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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七好像忘记了面前的是曾经三长老特意提过一人杀的二十几个马匪四散奔逃的侠女,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夫人在他面前露出的淫荡痴态让他不尽怀念起了以前在万福镇里的女人们。

还没流落苍云的韩七是在万福镇长大的。

韩七无父无母,孩童的时候他与镇上的泼皮无赖为伍,混迹在万福寺一带,得亏和尚们救济才得以存活下来。

在万福镇上,与镇名相同的万福寺是香火旺盛的一家寺院。平日里镇上的百姓在万福寺烧香拜佛积攒功德,收养韩七的蔡寡妇便是其中之一。

正是大好年华的蔡蓉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举目无亲。幸运的是有个两个好邻居刘氏,刘氏个子比蔡寡妇矮点,圆脸,脸上有些雀斑,一头乌黑的青丝喜欢盘在脑后,一根筷子作发簪,胸脯大得很,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一股熟透了的气息,听说镇上的大部分有花花心思的男人都想插她,可是刘婶从不给人以有机可趁的机会。时间长了,那些宵小之徒心思也就淡了。她的男人是做药材生意的,原本是在家里住的,后来因为她儿子虎子大了,她男人就以教儿子做生意为由拉着虎子到药材铺子住了,被留在家里的刘氏就在家中养些鸡鸭,种些药材和蔬菜,闲暇时候就去镇上的大户林家帮工。

刘氏很是同情李寡妇的遭遇,于是拉着她到镇上大户林家帮工。人只要找些事情做忙了起来,就不容易想不开。刘氏还劝她和自己一起信佛,好超度自己男人的亡魂,保佑他那还在人间的妻子平安顺遂。蔡寡妇从此便开始烧香拜佛。

遇到韩七的那天下午,万福寺熙攘了一天的人群渐渐稀了,蔡寡妇和刘氏手挽手进了寺院照例烧香祈祷,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几个镇子上的泼皮无赖在戏耍着七岁模样的韩七。

“阿弥陀佛。”刘氏同情的看着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韩七开口道:“这孩子真是有些可怜。”说完却没有一点要去帮忙的意思,这其实也怨不得刘氏,她的性格泼辣,之前在万福寺难免和这些无赖泼皮起冲突,那些无赖泼皮说着下流浑话占尽便宜,说又说不过,打更不用说了,那些泼皮无赖估计都敢在这寺门口的石阶上奸了她,所以每次她都闹得红了脸,在寺中和尚敷衍的说和下灰溜溜的离开,刘氏长了记性,这次说什么也不出头了。

“姐,着实有些可怜了。”蔡寡妇说话轻柔柔的,纤细修长的身材仿佛风一吹就倒。两人站在石阶上看着韩七被戏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所幸打闹的声音将寺中和尚引了出来,那和尚年纪轻轻,他叫了声:“韩七。”,韩七便躲在了他的身后,那些无赖一看有人给他撑腰就离开了。

蔡寡妇和刘氏走了下来,双手合十,刘氏一改往日与人说话时泼辣的语气,“小师傅多谢了。”

既谢他为两人解围,也谢他护了这个孩子。

“出家人慈悲为怀,当不得谢。”小和尚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话毕,转身瞧了瞧被戏耍的韩七,似乎没有伤到,再次朝两位女施主微微躬身,进了寺门。

被救下的韩七拂了拂身上的灰尘,转脸朝着那和尚离去的身影呸了一口,刘氏看着脏兮兮的韩七没点感恩之心,抬手就要教训教训韩七,韩七立马躲到蔡寡妇身后,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裙。

韩七躲得匆忙,蔡寡妇被拽了个趔趄,刘氏赶紧扶住她,“算了,刘姐。”

刘氏心疼道:“身体这么羸弱,连个孩子的力气都抵不过,平日里要多吃些。”

蔡寡妇摇摇头,自从男人死后,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虽说刘氏常常劝慰,但是自己是没有一点胃口,每次吃饭都是草草了事。

“这都怪你男人没用,若是给你个孩子,也不至于没个希望。”

刘氏瞪了韩七一眼就挽着蔡寡妇离开,嘴上不停唠叨着,蔡寡妇悄悄回头看了眼韩七,站在原地的韩七瞧见了蔡寡妇回头,扮了个鬼脸,两手托在胸前,学着刘氏一扭一扭的走路。蔡寡妇扑哧一笑。

“怎么了?”刘氏停下脚步回过头,哪里还有韩七的影子。

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照耀下越拉越长,蔡寡妇轻声问道:“刘姐,我把那孩子领回家养怎么样?”

