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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边在外面跟别人睡,一边抓着季真言不放手,季真言回国后,他竟然在redleaves试营业当天飞到国内。

甚至还闹出了艳照事件。

季真言不知道那张照片是谁传出来的,今天早上他爸带着一帮保镖去酒店抓他,ror还跟那些保镖打起来了,季真言在旁边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把ror丢在哪儿跟他爸回家了。

谁知道ror居然不肯善罢甘休,直接堵到恒荣证券了。

“操!”祁衍怒骂一声,气得头发毛都快竖起来了,祁衍护短,看着季真言这样,就有一种自家闺女被野汉子拐跑了的愤恨,“报警,马上报警!把这个逼抓走!”

季真言双手捂着脸,不说话。

祁衍看见他这窝囊样,气不打一处来,可他还是耐着性子开解季真言:“先别说你和ror能不能在一起,就算可以,你爸能答应吗?到时候你再给他气出个好歹怎么办!ror值得惹你跟你爸闹翻吗?你爸就你一个儿子,你以后是要接管恒荣证券的给季家传宗接代的,权衡利弊你不会?你跟ror只能是玩玩而已!”

不怪祁衍太冷漠说话这么狠,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什么是爱,更不知道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是什么样。

“可我……”季真言都快哭出来了。

“你看ror做事就知道他绝不是个善茬,如果你们继续交往下去,后果难以预料,快刀斩乱麻吧。”

季真言纠结得不行,静静地看着手机,对要不要打这通电话犹豫不决。

看着他,祁衍忽然想起两人十三岁那年第一次看季真言穿女装的场景。

那天正值盛夏,季真言把祁衍拉家里玩,让祁衍在沙发上坐着等他换身衣服,然后神神秘秘地进了自己房间,祁衍一头雾水坐那等了起来。

过了一会,季真言穿着超短裙戴着长长的假发出现在祁衍面前,他双手叉腰,挺着胸,傲娇地看着祁衍,还不停地问他好不好看。

那笔直修长的腿和细瘦的腰肢在季真言卖弄风骚的扭动下,变得异常火辣,挺翘的小屁股几乎能灼伤人的双眼,给只有十三岁的祁衍青春懵懂的世界观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但他还是认真地看了数秒,并在季真言万分期待的目光中发出了一句非常客观的评价:“不错是不错,就是胸长屁股上了。”

然后祁衍掏出他爸给他买的新手机,手起刀落,拍下了一张非常高清的女装照。

季真言一脸懵逼地看着祁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比他高半个头的身子往他面前一站,仰着下巴,挥舞着手机,说出了一句无比操蛋的话:“我的暑假作业就交给你了,不然我就发给你爸。”

说罢,祁衍温柔带笑地拍了拍愣在原地的季真言,闪身走人。

“祁衍!你这王八蛋!”

那张照片到现在还存在祁衍的文档里,这七年间,他拿这张照片恐吓了季真言很多次,收益显着。

季真言还没把电话打出去,手机就响了,是季伟东的秘书打来的,他把电话开了免提让祁衍在一旁听着。

秘书说ror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两人刚放下一颗悬着的心,电话那边却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中气十足的怒吼:“季真言!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那边吼完就摔了电话。

季真言身子颤抖起来。

祁衍懵逼地看着季真言,小心翼翼推了他一下,“怎么了,没事吧?”

季真言哆哆嗦嗦地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季董不管多生气,还是疼爱他唯一的儿子,在电话那边劝了季真言几句,说等下他就回家。

不一会儿,季伟东回家了。

祁衍带着季真言下楼,季真言看见他爸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跟他爸道歉。

冬天那瓷砖地板比冰块还凉,童阿姨怕把季真言跪坏了,一个劲儿地跟季伟东求情。

季伟东抽着烟,说:“那男的,家里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季真言摇了摇头。

季伟东发出一声叹息:“我要是早知道你他妈喜欢男人,我就是把你关死在家里也不会让你去美国,惹了不知道哪来的痞子!”

“爸,对不起,我真的是想和他断了。”季真言垂着脑袋,坚定地说。

祁衍在一旁劝道:“叔叔,真言才二十岁,对这方面好奇很正常,他现在也悬崖勒马了,再说这事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再怎么说那个ror也是美国人,他早晚得回去,不会在国内待太久,等他走了就好了,反正真言也不出国了。”

“唉,我就这么一个儿子,那个男的就是个杀人犯,我也得帮这个小兔崽子顶着,只是,这事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那人不知道还要闹几次。”季伟东猛地抽了几口烟,苍老得不行。

其实他们这个社会地位和层次,有些大老板有特殊癖好很常见,但从来不会摆在台面上,季真言这事,也只能当成年少轻狂给遮掩过去,说到底还是要走上娶妻生子的道路。

季真言长得不赖,出去走一圈难免会吸引视线,季伟东就权当自己儿子勾人,那个ror又没见过像季真言这样的,一时难以舍弃也是有的。

“这个没事,刚好开学前我要去观里住几天,不如就让真言和我一起去吧,让他散散心,洗洗脑子。”

