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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对方从一个大箱子後方钻出头道:「老板,您要的东西」

在看到叶千泽的那一刻他明显一愣,向後退了几步疑惑地看向门牌,这才确定不是自己走错。

「请问你是来找程昊云的吗?」叶千泽率先开口。

秘书先是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後才缓缓回答道:「对,我来把这些东西拿给老板。」

叶千泽偏头看向他脚边的东西,主动弯下腰替他搬了一箱,笑着说:「我帮你拿吧!」

在和秘书交错的瞬间,他忽地察觉到什麽,猛然回过头看向对方的侧脸,竟然和脑中某个画面完全重合。

昨晚,林森北路的那个巷子,从另一头跑掉的那名形迹可疑的男子,叶千泽确信就是自己眼前这人。

因为没有监视器,他还很懊悔自己当初没多看清楚一些,但现在得知那人就是程昊云的秘书後,心里头可谓是五味杂陈。

他出现在那是凑巧吗?还是被程昊云派去的?

那名坠楼nv子究竟是自己跳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呢?

「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帮忙。」门边,秘书笑着朝他道谢。

叶千泽这才回过神,暂时先把心里头那些复杂的想法放在一旁,也投以一个礼貌的微笑,「顺手而已,辛苦你了。」

搬完了那几个箱子後秘书便离开了,偌大的豪宅内再度只剩下叶千泽一人,他环顾四周,这才记起自己当初答应来这借住的目的。

明明是要来调查,结果却不小心直接睡si了。

叶千泽尴尬地笑了一下後,就立刻开始了像是小偷般的行为。

说是这样说,但他也实在不好意思乱翻程昊云的东西,因此最後,充其量也不过是走马看花罢了。

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意外地发现在自己睡觉的客房隔壁有间上了电子锁的神秘房间,在自己家中还要特地上锁,这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叶千泽凑过去仔细地打量了下介面,笑容玩味道:「要防我的话,传统的大锁反而还b较有用。」

不过在处理正事前,叶千泽有别的更要紧的事要做。

他一个转身回到房间,拆开了从家里搬来的那几箱行李,立即着手搭建起庞大的火车模型网。

虽然他从小就很喜欢收集这些模型,但真正痴狂到走火入魔的程度是因为那场意外,从那之後他忍受不了家里没有任何一丁点声音,只要安静下来就会无可避免的胡思乱想。

唯有二十四小时不断穿梭在家里各个角落的火车所发出之规律运转声,才能让他那颗惶惶不安的心,寻求到片刻停靠的栖身之地。

火车轨道和摆设很多,组装起来也是个jg细的功夫,叶千泽一个投入就忘了时间。

因此,晚上九点,总算下班回家的程昊云一推开他的房门,看到的就是满地散落的火车和轨道。

看着趴在地板上心无旁鹜拼着模型的叶千泽,专注到连自己回来了都没有注意到,他安静地倚靠在门边,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此时,叶千泽刚好结束一个段落,他伸了个懒腰,回过头冷不防被吓了一大跳。

按着x口用力呼出一大口气,他缓过来後放下手中的模型,起身笑着说:「你回来啦!怎麽不出个声?」

「不想打扰你。」

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格外温柔,随着空气中飘着的淡淡男士香水味,让叶千泽有一瞬间的恍神。

「喵!」走廊上路过的薛丁格忽地叫了一声打破这阵沉默。

「啊对了!」叶千泽随即回过神,走出房间指着暂时堆放在沙发旁的箱子道:「下午有人拿了一堆东西来,我请他先放在客厅。」

「这些是给你的,你拆开来看看。」

「啊?给我的?」

叶千泽疑惑地拆开最上层的箱子,在看到里头的太鲁阁hellokitty号後,全身上下忽地一愣。

他微微张着嘴,不可置信地望向程昊云,眼底满是惊讶。

「这该不会?」

程昊云点头道:「嗯,你看看下面。」

双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叶千泽小心翼翼拿出火车,动作很轻很慢,就怕一个不小心用坏了。

在看到底部那行父亲亲手写的字後,憋了很久的情绪瞬间溃堤,鼻头忍不住发酸,眼眶也瞬间泛红。

「竟然能找回来,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它。」他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程昊云。

「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麽。」

而此刻,程昊云心理头五味杂陈,望着眼前紧紧抱着火车的叶千泽,纵使心底深处的愧疚就快要满溢出来,他还是只能强装淡定,虚假地摆出一抹微笑。

「能找回来真的太好了。」说完,他便立即转移话题,「你还没吃饭吧,我外带了一点,出来一起吃吧!」

叶千泽听话地把火车放进轨道,满足地看着他跑完一圈後,才依依不舍走出房间。

宽大的原木餐桌上,早就摆满了各式丰盛的菜se,叶千泽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这才发觉一整天没吃任何东西的自己,早已是饥肠辘辘。

他自动自发拉开椅子坐下,等不及程昊云开口,就迫不及地端着饭碗大快朵颐一番。

一瞬间风卷残云,几分钟後,他满意地0着微微凸起的肚子,看到对面几乎没吃几口的程昊云,才不好意思地说:「你怎麽都没吃?」

「没关系,我不饿。」程昊云笑了一下。

饭後,叶千泽把客厅剩下的那些箱子拆开,里头除了形形sese稀有的n规火车模型外,还有最新款的自动喂食器,配上最高级的猫饲料。

一旁,薛丁格正把头埋在全新的饲料盆里,吃得满脸津津有味。

叶千泽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吃相和自己简直是如出一辙,他们一人一猫还真是被照顾得服服贴贴的啊!

如果可以,他好希望日子可以永远这麽平凡幸福,不用去管什麽命定论,也没有拉普拉斯恶魔。

而程昊云,永远都是现在眼前这个对自己好的程昊云就好了。

洗过澡後,叶千泽慵懒地趴在沙发上,自从意外过後,好久没有过得这麽惬意了,他都快忘了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生活。

身旁,程昊云悄无声息地坐下,沙发顿时倾斜,叶千泽顺势撑起上半身看了过去。

银白se的发丝沾着几滴水珠,沿着修长的脖颈蜿蜒而下,宽松的领口下方,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空气中还飘着自家淡淡的沐浴r花香,程昊云顿时有些口乾舌燥。

