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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归合像一只大号的人偶玩具,任由顾岐随意摆弄他,让抬手就抬手,让曲腿就曲腿。顾岐喊他搂住自己的脖子,他也照做,被人朝怀里一带,抱起来,变成一只软绵绵的树袋熊。

“不行,屁股疼。”纪归合刚被抱着走了两步,就用手推顾岐,“我不洗了。”

“就轻轻拍了几下,”顾岐给他摸了摸。他其实打得相当重,纪归合屁股上没一块好肉了,到现在还红,都有点肿了,“里面没弄干净,你想生病?”

纪归合把头扭过去,不理人。

“狗脾气。”顾岐调侃一句,把人带进浴室里,打开浴霸和花洒,水汽和热气一起喷洒。

“狗打的。”纪归合咬一下顾岐的下巴,在他怀里一蹬,“我要记你大过!”

“小狗咬人。”顾岐把他放进浴缸里,试了一下水温,看不烫,拿花洒呲了纪归合一下。

纪归合坐在浴缸里,龇牙咧嘴地找了个让自己不那么难受的姿势。顾岐用温水冲他的身体,把浴塞拔了,水流汇成一束,咕噜噜冲下去,他只是为了让纪归合能好受点。

溅起的水花到处崩飞,水流顺着脖子往下淌,从皮肤上游过,蜿蜒成河流。冲到破皮的地方,纪归合忍不住抽气,顾岐就知道那里被他弄伤了。他跟洗一只小狗也没什么区别,先把头发打湿,然后倒上香波和浴液,可惜纪归合身上那些青青红红的痕迹不会随着水流一起洗净,没办法焕然一新。

“腿分开,刚刚射在里面了。”顾岐要给纪归合冲干净,把泡沫打在他下身。纪归合的性器也有点红,还在吐清液,他摸了摸,那个器官被过分淫玩,没硬起来,倒是逼得纪归合踢了他一下,踢在大腿上,没什么力道。

他又要洗纪归合的小穴,全都要洗。他让纪归合张开腿,自己把穴分开,纪归合不太愿意,手指不情愿地把穴分开来,才给洗了一下就说痒,刺刺的,不要他弄。

“……”顾岐蹲下来,就着暖黄色的灯光把纪归合的屄检查了一遍。下面的形状在他眼里很意外地算漂亮,桃色的,阴蒂也是一小只,红得滴血,重新藏进肉穴里面,两瓣阴唇表面都充血了,肉嘟嘟地肿起来,里面也泛出很深的红色,他猜可能什么时候弄伤了,纪归合不知道,还以为是痒。

他用水冲了一下,纪归合一叫,说烫。

“你自己不知道?”顾岐用手轻轻碰了碰红肿的穴肉,有一种水涩感,入口疲惫地翕动,吐不出东西。他没摸到明显的伤口,只把那里的淫水冲走,浅浅洗了洗外面,“里头很肿,可能有伤口。”他按了下额角,叹口气,“……算了。”

纪归合怎么可能知道,他以前又没被人按在床上这样操过,抿抿嘴巴:“我以前也没这样,不都是你害的。”

“话多得你。”顾岐又弹他脑门,“你自己掰一下,我给你导出来。”他摸纪归合的后面,“听话,不然把你丢到外面,你自己爬回去。”

后面被操开了,穴口已经合拢,还有点松软。顾岐的手指插进去,很容易进到深处,有精液顺着肠道往外面流,滴滴答答淌了不少。稀薄的白液被手指带出来,顾岐又不怀好意地顶着敏感点抠弄,把纪归合抠得抖了下,要踢他。顾岐把他的脚踝攥住,压在肩头,没再捉弄他。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们身上,像镀上一层缱绻的的颜色。也许水幕也模糊了彼此的面目,纪归合湿漉漉的,顾岐把他洗干净,又放温水,把他放浴缸里让他自己玩。他在一边淋浴,没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两人都坦诚相见到了某种程度,遮遮掩掩才显得怪异。纪归合躺在那当透明人,水温正好,他泡在里面,身体没那么酸痛,缓了一阵,就偷偷偏着头看顾岐。

他知道主角一向都天赋异禀,受到上天得天独厚的宠爱,还是少年模样,脸庞已经有一点锋利的轮廓,身材颀长,活动的时候显出好看的肌肉线条,很帅,也好看,难怪惹人喜欢。他往下就不想看了,目光一碰到那个粗长的东西就缩回去,还没勃起就已经很可观。明明一样都是学生,他看了眼自己的,很好,很正常,有着常规的可以接受的大小。他又看了眼自己的女穴,只是腿中间一道窄缝而已,他的视线来回滚了几圈,脑子都要烧了,不相信那个东西真的能插进去。

他放空大脑,浴缸的龙头没关,温水都多到漫出来,淅淅沥沥地往外冒。顾岐洗完了才注意到,过去捏纪归合的耳朵,揉柔软的耳垂:“你自己出去?”

