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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韩谦这一场酣畅淋漓的久别相会从夜晚持续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期间二人睡醒了就做爱,结束了又睡,在床上缠绵着难以分别。

有那么几个瞬间,连见月睁开眼睛看到那张冷冽的立体俊脸,竟恍惚间觉着自己似乎跟这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好几年了。

可很快他又认清了现实,并为产生这样的错觉感到无聊又好笑。

晚上,两个人终于耐不住肚子饿,从床上起来叫了外卖。

连见月走进卫生间,一边扣着浅蓝色衬衫的扣子,一边细细地审视镜子里的自己,整个儿上半身几乎都是紫红色的爱痕,仿佛烙印一般深重地刻在他的身上。

旋即,那一声声“月宝贝”闪过他的耳畔。

连见月冷下眸子,嘴角不经意地下撇,磨了磨牙。

那家伙,事到如今还要抱着那种心思对待他吗?

为什么就是学不乖呢?

只简单地取悦彼此的肉体,不好吗?

继续这样下去,事情一定会变复杂。

此时,“咚咚咚”的敲门声伴着韩谦催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干嘛呢?连见月,再不出来披萨就要凉了。”

“知道了。”

坐到桌边,韩谦理所当然地朝着连见月的身体贴了过来,他一把揽住他纤瘦的肩膀,将他圈在怀里,笑着问:“怎么进去那么久?是不是回想起下午我在浴室干你的画面了?”

连见月从桌上拿起一块披萨,神色中有些淡漠,“那倒没有。”

清幽冷淡的语气仿佛先前被压在床上与男人抵死缠绵的娇软美人不是他。

“喂,你干嘛忽然这么个态度?太累了?”

咀嚼着手里的披萨,连见月思索着呢喃:“不,我是觉得你今晚不该继续留宿了。”

“什么?我没听清。”

连见月侧头,凝视几乎与自己贴得毫无缝隙的韩谦,转了转眼珠,说道:“我说日理万机的副会长,你回学校除了我就没别的事要干吗?”

果然,每次想说点狠话,只要瞧见这张帅脸,他就说不出什么了。

韩谦嘴角一扬,将怀里的人儿紧了紧,坦荡道:“见你之前我就推掉了这三天的事儿呢,连见月,我一心就想着要干你呢。”

“今晚再让你干,我可就要死了。”连见月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

稍微放纵些,就一股劲儿黏黏糊糊地缠上来,唯有韩谦身上的这一点是他最不喜欢的。

身为炮友,不应该知道点分存才合适么?

“嗯,知道,今晚让你歇歇,明儿再继续。”说着,韩谦亲了亲连见月的嘴角。

一想到能独占连见月几天,他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爽快。

“明儿?明天是星期几?”连见月心里一动。

“嗯……星期五了,怎么?没课?想跟我去约会吗?”韩谦调笑道。

连见月不再接茬,怔怔地盯着手中吃了一半的披萨,一颗心顿时飘远了。

星期五?

这么说……很快学长就要回家了?

他得回家去见他一面才行。

以后学长结婚了,那就更难见到面了……

注意到怀里的美人儿正发呆,韩谦皱眉,伸手揪了揪他脸上软乎乎的一点婴儿肥,抱怨道:“想什么呢?跟我在一起你得专注在我身上才行。”

连见月扯了扯嘴角,乖觉地将脑袋靠在韩谦的肩膀上,嗓音软乎乎,“在想你呢,韩谦。”

“本人不就在你眼前?”

虽然明白这绝对是他在信口胡诌,但难得听到这人口中对自己冒出甜言蜜语,韩谦的嘴角不禁扬出了一抹极为好看的弧度。

连见月枕着男人坚实的肩膀,头稍稍往后一仰,轻声开口,“听我说,韩谦,明天下午我准备回家一趟。”

“所以,明天和我吃过午饭你就走吧。”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暗含着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意蕴。

韩谦扭头,目光深深地扫在连见月白嫩柔和的脸庞上,如预期般,他的眼神飘忽,流转,盘旋着,失去了焦点。

是他正在思念着他心中那个人的眼神。

究竟是谁?

