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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芙蓉面,他对我笑得很甜。

画本子上说,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常常只需要一瞬间。

而遇到他以后,我好像总在不停地经历这样的瞬间。

酸涩、爱怜、不甘……数不清的感情从内心深处涌出来,我从他身上下来,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荡。

什么试探、猜疑都随着他这一笑而烟消云散。

我缓缓地俯下身,轻轻将头放在他胸膛上。

心跳声强健,温热的体温,我内心突然非常宁静。

被玩得满身狼狈的男人疑惑地望着我。

我对他一笑:“累了,不玩了。”

他从来不会质疑我的决定,我要玩就付出一切的喷给我看,我说要停,也不管自己还想不想要,就一定会停。

语声刚落,他的手又一次轻轻地、习惯性地拍打着我的背。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的,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对待,我被他拍得有点想笑,难道云寂帝君也时常被他这样安慰?

我想象了一下他抱着云寂帝君安慰的样子……

额,好像有点滑稽。

那个男人在仙界一直都是强大、冰冷、不近人情的代名词,他那样站在三界顶端的人有什么得不到,我想象不到他有什么是需要安慰的。

说来奇怪,这么长时间了,不知为何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这悬起来的人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地。

不过他不来找我,倒是倒让我于缝隙中偷到一点甜。

可一想到这点甜本来也不属于我,我又抑制不住地难过。

要是云寂帝君永远不来就好了。

要是他,可以永远属于我,就好了……

他被我玩了大半天,一身衣服已经没法再看,我干脆全给他脱下来,刚把桌子上和地上淫乱的水渍清理了,还想着给他检查一下下半身,就听到院子外面杜秋的大嗓门喊道:“素嫱!”

我差点没被她吓得跳起来,赶紧把脏衣服给他抱在怀里,将人推到里间的窗帘后面。

就这短短的功夫,杜秋就已经走到了我房门口。

她来习惯了,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往我刚刚清理完的桌上坐:“昨天晚上你人呢?我来找你怎么不在?”

我头皮都炸了,赶紧把她拉到我喝茶的小榻上坐着,敷衍道:“昨晚上有事,跑药园子那边睡觉去了。”

杜秋也没起疑,顺势坐在我的小榻上,问道:“今天早上的时候,我们仙宫里的藏书阁被炸了,你知道吗?”

“啊?!”我假装惊奇,顺势看了一眼内间他站着的位置,还好挡得严实,顺口敷衍道:“怎么回事?”

“不清楚,今天早上我还睡着呢,突然听见一声巨响,起来跑过去一问才知道,有人把藏书阁的整个阵法全炸了。”杜秋一脸的不可置信:“三个阵法啊,一次性全给炸没了,连主子去都没抓到人,折颜姑姑说那人至少得有仙尊的实力。”

三个阵法?我这次真是吃惊了:“这么厉害?”

“可不是,主人已经遣人去上禀常仪帝君了。”杜秋拿手指敲我桌子,一脸的八卦:“你知道吗?关键是啥东西都没丢,我都怀疑是魔界的人搞的鬼。”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这可不兴说!”

仙界太平多年,魔界的人要真上了仙界,那就是大事。

我转移话题道:“你今天来找我何事?”

杜秋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截蕴含灵力的花枝扔在桌上:“喏!昨日帮你抢的!”

每次主人去北周山回来,都会带一点那边蕴含着北周山无上灵力的小东西给我们这些小仙研究使用,这些东西对于大能来说就是丢在路边都不会看上几眼的小物件,但对于我们这些地位低下的仙侍来说,已经是数得上数的好东西了。

有闺蜜就是好,我摇着她的手道:“秋秋,还是你对我好……”

杜秋把那花枝往我这边推了推,一脸得色:“聊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给姐姐泡壶好茶。”

我用谄媚的笑容对着她鞠躬:“姐姐,您且坐好咯~”

说完我转身快步地往里间走,假装在柜子里找茶叶,偷偷往角落望去。

那具身外化身抱着我的女式长裙,笑着看着我。

从储物袋里掏出茶叶,我趁着关门的间隙把裙子的边角捞到隐蔽处,给他一个不要动的唇形示意,脸上挂着笑容转头去应付杜秋。

杜秋老神在在地跷着二郎腿等我。

我把茶叶放桌上,晃了晃我的茶壶,对她说:“茶壶需洗洗,走,陪我去洗!”

杜秋奇怪地盯我一眼,抬手一根水柱在我茶壶里一转:“你忘了我修的水系?”

我当然知道你修的水系!

我把茶叶放进去,又说:“没水,走,陪我去弄点露水来喝!”

杜秋挑了挑眉瞥我一眼,把那茶壶拿手中,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一边将其中的水倒入壶中一边得意地说:“前几日从我姐那边讨过来的仙露,就用这个泡吧!”

我本想把她引出屋子,免得生变,但她老是不上钩。

我灵机一动:“我这几天没睡好,灵气不畅,用不了御火术,我们去外面烧火吧!”

杜秋,抬眼看看外面的太阳:“不去!你以为我们鸟族和你们植物一样爱晒太阳啊!”

“拿来!”她一把抢走我手上的茶壶:“我来用御火术!”

她主修的水系功法,火系功法一直用得不甚娴熟,烧了半天那小壶都不冒热气。

她烧得无聊,开口道:“你这几天为啥没睡好?遇到啥事儿了?”

我连主人都不敢牵连,何况她这只小鸟,我随口敷衍道:“没啥事,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眉头一皱,忽然说:“昨天遇到羿香,她说你不太对劲,你果然不太对劲!”

我被她吓了一跳:“我、我哪里不对劲了?”

“你该不是跟着仙尊去了一趟仙宴,也喜欢上云寂帝君了吧!”

“不可能!”她这句话一出,吓得我魂都差点飞了,赶紧又去赌她的嘴:“我就是喜欢一头猪,都不会喜欢上他!”

我的姑奶奶,里间那位听到自己的名字是会有反应的啊!

杜秋被我蒙着嘴巴,还以为是我害羞了,在那咔咔笑。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里间,发现他这次好像没有动静,松了口气,假装嗔怪她道:“别提他名字!”

那茶水终于烧好了,她给自己满上一杯,边喝边道:“他真就这么帅?怎么这么多人都喜欢。”

“说了我不喜欢他!就算全天下男人死光了我都不会喜欢他!”

谁要喜欢那个变态!我喜欢的是他禁脔!

杜秋撇嘴挑眉:“真的?我才不信。”

我想起刚刚躺在小狗身上时的心境,正色道:“我讨厌他,非常、非常的讨厌!要是能向天道许愿,我只希望他一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

要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云寂那厮,里面站着的那个人也许就会是我的了。

杜秋斜瞥我一眼,扑哧一声笑了:“你和羿香可不是这样说的。”

杜秋像天下闺蜜一样讨厌,翻来覆去地在那嘲笑我了大半个下午,天黑了才磨磨唧唧地走人,等送完她出去,我像是和人打了一架,累的简直不想讲话。

但还得去看小狗。

和杜秋已经聊了大半天,他依旧安静地站在原地,手里抓着我的裙子,裸露的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下体流出来的乌七八糟的体液和着鲜血已经在他腿上干成了斑驳的痕迹。

大概是站得太久,又没听到我的命令,他眼中空落落的茫成一片,一眨不眨地盯着虚空,像一个安静的提线木偶。

或许他本来就是提线木偶,一具没有神识的躯壳,只跟随主人意志行动的肉身,不懂喜怒哀乐,才能听话到完全没有自己。

他是他的主人不小心遗落在我这里的珍宝。

也是能牵动我心绪的,我的意中人。

可是等我从这几天来难得的酣眠中醒来,却发现原本应该躺在我身边的人消失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唯有他残留的淡淡气息提醒着我,这一切都不是梦。

我的意中人,他,不见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像藤蔓般缠绕上我的心头,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云寂帝君如果知道我对他身外化身做的事,会是什么反应。

也许他会一剑结果我,也许会觉得不解气,将我投入天牢,让我生不如死。

也许他会宽宏大量些,抹去我的记忆和神识,让我忘却这段荒唐,或者干脆把我变成一个傻子。

这些对他来说,都易如反掌。

但我唯独没有想过,他会一言不发,将这件事彻底忽视,仿佛从未发生。

仿佛我真的疯了,这几日不过是一个对他相思成疾的小女孩,做的一个荒诞春梦。

哪里会有被玩到意识不清,流干了水还要对着我笑的人?

哪里会有全心全意爱我,爱得毫无自我的人?