“那小泼皮?”

“什么小泼皮,他有名字,你没听那和尚唤他韩七?”

刘氏无奈的点点头,蔡寡妇收养个孩子真的挺好,她有这个念头就说明她还想要往下活,刘氏这样想着,却也担心道:“那孩子年纪和虎子一般大,却整天与那些泼皮无赖厮混,就怕他太野了些。”

“从小没人在旁教导,性子肯定和正常人家的孩子不太一样。”

刘氏点点头,倒也是这个理,转而想到了什么扑哧捂嘴一笑,附着蔡寡妇的耳朵说道:“趁着年纪小好好调教,大了让他好好伺候伺候你。”

蔡寡妇脸色一红,虚打了刘氏一下,道:“羞不羞?”

刘氏哈哈大笑,直笑得胸脯一颤一颤。

两人在蔡寡妇门前分了手,回家之前刘氏嘱咐道:“收养的事儿先别急,咱再打听打听。”

蔡寡妇刚进门,就听见刘氏那泼辣的声音隔着院墙传了进来,“虎子,你都多大了,还在尿尿和泥巴,功课做完了吗?”

虎子辩解的声音也是响亮,“那是水,不是尿。”

“还敢和老娘顶嘴。”

蔡寡妇会心一笑,将门闩插好,进了屋门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禁叹了口气。心中孤寂自不用多说,换了身粗布衣裳,淘了米,就烧起了饭。

她吃完饭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趁着月色,将碗筷刷了。一切都收拾好后,走到床榻边,脱的只剩下贴身肚兜和亵裤,便上了床榻。

深夜最是难熬,偏偏自己还没有睡意,空虚寂寞萦绕心头,她不禁想起了和刘氏在林家帮工时吴二色眯眯盯着她们的眼神,那眼神彷佛直透过衣服瞧见了她们胴体一样,若不是刘氏和她在一块,她还真应付不来。

蔡寡妇坐起身将亵裤脱到脚踝处再躺下闭上眼,吴二色眯眯盯着自己的猥琐模样浮现在自己眼前,柔弱无骨的手从肚兜伸了进去,她的乳儿虽然不及刘氏,也算够大了。

蔡寡妇单是揉了揉奶子,摁了几下奶头就舒服的不禁呻吟了一声,忍不住低声哼哼了起来,曲起一双美腿张开了些,小穴在杂草丛生处涌出来了涓涓细流,虽是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这寂静空旷的屋子里却也能听得真切。

她一手不停的揉着,另一手的手指放在口中吮吸,就像在吮吸阳物一样,脑海中想象着吴二挺着又粗又长的阳物插进了小穴,沾有唾液的手指毫不费力的插了进去,插了几十下,淫液沾了满手,她杏口微张,不间断的呻吟着,倏地抬高了屁股,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两根一齐进出,两根手指齐插的小穴发出啾咕啾咕的声音,又插了几下,如痉挛一般拱起了身子颤抖了几下重重摔到了床上,“哈”蔡寡妇淫叫一声,失神地看着屋梁。

刘氏那边也不好过,她男人在药铺累了一天,回家象征性的抽插了刘氏几下便一泄了事,刘氏看着已经熟睡的男人脸庞,心中叹了口气,一手揉了揉硕大的乳儿,下体的小穴还湿淋淋的,用手在小穴抹了一下,淫液沾在手上粘连成丝,毫无睡意的刘氏披了件衣裳起身走到床榻前的便桶蹲坐了下来,呲出了一股强有力的尿。男人被这尿声扰乱,翻了个身继续睡。刘氏瞧了瞧男人没有醒的迹象,于是就披着衣裳悄悄出了屋门。

虎子大了些便住进了西房里,算是有了自己的一个小房间,西房就摆着一张床榻和一张桌子,平日里虎子就在这张桌子上做功课。刘氏从屋里出来,就推开了西房,门吱呀一声响,没有惊醒孩子熟睡的虎子,刘氏走到床边坐下,将身上那件衣裳撇下,伸手推了推虎子,虎子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是浑身光溜溜的刘氏坐在床边推醒的他,懒声叫了声:“娘。”

