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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东如果出轨,钱艳艳可能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但作为枕边人,她一定会有所感觉。比如项东嫌弃的眼神、冷落的态度,这会挫伤她的自信,从而开始注重打扮。
听到这里,赵向晚基本能够判断,项东有了外心。
关键是,这个人是谁?项东为什么起了杀人之心?
项东
◎刺痛他那自尊又自卑的内心◎
想到刚才工会同事们所说的省招商局领导、港城大老板, 赵向晚转头轻声询问钱民强:“去年九月,是什么情况?”
钱民强简单介绍了一下。
珠市传动机械厂是省里的老厂,生产的传动机械, 尤其是汽车传动轴质量全省闻名, 今年由省招商局一名姓艾的副处长牵线, 引来港城有名的汽车大王欧得旺合作, 一下子就签了大几百万的合同,全厂上下振奋无比。
赵向晚问:“有照片吗?”
这么大的事情,工会肯定有存档,钱民强马上找来照片, 是一张大合影,放大之后放在相框之中。
前排领导中, 赵向晚认出了钱国富、钱民强、项东。站在中间的一名桔色女子苗条高挑, 身体微侧,下颌内收, 站姿挺拔,风韵迷人, 应该就是那位艾副处长。港商欧得旺大腹便便, 穿一件短袖白衬衫、格子西裤,笑容可掬。
作为技术科科长,项东站在前排左二位置, 身材颀长, 保养很好, 外形俊朗, 成熟中透着股文艺气息。
赵向晚问钱民强:“项东认识艾副处长?”
钱民强摇头:“没听说。”
又问了几个问题, 见钱民强并不清楚, 赵向晚便对祝康说:“回去之后查一下省招商局艾处的履历, 还有欧得旺的基本资料,整理好之后交给我。”
祝康应了一声:“好。”
钱民强不解地问:“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赵向晚道:“有备无患嘛。毕竟钱艳艳是见过艾处长之后,开始爱上打扮的。”
钱民强有点不以为然。
【女人嘛,哪有不爱打扮的。前一阵子街上流行红裙子,好家伙,我们厂里一堆女同志都穿上了红裙子。看到艾处打扮得好看,艳艳学着买衣服也蛮正常的,这有什么好调查的?
艾处我见过,其实仔细看的话年纪并不小,眼角有浅浅的皱纹,只是保养得好、气质好、会打扮,所以显得出彩一点。她是省城来的大领导,又是招商办的,经常和港商、外商打交道,眼光前卫。依我看,艳艳虽然长得胖了点,但比艾处好看多了。】
赵向晚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不会因为钱民强的几句嘀咕就受到影响。
外出公干,帮其他市局侦查案件,还是带几个自己人方便。
像祝康不仅精通足迹学,对信息收集与整理也颇有心得,让他查资料非常适合。朱飞鹏身手敏捷、反应快,指纹学、讯问、调查、保护证人都很擅长。季昭更不用说,场景还原、刑侦画像,数一数二。
紧接着,赵向晚问工会办公室里的几个女人:“钱艳艳近期还有什么奇怪的变化吗?没关系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赵向晚微微一笑,笑容亲切而温和,又是女警察,拉近了与工会几个女人的关系,让她们愿意多说一些。
“我听说,只是听说啊,广播站前几年分配来的播音员程欣如和项工走得很近,不知道是真是假。”
“对,我也听说过。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还说钱艳艳冲到广播站把程欣如打了一顿。艳艳个子高、力气大,吓得项工不敢再和她来往。”
赵向晚转头再看向钱民强:“是不是真的?”
妹妹、妹夫之间感情出现问题,有第三者出现,厂里这么多人都知道,没道理两个哥哥不清楚。
钱民强脸色不太好看,不过他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霍灼有点意外:“这事你怎么没告诉警方?”
钱民强解释道:“这都是前五年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艳艳与项东吵得很凶,两个人在家里大打出手。艳艳性格泼辣,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知道项东和小播音员眉来眼去,哪里肯依,冲到播音站把那个姓程的抽了两巴掌,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很大。”
霍灼问:“然后呢?”
钱民强说:“我和大哥两家人一起劝架,大家坐在一起谈判。程欣如哭哭啼啼说没有这回事,说艳艳不该打人,让她拿出证据来。艳艳却说有人看到她和项东抱在一起,她还给项东送围巾、送热汤。艳艳骂起人来那是滔滔不绝,气势惊人,项东自知理亏,只得道了歉,说自己不该接受未婚女性的礼物,更不该与程欣如走得太近,但他和程欣如口径一致,坚决不承认做出了对不起家庭、对不起艳艳的事情。”
说到这里,钱民强看一眼赵向晚:“那意思,你懂吧?”
赵向晚点了点头。
项东的意思是,他最多算是情感出轨,并没有肉体出轨。除非捉奸在床,否则他坚决不认与程欣如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霍灼气得一跺脚:“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没告诉我?这样一来,至少项东、程欣如都有杀人动机。”
钱民强道:“当时项东签了认罪书,当着我们兄弟俩的面给钱艳艳鞠躬道歉,态度十分诚恳。他说他只是一时之间被程欣如的年青美貌所迷惑,虚荣心作祟,因此才允许程欣如的主动靠近,他表示过的,以后绝对不会与程欣如来往,也会与其他女性保持距离,对艳艳忠心不二,对家庭负责到底。”
说到这里,钱民强叹了一口气:“我们也是男人,杀人不过头点地,项东连认罪书都签了,道歉态度这么诚恳,我们还能说什么?项东与艳艳是结发夫妻,又有一个儿子,难道真让他们离婚?人生嘛,谁都会有走差踏错的时候,犯了错误不要紧,改正了依然是好同志,是不是?”
赵向晚口气有些生硬地问:“所以,你们就让钱艳艳原谅了项东?没有任何惩罚?”
钱民强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原谅,是原谅,但惩罚也是有的。我大哥把程欣如从厂里调走,调到县城的销售点,至于项东……毕竟他是艳艳的丈夫,是承嗣的爸爸,我们也不好做得太难看,罚他下车间锻炼了半年,回来之后才升的科长。”
赵向晚看着钱民强:“钱艳艳开心了吗?”
回忆往事,钱民强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半天才说:“有一段时间,艳艳瘦了很多,还学会了打麻将,只要一下班,就和几个姐妹一起打麻将消遣。不过那段时间项东表现得还是不错的,哪怕艳艳不理他,他也笑脸相迎,接送承嗣,陪他写作业,还学着做饭、拖地,不管她回来多晚,都会等她。”
赵向晚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悲悯。
男人出轨,却是女人承受着所有的心理压力。男人可能觉得自己收心回归了,女人就该原谅、放下,殊不知这根刺一旦埋下,很难拔出。
钱艳艳看似打麻将消遣,实则是在逃避与项东相处。她不知道如何与丈夫同处一个空间,她想逃离那个让她窒息、痛苦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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