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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倦枝很少生气,因为他一直觉得很少傻逼能惹得自己生气。

但那天两人昏天胡地完,白倦枝第二天床都爬不起来,看着傅厉深满面春风的样子,深觉自己是被反吸了精气的狐狸精,而傅厉深就是那个罪该万死的书生。

偏偏老师还格外关切的给他发了几天消息,让他多歇息两天,不着急去上课。

明明知道老师只是担心他身子弱,还被下了药会不舒服,但做贼心虚的白倦枝还是羞红了耳根,把通红的脸埋在软绵绵的被子了,带点小脾气的给恋恋不舍的去上课傅厉深发了一句——

滚。

想了想,好学生觉得不解气,又加骂了一句:

傻逼。

然后直接删除拉黑一气呵成。

白倦枝做完,把脸埋在被窝里,薄荷糖的香味萦绕在他周身,挑逗着他困乏的神经,终于熬不住,他闭眼沉沉睡去,连格外响亮都放学铃都没听见,也就没能第一时间察觉拎着打包的饭菜的傅厉深推门的声音。

……

唔……什,什么东西……

白倦枝意识沉沉,原本没做梦的他忽然梦见一只油光水滑的黑狼一把把他扑倒在地上,猩红的舌头带着点点软刺,刮舔的他脸颊麻痒。

他难受的伸手推拒,却反被黑狼用爪子压制住,黑狼呲着獠牙,绿油油的狼眼阴森森的盯着他,确保他被完完全全压制住动弹不得后,才略微垂下头,绒绒的毛蹭的白倦枝脸颊痒痒的,忍不住想撇过头,结果被真正吸人的黑狼发现——

被,被狼亲了……

白倦枝眼角泌出泪,被吻得窒息一般,腰身忽的一重,他全身湿漉漉一震,瞬间惊醒了过来——

“啪!”

身上的“黑狼”的脸被毫无防备的打偏了一点,脸颊浮出一点巴掌印。

白倦枝脑子还蒙着手就扇了过去,清醒了神看见那一块红,也只是略微蜷缩了一下还残留着傅厉深咬出咬痕的手指,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愠怒:“发的什么疯!滚开!”

那人半点不听,轻微“嘶”了声,反倒是得寸进尺的伏在他颈窝里深吸了口气儿,闷笑着:

“知知,你把我打硬了。”

下面赤裸的腿间抵着一根透着薄薄的校服裤都肆无忌惮的彰显它的庞大、炽热的畜生东西。

“变态!”白倦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抬着酸软的腿把人一脚踹下了床!自己裹着没什么用的被子缩在床角,警惕的看着床下这个抽疯的变态神经病。

但没想到傅厉深半点不害臊,被踹了还敞着腿给白倦枝看他更硬了的那玩意。

白倦枝的脸青青白白,被噎的说不出话,只能往后缩了缩,整个人都几乎贴到冷冰冰的墙上。

坐在地上敞着腿儿的傅厉深确实是挺可怕的,本来只想逗逗白倦枝,结果还是低估了他的诱惑力,一被勾就硬的疼。

但现在不行,白倦枝身子受不住。

傅厉深默念了几遍,硬着鸟就半跪上床边,把背贴着墙的白倦枝挖出来了一点,让他背挨着枕头,才抽出床边的小桌子,架好,把打包的饭一一摆开,才把筷子塞他手里,示意他吃。

但这不超过五分钟的,行云流水的一连串动作却挨不住白倦枝一个劲的挣扎,不过也是,对一个馋自己身子还硬着的人能不防备么?

但傅厉深还是用一句话止住了白倦枝不断挣扎的四肢:“乖,不碰你,带了饭,再不吃要凉了。”

白倦枝迟疑的撇了眼一旁热腾腾的饭菜,沉思几秒,还是犹豫着安分下来,等着傅厉深把饭摆开。

好不容易吃上,白倦枝又忍不住微皱起了眉,自以为隐蔽的挑开了番茄炒蛋上的葱花才夹了一筷子到自己碗里,没想到这一切被傅厉深看的一清二楚。

在又看见白倦枝挑另一道土豆丝上的葱花后,傅厉深在心里喟叹了声:好挑。就自然的拎起另一双筷子,细致的帮他挑走菜上的葱花,心里还琢磨着:下次换一家店。

反倒是白倦枝看见他挑葱的动作后一顿,却没说什么,只是吃的更慢了点,最后傅厉深挑完了全部葱,白倦枝手里的一碗饭才下去一小半。

但总得说,在吃饭的时候傅厉深确实没做什么,老老实实的守在旁边——当然,如果他的目光别让白倦枝这么后背发毛就更好了。

吃完饭,傅厉深手脚麻利的收拾完,就要掀开被子躺上去抱着人儿睡午觉,结果被缓慢但坚定的一手推开了。

躺在床上的人眼神带着吃饱后的恹恹欲睡,眼尾泛着漂亮的红,鼻尖也是闷出的红,窝在软绵绵的被窝里用细白的手指推拒他结实的胸膛,眼神一撩——

活色生香。傅厉深心里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半边身子都麻了,半跪在床边的一条腿都不对劲的往中间挪了两厘米。

但没想到他忍得艰难,白倦枝还眼神往下盯着直看——

傅厉深受不了的把人摁在枕头上,凑近了,两人的呼吸若有若无的缠绕着:“别勾我了。”傅厉深低低哑哑的说着,撑在白倦枝脸颊旁的小臂青筋暴起,青涩的色情。

动作有多隐忍主人不堪的杂念,身上浓到几乎几乎发凉的薄荷味儿就有多暴露主人的觊觎——

自恋狂!

