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芜州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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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州真的好热,我与慈松便不在车厢内坐,而是各乘一马并肩同行。
灰白色的城墙像一座戒备,隔绝了两地,两旁的居民不约而同的为这一支队伍让行,我看向慈松,倒真有一种状元郎得意归乡之感。
怎么说呢,我也算是沾了一点慈松的福气吧。
可是队伍突然停了下来,按说这种队伍来临之前都是会布场的,这种情况其实不太正常,我看慈松翻身下马,我好奇低头一看,原来是路中央有一个披头散发、形容枯槁、一动不动的乞丐。
“这……这是我们的不是,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
那领头的鞠着躬向慈松解释,一面挥手指示别人:“还不赶快把这个收拾了?!”
两边立即来了人,作势要将他拖走。
慈松做了个且慢的手势,蹙眉责问领头人:“这至少也是一条人命,你们便看也不看?”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慈松心善,通常遇上事儿就不会不管。那些人被教训了一句后退至两旁,只敢看慈松动作。我便看阿慈缓慢向前,正要一把扶起那个乞丐时,那乞丐忽然两眼一翻,拔出一刀刺向慈松,而后双手一震,将慈松掀翻在地。
这事情发生的太快,我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反应过来时,只看见慈松半趴在地上,上半身还在颤抖,小腹上的血染红了他身下的石板。
周围一片嘈杂。
“有刺客!有刺客!”
“快去请医官!”
那些护卫将此地团团围住,而我当时已经蒙了,在我的印象里,慈松身体康健,武艺上层,怎会轻易被人所伤?
我两腿登时有些站不稳,推开那些围在他身边的人,也不记得我当时是怎样走在他身边,将他揽入我怀,我只记得,他的手在我的手中,慢慢变凉,我怎么也捂不热他。
我急忙撕下衣裳,为他将伤处包扎好,我那时才体会到,人的生命都是很脆弱的。像慈松的血流的那太多,已经是一刻也不能耽误的地步。我一直抱着他向行府跑去,路上也不敢流太多眼泪,实在怕看不清他,又看不清路。
行府无人敢拦我,我紧闭门窗,将他放在床上,施了法术为他治伤。此刻我也顾不上在凡间施法会受到反噬的禁令了,我只想让他变得暖和点,再暖和点。
那几日,我真的不敢离他出三步远,医官让煎的药我也细细的看了方子,因为怕别人下药,每一碗我都替他尝过。
下午长史和司马便来看望慈松,说是正在调查慈松此处遇害之事。他们两个精神未定,一直向我这个慈松的亲信试探。
“三皇子的余党策划的此次刺杀,他们定是对刺史大人心中不满。”
芜州长史看向司马,“可是现在刺史大人还未苏醒,那些人……”
官场上的事我听得烦躁,慈松还躺在那儿,一动不能动,他们说什么我都不想关心,只觉得他们打扰了慈松的睡眠。杀人本来就要偿命,还唠叨什么?
我喂药的手微微一顿:“无论调查出来是谁,都不要留下后患。”
我盯着他们的眼睛,以神的威压向他们发出命令。
“慈松若是醒了,你们千万不要立马和他说这些。”我吹了吹汤药,“他不喜欢听这些血腥的东西,我怕他听了又难受。”
说完这些事,我便以慈松需要休息为由,将他们请了出去。
直至关好门窗,我做在床边,心里也还在默念:慈松,你什么时候能醒呢?
医官还说慈松这一次伤及了根本,可能会落下病根,我也只能先治愈他一半的伤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再慢慢温养他的身体。
我想,他这次醒来,我绝对会好好照顾他,不会任由其他人离他离得那么近。
我握住他的手腕,让他的手抚着我的脸,此刻看起来便像他在温柔的安慰我。
到了夜里,我替他擦身后又定定地看了他,直到他轻咳了几下,我立即将被吹开的窗关紧,点上蜡烛为他倒水。
不料蜡烛刚点起却被一阵冷空气吹灭,松针的味道突然冲满了整个房间,我如芒在背,回头一看,刚关上的门大开着,雾气四溢。待雾气散尽,我定睛一看,果然是师叔,他穿着一身灰袍,戴着斗笠,此时夜间阴森,衬得他如罗刹一般。
“别来无恙啊,你小子终于来芜州了。”
他将斗笠揭下,走到桌前,放下它。
你以为我想来芜州,这是块什么好地吗?我懒得回答他。
他指着躺在床上的慈松:“你都舍得为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倒水,却不为你的长辈倒水?”