这就是可以抱他的意思。纪归合伸手,直接挂到顾岐身上,顾岐给他一拽,好险没栽进去。“……”他有时候觉得纪归合是不是有点毛病,“等着,”他把纪归合从身上撕下来,按回水里,“我收拾一下外面。”

“嗯!等一下!”纪归合扑腾一下,搂着顾岐的腰不给他走,“等一下我有事!”

顾岐一边扯他的手一边俯身,已经准备好听他的要求。纪归合的脸贴过去,洗得热热的红红的,在顾岐嘴巴上舔一下,舌头很软很湿,触感分明,又贴着被舔湿掉的嘴巴亲了亲。

顾岐被摆一道,眼里被惊诧灌满。他看了看纪归合,纪归合的眼睛发亮,就等着看他的反应。

他沉默片刻,指腹在唇上抹一下。他回应不了这个边界不明的亲吻。

“纪归合,不要闹了。”

他背过脸,也做不到当着纪归合的面说这句话。半晌,他围了条浴巾,把纪归合留在浴室里,先出去了。

纪归合形容不来自己的心情,呆了呆,又坐回浴缸里。可是顾岐之前是愿意亲他的。有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呢?他靠在浴缸磨砂的釉面,找不出它们中间的差别。

外面搞得乱,顾岐简单打扫了床铺,推开一点窗。他展开那件垫在床上的衣服,是纪归合的,顾岐意味不明地“嗯”一声,随意整理整理,又回去把纪归合“请”出来。

“你随便给我一件衣服先穿穿。”纪归合果然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讨论的问题。

顾岐把干毛巾丢在他头上:“自己擦。”

纪归合没等顾岐给他找,湿不溜秋的脑袋顶着那块毛巾就去翻两个人叠在一起的衣服,直接把顾岐的衣服拱到身上来:“你别找了别找了,我就穿这件。”

顾岐的动作一顿,意有所指:“我给你找件干净的。”

“……迟早会脏的!”纪归合把他那件被蹂躏得不成样的衣服丢掉,有点咬牙切齿,“怎么跟你上一次床就要丢一件衣服。”还不如穿这个,浪费了也不会心疼。他下面挂空挡,套着裤子之后就勉强恢复了人样,脸还红着,很莹润,一身水汽。

没有对别人的生活方式表达评价的习惯,顾岐随便他怎么决定,看纪归合套上了自己的黑t,有点显大,齿痕和吻痕都在外面,露出一截锁骨,像一片薄雪,他有点出神:“你……”

纪归合把毛巾挂在脖子上,企图遮掩一下:“这样呢?还很明显吗?”他凑到顾岐脸上给他看,“后面有没有,我看不见,你帮我看看。”他闻闻顾岐的衣服,有一种很浅的香味,没有什么汗腥气,他没有一点自觉,“好香啊,顾岐。”

顾岐被他说得要沉不住气了,捂着他的眼睛把他往外推:“不省心的小祖宗,”他语气不好,“你专门来克我的是不是?”

“哎呀,我腿软了,你别推……别赶我出去……”纪归合还要再努力一下,差点被顾岐提着衣领子丢到外面。

砰的一声,门开合一瞬,纪归合连拖带拽地被赶到外面,跟被丢出家门的小狗一样。他不知道顾岐还有没有继续生他气了,想敲门,有人的声音突然从走廊的尽头传过来。

“小纪?你怎么站在走廊上?”

是楚君故的声音,她挽着章映辞,天这时候很晚了,外面显然还有个通宵局。纪归合吓了一跳,往前走了几步,大脑在片刻间极速运转,不得不上去打个招呼。

“还有人在休息室玩斗地主呢,你去不去?”楚君故就是上来说个闲话,她是来找人凑桌游局的,“有汽水和水果吃。”

纪归合刚要拒绝,章映辞看着他,神色古怪,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归合,”她上前一步,把楚君故隔开了,“你是不是穿着顾岐的衣服?”