哪里还会有像他那样牵动我的灵魂,让我甚至愿意为他去死的人……

梦醒了,仙界还是那个数万年一成不变的仙界,我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小仙女。

我宁愿他杀了我,宁愿承受酷刑折磨,而不是带着这段记忆,想见一面他,都是奢望。

我在床上躺了半日,昏昏沉沉,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不知道他之前在房间等我时,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明知无望,却固执地等待一个不知会不会回来的人。

就连这点可怜又可悲的心情,都无人可以分享,只能沉默着在这被无限拉长的虚无时间中,独自回忆曾经有过的短暂甜蜜。

可一想到他没有神识,体会不到七情六欲,我又感到一丝庆幸,至少这种痛苦,他不用懂。

我从怀里掏出贴身存放的荷包,里面是一缕用红绳绑着的黑发。

头发乌黑柔顺,如同他的人一样好看,安安静静地躺着,也如他一般乖巧。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我想他,想抱着他,才分开短短半日,我就快要疯了。

为什么要让我学会这样的感情,又要在短短数天就收回?

如果我没有遇见他,我还是那个平凡的小仙女,不懂爱,也就不会想去追寻这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

如今他像箭一样扎下来,落地生根在我心里长成了参天大树,却又呼啸着离去,只留下一个鲜血淋漓的伤口。

难道我漫长的余生,都要抱着这份绝望,行尸走肉地活着吗?

每日的呼吸间,就让刀割一般的冷风惯在我的身体里的豁口中,无望的守着一个不知还有没有的再会吗?

要让我活在这样的地狱里,那我宁愿去死!

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云寂帝君,根本不会在乎我这只蚍蜉撼树的蝼蚁。

但蚍蜉撼树,哪怕是死,也是蜉蝣的选择!

云寂的性格一向不好,但他实力强大到令人仰望,以至于崇拜他的仙人们,都为他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将他的孤僻冷淡理解为清高桀骜,将他的冷血无情理解为刚正不阿。

他实在是一个难得露面的人,除非是有寿辰、庆典这样的大事,从不踏出自己的寂灭天宫。

好在天也助我,过不了半月就是逍遥仙尊的寿诞,逍遥仙尊算得上他半个弟子,他不可能不出席。

可惜他人虽然冷得像一座冰山,人气却旺得能爆炸,以至于每一次他要出席的活动,想去一睹风采的低阶仙人们都挤破了头。

我得提前去求主人,给我争取一个名额,还不一定能成。

我收拾好自己颓废的模样,匆匆忙忙地飞往主人的寝殿。

结果又扑了个空!

给她洒扫的小仙侍与我交好,把我拉到一边悄悄说道:“仙尊昨天还因为藏书阁的事大发雷霆,结果气还没消,就赶去北周山了,说是那边封印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藏书阁那事情是不是魔界所为……”

我知道藏书阁是谁炸的,自然不关心魔界的事,急忙问道:“那逍遥仙尊的寿诞,她还能赶得上吗?”

她两手一摊:“这我哪知道!”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子。

一直等待着我的人不在了,就像是院子也空落落的,我看着难受,干脆抱着被子跑到主人的院子里。

我是主人养大的,小时候在她房间里不知道睡过多少回,但宫里被她养大的人不算少数,成年后还敢在她寝殿里睡的,几乎没有。

但为了等一个机会,我豁出去了,直接把被子铺在她床边的地上,打定主意等她回来。

期间折颜还进来笑话我,被我以年龄小,想念主人为由打发走了,占着年龄的便宜死皮赖脸的住在了我主人房里。

这一住就是近十天。

主人回来时,我正对着那缕头发发呆,听到她的声音,赶紧冲出门去。

她看我从房间里跑出来,还挺高兴,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小嫱儿怎么来找我了?”

我激动得脸都红了:“我想去逍遥仙尊的寿诞!!”

“你这死妮子!我回来你就跟我说这个!”她一把掐住我的脸颊肉,痛得我龇牙咧嘴:“说吧,你想干嘛?!”

折颜在旁边拉住她的手,帮我打圆场:“她们这些小姑娘想去参加宴会还能想什么,不就是想见云寂帝君嘛!”

主人松开我的脸,但火气未消,不顾形象地啐了一口:“那茅坑里的臭石头,不就长了副好皮囊,你们喜欢谁不好,喜欢他!”

她把我放开,大步迈入寝殿,门都被她推得碰响。

她发这么大火,我也有点害怕,折颜拉着我往里走,小声说道:“仙尊这几天在云寂帝君那边受了点气,你乖一点,去哄哄她……”

我得了指点,赶紧冲过去抱住主人的腰:“主人~嫱儿好想你的~~”

抓住她稍微消气一些的机会,我赶紧解释道:“嫱儿才不喜欢那个臭男人!我只是看她们都对云寂动心,想断了她们的念想,才故意那么说的……”

我顺着她的意思胡诌一通,还不忘厌恶地“呸”了一声。

她斜睨我一眼,手一挥:“行了行了!后日你跟我去逍遥那边!”

我趁热打铁,又说了许多好话哄她开心,总算让她消了气,还破天荒地连续两晚留我在她寝殿过夜。

也好,免得我回去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伤心。

逍遥仙尊掌管着仙界近乎一半的天兵天将,是一位德高望重、交友甚广的大人物。

为了庆祝他五万岁寿辰,仙界各处早已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据说届时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祝贺。

而这场仙界盛会,举办地点就在常仪帝君的琼华仙宫。

琼华仙宫是仙界常用的议会场所,也是仙界数一数二的奢华宫宇,其高耸入云直触九霄,其底部则与银河相连,流淌着星辰的光辉,巍峨壮丽得如同这强盛了数万年的仙界一般,一看就知道繁花似锦,光辉绚烂。

我来这个地方的机会屈指可数,毕竟地位低下,除了跟着主人,其他时候根本没资格踏入此地。

但是每次来,我都要感叹一下这地方的壮美,不愧是帝君住的地方,就是气派。

我主人一到地方,就被打招呼的人围了起来,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作揖作得手臂都酸了。

乱糟糟的人群差点把我挤到广场中的池子里去。

琼华仙宫里的池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水池,其连通银河,蕴含无上威能,既是装饰,也是常仪帝君对敌的一大武器。

像我这种修为尚浅的年轻小仙,若是掉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心有余悸地站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原本喧闹的广场也变得落针可闻。一股无形的威压从天而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心头一颤,一种莫名的敬畏感油然而生,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抬起头,望向天空。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云层忽然像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缓缓向两边分开,露出一线深邃而宁静的苍穹。金色的阳光倾泻而下,仿佛为即将到来的人,铺就了一条通天大道。

一道白色的身影,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那片深邃之中。

他并没有借助任何法器,就那样一步一步,踏着虚空,从那被云层分割的天空中缓缓走来。每一步,都像是精准地踩在天地间的某个节点上,无声无息,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让人心生敬畏。

他周身没有耀眼的光芒,也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一身清冷如月辉般的光华,却比任何光芒都更加耀眼,更加引人注目,仿佛他出现的那一刻,天地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恭迎云寂帝君!”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寂静无声的广场上,瞬间响起山呼海啸般的问候声,所有人,无论仙阶高低,都纷纷跪伏在地,表达对这位三界至尊的敬畏。

我也跟着跪伏在地,偷偷地拿眼睛去瞟他。

他和我上次在仙宴见到时几乎没有两样,一身代表着极致地位与尊荣的鎏金白袍,金冠将长发高高束起,低垂着眼从空中走下来时,高贵中带着俯瞰众生的冷冽,冷淡中带着金戈铁马的锐气。

他没有理会众人的跪拜,只是微微颔首,便径直走向为他预留的主位。他每走一步,那身鎏金白袍便像是流动的月光般,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清冷的光辉。

“起来吧。”

声音如清冷如玉石相击,不带一丝感情,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众人这才敢起身,大半人的视线已经随着他的身影移到了主位那边。

常仪帝君和另外几位仙尊已经围上去和他开始说着什么,我主人不知是不是和他有了什么过节,半点不肯挪动步伐,依然站在原地和人聊天。

我作为她的仙侍,实在不敢擅离职守,也只好同其他人一般,偷偷拿眼睛瞄他。

许是因为距离太远,再加上他面前人影幢幢,我看得并不真切。

云寂帝君和我喜欢的小狗真的一点也不像。

明明是同一张脸,小狗给我的,是温柔、信赖,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温暖。我一见到他,就想笑,恨不能将他抱在怀里,永远不分开。

而云寂帝君,却像是一堵冰冷的墙,用冷冽和肃杀,将仙界众生都隔绝在外,只敢远远地观赏他这朵高岭之花,无人敢越雷池半步。

如果我没有见过他的身外化身,也许我也会如同大多数人一般,一辈子把他当成偶像放在心里崇拜,然后在遇到合适的人时与其结为双修道侣,不会,也不敢对他产生任何非分之想。

可惜,没有如果。

我不仅见过,还上手体验过。

甚至因为他,云寂帝君在我心中数百年来积累的形象轰然倒塌。

我阅尽无数话本,也没想到如此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我竟然会爱上我偶像的禁脔,还和他成了情敌。

胡思乱想了半天,宴会也快要开始,仙侍们早已摆好了座位,就等着客人们入座。

我主人慢慢吞吞地随着人流走向她的位置,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脑子里还在盘算着等下该怎么接近云寂,就听旁边一声尖叫:“啊!”

