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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拍摄的那天,沈槐安起了大早把家里打扫乾净,顺带把枯萎的花草换掉,摆上去花市新购入的植栽,让整个环境看上去清新许多。
看着家里变得明亮,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看了眼时钟发现离拍摄时间还早,她走回卧室把身上的睡衣换掉,换上oversize的白se上衣,下摆随意紮进牛仔k里,再画个淡妆,最後戴上bang球帽出门觅食。
她走到巷口的早餐店,铁板滋滋作响和老板热情招呼的声音都让她格外的喜欢。
拿了一张菜单走到空桌坐了下来,葱白的手指不停转着笔杆,她咬着嘴唇思考,这个也想吃,那个也想吃的选择困难这时候就犯了。
「这样会不会太胖了……」
「啊啊不管了,这麽久没吃了,放纵一下没关系。」
为自己想吃的慾望划下一个合理的解释後,她便拿着菜单走向柜台点餐。
等待餐点的同时,她点开了社群软t,发现有一个追踪邀请,点进去看才发现是苏染的要求追踪,她想也没想的按下拒绝。
除了工作,她不想再和这个人有过多的瓜葛。
突然对面的座位被拉开,她抬眼撞进了谢辞年的眼底。
「你怎麽会来这里?」
才刚开口,她就後悔了。
来这里当然是吃早餐啊,还能做什麽?
看沈槐安懊恼的样子,谢辞年嘴角微扬开口解释,虽然来早餐店真的只是单纯想吃早餐。
「我没算好时间提早到了,刚好看到这家店就进来吃早餐,顺便消磨一点时间。」
倒也没必要这麽认真回答我。沈槐安在心里默默腹诽。
过了一会儿,俩人的早餐都送上桌。
看着对面的巧克力厚片和巧克力牛n,沈槐安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巧克力ai好者吗?大早上的吃这麽甜没问题吗?
见她直盯着自己的早餐看,谢辞年好心问道:「要吃吗?」
「……不,你吃你吃。」
过了几秒,她再度开口:「你喜欢吃巧克力吗?」
「蛮喜欢的,怎麽了吗?」
沈槐安笑着摇摇头,「没事。」
只是觉得这口味,很小孩子。
很可ai。
俩人就这样共度了一段早餐时间,要起身离开时,她把谢辞年拉住,「嘴巴沾上巧克力了。」
看着素手递在眼前的纸巾,谢辞年愣了几秒才拿起,「谢谢。」
「对了,你今天怎麽会戴眼镜?」
在走去她家的路上,她发出这样的疑问。
狐狸眼透着好奇,平常看惯的红唇今天换了一个0se系的se号,不同以往的张扬,今天的她看上去格外的清秀。
因为妆容的关系吗?还是其他的原因?
谢辞年无法懂得nv孩子化妆的风格,但偶尔这样还不错。
像个被安稳呵护在怀里的小猫,有着纯粹的面孔。
「因为平常戴的隐形眼镜刚好没了,所以只好戴着眼镜出门。」
男人眉眼温浅的解释道。
这样啊。
很好看呢。
虽然戴着隐形眼镜也没有不好,但这样隔着镜片的对视反而没了隔阂。
反而可以透过那框方型的镜片,窥探出一个人的世界。
男人今天穿的跟以往一样,一样的白se衬衫,一样卷起袖子,下摆也整整齐齐扎进k子里。
但那框镜片却没有再为他增添严谨,反而多了一丝不羁。
或许,这样隔着镜片透出的视线,才是他对这世界最真实的想法吧。
「等等帮你拍张照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明白为什麽会在有这个想法的瞬间开口。
本以为他会拒绝,但没想到他答应了。
「好啊,能够在沈大摄影师的镜头前留下一张照片也算值得了。」
谢辞年笑着回应她。
倾刻间,yan光洒落。
撒在了他的肩膀上形成一圈绒边,趁的他温暖至极。
沈槐安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心跳声这麽震耳yu聋。
拍了些空景和她在家中走动的画面後,纪录片的访谈正式开始。
沈槐安放了杯热茶在桌上,氤氲的水气向上奔腾,她端起茶杯啜了口,对着摄影机道:「可以了。」
谢辞年下了个手势,摄影大哥点头按下录制。
「为什麽选择回到台湾定居呢?有什麽特别的理由吗?」
镜框後的浅se眼眸看着台本问道。
