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她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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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还有蛋糕，蛋糕放哪啊？」

「这里这里！放这边好了。」班长热心的将置於教室中央的那张桌面清空，然後转过头对着站在讲台上看大家忙进忙出、一脸笑盈盈的班导喊道：「班导！你坐这边！」

在班导说出那句你们真的很bang的同时，四周响起了拉pa0声，在大家热情的欢呼声里一起纪念了这个属於他们的光荣时刻，瞬间，气氛被推到最高点，在全班昂首举杯大声喊出那句──

「圣诞快乐！」

一起敬向这份青春岁月。

其实邵子祈的内心是有被感动到的，她很庆幸自己考上这间学校，能分配到与韩霈瑄在同一个班级，然後她们一起努力制作松饼再一起庆祝成果，其实她已经很幸运了。

邵子祈偷偷看向韩霈瑄，喝着杯子中的可乐，关於那些难得可贵的校园回忆，多幸运都有韩霈瑄的身影。

韩霈瑄总觉得自己的每一次恶意攻击都打在一团棉花上，因为对方总会用温柔去包覆她的恶意。神奇的是，明明是她攻击对方但自己竟也会跟着难受。

「来哟来哟，排队吃蛋糕哟，大家都有不要急！」

「哎哟，邵同学你很幸运喔！」

韩霈瑄偷偷看向那个人，那个人看起来好像也很难过，但又好像没那麽难过……总之，她看不懂。

邵子祈拿到蛋糕，看着上面那颗裹了糖浆闪闪发亮的大草莓，原本还郁郁寡欢的心情瞬间一轰而散，她很喜欢吃草莓，从小就喜欢。

走回位子的邵子祈无意间瞥见韩霈瑄手上端着的那块蛋糕……她眉头不禁皱了一下，坐回位子上，动动眼珠子思考几秒便点了点韩霈瑄的肩膀，趁对方毫无防备之际，邵子祈迅速将她蛋糕上的那颗大草莓偷渡到对方的盘子上。

「你g嘛？」韩霈瑄皱着眉头问道。

虽然邵子祈看见韩霈瑄那不悦的表情有些难受，但她依然厚着脸皮说道：「给、给你吃啊。」

韩霈瑄看向蛋糕盘上的那一颗大草莓，顿时有些困惑，「你不喜欢吃草莓吗？」

邵子祈挪开视线看着自己的蛋糕，像是想起什麽有趣的回忆，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没有不喜欢呀，草莓酸酸甜甜的这麽好吃怎麽会不喜欢。」

「那你g嘛给我？」听完邵子祈的说法，这下韩霈瑄更加不明白了，自己喜欢却让给别人？

邵子祈愣了几秒，视线忍不住去寻找那双好看的眼睛，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弯起眼睛、笑得单纯，「因为你的蛋糕上没有草莓。」

尽管，现在的她并不知道什麽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但她愿意把她世界里最好的通通都给她。

「……」

韩霈瑄看着那双弯弯的眼睛就像高挂在夜空的明月，皎洁而明亮，纯真而璀璨，就像深处在漆黑的道路上为她指引方向。

那个，只属於她的月光。

虽然韩霈瑄没什麽反应的结果早在邵子祈的预料范围内，但邵子祈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难受，她也知道是自己太唐突了，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吃草莓。

她努力撑起笑容，苦笑：「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吃的话，还给我就好……」垂下眼眸，小声呢喃：「不要丢掉……」

邵子祈最後的那句话，深深戳在韩霈瑄的心间，她不是没见过邵子祈难过、受委屈的样子，只是这一次心痛的感觉却b以往都更加强烈。

──不要丢下我……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n音，抱着一个人哭得歇斯底里。

韩霈瑄脸se看起来很差，在她的内心深处有一块被结冻封藏起来的悲伤，一时之间冰冷的眼神暂时没了底气，「我没说我不喜欢吃。」她说完，便一口把草莓吃掉，要知道这可是她的题目，看着那些写了一排排的化学式，她ga0不懂啊、真ga0不懂。

下课时间一到，邵子祈抓起桌上的化学课本就往陆湘的座位上奔走，她伸出手往陆湘的课桌上一拍砰的一声，「乐天大神救命！」

陆湘才刚拿出手机，结果被邵子祈这麽一叫，吓得手机差点没拿稳。受到严重惊吓的陆湘没好气地瞪着邵子祈，「g嘛，又想ga0事？」

邵子祈吐了吐舌头不当一回事，她坐在陆湘前面的位置上侧着身翻开课本发问：「这题怎麽算？」说完，还附上那好学的灿烂笑容。

陆湘满脸无奈，但还是倾斜身看向课本题目，随後从ch0u屉里ch0u出一张测验纸，拿起桌上的铅笔，「这个喔，你要先把乙炔和乙烷的莫耳燃烧热反应式写出来，还有水的，但是你要注意这边的系数是一，所以氧只有二分之一，然後……」陆湘快速的在空白纸上总共列出四个列式，「你看，这个跟题目给的位置正好相反，所以要逆写，啊反应热也要记得变动，负的会变成正的，然後你看这个它们同乘二，这个跟这个就能互相消掉。」在一阵删减後，「最後解出跟题目要求的反应式相同，然後这个加这个减这个就能得出答案啦。」