那个瞬间,纪归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他肯定这个场面绝对惊悚,因为他完全僵住了,好像被焊住嘴巴,没有那种被逼到绝境的急智,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怎么办,要死了!纪归合的所有思考能力都从大脑里逃走了,气氛冷凝,眼看就要变得怪异。

“他来借我的浴室。”顾岐的房间兀地打开,他从里面走出来,手臂搭在纪归合肩上,把人朝自己身边一带,和章映辞拉开了空间,压住了一些不起眼的痕迹,说得很平常,“那屋花洒有点问题。”

“哟,你们和好啦?”楚君故倒是很稀罕,凑过来多看了他们两眼,又说,“怎么老是小纪倒霉?”她忍不住说了顾岐两句,“都是你打人家,小纪对你哪里不好,你作践人干什么?”

这艘游轮是她家的,整个合宿从头到尾都由这个大小姐一手包办。她很上心,眼看要找人问责,纪归合连忙说:“小事,不用。”

“这么晚了,”顾岐搭了一句,“他还要回我那儿换衣服呢。”他乜一眼纪归合。

“就你俩不合群,请也请不来。”楚君故重新挽上章映辞的手臂,“既然都和好了,明天就和大家一块玩呗。”她没看到章映辞眼里的苍白,打了个圆场,“明年大家出国的出国保送的保送,班上剩不下几个人了,也就聚这一回。”

她说得也是实话。他们这样家庭的孩子,父母大多早早就为其谋划了出路,本来一个班上也没几个人,高三光出国的就有一多半。很多人早就连高中的课程都在家里自学完了,来学校只是走个过场,拓展人脉的。纪归合之前没考虑过这些东西,被楚君故一说,才看一眼顾岐。

这个学校里的人都是人中龙凤,全是天之骄子。但是顾岐一直稳坐在年级地搬到主角的身边去了。

“哎,顾岐。”纪归合搬桌挪椅的动作不小,教室里被他搅动出一阵骚动,他没往心里去,一边哩哩啦啦地拖桌子,一边轻声细语地和主角搭话,“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桌子下面放试卷的收纳盒一起搬过来啊?”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场景,有着再普通不过的情节。可是系统在纪归合身边用咏叹调的语气抑扬顿挫地烘托背景:就像无数动人心弦的galga一样,命运的齿轮从这一刻开始转动了。

顾岐习惯沉默,可纪归合真的很锲而不舍,在小组讨论的时候见缝插针地让顾岐给他讲听不懂的错题,仿佛对学习怀有偌大的热情。他把下巴压在顾岐的手肘上,看他修长的手指流畅又优雅地解题,像杀伐果断的将领,知识是他最锋利的武器。

“纪归合,”顾岐不爱理他,驱赶粘在脚边的流浪猫一样,“我的手麻了。”

“可是我喜欢枕在你的胳膊上。”纪归合大言不惭,“看得特别清楚,还省力气!”

“你问老师也是一样的。”顾岐嫌他烦,像甩不开的牛皮糖,还听不懂别人的言外之意。可是纪归合有800种理由,好像想方设法跟在他身边是件天大的事情。

“你讲得比老师好,不然这个位置我岂不是白坐了?”他笑眯眯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其他人都不懂得这个道理?”

因为其他人都不傻,不想被排挤。顾岐手下的动作凝滞片刻,整个人被磨得失去耐心:“拿来吧,哪里不会,我告诉你。”

你真好,你好厉害,你好聪明。这三句话是最常从纪归合嘴里蹦出来的,一般出现在顾岐被迫满足他的一些并不合理的要求之后。比如教他做题,陪他吃饭,带他做他不擅长的小组作业,必要的时候,他还当纪归合打发无聊交际的挡箭牌。纪归合简直把他当个好磋磨的工具,切切实实达到了物尽其用的目的。有时候这个人也会乍然醒悟,直勾勾地看着他,莫名其妙地发出让人匪夷所思的古怪慨叹。

“顾岐,”他说得饱含情绪,“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深情的语调说到一半就走开走形,他叽叽哇哇地又叫了好几句“要是没有你我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我都不知道没有你我该怎么活……”说得矫揉造作,顾岐受不了他,对着他的脑门来了一下。

“……你居然打我!”纪归合得理不饶人,“我要记你大过!”