「这几天打扰你了,等到我家那边调查好後就会立刻搬回去。」叶千泽支着下巴,浅浅地笑着。

「我不介意,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程昊云皱着眉,表情不甚愉快。

接着他拿出一台笔电,「这台配备都是最新,你直接拿去用,房间那台桌机也是给你的。」

叶千泽顿时眼睛发亮,不由分说就打开电脑c作了起来,他目不转睛盯着萤幕,语气难掩兴奋,刚才还说会立即搬走的话,此刻早已被自己抛到九霄云外。

「真的要给我吗?这台我之前就很好奇了,但是实在太贵了!」

叶千泽趴在沙发上,两只手「啪啦啪啦」打着键盘,一双细长的腿也随之上下摆动,从里到外就像是一个刚收到新玩具的小朋友一样。

他马上登入了自己的github,试跑了之前上传的那段演算法雏形,不愧是某大厂最新出的机皇,电脑的运算效率简直无可挑剔。

身旁,程昊云倾身靠了过来,挨着他的头看向萤幕,「很jg采的架构,应该有不少人跟你联络要合作吧?」

「是啊,不过我都推掉了,因为光凭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写完。」

深思一会儿後,程昊云道:「有什麽需要尽管跟我提。」

「哦?」叶千泽暂停手边的动作,望向他说:「你这句话是以天洋科技执行长的身分,还是以程昊云个人的身分呢?」

程昊云想也不想道:「是我自己想帮你的,等你整个演算法完成,你想怎麽用我都没意见。」

叶千泽愣了一下,不解地笑着说:「你这几乎是要无偿帮助我了,你就不怕我转头把它卖给德翔吗?堂堂天洋科技执行长怎麽会做亏本生意呢?」

程昊云右手肘靠在沙发上,手心支着头,眼神轻柔地扫过叶千泽全身,最终停留在那双宝石绿的瞳孔上,然後浅浅地笑了一下。

「我只是身为一个朋友,希望看到你成功而已。」

叶千泽忽觉脸颊有些发热,心里头也莫名一阵慌乱,他赶紧撇过头盯着萤幕,十只手指头装模作样地敲打着键盘。

一阵子後,叶千泽才缓缓说道:「这套演算法现在正要进到最关键的地方,凭我一人真有些忙不过来,如果你能推荐公司几个有实力的工程师就太好了。」

闻言,程昊云立刻坐起身子靠了过来,一手撑在叶千泽的腿边,另一只手抵着他手里的电脑萤幕,全身上下散发一种不容分说的压力,他语气b人道:「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两人的距离瞬间收敛,叶千泽忽地心跳加速,记得就连出国b数奥都没这麽紧张,他悄悄吞了一下口水,偷瞥了一眼程昊云,见到对方依旧目光灼热地盯着自己。

「什什麽事?」叶千泽小心翼翼地问。

程昊云低笑了一下,因为靠得很近,气息喷洒在叶千泽的耳垂上,不禁让他觉得发痒发烫。

程昊云一字一句清楚地说:「没有人能看得懂你的东西」

叶千泽顿时睁大双眼,以为这是在批评自己,但还来不及多说些反驳的话,放在大腿上的笔电就被对方一把抢过。

叶千泽气急败坏转过头,完美地和程昊云四目相对。

只见他露出一抹自信又有些张扬的笑容,道:「除了我。」

一时之间,叶千泽完全说不上话,待回过神後才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还真是骄傲啊!不过你确实有资格这样说,当年,也只有你看得懂我的论文在研究什麽。」

程昊云c作着抢来的笔电,迅速浏览过几百行代码後说:「所以,你就不要认为我公司那几个程序员能帮上你的忙,有我就够了。」

叶千泽忍不住笑了出声,随意地往後一躺,他双手交叠抵在脑後,附和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程昊云神情专注地盯着上千行的程式码,经过几天,b起一开始放在网页上的初始版又多了不少。

突然,他轻挑了一下眉问道:「这套演算法的概念这是基於广义相对论?」

「喔,你是说网格细化?理论是从我当初的毕业论文改良而来,可以用来增加特定区域的分辨率,简单说就是能提高计算jg度。」叶千泽简单解释。

程昊云点头,没多做回应,双手便飞快地在键盘上c作起来。

一旁,叶千泽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见到程昊云神情认真地对着自己的演算法加工,似乎是进到了心无杂念的领域,完全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他转过头,百无聊赖地盯着从刚刚开始,不知道为什麽就一直观察着他们两人的薛丁格,顿时有些手痒,忽地起身朝牠伸出魔爪,薛丁格惨叫了一声,在被抓住前一秒飞快地溜走,两人便在宽敞的客厅来个你追我跑。

没过多久,多年欠缺运动的叶千泽早已气喘吁吁,看见程昊云完全没受到他们影响,依旧专心打着程式,他扬起嘴角,蹑手蹑脚靠了过去。

「程执行长觉得如何啊?」叶千泽趴在椅背上,忽地从他背後探出头。

程昊云笑了一下,没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也没理会他这种幼稚的行为。

和叶千泽这样充满童心,有时候有些天真浪漫的x格不同,他的代码反倒是非常严谨有条理。

不过大家常说一个人写的程式隐隐能透露出x格,叶千泽当然也是如此,虽然他的代码逻辑清晰、上下连贯,却不会显得无聊又一板一眼,反而随处可见他那带点顽皮的小心思。

其实一个好的代码就是这样,往往那独一无二的特殊想法就是能让整套架构有所突破的地方。

但那独一无二的想法并不是谁都能拥有的,程昊云知道,像他这样从小到大只会照着课本走的,父母师长眼中的优等生是绝对想不到的。

而历史上的那些天才,说得就是叶千泽这样的人,他清楚自己能做的,就是在一旁尽可能提供协助,或许是说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程昊云头也不抬回应道:「很好,就跟以前一样。」

被他这麽称赞,叶千泽的尾巴瞬间翘得b天还要高,立刻冲去房间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里头洋洋洒洒写满整页的,全都是这整套演算法的数学模型。

然後他就趴在程昊云脚边,埋头奋笔疾书。

刚刚他看到程昊云对自己代码的延伸和修改後,瞬间又多了很多有趣的想法。

而程昊云也是如此,看着他一整面新写下的算式,灵感瞬间上涌,两只手更加激动地敲打着键盘,散发着要一口气完成整个算法的决心,气势可谓惊人。

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总是能相互成为另一人的谬思。

程昊云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人,如此相似的场景,恍惚之间和脑中那段令人无限怀念的回忆隐隐重叠,一瞬间彷佛又将时光带回到五年前,大四下的那段美好时光。

「我回来了!」

台大附近巷子内的某间小套房,程昊云拎着简单外带回来的晚餐,脱下鞋子朝着房内喊道。

房间中央黑se的木头矮桌上,早已被各种堪称鬼画符的笔记给占领,就连周遭的地板也难以幸免,狭小的房间内几乎找不到一丁点落脚处。

到处都是被r0u成一球一球的纸团,只见叶千泽趴在地上,抱着一叠白纸振笔疾书,听到有人来了依旧舍不得停笔,他头也不抬地说:「欢迎回来。」

程昊云无奈地蹲下来,自动自发将那些四散各地的纸团逐一丢进垃圾桶内,再将桌上杂乱的纸张依照顺序排成一叠,这张被掩埋了的桌子才总算又重见光明。

看着他那身洗到褪se的宽松睡衣,以及披头散发的邋遢模样,程昊云忍不住皱眉道:「你今天都没出门?」

「我今天没课。」

「你早九有拓朴学,下午有复变数函数论。」程昊云毫不留情地说。

见谎言被拆穿,叶千泽只好漫不经心地回道:「早上那堂不看出席,我只要期中期末记得去考试就好,下午那堂教授让我不用去了。」

程昊云愣了一下,疑惑地问:「你又做什麽了?」

这下,叶千泽总算是愿意放下笔,只见他抬起头笑眯眯地说:「教授说反正我都会了,要我就不要浪费时间去听课。」

闻言,程昊云摇摇头无奈道:「拿书卷奖的,竟然天天翘课,大家都不会有意见?」

「书卷奖b的是成绩,他们又考不赢我。」叶千泽嘟着嘴反驳。

看着他这副模样,程昊云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伸手弹了一下叶千泽的额头,小小责备道:「你今天应该都还没吃东西吧!就算不去上课,也要记得吃饭。」