「哇赛，好猛！」看看这专业的解题能力，邵子祈都想起身为陆湘鼓掌了，陆湘身为学霸之一真的当之无愧啊。

「不客气。」陆湘被夸赞完，一脸臭p的开始滑起她的手机。

课业部分解决完，邵子祈阖上课本，闷闷地问：「你也会去跨年喔。」

「对啊，怎麽？」陆湘看着她的手机萤幕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不是也要去吗？」

「哦，对啊……」邵子祈挠挠脸颊，样子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可是，韩霈瑄说她也会去。」

陆湘像是听到什麽惊为天人的八卦立刻放下手机，语气特别激动，「靠，真的假的，谁邀她啊很强耶，居然能请的动神仙下凡。」

邵子祈白了陆湘一眼，咂嘴斜睨的回答：「你很夸张欸。」

「就真的啊，所以是谁啊？」

邵子祈撇开头，看着水泥地板，垂下肩膀烦闷的碎念：「齁不知道啦，她就突然说她也要去。」

「那样不是很好吗，你正好能跟你的nv神一起迎接新年的地牵到韩霈瑄的手，但她却没有想像中的开心，因为她能感觉到她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因此而靠近。

邵子祈松开手，她们并肩且安静地走了几步路，邵子祈像是想到什麽，快速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全新的暖暖包并递到韩霈瑄面前，「喏，这个给你。」

「哇！太偏心了吧，为什麽只有霈瑄有？」陆湘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心在抱怨，她捶了一下邵子祈的手臂，略为不满：「你真的可以再偏心一点。」

「不是啊……」邵子祈则显得有些害羞，心虚的她瞄了韩霈瑄一眼，在视线交错的瞬间她又很孬的飘开，转而将目光落向陆湘并上下打量一番，打趣地说：「你都把自己包成ai斯基摩人了，还冷啊？」

陆湘用身t大力地撞向邵子祈，凶狠地说：「你想si啊！」

但邵子祈却笑了。

「笑p啊你。」

陆湘没好气地瞪着邵子祈，却在对视的过程两人心照不宣地一同笑出来。

在陆湘面前，韩霈瑄就是邵子祈最明目张胆的偏ai。

随着最後一首压轴歌曲唱完，时间也越来越接近十二点，周围的气氛逐渐变得活跃，人cha0也都开始躁动了起来，听着从大喇叭传出来主持人对今年的感谢以及对台下大众送上明年的祝福，时间终於开始倒数。

「各位，让我们一起倒数，迎接新的一年到来好不好！」

「好～～～」

「十、九、八……」

邵子祈偷偷挪动步伐，好让自己能更加靠近韩霈瑄，直到两人的手背不经意地贴合在一起，邵子祈僵直身t不敢再乱动。

「三、二、一，新年快乐！」主持人喊出的同时，砰的一声，在百万人的见证下，绚丽的烟花点亮了整片夜空，而那栋高耸的大楼正上演一场华丽的烟火秀。

ai你一生，ai你一世。

时间是凌晨十二点整，天空上依然炸满缤纷的se彩，邵子祈偏过头，正想对身旁那个一起迎接新年第一天的nv孩送上祝福，但搁在脚边的手隐隐察觉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江甯打电话来催人，於是她才刚拿出手机──

忽然手被人一把握住，而邵子祈看见了她的nv孩正携着满天璀璨的烟花而来。

「因为我想当第一个和你说这句话的人。」

韩霈瑄话说得有些急躁，要知道若是以前的她肯定不会无聊到找自己麻烦，更不可能浪费时间来参加这种活动，可是现在……

这麽一想，韩霈瑄自己也意识到，她那一成不变的生活似乎正因为某个人而悄悄地改变。

她忽然很庆幸，还好她来了，她们才能一起站在这片烟花下，占据着彼此的视线。

「新年快乐。」韩霈瑄笑着说。

不管是从喇叭传来激动的祝贺声也好，又或是周围此起彼落的欢呼声也罢，都不重要。反正这个世界再吵杂，邵子祈好像都听不见。

在不到十度的寒冷夜晚，邵子祈的手腕处却异常暖和，她一手握着持续发出震动的手机，然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那只冰冷的手背上，随着交错的温度，有一种感觉不约而同的窜入彼此心中。

或许她感受到的温暖，是来自於眼前的这个人。

「新年快乐。」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就是这麽奇妙，淡淡的一抹微笑，就足以胜过千言万语。

虽然邵子祈最後还是没能看清那双眼睛埋藏的秘密，但她想她似乎可以期待一下了。

「妈，我们结束了。」邵子祈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她伸长脖子查看周围并报上大致的地理位置，「那我们去oo路口那边的超商等你喔，好，拜拜。」

挂断电话，邵子祈看着萤幕上显示的那三通未接来电，心顿时有些虚，莫名有种背着某人在做坏事的负罪感。

邵子祈将萤幕反黑塞回口袋里，扭过头朝身边的韩霈瑄说道：「我妈要出门了，我们去路口那个超商等她。」

韩霈瑄点点头。

邵子祈转过身对着一起跨年的同学说道：「那个，我们要先走罗，各位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你们路上小心馁，注意安全。」

「子祈、霈瑄，新年快乐，学校见！」

在和大家相互道别後，邵子祈背起包包准备和韩霈瑄先离开。

「哈新年快乐啊……对啊……还蛮多人的……好玩啊……哦她啊……」陆湘持着手机，话讲到一半看见邵子祈和韩霈瑄准备离去的背影，老实说她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呃她可能没注意到吧……不知道欸……好……我再跟她说……嗯你也是，新年快乐。」