我转身去看,只见一位端着酒水的侍女,大概是因着人群拥挤,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托盘。她面前一位五大三粗的武将往旁边一让,正好撞倒了另一位侍女。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猛地一扯……

我靠!

沉入水中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气愤: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怎么就这么倒霉,被人撞到水里,我还怎么接近云寂帝君?!

第二反应是:琼华仙宫的池水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对敌利器!我这才刚一下水,身体里的力气和灵力就被四面八方的池水瞬间吸了个干净。

第三反应是:原来憋气是如此痛苦的事情,也不知道我当时单单拿一只手,是如何能压住他让他不凭本能反抗的……

银河池水中星光点点,光线透过水面照射下来,被水波阻挡得昏暗扭曲,我模模糊糊地看见岸上人影幢幢,我耳朵里全是流水的轰隆响声,心跳得快要爆炸。

我的好主人,你再不救我,小嫱儿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

好在未等多久,一个人影迅速入水,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猛地搂住我的腰,将我抱入怀里,冰冷的池水里温热的体温抚平了我剧烈的心跳,我转过头去,昏暗扭曲的池水中,救我的人头发被星辰撞得凌乱,锋利的下颚线条紧绷,是我曾经见过的模样。

等出了水面后,我享受到了从未享受过的关注,四周的人好似都停下了手边的动作,全部围了过来,就连空中都飘着人,仿佛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确实是大事。

只不过主角不是我。

“帝君,您没事吧?”

“帝君,要不要传医官?”

我虽然修为低微,被银河池水吸干了灵力,但好在水性尚可,加上被人及时救起,上岸后咳嗽几声,便恢复了些许力气。

我转头看向救我的人。

帝君的衣袍已经完全湿透,池水顺着我熟悉的那具身躯线条往下流淌。

他连金冠都歪了,碎发中的水贴着线条完美的鼻尖滴到闭合的嘴上。

我曾经在一模一样的地方吐过口水,被那双一模一样的红唇激动地舔舐过。

我再去看他的眼睛,那双冷冽的双眸,此刻被水汽浸染,似乎多了几分湿润,但我熟悉的、带着暖意的笑意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疏离,那眼神被低垂的长睫覆盖,是一个合格的陌生人。

周围的人都在关心他的安危,我和另外一个小仙女反而被挤到了人群外面,还是我主人关切地用披风裹住了我。

那个姑娘不知道是哪位大能的仙侍,孤零零地坐着,冷得瑟瑟发抖,不过她修为应该比我高深许多,看样子是自己爬上来的。

也是,一个还未催动的武器,正常的仙家断不会因此而丧命,否则如此危险的东西,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摆在广场上作为装饰使用。

是我太过年轻,修为不济,还需要搭累帝君来救。

我手掌紧握,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

而就在这时人影晃动,旁边那小仙女发出一声惊呼:“呀!”

我转过头逆着光看过去,人群已经自动往两边分开,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我们两人面前,他声线也和他外表一样华丽,那声音我听过很多次:舒服的娇喘、难受的呻吟、痛苦的低吼……

却从来没有听过那声音逻辑清晰地说过这么长的话:“宴会继续,你们二人随我去整理仪容,再回自己的岗位。”

他说完就往外走,人群自动分开给他留出道路,我旁边的姑娘一脸中奖的欢喜,一骨碌爬起来就跟着他跑。

我抬头去看我的主人,她安慰地拍拍我的手,抬抬下巴示意我也赶紧跟上。

我一咬牙站起来,也跑过去跟着。

以前狗子老在我面前跪着不觉得,而如今跟在帝君身后,忽然发现他其实高我很多,一袭帝君的华服穿在身上尊贵非凡,威仪万千,担得起仙界众人的仰慕。

我心里乱得不行,乱七八糟的思绪都在脑子里乱钻,思路根本没抓到头绪,就听旁边的小仙女带着甜美的期许开口喊道:“帝君!”

走在前面的人衣袍上的水渍早已用法术烘干,只是略微有些凌乱,但估计已经是他此生中难得一见的狼狈时刻,他似乎心情不佳,听到那仙女的声音,只是微微侧头瞥了她一眼,那姑娘立即吓得一个激灵,肩膀瑟缩着再不敢说话。

我心里本来也有千言万语想说,被这一幕打了个岔,囫囵着滚到喉咙里,堵得难受。

就这样乱糟糟地想着,我们已经被琼华仙宫的仙侍们引到了广场旁边一座宫殿的大门处。

那仙侍打开殿门,恭敬地冲着男人弯腰:“帝君,里面请。”

他长腿跨入门槛,而另一位仙侍则转过身来,向着旁边冲我抬抬下巴,示意我跟着他走。

是了,我这样的身份,注定是没有资格和帝君一起换衣服的,但我要丢了今日的机会,还想再见他一面,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今日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于是立即大声冲他喊道:“云寂帝君!”

男人已经迈入了房间的阴影里,听到我的声音,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给我留下了一道黑暗的剪影。

我几步冲进房间,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触手之处一片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就像……就像那天晚上,我触到的,他身外化身的皮肤一样。

“我们以前可曾见过?!”

“你疯了!”

“不得无礼!”

身后跟着过来的仙侍都被我的举动吓到,立即就有人来扯着我的手臂将我从他身边拉开。

他摆摆手阻止了那些人拖我的动作,转过身扫了我一眼,然后弯下身,捡起那截因我的挣扎而从手中掉落在地的黑色断发,站在阴影里的男人语气淡漠:“没有。”

话音一落,那截断发被他信手一扬,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力随之传来,将我与两个仙侍同时掀翻在地,狼狈地跌出门外。

断发落在我怀里,大门在我面前轰一声关上。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激荡,对着那扇紧闭的门大喊:“那你为什么要下水来救我?!”

没有回应。

仿佛那扇门后,根本空无一人。

哪怕在他弯腰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他金冠下,那一截红色的发绳。

艳红色,蔷薇花的花纹繁复,和他一点都不配。

我回去后就病了,浑浑噩噩地发烧,头昏脑胀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那截断发。

墨色如绸缎,上面竟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我像个傻瓜一样,将断发放在鼻尖轻嗅,贪恋那抹清冽的冷香,却不想被泪水浸湿。

我赶紧爬起来用水洗,洗着洗着不小心掉出来一根,等我解开红绳想放回去的时候,更多的又散落出来。

我摸索着把它们收集起来绑好,又因着泪水实在太多,绑了半天都没弄好,膝盖跪得麻痛,站起来的时候把一盆子水连带头发都打翻在了身上。

“混蛋……”我忍不住咒骂出声,也不知是在骂我自己,还是在骂命运的不公。

我手都哆嗦了,赶紧将衣服脱下来铺在地上一根一根地捡,但我实在太没用,泪水越滚越多,视线模糊得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

我呼吸都不敢用力,等身上的水都干掉,冷到我胸口都发痛,还是没有捡完。

“不要哭……”

我只能暗自给自己打气,尝试着把无用的泪水憋回去,跪到膝盖都没了知觉,才把那截断发捡回来用红绳绑好。

绑好了又躺在床上拿着那截断发哭,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再次醒来时,仙体倒算强健,昨日因为银河池水而发的热,睡了一天竟然也好了。

我把手里的头发拿在眼前看,这一看立即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日昏昏沉沉的时候把头发捏在手里,绑得也不算牢,睡了一觉起来发现那断发已经被我于睡梦中捏得又散了一半。

本来柔韧顺亮的头发被我弄得乱糟糟的,绑在红绳里也不是原来的模样。

就像我的感情,拼尽了全力也只是无能为力。

我紧紧地握着断发,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去面对。

头发乱了、散了,我就不捡了吗?

