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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闯进院子,屋里人自然知晓,沈萍前夫的姐姐第一个冲了出来,披着棉袄破声大骂:“哎呦!做了孽了,这天下真是无奇不有,还有烂大街的破鞋领着呃”
咒骂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因为女人看到了从宋城南身后闪出的秦见。
上次在新发镇,这个一脸戾气的少年让她吃了大亏,如今见了他下意识的便有些惧怕。
“你怎么也来了?”
“我不能来?”少年吊儿郎当的,“接着骂啊。”
“骂又怎么了!上次哦对,上次是你说的私闯民宅是犯罪!怎么你们现在知法犯法?”女人顿时寻到了真理,直起腰板叫嚣,她见有村民围观,惧怕秦见的那点心思也淡了,毫无顾忌的撒泼起来,“大伙都来瞧瞧啊,这两个人,都是沈萍的的姘头,在镇子上三个人住在一起,哎呦呦,真是不知羞耻啊!”
她叉着腰:“这浪荡货还带着两个孩子,你们大伙评评理,两个孩子见天看着这种腌臜事儿能学好?我们抱回柱子就是怕他和他妈学坏了!”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踮着脚尖往院子中张望,兴奋的表情比村上放电影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城南扶着已经气哆嗦的沈萍平静的说道:“私闯民宅应付的责任一会儿等民警来了自有定论,现在我以沈萍亲人的名义问你,柱子在哪里?”
女人与宋城南打过交道,知道这男人虽看着平和沉稳,却是最难对付的一个,身上又有些拳脚功夫,连那些讨债的凶神恶煞都惧他几分。
“柱子在哪?我凭什么告诉你?柱子姓李,是我们老李家的后,就应该在我们身边,要是在沈萍身边,今后还不一定姓什么王八姓呢!”
宋城南寻了个木墩子让沈萍坐在上面,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然后转身向女人迫近一步:“据我所知,你弟弟死后,柱子的抚养权是在我姐手中的,你们想争夺抚养权,可以,请个律师大大方方来争,这样私自将孩子藏起来是于情于理说不通。”
“什么抚养权,什么律师,我没文化,不懂!我就知道柱子是我们老李家的苗苗,我们老李家不能断后!”
男人点点头,貌似认同:“既然你们这么想抚养柱子,也行,我们同意。”他用手势压下惊起的沈萍,“你们以这种方式带走柱子,又大放厥词诬陷诽谤我姐,那我姐和你们李家的那点微薄情意只能断得干干净净了,既然断干净了,有些账就不得不算了,你弟弟生前欠的那些账,我姐姐一点不知,也分毫未用,那些巨额欠款本不应该她来偿还,是你们欺人太甚,而我姐姐又太过善良,才将欠款一肩担了下来,你们李家非但不感激,还将她和孩子赶出家门,你们当时怎么没想起柱子是你们李家之后,要给你们老李家接续烟火呢?”
“我姐前脚还完债,后脚你们就要孩子,怎么是觉得没人会再绑架柱子,要挟你们了?”宋城南双指一并,秦见就明白他要什么,他翻出一根烟衔在口中点燃了,才送到男人手上。
男人夹烟,潇洒帅气:“我姐的钱有一部分确实是我帮着还的,我姐为了帮我爸治病,才嫁入你们这个狼虎之窝,你们不懂‘人’怎么写,就觉得所有人都会忘恩负义?”他吐了一口烟,白雾在寒夜辟出一处让人动容的温暖,“我老娘说了,我们但凡有一分力,就要还我姐一分情。”
围观的人议论声又起,妇人们尖利的嗓音顺着风飘散,有人已经为沈萍鞠了一把同情泪。
插着腰的女人终于有些底气不足:“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的就是真的啊?反正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柱子是我们老李家人,谁也带不走!”
宋城南轻轻一笑:“好,不提旁的,说正事。根据法律规定,你弟弟在生前欠下的巨债,如果有遗产,应以遗产优先偿还债务。他没有现金,总还有这处房子,明天我们就到法院主张将这房子卖了,债务我姐已经还清了,那这房款就该当给她。”
“放屁!”此时,屋中又冲出一个老妇,圆滚滚的身材像是一坨肥肉滚了出来,“这是我的房子,谁也不许动,也不能动,要动我就和她拼命!”
