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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惜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加油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宋翊握拳道,“难得有一个那么喜欢的人,怎么能放弃呢?”
甄惜玉点了点头:“没错!”她不会放手的,程展到目前还不喜欢她,一定是因为还没开窍,他开窍素来就比别人晚。
何况,她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女人配得上程展。
程展驱车出了门,还没想好去哪里,就下意识驱车直奔萧遥所在的那片海滩。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发现那片海滩已经近在咫尺了。
程展停下车,戴好口罩和鸭舌帽,便下车直奔之前看日出的地方——那一处人很少,是附近业主的公共海滩中风景不怎么样的地方。
坐在先前看日出的地方,程展将脑袋转向西边,等待落日。
当金色的太阳渐渐染红一片海域,从西边慢慢下坠时,程展的眼睛看着落日,脑海里,却无法自控地出现那天清晨和萧遥初遇的一幕。
当时她站在海边,背后是一片被染了色的大海,初升的朝阳悬挂在她的肩头上,有种从亘古跨过来的永恒的蓬勃生机,那一刹那间,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生命,看到了自强不息。
轰隆隆——
无数句子与情感,一刹那铺天盖地地涌进了程展的脑海,这让他整个人都战栗起来,马上掏出纸笔,快速地写着。
终于写完,脑海里那些令人战栗的句子和情感,这才缓慢退去。
程展仰天躺下,看着天空久久不语。
他想,怎么会这样呢?
萧遥正在跟简雍请教根据人骨恢复人脸的技术,她看书看懂了大多数,但还是有一些不懂的,所以需要跟简雍请教——明天要去给钱太太母子入殓,她得多做准备,应对最糟糕最难修复的情况。
当天边铺满了彩霞之际,叔婆领着程展走了进来:“阿遥,这位程先生说找你有事。”
萧遥和简雍聊得开心,俏脸上满是笑意,闻言便抬起头。
于是程展看到的,便是笑盈盈的萧遥——他从未见过萧遥这个样子,虽然他才第二次见到萧遥。
萧遥看到程展,将手机放下,起身招呼程展坐下,又给程展上茶,这才拿过桌上的纸笔,快速写道:“是有什么事吗?”
程展不答,而是看着萧遥,问道:“你看起来很开心,是遇上什么喜事了吗?”
萧遥摇了摇头,在纸上写道:“跟简雍请教了一些问题,学到了很多知识,所以高兴。”
程展忍不住说道:“是学到很多知识高兴,还是跟简雍聊天高兴?”
萧遥听到这话忍不住吃惊地看向程展。
程展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跟她说这些话?他不觉得太唐突了么?
程展见萧遥吃惊地看向自己,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唐突了——他们才见过两次面,说起来连朋友都算不上,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萧遥呢?他又不是宋翊。
意识到这一点,程展的心跟被堵住了似的,他挠了挠头发,竭力缓和自己的脸色,才道:“抱歉,请你忘掉我刚才说的话,我是因为……是因为最近作词作曲都有些不顺,所以心情比较暴躁。”
萧遥听到这话,想起从前程展跟自己写信时,也曾提过,说由于思考词曲,心情有些不好,得罪了身边一圈的人,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当年仍是少年的程展是这样写的——我是觉得很抱歉,但是却又不愿意道歉,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种心情。
当下萧遥摆摆手,写道:“我想,作词作曲应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取决于妙手偶得之,如果它会让你变得暴躁,不如停下来,先做点别的,等你有了灵感再写。毕竟音乐上的事,更多是源自天赋与灵感。”
程展呆呆地看着萧遥写的字,许久没有说话。
萧遥见他不说话,也不催促他,而是在旁坐下,耐心地等待着。
搞音乐的,应该都有那么一些痴性。
过了许久程展才看向萧遥,细细地打量着在夕阳中翻书的少女。
时隔多年,他又产生了找到知己的感觉。
他忽然产生一种迫切想要了解眼前人的感觉,忍不住问:“你一天之中,都会做些什么事?”
萧遥虽然好奇程展会问这个,但想着这或许和他作词作曲有关,当下便认真写字回答:
“清晨去散步或者看日出,甚至踏浪,回来便修剪花店送来的最新鲜的鲜花,上午其他时间,便看看书,听听海浪声,下午听着海浪声睡午觉,醒来之后看书看落日,晚上跟家里人一起看电视或聊天,喝点小酒。”
这明明是平平无奇的事,可是程展看着,却觉得这是一种别样的悠闲和美好。
他忍不住又问:“你有喜欢做的事吗?”
萧遥点头,写字回答:“有啊,还不止一件。”写到这里,想起从前通信的情谊,忍不住又写道,
“做自己喜欢的事,我的心情只会逾越,从不会烦躁。不过也有人说,当自己的喜爱被贩卖,成为职业,喜爱就会凋零,并在日复一日的重复劳动中耗尽。可是我认为,作词作曲从来不是重复,而是人生体验和创造,所以它始终是有趣的。”
程展点头,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本子上的文字,过了半晌才道:“谢谢你的开导,为了表示感激,我给你唱一首歌吧。”他说完,不等萧遥回答,便侧头看向天边的夕阳,轻轻开口哼唱——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萧遥想不到程展一言不合就开唱,但很快便沉浸在歌声中,不及多想了。
一曲终了,萧遥才慢慢回神,一边鼓掌一边在心中感叹,程展不愧是能成为天王巨星的人,唱歌的水平的确很高。
这时程展说道:“是不是不大合适?感觉现在是黄昏,我该唱黄昏才对,再来一次好不好?”他仿佛怕萧遥拒绝自己,马上又唱起来,“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好一些……”
萧遥愕然地听完程展的第二首歌,直到程展唱完,站起来说再见,才忍不住疑惑,难道搞艺术的都这么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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