沈槐安偏着头思考了一会,「回来寻找我的根?可能是老一辈的人独有的浪漫,我外婆总说落叶归根,如果要走那一定是回到最初的地方。」
「我很喜欢她说的这句话,所以我回到了这幢我母亲的房子,寻找她的痕迹,也寻找我最初的地方。」
原来这是她母亲的房子啊。
他环看周围,敞亮的落地窗让整个空间看上去明亮乾净,家具布置都是以木制品为主,颜se也是温柔的米白。
跟主人今天的风格特别相衬。
「寻找最初的地方?」
他抬眸给了一个疑问。
nv人扬起温婉的笑容说道:「我回来的原因是想要找到我父母和我合照的地方,他们在我幼年时忙碌於工作,没有什麽机会可以一起合照,唯一一张合照是我在襁褓时照的。」
「我想找到那个地方,也想藉此怀念。」
「刚刚说要帮我拍照还算数吗?」
拍摄结束後,沈槐安走到厨房清洗茶杯,谢辞年走到她身旁问道。
洗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水灵的狐狸眼透着笑意,她偏头给了他答案,「当然。」
洗好茶杯後,沈槐安走向防cha0箱把相机拿出来,她往旁边的置物篮挑了张记忆卡放到相机卡槽。
在她挑选记忆卡时,谢辞年往篮子里望去,发现记忆卡是按着她高中时到现在由小至大的顺序放着,但她手上那张记忆卡却是从大学某个时期挑出来的,原因是为什麽他也不好意思多问,大概是那张记忆卡里还有些空间吧,总不能为了拍他一张照就拿一张新的记忆卡,未免有些浪费。
「怎麽了吗?」
见男人一言不发地盯着置物篮看,沈槐安疑惑问道。
谢辞年笑着摇头,「没事,只是好奇为什麽不是从最新的记忆卡拿,而是从大学时期ch0u了一张出来。」
原来他知道记忆卡的顺序是从小到大的啊。沈槐安在心里暗道。
她垂眼看着手上的记忆卡,那里面有谢辞年倚在栏杆上ch0u菸的照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就ch0u了这张记忆卡出来,大概是下意识认为这张记忆卡就是要放他的照片吧。
沈槐安弯起眉眼浅道:「以後再告诉你吧。」
有机会再告诉你,当时我遇到你的故事吧。
见她没有回答,谢辞年也没有强迫只是无奈随着她。
他们走到离沈槐安家不远的小公园,那里有一棵大榕树,树g下吊着秋千,秋千随风微微晃荡,树叶沙沙作响。
谢辞年闭起眼睛感受这为数不多的静谧,他没有想到在这座喧嚣城市还有这麽一处静谧,让他忘却了世俗,回归自我。
喀擦。
他回头看见沈槐安举着相机,而镜头对准的人是他。
看着她微眯的眼睛,谢辞年蓦地想起初次见面,那双能看透灵魂的眼睛就像眼前的相机,每一次闪光都将人的灵魂印出影子。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曝晒在yan光下却没有ch11u0的羞耻,反而是许久不见的安心。
难怪她照片里的人们脸上都是笑着的,无论是有意或无意的瞬间,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慌张或厌恶,而是扬起了笑容回应她。
或许,她b自己想像的,还要喜欢摄影。
俩人走到榕树下的秋千,沈槐安握住麻绳看着上方的树枝因常年被缠绕的麻绳揪着因而有的磨痕,本想坐上去晃荡几下但因为害怕树枝不堪负荷便做罢了,只是拉着绳子让木板在空中荡了荡,权当自己上去玩了会儿。
喀擦。
她偏头看见谢辞年拿着相机对着她,镜头後的浅se眼眸隔着镜片望着,像是透过小小的框窥见她的世界。
「我把相机放在你那儿可不是为了让你随便拍我。」
她笑着道,却没有要把相机拿回来的意思。
谢辞年放下相机望着她,镜框的光影模糊了她的身子,就像一缕光穿透她,有些不真实却又0露。
「你有自己的照片吗?」
沈槐安抬头看着榕树上的气生根,树叶筛过yan光,点点斑驳印在身上。
「没有。」她回答,「只有那张婴儿时被我妈抱在怀里的照片。」
「那你现在有了。」
她回头的那一瞬,谢辞年按下快门。
手指拂过画面中nv人的眼睛,沈槐安想起他的话。
照片是唯一不会消失的记忆,好好保存吧。
他说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yan光正好照映在他眼里,又或是他本身就是个温润的人,沉沉嗓音越过不息的风准确的传达到她的耳里,让心里某个y暗角落豁然开朗。