他把一切当成没有发生过,我就认了吗?

我不认。

我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站起身来。

我必须去见他,我必须得到答案。

寂灭天宫,于仙界的历史中,是象征也是符号,它是仙界至高武力、无上权威的代名词,是众仙的朝圣地。

寂灭天宫是独属于云寂帝君的一方小世界,如无召见,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它紧闭的大门。

它亘古不变又恢宏壮大地耸立在那里,于云雾缭绕中不可触摸半分。

我已经在它的脚下,蹲了大半天了。

我的面前,是一条长长的阶梯,那条阶梯仿佛从天而降,蜿蜒而上,看不到尽头。阶梯上刻着繁复的符文,蕴含着强大的禁制,那禁制唯一的作用,便是不可以动用灵力。

寂灭天宫如无召见接引是无法进入的,唯一的办法,便是从这一条长长的阶梯攀登上去,以无上的毅力和诚心,叩响那扇紧闭的大门。

这条仙梯在这数万年来,攀登者不知凡几。

这些人中不知道多少有实力强劲、法力高深的人,然而数万年来走到那大门之下的,可谓屈指可数。

像我这样的小花仙,连正式的仙人都算不上,除非云寂愿意见我,不然纯粹是不自量力。

但我不得不登,我站起来,往那金碧辉煌的长梯上踏去。

我不得不登,我的心,我的灵魂全都躁动着、鼓动着,我要去见他,必须见。

背后是密密麻麻的议论声。

“那小仙女竟然上去了!”

“不自量力。”

“这是昨天帝君救过的那个小仙女?”

“等下就会哭着让帝君送她下去了。”

“帝君仁慈,小姑娘爬着玩玩,他不会为难的。”

我权当没有听到,仙界中登这仙梯的人不知凡几,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他们议论什么都没什么好在意。

我从未爬过这么高的阶梯,仙界之人都习惯了腾云驾雾,我这辈子爬过最长的,也不过是我主人正殿外的那短短的一截。

我还记得,我登那阶梯时,总是脚步轻快,甚至还有闲心抚摸那白玉栏杆上雕刻的小鸟们,只觉得有趣。

而这条仙梯上的风景是我主人前殿远远不及的壮丽,偶尔还会有一阵山风吹过,带来一丝清凉。那清凉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缕似曾相识的冷香,仿佛他住的地方,连风里,都有他的味道。

我心中五味杂陈,却唯独没有轻松,只余一片沉重,看不到尽头的沉重。

先是大腿发软、后是小腿鼓胀,膝盖酸痛,再后来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腿在哪里,每一步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汗水浸透了衣裳,却依旧止不住双腿的颤抖。

所有人都知道,寂灭天宫前的阶梯有多少层,全看仙宫主人的意思。

他想见,迈步就能走进大门;他不想见,那长梯根本没有尽头。

我已经爬了很久,原本瑰丽的景色已经在我眼中变得单调,长长阶梯还是在云雾中缭绕,没有尽头,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根本不想见我。

他是端坐云层的神只,高高在上,俯瞰众生,而我,不过是尘埃中的一粒微尘,卑微如蝼蚁,却妄图染指他的光辉。

但我必须再见他一面。

我咬着牙,强迫自己继续往上爬,也许是因为我太废,也许是因为我昨日发了烧,爬到后来那条看熟了的天梯渐渐在我面前变成了重影。

我知道我不能再爬了。

我天生灵魂破损,再爬下去我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但我还想再见他一面。

我有好多话想问他。

我想问我送给小狗的头绳为什么在他头上。

我想问那个我抱过、我亲过、我爱过的人到底是谁。

我想问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失去了神智的躯体。

我想问他,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消遣过其他姑娘。

我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原本金碧辉煌的阶梯也变得扭曲变形,像是被浓墨重彩地涂抹过,失去了原本的色泽。

云雾翻滚,遮蔽了视线,天宫仿佛也被笼罩在迷雾中,变得若隐若现,如同海市蜃楼般虚无缥缈。

我努力地想要看清楚那座雄伟的宫殿,想要看清楚那扇紧闭的大门,却怎么也看不清。

就像我看不清他的想法,也看不清他到底是谁。

如果死在他的门前,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我伤心……

真不可思议,世界陷入黑暗前,想起他,心里涌起来的竟然没有怨恨和不甘。

是无法自抑的哀伤,山呼海啸地包围着我,无穷无尽。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梦见有一个人背着我爬了万丈悬崖,爬到他自己的手脚四肢都没有一块好肉,白色的骨头露出来,硌得我有点疼。

他的血流到我身上,温热的,合着他的泪水,冰凉的。

他一直抱着我哭,我想告诉他,别哭了,你伤得比我还重,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可我发不出声音,世界昏昏沉沉,只能听到他哭泣的声音。

他哭得那么绝望,好像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意识开始逐渐聚焦的时候,我才发现不全是梦。

真的有人抱着我在哭,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怀抱,只是眼皮像被什么东西压住,怎么也睁不开。

他以前哭起来都特别勾人,我总想看他哭得更厉害些。

但他这次哭起来一点都不好听,像是受伤又绝望的野兽,我却想抱着他让他别哭了。

再次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光芒流转、瑰丽非凡的宝珠。

那宝珠泛着流光溢彩,其上暗色的波纹宛如拥有生命的活物般游动,显现出非同寻常的气质与神韵。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传说中可以疗愈神魂的仙界至宝——蕴灵宝珠。

此刻,这东西上的华光正被一股磅礴的灵力催动着往我识海里灌,我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声,这辈子都没感受过如此极致的安逸。

我顺着灵力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双眼布满血丝,看到我醒来,眼中瞬间迸发出亮光,他刚想说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飘忽起来,躲躲闪闪,不敢看我。

那样子看得我瞬间轻松起来。

可能我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我的屁股如何才能唱歌。

但我轻松了,他就别想轻松了。

我一把拍开那挡在我们中间的珠子,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

一声巨响,响彻奢华的寝殿。

我手掌都被震得发麻,他也好不到哪去,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我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倒在床上,左右开弓,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扇。

十下、二十下……

直到打得我手酸,心中那口恶气才算出了个干净。

我翻身坐到他身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他原本漂亮的脸庞此刻一片青紫,肿胀不堪,几乎被我打得变形,血丝点缀其上,看起来很是凄惨。

他被我扇第一巴掌的时候还惊讶,第二巴掌的时候已经老实了,躺床上老老实实地挨打。

之前他装作没有神识的时候,不过被我情趣式地扇了几巴掌,就眼中泪光涟涟哀哀呼痛,如今被我真按着不留力地扇得这么重,也就闭着眼皱着眉,半点声音没漏。

跟我打的是个假人一样。

不愧是尸山血海里一路走到今天的仙界杀神,这份忍耐力,真不是盖的。

我从他身上翻下来,转身就往外走,半点没迟疑。

果然没走两步,就被一股巨大的灵力拉着往回拽。

好样的,之前还知道假装掉下床来挽留我,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那股灵力霸道强横,拽我的速度却不快,我倒是有点怀念我们俩一开始相遇时他拉我的速度,用不了匕首,至少可以顺势给他一脚。

不过也没关系,我顺着那力道转过身,伸长胳膊,五指张开,照着他的脸就按了下去。

轻轻松松直接把人再次灌倒在了床上。

因为借力的原因,我按他的力道不轻,加上刚刚我才毫不留情地扇过他的脸,这一下按下去,我都感觉到自己按在他热烫的肿肉里了,他这脸要是不用疗愈术,明天起来一定很精彩。

但他好像根本就不在乎,后脑勺磕在床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也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腰,一副打死也不松手的架势。

早干嘛去了?仙宴上不是还装作不认识我吗?现在知道抱着我的腰不让我走了?

虽然是我先气的他,但他装不认识我,害我白爬了那么久的仙梯,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出了这口恶气,把他收拾乖顺了,我以后怎么可能还有机会把三界至尊当成小狗来玩?

我现在是趴在他身上的姿势,大腿正好卡在他双腿间,倒是方便我的动作。

我顺势往下一压,膝盖毫不留情地往他下体上撞。

他没料到我的突然袭击,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些许力道。我抓住机会,撑起身子,又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

他那脸今天遭的罪不少,这一巴掌结束,他鼻腔里流出一道鲜红的血迹。

我瞬间觉得舒坦多了。

我挣扎了几下,发现身上的禁锢纹丝不动。

干脆开口吼他:“放手!”