刘氏以温柔的眼神看着虎子,伸手理了理虎子额前的略微纷乱的头发,柔声道:“是娘,娘过来了。”

虎子嘟囔了一声,“娘,那你上来吧。”

“不急,先给娘吃吃奶。”刘氏低声说着,将胸前那硕大的奶子凑到了虎子的跟前,虎子张口就叼住了奶头嘬了起来。刘氏半闭着眼,享受着虎子吮吸她奶头的快感,吮吸了好一会儿,小穴有了感觉,于是低声道:“给娘吃吃下面。”说完刘氏就像蹲坐在便桶上一样,蹲坐在虎子脸上,虎子呜呜的叫了两声,两手啪啪啪的拍着刘氏的屁股,刘氏才恍然将屁股稍稍抬高了一些,虎子瓮瓮的声音从身下传了出来:“娘,有些骚。”

“娘刚尿了,快些吃吧。”刘氏催促道。

虎子让刘氏把屁股蹲低一点,毫不费力地就吃到了小穴,先是伸着舌头舔了一遍,之后就把嘴贴在了小穴上,舌头挤进了穴里,打了个转,刘氏额前的青丝耷拉了下来,平添了一丝妩媚,她竭力忍着不让自己哼哼出声,这不伦的刺激比用阳物抽插小穴还要爽快,很快在虎子的舔舐下,她便忍不住了,捂着嘴呻吟着:“嗯嗯嗯”

虎子舔的累了,干脆直接将嘴贴在了小穴上,噗噗的吸着,刘氏感到下体传来的快感一波胜过一波,似是一叠浪打着一叠浪,肥硕白皙的屁股不禁轻轻摇晃了起来,“啊啊啊虎子,娘要到了。”刘氏没忍住叫喊一声,头往后一仰,腿绷得紧紧的,屁股爽的直发颤,一股水从小穴里流了出来。

刘氏的屁股抬得高了些,小穴颤抖着呲出了一股水,虎子张开嘴接到了一些,咕咚咕咚咽下去,温热的淫水浸湿了虎子的脖颈和枕头。

“啊啊”

刘氏大口喘着气,晃着屁股。虎子的小胳膊攀住他娘白嫩的大腿借力又吃上了小穴,“啊啊嗯虎子,娘的好儿子,多吃些,啊嗯多吃些。”

虎子的头不停的在他娘的胯下耸动,刘氏仰着头,眼神迷离,“嗯嗯嗯”突然,伸手使劲按着虎子的头,虎子呜呜了两声,刘氏手一松,虎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角的淫液坠落成丝,虎子伸出舌头舔进了嘴里,再次凑到小穴跟前舔舐了起来,刘氏两手揪着自己两个奶子的奶头,死命地拽着、扯着。虎子舔了两下小穴,躺下伸手摩挲刘氏的小穴,月光透着窗子映着小穴亮莹莹的,虎子的小手用力的摩挲着小穴,小手指还时不时探探深浅,刘氏仰着头吃吃地笑,揪着奶头的手倏地一顿,小穴翕动了两下,刘氏再次攀上了云端。

虎子,不一会儿,两人收拾的井然有序,眼看收拾的差不多了,蔡寡妇去屋子里宝来了床褥,刘氏帮着铺好,“那小混蛋遇见你算是得了福了。”蔡寡妇笑了笑,“人家孩子肯来是我的福气。”刘氏伸手将床褥褶皱抹平,屁股一扭,“嘿,咱年纪轻长得也好看,再想嫁人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若不是你心善,那小子能得着福?”

蔡寡妇扑哧一笑,俏脸微微泛红,不再说话。

两人收拾好之后,走出门去了院子里。

“真是老了啊,以前干这些活脸不红气不喘的。”刘氏在院子里站着揉腰感叹道。

“姐,你才比我大几岁啊。”蔡寡妇小跑着从屋子里拿出了鸡毛掸子,给刘氏掸了掸灰尘,接着说道:“姐,你屁股真大。”

刘氏扭了扭,蔡寡妇咯咯笑了起来,“大门没关,让人看见羞不羞。”

“老娘扭得自己屁股,干他们什么事?”

蔡寡妇没忍住拍了一下刘氏扭动的屁股,“来洗洗手,喝点水歇息歇息。”

“嘿,你这妮子,越来越没规矩了,敢摸姐的屁股了。”

蔡寡妇拍完转身就快步往屋子里走,边走边笑道:“你是我姐又不是母老虎,怎摸不得了?”