祁衍的老爹不许他沾这些东西,季伟东和姜奕他们虽然知道,却不敢跟祁衍他爸说,大家嘴都严,不愿意没事找事。

季伟东本来打算让季真言出国散心或者出去旅游,可这些都不太保险,万一他又闹出什么事,或者被那疯子给堵了怎么办。

道教分正一和全真,祁衍是正一道士不用出家,把季真言送过去,季伟东也乐得轻松。他虽然信佛,可不想把自己的儿子送寺庙里去,万一季真言想出家做和尚,那季家可就绝后了。

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看都不看季真言一眼,没好气地说:“起来吧。”

童阿姨赶紧把季真言拉了起来,心疼地给他揉着跪到红肿的膝盖。

季伟东皱着眉头说:“都是你给惯的,看你惯成什么样了!”

他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祁衍,长得好,性格好,做事有主见,能力也强,真是‘别人家的孩子’,再看看自己家那个不成器的,他都快心肌梗塞了。

季伟东望着丰神俊朗的祁衍感慨道:“哎呀,还是小衍你好,可别学这个小兔崽子,万一你也喜欢上男人,你家老爷子肯定以为是他给你带坏的,到时候得跟我拼命。”

祁衍身子一僵,心虚地笑了笑:“怎么会呢,我没这方面爱好。”

“咦,小衍你脖子后面是被什么咬伤了吗?”童阿姨也看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祁衍脖子后面的痕迹。

祁衍脸色略微僵硬,他把衬衫的扣子全扣上了都挡不住脖子后面的吻痕,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这是我小姨弄得,她最近在学艾灸,拿我练手呢。”

季真言饱含深意地看着祁衍,祁衍直接丢给他一记带着警告意味的眼刀。

当天晚上祁衍就直接在季真言家住下了。

第二天,季真言开车把祁衍送回家拿了几套衣服,随后一起去道观里。

这座道观叫青云观,只存在了二十多年,在江城不算出名,跟其他百年古刹一比缺少了些历史底蕴,但是胜在这里出过真仙家,就是李玉梅经常拿来勉励祁衍的那位张天师。

青云观是张天师和好友创办的,但他是张道陵的后裔,最后回龙虎山继承了天师府。

这里的环境极好,远离尘世喧嚣,迎来送往间全都是虔心来此拜神的香客,真是一处宝地。

祁衍和季真言在观里住了三天,没有凡事的骚扰,与世隔绝,被净化得都快成仙了。在观里读了几天经书,季真言也有了不少感触,看破红尘一般开解着自己,几乎快把这段孽缘放下了。

季伟东说这三天那个疯子都没有来闹事,ror那整事儿的样子给季伟东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所以季伟东直接用疯子来形容他。

这天下午,他们正在鱼池放生,接到了许久没露面的时青的电话,问了两人的位置就开车过来了。

祁衍和季真言正坐在池边的石凳上晒太阳,冬天晒太阳可是人生一大乐事。

时青之前也经常和祁衍一起来观里散心,对这一带比较熟悉,直接来了道观后面的鱼池。

看到时青之后,他俩被他那虚浮无力摇摇欲坠的样子吓了一跳,时青眼下乌青,面黄肌瘦,一副被妖怪吸干了精元的模样,可尽管如此,也挡不住他身上过人的气质与相貌。

“卧槽!你这是什么情况啊?”季真言发出一阵惊呼。

祁衍拉着他坐下,“你这是怎么回事啊?那晚之后就没见你人,我让秋原去找苏天翊,他那边也关机。”

时青一脸疲惫地弯下腰,手臂搭在膝盖上,眼神空洞茫然地看着鱼池。

季真言一脸懵逼,“什么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艳照事件,季真言那天早早地就被他爸拽走了,他啥也不知道。

时青机械般地吐出一句话:“我跟苏天翊睡了。”

“什么!”季真言激动地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时青。

路人被他的动静吸引,纷纷侧目,看见三人那瞩目的颜值,都有些走不动路。

“卧槽,卧槽,卧槽啊!”季真言在一旁惊呼呐喊。

祁衍虽然往这方面想过,可是事实真的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只觉得有些呼吸急促,咬着后槽牙说:“苏天翊呢?”