你算什么长辈?我不愿理他,倒了水之后就去慈松榻前,口对口的润润他的嘴巴,使其不必太干裂。
“怎么,你也想同我接吻吗?”
我实在想膈应他,想也不想话便说出来了。
师叔顿时一脸嫌弃:“我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一处——人族一点伤都受不得,在他百年之后,难道你要与他同葬一个棺椁?”
我坐着看他,“师叔,你的问题也太多了。”
“我先前便于你说过,要你修行无情道,如果你听我的,现在的法术便会精近百倍,何以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山神?”
小小的山神怎么了?如果我不是山神,我现在还在泰山上与世隔绝,便永远都遇不到慈松!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为他动用仙法,如果这地方不是我在管辖,你徇私枉法之事早已上达天听!”
“你不回我,我也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此次治水有功,待他醒后,你便跟着师伯去做临天官,监察六界,连仙牌我都已经给你请好了。”
临天官?那是六界巡查之职,任务繁重,每一次离开,动辄十几二十年,慈松一人在凡间危险,我怎么可能放他一个人在这儿?
“这也是师祖的意思,因爱有求,为一个人类求长生,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人神相恋天庭固然不禁止,但神为人付出法力则是大罪,一旦被发现,你看有谁能保你?”
他观察了一番我的神色,又安慰我:“他的身体也就那样,估计也活不过五十,能陪你多久?离他远点就会忘了,师叔也不是没有年轻过……”
我开始不再执着于求长生之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修炼的天赋,而且强行改变因果所造成的结果也并非是我们两个可以承受的。
与师叔相见的第三天后,慈松醒了。
芜州政事很少,也可能是因为它接近京川,天子脚下,无人敢犯事。
长史、司马将此地管理的井井有条,慈松醒后就很清闲。
只是,来到这里之后专心巴结他的人多了,诚心交往的却很少,所以慈松也不大和他们来往,更多的时候,都是我俩在一块儿。
日子就这样紧凑着,大约到了冬天,那天清晨,我照例去扫院门前的雪,在门前捡到了一个女孩儿,粉雕玉琢,很是可爱,估计是哪户人家不要了的。
我将还在襁褓中的他抱在怀里,逗弄着他的脸庞,襁褓外没有落雪,我估计这对夫妻是掐好了时间送过来的。
他们也会怕小孩冻到吧。
慈松正穿着大貂,抱着暖炉出来,整个人上一个团团的小肥啾,我把孩子给他看,他也盯着出神。
“好漂亮是不是?看起来像你生的。”
我捏着怀中婴儿的小鼻子,粉粉嫩嫩的,确实有几分像以前的他。
“是有一点儿像我,我抱着吧,你这样不好扫雪。”
他一手接过孩子,喜笑颜开的,坐在院中亭子里将她摇来摇去。
“都要过年了,又有人送孩子,”他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我在那儿挥舞着扫把,一点儿也不专心致志的样子,轻笑道:“马上过年,我们到时候上街,把小孩儿喜欢的都记得给他买一份。”
那小孩儿喜欢的东西可多了,我一手拿出扫把一手开始扳手指,数着要买些什么:“新衣,新裤,新鞋子,波浪鼓,摇篮……”
一个手指都数不下了!
“不过呢,我一定要给他买一对银镯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请一个奶娘把她喂的胖胖的,过年就能变成一个小福娃!”