白倦枝在心底骂着,嘴上却不敢说什么,因为这个姿势实在是太不对劲了——鼻腔几乎被那股薄荷味儿灌满,凉的脑子里的困倦都散了些,他用手肘抵着身上人想要往下压的胸膛,沉默了会儿,说:“好困,腰……腰还难受。”

他终于把不知道哪辈子丢掉的“柔顺”一点的计划拎了回来,此刻眼睫略微颤抖着,脸颊潋滟的粉,饱满的红唇微抿,一层艳艳的红色,漂亮的像是橱窗上昂贵的洋娃娃。

撒娇呢,怎么这么可爱啊。

傅厉深没忍住,低头在他脸上亲了口,才匆匆支起身子,钻进被子里,强硬又不失温柔的把人搂在怀里低声哄着:“睡吧,帮你摁摁腰。”

白倦枝听话的闭了眼,感受着腰上传来的轻柔揉弄,母lo的他没察觉什么不对劲儿,只一个劲的琢磨着:好像有点用?这不都没欲望了么?

没看过别的,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学生并不知道,让畜牲禁欲,可比让畜牲纵欲难多了。

毕竟繁衍是本能,而爱不是。

爱克服本能。

可能是薄荷的味道一直缠绕着白倦枝,他睡得很沉,铃声打响时只是皱了皱眉头,耳朵就被一只手轻柔的隔绝了声音,所以眉头略松后,又蹭了蹭枕头,睡了回去。

等白倦枝睡醒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周围昏昏暗暗的,只有一条小缝溜出了一点光来——应该是傅厉深走的时候把床上的遮光帘放了下来。

白倦枝脑子昏昏沉沉,吐出的气儿都仿佛晕着热,滚烫的像烧开的水蒸气。

他难受的呜咽了声,略微蜷缩在柔软的被窝里,半阖着眼,昏昏暗暗间,眼前那溜出点光的帘仿佛被一只手撩开,大片的光争先恐后的挤进了这一块小床——

“知知?你怎么……啊!好烫!”一道小女孩的声音隔着层布似的悠悠然然的传进混沌的脑袋里:“妈!知知发烧了!”

随着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一只温凉柔软的手掌抚上自己额头,像是知了长鸣的炎热夏天的第一口冰镇西瓜,一路从口腔凉到心肺,是忘不掉的怀念。

“绵绵……”

嘶哑的嗓音,幻境破碎,眼前还是那一条溜出一小道光的缝隙。

“……绵绵”

他声音被突如其来的病热烧的有点沙哑,脑袋也裹上了一层朦胧的布一样,迷迷糊糊、昏昏沉沉。

如未被拉开的帘一样,额头仍旧滚烫,没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股脑儿的透过耳朵传进脑子里,让心脏都安心得几乎依赖成瘾……

“唰——!”

“知知!”溢满床铺的光和强硬挤进耳膜的声音,骤然间让几乎再次昏睡过去的白倦枝被生生震醒,他微撩开眼皮,眼前英俊帅气的男生凑到他眼前,仿佛眨眼都能让眼睫触碰到对方的肌肤。

傅厉深。

白倦枝眼眸轻轻的眨了一下,接着,又眨了一下:“傅厉深?”

他不确定般,声音低低的,几乎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

“傅厉深……”

像是终于抓到夏天最后的尾巴,白倦枝纤瘦的手指轻轻抓皱了被褥,意识被乌黑的触手拼了命的拽入昏沉黑暗,他缓缓合上的眼前,是傅厉深近乎焦躁的凶戾面容:

“知知!”

……

“滴——”

耳边是沉静的空调吹风的细微响声,白倦枝意识逐渐合拢,被推上干燥的水岸。

“唔……”他低低的叫了声,随着意识清醒,身上沉沉的酸软感卷袭上来,连指尖都透着吃了十个柠檬的酸意。

那双随妈妈的绣眉微蹙,微潮的眼眸一转,入眼的是吊在杆上的输液袋,他生锈的好像才反应过来——

在医院啊。

他嗓子干的疼,偏偏只有眼睛能动,就在他直愣愣的盯着医院特有的天花板的时候,身边一道滚烫的触感传来,他眼睛又是一转,迎面扑来的就是傅厉深那张睡着的俊容。

他高高大大的一男生,就这么委屈的蜷缩在床边,脸朝着白倦枝,剑眉还皱着,凶巴巴的脸没有因为睡着而多几分柔和,反倒是像养精蓄锐的狼。

“……”好凶……

白倦枝眼睛往他那转了两圈,就收回了视线,勉强咽了咽口水,妄图缓解喉咙烧上来的干渴,脑子里混乱的闪过女孩摸上他额头的画面,一道光骤然亮起,最终停留在男生焦急的脸。

“唔……”

枕着床边的人一震,从喉咙里憋出一声喘,让被惊到的白倦枝赶忙阖了眼,装睡——好学生从没想到,他居然会因为不敢面对傅厉深而装睡!