“不知道,那天之后就没看见人了,对了,我还没去找姜奕呢,那天晚上的酒可是他端来的。”时青沉稳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怨气。

祁衍无奈地把那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和两人说了一遍,包括在redleaves里遇见鬼的事也说了出来,毕竟季真言和时青也是股东之一,他们有权利知道。

季真言听得脸色煞白,抱着腿不愿意挪动,颇有几分‘我要在这道观里住到死’的架势,毕竟观里有神仙。

而时青,在听说‘杜康酒’可能是苏天翊送来的时候,脸色铁青。

苏天翊的哥哥是金融管理局的人,时青不能真把事情闹大,毕竟他比苏天翊年长两岁,真去找苏家算账,还不知道吃亏的是谁。

再说了,这事实在不光彩,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时青强忍着怒气的身子在发抖。

祁衍看着前方的鱼池,颇有几分感慨,他和这俩人从小玩到大,还在同一天晚上全部出事,还都是下面那个,当真是难兄难弟!

三人坐在石凳上,叹气声此起彼伏。

后天就要去学校了,晚上的时候他们五个人聚在青云观的斋菜馆里。

姜奕这几天一直在喝酒应酬,祁衍也是考虑到他的身体,才把他叫来斋菜馆的,没想到,姜奕应酬喝酒居然喝得红光满面眼角含春,祁衍简直看呆了,这是什么酒啊,这么养人。

除了满面春风的姜奕和正常的宁秋原,另外三个简直惨不忍睹。

过了三天,祁衍身上的吻痕只淡了一些,时青的身上是什么情况虽然没看见,但是他俩勾肩搭背的时候,时青浑身僵硬,脸色铁青。

祁衍心里也有了数,不得不感慨一句:苏天翊真他妈是个禽兽!

现在五个人聚在一起,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毕竟都是兄弟嘛,想遮掩也遮掩不了了,干脆就说了算了。

姜奕这次并没有嫌弃地说一句:呸!走后门的!

而是颇惋惜地看了看三个人,说:“早知道这样,当初老子就把你们全睡了,唉,可惜了,我不杀熟,也不想内部消化,就是有点儿自己家的白菜给猪拱了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衍朝他翻了个白眼,季真言还没开口骂呢,宁秋原就问:“哥,男的真的能喜欢男的啊?”

姜奕踹了他一脚,恶狠狠地说:“你他妈喝完赶紧滚回北京去,不许学这个听见没!”

可惜人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姜奕要是知道接下来发生在宁秋原身上的事,他就是把宁秋原的腿打断也不会让他回北京!

五人吃了一顿非常平静的饭,没有觥筹交错,只有无言的闷头干饭,宁秋原有好几次都想开口说话,可是看着四个人的脸色都不好,只好把想说的话混着饭吃了下去。

祁衍心里止不住地疑问,怎么他妈的,他们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了!姜奕和宁秋原现在虽说比较优越,但是redleaves里的脏事也够姜奕喝一壶了,祁衍他们四个只是股东,redleaves的法人可是姜奕!

祁衍身上发生的事,只能当成一夜情,要是被他爸知道了……

他爸虽然舍不得打他,可是万一气出个好歹,祁衍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他在席面上再三叮嘱四个人,不要把这事儿说出去。

季真言不用说,他自己都火烧眉毛了,哪儿有闲心插手别人的事,时青和祁衍同样的想法,姜奕笑得都快喷饭了,不过还是以茶代酒立下了军令状,至于宁秋原嘛,一直都很乖,不用担心。

男人的友谊都是打出来的。

他们五个就是打到一块儿去的,至于是怎么开始的嘛,那事儿还挺有意思。

祁衍、时青和季真言那年刚从初三升到高一。

他们就读的学校分高中部和初中部,季真言趁着升学的新鲜劲儿,拉着时青去厕所后面抽烟,正吞云吐雾抽的正欢时,迎面走过来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

小姑娘正是宁秋原刚上初一就做了班干部的妹妹宁柠。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宁柠正处于年轻气盛的年纪,正愁立不了官威呢,见时青和季真言长得白净,以为是初中部的,好欺负,就非得给俩人送教导处去。

季真言早在初中就挑明了自己的性取向,哪里懂什么怜香惜玉,伸手就拽住宁柠的马尾辫,不让人走。

纵使时青是个老直男,也看不下去了,正准备叫那小姑娘走人的时候,上课铃响了,时青拽着季真言就跑了,连句道歉也没来得及说。

当天初中部一个小狗腿子过来递消息,说初三的姜奕和宁秋原知道了他俩欺负自己的妹妹,今天放学后,醉意酒吧后巷里见。

时青是能干几十坛酒的豪迈人,哪里受得了低他们一级的学弟的威胁啊,想也没想就应下来了,可是季真言却怂了,他向来只有嘴上硬气,真打起来……

于是俩人把正在宿舍里窝觉的祁衍拉起来帮忙,那个时候的祁衍还是个二世祖,染着一头银白色的毛儿,往那儿一站可能唬人了。

听完来龙去脉后,祁衍气得脑门突突直跳,纵使他能一个打五个,可好虎架不住群狼,他们只能摇人。

还好时青上面有三个哥,给他们叫来了三个面包车的人。

醉意酒吧的后巷是私人地盘,只要没人报警,他们可以尽情发挥口才、施展拳脚。

看着对面那个和自己染着同样发色的姜奕,祁衍怒火中烧,他最烦别人跟自己用同款了,等会儿一定要把这小子的毛儿拔光!

