轻涂在秦葶的伤口处。
药粉杀的伤口疼,可秦葶轻咬着唇,愣是一声大气也不敢出。
“昨夜的话,你听到了多少?”他轻吞口水,似斟酌半晌, 终问出这一句。
这是自昨夜起,他见的秦葶第一面, 与她说的第一句话。
原本只是疼惜伤口, 这会儿听她问起,注意力便从伤口处移开,都集中在了他方才的问话上,这样一来, 反而不觉着疼了。
她抿着嘴才想答, 便听他又紧着追了一句,“你不会撒谎, 最好也别撒谎, 除非你骗得过朕,不然朕会拧断你的脖子。”
方才要说的话便又通通吞咽了回去, 轻抿红唇, 秦葶才说道:“从那屋里灯亮起来的那刻我瞧见有个小太监从那房间里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喊住他,便听到屋里有人说话”
果然,该听的不该听的她全听到了。
眉心一跳,何呈奕手指微顿,最后沉着一口气将手里的软棉一丢,又取来干净纱布绕她手掌两圈包好。
在秦葶眼中,他越是沉静便越是可怕,心里不晓得在算计什么。
吓的秦葶忙表态道:“我发誓,我会将昨天听到的全都忘了,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
“发誓有什么用,朕从来不信那些,”伤口包好了,可何呈奕仍捏着她的手指未放,“这世上能守得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死人两个字自他口里讲出来,冰冷阴寒,不知为何,秦葶顿时感到脖子一窒,明明这人就坐在眼前,没有掐住她的脖子,却仍让她觉着一股窒息之感。
“我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吗?”关于昨夜的事,秦葶有些想不通,他身为皇帝,掌天下之权,随便杀个人难道还怕旁人知道?还是他生母的死因?再就是那殿里的人是他那个做了十二年皇帝的兄长?
显然,这些都不是,他不想让人知的是,当年他如何不体面的在何成灼面前活下来。
也是昨日秦葶才晓得,他为何会落到那个村子,成了他名义上的夫君。
他是恨自己的,她那低贱卑微的身份多么像他仇人的母亲,她是被何呈奕的仇人买回来为了折辱他的。
至此秦葶也终于明了,为什么何呈奕会这么讨厌她。
试想两个人在一起的两年间,她满脑子想的是怎么让两个人填饱肚子,将日子过好,而何呈奕或是时常都会在背后阴森森的看着她,又有无数次冲动的想拧断她的脖子。
这实在是太可怖,每每想起便让人脊背生寒的程度。
听她这样问,何呈奕只稍侧目瞧着她,“你说呢?”
这时的秦葶或根本不晓,何呈奕是提了多大的勇气迈入这道门,看似平静的坐在这里与她说话。他心内很想问,经了昨夜,她到底如何看待他。
两厢虽曾短暂的处在一处,本质上却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秦葶没有巧言令色妙口生莲的本事,也不想跪在何呈奕的面前摇尾乞怜。
她甚至不懂何呈奕内心别扭的点在何处,她唯有遵从本心讲出她的心里话,“爹娘死的早,我奶奶眼睛不好,许多农活做不了,我年纪又太小,时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填不饱肚子。”
讲到自己的旧事,秦葶似也随着记忆的拉扯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还记得八岁那年的除夕奶奶病倒了,我用家里仅剩的东西给她熬了一碗菜糊,然后自己坐在院子里听着外头的爆竹声,从院子外面传来别家的饭菜香,我的肚子饿的直叫,我便在墙角捏了块雪团来吃,我把它们捏成饺子形状,一口一口咬下去。”
说这番话时,秦葶眼圈温热微红,唇角却是挑笑着的,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起来,像是在讲别人的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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