“怎么还没醒,”白倦枝忍着眼睫的颤动,一只粗糙的大掌触上额头,隔着皮肉传出点热来:“不热了。”

白倦枝忍着他的手一路从额头摸到衣领下,嘴里嘀嘀咕咕着:“没出汗,嗯,也不热了……”

窝在意识里的a1看不下去了,一颗球气的又跳又红:【放开你的手!!!臭傻逼!!!】

a1身为机械体,不吃不喝不睡觉,依旧活蹦乱跳的在宿主意识里乱叫。

傅厉深身为变异剧情响当当的男主,不吃不喝不睡觉,三天依旧能体力充沛的把白倦枝搞得下不来床。

现在两个呱吱呱吱不停,一个在外,一个在内,主打一个内忧外患。

白倦枝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忍成忍者神龟,还是在傅厉深扒他校服扣子,a1在脑子里尖叫:【混蛋!!】时破了功。

他阴森森的撩开眼皮,浸了冰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还放在他胸前,半点不心虚的人的眼睛:“手滚开。”

“醒了啊,我还以为你不想看到我呢。”他一脸五毛特效的惊讶,嘻皮笑脸的收回手,把人拖着背腰扶起来挨着枕头,又把插了吸管的温开水递到白倦枝嘴巴边儿上,才把他凌乱的头发理了理:

“下次别憋着,要是我睡死了没察觉怎么办?”

咬着吸管的白倦枝:“……”

好学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难得认同a1的叭叭:【呸!!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狗东西!】

白倦枝表面不动声色的一脸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和吸着温开水,脑子里却把a1的机械球后壳皮都快顺秃了。

他幽幽的暗暗叹气:真是,没头脑和不高兴。

一通折腾,一人一球终于消停了,白倦枝也喝饱了水,喉咙被润的水,轻咳两声才抬眼瞥着坐在一边勤勤恳恳削着苹果的傅厉深:“我手机呢?”

傅厉深手上的一串水果皮突的半路断掉,他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刚医生说要上药,你是想现在上还是等会儿上?”

好粗略的转移话题技巧。

白倦枝没搭理他,逮着刚刚那一个问题,带着病容的脸上倦倦懒懒的,只有嘴唇带点血色:“手机。”

装聋作哑·傅厉深:“医生说你是身子弱加上着了凉,所以打完点滴后,后面要上药。”

“……?”白倦枝撇了眼见底的点滴,不敢置信的问他:“后面上药?”

说完察觉到不妥,他立马改口:“上不上药不关你事,手机还我。”冷漠无情的脸,红通通的耳朵。

傅厉深被一眼暴击:眼前人一身被扯开了领口的校服,长发略微凌乱的散落在身后,抿着红唇,瞧着他的眼睛是盛着蜜糖的浅褐色,伸出的手掌修长,一眼望去,让他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糙黑的脸红成一片:操,好可爱。

但再可爱也抵不住白倦枝那张冷漠无情的嘴。

傅厉深在针头取了后,劝了又劝,嘴皮子都磨破了还是没能劝动白倦枝上药,反倒是自个儿被逼的无可奈何的递上了他的手机。

知知不能生气,不能剧烈运动,不能生气,不能剧烈运动……傅厉深心里暗暗劝解自己,唐僧念经一样,来来回回的重复,结果狼眼一抬,果然看见白倦枝盯着屏幕,抿着唇腼腆的笑着——

一看就是唐绵!靠!

傅厉深只觉得一股火从肺挠到心肝上,烧的他又燥又热的折磨,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撇过头,瞪着白倦枝手背上的乌青针眼生闷气,手上还“唰唰”的剁着苹果肉!

旁边那头狼生气的气息过于明显,早早察觉到的白倦枝不动声色的抬了抬屁股,挪了下位置,坐的更舒服后,才接着把视线搭在手机屏幕上。

屏幕显示的聊天框里,唐绵边咋咋呼呼的骂着那个被退学的炮灰,边说着给他记了笔记让他好好休息的话,让病号心里一暖,本就偏着可爱妹妹的心彻底放飞,半点儿都顾不上一边“咻咻咻”释放哀怨气息的狼。

等因为晚修上课才和依依不舍的唐绵再见后,傅厉深手里的苹果已经被剁成了完美的小方块,正整整齐齐的码在碟子上,被垒成高塔的同时,还每个都被插上了两根牙签。

目光再往傅大少爷手里望去,另一盘桃子高塔也快成型了。

【啊这……这算人妻攻吗?】白倦枝在意识里嘀咕着,被这娴熟的手法震撼到了:【变异男主还要学习怎么把苹果切成大小一样的方块吗?】

a1一直警惕的关注着外边儿,生怕那混蛋又来占宿主便宜。此刻突然听见白倦枝这话,机械球忍不住冷笑了声:

【强迫别人做他妻子的攻?还是以:把尸体平均分成108块小方块为模板的学习?】

听着真让人身寒。

白倦枝准备放下放下手机的手一颤,认真琢磨着要不要装作还在聊天的样子,把傅厉深熬走。

但仔细想了想,比体力,就他这个搞一次后,后背贴了下冰冷墙面就发烧的身子,还是比直接熬进棺材更有可能赢。

最终,他遗憾的放下手机,沉默的准备掀了被子当蜗牛,就被早就虎视眈眈的狼一爪拽住了手。狼裂开一嘴森森獠牙,笑的比宿舍墙壁还冰:“该上药了。”

救、命!!

白倦枝正要张嘴拒绝,就被他一句话怼了回去:“这药是要完、完、整、整涂到里边儿。”他捏着药膏,骨骼分明的大手一转,笑的意味深长:“你确定你能碰到最里边儿?”

精虫上脑的畜牲!

在心底骂的欢的病号却不能真骂出嘴,毕竟他生病前都反抗不了这畜生,现在生着病就更不可能了——

没事,他就是工具人,工具人,工具……

就算是不断安慰着自己,白倦枝被压着趴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从脖颈一路烧到了耳根。

脸因为羞耻埋进了绵软的枕头里,被屏蔽了视觉,听觉也就更加灵敏:

拆开包装了……拧,拧开盖子了?挤压声……?