三十多个男人当时就在后巷里打起来了。

当中打得最凶的,当属那两俩发色最醒目的祁衍和姜奕,但是人多,祁衍没办法越过身边的障碍直接扑向姜奕,只能各打各的。

后巷里乱作一团,棍棒敲击声,言语辱骂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恍惚间,祁衍听见不知是谁低吼了一句:“妈的我棍子呢!”

祁衍以为是季真言那个拖油瓶把棍子打丢了,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你棍子不是他妈在你裤裆里吗?”

忽然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季真言的哀嚎:“那个王八蛋的耳钉扎我屁股上了?!”

祁衍这才发现自己回错了人,没空理会一旁哭喊的季真言,把拦住自己视线的壮汉一拳打翻,寻摸着声音来源。

隔着重重人海,隔着浓郁的嘶吼声,隔着空中挥舞的棍棒,祁衍抬眸对上了姜奕也看着他的目光,姜奕长长睫毛上承载了一片落日余晖的金芒,遮住打架打到赤红的双眸。

祁衍背对着光,银色发丝在风中飞扬,双眸染血,英挺的剑眉兼并了邪魅与正气,高大挺拔的身姿甚至能驾驭那光芒,让人产生一种光由他而生的感觉!

姜奕看得一怔,冷不防被人照脸打了一拳,失神的片刻,他居然发现两种极端结合起来,往往会给人带来意料之外的美,而这种美就叫祁衍。

这场斗殴以姜奕和宁秋原的失败告终,但是俩人不服输,私下经常骚扰他们,时青简直不厌其烦,找了个机会把五个人聚一块儿吃大排档,然后他一个人把姜奕和宁秋原喝趴了,喝得他俩心服口服。

五个人也算不打不相识,由此一架算是成了兄弟。

十九号宁秋原上了飞机去北京读书。

季真言因为那个疯子,季伟东不同意他再去美国,只要不跟男的乱来,他爱在道观里住多久就住多久。

祁衍把唐国生的事跟时青说了,让时青帮忙查那二十万的来源,可时青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抛下江城的生意竟然飞去北京了。

没办法,这二十万的事只好搁置。

二十号一早,祁衍去学校,开学前一个月他得在宿舍里住,至于去redleaves抓鬼的事,还不知道老师给不给批假呢。

路过校门口,见停车位里有一辆褐色的法拉利488,祁衍有些惊讶,他知道学校里卧虎藏龙,可就没见过这么高调的。

是老师还是学生啊?他正感叹呢,又见一辆劳斯莱斯库里南直接驶进了校区。

好家伙,今年江大开运了吗?怎么突然聚集了这么多有钱人。

祁衍背着包去了教室,他的位置在后面,一个长得白皙气质干净的少年转过头跟祁衍打了个招呼。

这少年叫云尘,名字和人一样具有诗情画意,性格也十分温柔,特别能激起人的保护欲,是祁衍的同桌也是祁衍的舍友。

云尘意味深长地指了指祁衍的抽屉。

祁衍挑眉,心下了然,他将单肩包放在课桌上,弯腰看向抽屉,果然,里面被塞了一堆情书。

但是他不能当着许多人的面把情书丢垃圾桶,就一股脑地丢进书包里。

上课铃响了,那位两个月没见的辅导员开始上台讲话。

云尘偷偷在下面和祁衍说,这个学期开学的时候,大名鼎鼎的徐泠洋来学校了。

祁衍皱眉问:“是来走个过场?”

云尘摇了摇头,神秘地说:“好像是回来认真上学的。”

祁衍鄙夷地冷哼一声,这位堂堂jc太子爷,家财万贯、权势滔天,还需要亲自读书?

说来,徐泠洋也挺可怜,他刚出生时他爸徐北光,南半球头号军火商因为飞机失事葬身海底。他妈顾一漫,世界级顶尖黑客,jc蜂巢网络董事长因为羊水栓塞去世了。他舅舅洛棋,jc科技研发负责人因为实验室爆炸去世了。

徐泠洋怎么说呢,天煞孤星一样。

这是祁衍对他的理解,但是外人没往这方面想。

jc虽然一夜之间折了三位高层,可还有一个总裁,就是徐泠洋的小姑陈悦齐,她策划的小金融战争持续了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徐泠洋满月,在那场吸引着世界目光的满月宴上,陈悦齐把jc所有的资产都转到了徐泠洋名下。

这位太子爷才刚满月就站在了人生和社会的金字塔顶端,名副其实的含着金汤匙出生,号称顶级继承人,跟祁衍他们几个富二代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jc的市场一直在国外,但他们在国内做了将近二十年的慈善事业,名下的学校,医院,环保基金,红十字会比比皆是,积累了不少人气。