「好啦,下次会记得吃。」

叶千泽看着桌上价格便宜,但se香味一项不缺的平民美食,瞬间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就拿起碗准备大口享用,但手中的筷子却被人一把抢过。

程昊云眼神锐利地盯着他,语气强y道:「上次某人也是这样说。」

叶惯犯吐了下舌头,双手合十,语气楚楚可怜道:「好嘛!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真的?」程昊云眼神怀疑。

「真的,我发誓,我保证!」叶千泽举着手,斩钉截铁地发誓。

程昊云深深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可奈何,眼前这人简直b广义相对论还要棘手,自己还真是拿他没办法啊!

吃过饭後,程昊云从书包拿出笔电打开一个软t。「我在模拟的环境里试跑了一下模型,但是结果不太理想。」

叶千泽凑过来看了一眼,满脸无所谓,语气飒爽地说:「很正常啦,第一次试跑能有这样的结果很不错了。」

「可是,你的模型很完美,不应该」

「哈哈哈!」叶千泽突然夸张地笑了起来,他抱着肚子洒脱地说:「谁第一次就成功的啊?我又不是神,如果拉普拉斯恶魔那麽容易就完成,哪还轮得到我挑战呢?」

接着他起身走到一旁书架,拿出一本厚重的笔记本道:「有问题我们再一起改就好了啊!反正现在有你帮我,进度b起以前可是快了很多呢!」

这本墨绿se牛皮封面的笔记里头,记载的是他们整套拉普拉斯算式的完整架构,也只有在这里,叶千泽才会努力让自己的笔迹不至於那麽歪七扭八。

毕竟这是整项研究的核心,如果程昊云看不懂,或是他不小心看错一个参数,那可就麻烦大了。

叶千泽趴在桌面上,侧着头认真翻看笔记本,额前细长的银发隐隐遮挡住他那祖母绿的双眼。

程昊云时不时分神瞄了过去,从刚才开始就不断强忍着伸手去拨弄的冲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可能是不甘那双带着光芒的眼眸被掩盖住,也可能只是纯粹出於私心,他就是想多看那麽一眼吧!

「你想到什麽了吗?」他的视线果然还是太明显了,叶千泽注意到後抬起头问。

「我」程昊云一时间答不上来。

叶千泽坐直身t,手中的铅笔在修长的指尖灵巧地转了一圈後,他笑着说道:「我觉得现在的模型对於上一秒的状况函数依赖太深,可以试着调低回归函式的参数,你觉得呢?」

一讲到专业内容,程昊云瞬间回过神,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嗯,我也是这样想,然後根据试跑的结果,感觉对於时间这项参数b重放得太高,我们应该要想办法加点随机x,或是其他能更好模拟现实环境的函数。」

叶千泽撑着头,嘴里叼着铅笔尾端,正皱着眉头深思,在看到一旁天t力学的相关书籍後,忽地灵光一现。

眼底深处闪着一丝绚丽的光芒,他兴奋地说:「不然我们纳入浑沌理论。」

「浑沌理论」程昊云微微一笑,「不愧是你,很有意思的想法。」

每天晚上,他们两个常像今天这样,面对面窝在小小的矮桌旁,一个写算式,一个打程式,总是一个不注意天就黑了。

没了末班车,程昊云就算知道会被家里人骂,也坚持要留宿打地铺,为的就是能多和叶千泽待在一起。

他被叶千泽的聪明才智深深x1引无法自拔,每天能一起疯狂投入研究的这短暂时间,他视若珍宝,格外珍惜。

从两人相识到现在这短短几个月,程昊云不再是像过去十几年那样漫无目的过日子,只有在这段时间,他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与价值。

睡前,程昊云突然从书包中拿出两张票券,在叶千泽面前晃了晃,他语气神秘地说:「要一起去吗?」

「这是什麽?」叶千泽疑惑地接了过来,在看清楚票券资讯的那瞬间顿时睡意全无,他兴奋地跳了起来,接着猛地一把扑到程昊云身上。

因为过於激动,他完全没控制力气,程昊云被扑得往後一摔,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叠着一个,狠狠摔进房间角落,那道叶千泽用厚重的原文书筑起的书墙。

「哗啦」一声巨响,场面惨不忍睹。

「你从哪里用来的门票啊?霍金的演讲我一生能听一次,就si而无憾了啊!」叶千泽亢奋过了头,脑袋罕见的像是过热当机一般,此刻正不断盯着门票傻笑。

程昊云笑着把自己和叶千泽从书堆中拔了出来,看着他心花怒放的表情,抬起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

他大力地r0u着叶千泽的头发,此刻,原本就不甚整齐的银发,在程昊云一顿辣手摧花之下,就显得更加扎眼了。

望着他这副一言难尽的模样,程昊云忍不住又笑了出来,他早就想这样做了!

看着眼前纵使外表邋遢,但jg致的面容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好看得让人离不开眼的叶千泽,程昊云笑着答道:「教授不知道哪弄来的,我们一起去吧,记得提前把时间空下来。」

「我会的,si也要爬过去!」

语毕,叶千泽忽然抬起头,看向程昊云的目光灼热,他真诚地说:「我真的是aisi你了!」

明知对方是在开玩笑,没带有别的意思,就像那对青绿se的眸子般纯粹、乾净,可程昊云还是很不争气地脸红了。

叮咚!