腰上的手还跟铁箍似的,还越收越紧。

看来听话也是装的。

我十多天没有见他,此刻被他紧紧抱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香不断钻入我的鼻腔,我实在害怕自己会一时心软,功亏一篑。

我干脆捏着他的脸颊,逼迫他与我对视,一字一句道:“你要么放开我,跟我回家;要么咱俩今天在这里不死不休,你选一个。”

话音刚落,禁锢在我身上的手臂瞬间松开。

他从我睁眼以来一直死气沉沉的眼睛里蹦出亮光,我忽然有些后悔把他的脸打得这么惨了,不然此刻该有多好看。

我从他身上下来,重新站在地上,他也赶紧跟着我下床,依旧寸步不离地贴着我。

估计他在我昏迷的时候没少给我灌灵气,发烧和爬仙梯造成的身体不适,全都被一股子用不完的精力取代,被他挤两下我也懒得和他计较。

帝君的仙宫果然不同凡响,寝殿大得惊人。我轻轻抬眼一扫,已经在脑子里期待以后该如何在这么宽敞的地方玩他。

不过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当务之急还是先收拾他几顿再说。

我俩走到寝殿门口,我又立即止住了脚步。

身边人没有穿我记忆中那身繁复华丽的帝君礼服,而是身着一身绣着暗金云纹的白色常服,看起来简单又不失华贵,和他平时那冷冽矜贵的气质倒是很配。

可惜他一张脸被我扇得完全没法看,我俩要是就这样出门,明天整个仙界都能炸开锅。

我干脆转过头去问他:“我还没恢复好,不想走路,可有瞬移回去的法子?”

他本来牵着我衣角的手又抓紧了一些,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的脸色,又过来牵我的手。

我把手放在他手心,他立即攥紧了,下一秒,我们便回到了我的房间。

三界第一人,果然不凡。

这整个仙界,他岂不是想去哪里都是畅通无阻?

所以这么多天不来看我,就是他真的不想来咯?

给我颗甜枣,又给我一棒槌,拿捏我?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的火气又冒了出来。

我就着我俩还牵着的手,拽着他就往我床上丢。

他踉踉跄跄地被我拽着推倒在床上,躺下去的时候看我的眼神还是那个熟悉的调调——懵懵懂懂还带点柔软可欺,像个马上要承接主人怒火,但又无能为力的宠物犬,端的是一把好演技。

这是演习惯了是吧?

好,我就陪你演!

看我不气死你!

我打定主意后也直接爬上床,一屁股坐到他腰上,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提起来和对视:“怎么?回去见到自己的真主人,就把我这个假的忘了?”

这一句话说完他眼睛都瞪圆了,张开嘴巴刚想说话,我又一巴掌甩他脸上,将他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这一次,我用了更大的力气,直接将他嘴角的伤口打得再次渗出血来:“还是说云寂帝君操你操得更爽?”

这回他的脸真的是被我扇烂了,脸颊肉红肿中透着青紫,原本棱角分明的线条都变得模糊,听了我的话后,眼神变换数次,最终定格成了讨好。

他这眼神一出来,我就知道他又要故技重施,对着我装傻充愣,百般勾引了。

果然,他微微张开被我扇得破损的嘴唇,伸出鲜红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嘴角的伤口,卷起那一抹刺眼的鲜红,缓缓咽了下去。接着,他又伸出舌尖,去舔舐流到唇边的鼻血。

我下手确实狠了些,他鼻血流个不停,被他这么一舔,连嘴唇都被染上了鲜红,显得那张被打得惨不忍睹的脸更加触目惊心。

可他长得实在太好看,即使被打成这样,也丝毫不显丑陋,反而像一朵被暴雨摧残的娇花,坠落凡尘,沾染上泥泞,更添一丝破碎的美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加粗暴地蹂躏他。

但我实在不敢再扇他的脸,于是伸手去撬开他的嘴唇,想要抓住那不安分的舌。

他嘴里血还没有咽完,血和唾液混合在一起,堆积在他嫩红的舌和洁白的齿间,无端透着一股淫靡的气息。

这幅画面让我不禁想起之前玩弄他口水的场景,我当时还腹诽云寂帝君是个大变态,竟然把人调教得用眼睛去接口水,没想到这个大变态就是他自己!

这个骚货!大骗子!

可以瞬移却不来看我的无情无义的大混蛋!!

太气人了!

我左手抓住他的黑发,右手顺着他大张的嘴巴就往他喉咙里插。

“呜!呕、呕……咕…咳…呕呕……”

他喉咙的内壁柔软而湿润,带着温热的体温,灼热的呼吸像是热气腾腾的蒸汽,充满了潮湿的气息穿行在我的指尖。

我轻轻一扣他敏感的喉咙,那截嫩滑的管道就紧缩着裹紧我的手,他身体本能的抵抗力量像是要将我的手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却又无能为力的讨好,被不断的反呕刺激出来,又不及吞咽的口水把他嗓子里呜咽声变得十分淫靡。

上次玩他膀胱就没有尿液,这次扣他喉咙我也不怕会涌出什么不好的东西,放心大胆扣弄着那截细嫩的喉咙口。

我不是男人,他喉咙裹着我的手指完全没有侍奉的意思,纯粹就是单方面的凌辱,生理上虽然没有任何快感,但我心里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满足。

特别是看到身下人忍耐到通红的脸和泪水浸湿的双眼。

管他打的什么主意,能肆意玩弄三界至尊的机会,我素嫱绝对不会错过!

我猛地抽出手指,在他还没来得及喘息的时候,一把掐住了他线条优美的脖颈。

代表生命的脉搏在我手掌下急促地跳动,他的眼睛已经在我掐上他喉咙的同时闭上了,就像是无声地默认——我的呼吸,我的生命,都由你掌控。

他简直是不要命地在那股快感上浇了一勺油,我直接两手交握用力地收紧了手指。

“赫赫——”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喘息,像极了一条离开水的鱼,徒劳地想要呼吸,却只能换来更加窒息的痛苦。

眼泪从他通红的眼眶里扑簌簌地滚落下来,看起来真是悲惨可怜极了——如果他不是云寂帝君的话。

他今天要能被我掐死在这里,那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这里,我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想要看看他能忍耐到什么程度。

我收紧手指,几乎要嵌入他如玉般细腻的肌肤。他喉结在我掌心下剧烈地滚动着,仿佛要挣脱这致命的束缚,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起一层不正常的潮红,像是雪地上绽放的红梅,凄艳而脆弱。

他痛苦地仰起头,露出修长脆弱的脖颈,上面青筋暴起,如同蜿蜒的小蛇,昭示着他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折磨。

“不告而别,知道错了么?”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廓上。

他嘴唇开合数次,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闭上双眼,长睫轻颤,任由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划过脸颊,最终没入衣襟,消失不见。

明明是在哭泣,却美得让人心碎,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拥入怀中,却又想要更加用力地将他摧毁。

他痛苦不堪却又强忍着不发一言的样子,像一条搁浅的鱼,我恍惚间想起那日冰冷刺骨的银河水,想起自己体验过的窒息的痛苦……

我猛地缩回手,像是触电般弹开,嘴上故作嫌弃道:“真是没用。”

他无力地瘫软在床上,胸膛剧烈起伏着,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然而,冰冷的空气进入肺部,却又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抽搐都让他忍不住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咳、咳”声,像是受伤的野兽绝望的喘息。

我心中没来由地一紧,却又很快将这丝异样压下。

咳嗽间隙,他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身下的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不正常的白色,却又很快松开,无力地垂落在床边。那双平日里清冷孤傲的眸子,此刻眼尾泛着一抹潮红,像是雨后沾着露水的桃花,脆弱中透着一丝令人心惊的媚态。

“怎么?”我强忍着想要把人抱怀里地冲动,挑眉冷笑道,“这就受不了了?”

他却突然翻身坐起,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的掌心贴近他的脸颊。

我被他突然袭击吓了一跳,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抓住。

他脸在我手上摩擦时咳嗽都还没停止,滚烫的呼吸断断续续地喷洒在我的肌肤上,带着一丝潮湿的暧昧。

“还…继续吗?”他艰难地开口,原本清冷好听的声音,破损得沙哑。

他眼角还带着泪痕,嘴角却勾起一抹乖巧的笑意,如果他还是小狗,我一定会心软的那种。

我猛地将他翻了个身,强迫他面朝下,狠狠地将他按进柔软的床铺里,同时用力压住他的后颈,让他无法动弹,也避免与他那双过于撩人的眼睛对视。

我实在害怕他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东西,看出我的真实心情。

那我以后还如何制他?

