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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欣在离开浴室前瞥了一眼镜子。
缭绕的雾气已经散去不少,她看到了自己那张已经瞧过无数次的面容。很普通、很平淡,一旦视线移开,就再也回想不起来。日常生活中她经常忽略掉它,甚少对脸自拍,也罕有与人合照,这副模样在荏苒的时光中,没有什么值得被记录下来。
那么当蒋澄星凝视着这张脸时,会想什么呢?
推开门的时候,成欣有一瞬下意识地害怕。
她穿过衣帽廊,回到主卧。同样刚沐浴完的蒋澄星正靠坐在窗边的贵妃椅上,神情专注地捧着一本书,托书的指节在书脊的烫金字迹上轻轻滑过。
yan光穿过半绕房间的玻璃环幕,洒落一地温暖的波纹,成欣来到她身边,跪坐在这滩暖融融的柔光中。
“主人……”
nv人抬眼扫了一瞬,拍了拍自己的腿道:“过来。”
她顺从地凑过去,弯下腰,轻轻把脑袋枕在那双并拢的大腿上。有只手落下来,r0u开她带着cha0气的发丝。她的脸颊跟光润细腻的肌肤相贴,嗅到一gu沐浴露的清香。
上方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yan光像温泉水一般包裹过来,叫人不知不觉地软和了身t。
安恬的午后,宛如童话般梦幻。一阵轻微的晕眩袭来,成欣半阖上眼睛。
蒋澄星这场小游戏,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让她也沉浸其中了?只是像这样静静地跪在她脚边,竟然都能让她感到由衷的快乐。
然而这毕竟也是快结束的小游戏。
毕竟她俩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是好听点的说法,实际上是差距大到天壤悬隔,成欣很清楚这一点。现下她们的关系不过是蒋澄星甩来一串金钱做的绳索,她吊在这根细绳上颤颤巍巍,假如牵住绳子的人要掀起风暴,那悬在半空的人必危在旦夕。
是以无论被如何亲昵对待,仍然有一gu微妙的焦虑萦绕在成欣心底。要平稳落地,要远离这个人才最安全,所有理智的声音都在这么告诫她,这样的警告打相遇以来就一直不绝于耳,她反复说,反复听,事到如今却越来越难过。
——就好像在说,这样的温暖她不配拥有似的。
火烧一样的不甘心,她已经很熟悉了,但也像以往一样,她对此无能为力。她不能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大部分就算踮脚跳起来也够不着,哪怕是这样一个惬意安然的午后,也只能依托短暂的、虚拟的游戏才能获得。
倘若在她的生命中当真有一个安全的、可以全身心信赖的某人,那想必这样的午后还会有无数个吧。但是她没有,所以什么都没有。
心头的酸楚震荡开来,让成欣的呼x1都沉重了几分。她侧过头,nv人皮肤传来的温度似乎b自己的脸蛋还凉点,蹭上去很舒服。她把身t依偎得更近了。
——就算是无法拥有,此刻也近在眼前。
她感觉到在发间来回穿梭的手指,时而用指腹摩挲过头皮,时而用指尖拨开结发,像在给小动物顺毛一般细致温柔。犹如热流自头顶徐徐流下,舒展开每一根经络神经,她情不自禁地轻哼出声。
好舒服,舒服得快要落泪,犹如在腊月天裹上三层厚的大棉被,重得动弹不得,却暖得一塌糊涂,人一钻进去就只想摊下来融化掉。
她又想起蒋澄星的目光,尽管那眼神时而让她有种像被天敌盯上了似的头皮发麻,但被注视本身却另有一种隐秘的快慰。当她疼痛的时候,哭泣的时候,叫喊的时候,有个人在身旁将一切尽收眼底,总好过以往什么都不为人知。
被羞辱,被伤害,但也在被关注。她的心因此而微微发烫,像发酵中的面团一般慢慢膨胀。
忽而脑袋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她迷迷瞪瞪地抬起头,露出两半被蒸红的脸颊。
蒋澄星移开书本:“乱蹭什么?”
她一低头,吹得半g的黑发如瀑散落,在日照下泛着缎子般的光泽,成欣迎光望去,有一瞬间的恍神。
没等她说什么,蒋澄星接着开口:“起来做点运动。”
像等待指令的小狗似的,成欣跪蹲着挺直腰背,胳膊拢聚在身前,指尖轻抵着地面。
转圈、乞求、趴卧,每一项她都做得很好,连蒋澄星都觉得她这两天尤为乖巧了,基本上让怎么玩就怎么玩,听话得不像样子。
最后她仰翻过来,腿打弯朝上抬,胳膊肘紧挨着身t两侧挺出x部,毫无保留地袒露肚腹。
小狗已经翻出了肚皮,摇着尾巴等待主人进一步的ai抚。
蒋澄星一脚踩上r0u乎乎的小肚子:“舌头呢?”