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劝说成功的可能性,韩谦放下吃了一半的披萨,猛地将连见月推倒在了地上。

毛绒地毯的柔软清晰地瘙在耳侧,连见月直直地看向一声不吭就把自己扑倒的人。

“怎么?”

连见月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韩谦头发,抚摸着他一边的脸颊,“要做的话,等天黑吧,好吗?”

温和清冷的神色,冷静淡漠的口吻,满不在乎的态度,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触动他的内心。

即便此时此刻,他和他靠得如此近,他的心里也还是装不进他一分一寸。

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成为属于他的存在?

韩谦深邃幽黑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连见月,似乎要把他的这张脸嵌进眼睛里。

“连见月,你怎么能有这么狠的心?”

一抹轻巧的淡笑挂在连见月的唇边,“说什么呢?韩谦,你食物中毒了?”

话落,连见月微微起身,吻上了韩谦的唇。

细细轻啄过后是极尽挑逗的深吻,过了好一会儿,连见月才松开他,舔了舔嘴唇,他洋溢着张扬的笑看着陷入沉默的韩谦,回味一般说道:“你那块披萨的味道似乎比我的这块好吃呢,明明是一个口味的。”

韩谦抿了抿唇,注视着眼前这像狐狸精一样风情万种的男人,久久没有开口。

他究竟要拿这个人怎么办才好?

见韩谦没有要回话的意思,连见月“啧”了一声,说道:“韩谦,你不是学生会副会长吗?这点眼色都没有让我很难办啊。”

他都已经主动哄他了不是么?

空气仍旧沉寂,连见月咬牙翻了个白眼,拍了一下韩谦的大腿,“我还没跟你算你叫我宝贝的帐呢,知道你在床上喜欢做甜蜜情人,但我不喜欢那样,明白吗?”

被认为是别人的所有物,只会让他感到气恼和烦躁。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连见月彻底放弃交流,自顾自地吃起披萨的时候,韩谦才从僵持中恢复过来,望着连见月难以撼动的从容身姿,他幽怨地,艰涩地吐露出几个字。

“为什么?”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一时之间,连见月分辨不出韩谦的询问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要有眼色,还是为什么不喜欢被称呼为宝贝,亦或是为什么不正视他的感情?

有太多的疑虑盘旋在脑海里,让他给不出答案。

“你自己吃吧,连见月,我现在要回去了。”

丢下这句话,宛如逃离一般,韩谦拿上外套,头也不回就走出了房间。

望着韩谦离去的方向,连见月不明所以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十二寸的披萨还剩了一半在桌上。

连见月盯着剩下的披萨,缓缓咀嚼着嘴里还没吃完的,直到味同嚼蜡,彻底没了胃口,才把披萨收进冰箱。

四罐未开的燕京啤酒老老实实地候在里面。

连见月愣了一愣。

啊!

这是前几天韩谦给他打电话硬要他大晚上下楼去便利店买回来的,说想回来之后和他边做爱边喝。

结果……今天就这么走了?

这小子搞什么啊?

连见月咂了咂嘴,“啪”地一声关掉了冰箱门。

等下次,韩谦心情好点的时候请他喝吧。

躺回床上,连见月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备注为“许老师”的电话。

“喂,老许,我明天晚上在你家留宿。”

“你这是请求还是通知我呢?还有,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叫老师。”

“嘿嘿,你不是一直自己一个人住吗?让我住那么一两天有什么关系?”

“连见月我警告你最好适可而止,我再怎么都是你的高中老师。”

“不是吧,我都毕业几年了?麻烦你别再惦念那什么师生之情了,再说,我们都上过多少次床了,你还计较这个?”

“……那还不是你总纠缠我?”