云寂帝君的身材自然好得没话说,被我压在床上时,腰背翘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力量感和美感融合得恰到好处,勾得人心痒难耐。我扬起手,毫不犹豫地朝他挺翘的臀峰扇了下去。

“啪——”

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我却突然想起之前将他按在膝盖上打屁股的场景,扇到我手都痛了,他还拿阳具往我腿上戳!

这么不怕痛,难道那时候我扇的就已经是云寂帝君本人了?

北周山封印加固是仙界千年一次的大事,我主人当时还说他修为精进不少,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本人绝对还在北周山。

那他又是何时来我身边的?

我现在还在报复性地和他装傻充愣,一堆疑问不敢直接问他。

不过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当务之急是把这混蛋玩到哭出来。

我伸出手就去拉扯他的腰带。

结果雄赳赳的气势戛然而止——他那腰带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我拉了好几次都没拉下来!

这他奶奶的!

当回帝君了,怎么连腰带都这么难取?!

老老实实趴着的人一截细腰都被我拉得在空中乱晃,连带着肩膀也在晃。

知道了他身体里有神识后,我都有点怀疑他其实是趴在那里笑!

我又拿手摸了一圈那腰带,半个接缝没有。

靠!

我双手用上灵气抓着往上一拔,他上半身被我直接从床上拔了起来,又匍匐回去。

就在我快要气死的时候,一根细白的修长手指,缓慢地伸过来,在我的注视下往那腰带上轻轻一点。

那玩意儿悄无声息从中间一分,开了。

那手指点完后迅速缩回去,像是自己从来没来过。

整个房内静默。

我的脸已经快冒烟了。

我今天必须把他玩到崩溃才行!!

帝君的规格就连常服都繁复,在我暴力撕扯着脱他衣服的时候,他一直老老实实地配合着我。

一如既往的乖巧,像个任我搓揉的大号布娃娃。

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我当时给他穿上女装,我俩却不小心被困在藏书阁的时候。

当时我愁得头发都快掉了,他还有闲心晃着屁股爬过来勾引我。

可不有闲心吗?

云寂帝君修为无双,我主人藏书阁这样的重地,三重封印抬手就炸,那地方对他来说估计跟逛花园也差不太多,来去自由,犯不着像我一样发愁。

再仔细联想他当时的反应,和他带着我瞬移的样子,搞不好那天在藏书阁,那封印都不用炸的!

搞半天我主人的藏书阁是我炸的!

我靠啊啊啊!

这混蛋怎么不早点说他能瞬移啊!

我一个没忍住,一巴掌拍他背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突然袭击让他忍不住转头来看我,依旧是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可惜现在骗不了我,估计在疑惑我为啥忽然打他背。

我又一把拍他背上:“看什么看!”

以前以为他脑子里是空的,总是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懵懵懂懂傻乎乎的,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倒是品出了好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他其实对我的情绪变化异常的敏感,哪怕还在装傻,该安慰时候抱着我拍着背哄,该追着跑的时候抱着腿留,他想干的事竟然一样没落下过!

被骗惨了……被骗惨了啊!

我怎么半点都没起疑呢?!

我又一巴掌拍他背上,蝴蝶骨都被我拍红了。

果然,他这次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不对——毕竟情趣式的打,我至少应该打他屁股。

他顿了一下,听话的没有回过头来,而是缓缓地趴下去,头埋在手臂中上身压得极低,圆翘的屁股顶在空中,那粉嫩的小逼就正好对着我的脸。

他语气还是小狗子特有的断断续续,内容却已经不装了:“不气……可以打痛点……”

你以为我不想打你?!

我扬手就一巴掌拍了下去,给了那口不知羞耻的小逼一个响亮的耳光。

“呜啊!”

身下人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淫叫,疼痛中夹杂着惑人情欲,腻得惊人。

我面前的屁股似乎被疼痛惊扰,轻轻摇晃了几下,镶嵌在中间的淫花不住地收缩,吐了一滴清凉的淫液,蜜一样淫荡又好虐。

我不禁想起来第一次打他逼时的情景,那时候他只会挺着个逼硬挨,挨到受不了了也只会捂着自己嘴巴发抖,哪里会像今天这样媚叫着晃着屁股勾人。

难怪我之前觉得他刚开始很傻,而后来很骚,原来真不是我的错觉!

“啪!啪!啪!”

就着一股火气,我又重重地接连给了他三下,每一下都专挑他脆弱敏感的阴蒂打。

“咿啊!啊!啊哈…呜呜…呜……”

果然,和之前老老实实受着不同,帝君被人重重地扇到嫩逼上,嘴巴里的哼唧声真是半声都不少,一把子好听的男声被他叫得勾人极了,我的情欲都被他勾起来。

亏我一直以为他属于不喜欢叫床的类型,原来是装着傻,憋着呢!

越想越生气,我没留手,扬起巴掌就又给了他一下。

“啊——!”

这一下更重,他蒂肉都被我拍扁了,身下人忍不住抓紧了被子扬起了脸,大声地叫了出来。

我今天不想宠他,懒得给他时间反应。

扬起手就接连着继续往他穴上扇。

“啪!”

让你装傻!

“啪!”

让你骗人!

“啪!”

让你不见我!

“呜、呜呜……呜呜……”

这三巴掌打得太快太重,他也有点受不了了,连叫床都忘了,打完了才开始闷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大腿根一阵发颤,膝盖在床上来回蹭,屁股都被他晃出了花。

叫得好像他多委屈似的。

他有什么好委屈的,他要是不想挨,整个三界有谁能扇他巴掌?

“啊!”

犯贱!

“啊呜!”

骚货!

“啊呀!”

混蛋!

又是三下发泄的巴掌打完,我心里好受多了。

身下人却明显不太好受,他整个下半身都在颤抖,大腿就跟止不住身体的重量了一般大幅度摇晃,女穴被我打得完全绽开了,烂红肿胀得像个熟妇,痛得发颤却又没得到施暴者的怜惜和身体主人的保护,扑簌簌地往外吐淫水,好似希望能靠那点汁液保护自己一般。

我口中念诀,那根曾经舍不得用在他身上的小鞭子出现在手上,然后毫不留情地一鞭子甩了下去。

“啪!”

细小的鞭子带着风声,狠狠地抽在那片已经被掌掴得肿起一指高的嫩肉上,发出一声闷响。

“啊啊啊啊——!!”

原本就因为被打而不断痉挛的花穴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猛地向内收缩,仿佛想要躲避这突如其来的痛苦,一道醒目的红痕烙印在花穴口,在那花苞一般的肿肉上印上一道凄惨的瘀痕。

他痛苦地惊呼一声,颤抖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小腿都蜷缩起来,手掌本能地护住自己的下体,睁大了眼睛回头来看我。

“挨不住?”我被他诧异的眼神看得眉心一跳,不知怎的有点心虚,只好强装镇定道:“小狗不是想我打痛点吗?”

“挨、挨得住……”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我几眼,又回过头去把头抵在床上,声音像是在鼻腔里绕过一圈,断断续续地回答。

我用鞭绳轻轻地沿着他的背脊滑上去,所过之处,能感觉到细小的鸡皮疙瘩顺着我的动作升起,像是无声地回应。

等来到他脸颊边,身下人也慢慢开始发抖。

我成就感都被他抖出来了,干脆把鞭子抵到他凄惨一片的脸颊肉上,用力地往下按。

鞭子刚一接触到那一片红肿,他眉头就疼得皱起来了,但他又不敢偏头躲避那根正在按压他伤处的鞭子,乖乖地梗着脖子让我施力,我凑到他耳边,刚想开口,就见那白玉般的耳朵瞬间红了,害得我不由自主地往里面吹了一口气。

这口气似乎比那怼在他脸上的鞭子更让他难以忍受,他整个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一个颤,瑟缩了一下。

他的脸随着这个动作也一缩,鞭子失去了支撑,轻轻滚落在了床上。

“我让你动了吗?!”我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粗暴地提起来,强迫他与我对视。他上半身被我拉扯成一个反弓的形状,一张被凌虐过的美人脸上,盛满了“无力反抗的”恐惧。

亏我之前还想过,能在属于云寂帝君的那张脸上看到恐惧,死了也不亏。

如今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了第二次。

就是不知道这份恐惧,有几分真,几分假。

但他演得如此配合,我也不能露怯不是?

