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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康令昊汇合见了面,即便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好歹也是有些了盘算,不再像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
依照二人分工,康令昊会负责安排好回程的一切,并负责抹去他们往伊州而去的痕迹。她打算玩儿一出灯下黑,只看能不能叫许瑾断了心思。
而她眼下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怎么将余青蕊从大长公主府里接出来。
不知以事实坦诚相告,能不能求得大长公主抬手?
正是闭目思索着这些事情,夜风送来一阵青竹淡香,暗影遮住渐起的月光,紧接着肩头一沉,身后一暖,一件满是许瑾身上清淡香气的外袍将她揽进其中。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衣襟,手指与她的身体间刻意隔出一段距离,却在无形间,仍叫她于指下所经的身体泛出一阵酥麻。
往日,他会一声不吭地牵过她的手,是掠夺。此时,他轻手轻脚地为她盖上衣物,却连丁点儿肌肤也未触碰,则满是克制的意味。
可偏偏这种藏在掠夺之间的克制,只叫贺七娘心慌意乱,连带着原本平静的睫毛也耐不住地微微扇动。
做完这一切,身前之人似是转身打算离开。
心头一乱,脑内懵了一瞬,再回神时,贺七娘恍觉她已用手指揪住许瑾的袖摆,连带着已是睁开眼,正直愣愣地望着许瑾。
彼此对视间,贺七娘舌尖抵上牙齿,捏着他衣间的手指亦是收紧,随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正是冷静地响起,同他说。
“我知道,传言里的,曾同那位国公府三娘子定亲的人,是你。”
“可是,你为什么要算计她同七皇子?出事后,她婚事不顺,依传言来说,她过得当也不大舒心。你应不至于”
贺七娘也不知她为何一开口,说出的便是这件事。
此前听到那位程三娘子的名号时,又因其似与许瑾有所牵连,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就将人当成了那个曾经给她带来致命伤害的三娘子其人。
可这几日,她也冷静想过,世间行三的娘子不知多少,若她只是因为这样一个理由就像是看戏一般于内心讥讽一个女子,想来也是她太过了些。
更何况,依照后头同余阿姊见面之后的谈话,贺七娘更能肯定,这能做出强掳民女一事的七皇子,绝对不是个好人。
眼瞅着一个女子,因为他人算计就不得不嫁给一个卑劣的人,贺七娘将心比心,着实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儿。
可她也知道,许瑾这个人,按说并不是这样一个会连累无辜的人,那到底这里头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指尖,无端有些烫人。
“七娘觉得我做错了吗?”
许瑾神色不变,仍是那般淡淡的笑,可莫名的,贺七娘却从他的话语间,品出他眼底的不悦。
下意识摇摇头,她眉头轻蹙。
“不闻全貌,我不断对错。我只是想不大明白,按说,你不是一个会伤及无辜的人。可你偏是将她算计了进去,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话才落音,贺七娘就眼尖地发现,许瑾的眼神变了。就像是被风吹走了乌云,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紧接着,这人捏着她的指腹轻揉把玩的动作,也肯定了她的判断。
许瑾轻轻捏着她的指腹,就像在玩儿小猫崽儿的爪子一样。他嘴角挂着舒畅的笑,已是坐到她身边。
“同那位程三娘定亲之人,不是我。七娘,我让你唤我二郎,是因为当初阖家皆唤我阿瑾或者二郎,自然,我行二,我的头上就还有一位兄长。”
“兄长与我同年,长我几月,是我伯父家的长子。同那程三娘定亲之人,是他。”
“至于你所说的传言她过得不舒心,我想了想,当是外间人言,程三娘为继母苛待之类的吧?”
贺七娘的手被一团温热包裹,其人轻柔捏着她的指腹,一下下的,莫名叫人有些昏昏欲睡。
不自觉地眯起眼,贺七娘小小打了个哈欠,于鼻间嗯了一声,表示是这么回事儿。
下一刻,她感到坐在身旁费许瑾用空着的那只手为她把肩头搭着的衣物又理了理,而随着他的动作,他也是语调平缓的同她解释了起来。
“若是论起来,我应该还得唤这程三娘一声表姊。”
“她的母亲,是我外祖元配所生的女儿。母亲同姨母虽是异母,但皆养在我外祖母膝下,因而感情极为深厚。母亲出嫁后久未有孕,姨母一旦在东都搜罗到什么有用的方子、药材,就会立马送去陇右,给我母亲”
“彼时我母亲同父亲生了嫌隙,怄气跑来东都后,方知有孕。姨母在此期间,对母亲百般照顾,当时她也才诞下幼女不久,那个女儿便是程三。”
作者有话说:
许狗:捏爪爪~~捏脑婆爪爪
七娘:喵!(抓花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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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定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是不是◎
“那依你这样说, 你们两家当是很亲近,你俩也应是感情挺好的姊弟才对啊?”
眼皮子沉甸甸地往下坠,贺七娘双手掩住口鼻, 打了个哈欠。因为逐渐泛起的困倦惫懒之意,说话间已然有些反应迟钝。
“嗯。正因两家亲近, 所以便早早定了一桩婚事。只不过同她定亲的是家中长兄, 想着长房长孙, 总是好些。”
许瑾说话的声音本就一贯平和,即便是动怒,也鲜少有暴躁激动的时候。这会儿见着贺七娘一下接一下地打着哈欠, 知她是累了,更是特意将语调再降低了些, 省得惊着她。
“两家常有往来, 直至庭州生变,军中战败,许家满门被屠,朝野上下时有关于战败的不善猜测, 其中又牵扯上了延误军机的罪名, 因而还连累姨母断送性命。”
凉风扑面,纵有厚实的外袍披着, 贺七娘听着这话, 也是猛然打了个寒颤, 连带着整个人突地清醒。她突地坐直身子, 惊讶地问。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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