「照的还挺像样的。」
她轻声呢喃,眉眼是她没有察觉的柔软。
画面中的nv子笑得如仲夏的夜晚,明媚却饱含温情,如同夏季晚风轻轻捎来的安慰,抚平了谁的孤单。
沈槐安把这张记忆卡放回那格属於谢辞年的层架中,葱白的手指在上头拂了拂,像对待珍宝般,眉眼满是珍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秋天。
窗外的叶子变得枯h,就像是那年一样,摇曳着别离。
沈槐安望着窗外的枯h树叶,突然想起祭祀的日子就快到了。
「这麽快吗?明明好像才刚离开不久。」
她低垂眉眼轻喃。
会从法国回到台湾的原因,除了是回到故乡发展事业外,更重要的是将母亲带回来。
长廊尽头的那幅画便是她母亲的遗像,因为她翻遍了所有角落就是没有找到一张只有母亲的照片,只好拿小时候一起去画室画的图充当遗照了。
她站起身走向遗像的位置,伸手拂去上头的灰尘,画中nv子与她眉眼极为相似,却带着温柔的神情。
「妈,你过的好吗?」
拇指蹭过眼角,像是回到儿时,母亲总会任她这样r0u着,嘴角也带着宠溺,但如今只能透过画像回忆。
沈槐安勉强笑着,「有什麽想要我带去,到我梦里和我说,我会带过去看你的,嗯?至少,来我梦里看看我。」
而画中的nv子仍然不答。
看着时间差不多该出门工作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回到房间收拾东西,临出门时她回头看向长廊轻声道:「我出门了。」
到了拍摄现场後,沈槐安一扫在家的低落,先向各个工作人员打招呼再向余瑶确认今天的拍摄事宜。
「槐安姊,今天的拍摄对象临时换成苏染喔!」
拿着笔的手指顿了下,她抬眼问道:「为什麽?」
余瑶看着手上的笔记本回道:「今天那个拍摄对象临时不舒服,刚好他和苏染是同个经纪公司的,而且苏染也有空,就让他来代打了。」
「好,除了这个以外,其余照旧?」
「嗯!」
「好久不见。」
苏染笑着和她打招呼。
看着他泰然自若地打招呼,沈槐安心里不免有些不自在。
说是好久不见,但距离上次见面也不过隔了两个多月,这人对好久的定义有些怪异。
但她并无想揪着这点不放,只是不冷不淡的回了句:「今天也麻烦了。」
看着nv子淡漠的容貌,苏染弯起嘴角在心里暗忖,这次可不会再轻易的让人溜走。
待他完成妆发走到拍摄间时,沈槐安早在里头开始准备拍摄的设备,看着她目不转瞬的调整相机参数,苏染悄无声息地绕到她背後。
「做什麽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把手中的相机摔到地上,回头想斥责时发现苏染就近在眼前,鼻息的热气清晰,沈槐安望进他眼底,上扬的桃花眼还是如初时不断的秋波,让湖底不自觉泛起涟漪。
但到底还是清楚眼前男人的劣根x,纵使桃花眼的秋波使人心醉,眼底的无情与冷澈还是无法骗过她。
既多情也无情的人,最是危险。
沈槐安藉着相机的机身拉开两人的距离,「苏先生还是自重些吧,这里毕竟还是人多嘴杂,若是传出了什麽谣言,於您於我都是麻烦。」
「另外,我不太喜欢有人在我工作时打扰我,麻烦您先去一旁,好了会通知您。」
说罢,便迳直绕过他。
苏染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现场准备喔!」
工作人员走过来提醒苏染该过去妆造时,他才回过神收回视线。
「好。」
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沈槐安不得不再次感叹,苏染果然天生适合吃这行的饭。
这次的拍摄是运动主题,苏染身着宽松的防风运动外套,拉链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的白se背心。
他把外套拉下露出jg实的手臂线条,桃花眼一扫玩味人间的轻浮,眉眼间透着青春的气息,明朗的笑容和举手投足间的神采奕奕,都在在凸显出品牌方的品牌理念。
若说上次的拍摄苏染是一头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扑上前撕咬猎物的狮子,那这次的拍摄他就是一个jg神焕发、有着蓬b0朝气的男大生,甚至还是那种走在路上会有学妹追捧、尖叫的校园男神。
