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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关潜一直觉得池宴礼应该定期检查肝功能。

池宴礼实在太爱生气了。

池宴礼离开后的那一年,关潜想了很多,关于他和池宴礼,关于两人相处的细节,关于他们完全不契合的性格,关于他向池宴礼道了多少次歉。

少年关潜有着少年的意气,比所有时期都在意自己的自尊心。他其实很怨池宴礼,怨他的不留情面,怨他的高高在上,怨他无时无刻不在展现:关潜,你跟我不是一个阶级的人。

他与池宴礼之间是一段失败的友情,也许还是单方面的关潜自认为的友情。关潜从来没有在一段人际关系中那样狼狈地退场,他复盘了很久,思考了很久他失败的原因,最终还是归结于池宴礼本身。

池宴礼自夏天来,也自夏天离开。

就像一个阶段自夏天开始,也自夏天结束。

关潜一边成长一边忘记,忘记一些人,忘记一些事,忘记了大部分的池宴礼,但却一直没有忘记他们俩共同拥有过三百六十五天。

骄矜的少年从天而降,新来的转学生神秘,俊美,高冷,种种属性叠加,足够十四岁的少男少女们做一个绮丽的幻梦。

池宴礼像摆在讲台上的一件昂贵的高级奢侈品,关潜早早透过他完美的皮囊窥见了让人火大的内在。关潜冷漠地低着头,同桌戳他叫他看,关潜才抬头狠狠剐了一眼。

不满的眼神直直落进了池宴礼的眼睛里,他微微有些疑惑,却不明白关潜此刻的心情。

在有限的人生经历里,池宴礼是不需要学会看人眼色的。

他自己总生气,却看不出来关潜在生气。

“老师,”池宴礼当众拒绝了班主任为他安排的位置,他看向关潜,“我和关潜坐。”

没有说“想”,没有问“可以吗”,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池宴礼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在帝景州是,在小小的文滨州更是。

本来所有人都在好奇转校生,现在所有人都在好奇关潜。

关潜傻傻地看着池宴礼向自己走来,同桌提着自己的书包傻傻地把座位让给了池宴礼。

“关潜,你坐这,我坐你的位置。”池宴礼蹙了蹙眉,看着别人坐过的凳子,冷淡的面色微露出一点嫌恶。

池宴礼为什么能表现得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呢?关潜的疑惑甚至盖住了他的愤怒。

事情发生在前天,在那天之前,一直是专车接送池宴礼来到关潜家,由关潜告诉司机目的地。因为周边景点差不多逛完了,关潜便想带池宴礼去些鲜为人知的“秘密基地”。谁知道烈日下关潜等了池宴礼两小时都未见人影。关潜甚至担心池宴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打了好几通电话,过了半小时才收到池宴礼的信息。爽约的池宴礼只是简单地发来句“不去了”,之后没有任何的道歉与解释。

关潜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他空等了近三个小时,不管池宴礼是故意还是无意,他的处理方式都非常使这件事情的恶劣性大大升级。

池宴礼的毫不在意最让关潜生气,他把池宴礼当朋友,迁就他,配合他,而池宴礼呢?那轻飘飘的回应算什么?没有给出任何理由,没有给出任何安抚的举动。关潜真想问他:池宴礼,你把我当成什么?

关潜没问,也没有问池宴礼干嘛要跟自己坐,全班目光向他投来,关潜沉默地换了位置。

“晚上跟我去吃饭吧,何庆乐推荐的一家餐馆还不错。”

椅面残留着人的热气,池宴礼先将手搭在椅子上,关潜的温度便传递到了他的手心。池宴礼动作顿了顿,再看了眼关潜,才在椅子上坐下。

“不去。”关潜冷声,他还在生池宴礼的气,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别到时候我去了又一个人被丢在那里。”

池宴礼不带情绪地说:“你不愿意就算了。”

这算什么?示好吗?关潜被池宴礼这般无所谓的姿态刺得更难受了。

“今天不高兴?”池宴礼忽然拨开关潜额前的碎发。

关潜猛地转过头,手上抬要将池宴礼的手排掉,但抬了一半又硬生生地止住了,最后浅浅地抓住了池宴礼的袖子。

“别不开心,晚上我带你去海上看烟火,给你留一大碗螺。”池宴礼垂腕,狎昵地掐掐关潜的指肚。

池宴礼的生气是冷淡的,是一团冰蓝的冷火,关潜则是艳色的火苗,跳动得剧烈,也常快速地熄灭。

所以关潜总觉得自己不硬气,他怎么能一句道歉都没收到,就轻易原谅了池宴礼呢?