徐泠洋选择来国内发展,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有庞大的人脉和一呼百应的号召力,可他却偏偏选择了江城,选择来江大读书。

有传言说这里是他爸和他小姑的故乡与母校。

一年前,徐泠洋给江大捐了一笔钱,听说是一笔天文数字,给校董激动的,恨不得把建校伟人的头像都换成徐泠洋的照片。

可是徐泠洋捐了钱,挂了名儿,就回了澳洲。

那天听季真言说,徐泠洋可能回来了,再联想到进校门时遇见的那辆劳斯莱斯库里南和redleaves试营业那天楼下的帕加尼风神,更加坐实了徐泠洋归国的事实。

只有他才有这么嚣张的财力。

说曹操,曹操到。

门外走来几个膀大腰圆的人,黑压压站了一片,要不是里面有几个学校领导人,不然别人还以为是黑社会。

辅导员立马停止讲话,走出去和他们交谈。

有几个好奇的学生趁着辅导员不在,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探出半边身子往外面看。

祁衍也疑惑地看向外面,一眼就看见了一位鹤立鸡群的少年,不,他不是鹤,是鹰。

他个子极高,双手抱胸站得笔直,头发梳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面部线条冷峻,一双黝黑的剑眉微微蹙起,凤翎般的睫毛下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眯起时,让人直觉遍体生寒。

他才二十岁,就有如此老道阴鸷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诫每一个驻足观看的人,他是天生的王者。

祁衍从未见过这种具有十足侵略性的美貌,无视那些平凡者的目光,尽情散发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哪怕穿着一身休闲装,裹着黑色羽绒服,都挡不住冲天的矜贵与优雅。

这应该就是徐泠洋了吧。

教室里男男女女的惊讶声此起彼伏,辅导员站在外面和他们交谈了许久,徐泠洋才越过众人进了教室,他一进来就跟明星入场似的,有好几个人,无论男女,看徐泠洋那眼神都恨不得扑上去。

祁衍终于明白了姜奕说的那句:咱家养的几个少爷跟苍蝇逐臭似的往包厢里扑,看着真烦!

如果祁衍没有跟男人滚床单,他今天也可以腰杆笔直的和姜奕发出一样的心理共鸣。

可惜了,大哥不笑二哥。

徐泠洋越过祁衍,带起一阵让人心驰荡漾的特殊荷尔蒙气息,他坐在祁衍后面的位置上,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子背上,修长的腿交叠跷起二郎腿。

祁衍捂着嘴在心里腹诽,这个男人,真是特么完美,就是过于傲气,太欠揍!

这时,教室外的人群中,校董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那人穿着一件白色毛呢大衣,将原本修长的身材拉扯出笔直的线条,脖子上系着一条褐色的羊绒围巾,围巾遮住了半张脸,但是露出的眉眼极其好看,眼睛深邃冷冽,像是要将人溺死在这寒潭般的目光中。

好在他的头发是三七分的刘海,给高冷的脸增添了几抹柔和。

虽然和徐泠洋阴沉的气质不同,但是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一眼看上去就高不可攀。

祁衍的视力好,透过窗户一见他,心瞬间提了起来,这个人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不就是那个在redleaves里把他睡了的‘神仙’吗?

祁衍紧张到手都把课本都抓皱了,眼睛死死盯着窗外。

云尘侧过身,在祁衍耳边说:“哇,这个人,好高冷的样子啊,祁衍你怎么了?”

祁衍干笑了几声:“我就是……有点想上厕所。”

他简直想跑。

辅导员笑着在外面说了许久的话,这才从校长身边拉过那个人,带进了教室,然后站在讲台上给教室的众人介绍了一下。

从那天之后到现在,祁衍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陈渐程。

呵,他简直想笑。

能在大学时转学的都不是等闲之辈,背景神秘暂且按下不提,单单是一张脸,就够吸引眼球。

他一进来,教室顿时鸦雀无声,原本赞叹徐泠洋的声音都暗了下去,所有人都被陈渐程那倦怠的目光吸引了,好一个冰山美人。

辅导员随手指了徐泠洋旁边,云尘的后面,那整个教室唯一的空位,“先坐哪儿吧,不舒服的话再调。”

能让政治辅导员这个铁面无私的老光头赔着笑脸说话,这个叫陈渐程的人来头绝对不小!