窸窸窣窣的动静从耳蜗一路磨的白倦枝心里发烫,胡思乱想的脑子忽的就把所有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抛的一干二净——

摸,摸进来了……!

白倦枝眼前还是混沌的黑,粗糙的大掌掰开微凉的屁股时,他身体绷的紧巴巴的,呼吸都顿了、轻了。

好冰!

身后的手指裹了层冰丝丝的药膏,毫不费力的就戳进了还没好全的穴眼里,略微红肿的那处瑟瑟着缠上来,像是坚持不懈驱逐侵略者,又像是知道药膏的好处,缠缠绵绵的贴上来讨要。

“放松点,咬的太紧了。”身后骤然传来男生低哑含笑的嗓音,让忍着那股侵略感的白倦枝脸“唰”的红了个透彻,恨不得把脸永远埋在枕头里,或者把傅厉深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吧,我来捅刀子。】a1的声音幽幽的在白倦枝脑子里炸开,吓的他一个哆嗦,后腰一麻,穴眼一夹,给屁股招来一下无奈的轻拍:

“别闹。”

跟哄调皮的猫儿一样。

彻底没脸见人了!白倦枝脑袋一片空白混乱,好不容易押过磨人的上药,裤子刚被提上去他的脚就已经踹到了傅厉深结实的小腹!

“嘶,好狠的心啊,知知。”被踹的大少爷比踹人的病号还镇定自若,嘴上漫不经心的装相,手上就暴露本性的摸上小腹上光裸的脚踝:“也不怕踹坏了,让你以后的幸福都没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的,骚话连篇。

白倦枝不为所动,自知挣不开后,顶着还没消下去的红通通的耳朵,冷笑:“下次我瞄准了再踹,保准让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没了。”

这一笑,冷的傅厉深心都碎了。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真令人心寒啊知知。”

没等白倦枝再接再厉,他就一句夺魁:“踹没了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止这一种幸福小技巧。”他说时,手上还慢慢悠悠的把白倦枝的脚从头到尾又摸又摁了一边,脸上还意味深长的坏笑。

“……?”白倦枝皱着眉半点听不懂他说的话,却不妨碍他张嘴嘲讽:

“傅大少爷一句话,保学校三年的食用油。”

傅厉深一噎,手上一顿,就被眼疾手快的白倦枝拽回了脚,然后傅厉深眼睁睁看着白倦枝手一抬一拽一卷!整个人就裹成蚕宝宝一样,半点不给他触碰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的机会。

那模样,熟练的和防狼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狼·傅厉深:“……”啧。

折腾了两天白倦枝才终于摆脱反反复复发烧的情况,被傅厉深连人带物,一起打包回了自个儿家里,美名其曰:

心中有愧,不照顾会后悔。

在白倦枝这看来,就是装相的胡说八道,为了占便宜脸都不要了。

但手脚还软着,并且不停咳嗽的白倦枝根本呦不过身强体壮的傅厉深,人还没回神儿就已经到家了。

见木已成舟,白倦枝一手拍开了傅厉深搀扶他腰的手掌,病恹恹的脸上连表情都懒得维持,从旁人的视角看清,他就像雪山上的一捧雪,又冻,捧久了又会痛。

傅厉深呼吸一窒,心里忽然跳动起强烈的危机感,仿佛有什么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注定这个人永远得不到,捧不久,若是捧久了,就会化成水从指缝间流失。

危机感还没蔓延扩散,直至引起他的警惕,就被若有所觉的白倦枝厌烦的话语打断:“我们还要在这站多久?”

傅厉深猛的一个惊醒,略有晃神的眼珠子在扫到白倦枝微微发白的唇时猛的惊醒,仓促的摁了密码开了门。

白倦枝看着他终于回了神才猛的松了口气:【a1,现在世界觉察度多少?】

a1:【降下去了,现在为2%】

世界觉察度源于白倦枝未来走的几个必要剧情,若是他没能完成,使察觉度到15%,就会使小世界察觉。

然后小世界会毫不留情的把他驱逐出世界之外,会导致他轻则重伤,重则灵魂性消亡。

所以在世界察觉度上升到11%时,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他的整个脑域,逼得本就刚出病院的他差点头一晕就这么昏过去,但好歹是被a1眼疾手快停了警报又喂了药,最后只嘴唇白了些。

在知道察觉度上升是因为傅厉深后,白倦枝二话不说就张嘴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刻意摆着张漂亮的臭脸,让傅厉深只能把刚刚段奇怪的感觉抛之耳后,完全忘记了之前把密码告诉过白倦枝,还逼他记住的事儿。

进了门,白倦枝的鞋被傅厉深脱下换了拖鞋,他才自己套上了拖鞋,颇有点殷勤的,巴巴的护着人的腰把人领到客厅,结果刚一到客厅,傅厉深身子就是一僵。

他看着沙发上慢条斯理喝着茶的人愣了好半响,才有点哑然的开口:“姐,你怎么来了?”