他怀里的小孩儿也在那儿咯咯笑,好像听懂了一样。
不过,后来慈松还是没有陪我上街,主要那年冬天太冷了,他还染了风寒,所以很多事情都搁置了。
因为怕他给小孩染病,所以小孩就没有经常带在他跟前,等慈松稍微好了一些,小孩子已经可以开口叫爹了,我们还给他取名叫李正心。
她更粘我一些,就连吃年夜饭的时候,我也几乎是一直抱着她。
慈松的身体不太好,夜里很多时候都不安稳,他睡不着,多半都会写字,我就在旁边给他研墨,偶尔我会去附近的寺庙里烧香拜佛,保佑他身体康健。
有时候我甚至能在庙里看到我的师祖,我多半都是不拜他的——毕竟他又不会成全我。
但是我偶尔用余光瞥到他时,还能看见他对我不满的眼神。
所以我们平常的生活就是逗逗孩子,养养鸟,而且孩子渐渐长大,在她眼里,两个爹爹生活在一起跟平常人家并没有区别。
不过李正心身上有灵根,也是一个修炼的奇才,我开始教授她一些仙法——等慈松仙逝,我打算带着这个有慈松回忆的孩子回泰山,也当是这段回忆的纪念。
从这一年冬天开始,其中开始大病小病接着来,或许这个世界上真有命运吧?我说不清,我不去看他后来的命运,如果悲伤一定要来,我也不想尽早知悉。
陛下很重视他,当然也有可能是政治舆论,慈松四十二岁重病卧床时,他忽然发了一道圣旨,封慈松为丞相。
圣旨颁发时,他根本就下不来床,还是我替他接的。
他整个人都恹恹的,到了晚上的情况好了一些,将那道圣旨看了又看,忽然丢在一旁:“覆华啊……其实我忽然觉得,这个东西也没那么重要。”
我看见他的眼神从清澈又转为浑浊,有些像小孩儿的蜷缩在一旁,不敢看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春天这么冷。”
我连忙掰过他的脸,却看到他满脸眼泪……
我们两人相顾无言。
大约四月份,我们才前往京城,即将到地方时,在马车上,他精神好了很多,忽然间说起来要和我去寺庙拜佛。
“求求来世啊,”他神采奕奕,看起来不像是久病的样子——“顺便能一起去踏青。”
李正心在旁边听着笑了起来,她现在才七岁,正是爱玩的年纪,和他爹爹一起踏青的机会也很少有,所以我看她是真的开心。
直到慈松将他从寺庙里求来的红绳给我系上,李正心还在在旁边偷笑。
“你戴着真好看。”
他又靠我靠近了些。
“阿爹就这么喜欢他吗?”
我快要被她烦死了,怎么哪儿都有她?
“什么叫他呀他,我也是你爹呀,你不叫我?”
我故作生气的去扯她的头绳儿。
“她一个小丫头,你跟她计较什么?”
慈松缓缓拉过我的手腕,我故意将他系过红绳的手和我系着红绳的手放在一块儿,朝李正心大放厥词:“你看,小丫头片子,你就没有吧?”
就这样,我们闹了一会儿,慈松有些困了,便靠着我看了一会儿书,但我也不知道他是看我多一些,还是看书多一些。
只是我肯定不会明说,在心里暗喜罢了。
虽说难得这么开心,但我自从上了这辆马车,就一直感觉不安,等我们到了地方,我才松了口气。
当我下车准备等会儿扶着慈松下来时,他过了许久都没有下来。
“阿爹正睡着了呢。”
李正心弯腰出来,一下跳下马车。
“爹爹,你去把他抱下来吧。”
怎么可能?我瞅了一眼车旁边的队伍:下面的人那么多,我怎么把他抱下来?于是我只好试探性的叫了慈松一声,上马车看时,他看起来睡得正熟。
“快醒醒啊,要不然我真得听丫头的话,抱你下去了?”