他的抱怨和威胁根本没什么力道,也起不到任何震慑的效果。顾岐仍做他的事,纪归合自讨没趣,成了霜打的茄子。他蔫蔫巴巴地凑到后座的同学身边,小声替自己申冤:“你们评评理,我觉得小顾同志必须深刻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

后座的男生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笑了:“那你别和他耍了呗,谁知道他性格有没有什么问题?”他一说,周围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同学跟着笑,“纪归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对方说得不痛不痒,听起来却很刺耳。纪归合的表情一顿,他不太擅长阴阳怪气,语气平平:“你真没意思。”他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小顾同志还没死呢,你说这么难听,难道就很干净了?”

这个人被噎了一下,笑容收敛,显得很轻佻,看着没生气,表情却玩味:“看来有人要效仿项羽,心怀妇人之仁。”

“道歉。”纪归合的脸冷下来,声音也僵硬了。

“纪归合。”顾岐没有动,在纪归合身后喊他。

“道歉!”纪归合的语气更强烈。

“欸……”他还要说点什么,煽风点火,被止住了。

“哎哟,谁惹我们小纪生气了?”楚君故忽然像只小蝴蝶一样飘过来,手掌按在那个还要挑衅的男生肩上,“欺负小纪就是欺负我。”她说得轻盈,侧头看一眼那个同学,语气熟稔,“老林,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爱显了?”

这个男生叫林行知,他被楚君故一拦,立刻放低姿态,把手一摊:“我就是开个玩笑么,”他随意拂开肩上的手,没有被挟制的自觉,直接退了一步,大大方方地开口,“不好意思了,小顾同志。”他比了个投降的手势,“抱歉啊,顾岐。”这一句说得更真心一些。

“没事。”顾岐的反应比纪归合平静多了,一抬手就挪正纪归合的脑袋。

“你不要闹。”这句是对纪归合说的,声音很低,他们的身体靠在一起。顾岐的手贴在纪归合脸上,把他那张愤愤不平的脸转回来,一触即分,“听话一点,纪归合。”

“我没有!”纪归合不服,凑到顾岐耳边窃窃私语,“他都这样说你了!”

顾岐叹一口气,知道纪归合给自己惹了大麻烦:“被说一句又不会少块肉。”

纪归合的声音悄悄的,说得很不讲理:“我不要,你明明是最好的。”

你是主角啊,你应该是最好的。也配得上最好的东西,这个为你而生的世界为什么不能多向你流露一些怜悯?纪归合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这个世界本来就该爱他。

这件发生在课间的小小插曲最终被楚君故化解为一场发生在同学之间的小小玩笑,但纪归合显然很快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他很快也成为一起被孤立的那个,不少人刻意减少了和他的交流,他和顾岐很快被分化成两座彼此依靠的海上孤岛。

“纪归合。”顾岐经常非自愿地给纪归合带饭,然后看纪归合把不爱吃的菜全挑进他碗里。他总是自以为做得隐蔽,不动声色地把荤肉也一起拨进去,顾岐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挑食,没有方法制止,“你找个时间搬回去吧。”

“啊?”纪归合会用一系列“反正你都帮我的忙了”的理由偷偷垫掉顾岐的日常开销,他常常编造一些借口让顾岐给他做这做那,系统有时候会吐槽他的做法畸形,所以他听到顾岐提出这个要求时,还以为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搬回去?搬哪儿去?”今天食堂烧了羊小肋,他慢慢把肋条挑进顾岐的饭盒里,“不是,那谁辅导我做题啊?”

“你到底要干什么?”顾岐的手指动了动,还是没能制止纪归合的动作——他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故意,“你回去会更好,别缠着我了,我没什么能给你的。”

“我没有要你的东西。”纪归合又把菠菜倒进去,“我就是同情心泛滥,觉得你可怜而已。”他说得不客气,有种高高在上的味道,高位者的施舍有时候是一种傲慢,他会撕碎下位者的自尊心。纪归合想得很好,他说得这么不留情面,主角的尊严肯定被他踩在脚底了。

他当个坏人当得可真是尽心尽力。

顾岐当时没有说话,仿佛默认了用尊严换取生存的空隙,觉得这确实是划算又合理的交易。

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爱吗?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勘破这背后的奥秘,顾岐也一样,始终辨不明纪归合的目的。他想要什么呢?要他生存,还是要他毁灭,不过都是片刻的事情。可是他说我不要你的东西,我就只是同情。

