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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播结束後,我们大概又等了十分钟吧?班导和外师这时才从前门走进来。按理来说,五节课是专门由外师上的英文课,但因为发生了坠楼事件,老实说我很好奇班导究竟会在课程上做什麽调整。

我什麽都没有想的看着老师们在台上放水壶、放课本和调麦克风,突然,坐在我前方的彭诺廷缓缓的从桌上爬起,一脸茫然的左右摆头。

「嗯?上课罗?」接着他转过身来问我:「没有钟声喔?」

我看起来像是知道吗?

……算了,我应该要对他再更有耐心一点。

「好了,上课了,请大家回自己的位子。」

正要开回答他的时候,班导又再度出声提醒,讨论区的人也都很不情愿的回到座位继续转战左邻右舍……除了江恩博,他一回到座位就趴下了因为他跟兄弟们没有坐在隔壁。至於彭诺廷,他依旧满脸问号的看着同学们,忍不住又问了我第二次:「刚刚发生了什麽事?他们在聊什麽?」

那一刻,一直以为中午没有人睡觉的我又再度受到了冲击。我快速的瞄向依旧趴着的江恩博和正在与h子益聊天的张傅栩,极度想寻求支援。就在我还在与内心拉扯时,他又问了一次:「刚刚发生了什麽事?」

究竟该说出残酷的真相还是隐瞒?

此刻的我脑中浮现出了前几天玩《崩坏:星穹铁道》时遇到的剧情抉择,但此时的我似乎没有如玩游戏一般有很充裕的时间慢慢思考,於是我最终决定……

把这锅甩给别人。

刹那间,我毫不犹豫地用食指指向我斜前方的h子益和张傅栩,然後对他说:「快!去问你的兄弟!」

彭诺廷在听到了我的回答後,还真的乖巧地转回去向他的兄弟们又问了第四次。那时我很清楚的看到了,张傅栩在听到彭诺廷的提问时明显愣了一下,然後才接着说:「你没听到是吗?那没事,刚刚没什麽事,你回去睡你的。乖,赶快睡。」

真的是好兄弟。

得到回覆的彭诺廷再次侧过头看向其他同学,那始终如一的茫然被我和张傅栩全都看在眼里。

「他怎麽睡得着啊?」张傅栩小声地喃喃自语,却成为我大声吐槽的最後一根稻草:「这麽吵你怎麽还睡得着阿!」

「这麽吵」这三个字绝对不能说,否则我一定会被炎上。

之後,待老师备课完成後又了一段时间,班导这时候拿起一叠纸开口说:「虽然今天原本是要继续上台报告,但是我想刚刚发生那种事大家应该也没有心情,所以我刚刚在办公室临时调整了课程内容,今天我们改成写这一张学习单。」

说完,老师将学习单发了下来,外师也在台上开始用英文讲解我们需要写的内容。简单来说,我们要查询所有sdgs目标的英文,并按数字逐格填上,接着随意选择一个想推荐给外师的观光景点,最後再写上为什麽推荐、去那里一定要做的事,以及与之对应的sdgs目标。当然,必须是全英文。

如果是平常的我,肯定会对血学习单感到无趣且烦躁,但今天我却反常的巴不得马上开始动工。在老师的指示下,我马上走到谢汗成的位置与组员们集合,我、谢汗成和江恩博在英文课是一组的,在写这份学习单时,为了补足自身的英文劣势,我们偷偷用google翻译查英文,然後直接写到学习单上。

我将自己jg力全部放在英文上,没有一丝分心,学习单的完成速度也是有史以来最顺利的一次。

……直到我瞥见从窗外走过的警察。

妈啊啊啊啊啊啊!