刘氏洗了洗手,抹了一把脸,进屋子的时候蔡寡妇已经把茶都泡好了,刘氏走进屋子里瞧了瞧,“光顾着和你忙活了,那小色胚呢?”

“怎么又小色胚了?”蔡寡妇给刘氏倒了一杯茶,纠正道:“人家叫韩七,不是小混蛋、小色胚、小泼皮。”

“还不是小色胚,”刘氏坐在凳子上,眉开眼笑地说道:“昨儿他叫我刘姨的时候,滴溜溜的眼珠子直往我这儿瞧。”说着指了指自己耸着的胸脯,蔡寡妇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抬手抹了眼角笑出来的泪,“谁让你俩乳儿那么大的?孩子能不好奇吗?”

刘氏白了蔡寡妇一眼,抿了一小口茶,耸了耸肩开口道:“乳儿天生就这么大我有什么办法。”说罢瞧了瞧蔡寡妇的胸脯,“要不是昨儿那香,姐还真不晓得你的乳儿也这么大。”

“我可没你的大。”蔡寡妇脸色微红喝了一口茶。

“和姐说说,咋回事?”

蔡寡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平时我都缠上一层布压扁它。”

“我说平时看着怎么时大时小的呢。”刘氏隔着衣衫颠了颠自己的乳儿,“还是自然些比较好,干嘛要压抑它呢。”

蔡寡妇没说话瞧了眼刘氏的乳儿,起身给她添了一杯茶,只听刘氏问道:“那小色胚去哪了?”

蔡寡妇不再和她争竞对韩七的称呼,无奈道:“他一大早就去找他那些朋友去了。”说罢想起了什么一样,倾身低声道:“还有慧明和尚。”

刘氏眉头一皱,“你咋没叫住他?”

“我怎么叫住他?总不能告诉他昨儿大殿发生的事吧。”

刘氏想想也是,安慰道:“韩七一个小孩子,没事的。”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蔡寡妇担忧道:“那慧明和尚做出了那样的事,韩七一个孩子,又没什么分辨对错的能力。”

“这你可说错了,现在的孩子精着呢,我们虎子看着笨笨的,好人坏人分得清楚的哩,再说这小色胚整天混迹在街上,说不定比你见识都多。”

蔡寡妇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刘氏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今儿姐来其实想和你说说昨天的事。”

“可别提了,”蔡寡妇羞怯地说道:“一提起我现在脑子里还满是那女人在大殿里的浪叫声。”

刘氏扑哧一笑,“你就是见识的少。”

“你见识多。”蔡寡妇瞪了刘氏一眼,反驳道:“当儿子的把娘操了,这种事你也见识过?”

刘氏得意的扬扬眉没说话,蔡寡妇来了兴趣,果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刘氏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还没嫁到这儿的时候,在村子都见过,什么叔叔嫂嫂,儿子娘亲,婆婆女婿的,只是那时候年纪小,倒也是亏得年纪小,我娘和我爹才不避着我说。”

“敢情您是听来的。”

“亲眼见过得也有啊,”刘氏侧了侧身子,轻声说道:“我就见过那小子才那么高个,那么点的玩意儿在茅屋子里插他娘。”

“别说了,羞死人了。”蔡寡妇捂着脸说道。

“行行行,不说了。”刘氏口气轻松的说道:“昨天因为那劳什子香的缘故,姐奸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蔡寡妇打断了,“姐,你都没长那玩意儿,那哪能叫奸啊?”

刘氏坏笑道:“得亏姐没长那玩意儿,不然姐让你水儿都流的再也淌不出来。”

蔡寡妇吃吃笑了起来,刘氏见蔡寡妇没当回事,于是开口道:“总而言之,你不怪姐就行。”

“哪能啊,昨天多亏了你,要不我得难受死。”蔡寡妇握住刘氏的手轻声说道。

刘氏注视着蔡寡妇的眼睛,在这平静的眼神中让刘氏本有些慌乱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她看到蔡寡妇站起来朝自己倾身,一张俏脸在自己眼中放大,刘氏闭上了眼睛,蔡寡妇轻轻亲了刘氏的嘴,继而环住了刘氏的脖子,“姐”蔡寡妇喃喃一声,两人的嘴再次纠缠在一起,舌头相互试探,亲吻的啧啧有声,良久,两人才喘着粗气分开。