这场悄然无声的孤立最终没有演化成霸凌,因为林行知不知道被楚君故灌了什么人格修正汤,又或者被纪归合骂出了感情,云淡风轻地开始主动改善和顾岐的关系。

“纪归合,跟你林哥一起踢球去呗,哥哥带你耍起。”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会在体育课上突然勾住纪归合的肩膀,“带着你那个脸臭心硬的宝贝疙瘩一起。”

“你好无聊。”纪归合以不变应万变,从林行知胳膊下面钻出去。他从角落里把顾岐捞出来,“那个姓林的喊你踢球去。”

顾岐也没把之前的骚动放在心里:“你想去?”

“去呗,”纪归合跟他们玩不到一起,但林行知能和顾岐玩到一块去,“你们玩,我给你们搞点水去。”

一回生二回熟,小孩之间哪有生死仇。顾岐的运动神经还不错,球场是个纯粹看实力的地方,你玩得好自然有人乐意忍受你的脾气,而且他球风正,不会在比赛的时候搞小动作,时间长了,那些隔阂不攻自破。顾岐会在快下课的时候找纪归合,他通常坐在看台的边缘,也不太看顾岐玩,反而拿着高考必背词汇3500在那里光明正大地背书。没办法,虽然数理化之流的成绩可以靠着顾岐的指导提高,但文科的知识就得实打实的花功夫重新背到脑子里。

纪归合眼都不眨,把汽水递过去,冷藏的,还泛凉气。顾岐拿走,还没拧开,身后远远就传来林行知的调侃:“哎哟我的顾同志,别找你那纪小媳妇了行不行?”

他挤过来,也吊儿郎当地找纪归合要水喝:“好小纪,给哥哥口水喝吧,这死小子太狠了。”他说话不着调,“今天好险把你哥哥魂都累飞出去。”

顾岐不爱搭理他,冷笑一声,把冰汽水塞到他衣领里去。

那天晚上再没出现更多突发状况,纪归合烂到床里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全赖顾岐昨晚的口头承诺,今天他们两个都被抓个正着,好在大家折磨人的方法也有限,除了唱歌打牌玩街机和一些室内球类活动,也没有更多阴险的招数了。纪归合被拖到游戏室玩了几把保龄球,他玩得一般,就是起到点缀的作用。顾岐跟他一样没玩过,上手却比他快,没一会儿就被几个男生拽过去陪练,下场也不比他好多少。

白天的种种招待只是开胃小菜,真正让人抖擞精神的还是晚上的一系列轰轰烈烈的安排。楚君故今天铁了心了,把一大半的精力都用来监视几个平时不合群的对象,纪归合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拉上了顾岐,所以到了傍晚的时候,他们两个都老老实实地被塞进ktv的包厢里。

众人的分工明确,几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二次元一马当先,迅速瓜分包间里的麦克风,从米津玄师唱到中岛美雪,其余的人也不和他们抢,几副扑克一散,成群地凑一块打牌,会的人教不会的,包厢里还有麻将桌和一柜子桌游,大富翁飞行棋一应俱全。他们玩牌不赌钱,就是纯玩,纪归合会打uno,被林行知抓过去玩了几局。顾岐居然会打麻将,章映辞问他可不可以教自己玩,他不好回绝,在一边指导章映辞出牌。

这只是开始而已。一切中学生的常规娱乐最后兜兜转转都会指向那个俗套的游戏,楚君故叉着腰让所有人坐在一起:“我说玩真心话大冒险,在座的各位谁赞同,谁反对?”

林行知贱兮兮地抬起一只手臂:“我反对。”

楚君故被他逗得大笑:“来人呐,给我把他扔出去!”

玩这个游戏就要有些朦胧酣然的氛围才妙,楚君故遣林行知去搬了几箱果酒,兑着可乐入口刚好。纪归合一开始很谨慎,几次被抽到的时候都选真心话。一开始大家的问题还比较收敛,一般就是说一些小时候的糗事,撒过最大的谎之类无关痛痒的小事情。林行知有一次选了大冒险,赢家恰好是纪归合身边的章映辞,她微微一笑:“那就选一个女生坐在你背上,来10个俯卧撑吧。”

纪归合看着章映辞温柔的脸颊,头一次发现原来女主也说得出这么恐怖的话!

