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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匆匆离开,路翔仰头靠在办公椅上深吸了口气,收敛自己的情绪,端起方才那人放到桌上的餐盘走出办公室。
他步伐一拐来到卧室,扭开门把看向垂首静坐的女人。
路翔漾起有些憨傻的笑坐到女人身边,抄起叉子戳了一块牛肉放在女人唇边:「你吃点吧。」
「我不饿。」女人眸光暗沉,语中有浓重的鼻音,显然刚哭过。
路翔眼底漫过几分心疼:「我今天去孤儿院看了那些孩子,之前你送给他们的手工他们都很喜欢,我们要不要明天再去一趟?」
「有意义吗?」
「当然!他们可想你了!」
「那又不是我的孩子。」女人不依不饶:「我要我的孩子。」
「过些日子我们再做做看试管婴儿吧?听说医学界又新出了一套更新的技术,我已经委託人去做加紧研究了,你再等等好不好?」
「我们结婚十年了,还要追求这个不可能的事情吗?」女人低头自嘲地摸了下自己乾瘪的小腹:「我知道,我这个肚子流过那么多胎,估计不可能了。」
路翔连忙摀住她放在小腹上的手,轻轻揉了下她冰冷的指关节:「我们可以找代孕,还有体外培育……」
「不可能了,不可能会有的……」女人空洞的神情骤然染上几分火光,她用力打开路翔的手,路翔没拿稳叉子掉下去框啷一声砸在地上,又被女人发狠揪住领子、用带血丝的眼歇斯底里道:「这就是神对你的惩罚!」
路翔青筋瞬间暴起,他一把摔掉餐盘,餐食掺着碎裂的瓷器在地上散得七零八落,他用力将女人的手扯下领口,几颗衣扣随着粗暴的动作绷砸在地:「这不是甚么神罚!只要我们……!」
「这就是!」女人发疯似地挣脱,指甲在男人胳膊上划出鲜红的伤痕:「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路翔脸色狰狞,看着发丝凌乱的妻子粗喘了几口气,拧住她的双肩把人推上床、往她苍白的唇狠咬一口。
一个巴掌随即搧在他脸上,路翔被打歪了头,回过来怒视一眼,推开她重重摔门出去,颤抖地从军服里捞出菸盒咬出一条菸。
自从那次流了孩子,她就变了。
歇斯底里、易怒易躁,有时像是个半疯的,有时又沉静得让人心疼。
路翔红着眼,嘴角扯起狞笑,划开打火机点燃菸头:「我要出门,备车。」
一直站在门边的人连忙应是,路翔抬脚离开,只在门前馀留难闻的烟味,灼得人气管发疼。
祝祷当晚,两人翻过庙墙溜进书库。
朱掣翻得十分俐落,毕竟小时候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做,只是有点惊讶温徇攀砖踏瓦的本事,明明替自己带了拍摄器具,看上去居然翻得比他还熟络。
温徇和朱掣一样胸前别着运动摄影机,口罩上也有红艷的蔷薇花纹。
等溜进去后,温徇才把器具交给朱掣,看着他三两下架好后打开录影低声做了开场:「今天带你们来夜探一下,看着正儿八百的佛门重地里到底藏了甚么东西,旁边这位是我家小助手,帅哥一枚,人狠话不多,所以你们一样听我叨逼就行……」
密室在书库左侧最里的那个角,墙面的银条框单看上去只像是土绿色树盆的造景,但凑近细看就能见到藏在银框边的缝隙,总感觉有冷风从缝里吹出来。
温徇小心在墙面上轻敲,而朱掣一手拿镜头一手翻,画面时不时带到闷声找门路的温徇身上。
「……我的妈这东西也太奇怪了,谁会在这种地方放水盆?这不是书库吗?又不是电子书库,想结伴发霉啊……」
温徇知道他在对镜头说话,也没理他就一头栽进去专心找。
朱掣正评价那木牛角长得比自己中饭的餐刀还细,下一刻按上牛背的手一沉!
只听喀噠轻响,前方柜子应声弹开,连带土绿色树盆都飞得将树冠往朱掣脸上懟了一下。
「哇操!帅!」
朱掣压抑住被兴奋激起的惊叫,忙跟温徇往密室里凑了进去。
一段阴暗的阶梯过后,推开石门,是一堆红檜木雕製的橱柜,只见柜上尽是琳琅满目,有雕紫玉翡翠、有镶珍珠宝石、有铸金银精铁,佛家偈语隐约可见,有些甚至像是被人爱不释手地摸看好几回,银铜製的底座有些落漆的痕跡。
天!原来里面是大师的小金库啊!
镜头逛了一整圈,朱掣眼里散发出财迷的光芒,馋呼呼拿起佛器在面前摆弄,偶尔跟旁边正在观察室内结构的温徇互动,馀兴过后才专心投入搜查中。
然而两人还没翻完,密道突然传来动静。
朱掣话音嘎然而止,可温徇只是从身后捏了下他的食指,朱掣稍微从震惊中缓过来,回头向温徇询问了眼,确定对方点头,便朝镜头蕴起狡黠的目光、食指隔着口罩按在唇上神秘兮兮嘘了一声:「来人了。」
朱掣站到墙角,不慌不忙将镜头对准石门。
只见几秒过后石门大开,首当捕捉到净明大师的脸,慌张之下完全没了那副不染凡俗的样子,还有跟在后面煞车不及直接撞在大师屁股上的小沙弥。
小沙弥揉着鼻子倒退几步,见眼前局面立刻喊道:「师傅您看!我没骗您吧!」
朱掣死不要脸的笑了笑:「深夜造访,实在打扰了啊。」
「你!你们……!」净明大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扶着石门整个人都在发抖,朱掣生怕他老人家下一秒一口气上不来就地栽倒,好险净明大师自己深呼吸顺了口气,转眼见温徇手上还抓着尊白玉观音就红了眼,飞奔过去一把抢回来对准正面放回柜上:「罪过罪过!施主这是在做甚么!」
「和尚,我们都还没跟你问罪……」
净明大师气急:「我问心无愧!这不是贪来的!是我们神门祖传的!」
小沙弥更是帮腔:「你们这是非法擅闯……!」
「这里是公有地,一砖一瓦都是公家盖出来。」温徇冷声打断:「鉴于您确实有贪污的嫌疑,我们有主动搜查的权力,也希望净明大师不要忘了自己之前说过甚么话。」
朱掣看净明大师吃鱉,小沙弥也阴着脸把话嚥回去,听完忍不住在镜头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净明大师见两人完全没有要轻拿轻放的意思,连忙开口说这些都是之前在各地奔走带回来的神门法宝,单就这甚么玉甚么佛的就能价值千万。
不过朱掣听完该摸该看还是照常,当然有些看起来贵的他全交给温徇那个赔得起的富二代将军去检查,他就挑其他看看就好。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温徇一路看过去还真都挑朱掣不敢看的检查,看没异样后才再放回去。
朱掣看完物件,又往墙边摸过去。
温徇要求把能交的保证书都交出来,边接受净明大师说这些都是歷代教宗花积蓄买的已经找不着的辩词。
就在交谈间,朱掣看到其中一块砖上沾着古怪的金属色亮粉。
朱掣不知道这个拍不拍得出来,但他明确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闪到了,便小心避过亮粉往边边压下去。
喀噠──!
温徇闻声回头,而净明大师似乎是看傻了,张嘴不知该说甚么。
又一间密室!
朱掣往里一探,只见无数惊恐的眼神,正透过狭窄的门洞瞪向背着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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