白倦枝望去,女人坐在沙发上,霸道的翘着二郎腿,翘起的脚上一甩一甩的晃着白色的软拖鞋,裸露的白皙脚踝上是翘出褶皱的黑色西装裤,酒红色的衬衫被随意塞进裤子里,半折起的长袖裸露出附着薄薄肌肉的、线条凌厉的手臂,骨感的、漂亮的手指松松的夹着根香烟。

烟雾缭绕,长卷发松散的落在她放松的肩膀上,女人略微上挑的眼睛凌厉的穿过烟雾,红润的唇吐出一口淡淡的烟。

凌厉、野性,像林间矫健的豹。

好、好……白倦枝被那一瞥看的脑子一片空白,忽然就手足无措起来,满脑子的夸赞被堵了个严实,难以明说——

是一种被锁定成目标猎物的危险感。

难怪傅厉深也带着那种野生猛兽一样的微妙危险感,原来是随他姐啊。

白倦枝持着冷静的态度,见傅厉深回了神说完他是他朋友后,才略有点紧张的微抿着唇,朝沙发上一脸兴趣盎然的女人点了点头:“姐姐好,我叫白倦枝,‘倦鹊绕枝翻冻影’中的‘倦’和‘枝’。”

他心里却暗想:只不过姐姐身上是成熟稳重的野性,不轻易裸露,傅厉深身上是未成熟的凶猛与张扬,明眼人一打眼就瞧得出来,半分都比不上她。

沙发上安安稳稳坐着的‘姐姐’听完他两叫人,也欣赏完她那个傻憨憨的弟弟的蠢样,才大发慈悲的挑起抹笑,落手间,摁灭了烟:“我叫傅涧怜,‘独怜幽草涧边生中’的‘涧’和‘怜’。”

说着,她眼睛一转,又转向了刚进来就成保护姿势护着白倦枝的傅厉深,若有所思道:

“倒是第一次见他带朋友回家。”像是随口一说,她勾回了拖鞋,又放下了翘着的腿,站起身拍了拍手:“来小同学,你先坐下歇会儿,桌上的奶茶瓜子随便吃,我把你旁边这位借走一会儿,有点事儿。”

笑吟吟又不动声色的亲昵,让一心只读圣贤书且涉世未深的白倦枝乖乖的就走了过去,按着她说的乖乖坐好,瞧着她掰了掰手腕,给了傅厉深一个眼神就往书房那边儿走去。

傅厉深……傅厉深只能耸拉着脑袋,像遇到天敌的狼般,瞬间变成了一只“汪汪”叫的大犬,可怜兮兮的瞧了眼好不容易拐回家的伴侣,却只能被大人拽走。

【姐姐好厉害啊。】白倦枝捧着奶茶惊叹。

a1也赞同的点点头:【宿主好像很喜欢傅涧怜?】

【嗯……是很有好感。】白倦枝轻巧的点点头:【我姐姐也是她这样,独立自强又聪明,我小时候身子弱,在小区里被小孩儿排挤欺负,是我姐姐把他们都揍了一顿给我报仇。】

白倦枝忍不住支着下巴,目光回忆,不自主的望向书房那边:【唉,好怀念被我姐姐带着去当‘沙包’的日子,要不是那时候的锻炼,我都肯定没有那么大的武力值。】

a1:【……?】它忘了,虽然他宿主看着弱不禁风,被这身体影响的又易病又易受伤,但实际还是能一拳打五个。

不提这边a1沉默着乱码,书房里,傅涧怜正和傅厉深沉默的对峙着。

“舅舅说你让他开除了个人?”傅涧怜坐在书桌椅上,微仰着头瞧着垂着头不吭声的傅厉深,加重了语气:“傅厉深,说话。”

“是。”傅厉深声音沉沉,微抬起头,直视着姐姐:“他给我朋友下药,想猥亵他。”

“外边儿那个?”傅涧怜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反问,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她眉头一挑,意有所指:“朋友还是男朋友?还是说……强迫来的男朋友?”

傅厉深早知道瞒不过她:“第三个。”

“傅厉深。”傅涧怜随手拽了个椅子出来,抬了抬下颚示意他坐下后,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严厉:“别再招人家。”

傅厉深没坐,只一脚把椅子撇远了点,伴着椅子挪动的“撕拉”声,高壮的男生直视着傅涧怜:“姐,不行。”

“嗯?”傅涧怜语气很重,眉头皱的死紧:“傅厉深,别犯……”

“姐。”傅厉深难得的打断了傅涧怜的话。

他扯了扯嘴角,眼底情绪很复杂:

“不行。”

白倦枝乖乖坐在外边儿,手里的奶茶喝一口停两分钟,结果奶茶都过半了还是没等到傅厉深出来,反倒是傅涧怜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目标明确的朝他这边走。

他默默咽下嘴里的奶茶,正要起身,脑子里刚刚才响过的察觉度预警再次响彻了他的脑域,尖锐的刺痛感逼得他脸色发白,唇色瞬间褪去,看着就像是重病未愈的小可怜。

傅涧怜心里藏着事儿的出来,一抬头就看见那被逼迫的“小可怜”脸色苍白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那样。

瞬间,她本就森森沉沉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但顶着“小可怜”无措懵懂的视线,她还是勉强收敛了下,努力让自己柔和:“你想让他离开吗?”

谁?谁离开??

白倦枝连忙手忙脚乱的扒着a1问:【察觉度多少了?】

【嘶……13%】a1和白倦枝一样猛抽了一口凉气:【虽然那个傻逼很讨厌,但他现在还走不了。】

白倦枝很认可,但顶着傅涧怜满眼看小可怜,仿佛让他给傅厉深断子绝孙都可以的愧疚表情,喉咙里的话梗了许久,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最终,他艰难的躲开她炯炯的视线,垂下头只露出个茸茸的,带着旋的黑脑袋,脑子混乱的想着,他想到了巷里的拥抱,想到了游乐场的柠檬茶,最后想到了床头那软软的熊——

小时候的忽视,终究使他长成了一个只记好不记坏的人。

“不用了。”白倦枝嗓音闷闷的:“我回去会申请转班。”

傅涧怜一顿,盯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暗啧着,脑子里还回荡着傅厉深那坚定到欠揍的声音:

“姐,我有病,我知道,我离不开他,我以后会克制的,你别让他走,我求你了……”

最终,在复杂的情感交织下,她叹了口气,手指摸上白倦枝的脑袋,轻轻的,揉了下:“我会和老师说,在他转班后盯着他一点,你要是想给他两拳也可以。”

什么两拳??白倦枝垂着头,傅涧怜就没看见他的眼睛瞳孔地震的样子她只瞧见他仰起头瞧着她的好奇的视线。

顶着那圆溜溜的漂亮眼睛的注视,她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

“他被我揍了一顿,还不服气,我就把他捆起来面壁思过了。”

好,好厉害!和姐姐一样!