口袋的手机传来讯息通知,程昊云低头一看,头像显示是自家秘书。

滑动手指点开讯息,他按捺不住上扬的嘴角。

上头,秘书传来的讯息写道:「上次林森北的案件,警察b对si者大腿残留的jgye,以及指甲内附着的皮屑後,确定了犯人就是那名nv子当初接待的客人,舞厅也因为私下从事非法生意而被勒令无限期歇业。」

「嗯,辛苦了。」程昊云迅速回覆完後,才发现叶千泽不知何时正站在客厅旁的书柜前,专注盯着上头的东西瞧。

「你在看什麽?」他起身走了过去,手自然地cha着口袋倚靠在柜子旁。

叶千泽指着架子最上层一本简单装订的书道:「那是你的毕业论文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程昊云轻轻一笑,「嗯,你要看吗?」

得到同意的叶千泽便好奇地一页一页仔细翻看,但才没看几页,他忽然就轻叹了一口气,眉心微蹙,接着迳自把整本书阖上,看来是不打算继续看了。

「这就结束了?」程昊云侧过身问。

「嗯,我看一眼就知道你在做什麽了。」

「那你觉得如何?」

「透过g解出基於广义相对论场方程式推导的二阶非线x偏微分方程组,这是当年我们没能成功解出来的。」

叶千泽小心地把书放回架子上後,转过身笑着看向他,简单俐落地给出读後心得:「很好,很漂亮。」

这句发自内心的赞美似乎没有让程昊云多麽开心,只见他缓缓走了过来,单手抵着叶千泽身後的书架,语气同脸上的表情般真诚。

「没你漂亮,你永远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壁报上的算式时,对此有多麽的迷恋。我的论文,只是基於当初我们的研究成果而来,谈不上什麽漂亮。」

望着那双灼热的眼眸,叶千泽不发一语。

良久,他才偏过头去,望着地面云淡风轻地问:「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在研究拉普拉斯恶魔?」

程昊云盯着他的侧脸,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他弯下腰凑近叶千泽耳边,压低语气轻声说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叶千泽摀着隐隐发烫的耳朵,使力把人往後推开,面红耳赤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那个算式是错的了吗?」

「不可能,我们的算式绝对不会有错。」程昊云紧紧抓着他的手,几乎是要在他细白的手腕上留下一圈红痕。

「拉普拉斯恶魔从头到尾就是天方夜谭,你自己应该也知道,你的论文解出来的广义相对论方程式只是近似解,这东西永远解不出来,就和我们的那个算式一样。」叶千泽几乎是用吼的。

程昊云突然一把揪住他的领口,一张脸凑得几乎是要贴了上去,他瞪大着眼不服气地说:「确实,凭我一个人可能永远解不出来,但现在我有资源,你有头脑,b起五年前还是学生的我们,没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你错了咳咳!」叶千泽憋得要喘不过气,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此刻就变得愈发毫无血se了。

他抓住程昊云握住自己领口的手,费尽全力想将他拉开,却发现对方的力气超乎想像的大,他身为一位成年男x,竟是毫无招架之力。

不过,纵使场面是这麽岌岌可危,叶千泽依旧没有要顺着他意思的打算。

「不可能咳,那是我们当初因为无知而造成的想像,拉普拉斯恶魔根本不存在,命定论咳咳也是假的!」

「不对,是真的!」程昊云几乎是立刻就反驳了。

此刻,叶千泽已经快要喘不上气,因为缺氧而满脸是r0u眼可见的痛苦,但分明近在咫尺的程昊云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现在一心一意只想要得到叶千泽的认可,想要有人告诉自己他这五年来做的没有错。

两人sisi瞪着对方,没有人愿意先退一步,场面许久僵持不下。

铃铃!

叶千泽的手机适时地响了。

程昊云这才回过神,双手微微一松,叶千泽便抓准时机用力将他推开,千钧一发之际挣脱出他的桎梏。

程昊云顺势往後踉跄了几步,直到抵到柔软的沙发椅背後才停了下来,抬头看到叶千泽惊魂未定的面孔,才後知後觉地感到自责。

「抱歉。」

叶千泽深x1了一口气,没理会他释出的歉意,抬手示意对方不要说话,然後才点开手机,通知显示来电人是苏振言。

「喂,这麽久才接,在忙吗?」

「不忙,有什麽事?」

「上次的案件调查到一段落了,因为你是第一发现人,想说还是通知你一下b较好。凶手就是被害人在舞厅的某个常客,他们台面上是舞厅,私底下x1ngjia0ei易、毒品什麽都有。唉,你懂的,我就不多说了。」

叶千泽叹了一口气,脑中不经意回想起nv孩si亡前的那抹笑容,若不是生活中遇到了什麽苦难,谁愿意去从事这麽危险的工作呢?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半掩着嘴压低声音问:「si者法定的si亡时间,是什麽时候?」

当时场面太过混乱,他一心想救回nv孩,没注意到她是什麽时间si去的。

奈何这项资讯却对於解开那封预知信的谜底非常重要,因为这次预告的内容包含极度jg确的时间。

「si亡时间?你等一下喔,我查查。」

苏振言立刻坐到电脑前打开记录档,向下滑了一下然後说:「有了有了,是十一点三十分。」

叶千泽拿电话的手一顿,语气怀疑道:「啊?你确定?」

闻言,苏振言微微皱了一下眉,然後把脸凑近萤幕,用力眨了几下,最後自信地说:「没错,当时si者被送上救护车後,透过急救一瞬间有恢复意识,但最後还是在到院前没了呼x1心跳,最终纪录就是十一点三十分,怎麽了吗?」

「没什麽,谢谢。」叶千泽说完後,就主动挂掉电话了。

十一点三十分,和信件说的十一点十三分不一样啊!

不过当晚,林森北路真的照信上所说si了一人,只是时间上有些微误差。

难道这回,预知信错了吗?

「上次的那个nv孩si了。」放下手机,叶千泽小声说道。

「嗯,我知道。」

「你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叶千泽突然激动地大吼:「一个人si了耶,就在我们面前,我还试图救过她,你怎麽能怎麽能一副事不关己呢?」

程昊云皱着眉头,望向他的表情一言难尽,一句话也没说。

「呵!」叶千泽冷笑一声,「对吼,你说过的,这是她的命运对吧?我们无法挽回什麽,所以当时我在做cpr时,你站在後面觉得这一切都是笑话吧!」

相b於叶千泽他激动的模样,程昊云反倒一脸平静,一把抓住他高举着的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拉到自己面前。

此刻,程昊云的眉目间隐约带着点胜利的滋味,他g起嘴角,一字一句缓慢且清楚地说:「你不是不相信拉普拉斯恶魔吗?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做什麽?」

叶千泽猛地回过神,瞬间面红耳赤,他大力甩开程昊云,这次倒是很轻易就逃了出来。

倔强地抬头看了一眼,程昊云竟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就像是这一切全在他的计画之中,令叶千泽顿时无地自容。

他立即转过身朝房间走去,不知道怎麽的,叶千泽有一种是自己夹着尾巴溜走的错觉,但他分明没做错什麽啊!

关上门的前一刻,他顿了一会儿,最後才小声地说了句:「我刚刚的态度不好,抱歉。」

坐在床边,叶千泽双手交叠撑着额头,望向地板的眼神满是茫然。

刚才程昊云的表情是多麽的冷淡,听到nv孩si亡的消息依旧面无表情,就像是早已经历太多,对於一切已到了波澜不经的程度。

拉普拉斯恶魔究竟研究到什麽程度了?

自己明明是不相信的,但随着巧合一件一件发生,这一切还只能说是巧合吗?