「果然是天生适合当模特的料啊。」
沈槐安低声赞赏。
「谢谢夸赞。」
苏染不知何时换下拍摄服装,站在她的身後。
沈槐安吓了一跳,回过身看见苏染已经换回私服,杏se针织衫搭上浅灰se的西装k,是特别适合秋天的穿搭。
「这次拍摄也很顺利,照片的部分会整理好後传给你的公司,拍摄辛苦了。」
将心神稳好後,她拉起客气的笑容重复上次拍摄结束後的话。
「辛苦你了,若後续有任何的问题再麻烦你的经纪公司联络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毕,沈槐安收拾好相机包後便要离开。
「等等。」
苏染拉住她的手,「方便一起吃顿饭吗?」
沈槐安不着声se的退开距离,客套的回道:「抱歉,除了工作以外,我并不会接受任何的私人邀约,这是我的原则。」
「如果我说这是one的邀约呢?」
one是谢辞年工作的电视台,也是台湾目前最大的影视公司。
「one知道我和你有合作,这次的邀约或许和你的纪录片有关,确定不去吗?」
苏染眯起眼,笑着问道。
「谢谢你的邀请,但恕我拒绝。」
沈槐安同样笑着回道:「如果one想要邀请我,那请他们联络我的助理,这样临时的邀请恕我无法赴约,麻烦苏先生转达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拍摄间。
这样突如其来的邀请,危险系数过高,实在无法轻易答应。
尤其男人眼里透着猎人的狼光,让她的警讯雷达无时无刻不在作响。
踏出拍摄地点时,已是h昏时分。
沈槐安看着粉紫se的天空,乌黑的眼透映出晚霞的颜se。
「既然天气这麽好,那乾脆走回去吧。」
她轻声喃道。
黑se的高跟鞋在石砖上踩出「扣、扣」的声响,骆驼se的大衣在凉风拂过时扫过街道的角落。
沈槐安手cha在大衣口袋里,骨碌碌的狐狸演探索着街景,似乎想从这熟悉的街道寻出一处的不同,如同小时候一样,她总喜欢玩这个游戏。
卖着车轮饼的nn今天化了妆,看上去特别可ai;街角的花店进了新的花,改天去看看吧;喜欢的酒多了新口味,去嚐嚐鲜。
像是寻宝一样,她总能发现一些平常忙碌时无法发现的宝藏。
她弯起红唇,继续往家的方向迈进。
「你怎麽在这里?」
快到家时,她发现谢辞年倚着墙,浅se的眸子见到她亮起光泽,像一只大狗看到主人回家时的样子,让人不自觉漾起笑意。
「看海吗?」
男人歪头笑问。
到海边时,刚好是日落时分。
硕大的火轮隐没在海的另一头,波光粼粼的海面映照着danyan的红。
随着夕yan没入海水,她问道:「今天不是有聚餐吗?你不用一起?」
「为什麽你知道今天我公司有聚餐?」
听到反问,沈槐安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什麽问题,她垂下眉眼掩盖慌乱,「今天拍摄的合作方有提到,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不用回答。」
「照理说我应该要出现,因为事关我们的纪录片。」
看见她眼神彷佛在说「这应该很重要但为什麽你现在在这里跟我看海」,谢辞年笑出声,他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说:「这事也没有很重要,我最近被勒令停止接触任何有关公司的事务,会请你来这里看海,也是想跟你赔罪,抱歉了,之前那些时间让你做白工。」
什麽意思?沈槐安皱起眉头试图从浅se的眼里解读些什麽出来。
「没什麽,只是和上司理念不合罢了,但工作没丢所以不需要太担心。」
见他没有想多做解释,沈槐安也识趣地把视线转回海面上。
「这样啊,那就多休息吧,估计你也不差钱,乾脆放个假远离那些狗p的资本主义。」
清冷的嗓音传来,谢辞年偏过头望向她。
「我是不差钱,但你怎麽就不担心纪录片泡汤的事?毕竟请你来而我却没交出半点成果。」
沈槐安弯起红唇,眼底映着海水的浪cha0,谢辞年盯着她的侧脸一瞬也没有移开。
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她大概也会是这般安然的样子吧。他心想。