顾岐的运气相比之下就好很多,纪归合都没看到他有被摇到的时候。

“哦,又是你呀,纪归合。”这次赢的是林行知,他捏着酒瓶随意一转,正正好好就对着纪归合。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纪归合觉得林行知肯定会阴他,“大冒险。”

“没劲,本来想问你是不是处男的。”林行知笑得阴险,“没办法,我要看血流成河。”

“小纪,你得从左右选一个人接吻。”

这个大冒险在外人眼里不算为难人,因为纪归合左边就是章映辞,林行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右边还坐着顾岐。这下就有了看头,之前还有些意兴阑珊的人都跟着坐直了,十几双眼睛看过来,有人开口解围,“老林,你也太损了,怎么能让小纪配合你这种恶俗的趣味。”但插科打诨的人更多,“这算什么?只是亲一下而已,咱们又不玩大的,随便贴一下就行了。”

林行知倒了满满一杯果酒:“我可没有添乱啊,谁不知道小纪和谁是一对的?”他说得言之凿凿,“人家都有婚约了的,跟我们这种没人要的不一样!”

纪归合的脸下意识往右边偏了一下,他就知道所有剧本里都躲不开这种旁观群众喜闻乐见的修罗场。可是,为什么是在身上!他看向章映辞,发现她也在看他。

章映辞没有什么羞意,捻住耳边的碎发,轻轻朝纪归合笑了笑:“需要我帮忙吗?”

周围闹哄哄的声音更多了,无数调侃涌进纪归合耳膜,有人轻拍章映辞的肩膀夸她大气,也有人说就是随便玩一下不用介意,连楚君故也进来掺和一脚,说光起哄女孩多没意思,要是我就让小纪和顾岐来一个。

“他俩接吻?真的假的,要上吗?”连几个唱歌的同学都注意到这里的动静,靠过来拿水喝凑热闹。正好切歌了,麦克风里传出来的声音尤其响亮,有人趁机把麦拿走:“你们这群麦霸不唱就爬开!”

屏幕上开始播《okiss》,轻快的前奏伴着突出的鼓点在包厢里流转,有个女生接过朋友递过来的麦,略微沙哑的女声包裹着跳动的歌词,舒缓的旋律像蜜橘色的糖浆一样从音箱里流淌出来。

“……yougiveokiss?

“忘れたくないこと……”

可以再给我一个吻吗?那些不愿遗忘之事……

纪归合大脑发怔,像是被大家说笑玩闹的声音淹没了,那句“能来一个吻吗”的歌词在他脑内反复冲刷。他看向顾岐,对方没有反应,没有像章映辞那样问他要不要接吻,可是也看不出一丝厌恶的痕迹。顾岐的眼睫垂下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投出一扇迷人阴影,盖住了所有的情绪。纪归合咽了咽喉咙,想要说话,却如同吃下一团棉花,连舌头都被堵死了。

“我……”他说不出话,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小半天,又或许很快,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找回自己的声音,“老林太损了,看来大家都不能落到他手里。”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嘴角牵起,露出笑意,他弃权了,把香槟色的调制果酒一饮而尽。

“哼哼,这么怜香惜玉啊。”林行知的诡计覆灭,嗤笑一声,“在座的都要小心咯,今天一定会整到你们映辞,林行知觍脸骂了顾岐两句:“你小子上这儿骗酒来了。”算是偃旗息鼓,宣告这场单方面的战斗即将结束。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这是章映辞。

“……真心话。”顾岐的身体往下滑了一点,靠在了纪归合身上。

“算了吧,他都喝醉了。”纪归合连忙把顾岐撑住,企图结束最后一场毫无意义的游戏。

章映辞目露歉意:“对不起啦归合,这个问题我是一定要问的。”她的眼眶湿漉漉的,浸满了水,像洒满雨水的盐湖,“顾岐,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男生还是女生呢?”