我抓着他头发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痛得他忍不住伸手来摸自己的头发,又不敢反抗,只好可怜兮兮地将手指搭在我的手背上。

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刚刚这手指慢悠悠伸过来轻轻点在腰带上的场景,瞬间就感觉脸热起来。

我毫不留情地把他的脸往下一按,直接按到了鞭子上。

“啊!”男人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便再没了声息。他老老实实地被我压着,动也不动,我甚至怀疑这鞭子是不是太小,根本无法给他带来实质的痛苦。

心中那股邪火烧得更旺,我干脆翻身骑到他背上,两手用力地按着他的脑袋,狠狠地往鞭柄上压去。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反应。

虽然他的脸被黑发遮挡,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原本轻轻搭在我手上的手指倏地收紧,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指,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他的痛苦。

我又压了一会儿,感觉那轻轻抓着我的手都有点微微出汗了,才放开他。

我一放开,他就拿手捂住了脸,身体蜷缩成一团,像只受伤的小兽。

我撩开他遮挡视线的黑发,就见那细白修长的手指缝间,正有晶莹的液体不断滚落。

哭了?

我不是第一次见他流眼泪,就是刚刚玩他喉咙掐他脖子的时候,他才刚刚哭过,还哭得梨花带雨的,非常好看。

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直觉告诉我,他这次哭和之前的哭都不一样。

鞭子压在伤口上真的有这么痛吗?痛到他哭得浑身发抖?

难道真的把他脸压烂了?

我伸手去拉他覆盖在脸上的手指,却怎么也拉不下来。

“松开,我看看你的脸。”我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用力去掰他的手指,可那纤细的手指却像是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我被他这无声的抵抗激怒了,心急火燎地一巴掌扇在他挺翘的臀峰上:“松开!不然今天把你穴都扇烂!”

“不要……”他双手颤抖,哭泣的声音被手掌覆盖得模模糊糊,但明显松了手劲。

我猛地拉开他捂着脸的手,这一次,他终于不再抵抗。

眼前的景象让我呼吸一滞。

他脸上原本细腻如玉的肌肤因为我之前的耳光已经红肿不堪,有的地方已经凝结成更深的红色血块,等鞭子在他脸上压过之后,更是雪上加霜。

凹凸不平的手柄纹路陷在肿肉里,被薄得透明的皮肤兜着,像是丑陋的蜈蚣趴伏在他的脸上,甚至有些地方已经渗出了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脸肿得几乎变形,看起来极为凄惨。

更让我震惊的是,他眼角的泪水。

那不是我熟悉的情动时的泪水,也不是被玩弄时的生理性泪水,而是真真切切的悲伤和害怕。

他竟然真的在害怕?

这个认知像是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让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不好看了……”他哽咽着流泪,声音颤抖得更厉害。

什么?

他,在,说,什,么?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了一下,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瞬间熄灭,只剩下满腔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那个高高在上的云寂帝君,那个视天下苍生为蝼蚁的杀神,那个高贵强大又冷漠疏离的男人,竟然会在意自己被我打坏了脸?

他竟然会害怕变丑?

这个认知太过荒谬,太过不可思议,让我一时间竟然无法接受。

我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红肿不堪的脸,看着他眼角的泪水,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恐惧和悲伤,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他不会真是我小狗吧?

我头都大了。

强迫自己把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又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特别是爬得我想死的仙梯,努力给自己动摇的内心打了好几个补丁。

想了半天脑子冷静了一些,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仙体强健,又有疗愈术和各种灵丹妙药,只要时间够长,就连断肢重生都能办到。

我虽然不知道他仙体有多强,但云寂帝君的脸要是能被我这几下就毁容,那我们仙界还是趁早覆灭算了。

我低头看向他,床上的美人黑发凌乱,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在红肿发乌的脸上冲刷出几道泪痕,像是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娇花,带着破碎的凄美。

凄惨可怜得让人心生爱怜——如果他不是云寂帝君的话。

我把他在仙宴上那副高冷肃杀的样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再看向躺在床上落泪的“娇弱”美人,瞬间觉得心脏又强大了一些。

会演,真会演。

我冷笑一声,伸手拿起掉落在床上的鞭子,用鞭柄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我对视,冷笑道:“脸不好看了,另一个地方好看就行。”

他泪眼蒙眬地看着我,嘴唇微微颤抖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说着,将鞭子缓缓地顺着他的小腹滑下去,停留在他两腿间的花穴上,漆黑的皮革摩擦着娇嫩的肌肤,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诱惑。

“我们来玩个游戏。”我将鞭子缓缓地探入他的穴口,感受着它一寸一寸突破那温暖湿润的甬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我把鞭柄全部送入他的体内,仅仅流出一截短短的尾巴,然后缓缓地抽插,漆黑的皮革和被打得烂熟的穴口交缠在一起,丝丝晶莹的淫水顺着缝隙沾染在鞭柄上,顺着编绳往下滴,那鞭柄几乎滑得握不住。

看来不管是身外化身还是云寂帝君自己,这口小穴都是敏感骚浪至极。

我又抽了几下,另一只手将那颗被打得烂红肿大的肉蒂揉弄了数次,再动作粗暴地把蒂珠从包皮中翻弄出来,用指尖掐着向外拉扯。

“呃啊啊啊!!呜、呜呜……”

男人随着我的动作发出了尖声淫叫,瞬间就像一条案板上的活鱼一样弹了起来,腰身上的肌肉都绷紧了,搅在鞭柄上的嫩肉疯了一般地蠕动,他下体随着我拉扯的动作追着我的手抬起,等挺到最高处时忽地喷出一股淫液,浇我一手。

我甩掉手上的淫水,继续刚刚未完成的话:“我们来拔河。”

男人的身体还在高潮的刺激下微颤,那口小逼已经又被我强迫着推进了那截鞭柄。

我手指缠上那截短短的鞭尾,对他道:“这根鞭子掉出来一次,我就用它打你一次。”

“不过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赢一次,我们游戏就结束。”我把身体卡到他双腿中间,语气轻快:“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娇弱”美人惊恐地睁大眼睛,破损的红唇颤抖着开合了数次,却只是从喉咙深处溢出细碎的呜咽,估计也对我这个游戏规则有着一定的质疑,但是碍于我的小狗从来不会反驳主人的人设而最终没有开口。

让你装小狗!

我两巴掌扇在他的大腿上,把他的双腿打得大张开,脸上的笑容憋都憋不住:“那么,拔河开始。”

话一说完,我捏着绳尾轻轻一拔,那鞭柄就被我扯了出来。

我二话不说,捡起鞭子对着他下体就是一鞭!

“呜啊啊啊啊——!!”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双腿剧烈地颤抖着,想要夹紧我的身体,却又因为疼痛而无力地松开。他双手徒劳地捂住自己的下体,抖得像个煮熟的虾米,肌肉因为疼痛而绷紧,在他白皙的肌肤下清晰可见。

等他抖了一会儿,我轻松地拉开了他的手,露出被鞭打过后的下体。

他从大腿到女穴都被我印上了一道鲜红的鞭痕,叠着被我掌掴出来的旧伤,红得有深有浅,像是在白玉上泼洒了墨汁,和他脸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交相辉映,仿佛在无声地诉说他被人玩得多惨。

我把鞭子倒过来,把那手柄又插进他的女穴,感受着它被穴肉贪婪包裹的触感:“我赢了,拔河继续。”

随着这句话落下,我拽着鞭绳就开始往外拉,然后明显地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力量在对抗我的动作。

我抬眼去看,他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抵在鼻尖,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湿漉漉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眸色里氤氲着潮湿的雾气,像个被欺负狠了的小媳妇。

可惜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注定是媚眼抛给瞎子看,我手上微微加力,手上的鞭柄被我越拉越长,等它掉到床上的时候,他明显地抖了一下。

于是我就在小媳妇恐惧又楚楚可怜的眼神中,又一次捡起了那根鞭子,毫不留情地再次落下。

“嗬啊啊啊啊啊——!!”

这回他好像有了一些准备,没有再伸手来捂自己的下体,他本来抵在鼻尖的手直接抓上了自己的脸!

靠!

我赶紧扑上去掰他的手,他本来就够凄惨的脸哪里还经得出摧残,被他自己一抓,本来就肿得发亮的表皮立即有地方破了皮,几道鲜红的指痕触目惊心,看得我心惊肉跳。

“你干什么?!”我顾不上生气,用力掰开他的手指,想看看他到底伤到了什么程度。

他却死死地捂着脸,不让我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别看……不好看……”

还不是你自己抓的!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脸伤成这样,干脆接下来半个月你就别回去当你的云寂帝君了!