陈渐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了祁衍。

两人隔空对视,复杂的情绪在空气中流转。

陈渐程那双寒潭般的眸子在看见祁衍的那一刻,顿时潋滟生辉,散发着数道精光。

他拉下遮住半张脸的围巾,鼻尖冻得通红,粉色的薄唇扯出一抹浅笑,那冰山般的脸便似三春乍暖、百花齐放,让人看着如沐春风,他极温柔地说了一句:“好的,谢谢。”

教室里花痴的声音又是此起彼伏。

他阔步走过去,马丁靴踩出不小的动静,祁衍觉得他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他捂住嘴,尽量保持冷静。

还好陈渐程是从云尘那边走过去的,留下的气味很稀薄。

陈渐程从云尘身边走过时,云尘脸色微变,侧身在祁衍耳边说:“祁衍,我觉得吧,你这个校草的位置可能不保,但是,不管你是不是校草,我都力挺你。”

祁衍没放下脸上的手,悄悄地说:“不就是个名号吗,谁爱要谁要。”

“我跟你说,”云尘在祁衍耳边说悄悄话时,陈渐程已经在云尘身后坐下了,但是视线一直固定在祁衍身上,云尘将声音放到最低:“反正我不喜欢这个姓陈的,总觉得他表里不一。”

祁衍眉头拧得死紧,他何尝不知道啊。

这人看起来高冷无比人畜无害,床上跟个禽兽似的,做起爱来连啃带咬,能特么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吗?

况且自从他出现在祁衍面前,祁衍心里就十分不舒服,极其膈应,他的存在无疑是在跟祁衍说:你弯了,真的弯了。

这让祁衍无法接受,更何况从今以后,陈渐程会以同学的身份经常在祁衍面前晃,昭示着那些不堪的过去。

云尘以为自己的声音够低了,可陈渐程还是听见了,伸腿在云尘的凳子上踹了一脚,云尘没坐稳,差点儿跌在地上,他幽怨地转过脸,不悦地看着坐在后面的陈渐程。

长了个顺风耳吧他!

祁衍放下手看着云尘心里的不爽加剧。

自从上了大学就和姜奕他们分道扬镳了,在大学这两年一直都和云尘关系不错,云尘事少又温柔,祁衍把他看得跟自家孩子似的。

现在有人当着他的面欺负云尘,他简直……想揍他!

陈渐程脸上带着假笑,低声说:“别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

旁边的徐泠洋静静地看着他们仨。

两个极品美男坐在后面,给祁衍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他们四人的位置呈对角线,徐泠洋一抬头就能看见云尘,而陈渐程一抬头就能看见祁衍,真是个极佳的视野啊。

哪怕祁衍不转身,他也能感受到从陈渐程眼睛里射来的灼热视线,跟x光一样。

他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之前被欺辱的一幕幕,现在想起来都让他脸红心跳,头皮发麻。

祁衍伸出手,继续捂住脸,微微侧身,企图躲过这灼热的视线,但是这个姿势收效甚微,祁衍被他那如狼似虎的目光看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不知道这个姿势保持了多久,祁衍的脖子都麻了,终于在一片绝望中听见了下课铃声。

可光头辅导员还没有下课的意思,今天开学只有这一堂课,正式上课得等明天。

这个老光头真能叭叭,祁衍本来很尊师重道的,可他的心情被陈渐程搞得郁闷至极。

因为老光头的拖堂,教室外面围了一大堆前来瞻仰jc太子爷和新转校生风采的学生,他们的围观给光头辅导员带来了几分骄傲与自豪,有一种开讲座的错觉,拖堂的进度就被拉长了。

祁衍气得想打人。

他耐着性子等老光头拖了几分钟的堂,收拾好单肩包准备跑路。

终于,光头辅导员讲完了话,祁衍如同卸下万重枷锁,顾不上云尘说的一起走,捞起书包,越过涌上来的人海就要跑。

可是人太特么多了,除了来看徐泠洋和陈渐程的,还有来看祁衍的,每个人口味不同,喜欢的人物类型也不同,有人就喜欢祁衍这种妖孽型的,给祁衍堵在门口,跟围观动物似的。

全校最好看的三个男生在一个班上,简直是一场盛宴。

早知道今天就戴口罩来上学了,祁衍气得在心里骂娘,那个光头辅导员一点儿都不管教室里里外外的秩序,撂下这个摊子就走了。

祁衍正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被几个眼泛桃花的妹子拦住了,叽叽喳喳地问祁衍有没有看那些情书。

祁衍语塞,只有长得好看的妹子写了情书才敢光明正大地来问收信人的感受,可是这些情书他压根没看啊,这叫他怎么回。

忽然,瞥见正朝自己走来的云尘,他跟看见了救星似的准备拉着云尘一起走,但是下一秒他的脸就垮下来了。

陈渐程那比云尘高了一个头的身子,正迈着长腿,越过众人,直直的朝祁衍走过来。

云尘还可怜兮兮地被他撞了一下。

陈渐程走过来一把揽住祁衍的肩膀,就跟俩人认识了很久似的,他温柔地对那些女孩子说:“抱歉,我跟他有点事要说,借用一下。”

这招给把这帮小姑娘们迷得晕头转向,几个女孩压抑着内心的狂喜给两人让出一条路。

陈渐程不给祁衍任何反抗的机会,按着他的肩膀一路把他拖出了校门口。

祁衍奋力地掰着自己肩膀上的爪子,却不敢幅度太大怕引人注目,脸色忍得极其难看。

陈渐程把他拉到那辆法拉利488的副驾驶,拉开车门,用带着命令的语气说:“进去!”