「喵!」

薛丁格突然一把跳到他的腿上,吓了叶千泽一大跳。

在看清是自家小可ai後,叶千泽笑着顺了顺牠背上的软毛,看着牠嘴里叼着的东西讶异地问:「这是你的新玩具啊?」

「喵呜!」薛丁格放下口中的沙丁鱼布偶,高兴地叫了一声。

究竟是谁给牠买的,不用叶千泽多想也知道。

放眼望去,不难发现四散在各地的新猫粮和新玩具,不只如此,还有很多送给自己的要价不斐的小火车。

虽然程昊云没有特别说,但这些东西又不会无x繁殖,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是谁的杰作。

叶千泽双手一摊,把自己摔进身後那张柔软的大床,一旁简易层架上放着几本他从家里带来的书,因为受到震动,夹在书中的一张长方形纸条不经意地飘落下来,刚好落在叶千泽身旁。

叶千泽坐起身定睛一看,正是那年程昊云送给自己的霍金演讲票券。

这麽多年过去,他自己的那份依旧完好无缺,当年在演讲前几个礼拜,两个人因为一顿争执不欢而散後,他就再也没见过程昊云了。

而那场演讲,他到最後都没有去听,就怕在那里遇到程昊云,他怕自己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会心软。

但也不知道为什麽,这麽久了,他就是狠不下心把票丢掉。

望着这张不合时宜,保存特别良好的票券,叶千泽心想:「他当时有没有去呢?」

举起手中的票券,头顶上明亮的灯泡映着薄薄的纸张,将叶千泽五官立t的面容jg准地切成一黑一白。

y影下方,叶千泽叹了口气。

「程昊云,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客厅内,程昊云望着他紧闭的房门,心里头不愿回想的回忆自动涌上心头。

他对於刚才挑衅对方的行为感到後怕,就怕叶千泽一气之下又逃走了。

五年前,他们也像刚才那样有过一顿剧烈的争吵,那时两人血气方刚,谁也不愿意先退一步。

如果程昊云知道之後会发生的事,自己当初怎麽也不会让叶千泽就这样夺门而出,也绝对不会就这样,什麽也不说就默默离开

「你骗人,你说的都是假的!」

小小的学生套房内,程昊云用尽全力朝着叶千泽大吼,中央的矮桌受到两人战火的无情波及,被可怜地掀了个四脚朝天,原先随意摆在上头早已堆积如山的笔记纸,也因此而四散各地。

叶千泽手里抓着那本墨绿se的厚笔记本,激动地回道:「我说了,拉普拉斯恶魔是错的,这点在二十世纪量子力学出来後就被证实了。」

「是因为最近几次模拟的结果误差太大吗?你告诉我哪里错了,我马上修,我现在就改!」程昊云抱着笔电,双手因为过於激动而不住颤抖。

他这几天有感觉到叶千泽好像总是心不在焉,以为是因为这几次验证的结果都不太理想,但怎麽也想不到叶千泽是对於整个实验,乃至於一开始他亲自提出口的理论都全盘否定。

「我刚刚也说了,拉普拉斯恶魔有个根本x的错误,这点就连薛丁格、ai因斯坦都曾因为不愿承认而做了很多实验去验证,但他们却是越验证,越是证明了拉普拉斯恶魔的荒谬x。」

叶千泽用力地把墨绿se笔记本往地上一摔,就像是在否定掉两人这几个月来的心血。

「不要这样。」程昊云立刻蹲下去捡了起来,满脸心疼,他举起手极力安抚着叶千泽激动的情绪。

「一定是哪里误解了,不要说我们做的全是错的,也不要说你提出的理论是错的,好吗?」

心里深处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叶千泽用力咬了下嘴唇,知道是自己对不起程昊云。

拉着对方陪自己研究,等他也不顾一切栽了进来後,再突然告诉他你相信的这一切全是假的。

但叶千泽知道如果此时心软,反而是在耽误对方,至少现在放弃还不晚,他们还没有失去太多。

叶千泽无情地挥开他的手,向後退了一大步,他双眼通红,语气决绝地说:「程昊云,你就是要坚持这一切都是对的吗?」

「对,我们的研究没有错。」

此刻,叶千泽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门边了,他打开大门向外走了一步,离去之前回过头的表情似是有些眷恋,看向满屋子的惨况,以及被留在书堆中表情呆愣的程昊云,他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关上门前的最後一刻,他狠下心做了结论。

「我们都先各自冷静一下,如果你之後还是坚持要研究拉普拉斯恶魔,坚持相信命定论的话,那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这次,叶千泽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了。

程昊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想把这一切当成是一场恶梦,但此刻散落在屋子各个角落,曾经乘载着两人满腔热血的笔记纸,被r0u烂、被撕碎,都一遍遍地提醒自己

你该醒了!

不是从今晚这场恶梦中惊醒,而是从几个月来的这场荒诞不jg的美梦中醒来。

程昊云r0u了r0u发红的眼角,深x1一口气後重新唤回一丝jg神,他蹲下去将四散各地幸存的纸张分门别类整理好,然後将被撕烂的纸屑一口气扫进垃圾桶中,再将垮下来的书墙依照记忆里的顺序一个个叠了回去。

就像一直以来常做的那样。

最终,他将小套房中央那张便宜的黑se矮桌扶正後,房间又再度恢复原状。

纵使他已经极力还原了,但程昊云依旧觉得还是哪里不一样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墨绿se笔记本,因为刚才被叶千泽用力地摔在地上,角落不小心压出了一条摺痕。

程昊云不断来回用手指抚平,望着这不再完美的笔记本,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寂寞的神情。

最後,他犹豫了一会儿後,还是带着笔记本一起离开了。

就算叶千泽放弃,纵使只剩自己一人,他也绝对要把算式完成,他要证明叶千泽最初的想法并没有错!

几个礼拜後,霍金演讲的那天,程昊云准时到了会场,他站在门口仔细盯着一个个进场的宾客,就是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银发绿眼的他,程昊云有自信只要一眼就能认出来。

「同学,演讲要开始了,你要进去吗?」接待人员礼貌地朝程昊云问道。

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程昊云摇摇头,微笑着说:「不用了,谢谢。」

直到演讲结束,宾客们三三两两离场,程昊云踮着脚尖在拥挤的人群中张望,依旧没有看到他在等的那个人。

那晚,程昊云特别绕去了叶千泽的租屋处,那栋住了很多学生的五层楼老公寓。

六月底,正值大学毕业季,到处都是忙着打包家当搬出或搬入的学生,叶千泽门前也堆放了好几个大纸箱。

程昊云站在门口不发一语,老旧公寓楼梯间的灯光昏暗,他整个人包裹在y影之下,表情晦涩不明。

「你要走了吗?」程昊云怅然地说。

楼梯上方,房东太太探出头好奇地问:「同学,你是来找人的吗?」

「这户要搬走了吗?」

「你是说叶同学啊?他租约只到这个月,再过一周就要搬走了吧!你是来看房的吗?」房东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转过头,程昊云笑了一下,然後礼貌地说:「对,他这间之後租出去了吗?」