外表镇定,内心翻腾原来就是这样子的吗?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我深深的x1了一口气,再次尝试将注意力放回学习单上,接着我抬起头问谢汗成:「你有想到什麽观光景点吗?」

「嗯……客家圆楼。」

「第二题……为什麽你推荐去那里,还有去那边一定要做的事。」

「嗯……因为那里有客家文化,而且还有布袋戏……啊!去那边一定要看布袋戏,然後还有t验客家文化跟吃客家小吃。」

听完谢汗成的答案,我毫不犹豫的直接对他说:「你现在手机打开google翻译,我们需要它。」

是的,我读得懂英文题目,也听得懂外师说话,但是我单字的拼写超烂,几乎每次考试都败在这里。不过无伤大雅,只要请得出google翻译,这种学习单都能轻松完成。

在借助科技的力量後,我们这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完成了学习单,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我们少了一个人。

江恩博人呢?

往教室中央看去,发现他与身处其它组的兄弟聊得非常开心,我本来想说点什麽的,但想一想还是算了。

我也去找林妤琪她们好了。

於是我在告别了谢汗成後,就跑去林妤琪的组别寻求心灵上的慰藉,而当时我从谢汗成那里听到的最後一句话是:「欸,你怎麽都没在做事啊?」

呵,说的就是你,江恩博。

林妤琪、梁雯涵和吴允熙正热烈的讨论着学习单,但自从我加入群聊後後,只剩林妤琪和吴俞熙努力在血学习单,梁雯涵则被我抓到一旁聊天。我们聊着日文歌曲、《原神》、《崩铁》等,除了坠楼事件我们几乎无所不聊。当外师走过来关切时我还拉着她往学习单的方向站,一起装作在讨论学习单,仗着外师听不懂中文,我们手指学习单聊着一首又一首的日文歌曲。

总而言之,这节课除了窗外的小cha曲过得还算顺利,话说回来,好险我中午没去唱歌。

咚咚——

突然,学务主任的声音又再度传来,我顿时头皮发麻,只能祈祷接下来是好消息。

「各位同学,因为学校发生重大事件,因此下午的成果发表会取消。广播重复,因为学校发生重大事件,因此下午的成果发表会取消……」

我为什麽会期待有好消息呢?

如果今天什麽事都没有发生,现在我们大概已经在活动中心看社团成发表演了吧?但此刻的我们却被迫待在教室,哪里都不能去。

我坐在座位上不断转头看往教室的各个角落,却只看见班上人手一机,正大光明的违反校规。

明明手机是要交到学务处的……

我看着我们班彻彻底底成为网咖,心中的天使与恶魔也近乎同时出现,在自命清高的同时,却又感到羡慕。

「欸,我今天没有带行动充,因为下午本来不是那个成果发表会吗?我以为今天都玩不到手机,结果现在莫名其妙多两节可以玩。」我看着罗忠昊和兄弟们分享喜悦,不晓得这份喜悦是不是正确的。

现在班上就像一碗汤圆一样,一区一区的分得很清楚,好友一起看社群、一起打电玩。我一个人看着此番情景,对他们的行为实在是感到难以置信。

为什麽他们可以这麽快就不在意了?

这样是正确的吗?

随着时间流逝,我也开始感觉到自己已经坐不太住了,为了让自己在不违规的情况下不感到无聊,我把歪脑经动到了导师桌上那台没人使用的电脑,挣扎许久终於下定决心从座位上起身。

与此同时,我眼角瞄到徐心瑀也从座位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她是不是要跟我说什麽?

思考了一下,我决定先将玩心搁置,用手指指向教室後方的洗手台,示意她在那里聊。

我们经常互相分享自己所编写的故事,畅聊剧情、设定,彼此给予想法与建议,她的故事对我来说,理解起来有点难度,风格上完全与我不同,人物众多、世界观庞大虽然能使故事变得丰富,但由於要素过多,常常让我听到失神。

而今天的故事内容也依旧让我的大脑完全停摆,於是我途中回座位拿了一张空白纸,建议徐心瑀把人物关系图画在纸上。可惜的是关系图只能简化一部份资讯,当她说到角se的身高,我只能指着一旁的窗户要求她实际b给我看。