挂上电话的陆湘，脸上没了刚才那轻松的表情，她看向邵子祈的背影默哀一秒钟，她觉得她的朋友似乎要解一道世纪难题。

「欸。」陆湘快狠准地g住邵子祈的脖子，「偷跑不说喔！」

邵子祈嗷了一声，配合着陆湘的身高倾斜身t，「我哪有啊！我刚有说啊。」

陆湘晃晃手中握着的手机说道：「我刚在讲电话又没听到。」

邵子祈皱皱眉头，那句怪我罗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陆湘质问：「啊你手机拿假的喔？」

邵子祈一时没反应过来，仅仅蛤了一声作为不解。

此刻的陆湘可以说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尤其是还要面对韩霈瑄那锐利的注视，但她又觉得身为朋友还是有那个责任要尽到告知义务。

不管是对邵子祈还是伊璇又或者是韩霈瑄。

毕竟，三角关系对谁都并不公平。

虽然陆湘知道此刻并不合时宜，她也会怕把气氛弄僵，但毕竟她已经受人委托了，不讲良心又过意不去，所以只好刻意放低音量贴近邵子祈耳边说道：「伊璇说她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都没接。」

「啊？」邵子祈明显愣住，脸上隐隐有些心虚，她用余光瞄向韩霈瑄又快速转移视线，吞吞吐吐的答道：「我、我手机调震动，没注意到。」

虽然陆湘已经尽量说得小声，但还是被韩霈瑄听得一清二楚。不过韩霈瑄倒是无感，因为她想起刚才阻止邵子祈接电话的瞬间，她知道邵子祈其实有看见来电显示，但最後邵子祈并没有接电话而是选择了她。

嗯，关於这点还是挺值得赞许的。

陆湘倒是信了邵子祈的理由，因为她知道现在的邵子祈眼中都只有韩霈瑄根本不会去查看手机，於是点点头说道：「噢，这样啊，那你自己回拨给她。」

陆湘撇的乾净，毕竟她可一点都不想参与这蹚浑水。

「好。」邵子祈本就没打算牵扯到陆湘去，毕竟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情。

陆湘拍拍邵子祈的手臂，像是卸下重任般松口气：「好啦，你们快点回去吧，拜拜。」

邵子祈勉强撑起笑容，「拜拜，新年快乐啊。」

「你们也新年快乐～」天晓得陆湘说这句话有多真心，尤其是她看到韩霈瑄那张冷如冰块的脸。

与陆湘分开後，邵子祈觉得这里的气氛彷佛瞬间变了天，她朝韩霈瑄尴尬一笑，「那个，走吧。」

韩霈瑄以冷眼相待，没给予任何回应，无视身旁的人自行离去。

「咦？」邵子祈望着韩霈瑄的背影，彷佛有一道冷风过境，她双手环x，好冷，冷进骨子底的那种，随後扯开喉咙喊道：「等我一下啦！」便快步向前跑去。

陆湘看着渐渐走远的两人，她摇摇头有些无奈却又觉得好笑。尤其是邵子祈今晚老像个麦芽糖一样黏着韩霈瑄不放，这傻蛋喜欢的这麽明显难道就不怕被发现吗？

到了超商外头，也许是因为少了人cha0拥挤的关系，空旷的场地让t感温度骤降不少。

邵子祈朝双手哈气，不断来回搓热手掌，「你要不要先进去里面等啊？」

「不用。」

「可是里面b较温暖欸，你先去里面等啊，我妈来了我再──」

「我不冷。」韩霈瑄双手cha着外套口袋，目光凝视着前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

邵子祈痴痴望着那张令人称羡的侧脸，白皙的肌肤和那双充满神秘的双眼，她认真觉得此刻的韩霈瑄就活像个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角se。

在某个大雪纷飞的夜晚，皎洁的月光铺洒在银白se的雪地上，竖立在路两侧的大树，上头积满了一层又一层的白雪让画面看起来有一种凄美的孤独感，远方的路灯下站着一道黑se人影，随着眨眼的频率，人影越来越靠近，而那名nv子的容颜忽隐忽现──

「邵子祈。」

当两张脸重叠的瞬间，邵子祈有一种超现实的错觉，「蛤？」

韩霈瑄的表情逐渐微妙了起来，眼神一如既往的平淡，可嘴角又似笑非笑地说：「你要不要收敛一下。」

邵子祈微微蹙起眉，「什麽？」她有点看不懂韩霈瑄的表情，还有她是要收敛什麽？忽然灵光一闪，难道是指电话的事吗？

「那个……」

邵子祈觉得她应该要为自己解释，毕竟没有谁想被自己喜欢的人误会；但韩霈瑄却语出惊人地开口：「你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

「什麽？」邵子祈一时激动，忘记要控制音量，反应过来的她，面露惊恐的喊道：「p啦，我哪有！」

韩霈瑄没有理会邵子祈，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显然不信。

邵子祈见状，仍不si心的补上一句：「我真的没有！」

至少，现在还没有。

韩霈瑄依然没有给予任何反应，她伸出手背挡在嘴巴前，一脸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邵子祈满眼ai心的看着眼前的人，她也很纳闷，怎麽会有人连打哈欠都能这麽美？在欣赏之余，她忽然想一件事，「对了。」

韩霈瑄闭上眼睛慵懒地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对不起。」

拥有规律作息的韩霈瑄很少熬夜，jg神不济的她因为这三个字倒恢复不少jg神，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邵子祈像是在等待什麽。

也许是出於好奇，她好奇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邵子祈双手合十，一脸愧疚，「对不起没准备你的生日礼物。」