成欣感觉脸烫得要si,但还是张开嘴,并着闷闷的呼x1声吐出一点sh红的舌尖。
这下主人终于满意了,她g了g手指:“起来吧,想要什奖励?”
其实成欣觉得像刚才那样被0头就很爽了,但蒋澄星显然意不在此。她伸开两条长腿,一左一右地搭上成欣的肩膀,像蟒蛇一样地缠绕过脖子,绞住跪在地上的人的头颅。
成欣的呼x1骤然一停,她从未听过自己的心脏如此剧烈地狂跳,如倏而刮起的一阵狂风。
缠在身上的腿还在使劲,她察觉到背后传来的推力,蛇在把她诱向一个未知之境,很近,很近了。
氧气越来越稀薄,但头晕目眩到根本忘记了呼x1。
蒋澄星垂下眸子,她不敢与之对视,在视线错开的那一刹那,她看到她扬手解开了腰间的浴袍系带。
移不开眼。
成欣眼前绽开了花。
把她夹在腿间的nv人往后一靠,披挂的衣物自然垂下,她看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孩子,想要上面还是下面?”
宛如跌入了海中一般,在水波的折s下,万物都令人昏蒙,越往下沉就越深越黑,压qianbao涨,挤得心脏快要爆炸。成欣像个报废的机器部件,什么音都发不出来,怎么转也转不动。
然而当她的头终于被耐心耗尽的nv人按在腿心之上时,像是被猛地一踩油门发动了似的,她开始疯狂挣扎起来。
“不、不行!”她大约觉得自己是在尖叫,但其实声音因为窒息而哑得厉害,“这个真的不行!”
她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几乎是手脚并用般地在推距:“我不能、我真的不……不不,我接受不了!”
发觉身上压力并没有减轻的意思,她忍不住还是带上了哭腔:“我、我不会……啊啊,你别这样……”
“蒋澄星!”
缠在身上的力道猛地一卸。
逃出生天的成欣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没等她缓过劲儿来,身上就被狠踹了一脚。
蒋澄星已经裹好了浴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se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她听到她轻啧了一声,带着些许厌烦。
“一边跪着去。”
成欣懵懵地看着她重新坐回沙发,再次拿起了书。沙沙的翻书声响起,本应更显房间静谧,此刻却像小虫子嘈鸣声一般扰得人心绪不宁。
她不知道她让她去哪里,但本能般地不想离远。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那人的神情,蹑手蹑脚地挪动身子,慢慢爬到了沙发的侧边。
这一头其实离得挺近的,她甚至能看到一只搭在扶手上的手。只是从正面换到了侧面,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她心里七上八下地打着鼓。
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不想见她了,但是等她跪好了nv人也没有出声,她想仰头看她,在这个位置上却只能窥见半张侧脸。
好像是惹人生气了,但成欣也觉得好委屈。刚才不管怎么看都是要按头k0uj吧,这是不是已经超过她们约定的范畴了,无论怎么样自己都不可能做到。
即使是现在,心跳也如雷鸣一般。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紧张,但此刻氛围一冷,却忍不住回起刚才印在脑子里的场景,被柔软的yan光一照,雪白的肌肤都好像在散发着光晕,那具半遮半露的r0ut的主人,似乎还朝自己粲然一笑……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那双嘴唇抿着,嘴角下压,扬起的弧度再也找不见影子。
成欣忽然觉得鼻头一酸。
那双眸子也没有再掷来眼神了,长长的睫毛垂下,遮盖了以往所有的情绪。
成欣咬住了嘴唇。
她没有哭,眼泪在烧热眼眶后倒流回了心田,犁出一道道g0u壑,她没有出声,心房在无声地啜泣。
如果刚才也乖乖顺从她了呢,反正马上又要结束了,就算再听话一次又能怎么样呢?她有点想认错了,但不知道此时开口她会不会理她。
于是她又在偷偷地瞄她了,从好看的下颌线条再次落到那张紧抿的唇上。
有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像流星一样滑过大脑——如果,去亲一亲它呢?
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个想法有些太荒谬可笑了。她想到这些天里蒋澄星也从来没有要亲吻她的意思,也是,毕竟本来也不是什么真正亲密的情感关系,怎么能想到要吻她呢?