纪归合浑身一震,当场体会到了魂不附体这个词的具体含义。

顾岐把他的手握得很紧,仿佛他是一只滑溜溜的小鱼。他端起酒杯的动作有片刻停顿和迟疑,似乎是在思考回答这个问题的可行性。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这差不多等于明示他有个同性的恋人,或者床伴,总之怎么解释都不行。章映辞给他出了道陷阱题,要么选a要么选b,在社会环境默认所有人都选a的情况下,顾岐选择放弃,就说明他选择一定不是大众期待的。林行知的心思活泛,已经看出来不对劲,直接把酒怼到顾岐手里。

“真是酒蒙子,我服了你。”他把话头接过去,“别跟他胡扯了,都喝迷糊了。”他伸手在顾岐面前晃三晃,“这小子胡说八道骗酒喝呢,做不了数了。”

“小纪,赶紧扶他去卫生间,省得吐房间里。”楚君故也回过味来,连忙岔开话题,把顾岐从人堆里摘出去。

纪归合如释重负,顾岐还牢牢地把他一只手抓在手里,他一直害怕一会儿别人过来搀人,顾岐会抓着他不放,真把两人这点破事捅出去。

“走了顾岐,我扶你出去。”就像驯服一只庞大的野生动物,纪归合被压得直不起来。顾岐的身体热、沉,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像一湖过热水,经不起一点刺激。纪归合半边身体都在承受顾岐的重量,拖拽一个活死人似的,慢慢和顾岐一起挪了出去。

顾岐直起来一点,看起来神智还算清醒,他倚在纪归合身上,像倚一只鸟,一朵云。“纪归合……”他开口,声音嘶哑,说出的话都是滚烫的,带着柑橘的香气和酒的醇厚,“你听到了吗?”

“什么?”他试图把顾岐架到卫生间,“有台阶,你注意点。”

“我说了呀,”顾岐的手从纪归合肋下穿过,环住他的胸口,把他的心也一并勒住了,“我说了那么多真心话。”他垂头,把脑袋埋进纪归合的肩窝里,热烫的脸颊贴着他的下巴,“你没听到吗。”

所有的,我回答不了的部分,都掺杂着真心话。

纪归合的心砰砰作响,宇宙诞生时的爆炸如果有声,是不是就是这么响。

“顾岐。”他的语速慢下来,像是做出十分困难的决定,也许他也被酒精冲昏了头脑,“你还想玩大冒险吗?”

“……你愿意,”他的呼吸困难,每吐露一个字,就哽咽一分,“你愿意给我一个吻吗……?”

顾岐的吻遮天盖地、不容置疑地落下来。

热烫沉重的身体彻底压下,顾岐捧着纪归合的脸,不留一点后悔的余地,痴缠地吻他。他的脸上浮红,嘴唇也红,像一团被高温炙烤的棉花糖,身上有水果的味道,软绵绵地融化在纪归合的怀抱里。纪归合搂他不住,往后小退几步,咚地一下砸到贴着印花壁布的墙面上,脑袋撞到滚烫的掌心里,顾岐用手替他垫了一下。

“唔……”顾岐的吻太密了,脸靠得好近,贴着他的嘴巴又急又快地亲了好几下,陌生的炽热温度把他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纪归合喘不上气,往后退开来一点点,被追上去亲,唇瓣柔软又湿润,不留缝隙地贴在一起。他要被烫化了,顾岐含住他的唇瓣,轻轻吮舔,亲出啧啧的气音,温热的混合着酒精的呼吸扑面而来,又顺着皮肤肌理的方向往四处流溢。

好热,鼻腔里都是陌生又熟悉的气息,纪归合犹豫了大概一个瞬间,伸出手,攀上顾岐温烫的脊背,他闭上眼睛,唇齿张合,慢慢迎合这个稍显急躁的吻,吐出一点嫣红的舌尖,舔湿顾岐水润的唇缝。柔软粗厚的舌头伸进来,勾着他的舌头吻,口腔里搅出细密的水声,滋滋嘬嘬的,顾岐一下下舔他的上颚,那里敏感,舌头扫过去,头皮都在痒。

“……嗯,痒。”纪归合轻轻挣脱一下,他吃到顾岐的嘴巴,吃到他的舌头,香甜的柑橘酒味渡过来,把他都染成一样的味道。他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有顾岐粗沉的呼吸在耳边炸响。顾岐退出去一些,交缠的舌头分开,藕断丝连地牵出一线透明津水。

纪归合凑上去,又重新加深这个吻,他张嘴去舔顾岐的牙齿,舌头被吸得红红的,舌尖跟着发麻。顾岐含着他的舌头轻咬,勾着他往里面吻,他亲得呼吸困难,茫然激烈地喘了几声:“嗯不要……”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津水顺着口齿的缝隙流出来,滑到下巴上,“好热……”

顾岐把他抱得更紧,身体和胸腔贴合,错开的心跳敲出激烈的鼓点,奏鸣出相似的频率。“好快啊,”一个吻落在纪归合脸颊上,又重新摸索着贴向他的唇,“是我让你的心跳得这么快吗?”