「嗯。」韩霈瑄撇开视线，似乎不愿多谈。

见韩霈瑄ai理不理的样子，邵子祈忍不住咕哝了几句：「我还是觉得上次问你的时候，你就应该要告诉我的。」

「我不要。」

见韩霈瑄态度坚决，邵子祈也不想继续争论便没再多说什麽，於是将话锋一转：「那你有想要什麽生日礼物吗？」

韩霈瑄顿了顿，转动眼珠子似乎在思考，随着时间又缓缓流失了好几秒，她这才悠悠开口：「目前没有。」

邵子祈对韩霈瑄的回答并没有显得太讶异，因为这跟她预想的结果一致。只是那客套的回答让邵子祈有些疏离感，也许她们的关系也不是真的那麽好吧。

「叭叭──」

一辆白se的lex停在眼前，兼具美学的外观大大提升奢华感，江甯按下车窗朝那两个吹着冷风的孩子喊道：「快点上车。」

邵子祈熟练地拉开後座的车门，很绅士的让韩霈瑄先进车内。

韩霈瑄走到邵子祈眼前，那双动人的褐se眼眸一弯，嘴角的笑容败露了狡诈的心思，她压低音量说道：「等我想到了，会告诉你的。」

就像只老谋深算的小狐狸。

在车上，江甯霹雳啪啦问个没完，像是有几个人去、男的nv的、都去了哪、好不好玩……还有最重要的就是──

「韩韩今天玩得还开心吗？」

韩霈瑄虽然一脸疲惫，但还是坐直身子，礼貌的扬起笑容回应：「很开心，抱歉这麽晚还麻烦阿姨。」

江甯脸上的笑容没停过，喜孜孜的说道：「不麻烦，怎麽会麻烦呢，跨年嘛……找几个好朋友出来聚聚聊个天也是挺好的。」

邵子祈：「……」妈，我记得你不是这麽跟我说的。

「啊你──」

邵子祈打断江甯的话，好心提醒：「妈，你专心开车啦，我记得这台可是爸爸的宝贝欸。」每两天就要洗一次车兼打蜡的那种。

江甯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回答：「宝什麽贝，我才懒得理他，啊你们──」

「妈，小心前面啦！」邵子祈指着前方几个人试图穿越大马路的路人大喊。

「夭寿喔！」江甯一个急煞，还好她的车速不快，虚惊一场後耐不住x子破口飙骂：「拎阿嬷咧！那些人是眼瞎了吗？那边有划斑马线吗？有红绿灯吗？」

刚才的急煞，邵子祈出於本能的一手挡在韩霈瑄前方，她惊魂未定地提出建议：「妈，你还是专心开车好了，我们还想平安回家。」

江甯抿了抿嘴，老实说她也被那些违规的路人吓到了，便没再多说什麽。

江甯专心开着车，其他两个人则静静地听着车上播放的怀旧歌曲，邵子祈动动筋骨，身t放松後便往後一沉，她眼神散漫地看向车窗外，车内喇叭传来──

「曾以为我见过所有ai的可能

这一刻才明了我有多麽天真

想给你全世界一刻我都不愿等

想要你的心却怕不能成真～」

这首歌其实很有年代感，不过邵子祈还是觉得很好听，虽然说是妈妈唱给孩子的，但富有情歌的韵味还是很能牵动人心。

正当邵子祈沉浸在那首歌的氛围中，左手指冷不防地传来一阵凉意。邵子祈神se慌张地扭头一看，发现韩霈瑄侧着头、闭着眼倚靠在座椅上，邵子祈扬起浅浅的笑容，看来韩霈瑄是真的累坏了。

邵子祈想起刚才在烟花下的她们，那种心动的感觉b以往都要更加强烈。她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0了0自己的嘴唇，却无意间放大了刚才想亲下去的那gu冲动。

邵子祈轻咬自己的下唇拉回理智，又将视线移到那两根紧贴在一起的小指上，她贪心的悄悄g起对方的小指，目光再次看向车窗外，欣然一笑。

如果说这世界有魔法的话，那就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吧。

江甯把车钥匙往玄关上的收纳盒一丢，她看了看时钟後催促道：「你们两个快点去洗澡休息了。」

「好。」

「谢谢阿姨，您也早点休息。」

江甯轻拍韩霈瑄的肩膀，眼神近乎宠溺地说：「不用这麽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以後想来就来，这样阿姨会很开心的。」

韩霈瑄点点头，露出邵子祈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好。」

江甯扬起笑容，满意地00韩霈瑄的头。

她们才一回到房里，邵子祈便立刻将门关上还上锁，她快步走到韩霈瑄身边，一脸愁容地看着韩霈瑄，「你老实说……」

「嗯？」

邵子祈样子有些为难，她朝韩霈瑄g了g食指，本以为韩霈瑄会置之不理，但没想到韩霈瑄居然配合她倾斜身子将耳朵凑过来。

邵子祈清了清嗓，刻意压低音量在韩霈瑄耳边问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我妈的私生nv？」

韩霈瑄瞪大双眼。

邵子祈本来也只是出於玩笑心态，但当她看见韩霈瑄的反应反被狠狠吓出一身薄汗。

不会吧？

「神经。」韩霈瑄默默叹息，眉宇间满是疲倦，「我累了，先去洗澡。」现在的她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跟这傻蛋胡闹。