是她这心血来cha0太奇怪了。
这时候她注意到了另一样东西。一只指节的修长手,它似乎从沙发扶手上滑落了一截,正好垂在了她的眼前。
成欣仰起脸,先悄悄用鼻尖蹭了蹭,没发觉有什么异动,随后她像遇着了什么宝贝似的将双唇凑上去,为那只手献上一串轻如羽毛连绵不绝的细吻。
她微微张口,但小心克制着声带,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是偶尔从鼻腔泄出几声低软的呼x1音。当她试着想把舌尖挤进指缝时,那只手却突然动了,两指一夹,就揪住了才吐出一小截的舌头。
“唔!”她惊恐地瞪大了眼。
蒋澄星的脸上水波不兴,声音却压得很沉:“让你t1an了吗?”
眼帘漫上的水雾让成欣的脑袋也不甚清明,她吓得发抖了,像0迷了方向一样只知道含含糊糊地叫着主人。
“出去。”这次的指令内容明确,丝毫不容缓冲余地。
成欣甚至没有再耍赖一会儿的机会,蒋澄星下一步直接把她拎了起来,拽着人就往门口拖。
“别来烦我。”这句话之后,卧室门砰的一声在身后关上了。一同被抛出的,除了成欣,还有一团散开的毛线球。似乎是她刚才在地上挣扎时随手乱抓的,她看着它沿着走廊咕噜噜地滚了很远,留下一地杂乱的线条。
挂钟的滴答声缓缓流淌,太yang勒出的斑驳光影在屋内变换。成欣埋头抱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突然一声轻微的门锁响动在远处传来。
她跳起来,趿拉着拖鞋往里跑。
可能是房子太大,也可能是她很少有及时的时候。她踏进有些昏暗的走廊,正好看到书房门在眼前关闭。
咔啪。
清晰的锁芯声,盖过了团好的毛线球无声无息的坠地。
最后一天在不曾预料到的平静中到来。成欣无言地坐在餐桌旁。面前的饭菜热气腾腾,筷子和碗碟间或相碰,相对而坐的两人却不声不响。
是还在生气吗?明明昨天她们还一起睡来着,她以为已经没事了,但今早醒来身旁却空无一人,她在床上窝了一上午也没人搭理。
她闷闷地戳着碗里的菜叶子,努力在心里安慰自己。被晾了一个上午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她不也常躲着人吗?现在轮到人家罢了,能有什么好抱怨的。
可能此前一直主动伸手的人是蒋澄星,她会强行架起她们之间的桥梁,而当对方一哑火,成欣这才发现连单纯的开口都很艰难。好像无论怎么说都会尴尬,她手足无措,只好缩着头等待别人先来打破僵局。
也许是听到了她的愿望,对面的人当真开口了。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啊?”
“明天这个时候我让司机来接你。”
不是询问而是通知。成欣嗫嚅着哦了两声,点点头。
随后寂静再次垂下帷幕,沉默肆意声张蔓延。
这样也好,她咬着筷子想。反正她跟蒋澄星除了游戏外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玩完今天赶紧跑路吧。
可又一次出乎意料地,蒋澄星在饭后马上钻回了书房,根本没有要理睬她的意思。
游戏似乎提前结束了。
这是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成欣心里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她像昨天一样陷进客厅的沙发里,木呆呆地蜷缩起来。
好蠢,刚才的自己好蠢。事已至此,她还能期待蒋澄星说什么呢?随手买来的东西,不合心意了当然就要丢掉,况且人家做得已经足够t面,她不能太给脸不要脸了。就这样等明天到来,让一切都结束掉,也正符合她最初的本意。
只是……她把脸埋到沙发的靠枕里,一声一声地ch0u着闷气。
她还以为在最后一天,她能友善地、得t地,乃至得意洋洋地向她告别呢。跨过这个人,我过往的伤痕就此愈合,我失落的青春就此释怀,她真的做过这样的梦。
不曾想她还是太高看自己了。到头来还是让自己陷入了被人放弃的被动境地。
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陌生的事,可如果是旁人倒也罢了,她或许能在自怨自艾中哀叹着接受命运,但偏偏是蒋澄星,把过去尽收眼底的蒋澄星,知晓她所有狼狈模样的蒋澄星,怨怼了许久,也惦记了许久的蒋澄星——唯有她,成欣意识到,不行,她会恨她的。
她不想再恨她了。
一墙之隔的书房里,蒋澄星却没功夫考虑那么多。她筹备的公司即将注册完毕,接下来的经营管理更是有的忙活,她习惯提前做准备,即使给自己放的假期还没完全结束,也已经在逐步恢复工作节奏。
处理文件的间隙,她偶尔也会朝门口看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外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她一向有耐心,猜测那只小宠物什么时候会跑来撒娇算是忙碌工作中的调味品,但是也没有那么重要,已经确定好的事不需要她过多费心。她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未来的项目规划上。
不过这一回也确实等得久了些。直到晚上她洗漱完毕,拉开被子准备shang,才看到成欣别别扭扭地来到身前。
她似乎带着些怨气,眉头微微皱起,脸颊鼓起又瘪下去,在喉咙里酝酿了半天,才终于憋出了句可怜巴巴的话:“你……你能不能别不理我?”