虽然这就是我们平常的互动方式,但就连我自己也发现今天的我似乎相较平常话又多了一些,而我自己也很清楚这都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就在我们聊得起劲时,透过窗户我看见梁雯涵从自己的座位起身,往我们这里走过来,她一过来便倚靠在一旁的窗框,接着向我们问道:「你们在g嘛?」

「她在和我说她的故事。」我指着徐心瑀回答道。

徐心瑀见状便快速的开始和梁雯涵讲解前情提要,告一段落後只见她点了点头,示意徐心瑀再继续讲下去。在这段期间,教室窗外时不时会有老师和警察走过,每看见一次,我的心脏就会跳一次。

嘟——嘟——

就在此时,班内电话响起,全班原本吵杂的声音转瞬间转化为寂静,就连一起打电玩的那一批人也是。徐心瑀、梁雯涵和我也和班上其他人一样,顺着声音往班导的方向看去。

「请有看到,有目睹整个事件的同学下楼去活动中心集合。」班导复诵了一遍电话内的讯息。

「我要下去吗?」张傅栩问道。

「要,有看到的都要下去。」

此时,梁雯涵转过头来问我们:「我只看到腿要去吗?」

然後徐心瑀几乎在同时也问了相似的问题,我看着她们,她们则是面面相觑,然後在一句句的「要吗?」「要吧?」中,她们的手同时穿过窗口,向班导举起。

不过……

「老师好像没有看到欸。」

「……那就算了吧。」

「这……」我一时语塞,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就这麽算了,这应该是一件挺重要的事吧?话说这样算是妨碍公务吗?

在她们达成共识後,徐心瑀继续将故事讲下去。

「总之呢,就是这个魔法少年和他的室友……」又过了一段时间,梁雯涵秃然表示她要先离开,她待的时间事实上并不算长,我回想她那张充满困惑的脸,对於她离席的缘由有了个确定的答案,不过我能谅解。

在她走後,我移动位子从洗手台边缘起身,走到了自己的铁柜面前,徐心瑀见状便开始跟在後头,等到我停下来她才开口问:「你要去哪里?」

这件事,梁雯涵走了我b较方便聊。

「就只是在这里而已,换个地方,不然pgu都要坐麻了。」我在说话的同时边扫视全班,听着同学彼此互骂「你怎麽打得那麽烂!」的声音对她说:「人只要有了娱乐,再怎麽重大的事都能轻易忘掉呢。」

「有时候当恐惧来临,人不会选择面对,更多的是逃避。」

对,他们在逃避。

那一瞬间,那轻易遗忘他人的行为,瞬间从唾弃转变为怜惜。

这就是人类。

那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我打开铁柜,从里头拿出了一间纸做的房子,我旋转着它叹了一口气:「我可不希望我的祭典出现新的si者。」

虽然希望非常渺茫。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祭典吧?」我继续说。

徐心瑀并没有给我回应,但我认为她应该还记得,毕竟距离上次解释的日子也没过多久。

「十月祭典,在十月第二周的那个,我会把铅笔盒里面的笔芯盒当作渡船,接着在上面放上橡皮擦……如果橡皮擦不够会用笔代替,橡皮擦作为船夫的角se,负责将祭品送到彼端,而祭品都是瞎乱找的、或老师给的小糖果。」

说完我又走到了刚刚分享故事的地方,不过还没走到里面,我便在垃圾桶前停下,继续说下去。

「我会放一张纸在笔芯盒里,在空白纸或是课本的某一角写下我想给予他们的祝福与祈愿,然後、当然用火烧是最好,只不过室内不太适合,所以我都会把纸卷起来拿去冲水,然後放进笔芯盒,等到祭典结束我就会丢到垃圾桶。」

虽然我也觉得丢垃圾桶没有什麽仪式感,但在环保的前提下,我真的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讲到这里,徐心瑀向我点了点头,表明自己并没有发呆,但是从她没有任何表情这点来看,我想她需要另一个能够x1引她的故事,虽然我那个故事我已经说过几次了,但是我觉得她有九成的机率已经忘记了。