邵子祈点点头。

「浴巾呢？」

给。

「浴室在哪？」

指。

直到房门被打开又再度被关上，邵子祈蹲下身子将脸埋进膝盖。

啊啊啊──太尴尬了吧！

她坐在木地板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这才猛然想起，漏接伊璇电话的事情。

【新年快乐】邵子祈传送完讯息，滑着社交平台打发时间。

【新年快乐，到家了吗？】

【嗯到了，我妈开车来载我和我朋友回家】

【你朋友住你家？】

【对啊，因为太晚了怕危险】

伊璇看着萤幕上的文字，内心涩涩的，那是她曾经吵着、闹着都去不了的地方，是谁这麽轻易就踏入了？

凭什麽？

伊璇咬着牙，样子极为狰狞，反手将手机狠狠压在床铺上。

那个人凭什麽！

韩霈瑄洗澡的时间b邵子祈想像中还快，大概花不到半小时就擦着sh漉漉的头发走回房里。

邵子祈一听见开门声，立刻坐挺身子，「这、这麽快喔？」她还以为仙nv沐浴至少都要一个小时起跳呢。

「不然呢？」韩霈瑄擦着头发，满脸不屑的瞥了一眼，「脏si了，快去洗澡。」

切。

无端遭受攻击的邵子祈起身拿吹风机递给韩霈瑄，在心里暗自腹诽，要是她真有这种姐姐，完全无法想像她的童年会是在什麽样的冰天雪地中度过……

邵子祈从衣柜里随便的捞了套睡衣睡k就准备去洗澡，在离开房门前，还特别贴心的提醒韩霈瑄：「你吹完头发就赶快休息罗。」

「当然。」

会si，肯定会冷si。

这人好歹也意思意思装一下吧，ga0得这样多尴尬啊。

关上房门，邵子祈带着受尽委屈的心推开洗涤身心灵的大门，在这崭新的一年，她必须要好好净化自己。

时间又过了二十分钟，邵子祈带着热烘烘的身t以及包着一颗印度阿三头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韩霈瑄背向着她站在书桌前。

邵子祈有些诧异，她松开包住头发的浴巾，擦着头发问道：「怎麽还没睡啊？」

韩霈瑄没回应，身子站得笔挺而人像石化了一般，动也不动。

邵子祈燃起童心，蹑手蹑脚的悄悄来到韩霈瑄身後想恶作剧，她快狠准地握住韩霈瑄的双肩，将重音全集中在那声嘿，「你在──」

然後她就看见韩霈瑄手里正拿着那张伊璇手作的圣诞卡片……

啊……

是她那时候看完就搁在书桌上了。

邵子祈彷佛看见韩霈瑄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求生慾瞬间拉起警报，她下意识地往後退了一大步拉开安全距离，「那个……」

韩霈瑄动动眼珠，手拿着卡片转过身来，那眼神如鬼魅般犀利，「我好像想到了。」

「什、什麽？」邵子祈试图装傻保命。

韩霈瑄往前跨了一步拉近距离，她将身子往前倾靠近邵子祈的脸，邪笑：「我的生日礼物。」

语气很轻，轻的令人莫名感到心慌。

「……」邵子祈被韩霈瑄那彷佛鬼附身的表情给吓傻，呆愣在原地不敢动弹，乾涩的喉咙艰难吐出：「什麽？」

韩霈瑄侧过头缓缓贴近邵子祈的耳朵，轻声讨要她的礼物──

「我们在一起吧。」

那气音自带迷幻效果，把邵子祈挠得如痴如醉，让她彷佛身在一座酒池r0u林中，一眼望去全是对ai的贪婪与渴望，还有无尽的诱惑。

正蛊惑着她。

邵子祈这才发现，原来当心愿被实现的瞬间，人是傻的、脑袋是空的；直到那种强烈而且难以抑制的情感涌上心头，那突破喉间的一声闷笑，注定了她的世界从此不再平静。

她在想，那句话是不是就代表她喜欢的人也同样喜欢自己？

邵子祈摀住嘴，简直不敢相信这微乎其微的机率，她原以为她的ai情还有好长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可却在一晃而过的瞬间到达终点。

该说不可思议还是这世界本身就存在了bug？

──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关於那张卡片上最後一行的文字。

──

歌曲选用：

叶蒨文—ai的可能

在遇见韩霈瑄之前，邵子祈以为所谓的告白，首先一定要先有一段深情的自白，接着是钜细靡遗的描述自己是如何喜欢上对方的；最後以我喜欢你作为开场和我愿意作为结尾之下，确定彼此关系。

韩霈瑄那带着邪气的笑意，远远压过脸上应该要有的喜悦，眨着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不知道在盘算什麽，「我说，我们在一起吧。」就连话都说得云淡风轻。