“你不是也很爽吗?这完全是双赢啊,老许,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放心,明晚我一定会让你爽得觉得对得起你收留我的。”

不等对面回复,断然挂断电话,连见月满面笑意地望了一眼窗外。

时隔半年,终于又能见到他了。

“在车站出口等你。”

刚下扶梯,连见月就收到了来自许老师的消息。

昨天语气听起来那么不情愿,居然还主动跑来接他了。

果然老许就是口是心非。

车站出口,一个目测一米八五个头,戴着黑色半框眼镜的男人身穿黑色大衣静静地站在一根圆柱旁,眼睛时而扫向出口处,时而看向手中的手机屏幕。

不知怎的,他的身上散发着难以接近的肃穆气息。

“许余霖,几个月不见了,我还挺想你的。”连见月蹦蹦跳跳地跑到男人的跟前,笑嘻嘻地拍了两下男人的肩膀。

许余霖蹙眉,一把扫开肩膀上的手,“没大没小,从哪儿冒出来的?”

“嗯……大概是你心里吧。”连见月嬉皮笑脸地说道。

许余霖叹了口气,含着几分嫌弃,说道:“几个月不见,你还是这么油嘴滑舌。”

要不是担心他去他家的路上说不准会给他惹什么麻烦,他才不会亲自过来接他。

连见月挑眉,勾唇,“我可是你亲自教出来的学生呢,用身体。”

“别把话说成那样,你这人尽可夫的淫荡身体可不是我调教出来的,走吧,去停车场。”

连见月高三那年,班主任许余霖因忙于工作与妻子聚少离多而离婚,伤情之际到酒吧喝酒。

正巧连见月溜进酒吧认出了他,便把喝得腿软迷糊走不动路的许老师给拖回了老师家。

犹豫踌躇地盯了快要三十岁,长相仍不失英俊的许老师一晚上,连见月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把刚刚醒酒,还晕乎乎的许余霖给睡了。

当许余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肉棒已经无比鲜明地插在了连见月的后穴里。

至今,他还能想起当时那荒唐又刺激的画面。

小脸涨得通红的连见月哼哼唧唧地跨坐在他的身上,细长的白腿大敞着,一上一下费力地扭动着下半身,瞧着他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因得不到满足受了莫大的委屈。

无奈也罢,后悔也罢,发生的终究是发生了。

在那之后,连见月几乎缠上了许余霖,整个高三一差不多一年有半年都是在许余霖家的床上度过的。

许余霖抵不过连见月的撩拨和引诱,也就之听之任之了。

他一心以为等这小子上了大学,就能彻底断了关系,却没想到,三年多过去了,连见月只要回了这边,总不管不顾地往往他家跑。

他家几乎也成了连见月的家,邻居都把他当成是他亲戚了。

“啊!爽!回家啦!”

扔下背包,连见月马不停蹄地冲进卧室,扑上许久不见的大床。

“回来!外套还没脱。”许余霖追过来。

连见月挪动身体,半靠在枕头上,将身上的外套拉链拉到一半时停住了手,他仰头望向男人,轻扯嘴角,浅涩的情欲仿佛从骨头深处蔓延攀升而出,“你来帮我拉吗?老师。”

再简单不过的动作,此刻落在连见月的身上,却妩媚到了极致。

被这冲击的画面刺激到,许余霖偏头,移开了视线。

这家伙每次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故意喊他老师。

“老师,其实一进车里我就有点忍不住了呢,我真的……很热,身体里。”

“来碰碰我嘛,我都好久没感觉到过老师的体温了,真的……很想……”

许余霖吞咽了下口水,不自然地低下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别说了,我有话跟你说。”

连见月脱得半露肩膀,一步步走到许余霖的跟前,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不可以做完再说吗?老师~~”

瞥见连见月身上还未褪去的紫红色痕迹,许余霖往后退了一步,咳嗽了一声,拒绝道:“先把衣服穿上。”

“切,就不。”说着,连见月主动环上了许余霖的腰。

他知道,再怎么挣扎,老师都抗拒不了他。

灼热的气息毫无防备地洒在脖颈间,不禁让许余霖浑身一震。

“啊,老师硬了。”

连见月得逞地笑了笑,把手落在了那明显膨胀起来的地方。

“我就知道老师还是喜欢我的身体的。”连见月一边伸舌舔了舔许余霖的唇角,一边拉下了他裤子的拉链。

察觉到对方的身体逐渐紧绷,连见月安抚道:“老师,我只是想做些让我们都快乐的事情,不是什么坏事哦。”