白倦枝几乎是熟稔的露出了一脸亮闪闪的夸赞,眼睛亮晶晶的,脸色的颜色都活泼了些,再配上傅涧怜还放在他头上的手,让他像极了给点好东西就能被蹭蹭,再摸两下就能骗走的小动物。

嗯,更像一只可怜兮兮又招人稀罕的猫了。傅涧怜收回手,心里对傅厉深的唾弃更重了两分,琢磨着要不要再给他加时,干脆让他跪一晚算了?

白倦枝半点不知道傅涧怜脑子里狂野的想法,在被她开车送回家,并且相互加了联系方式,被傅涧怜明示有事儿找她后,他才朝傅涧怜招了招手,弯着眉眼和她再见。

等车没了影,白倦枝才上楼回房,等全部弄完,他还站在床边慢吞吞的伸了个懒腰才滚到床上。

但在睡前,白倦枝还是不放心的和a1确定傅厉深只是被揍了一顿,现在还生龙活虎的跪着面壁后,他安慰自己:没事,小世界儿子没那么容易死。后,闭眼就睡。

……

距离第一次见到傅涧怜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而傅厉深也因为她的要求,被班主任看得死紧,也让白倦枝这一个月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渡过了一个无波无澜的高三月。

但好景不长,运动会到了。

虽然高三没有活动资格,但运动会这种人气还是能参加两天的,所以班主任除了教导学生、参加教师比赛外,又多了个安排运动会各项活动的任务,整个人恨不得一小时掰成两小时,一个人掰成两个人来用,压根没多余的精力盯着傅厉深,这也让傅厉深找到了可乘之机。

校运会上午,结束了开幕式后,白倦枝瞥了眼时间,估摸着还有半个小时到他上台念稿,所以忙里偷闲的窝在只有两三个人奋笔疾书抄着加油稿的大本营里。

今天太阳晒得滚烫滚烫的热,白倦枝坐的位置正好被一颗树遮着:

好适合睡觉。白倦枝迷糊的想着,修长的手指撩开被束成马尾散在清瘦后背的长发,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长且翘的睫毛上挂上一点晶莹泪珠,薄薄的眼皮耸拉着,他枕着手臂趴在搬下来的课桌上,准备就着暖风眯会儿。

“咔嚓——”

可能是忘记关声音了,偷拍的人被准备入睡的人察觉,微微撩开的眼皮下,带着困倦的眼睛下意识锁定了偷拍者——

是傅厉深。

许久没碰面的人乍然出现在眼前,让白倦枝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入了梦,再次眨巴着眼醒了神才发觉,真的是傅厉深。

他好像也才意识到相机忘记调音量,手忙脚乱的关了声音,准备隐去身形时,就一眼对上了相机里的人的眼睛……他浑身一僵,正想要开口,就看见那个人挪开了眼,把脸撇到另一头去,摆明了“眼不见心不烦”的姿态。

他捏着相机的手指发白,许久后才松开,自暴自弃的缩回自己的位置上——他们两个是相邻班级,所以大本营也相邻,只要傅厉深想,走两步就能走的白倦枝身边——

但他不敢。

脑中傅涧怜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硬:“傅厉深,如果被我知道你再去招人家,我会立马把你转去国外,保证让你再也见不到他。”

他知道,她做得到,所以他害怕了,不敢赌那一丁点的可能。

手上的相机因为长时间待机而自动黑屏,傅厉深低头,手指一动,调出了刚刚偷拍的照片——

白倦枝枕着白色的防晒衣趴在课桌上,长发像绸缎一样散落,发尾勾着他青涩的腰,劲瘦又柔软。傅厉深手指间仿佛还残留着那层让他留恋的触感,但是……他收回意识,神色绻缱的细细揣摩着照片里的人的眉眼:

他压着手臂的脸颊挤出点肉,抿着的唇也透着水润的红,连脸上都难得都泛着健康的红,比他在身边时闲适的多,一眼望去,就能看出他离开了他的纠缠有多舒服。

看着,傅厉深却一把把相机反盖在大腿上,从胸腔里憋出一声压抑的喟叹,头往后倚着球场外边儿的网格网,深邃的眼睛里的情感生涩,全都被掩在薄薄的眼皮底下。

他的手机被收了,他姐太了解他的,在质问后,他手机里的照片都被他自己删光了,白倦枝应该也都知道了,所以不再因为这个有所顾忌——他手上也只剩相机这刚拍的一张。

是他罪该万死,罪有应得。

【宿主,到时间了。】a1虽然平时没办法帮他跑剧情,但作为日常生活小帮手还是挺有用的。

【嗯……】白倦枝眯了眯醒后泛着泪的眼睛,脑袋忍不住又往手臂里埋蹭了两下,才慢吞吞的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找写完一叠加油稿的同学们拿了加油稿,才慢悠悠的往主席台那边走:【昨晚睡得好差,没睡好,好困……】