明明近乎平稳的语调，却仍把邵子祈撩得春心danyan，可前一秒还满面春风的她，下一秒却愁容满面，苦着一张脸小声抱怨：「可是，我是nv生。」

韩霈瑄蹙眉，似乎对邵子祈的回答不是很能理解，「所以呢？」

所以，她们真的能在一起吗？

「所以……」韩霈瑄不介意吗？

邵子祈不忍再把话接着说下去，她看了韩霈瑄一眼便垂下眼眸，不语。

韩霈瑄转过身轻轻放下手中的卡片，「你这是在答非所问。」

「什麽？」

韩霈瑄捏了捏鼻梁，传出重重的叹息声，她将身子转正，双手支撑在桌子的边缘，缓缓抬起那双云雾缭绕的双眼，「你好像没ga0清楚我的问题。」

韩霈瑄往前迈开步伐，她後退、她前进。

「我要我们在一起。」韩霈瑄咬字清晰，一字一句都刻意压重语气，直到邵子祈的脚撞到床的边缘，一pgu跌坐在床上、围在发上的浴巾也跟着掉落。

韩霈瑄缓缓弯下腰，双手交错放在身後，眼神是如此坚定，「跟你是nv生，这是两件事情，懂吗？」嘴角一g，迷人又狡猾。

两人占满了彼此的视线，面对那如此靠近的距离，邵子祈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

她们维持这个姿势至少有十秒，韩霈瑄不疾不徐地开口：「所以，你的答案呢？」

关於韩霈瑄眼底的那份柔情，这让邵子祈想起小时候第一次看见极光时的心动。当时的她被那变幻莫测又充满神秘的光线x1引，那宛如魔法般的存在，或许也是她对ai情的憧憬与想像。

邵子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韩霈瑄的脸颊上烙下轻轻的一吻当作回答，因为在那片璀璨的夜空下，她彷佛看见了永恒。

「好！」

而她就是她在追寻的所谓永恒。

在那座充满诱惑的森林里，邵子祈毫不犹豫的选择吃下那可能带有毒x的佳肴。尽管会把心摔的支离破碎，但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闯进那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寻找那个她深ai的nv孩。

韩霈瑄瞪大眼睛，0着被偷亲的脸从邵子祈的视线里逃开，她背对着邵子祈唇角不自觉上扬，但又很快收拾好表情，转过身说道：「但有个条件。」

邵子祈坐起身，「什麽？」

「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

邵子祈的心彷佛从辽阔的宇宙中下坠，那种失重的感觉让她一度感到头晕恶心。

是因为她们都是nv生的关系吗？

「包括陆湘吗？」邵子祈皱着眉头压低语气问道。

韩霈瑄很不自然地撇开头，却依然答得肯定：「最好不要。」

邵子祈沉默了，她无视心中的抗议y是把那份想跟全世界分享的喜悦丢进一个黑盒子里。

韩霈瑄偷偷看向邵子祈，见对方眉头紧皱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而那双垂下的眼眸也变得黯淡无光。她有些心疼地伸出手轻轻r0u散邵子祈全挤在一起的眉心，「很为难吗？」

邵子祈贪恋着韩霈瑄给的温柔、手心的温度、触0时连带而来的su麻感，如果说她想拥有这一切，那麽她必须要让自己拥有那个资格。

韩霈瑄回忆起最近几次和陆湘对到眼，感觉不出恶意，反倒是对方那笑得非常诡异的表情让她毛骨悚然。她想，也许让陆湘知道也不是不行。

「如果你……」韩霈瑄抿了抿唇，正在思考该怎麽开口。

而邵子祈却是在意着──如果不答应，是不是就不能在一起了？

不行。

「不会！」邵子祈决定把所有情绪全吞进肚子里，她摇摇头，苦着笑：「不为难。」

难得能与ai情靠得那麽近，她没有理由不去抓紧。

她想，也许时间久了，韩霈瑄就会改变心意，只要熬到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就可以向全世界炫耀她的喜欢了？

最重要的是，她喜欢她，就算要躲躲藏藏，她也愿意。

韩霈瑄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她撇开头尽量不去看邵子祈，「嗯，睡觉吧。」

韩霈瑄钻入温暖的被窝里，露出一颗头，闭上眼睛。

邵子祈熄灯後习惯x地打开床头柜上的小夜灯，「这样会太亮吗？」

「不会。」

邵子祈望着天花板发呆，她用指腹轻轻触碰自己的嘴唇，回味着刚才献出去的吻，她偏过头悄悄看向一旁毫无动静的韩霈瑄。

然後，她们……就这麽在一起了吗？

可是，这真的……好不真实啊。

「你不累吗？」韩霈瑄虽然没有睁开眼，但在这寂静的小空间里，躺在隔壁的那个人急促又不规律的呼x1声显得异常清晰。

「抱、抱歉，是不是吵到你了。」邵子祈一慌，挪动身t拉远与韩霈瑄的距离，就怕自己再次惊扰到对方，「不好意思。」

短暂的沉默过後，韩霈瑄侧过身，面向邵子祈的方向缓缓睁开眼，她看见邵子祈将头侧向另一边，手放在棉被上。

韩霈瑄满脑子都是邵子祈刚才忧郁的模样。

──很为难吗？

──不会，不为难。

她的眼神软了又软，邵子祈真的很不适合说谎。

韩霈瑄挪动身t主动贴近邵子祈拉回原先的距离，她伸出手覆盖在那只搁在棉被上的手背上，闭上眼故作镇定：「隔太开冷风吹进被子里会冷。」

邵子祈愣了一下，她转过头看向韩霈瑄，有些受宠若惊，难道韩霈瑄这是在哄自己吗？

邵子祈壮大了胆，一个移位反握住那只自带凉意的手，如果说她们已经在一起了，那麽这个举动是可以被接受的吧？

韩霈瑄没挣脱，任由邵子祈牵着，虽然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发觉这样被牵着感觉其实还不错，似乎有种助眠的效果。

邵子祈已经渐渐习惯韩霈瑄那冷冰冰的手，她拉了拉棉被盖住那交织在一起的手，轻声问道：「还冷吗？」

「不冷。」韩霈瑄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邵子祈侧着身，欣赏着那薄弱光线下的身影，平稳的起伏和轻到完全听不见的气息，静静地感受手心里的温度逐渐变暖，她想──