我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干脆放出枝条,用不容抗拒的力道把他双手绑了,直接拴在了床头上。

我笑容都有点扭曲:“游戏,继续!”

他在我放出枝条后就老实了,躺在床上无声无息地看着我哭。

夹着鞭柄的穴肉倒是越来越紧,我抽出来的时候都可以看到紧紧缠在鞭柄上的嫩肉,用尽全力地挽留,却又无能为力地只能在上面摩擦出一条晶亮的水渍。

“呜……”

等那根鞭子再次掉出来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如同小动物一般的悲悯。

搞得我好像已经在打他了似的。

“看你可怜,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我捡起那根鞭子捏在手上,鞭绳自然垂落,我将它放在他萎靡的阳根上:“我是打你这里呢?”编绳下滑,沾染了腻滑一片的淫水:“还是这里?”

他眉头轻蹙,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脸上写满了哪里都不想被打。

“呜啊啊啊啊啊!嗬、嗬嗬……”

于是一道鞭痕直接贯穿了他的阳具、玉球和女穴。

等我再次把鞭柄塞进他女穴的时候,他双腿都想搅紧了给那女穴提供帮助,可惜努力到腹肌都绷紧了,还是没能阻止那根已经湿滑到有点握不住的鞭柄被我一点点从他穴里拔出来。

我才刚刚捡起那手柄,他就已经开始发抖,怕得女穴都疯狂收缩,一股一股的淫液从那逼口吐出来,跟尿了一般。

我忽然想起之前自认为与时日无多而遗憾过的事情——没能给他灌水,把人操尿。

看来接下来就能够提上议程。

一想到这里我心情好了一点,但手上动作未停,一鞭子抽了下去。

“咿啊啊啊啊啊——!!”

我本没有故意瞄准,但这一鞭子却刚好抽到了他挺起来的肿大骚豆子,那挨过巴掌本就肿得发亮的地方被一鞭子抽得几乎流血,红烫肿胀的肉粒上,立起细小的锯齿状皮肤。

身下人如同搁浅的活鱼一样地挣扎震动,床板都被他震得砰砰响,我绑着他手臂的枝条感受到了巨力的拉扯,果然看到手腕上的鲜血已经顺着他的手臂流到了手肘处。

“要继续吗?”我提着鞭绳沾染了一些血,又将它们点在他赤裸的胸口,点点血迹如同花瓣落在雪地里,凄艳动人。

身下人抖得也像一朵零落的花瓣,唯有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那几点血迹也随之颤动,仿佛有了生命。

他话都有点说不清楚了,喉咙里发出的音节断断续续,却还是让我听清了他的回答:“要、要……”

我本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得到了回答,我心头一震,脱口而出:“为什么?”

“因、因为……你喜欢……”

什么?

我的动作猛地顿住,心头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我撩开他遮住脸颊的凌乱长发,本以为会看到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却撞进了一片湿漉漉的深情。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哭得眼尾通红,浓密的长睫上还挂着泪珠,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痛楚未消,仍在急促地喘息,却努力地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我。

当我的视线与他对视时,那双眼睛竟然微微弯起,流露出一种近乎讨好的依赖,像极了……小狗看着我的眼神。

我被他那眼神看得心头一跳,内心提起来的那股硬气瞬间塌下去一大半。

我这人,或许是自幼被主人抚养长大的缘故,骨子里总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云寂帝君在我心中如同九天之上的神只,清冷孤傲,威严不可侵犯。我崇拜他的强大,敬畏他的威严,却从未生出过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他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我可以在心底默默仰望,却从未奢望过星辰会为我停留。

然而,小狗的出现却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他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一切都交到我手中,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毫无保留地向我臣服。他像一株柔韧的藤蔓,紧紧缠绕着我的心房,用温柔和顺从,一点一点瓦解我的防备,融化我心底的坚冰。我沉醉于他毫无保留的爱慕,沉溺于他毫无条件地服从,享受着这份独属于我的温柔。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何时与那具身外化身换的人,但至少炸藏书阁之后,被我拿藤蔓玩到喷都喷不出来的那个人,绝不可能是那具没有神识的身外化身。

我无法理解,那个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云寂帝君,为什么会是那个温顺忠诚、毫无保留爱着我的小狗?

他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就凭他的样貌和地位,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根本不需要如此卑微地讨好,他只需勾勾手指,想要爬上他床榻的人能从寂灭天宫排到南天门。

难道他说他就是那种,表面高冷禁欲,私下里却享受着被凌虐快感的人?

可他为何偏偏要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低声下气?

我不信他只是为了消遣我。

这一刻,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如同潮水疯涨,几乎要将我吞噬殆尽。

我感觉我的眼睛一定红了,嘴唇哆嗦了几次,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万一……他真的是消遣我的呢?

万一我只要戳破这层窗户纸,云寂帝君就会像丢弃一件厌倦了的玩具一般,将我无情抛弃呢?

那时候我该拿什么去追求他,去追求一个我拼尽全力也摸不到他宫门的人?

我低头去看床上躺着的男人。他被我束缚着手腕吊在床头上,黑发凌乱地铺在床上,一身都是被我凌虐出来的痕迹。他发着抖,流出来的眼泪已经打湿了自己的长发,看起来凄惨极了,也美丽极了,像一朵沾着露水的夜昙花,脆弱易折,却又散发着致命的诱惑,能勾引起任何人内心深处的凌虐欲望,只恨不得让他叫得更惨,哭得更美一些。

但那都是错觉,床上躺着的这个人,是个可以随时撕碎任何人的强者,是仙魔乱之时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仙界杀神,是能凭一己之力维持三界太平的仙界至尊。

他躺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他想躺,他愿意躺。

我牙齿几乎都要咬碎。

干脆扑过去一口吻在他唇上。

他脸已经被我打肿了,连带着唇瓣也染上了几分艳色,像是在雪白的瓷器上晕染开一抹胭脂,咬起来软弹嫩滑,带着他独有的冷香和淡淡的血腥味。

他在我一吻上去的时候就激动起来,双腿死死夹住我的腰,不顾一切地低着头来够我的唇,我的枝条都被他拉得死紧,一想到他流血的手腕,我干脆收了枝条,不再绑他。

他获得了自由,却更加放肆,本来是我扑上去吻他,等到他手可以自由活动,立即圈住我的身体,把我整个人抱在怀里和我接吻,嘴唇都给他咬破了也不放松,本就因为接吻而呼吸不畅的我,差点被他勒岔气。

那急切的样子,不知怎的忽然让我想起了带他去浴池时被他拿阳具戳耻骨的场景。

好在我已经不是那时候的我。

我猛地抓住他的阳具和囊袋,狠狠地往外一扯!

“呜啊!”

随着一声惊呼,圈着我的手臂果然放开,他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委屈和小心翼翼地讨好,抿着嘴唇,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这眼神神奇地抚平了我内心的忐忑,一个更好的办法涌上心头。

我内心升起一股子没来由的自信,跪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休息好了吗?让我们游戏继续。”

把手柄再次插进了那绽开的穴里时,他微微抖了一下,等我捏着那鞭柄操干他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

但他那地方着实淫贱得没边,哪怕身体的主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害怕,那骚肉还是死死地缠住鞭柄,没两下就被那粗糙的皮革玩得淌出淫液。

等我捏着快速地抽插了几十次,那地方更是不堪一击地蠕动着达到了高潮。

“嗯啊…啊啊……”那淫穴的主人也随之轻轻地淫叫出声,猫一样腻人。

“真棒,你赢了。”我对着他微笑,旋转着那根鞭柄在他穴里轻轻搓弄,延缓他的高潮:“给你奖励。”

然后对着那鞭柄就是一巴掌扇了下去。

“呃啊——!!”

皮鞭因为是给小狗用的,鞭绳不长。但手柄确实设计给成年人用的,并不短。

我这一巴掌下去,那鞭柄直接陷到了他穴里去,极大概率戳到了他敏感至极的宫口。

“啊!哈啊啊……呃呜呜……啊啊啊——!”

果然,还没有高潮结束的男人立即抖着下半身喷出了一股潮液,那液体还没有完全落地,一波更猛烈的高潮又袭击了他的身体,他大腿神经质地颤抖,另一波更凶猛的潮液又吹了出来。

“拿出去……求你……”他微微侧过身体,转过头来,莹润的眼睛祈求地看着我,说话的声音都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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