「还没还没,我们这很便宜的,同学可以考虑看看啊!」

两人愉快地谈了一阵子後,房东太太高兴地和程昊云道别并准备走回楼上,突然眼角余光瞄到什麽,又出声叫住了他。

「同学,那是你忘的东西吗?」房东太太指着叶千泽门前纸箱上,那本多出来的墨绿se笔记本问道。

顺着他的指间看过去,程昊云抬起头,嘴角带着微微笑意。

「不是,那是这间住户的。」

隔天上午九点,叶千泽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确认程昊云不在後松了一大口气。

简单梳洗过後,他拖着脚步走到了餐厅。

金hse的光线透过大片落地窗斜照进来,像是聚光灯般不偏不倚落在餐桌上头,将上方整齐摆放好的早餐,又镀上了一层迷人的se泽。

看起来就要价不斐的餐盘上,摆着两片烤得金hsu脆、恰到好处的手作吐司。

吐司旁是肥瘦相间的进口高级培根,油亮的表面撒上几粒香气四溢的黑胡椒,搭上刚好五分熟的太yan蛋,叶千泽忍不住t1an了t1an嘴唇。

旁边,还摆了盆五颜六se的生菜沙拉,莴苣、熟番茄、小h瓜、蘑菇、红椒、西洋芹菜、葡萄乾,新鲜得就像是早上才从菜园里摘下来似的。

餐盘下方压着一张便条纸:「昨晚的事很抱歉,你可以不原谅我,但不能不吃早餐。」

这顿丰盛早餐的对象是谁,不言而喻。

叶千泽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看来某大老板收留人,不只管住还管吃啊!

甚至这顿早餐,蛋白质、脂质、醣类,就连纤维素都控制得恰到好处,看来这科技业大佬挺关心他的健康,不知道天洋科技底下那些年轻卖肝的员工们,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原地呕si。

叶千泽看了一眼,原本不屑一顾,倔强地打算故意不吃,但肚子发出的哀嚎还是让他身t先於脑袋行动。

「我是不想浪费食物。」他无奈地一把拉开椅子坐下,嘟着嘴说:「谁叫它们看起来这麽好吃呢?」

顺手打开电视,上头nv主播字正腔圆地播报着晨间新闻。

「昨晚,台北市信义区某黑衣男子,於路上随机从背後刺杀王姓外送员,以弹簧刀在一分钟内速t0ng十八刀,刺穿x膛、手腕、大腿,经过抢救後依旧回天乏术,嫌犯至今仍未落网,请附近民众格外小心」

叶千泽喝了口冰牛n,摇摇头道:「竟然还没抓到人啊!阿言那家伙真是现在世道竟然沦落到走在路上都有生命危险,真是可怕。」

吃过早餐後,叶千泽拿出那台高x能笔电,盘腿坐在沙发上立即写起了演算法,昨天虽然和程昊云有顿不愉快的争执,但老实说,他也确实带给了自己不少灵感。

叶千泽对着键盘一阵敲敲打打,此刻势头正顺,他有自信没多久就能将演算法的第一阶段完成至一个段落。

铃铃!

客厅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这里是程昊云家。」

「请问是叶先生吗?我是程老板的秘书,上次在您那里见过一次面,还记得吗?」

叶千泽脑中回想起那名抱着大大小小箱子的男人,答道:「喔,我还记得,怎麽了吗?」

「我们老板下午有一场重要的会议,但是有份文件忘在书房,我们现在刚好又正在开会脱不了身,来回跑一趟可能就来不及了,实在很不好意思,可以请您帮忙拿过来吗?」

叶千泽犹豫了一会儿,只是受秘书所托拿份文件过去,应该不会遇到程昊云吧!毕竟他们才刚吵过架,叶千泽实在没有自信能把场面控制得不这麽尴尬。

但不可否认的是程昊云这几天实在是把自己照顾得太好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既然秘书说是场重要的会议,那这份文件想必也很重要了。

叶千泽想了想,觉得帮忙跑这一趟实在是在所难免了。

迅速溜进程昊云的书房内,一眼就找到在放在书桌上的文件,显眼得让人不禁纳闷是要多粗心才会忘了带出门。

回自己房间简单换过衣服後,叶千泽一溜烟就出门了。

大门关上的前一秒,他放在客厅沙发上的笔电突然跳出一则新通知。

「今天下午一点三十分,信义区微风南山,有一人会si。」

天洋科技公司总部也在信义区,从程昊云的豪宅叫uber过去,几乎是瞬间就抵达了。

叶千泽穿着简单的白t配深蓝se卡其k,肩膀上挂着轻便的随身背包,手里拎了个牛皮纸袋推开玻璃旋转门。

一进大厅,就引来众人好奇的目光。

公司里头要是有着如此英俊外国脸孔的员工,早就传遍大家小巷了,但看他的穿着打扮,又不像是来洽公的客户。

「您好,是叶先生吗?」柜台接待人员带着笑容恭敬地问。

「对,我是。」一心只想着交完文件後开溜的叶千泽,丝毫没有注意到众人的视线。

「执行长交代我带您上去,这边请。」

随着电梯高速朝着顶楼前进,叶千泽的心也七上八下,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啊!交件、开溜、回家、打de,他的规划里完全没有和程昊云见面这一项。

搭电梯的这短短几十秒,叶千泽认真地计算着待会电梯门一开,自己立刻丢下文件再迅速搭电梯下楼的胜算有多高。

最後,他满意地下了个结论:「只要程昊云不要站在电梯门前等着,那胜算就接近百分之百。」

得到了个如此满意的数字後,叶千泽也没那麽紧张了,他微微扬起嘴角,思索着等下在回家前,要不顺道去隔壁101看个苹果最新发行的笔电。

「叮!」清脆的一声,电梯稳稳地停在顶楼,叶千泽迈开脚步自信地向外走了一大步,然後冷不防对上程昊云的脸。

「谢谢你跑这一趟。」程昊云笑着对他说。

「啊哈哈没什麽啦!」不情不愿递出牛皮纸袋,叶千泽忍不住想:「这该不会就是莫非定律?」

完全没看一眼确认那份重要的文件,程昊云就连着纸袋随手丢给站在一旁的秘书,然後看了下手机说:「刚好是午餐时间,当作答谢,我请你吃顿饭。」

叶千泽一愣,双手cha着腰一脸不高兴地说:「你别忘了,我还在生气!」

程昊云忍不住笑出声,挑眉道:「如果你还在生我的气,为什麽要帮我拿文件过来?」

「啊?」叶千泽一时间答不上话。

对啊!不是在生气吗?自己到底为什麽要帮他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叶千泽,最终将一切归功於那顿丰盛的早餐。

「老板,您下午还有会议啊!」看见程昊云已经拉着叶千泽进入电梯,秘书站在後头心急如焚地喊。

程昊云回过头,望向他的表情冷冽。

「呃其实也没有这麽急,还有点时间。」秘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战战兢兢地说:「您下午一点半开会前回来就可以了。」