她很幸福。

「晚安。」

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当个哑巴又何妨？

这晚，邵子祈睡的很浅，她梦见自己坐在一间教室里，老师在台上教课，她懒懒地撑着下巴打盹，一如那个从前。

「还睡。」

虽然梦里没有看见说话的人的样子，但邵子祈却能清楚知道那人是伊璇。

她没打算理会伊璇，继续打盹，忽然伊璇将头轻靠在她的肩上，「你是我的。」

邵子祈抖掉肩上的重量，打了个哈欠，「别闹。」

「是谁在闹？」

下秒，邵子祈的手腕却被人冷不防地握紧，在一阵天旋地转後，跨坐在邵子祈身上的那个人环住她的脖颈，将脸贴近扬起极其魅惑的笑容，「你是我的。」

四目相对的瞬间，梦散了。

邵子祈半梦半醒地睁开眼，也不能算是惊醒但她也不知道该怎麽形容那种既真实又不切实际的感觉，直到她看见身旁那张熟睡的脸，一颗旁徨的心这才安定下来，感受着被窝里十指紧扣的温暖。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

隔天，邵子祈在太yan热情的照耀下慢慢苏醒，她下意识握紧手心但发现扑了个空，她猛然睁开眼、坐起身子查看，果然，昨晚韩霈瑄躺着的那个位置早已没了踪影，整个房间只剩她一个人。

韩霈瑄人呢？

不是，一觉醒来nv朋友就跑了，这合理嘛！

邵子祈慌慌张张地跳下床，一时没踩稳，脚滑了一下，手因为撑着一旁的衣柜发出巨大声响，「嗷……」好疼。

过没几秒钟，房门传来敲门声，「邵子祈，你在g嘛！」是江甯。

邵子祈也顾不得发疼的手，急急忙忙地开门，「妈，韩……」

「韩韩多早就起床了。」江甯推了推邵子祈的头，恨铁不成钢的表示：「哪像你睡得跟猪一样，快去洗脸刷牙吃饭了，韩韩在客厅。」

「哦……好。」

邵子祈躲在浴室里，拱起一滩水往热呼呼的脸上泼洒。

──我们在一起吧。

邵子祈看着镜子反s的那个sh漉漉的自己。

真的不是梦。

邵子祈很困惑，因为她不知道面对第一天刚在一起的nv朋友，应该要用什麽表情去打招呼才能足够显现出自己的喜欢。

邵子祈走到客厅，发现午餐早已经准备好甚至连白饭都有人帮忙盛好了，她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朝韩霈瑄看去，露出她自认为最充满ai的笑容，「早安啊。」

韩霈瑄瞧了一眼又撇开，「不早了。」眉宇间满是不屑。

邵子祈皱皱眉头，总觉得气氛好像跟自己想像中不太一样，说好的ai情让人甜蜜蜜呢？

「怎、怎麽了吗？」

韩霈瑄动起桌上的碗筷，「快吃。」无视邵子祈的问话。

「你──」

突然一个大掌压在邵子祈的头上，「嘿哟，我的小宝贝起床啦。」声音亲切又爽朗。

邵子祈朝那个慈眉善目、一脸耿直的男人笑道：「爸，早啊。」

邵辰浩是个标准的上班族，但因为平时常加班的缘故，所以只有在假日才会看见他。

邵辰浩捏了捏邵子祈的脸颊，眼神里都是宠腻，「不早罗，就你睡得像只小猪。」

「唔……」邵子祈鼓着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韩霈瑄在的缘故，她总觉得有点难为情。

江甯走到玄关拿起钥匙，朝着餐桌上的两个孩子喊道：「你们两个慢慢吃，我们有事要出门一趟，啊碗放水槽就好你爸回来会洗。」

喔对了，邵子祈家是母系社会，所以这个家全是江甯说了算。

邵辰浩倒是没说什麽，他只是静静看着江甯，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好哟，路上小心。」邵子祈挥着手，似乎对这画面早已习以为常。

「叔叔、阿姨再见。」韩霈瑄礼貌的点头回应。

大门关上，这独处的空间安静到诡异，就像两个互不认识的陌生人被y是凑在同一桌进食。邵子祈拿起筷子戳戳碗里头的白饭，倒也不是在玩食物，只是她很不解，不解这奇怪的氛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不过睡个觉起床怎麽了吗？

韩霈瑄吃得不多，吃完饭後，她起身走向厨房清洗碗筷，再走到沙发坐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观看昨晚的跨年晚会重播，全程没有看邵子祈一眼。

邵子祈清洗完自己的部分并收拾好剩菜，她走到沙发空着的位置坐下，电视上的歌曲一首接一首，听起来是热闹的气氛但两人之间，零互动。

「最美电影不必有最好的结局最後一幕不一定是我守着你

如果再见能成全你小小任x笑容是我给你最後慷慨的回忆～」

邵子祈听着听着，忽然脑袋y生冒出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还是她……後悔了？

就像人在酒醉後总是会轻易的就做出决定，然後再留给清醒後的自己去收拾。

会不会那也只是韩霈瑄的一时冲动？所以，韩霈瑄的冷漠是因为不知道怎麽开口说吗？

邵子祈有些慌了，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该怎麽办？

她该怎麽说服韩霈瑄才能让这活不到一天的ai情回心转意，说：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吗？还是商品一经拆封恕不接受退回？