「反正你们公司一定会赔我违约金,而我既拿到钱又省了时间,岂不美哉?」
明yan的眉眼在眼前开了花,浅se的瞳孔反s出她的笑颜。
「这倒也是。」
没过多久,one发出公告宣布《归处》的拍摄无限期中止。
公告一发出随即引发譁然,有人质疑one的内部出现问题,否则怎麽可能会放过和国际有名的摄影师合作的机会;有些人则是猜测沈槐安的私生活不检点,毕竟她的花边新闻层出不穷,为了保住名誉,所以one选择终止合作。
看着新闻媒t用着刺眼的字句描述,沈槐安挑眉将手机扔到远处,正所谓眼不见为净,她没必要看着这些不实报导破坏自己的心情。
「这些媒t太过分了!这简直是造谣啊!」
相较她的平静,身边的余瑶就像颗气鼓鼓的气球,随便一根针就能引爆。
「槐安姐你没事吧?」
看着专心修图的上司,她担心地问了一句。
沈槐安昂起头看着她,亮起笑容,「我很好啊。」
「这没什麽,我私下的生活长什麽样没人知道,随便他们怎麽说。」
沈槐安淡淡地说了句。
反正人类这种生物耳朵听到什麽就是什麽,丝毫没有辩解的空间。
「相信不相信都无所谓,one要赔偿违约金是事实,等违约金发下来我们去吃一顿好的,再顺便把工作室那些设备全部更新,怎麽样?」
她算了算违约金的数目,够他们吃一顿好的了,还能让工作室的摄影设备全面升级。一想到这,狐狸眼泛起了光泽。
看着老板已经盘算起违约金该怎麽处理的兴奋双眼,余瑶无可奈何的弯起嘴角,「好,槐安姐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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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年踏进公司直达吕裕潭的办公室,他甩了一份报导到上司的桌上,上头写着美nv摄影师私会知名影视公司制作人的耸动标题。
「可以跟我说这是怎麽回事吗?」
他压着怒气质问道。
「不应该是你跟我解释吗?怎麽是我跟你解释了?」
吕裕潭斜眼瞄了下报纸,上头的照片模糊不清但不难看出主角是谁。
「这分明是那次拍摄的时间,你怎麽可能不知道我们拍摄的时间是什麽时候?」
吕裕潭向後靠在椅背双手交叉看向他,「这与我何g?而且你应该清楚她过去的花边新闻吧,早点切割才能避免公司声誉受损、gu价下跌。」
谢辞年握紧拳头,愤愤开口:「你不让我接触公司事务的原因到底是什麽?因为我和吕静分手,所以你看不惯我吗?」
「你和吕静分手这件事,我并没有任何意见,同时那是我妹妹的错,我不怪你。」
吕裕潭叹了口气,「我知道照片是上次拍摄时记者拍到的,但你应该清楚那群嗜血的人一旦闻到八卦的血腥味就会扑上去,不管是不是真的,而你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分说什麽都不够有说服力。」
「不让你接触公司事务的原因是除了你被拍到外还有一个因素是因为fai,他们要求你制作一档关於苏染的节目,但前提是你必须退出《归处》的制作,我知道《归处》是你规划很久的纪录片,要你退出就是剥夺你的努力,但fai执意要你,所以我乾脆ga0了一个名堂让你什麽都没办法做,这样你就没必要再去制作他们的节目。」
谢辞年愣愣地看着他,「什麽意思?」
吕裕潭耸耸肩,「谁知道fai在ga0什麽,你就暂时休息一阵子,这段时间先别踏进公司,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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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边上的铃铛响起,老高望向门口,见来者是许久未见的沈槐安,随即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杯子高兴地向她打招呼。
「呦!这不是我们优秀的沈大摄影师吗?怎麽有空来我们这儿?」
