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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转头,他就见床边确实蹲了团黑影。
吓得他差点抡起檯灯砸过去。
朱掣压下震惊,连忙爬出被窝低声道:「你怎么在这!」
「温五放我进来的。」温徇笑道,脸上还是那张电子皮:「我想你了。」
「?!」朱掣心头巨震,可看着熟悉的笑眼一顿,立刻明白自己被玩了,撇嘴酸道:「是喔,我也想你了。来干甚么的?」
「来办差的,顺路过来换这个。」温徇从怀里掏出两个硬壳封的记忆卡。
朱掣疑惑他干嘛不自己换还要吵他,但倒没问,而是任劳任怨的拿麦克笔在壳子上标好记号,给他换了个递过去:「这么快就有差办了?」
「我可是一次丢了几十个急件麻烦给他们,各个要求体力倍加,他们再怎么样都得带我这个新人出来长见识。正好也让小四接应小一趁守备空虚混进去探一探。」温徇笑道,好像嘴里说的只是高兴多买了几台玩具车:「我负责的这个还只是第十五件,后面还有二十几件等着呢。」
朱掣懒得吐槽这种败家调查法,只是提醒:「你刚来没多久就出事,要是之后他们查到丢了甚么东西没准会怀疑到你头上,到时候你怎么脱身?」
「他们会怀疑,就会心虚,不论我被哪一派的人抓了,以张大迅那个窝囊性子铁定坐不住,只要有动作,我就可以抓到证据。」
朱掣犹豫片刻,低头咬了下唇:「其实这些你不进去也能做的。」
「但宣传没有一个带头的代言人,怎么引起社会关注?现在只要有一派出事,内部必定动乱,而我在那正好提供了当事人视角,既然方崇洋只在那种环节露面,其他就只能我来了。」温徇轻笑:「不是人人都会在意案件背后的操作,让他们身歷其境,再藉你的口看清事件起承转合,这才是我们的目的。」
就像是在演一场鲜活的戏。
朱掣似乎找到从圣地时就在心里蔓生的违和感──他们确实不像在探案,而是在演戏,可这演戏却好像又是在探案。
朱掣努力将这个想法拋出脑外,只要结果是好的,他就不该多想,朱姨从小教他,看人看本质、看目的,而有些事情其实简单明瞭,若非要去鑽牛角尖,反而会导致许多没必要的争执。
该干的坏事就得干,朱掣不是不懂世故人情,所以他不会当这鑽牛角尖的人。
既相信本质,那他该做的就不是将所有是非拆开辩驳,而是想办法提供帮助。
然而这个想法还没实践,大早上朱掣被温五拍醒,都没来得及洗漱就匆匆去看监控。
只见温徇那所有人都被叫醒在集合场上罚站。
场下,温徇站在人群中附手稍息,姿势及其标准,看这场面好似自己在操兵的样子,只是他那会是站在台上的魔鬼。
偶然一次便成被魔鬼欺负的小兵,感触还挺奇特。
台上,会长秦建宇鏗鏘有力道:「前几天,逆反份子动作四起,导致当日人手大多在外,然而后手,我们的重要文件就不见了!」
朱承贺在旁边激动道:「能这么兴师动眾只能是上城区那帮人!」
话音刚落,以他为首的那帮人便跟着起鬨,场上一时间只剩下对阿舍的骂声,而站在中心的秦建宇蹙了下眉,举手握拳化止嘈杂:「谁做的还不知道!目前情况未定尚不明朗!我们需要逐一排查各位的随身物品!多有得罪!」
秦建宇挥手示下,墙边的几个心腹便接连往宿舍搜,几个走出协会外照着那些外宿的地址搜去,只剩下场上一片寂静。
片刻过后,两边心腹带着东西回来,脸色各异。
朱承贺大喇喇地就要上前先看,秦建宇不想顺他的意,只能装做无事跟着三两步上前围观,细细查看,只见缴获的物品栏里全是之前那些没能彻底获知讯息石沉大海的消息,大多数都与张大迅投资的那几家企业有关。
甚至还有份资料,里面居然有张大迅想要将会长和干部大换血的计划。
看到这,朱秦二人相识一眼,这会到没有和对方较劲的心思,也许是因为多年老对手的默契,都比了个手势示意暂时合作,朱承贺难得不暴躁,冷静地偏头朝心腹道:「刚搜到的傢伙全给我抓过来吊猪肉。」说着又轻推了下秦建宇。
秦建宇会意,重新转身面向群眾:「请各位稍安勿躁,我需要几位跟着干部们去集中一下,别紧张,只是配合调查,问完能对上话就好……」
方崇洋的身边跟其他张派一样,站了个人。
言毕,他就被那人带到队尾,催着往小集合所过去,其他人则是就地解散了。
然而直到转角,他突然感觉脑后一重,当场便晕过去,被拖往另一个方向……
温徇之前探过这的建筑结构,该说是会动私刑的人心有灵犀,温徇就只想如果是自己会把地方设在哪,加上有朱大前辈指路,就把这里摸了个七七八八。
而刚刚那个转角,便是此去最顺路的分岔口。
等人过去十分鐘后他才从厕所出来,顺势带下早先贴在墙角的监控塞回兜里。
「怎么样?」温徇出协会,按着耳侧低声道:「有拍到吗?」
『清清楚楚,头上砸了一包,估计被拖下去了。』朱掣道:『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在那间房装了监控,有我的人看着,死不了。」
『你真是哪哪都能安监控……那你让人把画面转到我这吧,我守着。』
温徇默然片刻,推拒道:「等方崇洋那结束我再找机会给你看吧,我现在人在这,不方便操作。」
『啊?喔……』就是通知一下,有甚么不方便的?
但不清楚细节安排,朱掣也就没说甚么,只是镜头跟着温徇在对街买了包鸡蛋糕打掩护,然后又返回协会继续待着。
讯问室。
朱承贺满脸不悦地跟秦建宇坐在一侧,面对被五花大绑在铁椅上的方崇洋,他已经清醒了,只是被冷汗浸润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有些狼狈。
「方崇洋,我们在你这搜出这东西。」秦建宇手上提着一份明目张胆的计画表,冷声道:「你有甚么想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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