这感觉太熟悉了,白倦枝脑子一闪,冷不丁的出声:【a1,我又叠什么buff了?】

a1在傅厉深被强制离开后,就偷偷摸摸告诉他:之前在小巷被救后就被叠了个小白花buff,在doi完后被叠了个病弱buff,现在不知道又被叠了什么鬼buff……

总而言之,变异剧情里女主有的,他不仅有,还多了别的。

a1心虚的哈哈:【宿主……啊这个是剧情因素,非系统可控……】它还要嗫嚅什么,就被白倦枝瞪了回去,只能败下阵来老实交代:【叠了个离开了男主就睡不好的buff……不过只限于高中啊!高考完就天涯任你飞了!!】

白倦枝咬牙切齿的扶额低叹,安慰自己:没事,还有几个月……啧!

【我说怎么有姐姐那么理智的人在,绵绵还是走到剧情那步!】这不就是强打强卖么?如果他不是自愿的怎么办?

他忍无可忍,走到主席台前,还是冷声骂了小世界一句:

【傻逼。】

a1听着,也只敢心虚的窝了回去——总觉得自己也被骂在里面了……

念稿的工作倒是不难,白倦枝作为念稿人,也是带点假公谋私的意味,念两张别的班的就念一张自己班的,但不知道自己班的人怎么抄的,抄的简直是……难以言喻。

“枝言放心飞,我在后面追!跳高加油哦!!爱你……”白倦枝盯着后面的“啵啵”若无其事的略了过去,结果随手拿起下一张刚准备念,就看到满张纸的,对他的表白:“……”

旁边同样念稿的朋友也拿起一张,一看就乐了,戳了戳他的肩膀示意他看:“看,啧啧啧,满张对傅厉深的告白。”

白倦枝:“。”

见他没什么表情,朋友也不在意,毕竟谁不知道岐北一中高三年纪第一的那朵天山雪莲,只自顾的嘀咕着感叹,就放下了拿起另一张:笑死,怎么可能帮别人念情书!他就是把话筒吃下去,都不可能帮别人念……

誓没发完,他就看见那一张刚好就是白倦枝之前放下的情书:“这话筒也不是非不吃不可。”

白倦枝听的一头雾水,还没开口询问,就听见旁边的朋友轻咳嗓音,操着一口纯正的播音腔,正儿八经的把那封肉麻的情书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白倦枝一开始:“?”

听清楚内容后:“!”

但他抢不过朋友,也不想在周围观看台还零零散散坐着人,下面也能清清楚楚看到他们举动的情况下和他抢,所以只能红着耳朵,捂着脸,听完了那封满篇都是“哥哥的腰不是腰”“哥哥的腿不是腿”等等的肉麻雷人的情书。

等最后读完,看到落款的朋友憋着笑扫了眼只有表面冷静的白倦枝,说:“写信人,男生宿舍218的四号床枝言!”

岐北一中的校运会是会有会场实时抓捕人像的,在朋友热情洋溢的念完,那个抓拍瞬间捕捉到长跑赛道上正在做拉伸运动的枝言。

他似乎早有预料,顶着能丑三百倍的摄像头仍然美得像开了八倍滤镜笑的肆意,怼上来的麦克风连着广播,传出他清脆的口哨声:“学长,等会儿我跑个金牌给你啊!”

半点不符合他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脸。

【嘶!a1,我怎么没印象有这么个人?】白倦枝在意识里抽了口凉气,现实却是燥得脸都红了,垂下眼准备继续念稿子。

a1翻来覆去看了三百遍数据,才红着球,犹豫的说:【好像是剧情因为宿主的干涉被小世界逐渐调整了,原本在傅厉深身上的小世界能量被转到了他身上。】

【?】白倦枝发愣:【那我要换目标了?】

【不是,小世界能量转不转看小世界自己,我们目标是主世界能量,主世界能量只会跟着原世界主角,所以不用在意。】a1想了想补充:

【而且这挺有利于我们的,少了小世界能量后,男主光环减弱,对原女主的影响减小,但对你的影响会变大一点。】

a1踌躇着翻阅数据:【简单来说,男主就是会只锁定你,黏着你。】

白倦枝恍然,朝a1点点头,回了神正准备继续念稿,就听见a1抽了口气,低声呐呐道:【宿,宿主,前男主和现男主杠上了!】

又被打断的白倦枝:【?】什么玩意?

他往下一瞧,良好的视力让他清楚的看见代表着枝言的三号衣服旁边紧紧跟着穿着四号衣服的选手,再一细看——嚯,可不就是傅厉深么。

【这么巧的吗?】白倦枝不敢置信:【怎么这都能撞上?】

【呃,大概是原男主身上主世界的能量比小世界能量强点,所以有一定干预效果,这才能撞上。】a1晃了晃球体,艰难开口。

白倦枝没回他,只盯着下面抿紧了唇,一向冷淡的脸上带了些不解与为难,让一旁看热闹的朋友撇到时,莫名理解下面较这劲儿的两个人——

那张淡漠的美人脸上因为自己染上情绪,就像另类的玷污了高岭之花,光是想想就让人心动不已。

见下面的人都凑着热闹,朋友也偷了懒,凑近了白倦枝近距离吃瓜:“诶,你觉得那个会赢啊?”