后来他终于硬气了一回,累积起来的不满爆发,可还是没能得到池宴礼一句“对不起”。

关潜觉得不甘心,凭什么道歉的总是他呢?凭什么难堪的总是他呢?

他们俩其实有点像。两人都是骄傲的,不肯轻易低头的人。

关潜的骄傲源于他从小到大的好人缘,池宴礼的骄傲源于他的出身。

关潜爱逗人笑,他认为这是对自己幽默的认可,关潜喜欢被人称赞有魅力。但他不爱讨好人,讨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方并不认为你关潜有意思,需要你费尽心思投其所好,人家才肯轻蔑地看你一眼,关潜不能忍受自己的人格魅力被否认。

而池宴礼总在被讨好,池宴礼是在讨好中长大的人。

池宴礼不懂得平等,不懂得推己及人,池宴礼的世界里只有池宴礼。

等关潜意识到这一点时,池宴礼已经离开了文滨州。

他们的关系也彻底结束。

关潜说不清闹掰后的法,一直到快呼吸不上时才停下,分开时口涎黏连成丝,关潜舔唇,银丝被舌缠绕搅断,舌尖晃动出的痕迹,赫然写着“情色”两字。

夏矜时额前泌出细细的汗珠,他呼吸粗了几分,手指随着关潜的动作越发深入,一直进到指根,他扶着关潜的臀,慢慢又塞入一根手指。关潜这才觉出异样,不舒服地扭动着,嗓子细细地叫。夏矜时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阴茎,关潜性器的头部直戳夏矜时的小腹,他爽地弓身,趴在夏矜时的肩颈处,很痴迷地闻着他身上甜腻的香气。

夏矜时把关潜的臀部往上托起,将自己的性器放在关潜的会阴处,很缓慢地摩擦着,性器上粗砺的阴毛磨过脆弱的囊袋,关潜被刺激地仰起脖子,呻吟断断续续,夏矜时的手指已经进到四根,他不紧不慢地开拓着关潜紧致的肠道,龟头撞击着他的会阴。

下身上抬,关潜被莫名的失重所操控,他还来不及恐慌,情潮就漫了上来,惊恐的呼声也变了味,“惊”变作了“精”,“恐”变作了“孔”,关潜满心满意都牵挂着他的精孔,只有把那点精液从孔里泄出来,才能降一降燃在身体里的那把邪火。

他不停地用自己的性器去摩夏矜时,呜呜咽咽的,只求夏矜时再摸摸他。但夏矜时只是吻了吻他的侧颊,抽出手指,夏矜时看着关潜翕张的穴口,掐着关潜的腰,扶着自己的性器一点一点地嵌入关潜湿热的肠道中。

从未被人造访过的地方忽然被撑得满涨,关潜从情欲中清醒过来几分,摁着夏矜时的肩膀就要抽身,夏矜时用了狠劲,按着关潜的髂骨,把性器全根没入。

“痛……”关潜发出声啜泣,他双手紧紧环着夏矜时,在他光洁的后背上留下明显的红痕,“不要……”

“过一会就不疼了。”夏矜时舔舔嘴唇,动作轻柔地抚慰着关潜因为疼痛半软的性器,“好舒服,潜潜你里面好舒服。”

夏矜时耐不住地挺了一下身,粗大的性器在柔嫩的内壁里抽动。关潜的啜泣都被撞断,疼痛混杂着不可言说的爽感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抽筋似的半抬起腰,细瘦的大腿夹住夏矜时,夏矜时进得更深,龟头捻过内壁中凸起的一点,关潜瞬间变了调,尖叫被拉细拉长拉软,性器也跟着抖动,积赌在管道中的精液总算得到了自由,白稠的腥臊液体全溅在了夏矜时的腹肌上。

射精时关潜的肠壁也跟着收缩,夏矜时感觉自己误入了台风中心,关潜的后穴好像要把他的魂也吸走。夏矜时克制地喘息着,他摸着关潜汗湿的脸,舔吮着他的脖颈,阴茎在后穴不停地进出,关潜的淫叫一声不落地全被夏矜时装入耳里,他半塌下腰,把关潜射在他身上的精液又抹回给他,两人的腹部紧紧贴合,就像他们的下身一样紧密相连。

夏矜时抬起腰,精液被黏蹭成丝,蛛网一样挂在两人的腰腹。阴茎死死钉在关潜身体里,夏矜时在这一刻生理与心理都得到了双重满足,他终于也成为了关潜的第一次。

“潜潜。”他叫。

“关潜。”