沈槐安嘴角噙着笑缓步走到吧台,将包包放到位置上後双手交叠倾身靠在台面上,「这不来找点乐子玩吗?」
老高照例给她送上一杯冰水,无奈笑道:「你上次才来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了,这次估计也不用多久就会离开吧?」
「上次g到的太劣质了,这次来单纯就想找你聊聊天。」
她歛下眼緁g过水杯,透明的yet在杯里晃荡,随着灯光流转变换不同的颜se。
「老高,我这样总有一天会惹祸上身吧?」
老高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转身往酒柜上拿了几瓶酒注入雪克杯摇晃,没多久一杯琥珀seyet到nv子的眼前。
「oldfashioned?」
沈槐安抬眸看向他,狐狸眼转着琥珀se的光。
「你有成熟的思考,这样做会不会受伤你也清楚,所以在迈开步伐前先问问自己吧。」
她笑着举起酒杯饮下,入喉是威士忌带来的辛辣和苦甜,尾韵则是橙皮的清香。
像是身经百炼的老者,踏出的每一步都经过深思,而步伐总是带着坚韧,即使选择的过程有过犹疑,有过艰难,但仍然相信自己最终做出的抉择会是最好的。
「帮你拍组宣传照吧,宣传宣传你的酒吧。」
沈槐安眉眼含笑对着老高说。
「别,我还挺喜欢这样的,人不多但来的人都很好,维持这样就行。」
他摆摆手拒绝,「人清」是他为这间酒吧取的名,他希望酒吧能维持着清净,即使人少,但大家都是能成为知心好友的存在。
见好友坚持,沈槐安也便不再缠着,她低头晃着酒杯,晶莹剔透的琥珀se在指间流转,过了良久说道:「办完展,我就要离开台湾了。」
「这麽突然?」
「不是临时起意。」她道:「这次回来,除了祭奠我妈以外,我没有打算久待的意思,纪录片也是意外,想着刚好有一个空档就答应了,但你应该知道合作泡汤了,所以我打算提前离开。」
「什麽时候走?」
「明年一月。」
「这样啊,祝你旅途平安。」
沈槐安愣了下,随即展开笑颜,「嗯,祝我顺利。」
离开「人清」後,她没有回家,而是去母亲安葬的树园。
看着树g上的照片,沈槐安伸出手细细的刻画上头每一处纹路,纤长的手指在眼睛停了下来,看着眉眼与自己极为相似的母亲,她低声道:「你过的好吗?」
「应该很好吧,已经没有任何痛苦了,所以可以过得很好了,对吧。」
眼眶不自觉泛起酸涩,她对母亲的记忆还停在那处宅子。
朦胧的儿时,什麽都记不清,唯一能清楚知道的只有那双温情的眼,再後来只剩下了自己。
父亲在小学时早已离世,母亲因丈夫的离去而伤心,自此耽溺於酒jg的虚幻,无法自拔。
她永远记得母亲醉酒後的样子,看着父亲的遗像垂泪,然後嘶吼着「为什麽要留下我?」这样破碎的话语。
明明,离世的父亲早在她出生时背弃了这个家。
「至少,你离开前,终於能放下了。」
想起母亲在病榻前说的话,沈槐安歛下眼睫收紧手指。
对不起啊,记着这麽坏的人这麽久,都忘了你有多可ai了。
与她极为相似的狐狸眼含着苦笑,如同枯骨的手握紧她的。
妈妈还想跟你拍一张照,但现在好像没办法了。
眼泪滴落在土地上,她蹲下身,双手收紧在x前哭着。
「我、我也想再跟你拍一张照……」
零碎的话语,是她唯一能说出口的话。
一阵徐风拂来,带动树叶沙沙作响。
蓦地,一瓣花瓣落在她眼前。
她站起身望向身後,一大片波斯菊花海在眼里摇曳着生机。
又一阵风吹过,粉se花瓣随风而起,她置身在粉se花雨中,彷若误闯仙境的人类,被眼前的景象慑了魂。
希望我们安安能永远快乐。
母亲拿着一大束粉se波斯菊,脸上的笑容是她看过最美的。
安安会平安、坚强的长大,就算没有妈妈也会一个人快乐的活下去。
稚neng小手掰过花朵,乌黑的双眼透着不明白。
为什麽没有妈妈?妈妈不会陪我长大吗?年幼的她问着这样的问题。
而母亲却笑而不语,只是慈ai的0着她的头。
看着粉se花海,她想起那时的画面。
「骗子,怎麽可能没有你,我还能快乐。」
漆黑的办公室,只有一处位置是亮着灯。
镜片微微反s萤幕的亮光,浅se双眸倒映着萤幕上nv子温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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