他把一条腿插进纪归合的腿间,纪归合马上就站不住了,他伸手捞着纪归合的屁股,把他吐在外面的舌头卷进嘴巴里吃,纪归合没有拒绝,睫毛颤抖,纤瘦的身体被他吻出一层动人的薄红。

纪归合不敢回答他的问题,额角水津津的,冒出一点亮晶晶的汗。他的舌头都有点肿了,细小的水声飘进他耳朵里,他的心口就像被这声音敲开一道裂缝,柔软的感情探出小小的触角,按捺不住破土而出的欲望。

“告诉我吧,纪归合。”顾岐的额头贴过来,用自己的鼻尖蹭纪归合通红的鼻尖,托在他屁股上的手蠢蠢欲动,悄无声息地探到纪归合毫无防备的腿心,“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就像你一直以来对我做的那样,你再可怜可怜我,向我走来,带我走出这错综复杂的诡谲情网。

“我……”纪归合的手按在顾岐的脖颈上,像驯服了一头暴烈的野兽,顾岐看着他的眼睛,啄吻他莹润绯红的脸颊。他没有用下作的手段逼迫他,纪归合立刻被那些不可捉摸的柔软感情填满了,心脏争鸣着吐露心意,“我是,”他自暴自弃地合上眼睛,牵着顾岐的手贴到自己的胸口,“你自己听。”

像撒欢的小兔足掌拍打地面留下的回响,细微的心跳顺着手掌传递,顾岐摩挲着那片温热的胸口,又去亲纪归合的嘴角,他很难确定这是不是醉酒的幻觉,他觉得自己还算清醒。

“亲好久……!”纪归合被摸得不好意思,仰着脸,“你难受吗,想不想吐?”

“有一点,”顾岐的手顺着衣服的缝隙伸进去,扶住纪归合泛凉的腰肢,“我确认一下。”他调整姿势,下半身挤进纪归合的腿间,隔着裤子轻轻安抚暗自兴奋的性器,“只有一点点醉,”他的手指勾在纪归合的性器上,勾出一点鼓起的轮廓。纪归合猝不及防地被撩动起来,又惊又怕地低喘几声,顾岐被他喘得更兴奋,“你硬了。”

“唔哈……!”快感来势汹汹,势不可挡,纪归合压不住声音,软着嗓子呻吟,“这里不行……不啊……嗯……”他把脸埋到顾岐肩上,声音发抖,“会有人……会有人的!”顾岐的手盖在他半硬的阴茎上,有条不紊地弄,好像已经对他的敏感点了若指掌,指尖似有似无地蹭他的前端,绕着圆润的龟头打转。纪归合就喝了一杯酒,一点都没醉,猛地被快感掀翻,欲流如潮,轻轻拍打在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上,电流似的窜入下腹,要从身体里那个罪恶的孔洞里流出来。

“不会有人看到的。”顾岐把纪归合托起来,他下面充血,血液里的酒精浓度偏高,还没完全勃起,“我想要你。”把纪归合完全搂进了怀里,他抱着他进了盥洗室的隔间,“现在就想要。”

顾岐的脸白,颊上晕起一片烫人的酡红,眼睛很亮,带着势在必得的渴望。纪归合被放到马桶盖上,表情迟钝,被亲得发蒙,眼神失焦:“……那你要快点,会有人的。”他伸出手,顾岐顺势低下脑袋,把脸埋到他手掌里,亲他手心。

漂亮的凶兽垂下头颅,如同山野志怪里的画皮狐狸,幻化出摄人心魄的昳丽人形。顾岐生了一双多情的眼睛,潋滟着粼粼水汽,叫人动心。纪归合真的被蛊惑了,在他面前袒露身体,裤子被褪到脚踝,露出泥泞流水的下体,肉棒都是湿的,铃口间或吐出一点无色液体,缺少额外的刺激,没办法痛快高潮,一颤一颤地立着,通红膨胀,期待那些温柔的爱抚能再次降临。

他不知道摆出什么姿势,艰难地分开腿,挣扎着把裤子踢下去。他的身体不容易留疤,先前的性事里烙下的刺眼红痕只剩零星,变成暧昧的粉红,显得淫荡又色情。纪归合支起一条腿,他的穴口随着这个动作向外打开,隐隐露出一丝肉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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