「我有跟你说过为什麽会有十月祭典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眼神有了些许的明亮。

果然。

「那年,我国小三年级,大概是第三节的下课。当时c场上有一只毛毛虫,牠身旁爬满了蚂蚁,我觉得蚂蚁想要把它搬回巢x吃掉,所以我就拔了一片榕树的叶子试图扫掉蚂蚁,结果不扫还好,一扫差点害毛毛虫翻车,差点害牠没了挣扎能力。」

说到这里我吞了一下口水,休息一下後又继续说了下去:「当我很努力的在想方法救牠时,上课钟声响了,为了上课不迟到,我决定直冲回教室,沿路上一直希望毛毛虫能撑住,等我回来救牠。结果等到下一节课时毛毛虫消失了,甚至连一只蚂蚁的痕迹也没有留下,而在我最後看到毛毛虫的位置留下了一个印记,从那天後我都会在十月去祭拜牠,後来则延伸为祭拜我在过去、现在、未来所见证到的所有si亡。」

说完故事後,我决定还是直接切入正题。

「你觉得si……si者为什麽会选择坠楼?」

si者……这个词虽然很不吉利,但是将si之人就该用「si者」称呼。

「我觉得……」

之後,我们便开始推测整个坠楼事件的可能经过。b起恐惧,还是求知慾略胜一筹,我们在教室的角落、没有其他人会经过的地方,推理着案件经过。

正当我们讨论得很起劲时,广播又再度打断了我们。

又来了……

「学务处报告,第七节、也就是下一节课,请所有高中部同学到活动中心集合。广播重复,下一节课请所有高中部同学到活动中心集合,我们将进行全校心理辅导,报告完毕。」

坏了,事情真大条了。

这麽想的那一瞬间,我的脸se沉了下去,我可不想从老师口中听到什麽遗憾的消息。

回到座位,我没有理会跟我借椅子打电动的江,直接拿起放在餐袋里的水壶,转身向徐心瑀说:「走吧。」

我和徐心瑀自顾自地脱离班级,往活动中心前进,虽然身为班长的我理应当是要带着全班一起过去,但在今天以前我已经放生过他们很多次了……应该早就习惯了吧?

心理辅导啊……

「该来的还是会来呢。」我苦笑着走下楼梯,对徐心瑀说:「我可以感受到周围的情绪,这可是共感人最不想遇见的大场面啊。」

在我与她阐述我的担忧时,我们也不知不觉地走进了活动中心。活动中心里头非常安静,跟平常升旗的吵闹不同,最多也不过就是交头接耳的窸窣声。

我们走到我们班的位置席地而坐,等待全校集合完毕。我左右摆头观察周围,发现不只是学生,就连平常见不到的老师们都在,整个活动中心充斥着凝重地氛围,让人感觉到窒息。

我望向远处的事发班级,大部份的人都低着头,彼此间几乎没有交谈。是说谁能接受上午还出现在眼前的同学,突然间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活动中心的中央舞台还贴着「炫动成发.清凉一夏」的装饰,看到这几个大字的我不禁悲从中来…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活动中心里的人越来越多,虽然随着人cha0馆内变得越来越吵杂,但似乎是受到氛围的影响,所有人在坐定後都下意识的放小音量,使得这里变得异常安静,彷佛讲一个字都会招来众人的目光,而在这番无人说话的情景,学务主任成为了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

「各位同学,我知道消息传得很快,所以我这里就直接讲了。我们学校刚刚在午休的时候有一位同学坠楼,我们在发现的当下也是尽快把他送到医院去,我希望搭家可以一起为那位同学祈祷,希望他可以回来。今天这件事我相信一定有同学受到惊吓,所以刚刚我们紧急联络了心理辅导师,她会为同学们介绍一些心里可能出现的状态以及调适的方法,现在我们有请辅导师上台。」

