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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这本书里后,虞沛还是头回遇见戴眼镜的人。
也是凭借这副水晶镜,她一下就对上了这女修的身份——
晏家的小女儿,晏和。
在原文里,她的存在感不高,跟女二的关系也不算好。女二为了偷取心脏,到学宫后偷跑过几回。为了这事,晏和跟她闹过不少矛盾。
晏和提着个精致箱子,在她身前站定。
有架在高鼻梁上的水晶镜作挡,她的眼神模糊不可见。仅能瞥见那薄唇一启一合,道:“要进去吗?”
语气很冷。
但这冷意又与姜鸢不同,带着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的疏远。
虞沛怔了怔,随即听出晏和是在说她挡住了院门。
“噢,是要进去。”她往旁避了步。
晏和没应声,也不再看她,拎着箱箧就进门去了。
从头到尾,都是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虞沛也不是个自来熟的性子,挠了下面颊,便跟着一起进去了。
进了寝舍,她刚把东西收拾好,烛玉就找来了,手里还拎着个小包袱。
“你怎么来了?”虞沛把烛火放到桌上,伸直腰时顺手捶了下酸软的肩——那飞槎上的床睡着很不舒服,两夜下来,她骨头都快散了。
烛玉散开布包,里头装了个小箱箧。他将那箱箧打开,从中取出一个按摩用的白玉滚轮。
“下午见你走路僵得很,不舒服?”
“是有点儿。”虞沛往桌上一趴,没什么力气道,“按理说不应该啊,我睡的是自个儿带的枕头,可每天都跟落枕了似的,后颈子总僵得很。”
烛玉没法解释,她睡得颈子疼多半是因为这两晚与他共枕。
他一言不发地转到她身后,拿那白玉滚轮按着她的颈子,偶尔捏肩。
力度适中,舒服得虞沛眯起了眸子。
烛火在模糊的视线里飘摇着,她懒懒散散地问:“你和谁分在一个院子里啊?”
“沈仲屿。”
“沈师兄?”虞沛来了点兴致,“那不刚好,遇见熟人了——你与他说过话吗?”
她很少这么追问一个人。
就连当时在鲛宫面前向她言宣爱慕的鲛人,她也只问了句是哪座鲛殿的。
名字都没过问。
烛玉察觉到一丝异于平常的变动。
“我与他不熟。”他语气平平,“怎么,你有事找他?”
“那倒没,就是觉得他这人挺好玩儿。以往我还没碰见过他这样的人,不知道他独处的时候是不是还给自个儿讲冷笑话。”虞沛把脑子放空了,每个字儿不假思索地往外蹦。
烛玉将她认真思索的神情尽收眼底。
她说的每个字儿都让他近乎本能地感到危险。
还有股烦躁莫名涌上。
够了。
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姓。
更不想听她说那人如何有趣、如何引她注意。
虞沛还在继续:“不是说他平常说的那些话,就是他这人很有意思,也很……好。”
她原本想说温和,可又觉得不大的当,干脆挑了个笼统的说法。
够了!
“沛沛!”
烛玉陡然出声。
那声唤叫像极失控后的宣泄,每个字都落得重,令虞沛一愣。
“怎么了?”她听出不对劲,问得有些犹疑。
烛玉手中动作已停,语气仍旧压得平静。
只是眸光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渐渐郁沉。
像是沉沉暮色将明亮的天缓慢劈开一线阴影,漏出狂乱的晦暗。
“没什么。”很快,他又恢复平静,连声音都变得朗润,“没怎么听你聊起过别人,所以有些新奇。”
“噢。”虞沛信以为真,又趴了回去,“我也觉得挺新奇的,人族与鲛宫似乎有很大不同。”
说话间,他已经放下了白玉滚轮。一双大掌抚在肩颈处,暖烘烘的,酸痛渐缓,反捏来倦意。
烛玉又按了阵,余光瞥见她闭着的眼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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