这居然是陈渐程的车,他果然背景神秘又强大。

祁衍看陈渐程,就跟雾里看花似的,这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慌,让祁衍警惕感和抗拒感十足,他甩开陈渐程抓在他肩膀上的手,咬牙切齿地低喝道:“你他妈想干什么?老子跟你很熟吗?”

陈渐程扯出一抹笑,柔声说:“不熟吗?你去哪?我送你。”

“不需要!”祁衍转身就要走,他不能跟这个男人待在一块,陈渐程一靠近他,祁衍就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异香,就像一只雄兽在对另一只雄兽宣誓领地主权一般。

关键这个‘领地’……还是他祁衍!

这让祁衍那高傲的性子接受不了。

陈渐程伸手一把抓着祁衍的手腕,干净的双眸染上一抹怨气,嘴上却委屈地说:“你跑什么啊?要逃避责任吗?”

祁衍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他怎么有脸说这种话,到底是谁睡谁啊?他凭什么一脸委屈地跟他这个受害者哭诉啊?

简直就是鳄鱼的眼泪!

“你什么意思?因为我比你老板长得好,又有钱,所以你调转矛头喜欢上我了是吗?”祁衍冷嘲热讽。

要是让陈渐程有一点儿好过的地方,他祁衍直接改姓!

这话直接激怒了陈渐程,这还没过几天,那狗爪子摸过祁衍的事在他心里还没消气,祁衍又再次提起,陈渐程眼中闪动着愤怒的火苗,伸手掐住祁衍的下巴,“那天晚上是我不好。”

这话听得祁衍有些摸不着头脑,大脑空白,都忽略了陈渐程手指施加在他下巴上的力度。

陈渐程看着祁衍紧皱的眉头,不禁眯起双眼,冰冷地说:“那天晚上是我不好,不够卖力,没教好你,让你到现在都没认清楚我是谁,”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撒在祁衍耳边,“要不要让我帮你回忆一下那天你在我身下喊了些什么啊?”

祁衍的脸瞬间红了,不是羞红的,是气红的。

他现在跟陈渐程的姿势极其暧昧,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他真的佩服陈渐程的脸皮,当初怎么没拿他的脸去修城墙?

要不是那天祁衍喝了酒,又被折腾了一夜,身体虚,没有力气揍他,又何至于落荒而逃!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祁衍神清气爽,心里更对那天没有报仇的事耿耿于怀。

他酝酿着怒意准备揍陈渐程,嘴上不甘示弱地回道:“看在咱俩是同学的份儿上,别把事情闹太大,放开,不然我就报警!”

听着祁衍的警告,陈渐程不仅没慌,反而发出一抹嘲讽的笑,他抬眸,深邃的眸中杀气毕露,声音冷得能将人置身于数九寒冬:“你不会真觉得报警有用吧,只要我想,你以为你今天能离开我半步?我就是去坐牢,你也得陪我。redleaves里面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哪怕你不是法人,只要我动动手指,你们这些股东一个都跑不掉,看看到时候谁在里面待得久。”

祁衍大惊失色,方才支棱起来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看着陈渐程的眼神在那一刻爬满了恐慌。

虽然redleaves里的证据力度,不足以让他们承担法律责任,却还是会产生不小的影响,无论从什么角度出发,这都不是一件好事。

“你……你为什么……”

看着他软下去的气势,陈渐程心里升起了驯服欲,他勾唇扯出一抹邪笑:“祁衍,你心还真大,跟别人睡了也不去调查别人的底细,还悠然自得,你记住了,无论是哪一方面!你跟我都不是一个档次的,我能看见你能看见的东西,还能看见你不能看见的东西。”

“你是妖怪?”祁衍紧张地问。

陈渐程面露鄙夷,嫌恶地说:“别把我和那些东西混为一谈,他们不配,”眼见祁衍的气焰消了下去,他看着祁衍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怜惜地抚上祁衍的面颊,柔声安慰道:“祁衍,我看上你了,你可以选择接受我,或者慢慢接受我,毕竟我还算是个比较讲理的人,给你接受我的机会,但是你要是再敢跟我张牙舞爪,我不确定我还有没有耐心跟你好好说话,你要是没办法在我面前学乖,我不介意身体力行地教你!”

祁衍遍体生寒,他呆愣在原地,大脑一片混乱。

过了老半天,他才颤抖地说:“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你看上我什么了我可以改,是脸吗?老子他妈从今以后戴口罩!你为什么非要来烦我呢?你特么的什么时候看上我的啊?操!”