这话一说出来,他倒像是老师了。

按压揉弄下身的力度越加感触清晰,许余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将连见月狠狠压在了墙上。

下一秒,暴风骤雨一般的吻落在连见月的身上唇上,直至他的双唇红肿,喘不过气。

许余霖满含欲望的目光笼罩在被自己欺身的连见月身上,只见他缓缓抬起那双泛着朦胧水雾的眼眸,此刻妖冶娇软的模样犹如即将被玩坏的破布偶,任人蹂躏。

“……老师……好想你……”

来不及再去思考别的什么,许余霖被卷入了这股情欲的浪潮。

“……去床上。”抓着残存的理智,许余霖带着连见月上了床。

脱去碍事的衣物,连见月一边隔着内裤揉捏许余霖的阴茎,一边看他因情欲而迷离的眼睛,“老师……总是这样忍耐自己,可不好啊。”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没能有第二春的吧。”

“老师……你的肉棒……好硬啊……真想马上让它进到我里面来啊……”

“老师我刚才找过了,你的房间里……有套呢,你是……为谁准备的?”

“跟我做爱用不着的东西,老师跟谁用了?”

连见月的话一句接一句,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不想再听下去的许余霖忍无可忍地用吻堵上他嘴巴,“给我闭嘴。”

“唔……你耍赖……”

热情似火的深吻将连见月吞噬,直到他身子软得再也没法多说一句话,许余霖才离开他几乎被吻肿了的嘴唇。

许余霖勾起他的下巴,津津有味地欣赏起自己努力的成果。

身下的连见月脸颊潮红,桃花眼似眯非眯,嘴巴微张,全然一副陶醉得难以自拔的模样。

经过轻柔仔细地扩张过后,许余霖抽出手指,褪去被连见月脱了一半的内裤,将胀大的阳物抵在了连见月已经淌水的穴口。

低头思考了两秒,许余霖停下动作,起身要去拿放在床头柜里的避孕套。

连见月拉住他,不满地娇吟,“别用套了,老师,直接……直接进来嘛……”

他一向只有在跟陌生人做爱的时候才会用套。

“老师,我下面……好痒……快用你的肉棒……给我止痒啊……好不好嘛……”

“快插进来嘛……老师……帮帮我……”

连见月迷恋地看着他,双手揽上许余霖的脖颈,吻上他的耳垂,吐出来的声调浪得不成样子。

随着一句句淫词荡语,雪白丰满的屁股也一扭一扭,惑得许余霖顿时血脉喷张,彻底失去了自制力。

握紧手里的细腰,许余霖喘着粗气,将阳物送入了那有着令人魂牵梦绕的滋味儿的紧致后穴。

“啊……好硬……”连见月轻颤,满足地仰起头。

好久没和老师做爱了,果然老师的肉棒还是这么硬。

许余霖一边吮吸连见月散发着樱桃红的乳头,一边一下下地小幅度做着律动,体会久违的湿热甬道。

抽插了几十下后,许余霖变换姿势,以后入的方式“啪啪”操干起来。

连见月支撑着身子,趴在床上,白嫩的身躯不知何时全染上了粉红色。

温柔轻缓的抽插渐渐无法满足连见月,他难耐地夹紧,呻吟着催促:“啊……老师……快点嘛……啊再深一点……”

本就紧紧缠着肉棒的穴肉猛地夹紧,许余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抽出肉棒后狠狠往里一顶,“你怎么还是那么急。”

话落,许余霖一下比一下用力地快速撞击起来,整个房间都回荡起越加激烈的“啪啪”声。

“啊啊……好爽……啊……嗯啊……”

“好厉害……老师……快……再顶那里……”