我捏了捏他的脸,看着他的无动于衷,忽然明白了什么,才抓起他的手腕,探了脉搏。
直到那一刻,我才想起了他曾经对我说的:或许那些东西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所以在最后关头,他真的舍弃了这一切。而我也只能说一句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了。
我将慈松的尸首带回了泰山。
泰山灵气充沛,足以温养他万年不腐,师祖自始至终不肯见我,我也不甚在意。反正是我自己背上来的,他又没出力。
不过,我也不是每天都来看他,我辞官不干了,成了一个散仙,多半的时候我都带着他的小半截头发云游。
我带着他的头发,就像带着他一样。
南山也变成了一座空山,谭言成仙后拜在药师门下,偶尔我们会见一面。
毕竟没有人会一直在一起的,天下终无不散之宴席,各人自有各人的际遇。
说起来,现在南州越来越繁华了,此间固然有皇权的影响,但不可避免的,南州越来越像一个文化交流聚集之地,无数名士相聚于此。
我站在南州的城墙之上,眺望着这一片让我陌生又熟悉的土地——不对,现在应该改口叫慈州了。
或许在老百姓的眼中,他一直都还活着。
想当年,我经过那些祠堂,看着祠堂中央摆着的那些名卷——我只觉得他们都有的,慈松也应该有……
我为他建着祠堂,有时一些与我们两人相熟的人也会来帮衬,只是他们已经记不清我的模样了。
毕竟人类记不清神明的样子也很正常。
“你是不是受过老爷的帮助?”
先前在衙门工作的一个青年左右打量着我,虽说他善于攀谈,但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过。
人看起来乐呵呵的,一笑起来两条眉毛就好像要飞起来似的。
“你别介意啊,我是觉得我看着你的脸很是熟悉。”
“我不介意。”
“我只是有些想他。”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抬头看着那高大的雕像,却觉得他在向我笑。
事实上我云游的时间已经太久了,甚至有时候我都已经快记不清慈松本来的模样了。
不过我本能的觉得,这个雕像也不像他,慈松笑起来的时候根本不会这样死板……
那雕像一点也不好看,不过我也不会责怪他们:毕竟他的尸首都被我带走了,他们能照着什么雕啊?
“你怎么一直看着大人发笑啊?”
旁边的一个帮工的小孩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角,“你真没礼貌。”
你才没礼貌呢,你全家都没礼貌!你知道我和他什么关系吗?
我和他相亲相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睁着大眼睛狠狠的瞪着他,故意将他瞪的哇哇大哭,我心里十分得意,满意地看他母亲将他抱走了。
他们几人凑在一起说了我几句,才继续接着干活。
我也并不在意,在我的心里也就只有他是重要的。
可我看上面的雕像时,却仿佛看他的笑散了。
也是了,他最不喜欢幼稚鬼,我故意欺负小孩儿,在他心里不知道有多恶劣呢。
又过了几个时辰,祠堂里的人渐渐散了,祠堂里空无一人,我才敢挨着他的雕像坐下,有点抱怨地说了一句:“你看你不在了,连个小孩都欺负我。”
他低着眉头,并不说话。
以前在慈州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我是他的心腹,哪里敢挤兑我?
“你要是现在还在就好了。”
我有一点儿想他,真的就只有一点点,毕竟只要我一想他,我就能看到他,只是他不跟我讲话而已。
但是我一看到他躺在那儿,我就心慌,我觉得他还没有这座雕像亲切呢。
我抬头看他,唉,他也不亲切,跟梦里一样,冰冷冷的。
我有些想家了,可是家里只有一个从来不管我死活的师祖,一个一心想拆散我和慈松的师叔,我最爱的人却不在那——
往事如流水在我脑中划过,再回过神来时,我面对着那富丽堂皇的祠堂,感慨万千。
可就在我一心想着他时,一枚杏仁突然砸中了我的后脑勺。
一位夫人忽然冲上前来,狠狠的抓住了熊孩子犯错的手。
慈松喜静,虽然他们是砸了我一下,但我也不甚在意,那孩子忽然大声的哭了起来,也不知道在九泉之下的慈松听了作何感想。
“你安分点吧!”