与以往的掌声雷动不同,全场依旧静默。

「各位同学你们好,我是你们今天的心理辅导师,因为我刚刚也是突然接到你们老师的通知才从苗栗杀上来,所以简报的内容可能不会完全适用於今天的情况,所以有些部分我会跳过。」接着,投影幕上的简报跳入了下一页。

「首先,不同的人在面对类似的事件时,可能会有不同的反应。有的人会感到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什麽会发生这种事。有的人会感到难过,即使自己跟对方完全不认识。甚至有的人也会觉得生气,会认为这件事为什麽会发生在我身上,但其实会有这些情绪都是正常的,同学们不需要为此自责,认为有这种情绪的自己很糟糕,这些都是正常的现象。」

我往左边看去,徐心瑀的脸上没有表情,很认真地在听讲。

「在面对类似事件後的一段时间,人多多少少会陷在情绪里。有些人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但也有些人会去得很慢,甚至开始认为自身周遭出现怪力乱神的事,而面对这些情绪最重要的是如何调适。每个人都拥有属於自己的调适方法,第一个就是跟家人,或是在学校最亲近的朋友、辅导老师们聊聊天,我相信辅导室的老师们绝对是非常欢迎各位的。那如果你不喜欢把这件事一直挂在嘴边,想让它随着时间淡去也没有关系,各位如果身边有这样的同学,也不要y叫他面对,因为这是属於他自己的调适方法。当然你也可以借助宗教信仰,有时候宗教信仰能够稳定人心,因此也是一个可以去尝试的管道。」

我环顾四周,观察着大家的表情,揣测着他们此刻内心的想法。

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不道德的?

我笑着对徐心瑀说:「确实是这样呢。」我承认我确实是有点用戏谑的语气,但她那张冷漠的脸却让我感到恐惧。

「嗯。」

她短短的一句话充满了杀气。

在感受到杀气後,我往後看向在门口正与学务主任交谈的老师,与此同时,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而且是非常不好的那种。

「……最後我要再说一次,不管自己有什麽情绪或想法我们都要面对它,我们也不要去耻笑其他同学的反应。那现在我就将麦克风交回给学务主任。」

不知不觉中辅导师已经做完了总结,并将麦克风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学务主任。

会有人有期待吗?

会有人期待奇蹟出现吗?这麽积极的想法是如此的令人感到心疼,因为这很明显是早已确定的结果,这只会让自己伤得更深而已。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各位同学,我这里有一个坏消息,在这边我就直接讲了,因为我也相信你们也不想听到客套话,刚刚我们接到消息……那位同学走了,在医院抢救无效。」

这明明是很严肃的话题,但是……

我的目光锁在事发的班级,有的人低下头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听着坏消息。有的情绪波动b较大的同学更是直接落泪,虽然我听不到声音,但是从背影那微微浮动的肩膀,那阵痛可是很深刻的传到我的心里。

「现在各位同学我们一起闭上眼睛,在心中为那位同学吊念。」

我闭上眼睛,任由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感觉下一秒就要滴落下来。

我是一个不会为si亡而哭泣的人,为什麽却会感到难过?是我变了吗?还是……

霎那间,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我根本不知道我要悼念什麽。

人的si亡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我们没有必要为si亡伤心,而且我跟他很熟吗?也没有。

……

吊念究竟是为了什麽?。

我偷偷的微张左眼,在确认大家都紧闭双眼没有人会察觉到後,我直接张开了眼睛看往徐心瑀的方向。

竟然没有张开眼睛!

看到此番情景我又吓得闭上双眼。

不可能、不可能,徐心瑀明明就是很讨厌仪式感的人。

我反覆的张开双眼,隐隐期盼着徐心瑀能张开眼睛,让我成为不是唯一这样想的人,在无数次的睁眼与闭眼後在学务主任终於让大家可以张开眼睛,那一刻我马上转过头对徐心瑀说:「我以为你很讨厌这种场合,我刚刚看你都没有张开眼睛。」

但是徐心瑀没有回应我,她只是瞄了我一眼便继续看向前方。

「最後,请六年一班与四年三班留下,其余班级没有事的话可以先回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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