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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刺的针不断在脊椎里出出进进,每一次的失败,都会伴着麻醉师一声轻轻的抱怨,和护士给我手上的暗暗加力。
“让她休息一下吧”天使有些不忍心。
我牢牢地将左腿抱紧胸前一动不动,庄严得如同一个忠于职守的战士。无路可逃的日子,唯有如此,听天由命。
痛苦间,露明笔下那尊观世音菩萨的画像忽然飘然而至她那眼神的柔美与悲悯,传递出无限的仁慈与爱意。我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一丝平和的微笑,终于悄悄挂在了嘴角我欣喜地发现,此刻的自己,呼吸平稳,身体没有丝毫的颤栗,仍然是温驯的蜷缩,仍然是那穿刺的针头,继续在脊椎间找寻
原定八点的手术,九点前终于完成麻醉。而手术医生,却是在千呼万唤的四十五分钟后才现身——这是等候在门外的老公后来告诉我的。
我只清楚地记得麻醉后等待的焦急——
我在不时地询问着护士,麻醉效力还可以坚持多久
耳边掠过的轻风,交织着刻板的安抚,还有暗暗的着急。
据说,开刀取出钢丝、钢钉再缝合伤口,其实还用不了三十分钟,而我在里面却耗了两个多小时。这两个多小时的精神煎熬,是以分秒计算的,而每一秒,都如同心悬崖边。
所幸的是,这次的麻醉剂没有让我重重地从天堂坠落,只是麻醉的控力,让我太过长久地意识丧失,且昏睡一天不醒。也许是我太过幸福:扫除了淤积在精神里的障碍,其它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事实证明,有苦日子垫底的一隅真的还行。从麻醉醒来的第一晚起,我就坚持没让自己的病床前留人。这让老公非常欣喜,也让邻床那对老夫妻佩服得不行。
其实单凭这一点,也应该给我满分的嘛。
遗憾的是,无论我怎么表现,吝啬的老公只会因了我那一声“我害怕”扣分,却完全漠视了我术中和术后的勇于自我担当。而我却大方多了,拆线的当天,便慷慨地给了他九十九点九九分!他也追问理由,我说,一隅我望眼欲穿了近二百个日日夜夜,才终于熬到今天,没有你哪行?
而那零点零一的扣分,却不得不扣哈,因为它正是致使我摔伤的直接原因——老公他总是在浇花时让多余的水积在容易打滑的地砖上,且屡劝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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