“姐,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刘氏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眼神迷离道:“你想要了,姐来帮你。”

两人的巨乳挤在一起,蔡寡妇朝着刘氏的耳朵吹了口气,刘氏瞬间感觉身体酥酥麻麻的,还是出言提醒道:“把门关上。”

蔡寡妇从刘氏身上下来,摇摇头,“韩七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过几天送他去了学堂的时候再弄吧。”

“这小色胚,耽误咱俩快活。”刘氏啐骂道。

蔡寡妇捂嘴轻轻笑着,两人把话说开,感情竟朝着这方面发展这是刘氏所没想到的,不过也好,这样两人既能互相慰藉,又能不计较的帮衬着对方。

蔡寡妇坐在刘氏跟前,靠在她的肩膀上,把玩着刘氏的手,刘氏一歪头靠在她的头上,两人就这样坐着,静静无言。

韩七一早就出了门,蔡寡妇让他吃点东西再去,他小跑着摆手,似乎有什么急事一般。其实韩七并不着急,他单纯是觉得别扭,是那种见惯了人情冷漠之后突然感受到善意原来是那样温暖的别扭。

他跑出了巷子口,就停了下来,回头看幽深的巷子,阳光还未布满巷子,巷子显得灰蒙蒙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以后就要扎根在这儿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他这样想着,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小七子。”突然一声叫喊让他停下了脚步,韩七歪头一看,是他的朋友,虽然被镇子上的人称作泼皮无赖,还老是欺负他,但是他也承认那是他的朋友。韩七虽然受他们欺负,但是也承蒙了照顾;这几个大哥哥是陪着他长起来的。

“你咋在这儿躺着?其他人呢?”韩七走过去问道。

那泼皮的头发一绺一绺的,都沾在在了额头上,瞧见韩七走了过来,立马坐起身说道:“其他人都被赶出镇子了,仗着我对镇子熟些,陪着他们躲猫猫玩。”说罢咧嘴一笑。

韩七蹲在他身边,侧头对他说话:“他们,他们是谁?”

“衙门里的黑皮呗,听说镇子上来了个人物,净街把咱哥几个都弄走了。”

韩七想起来了,他曾在万福寺见过那个人物,当时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他凭借着个子矮小也是费尽了力气才挤到最前面,他那时刚站好,就看见轿子里下来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他那时都看呆了,他可从没在镇子上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小七子,听说你被人收养了?”

“是啊。”韩七叹了一口气。

“不用流落街头风餐露宿还不好,叹着哪门子的气?”那泼皮倒是说的实在话,可韩七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怕”话还没说完,就被泼皮抢了口,“是姓蔡的寡妇?”

韩七点点头,泼皮见自己的问题得了验证,得意的扬了扬眉,凑过去低声说道:“她那天和一个大奶子的女人问过我。”

“问你什么?”韩七有些好奇。

“哎呀,你真笨,当然是打听你的情况了。”

“你咋说的?”

泼皮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我哪知道她想收养你嘛,就调戏了一句。”

“调戏?”

“我就说你小小年纪阳具可大了,能操她俩一晚上。”泼皮嘿嘿一笑。

韩七气得闷红了脸,站起来用手指着他说道:“你”

泼皮哈哈一笑,“没什么影响,结果还是好的嘛。”说着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裳上的尘土,伸手摸了摸韩七,“今儿哥也要走了。”

“你不躲猫猫了?”韩七一听他也要走了,气顿时消了。

“玩了好几天了,腻了。”泼皮咧着嘴说道:“好在你有了好去处,别记恨哥几个,平时都是逗着你玩的。”说完拍了拍韩七的小脸蛋,韩七已经有了想哭的冲动,泼皮似乎看出韩七要开始老掉牙的煽情,连忙伸了个懒腰,“走了。”

泼皮头也不回的懒散散的走了,韩七在他身后大喊:“你要干什么去?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混到哪一天算哪一天。”泼皮回头朝他咧嘴一大笑。

韩七的泪忍不住了,泼皮眨巴了眨巴眼睛,转过头继续走,手高高举起大幅度挥着,“小七子,好好活。”

