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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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在心中安抚自己。

没关系，已经不是小女孩了，没必要惧怕父权。

“好，我认可你说如果我出事的话，的确会让爸爸分心，从而对公司产生影响这件事。或许加上媒体的胡乱报道，可能导致公司陷入公关危机中。”

＂但爸爸从小就让我从大局考虑，逼得我次次都为了所谓的全局而放弃自己的想法和情感。老实说这几十年来，物质上还好，精神上是满痛苦的。”

“我想随心所欲的办一件事，只要你觉得不好，就要放大这件事的恶劣后果来逼我放弃。”

“像个专制的暴君限制我的各种行为。我去酒吧是正常社交，对爸爸来说就像出去贱卖自己一样，你以为我像你想象中那样肮脏吗？＂

“要是其他家的父母，大概也只是会嘱咐一下注意安全或小心。像爸爸这样过度反应，我觉得已经超过寻常的关心，根本就是控制欲在作祟吧？”

霍恒突然沉默，似乎在思考什么，刚才的暴怒气息稍微收敛了一些，半晌回答道：“霍妍，我不想和你吵架。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一个女孩子去酒吧真的合适吗？”

心脏怦怦直跳。

她逼迫自己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转身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不厌其烦再重复一遍：“真的只是正常社交，所以我现在早早的回来了。”

“万一被坏人盯上了怎么办？”语气带上了些严厉。

“如果你这话在我二十五岁之前，或者刚满十八岁的时候说，我会觉得你是关心我。但现在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也见过了些市面。你现在再来说这种话，就非常多余。”

＂毕竟这么多年都没事，爸爸你担心什么？你要想早点关心我，为什么在我高考压力最大的时候也不经常回来看我？为什么偏偏那个接近那个时间段，要那么伤害我。＂

交女朋友的这件事对她当时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让她差点发挥失常。

幸好她不服输，还是如愿考上大学。

没有给霍恒落面子，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语塞。

霍妍抱胸抿唇，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打算看他怎么回答。

霍恒顿了一下，再度缓缓开口，不过跳过了她暗指的那个话题：＂你现在已经不是十五六岁，自己该做什么是应该知道的。我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好，你这样的态度回应，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失望？

不过失望就失望吧，反正他从来就没有把我立为继承人的想法。

我也不想费心思再去讨他欢心了。

＂是吗？那我还要谢谢爸爸的失望才对。如果没有你的不管不问，又怎么能培育出现在的我？几个月回来一次，回来的那天就对我看不惯，指手画脚。我想有自己的想法就用最粗暴的棍棒教育，直接把我打到服气，你指望我能对你有怎样的看法？＂

霍恒被我噎得无话可说，最终还是妥协下来。

他转过头不去看我的脸，但余光却发现他的拳头已经握紧，立刻了然他此刻应该是在忍耐，可能是怕自己会一冲动会掐断我的脖子吧？

我就知道他这种暴躁性格撑不了多久和蔼，果然下一秒他的语气再度回归凶狠。

“老子早晚被你气死，成年了还是那么不懂事！”

＂谢谢夸奖！＂

＂滚蛋！别再在我面前碍眼，马上给我滚出去。＂他指着大门低吼。

耸耸肩，故意呛他：＂我不是你的佣人，你叫我滚就滚？＂

＂霍妍！！！＂

＂好，我先回房了。＂

＂你他妈的站住！＂

十分不耐地回头瞟他一眼，用眼神催促他有话快说。

我觉得很多家长都有那么一点毛病，说话做事前后违背，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没好气地拖长音：＂还有什么事？＂

＂去洗澡！＂霍恒的嗓音比刚刚更冷。

不禁想笑，偶尔也会觉得霍恒简直幼稚得可爱。

＂等会再去。＂

看他气得脸色铁青的样子，虽感到有点愧疚，但想到以前他对我做的那些事，又不觉得自己一句话就能伤害到面前这个有权有势的人。

“让人不省心，我上辈子是欠了你的。”

刚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门外立即传来敲门声。

“又怎么了？”

边扣扣子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霍恒是那么烦人的人吗？

自从我研究生毕业后进了他的公司，明显感觉他管控我比高中时代还要严格。

已准备好听他痛骂我一顿，没成想这次他似乎是来地低头的。

话语中竟然带着丝轻柔的安慰，隔着单薄的门板传来：“咳，那个，我刚才说话的确有些重了……”