祁衍快被这个逼气疯了,他从小到大也不是没被男人看上过,可是像陈渐程这种,这种……猛烈的追求还是第一次,陈渐程身上的气质是祁衍喜欢的,他此时此刻多么希望跟自己表白的是个女孩子啊,被一个男人表白太他妈尴尬了!

“那天晚上在redleaves,我对你一见钟情。”

陈渐程说这句话时的眼神格外坚定。

不过祁衍对云尘说的那句:这个姓陈的表里不一。一直保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祁衍不相信‘一见钟情’这句鬼话,反而这句话提醒了他。

他甩开被抓到酸痛的手腕,揉了几下,剑眉一挑,意味深长地说:“一见钟情?如果真是一见钟情,为什么你会在和我单独相处的时候直截了当的说那个老色狼抓了我的手?我记得你当时并不在b16包厢吧。”

祁衍心里有疑问,他觉得陈渐程和苏天翊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

再说了,包厢里根本没监控,就算有监控,哪怕他陈渐程有通天的手段也不能越过几个股东去调监控,所以他是怎么知道那个老色狼抓了祁衍的手?!难道真的就像陈渐程说的那样,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不纯纯是个妖怪嘛!

没想到陈渐程的心理素质就跟他的脸皮一样厚。

他双手抱胸,平静如水地淡道:“那天不是有一个人问你是不是祁家‘行’字辈的人吗?抱歉,那是我家的生意合作伙伴,他跟我说包厢里有个美人儿,就是你。”

“就这?”这话还真的就挑不出毛病,祁衍顿时语塞。

“是的,”陈渐程抓着祁衍的手腕就要给人推车里去,一边推一边说:“你以后少跟那个叫云尘的一起玩,我看他不爽。”

祁衍简直哭笑不得:“不是,你凭什么管我啊,你要知道我不可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不管你爸妈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爸绝对不会同意。”

他试图跟陈渐程讲道理。

陈渐程手臂搭在车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祁衍,正午的阳光透过车窗偷偷照在祁衍白皙如瓷的脸上,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双桃花眼真挚且认真。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有点嫉妒这光可以肆意占据亲吻祁衍的脸,于是没好气地说:“祁衍,你几岁?”

“二十。”

“你明年就结婚吗?”陈渐程挑着眉问。

“怎么可能,我不会结婚这么早,再说了,明年我才二十一,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祁衍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只要陈渐程在他身边,他那颗悬着的心始终都没放下过。

“谁年轻的时候没谈过几段恋爱啊,跟我谈怎么了。”陈渐程仰着下巴,高傲的跟个开屏的孔雀一样。

祁衍简直给他气笑了,这孩子,从小是被怎么养大的啊,也太自我,太霸道了吧,难道就没人教他谦逊有礼?他要是跟陈渐程再多待一天,都会被气得英年早逝。

没办法,孩子不懂事,就得教。

祁衍端起架子,语重心长地说:“我想你误会了,我这个人不会拿感情当儿戏,一旦谈恋爱,那就注定要走进婚姻殿堂。”

陈渐程神情一滞,长腿曲起,“不错很有责任心,可惜很多人都想牵着爱人的手度过一生,可有句老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满打满算最后还不是分手告吹?就像你说的,要娶妻生子和大多数人一样,还不是出现意外和我睡了?人生如果出现一些无法预料的事,你不如坦然接受,免得反抗到遍体鳞伤,也改变不了早已定好的结局。”

祁衍听愣了,这个人不会是干传销的吧?不过他说的话的确是话粗理不粗,人心尚且多变,更何况世事难料。

与其走在特定的步伐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个措手不及,还不如顺应时势,迎难而上解决问题。

这也是祁衍一直秉持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原则。

见祁衍不说话,陈渐程就知道他在考虑他的话,他满意地扯出一抹浅笑:“你想从一而终也可以,那别人可就没接近你的机会了,我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陈渐程说着探过身,上半身钻进车里,越过祁衍打开他的单肩包,果然里面躺了一堆五颜六色带着香味的情书,陈渐程眼睛眯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说不定打祁衍注意的人更多。

他就知道自己想的没错,就该把祁衍关起来!

“你干嘛?”祁衍疑惑地问。

“呵,看我们家衍衍多招人啊,一开学就收一堆情书。”

“然后呢?”祁衍挑眉看着他。

陈渐程要是在学校里待个几天,也能收情书收到手软,不知道在这里酸个什么劲儿?是觉得没人给他写情书?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全部没收!”陈渐程把那一摞情书全部拿了出去,一封都没有留。

得,省事了,祁衍悻悻地想着,陈渐程要拿去丢了也好,不用经过他的手,倒是给他减轻了不少心理负担。

陈渐程拿着一摞情书绕过车子走到驾驶位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把情书全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祁衍看得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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