她往地上一坐,双手拍着大腿开始撒泼:“哎呦我的天,怎么有这么恶毒的奸夫淫妇,竟然惦念上我唯一的房子!要是没了这房子我可怎么活啊!”
宋城南毫不动容,缓缓蹲在老妇面前,沉稳的声音中皆是威胁:“你住到哪里,死在哪里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但你如果非要将柱子藏起来,我肯定让你睡到大街上去,死的时候都没有一处安身之地,不信你就试试。”
老妇嘎了一声,干嚎假哭险些让她背过气去,长吸了几口气才又缓过来:“你少吓唬我,我吃的盐”
宋城南不耐烦的站起来,目光一扫,发现秦见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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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了,一会儿可能还有,但应该会晚。今天答应了一个小可爱,十章之内do!
疯癫
秦见从院墙的缝隙中拽下一根干枯的茅草衔在口中,他歪歪斜斜的靠在院墙上,目光却一直投在宋城南身上,生怕院子中的老娘们将高大威武的宋主任一口吞了。
余光一闪,屋中好像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秦见将口中的茅草“噗”的一声吐得老远,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向后院晃荡了过去。
院墙与房屋之间是一条狭窄的通道,走过通道就是屋子的后身。后窗下堆着一些冬季用来取暖的柴草和秸秆。
农村的房屋一般保暖不佳,后窗的玻璃外还附着一层挡风的塑料布,秦见拾起一根尖利的树枝,将塑料布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的窗棂是木质的,绿色油漆起皮掉色,夜风正顺着窗棂的空隙往屋子里钻得起劲儿。
秦见掏出手机点开手电筒,在地上寻了一圈,最后从鸡架上撕下了一片扁平的铁皮。将铁皮顺着窗棂缝隙伸进去,从下向上滑动,遇到阻力用力一拨,在里面拴着的挂钩就被轻松打开了。
拉开窗子,秦见灵巧地翻了进去。这是一件杂物间,放着的陈旧物件落着终年的灰尘。他从杂物间走出来的时候,故意用脚踢了一个破盆,印着戏水鸳鸯的铁盆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谁?谁在那里?”一个男人的声音透着紧张。
“是我。”秦见扬起笑脸,“他姐夫。”
男人与外面叫嚣的女人是一家,曾经在秦见的威胁下将自己老婆打得好不痛快。
一见来人是秦见,男人下意识的想躲,又意识到躲无可躲,只能无奈的叹道:“小兄弟,这回我可没瞎掺和,她们两个人闹,你就去收拾她们。”他往秦见身后的杂物间看了一眼,那里还呼呼鼓动着寒风:“你从后窗进来的?”
秦见忽略了他的后一个问题,言简意赅:“知道,今儿这事和你无关,你别紧张,咱哥俩儿聊聊天。”他的表情还算温和,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看样子是要长谈的架势,“沈萍挺不容易的是不是?大哥你也这样认为吧。”
从“他姐夫”变成“大哥”,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进了不少。男人往外面闹得正欢的母女俩望一眼,不由又叹了一口气:“是不容易,遇上这样的人家。”
“抽烟吗,大哥?”秦见拿宋城南的香烟做人情。
“啊,我不吸烟,谢谢。”男人满脸苦闷,“实话跟你说,我也受了半辈子气了,也得忍着,为了孩子,还能咋整。”
“她们要柱子,也不是为了柱子好,你也知道柱子还是跟着沈萍最好,要不,大哥你给我指条明路?”秦见很少有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听着让人舒服。
男人下意识的摇头:“那娘俩就是滚刀肉,想要什么想方设法都会弄到手里,若是不如她们的意,她们能闹腾死你们。”
秦见咧嘴一乐:“我不怕闹腾,你看我哥也不是怕事儿的人,你就给我透个信儿,成不成的我肯定为你守口如瓶。”
男人略有犹豫,片刻之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兄弟,给颗烟,平日里那娘们儿拘着我不让我抽,都馋死我了!柱子被他们送到了隔壁村的刘广福家了,刘广福与我岳母有表亲。”
“行,谢了。”秦见起身将一盒烟都扔给了男人,可那男人只抽出一根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就又放了回去,“我呀这日子还得过,要是闻出我一身烟味儿,今晚我就别想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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