酥酥麻麻的快感由里而外地蔓延开来,刺激得连见月只能紧抓着床单才不至于倒下。

不断缩紧的穴道猛烈地夹击着许余霖的肉棒,他咬紧牙关,把持着自己不那么快射出来。

“见月,放松,夹得……太紧了。”许余霖重重地喘息着,一只手缓缓与连见月的扯着床单的手十指相扣,仿佛是亲密无间的甜蜜爱人。

感觉到体内坚挺的硬物越顶越深,连见月咬着嘴唇,低吟,“不行了……老师……我要……要高潮了……”

“好。”

许余霖稍稍一顿,把手握在了连见月的两股之间,然后加快了抽插的动作。

一下比一下重的顶撞带来销魂灭顶的滋味,几十下的剧烈抽插过后,连见月猛地绷紧身子,抽搐了几下,喷出了潮水般的爱液,几秒过后,温热的白浊也喷溅在了床单上。

极致的快感猛烈袭来,许余霖低吼一声,粘稠的白浊精液喷射而出,一滴不漏地射进了连见月的体内。

连见月脱力地倒在床上,气喘吁吁。

随后,许余霖倒在他的身旁,把他抱进怀里,低头吻他……

夜,还长着呢。

欢爱过后。

“老许,你之前准备说什么来着?”连见月窝在许余霖的臂弯里。

许余霖低头瞧见连见月眼眸里的狡猾,叹了口气,把他往怀里紧了紧,“算了,不重要了。”

“诶?那你可不要怪我不听了啊。”连见月一脸得逞。

“嗯嗯,知道了。”

许余霖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就只能等着连见月对他放手才能和他断得了关系了。

唉,他明明真的打算好好地做个老师来着。

偏偏,他有这么个胡搅蛮缠的学生。

连见月闭上眼睛抱住男人,呢喃一般说道:“老许,你知道……王炎哥要结婚的事情了吗?”

许余霖一愣,张口又闭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果然,这才是他回来的原因。

一直如此,从来如此。

连见月曾经喜欢王炎的事情,许余霖是去年才知道的。

连见月这小子心思向来藏得深,相识六年以来,虽然他们上过数不清的床,他却几乎未曾吐露过自己的心事。

要说是怎么知道的,或许是因为他太会察言观色了,又或许是因为那时的连见月已经崩溃疲累到无力隐藏遮掩。

不过自那以后,连见月倒是不怎么对他缄默了,但凡他问得出口,连见月就会毫不隐瞒地老实回答。

思来想去,兴许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其他可以诉说的对象吧。

半响,许余霖开口道:“你不打算在此之前,对他说点什么吗?”

“一年多了,连见月,你也清楚吧。”

“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了。”

“……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管不了你。”

微薄的夜色下,窗外的零碎月光落在一动不动的连见月的身上,他静静地抱着身旁的男人,恍若未闻。

良久,一颗晶莹的泪珠在黑暗中一闪而逝,犹如萤火虫悄然飞过。

午时。

“我下午回家,你来接我吗?给你带了巧克力哦。”

一条来自“王炎哥”的消息,顿时让仍昏昏欲睡的连见月清醒了过来。

掀开被子,连见月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腰,摸了一下旁边的被褥。

应该凉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老许?还在家吗?”

隔壁房间传来声音,“你没走,我能去哪儿呢?请问?”

“哦,我一会儿出一趟门,给我把你家的钥匙。”连见月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小子还真把我家当成你家了?”

话是这么说,许余霖却还是拿着钥匙走进了卧室。

连见月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嬉笑着说道:“嘿嘿,我一早知道老师不会放任我的死活不管的。”

许余霖皱了皱眉,随意地把钥匙搁在床头柜,探出手落在了连见月的额头,很快又收回手,放心地道:“看来是没发烧,早上你全身都热乎乎的,我还担心来着。”

连见月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笑道:“那个,应该是老师操热了我的身体吧。”

许余霖紧盯着一脸戏谑笑意的连见月,弹了下他的额头,冷冷地说道:“别胡说八道,还有少讲什么死啊活啊的,就算是开玩笑也不准。”

每当连见月当着他的面毫无顾忌地论及生死,他总会有种这个人似乎真的马上就会死在眼前的感觉,这让他感到恐惧,无法视而不见。

连见月垂下眸子,轻若蚊蝇地低语,似哀似叹,“……我尽量。”

老师的直觉在某种程度上总让他觉得无所遁形。

意外的顺从,倒是出乎了许余霖的意料。

“你去见王炎?”