关潜的阴茎再次勃起,湿漉漉地贴在夏矜时的身上,就像他湿漉漉的眼。

“喜欢我好不好。”夏矜时变身成深海里的海妖,诱哄着关潜。

关潜的身体随着他的抽插耸动着,似乎真的坠进了海里,唯有紧紧与夏矜时贴合,才能在狂暴的风浪里维稳。

“唔……”关潜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落在夏矜时的耳里,却自动转化成了他的回应。

夏矜时力度大的像是要把关潜捣烂,囊袋拍打着关潜的臀肉,如同海浪击打礁石。

两人的体液散发着淫靡的味道,在小小的房间里被聚拢。关潜分不出眼神,嗅觉却还有空,吸了一胸腔。在这场毫无征兆的荒唐性事里,关潜居然想到了文滨州,雨季腥臭的海岸,浪头翻打着浪头,而自己此时也被卷入浪潮中。

夏矜时握着关潜的阴茎,两人同时射精,关潜的精液一滴不漏地被夏矜时拢在掌心,夏矜时的精液则一滴不漏地被安全套兜住,它贴着关潜最隐秘的穴肉,却被橡胶阻隔,无法让关潜从身体深处都染上他的味道。

夏矜时沉着脸抽出性器,忽然很后悔带了安全套。

他把安全套里的精液全部挤到掌心,把他和关潜的混合在一起,他把它们一点一点地抹在关潜的身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时”的钩从耻骨联合出划过会阴,包绕住关潜的下体。

夏矜时浮在关潜身上笑了笑,初经人事,还是两场激烈的性事,关潜在第二次射完精就半昏过去,根本顾不上夏矜时在做什么。夏矜时又亲了亲他的酒窝,抱着关潜进浴室清洗。

他没有撤掉布满体液的床单,只是在上面铺了一层浴巾。他不甚熟练地抱着关潜,两人赤裸着身子相拥,仿佛天地混沌初开,身下就是全部宇宙。

关潜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难言的梦,身子骨像在海上漂流的一整夜,上上下下,腰被顶成了海浪的形状。

他醉船似的睁开眼,胸口闷得难受,凝神一看,却见一只莹白手臂横在自己胸前,关潜的醉意与睡意被兜头浇醒。他僵硬地扭过头,牙关都在打颤。

夏矜时的脸跟他不过一掌距离,关潜呼吸短暂地暂停,鼻尖险些要撞上对方的鼻尖。

晨光透过不算厚的窗帘,打在夏矜时身后,翻越到脸上时,只留下一层昏暗的光影。

暖调的暗黄把夏矜时包裹,像是雕塑被镀漆,关潜半仰起脸看他,近得几乎可以将睫毛数清。夏矜时睡得安静,连呼吸都是轻而深的,配上被精细描摹过的五官,更像是艺术展览里的雕塑展品。但皮肉相贴处可以感觉到对方腹部因为呼吸运动而产生的细微起伏,这才把关潜惊醒,恍然反应过来自己正赤身裸体地蜷卧在另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怀里。

不能说是难堪也不能说是尴尬,关潜现在更为无措,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脱了他的想象,关潜想不到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一触碰到回忆里那潮热的喘息,关潜就被弹射出来,再也不敢细细回想。

关潜盯着夏矜时的睡颜出神,忽然耳边传来雷暴一般的敲门声,关潜惊得从夏矜时怀中弹射坐起,被子滑落到小腹。关潜半掀起被子,看见自己光裸的身子,又钻了回去,开门不得,应声也不得,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半晌,才手忙脚乱地找起衣服。

他把地上散落的衣服踢成一堆,慌忙拉开衣柜门,才将内裤翻找出来,寝室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商函的声音和关门声一样戛然而止:“关潜,你还没起床……”

关潜闻声,攥着内裤僵住了身子,他几乎要把上身都蹋进柜子中,实在不敢看到商函的脸。

商函进门一抬头,就看见关潜床上卧着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脑中还没有转过弯来,一转头,就看见关潜细细白白一双腿,屁股蛋翘着,从尾椎往上,满一背的红痕。

两人谁也不说话,好像连呼吸都停滞了,寂静的寝室把被褥摩擦时的声响放大,夏矜时悠悠坐起身,娇娇喊了一声:“潜潜~”

关潜头依旧埋在柜子里,不敢出声。

商函被夏矜时一嗓子叫回了魂,眼神立刻向他剐去,夏矜时笑眯眯的,哪有刚睡醒的迷糊样,他还故意伸了一个懒腰,向商函露出自己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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