韩七用力点头,不管他看得见看不见他用力点着头。

突然街上出现了泼皮口中的黑皮子,那两人紧跟着泼皮,“哎呀,活祖宗,你终于肯走了,哎哟,慢些。”泼皮差点摔倒,被一差役连忙扶住。

临走临走当了回老爷,不亏。泼皮开心的笑了。

韩七也被这一幕逗笑了,扑哧一笑,冒起了鼻涕泡。

此时,太阳升起,泼皮的影子在阳光的照耀下被拉长,韩七恍惚了,抬头微微遮住些刺眼的阳光。泼皮越走越远,韩七觉得他心中的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在随着泼皮越走越远。

朋友们都离开了,似乎是命运注定的。他要在这儿扎下根开始生长了,所有曾经给他遮蔽风雨的都走了。韩七转身朝着万福寺跑去,一个人?怎么会是一个人呢?还有一个慧明和尚呢!

自从昨天慧明点了香泄了恨之后,心境较之以往有所不同,现如今的平和心境可不是摆样子摆出来的。以往他娘亲的事就像一根看不见的刺一样扎在心里,每当他在寺中接待女施主的时候,这个刺就会出来翻来覆去的扎,因为住持师父对他的期望甚高,所以他不得不作出个样子来,这点小伎俩自然瞒不过住持师父,不过他并未说破,而是由着慧明自欺欺人,每当他找师父想要忏悔碰到女施主并产生那些肮脏念头的时候,住持师父总是打断他的话,嘴里念叨着:“时候未到,时候未到。”慧明自然不明白什么意思,昨天他娘亲自作聪明,慧明充满着痛苦发泄了年少时候的委屈,同时还给了他娘亲一次机会。

慧明照例在正门大殿接待香客,男的女的都有,他接待的处事大方、有礼有节,暗中观察的住持捋了捋白胡子,暗道了一声:孺子可教也。他以为慧明顿悟懂得放下了,殊不知慧明大和尚岂止是没有放下,他直接拿了起来;他将选择隐晦的递给了他仇恨的一端,希望也留给了仇恨的一端。

他微笑着接待每一个香客,不时往对着大殿的寺庙门口瞅瞅。

他平和的心境随着时间的流逝涌现出了矛盾的心理,一方面他希望娘亲离开,这样他娘亲就把握住了这次机会,自己也就放过她也是放过自己,另一方面他希望娘亲再次到来,因为他的心里出现了更大的渴望。

而这个时间他的娘亲相国夫人正在驿馆的房间里享受着俩丫鬟的按摩,一个捏着肩膀,一个捏着大腿。

夫人坐在软垫上,闭着眼睛回忆起了昨天万福寺的一幕幕,不禁心里再次暗骂道:小畜生!昨天回来她都没敢让丫鬟们伺候,沐浴的时候看着自己的乳儿、腰上都是淤青,气的心肝疼,又想到昨天那畜生说的话,心里不禁害怕,若是他真的不顾脸皮,自己走的速度能赶得上流言的速度?想来想去,还是先按慧明说的做,最起码的是先要稳住他。

主意打定,夫人睁开眼睛吩咐道:“今儿还去万福寺为相爷祈福。”

俩丫鬟应了一声,出门准备。

夫人所说的自然是悄悄前往,俩丫鬟需要备好马车,给夫人准备好遮面的白纱斗笠,再派人悄悄知会万福寺那边一声。

夫人在屋子里吃着糕点的功夫,俩丫鬟就准备好了,夫人将丫鬟遣散出去,更了衣裙,戴好斗笠,出发万福寺。

夫人悄没声往万福寺走的时候,韩七已经到了寺里好一会儿了,见慧明接待香客忙碌着就没上前搭话,慧明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他,从容不迫的应付完一位香客,唤来一位师弟替自己接待,自己则腾出空来朝韩七走去。

韩七朝着他走来的慧明高兴地挥挥手,慧明含笑点点头以示回应。

他们俩的友谊还要从两年前说起,那时候的韩七跟着那几个混迹街头的无赖最喜欢在万福寺捣乱,寺里的和尚急了驱赶,韩七年纪小跑的最慢,老是被逮住,每次都是慧明出面解围,一来二去韩七就与这和尚打上交道了。

平日里和尚和颜悦色的,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韩七所认为的高人风范,韩七很是崇拜他,而他的那些无赖朋友则认为这和尚平日里都是伪装的,真面目藏在其“面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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