“嗯。”

许余霖眯了眯眼,扫视着眼前不着寸缕的连见月,道:“就这样去?”

闻言,连见月低头瞥了一眼,发现印子似乎比昨日还要淡了那么些。

明知许余霖一向不会留下这般印记,连见月却仍笑着说道:“这可是老师倾心为我留下的爱痕呢。”

许余霖“哼”了一声,“是谁留的,你自己清楚。”

“呀,老师不会是醋了吧?”连见月顿了顿,手捂在胸口,情真意切地说道:“放心,我真心爱着的就只有老师一个人哦。”

“虚情假意!少在我面前脱裤子放屁!”

认识几年了,他还能不知道这小骗子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连见月撇了撇嘴,撅起嘴巴,“过分,我可没对别人说过这种话呢。”

眼见许余霖背过身,就要走出房间,连见月闷声道:“如果你想要我的话,我也……”

将将踏出门槛的一瞬间,许余霖扭头,看向已然噤声了的人,“嗯?”

凝视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连见月咬住了唇,摇头道:“没什么。”

奇怪,他在期待什么呢?

再度来到车站出口,相比昨日,连见月已经全然换了一副心境。

连见月忐忑地晃荡在出口处,期待地反复探头往前看。

半年没见面了,学长见到他会开心吗?会像以前一样冲上来抱住他吗?

不多时,拥挤的人群中走出一个挺立的身影。

那人身高约莫一米八三,微卷的短发下是稍显浓密的眉毛,目视前方的深褐色眼眸里透着三分优雅,三分谦和,四分暖意,不掺半点迷惘,一举一动都尽显平易近人,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踏得沉稳坚实。

当那人一出现,连见月便觉得仿佛忽然间现出一束耀眼的光自天上直直地打在他的身上,引着他移不开视线,不由自主地跟过去。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等我。”王炎张开手臂,毫不犹豫地抱住了连见月相衬之下略显娇小的身躯。

连见月心口一滞,怔怔地由着王炎动作,感觉他拍在后背的手灼热地几乎要透过衣服烫伤他的背,敛了敛无措的心绪,他口吻温润地开口,“毕竟你那么忙,也只能让我这个闲人多走动走动了。”

王炎放开怀里的连见月,笑了笑:“是忙啊,这不忙完工作又要忙着筹备婚礼了。”

“恭喜啊,哥,没想到我还没毕业你就要结婚了,这么早婚。”连见月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遗憾和难以察觉的苦涩。

王炎挠了挠头,耳根无声爬上一抹红,“我也没想到。”

察觉到往日从未在王炎身上看到过的反应,连见月强装出欣喜的模样,揽住他的肩膀,“哥,好久不见,你都知道害羞了。”

“你就别调侃我了,来,专门给你带的,费列罗巧克力。”说着,王炎将左手拿着的棕色袋子展示在了连见月的眼前。

连见月眸光一闪,接过袋子,“谢谢哥。”

记性一向不大好的王炎,却永远牢牢记得他最喜欢吃的是费列罗巧克力。

是他待他如至亲的证明。

“跟我谢什么,我们不是家人嘛。”

连见月心口一颤。

是啊,他们之间的定义是家人、是朋友,他该为此荣幸才是。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些早该说出口的话,他又为什么说不出口呢?

环视四周,连见月问道:“嫂子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她啊临时加班,明天才会回来,所以今晚我们两个好好喝一杯吧,怎么样?”

“好啊,当然好了,哥,就等你这句话了。”

在清吧喝了大概有六分醉后,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提啤酒,王炎便携着连见月回到了他家。

望着空荡荡黑洞洞的屋子,连见月揉了揉眼睛,“哥,你家里人呢?”

王炎侧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差不多十点了。

“应该是串门打麻将去了,没事,最晚两点也就回来了,快进来。”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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