这下,程昊云总算是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秘书叹了口气回到办公室,在打开手中的牛皮纸袋後表情一愣。

「这分明不是今天开会要用的啊!」

瞥见程昊云桌上那份真正的文件後,秘书更是满头雾水,茫然地看了眼手中的纸袋,心想:「所以老板要叶先生拿这份来,为的是什麽呢?」

而此时,被骗出门的叶千泽正随着程昊云,在众目睽睽下出了大楼。

「想吃些什麽?」

叶千泽撇过头不发一语。

看着他一脸执拗的表情,程昊云低下头轻笑了一下,无奈地滑开一个手机程式说:「我平常不知道吃什麽,都会转这个轮盘,你要不要试试?」

叶千泽忍不住偷看了一眼,牛r0u面、水饺、拉面、寿司、汉堡、牛排、义大利面上头密密麻麻涵盖了各国的料理,不只食物,就连对应的餐厅也都写得一清二楚,简直就是程昊云的口袋名单。

每个选项都有着相同机率,今日午餐一切听天由命,如此有趣的东西,实在是让叶千泽很难不动心,他挣扎了一会儿後,果断一把将自尊心丢了!

自尊心是什麽?能吃吗?

能不能吃叶千泽不知道,待会午餐吃什麽b较重要。

他饶富兴致伸出食指,点了下方红se的「start」键後,轮盘高速转了几圈,翠绿se的眼珠子紧紧盯着萤幕,瞳孔深处隐约散发着光芒。

「啊,是义大利面!」随着轮盘缓缓停下,叶千泽兴奋地抬起头,却对上程昊云有些怪异的眼神。

「怎麽了吗?你不想吃这间?」

程昊云摇摇头,收起手机g起嘴角,他似笑非笑地说:「走吧,这间刚好就在旁边而已。」

服务生将两人带至窗边,虽然是平日中午的用餐时段,店内气氛依旧慵懒闲适,鹅hse的灯光轻柔地洒落在座位上方,彷佛替这喧嚣的城市按下暂停键,偷得片刻悠闲时光。

「为您送上普利亚松露蘑菇猫耳面,以及鲜蛤炖煮小番茄细面,请慢用。」服务生为两人送上餐点。

松露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这还是叶千泽第一次尝试,他迫不及待嚐了一小口,顿时眼睛发亮,立刻又塞了一大口,狼吞虎咽深怕谁会抢过去吃似的。

优雅的义式料理,y是被他吃成了夜市的平价炒面。

程昊云忍不住掩嘴一笑,想到刚才这人在电梯前一见到自己时,那种浑身带刺的模样,现在则是吃得满脸津津有味,心想:「还真是单纯啊!」

吃了一阵子後,程昊云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他皱着眉头放下叉子,不疾不徐用纸巾擦了一下嘴角才接起手机。

「什麽事?」

「老板,您什麽时候回来啊?前台来电说下午的客户已经到了!」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一点十分,是差不多该回去了。

「请他们把人带去会议室,我十分钟後到。」

挂了电话,程昊云看向对面吃得满脸幸福,嘴边沾到松露酱依旧浑然不觉的叶千泽,没多想就抓起桌上的纸巾。

「啊你g嘛!」叶千泽吓得往後一仰。

程昊云指着自己的嘴角,无辜地说:「你这里沾到了。」

「真假?」叶千泽慌乱地拿着一团纸巾,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阵乱抹,看到突然站起身的程昊云,疑惑地问:「怎麽了?你要去哪?」

「我下午还要开会必须先走,这间店不限时,你慢慢吃,今天谢谢你了。」

「等等,那个」

「嗯?」

叶千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若有似无地瞥了眼程昊云还来不及吃完的那份餐点,小声地说:「你的那份」

「哈,你吃吧!」程昊云忍不住笑出声,轻拍了一下他的头,「贪吃鬼。」

「太好了!」叶千泽眼睛顿时发亮,望着那盘刚到手的义大利面摩拳擦掌,天知道他觊觎程昊云那份多久了。

下午一点三十分,吃饱喝足後叶千泽满意地离开餐厅。

回去前他去了趟厕所,才刚到门口,里头就突然冲出一个戴着鸭舌帽,身穿黑se夹克的男人,那人头压得很低,跑出来的速度很快因此没注意到走道上的叶千泽。

两人闪避不及,直直撞个正着,叶千泽惨烈地往後摔了个狗吃屎。

一阵天旋地转後,他扶着墙缓缓起身,满脸痛苦地r0u了一下pgu,看着身旁一样摔倒在地的黑衣男子,关心地伸出手问:「还好吗?有没有怎麽样?」

男子抬起头,鸭舌帽下瞪着他的目光肃杀,不禁令人毛骨悚然,叶千泽悬在空中的手也顿时被吓得一愣。

男子一把拍开他的手後猛地站起身,他抬手压低了帽沿,冲过叶千泽身旁时藉着手臂的遮掩瞥了一眼,漆黑的面容下,嘴角隐约露出一抹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

望着他的背影匆匆消失在厕所外的转角,叶千泽耸了一下肩,转了转脖子庆幸自己没有扭伤。

拍拍pgu继续向前走,拐过一个弯後,叶千泽站在男厕的指示牌下,呆愣地望着里头的景象,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厕所内灯光昏暗,外头百货公司熙熙攘攘的人群声彷佛离得很远,一片寂静之中,只有水龙头哗啦作响。

洗手槽内,一颗血淋淋的头挂在那儿,正巧卡在感应器前方,水龙头便像是着了魔一般,明明没有人,却还是卖力地工作毫不停歇。

头颅堵住了排水孔,自来水一下子就漫过小小的洗手槽,混着鲜红的yet,沿着头颅下方早已没了生气的躯t蜿蜒而下。

叶千泽x口不断起伏,抱着头缓缓蹲了下去,呼x1骤然加快,但进到肺部的空气却似乎越来越少。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烈的屍t,飞机失事那天,在漆黑的水面下醒过来的叶千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母亲的手,因为机身断裂时受到剧烈外力拉扯,乾净俐落被截断的那只孤伶伶的手。

那条失去主人的手臂,被残破不堪的紫se布料包裹着,那是妈妈最ai的那件紫se洋装。

叶千泽还记得在桃园机场照完相後,自己还对着手机照片笑着说:「妈,你今天穿得真好看!」

「呕——」叶千泽将刚才的义大利面又全数吐了出来。

直到五脏六腑彷佛都被狠狠翻搅过一遍,他才茫然回过神,摀着嘴面se苍白地走了出去。

瘫坐在厕所前的椅子上,他无力地拿出手机报警。

几分钟後,苏振言率领着一众人马风风雨雨地赶到。

他拍了拍失神的叶千泽,递过一瓶水关心道:「还好吗?」

「嗯,没事。」冰凉的矿泉水滋润了他乾涩的双唇,叶千泽配着药丸胡乱吞下去後这才平复下来,他仰头靠着身後的墙呼了一大口气,

最近一阵子都没再发作,药盒从好久以前就没再动过,他以为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看来是过於乐观了。