奇迹，他好像是第一次对我这样放低态度。

“……你说的是吼我的这件事吗？……无所谓，谁叫你是我爸爸，从小到大都被吼习惯了。”

又是声无奈的叹息传来。

“叹什么气？”

“我知道你在气我以前忽视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一下爸爸。”

低头刷着手机，在聊天软件上找人聊天：“理解什么？”

“你可能对我抱有怨言，但我真的很关心你。”

笑话，他现在所谓的一切“关心”的事在我看来都已经晚了，根本不需要。

以前在我想要他的关心时不给，现在不想要又来强硬地塞给我，只会是一种困扰。

其实我知道不该对给了我好的衣食住行的霍恒抱怨，但内心还是积怨已久。

感情这种东西根本压抑不住，我感激他过去的收留与养育，又怨恨他与我生活中各种鸡零狗碎的思想碰撞。

打断他我认为是自我开脱的话语。

“好了好了，肉麻兮兮的，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

“我就知道你没理解。”

“那爸爸到底要我怎样理解？”

“希望你能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没有人会真正的爱你。”

“呵，每个家长的通用话术呢。这样揍孩子的时候就可以以爱为名为所欲为了。”

门忽然被轻踹一脚，伴随轻轻的骂声，估计又把霍恒的鼻子气歪了吧？

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你把老子气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会，这不过就是偶尔的小打小闹而已。”

“你管这叫小打小闹？！你可以多气一下你爸，哪天我心脏病发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是啊，所以我也在为自己谋划。既然今年已经二十九岁，是该有男朋友了。我不能靠爸爸一辈子。”

门外的吵闹忽然诡异地停住。

“男朋友？”

霍恒的话语中夹杂着不可置信：“你找了男朋友？”

正说着，手机接收到对方发送的信息，随即迫不及待点进页面查看内容，没来得及回应他。

正专心致志打字地时候，一只手掌忽然搭上肩膀，低沉话语伴随灼热呼吸喷在耳后，还嗅到了股淡淡的烟味：“这就是你交的男朋友？”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手一抖，手机掉下床铺。

屏幕上的光在地面上明明灭灭。

“爸爸你别吓我。”捂着胸口抱怨道。

慌忙下床伸手想去捡，一只掌心里有些老茧的手却抢在我之前弯腰捡起手机。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自然而然查看手机中的文件。

堂而皇之的随意查看我的隐私。

“什么时候找的？为什么不和我说？”

“手机还给我。”

没有回答他的话，伸手去抢。

他故意高高举起手机，冷眼看着我的气急败坏。

霍恒盯着上面还未来得及关闭的聊天画面，以及对方发过来的照片，皱着眉头评价：“这小子长得倒还不错的。”

有种不妙的预感。

“也没多久，我还在考验他，如果通过了的话我会再带回来给你看。”

敷衍地转移话题：“还有以后进女生房间记得敲门。不管我是不是你女儿，这代表一种尊重。”

“我进自己女儿的房间为什么要敲门？”

又来了，他真的是把我当成物品而不是人在对待。

这种不屑一顾，把子女当成私有财产的态度，感觉特别糟糕。

他嘴角一直勾着嘲讽的笑容，随意翻了几下便摁灭手机屏幕，偏头望过来。

可视线刚接触到我，表情忽然凝固，立刻掩饰般咳嗽一声，语带慌乱：“女孩子家家穿成这样成何体统？你以前的卡通睡衣呢？”

“？”

低头瞄了眼身上的蕾丝吊带冰丝睡裙，裙摆下露出的大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首先，我是在自己房间换上的睡衣，并没有想给任何人看。其次，在自己房间我想穿什么，这是我的自由。”

“爸爸擅自闯进来，不尊重我的隐私权就算了，连我穿什么都要掌控，真的很莫名其妙。”

并不是我想把气氛将至零点，而是面对霍恒，那股反抗精神特别强烈。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有些异样，抬起头：“爸爸，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又咳了一声：“没什么。”

“我是为你好，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明白？”

“哦，明白。”没心情再和他对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