白倦枝目光复杂,垂着长长的眼睫瞥着下面两个不相上下的人,红唇微抿着:“枝言。”

他们两说的小声,但没想到朋友关麦时没关好,把他两那话通过广播漏了出去,被操场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也被跑道上的人听了个清楚。

最终的结果是枝言拿了奖牌。

他拎着奖牌亲吻,目光却是瞥向主席台上的人——他感觉得到傅厉深听到枝言回答的那一瞬间的怔愣,就算只有一秒,在他两不相上下的比赛中,他已经被判成了输家,不论哪里……

台上的白倦枝也没想到结果是这样,顶着朋友玩味的目光和周围人起哄的凑热闹声中,他如坐针毡般,僵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扫到了被朋友抵了水,安慰性拍他肩的傅厉深——

他也在看他。

那天的热闹最终以白倦枝无奈答应和枝言互加联系方式结束。

后面聊成朋友后,白倦枝问过他那时候为什么这么说,而枝言摸了摸鼻尖,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一脸的一言难尽,见他是真的好奇,才挫败的头一歪,靠在白倦枝肩上,嘴巴微撇,委屈叹道:

“头一次见和我一样好看的人,就想追一下试试能不能处对象,结果最后处成了朋友。”

他两手一摊,颇有点意难平的模样把白倦枝逗的一笑,如画的眉眼弯弯,自有一种高不可攀的仙感:“真处了对象估计会天天吵架,现在就挺好的。”

“谁知道呢?”枝言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觉得这样挺好,不近不远,处的两人都很舒服。

“不过话说回来……”枝言懒洋洋把头一撇,摔躺在他腿上,仰视着这个曾经心动过的高岭之花:“你下周考完,准备去哪个学校啊?说不准两年后咱们还能成为同校生呢?嗯?学长?”

略带玩笑意味的“学长”听的白倦枝面上无奈的笑笑,拍了下他的肩示意他坐起来说话:“这么大了还撒娇呢?”

现男主就像个恶趣味的坏小孩儿,对内热情又爱撒娇,对外却像开了-300°空调一样,冻得人心底发寒。

“我大概会出国吧。”白倦枝见他不起也由着他,眉眼还带着笑,修长的手指抵住了红润的唇,轻轻“嘘”道:“要给我保密哦。”

枝言被那抹难得一见的笑迷了眼,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了。

一周对于高三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

六张卷子,三年的辛苦与汗水,在走出考场的时候,白倦枝心里忽然盈起一种空落落的伤感——是对未来略微迷茫,对三年时光就此结束的难以置信。

不过一切还是归于平静,因为他最后的剧情到了。

白倦枝在家窝着睡了三天后,才收到消息说明天同学聚会,在回复完后,他躺在床上,骨头缝里都透着一点懒散感:【好像睡太久了,现在好累。】

他在意识里嘟囔着,侧过了身,夹着被子用脸蹭了蹭:【明天傅厉深会去吗?】

a1晃了晃,如果有实体的话估计会翻一个白眼:【这不废话么?】

“也是……”白倦枝用被子蒙了头,闭眼回忆起上次运动会后,他就恢复了两点一线的枯燥的高三生活,除了极其碰巧的几次,他都没见到过傅厉深,所以从他这儿看来,傅厉深是想开了。

但根据a1说的,傅厉深没了小世界能量综合,被主世界能量憋的更变态的情况来看,估摸着是躲在暗处偷偷跟踪,而且还躲过了傅涧怜的耳目……

用白倦枝的话来说,就是:“本来就变态了,还多叠了两层变态buff。”

a1给白倦枝点了首安眠曲:【多睡会儿,那个技能我估计明天还会来一次,那你明天就睡不了了。】

【……你说得对。】睡了三天的白倦枝被子一扯,倒头就睡。

时间一转,已经到了第二天聚会的点了,订着是一个可以ktv的酒店包间。

白倦枝作为被众同学考试前拜了又拜,右手摸了又摸的对象,自然被安排到了中间位置,而旁边……左边唐绵,右边傅厉深,buff叠满。

吃饭过程中,大家都放开了玩,每个人都倒了点酒庆祝高三解放,更有喝多了两口喝嗨的人直接拿着麦就在那里“嗷嗷”的又唱又跳。

在众人热热闹闹的揽着肩喝酒吃饭唱歌时,白倦枝头往左边撇了几分,垂下的眉眼绻缱,似乎是刚刚发酵的酒精在体内“咕噜咕噜”冒着泡儿,让他胆子都被一个个泡充满了气儿。

“给我唱一首。”白倦枝拍了拍刚嚎完瘫在桌上气喘吁吁的人的肩,顶他惊愕的视线,淡定的接过他手忙脚乱抵上来的话筒。

原本热热闹闹的众人见着名的高岭之花上去点了首情歌,忍不住“嚯”了声,探头探脑的瞧着旁边哪位摘下了这朵高岭之花。

白倦枝唱的是一首老伴粤语情歌?慢慢?。

他的粤语很流畅,冷声调的嗓音唱着缠绵却悠然的情歌时,像是一身白衫黑裤的少年在长成青年的时候,眼底都只有你一人的身影,不论寒冬酷暑,还是暴雨冰落,从未离开,从未远去。

众人听着着迷,只有唐绵愕然抬眸,望着上面拿着手麦,半坐在高脚凳上,细碎的发丝垂落在他脸颊两侧,那双看到她就会如冬雪消融入春的眼眸,一如既往,一成不变的遥望着她——

知知小时候听她唱过这首歌,也还记得她儿时稚嫩戏言:

“如果以后遇到喜欢的人,我就要她在婚礼上给我唱这首歌,到时候最后一句一定要留给我唱,不然我不会答应她的。”

那时的白倦枝以为她说的是“他”,其实她说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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