我看着那夫人将孩子的手扯了出来,狠狠的敲打了两下。
那孩子哭的一抽一抽的。睫毛又长,泪珠一滴一滴的,看着也有些可怜。
我走上前去,将袖中的手帕递给那位夫人。
“此事作罢吧,这孩子哭的这么可怜,也是小事,夫人不必过于苛责他。”
那想着那女子身旁的男子,听了此话,却只是长长的叹息。
此时我才发现这孩子的眼神一直都朝着我,他的小手轻轻的勾上了我的手,这时才不哭了。
“先生有所不知,这孩子一生下来耳朵就听不见,我们没法教养他……才来来,来求慈公救一救他。”
我看着那对夫妻,心里知道他们是因为慈公寺灵验所以才来这。
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慈公寺灵验,完全是因为我在实现他们的愿望。
我看着那已经静下来的孩子,轻轻回握住了他的手,我必须要看看这个天道对于这个孩子的安排,才能决定救不救他。
可是,当我用心感受他的前世时,只看见一片无穷无尽的海,难道这孩子前世是溺死在水中吗?
以至于他的灵魂都是残缺的。
可在我还认真感受时,那孩子忽然亲吻了我的脸庞。
一时间,他的前世是在我眼前忽然明亮起来——
我看见我和他一同读书,看见他同我笑。
“先生,对不起——”
夫妻两人的声音将我从一片幻想中拉出来。
小孩子笑的特别开心,之前还只是拉着我的手,现在是完全抱着我不撒手。
但这两夫妻显然是被孩子惊到了,强硬的将他的手指掰开,将他抱在怀中,对我频繁的道歉。
“我们家孩子他……”
我看见那孩子在他们的怀中挣扎着,咿咿呀呀的向我求助。
这孩子还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还一味的缠着我,甚至于他的灵魂还在冥界,又是为什么呢?
那两夫妻感急忙慌的将孩子带走,将我留在背后,而我始终还是不懂,慈松,为什么你的灵魂不愿意转世呢?
那个孩子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个不礼貌的,朝我扔杏仁的小鬼。
他明明和慈松一点都不像。
我想了很久,一个人的转世和他前世真的有关系吗?
可如果让我袖手旁观,我根本做不到。
在我的眼里,他还只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甚至,他连听见世界的声音的能力,都没有。
在他看向我,哭的那一瞬间,我就心软了。
他的眼泪,胜过所有的刀枪剑弩。
更何况这么多年,我给南州的人送送童子,送点财气、福气我也没少干过,何必拘于这件小事儿。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想这也不算是私情,就算我只是一个土地老儿,那我掌管的土地上,有一个孩子前世也没犯过什么错,却被惩罚不能听音——
那我也应该好好管管。
更何况我十殿阎罗和关系还不错,甚至他们有一些,还欠着我们师门的情,我不走师祖那边,联系他们,此行一定没问题。
不就是捞一捞残魂吗,又算不上什么大忌。
可谁料我移到下面,甚至都不需要怎么探查,就被他们告知了慈松的去处。
他们将我带到盐城的城墙上,指着那一座小小的桥。
“我还以为你是来找茬的。”
瘦的那个叉着腰,望了望旁边的胖子。
胖子看向我,回忆起慈松刚来的时候。
“你知道吧?他一直都不愿意走!”
“不得已,我们把他一半的魂魄迁出来转世了。”
他们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不进去,在那座桥上,我的眼睛找了很久,才发现他正蹲在桥的角落。
看起来蜷缩成一团,很小的模样。
他的灵魂掺杂着各种能量,看起来并不清晰。
我推开围在我身边的阎罗。
那桥下波涛汹涌,桥上挂着阴风,我看他穿的单薄,甚至还是我们见最后一面时,他穿的春装。
我在台阶上踟蹰了许久,到底该不该向前,当我真正见到他时,却不敢靠近他了。
但他显然没有这份烦恼,我看他甚至在用自己手指抠那座桥上的砖缝,一下又一下,即使抠出血了,也乐此不疲的。
怎么也没人管管他?
“你知道吧?他一直都不愿意走!”
这句话,忽然在我脑海中炸响。
可当我迈开一步时,他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向我望去。
我看着他的目光,就那一瞬间的清澈,我甚至觉得他变回了慈松。
可是下一刻,他又低下了头。
“阿慈。”
在那一瞬间,我终于忍不住这七年来,我所有对他的思念,诉诸于行。
他呆呆的看着我,一副在状况外的样子,我抓住他的手,强硬地撕开我的衣服,用布条为他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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