毕竟她都亲了，也算是付过订金吧。况且，大家年纪也不小了，该有的责任感还是要有啊，这种事既然说出来了就必须要做到嘛！

可是又转念一想，勉强来的ai情又能幸福吗？

她不知道。

正当邵子祈还深陷在那混乱的脑回路里进退两难，韩霈瑄却突然站起身，不冷不热地开口：「我要回去了。」

邵子祈一紧张，连忙抓住韩霈瑄从面前经过的手，鼻子一酸，眼眶瞬间被浸sh，「你是不是後悔了？」

韩霈瑄没挣脱，但也没回应。

邵子祈抬起那双sh润的眼眸，眉宇间尽是悲伤，「你後悔跟我在一起了，是吗？」

韩霈瑄一见邵子祈这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整颗心都糊了，她微微倾斜身拉近两人的距离，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浅笑，「怎麽，你很担心吗？」

「唔。」面对韩霈瑄那近在咫尺的脸，邵子祈害羞的撇开头。

韩霈瑄伸出手将邵子祈垂在脸颊侧边的发丝g往耳後，淡淡一笑：「好红啊。」

邵子祈心虚地抬起手盖住自己发烫的耳朵，闷闷的咕哝了几句：「担心啊，怎麽不会担心……」

在邵子祈没看到的视线范围内，韩霈瑄握拳抵在唇前挡住那抿成一条的笑意。

韩霈瑄快速整理完情绪，放软了语调喊道：「邵子祈。」

邵子祈垂丧着头，r0ur0u酸涩的鼻子答道：「g嘛……」

「看我。」

邵子祈并没有乖乖听话，因为她害怕，害怕韩霈瑄会宣判她的ai情si刑。

韩霈瑄轻轻叹息，样子有些无奈，她伸出手贴在邵子祈的脸颊两侧将脸缓缓抬起，强行霸占邵子祈的视线，那过分温柔的眼底是邵子祈不曾见过的宠溺，「看我。」

「唔……」在对到眼的那一瞬间，邵子祈不知为什麽更想哭了。而韩霈瑄像是被什麽东西电到，快速松开手。

但韩霈瑄收手的举动，无疑又增加邵子祈心中的不安，她不想失去她，她还想霸占着这个能理直气壮待在韩霈瑄身边的身份，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你不要後悔好不好……」邵子祈的眼眶又再次爬满泪，直到那滴咸咸的泪水滑落嘴角，她用近乎卑微的语气哀求：「我答应你，我什麽都可以答应你。不能让所有人知道也没关系，我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我──」

明明哭的人是邵子祈，但韩霈瑄却觉得自己几乎快痛得喘不过气，她赶紧出言打断邵子祈，「你想太多了。」

韩霈瑄不是没把人弄哭过，但这是她第一次有过这种感觉，那种一ch0u一ch0u的痛，让她有一种亲手把自己的心砸碎的错觉。

她伸手抹掉邵子祈残留在脸颊上的泪痕，认真说道：「我不会做让自己後悔的事情。」她来回搓动沾染泪ye的食指和大拇指，却从中搓出某种特别的情感，她弯起唇角温柔一笑：「既然做了，我就不会後悔。」

邵子祈似乎也听懂韩霈瑄话里想表达的意思，那颗悬着的心终於平安落地。也许是因为绷紧的神经放松了，於是她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孩直接哭出来，她一边抹掉自己的眼泪一边哭喊：「可是，你刚刚很冷漠啊……」

韩霈瑄彷佛意识到什麽，问道：「你早上起床有看手机吗？」

手机？

这句话让邵子祈满头问号，为什麽她要看手机？她在乎的人就在身边啊，这时候手机有什麽好让人在意的？

邵子祈x1了x1鼻涕，摇摇头答道：「没有。」

韩霈瑄递给邵子祈一张面纸，态度完全没有了最一开始的冷淡，提示：「你可以去看一下。」

邵子祈听完立刻动起身，但才走没几步路又猛然回头，她看着韩霈瑄，内心满是早上睁开眼却看不见对方的那种恐惧。她抿了抿唇，语气极为小心的确认：「那我回来了，你会在吗？」

韩霈瑄愣了一下，目光柔和的看着邵子祈，弯起唇角：「我在。」

「你、你等我！」邵子祈手忙脚乱地边跑边喊：「不要乱跑喔！」

韩霈瑄望着邵子祈跑远的背影，眼底尽是深不可测的忧伤，自言自语：「我还能去哪呢？」

回到房里的邵子祈一眼就发现横躺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她一个箭步向前拿起手机解开萤幕锁，恰巧跳出一则讯息──

【还在睡吗？该起床啦，小猪】

邵子祈点开对话框，发现伊璇至少传了七、八则讯息甚至还有未接来电，最早的一封讯息还是来自於凌晨。

【那个朋友是谁？】

接着，清晨五点三十四分又传来一则，【我想你了，邵子祈我好想你】

然後分别是七点、八点、九点、十点……伊璇几乎每过一小时或是间隔半小时就传来讯息，十点左右则是显示一通未接来电。

邵子祈看着眼前的这些讯息轰炸，瞬间感到一阵晕眩，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自在感。不知道是不是身份转变的关系，邵子祈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麽回覆讯息，她拿着手机走回客厅，脚步b先前都来的更加沉重。

所以韩霈瑄也发现到那些不断跳出的讯息通知吗？

回到客厅，便看见韩霈瑄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身t靠着椅背，明明是在稀松平常的姿态，可看在邵子祈眼里全是美感。

「我跟她只是朋友。」邵子祈鼓起好大的勇气才敢对着那张侧脸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