「听说你是第一发现人?有注意到什麽异状吗?」

「我进到厕所前」叶千泽r0u了r0u太yanx,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那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他闭着眼道:「和一个突然从厕所冲出来的人相撞,我猜他很高的机率就是凶手。」

苏振言握着小册子振笔疾书,然後点头道:「你有看到他的脸吗?」

一旁警员跑过来在苏振言耳边小声说了些什麽後,他面目凝重,转过头的眼神带着些许歉意。

「法医透过伤痕回推凶器,然後跟前几天的那场随机杀人进行b对,初步监定凶手大概率就是同一人,之前监视器没能清晰拍到他的脸,这次事发地点刚好又在厕所」

「我懂你的意思了。」叶千泽抬起手,随意地说:「给我纸跟笔,我画一下凶手的脸。」

叶千泽记忆力超群,虽说不到过目不忘这麽夸张,但很多东西也是只要看过一次就很难再忘记,更何况是几分钟前才见到的脸。

幸好画图也是他的强项之一,最终,叶千泽几乎是丝毫不差地将凶手的脸复制了下来。

迅速做完笔录後,苏振言叫住了准备离去的叶千泽。

「你要不要去找吴医生聊一下啊?他之前联络我说你好久没回诊了。」

吴医生是和警局长期配合的心理医生,专长是对受害人或目击证人等创伤症候群的高危险群做心理治疗。

之前叶千泽回台湾後,透过苏振言介绍去过他那里几次。

「帮我跟他说我没事。」叶千泽撑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後转过身向外离去。

看着他消瘦的背影,苏振言冷不防又想起五年起刚找到他的模样,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苏振言随即小跑步追了上去,朝前面的人出声问道:「你最近真的还好吗?」

叶千泽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说:「嗯,我很好。」

说完,他就弯腰穿过hse的封锁线,消失在外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之中。

出了微风南山,叶千泽随手就拦了辆计程车。

「先生,请问要去哪里?」

「」

叶千泽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竟然不知道程昊云家的住址,况且,他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没有他家里的钥匙,就算知道怎麽走也进不去家里。

这几天都没有出门,不只程昊云,连他自己都忘了这件事。

拿出手机打开程昊云的电话号码,却又突然想起秘书说过下午有场重要的会议,这时候打电话过去想必会给他添不少麻烦。

「请问要去哪?」司机再度加大了音量。

收起手机,叶千泽思索了一下後,突然开口道:「麻烦带我去台大。」

五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虽然在叶千泽和程昊云身上都留下了不少明显的痕迹,曾经二十出头的男孩们不知不觉也将奔向三十。

但对於这座日治时期就建立起的大学来说,也只是时间洪流里的过眼云烟。

叶林大道还是记忆中那条夏天会热得要si的柏油路,傅钟也依旧是那座拍毕业照时才会特别停留的校园地标。

大学时期的课都翘了七八成,叶千泽对於这座校园的记忆实在是少的可怜,他晃了一下後就从田径场旁的小路穿了出去。

过了新生南路後的那片老公寓区,就是叶千泽大学时期四年的租屋处。

这附近倒是变了不少,他以前喜欢的那间早餐店不知何时已经成了夹娃娃机店,几间老旧的公寓外墙也重新装潢,瞬间焕然一新。

这片住宅区的小路错综复杂,回过神後,叶千泽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拿起手机打开地图,眼角余光瞥见那座怀念的公园。

幸好还没被建商买去盖成高楼大厦,他微微一笑,收起手机打算再多停留一会儿。

以前最喜欢在这里玩荡秋千了,还常常跟附近小孩争个你si我活,惹来对方家长一顿碎念。

纵使如此,他还是喜欢待在这座小公园,一待就是一个下午,抢不到秋千的时候就会坐在一旁长椅上,抱着笔记本写着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算式。

看着拉单杠的老爷爷,叶千泽脑理计算的却是施力与作功,一上一下玩着跷跷板的两个小nv孩,在他眼里就是个大型的杠杆原理实验器材,而那个总是人满为患的秋千,对於玩不到的他来说,也不过是个放大版的单摆。

如今,来公园玩的小孩少了大半,曾风光一时的荡秋千孤伶伶挂在那儿,看起来有些可怜。

叶千泽捧场地坐了上去,老旧的秋千发出「嘎」的一声哀号。

以前他会和隔壁秋千的小孩b谁荡得高,但现在,他只能前後简单晃一下。

他畏惧高处,他知道从上头掉下来是个怎麽样的滋味。

就算只是几十公分高,就算下面铺了软垫,叶千泽还是没有勇气飞上去。

此刻,太yan已没入地平线大半,街边老旧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公园另一头角落里,一名黑衣男子一声不响地出现,和大榕树映在地上的黑影无声地融为一t。

巷子外,程昊云看着手机上突然消失的红点,脸se黑得让人不寒而栗。

方才,他开完会後回到家里,才发现叶千泽竟然不在,连续播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有回应,跑去他原先住的那个五坪小套房也空无一人。

幸好之前趁着叶千泽连上自家网路时,偷偷记录下他的手机资讯,这才透过特殊的程式定位到大致的范围。

但此刻唯一的资讯也突然不见,程昊云心底莫名感到不安,「到底跑哪去了?」,他焦急地抓着脑袋喃喃自语。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赶紧翻出手机电话簿,拨了通号码出去。

「喂?」苏振言看着来电人,满脸疑惑地接了起来。

「叶千泽在你那里吗?」

「啊?他下午做完笔录後就走了啊?他没回家吗?」

程昊云眉头紧蹙,道:「笔录?难道是随机杀人案?」

「对啊!就微风南京那起,叶千泽刚好是第一发现人。」

「怎麽会?都说慢慢吃」程昊云忽地背脊发寒,不安地问:「犯人抓到了吗?」

「还没,毕竟监视器没拍到他的正脸,不过叶千泽有提供犯人的画像,应该很快就能有进展了等等!该不会?」

「妈的!」程昊云难得爆了句粗口,等不及苏振言回应就挂掉电话了。

「叶千泽!」双手抵在嘴边呈喇叭状,程昊云大声地朝着四周呼喊:「叶千泽你在吗?叶千泽!」

除了几只被他惊扰的野狗外,喊了半天也只是徒劳无功。

後头,一位妇人牵着幼稚园大的小男孩经过,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後靠过来关心道:「请问你是在找人吗?」

「对!」程昊云连忙焦急地说:「男的,二十多岁,外国人的模样,白se头发绿眼睛,穿着一件白t。」

「我知道!」小男孩突然兴奋地喊:「我刚刚溜滑梯的时候有看到这个大哥哥,他在旁边荡秋千。」

程昊云瞬间瞪大眼睛抓着妇人的手,心急如焚地问:「那座公园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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