蒋澄星否认了这个说法,她现在正在跟她交谈,没有要故意冷战的意思,更别提她今天还给她做了饭,怎么也不像亏待了她。
兴许是吃人嘴短,对方一下子卡壳了,好不容易提起来的气势也散去了大半,她看着她僵立在原地,手脚都一时尴尬得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最后她垂下头来,小声地说道:“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
这句话让蒋澄星心头一动,惊慌失措的小仆人误以为自己犯了天大的过错,畏畏缩缩地向主人颤声道歉,这感觉对了,但是还不够。
她有意放缓了语气,问出的话却不容置喙:“错哪儿了?”
成欣顺着她的思路反思自己,像挨批评的小孩子一样紧张地攥着衣角:“我……不该惹主人生气?”
“具t来说呢?”
“我、我不应该拒绝主人?”这是没道理的话,如果超出了自己的接受范围,叫停也是理所应当;但是此刻她这样说着,内心却当真被翻涌上来的羞耻和惭愧所裹挟,好像真的是她服务没有到位,才招致了主人的厌嫌。
如果她更努力一点呢,不会的话就去学,能忍的话就不喊停,这样是不是就能招人喜欢了?
“还有呢?”
“我不该在主人明确表态后还自作主张……”
如果她能更乖,更听话一点,是不是就能让人对她还抱有期望?
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被抛弃了?
一gu委身的愿望陡然升起,在她t内迸s出灼热的火花。她的眼睛忽闪忽闪,一刻也不离开侍奉的主人,希望用绝对的忠诚获得拯救。
蒋澄星饶有兴致地瞧着眼神又温驯起来的nv人,不打算那么快就宣判。她不再言语,无形的沉默又一次笼罩了两人,对方逐渐站不住了,紧绷身形出现了细小的晃动。
她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这只跌入依恋漩涡的小猫咪嘴里叼来什么,可能是一只拖鞋或者一撮自己身上的毛,也可能是她不会喜欢的老鼠尸t,但是没关系,她做什么她都接受,她在学习探索如何表达自己,这就已经足够。
她看到她去往床头柜旁又折返回来,而后毫无迟疑地屈膝一跪,拱着脑袋直往她怀里钻。
她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扬起脸,有一个东西被她咬在唇齿间。
她伸出手,那东西就落到她的掌心里。
一根流苏散鞭。
“主人……”成欣憋红了脸,这个举动已经耗尽了她的灵感,现在她又什么漂亮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木讷地仰着头瞪大眼睛。
蒋澄星感到熟悉的电流窜上心脏。
全然倒映着她模样的黑沉眼眸打着颤,在恐惧,在期待,在说:只要您轻一点。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边恳求她的进攻,一边祈求她的怜悯。
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笑了。
她猛地把人拎起来,像把活鱼砸向砧板一样将她摔进床里。,而是如一队队等待指挥的士兵般排布齐整。不过她旋即意识到了演奏的困难:“所以是要把这88个音的位置都记住才能弹曲子吗?”
“虽然对初学者来说常用的也就中间这片区域,”蒋澄星用手指点了个圈,“但是确实,迟早是要都记住的,可以一边弹一边记。”
“好复杂啊。”
“光记住位置还不够,还要练习指法、学会控拍,并掌握基础乐理——这就开始叹气了?”
成欣的背都驼了:“太复杂啦!”
“我刚开始练琴的时候也这样觉得,甚至那时候学这个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当时年纪小家长又经常不在家,他们觉得需要给我找点事做,既能磨x子又能陶冶情c,那就选个乐器学吧。”
“刚上手辛苦,不过现在反倒觉得值得了。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境遇好坏,什么时候都能为自己弹上一段。”蒋澄星把手放到琴键上,一串如珠似玉的音阶从她指尖散落。
“而且,你不也挺喜欢听的吗?”她冲她眨眨眼睛。
“嗯?哦……”成欣反应过来她的落脚点不在曲子而在人,“也、也就还好吧!”
“是吗,”蒋澄星将双臂交叠于x前,口吻忽然严厉了起来,“从现在开始叫我老师。”
“上课的时候要说蒋老师好,课上跑一下神就挨一下戒尺,自己把k子扒下来到凳子上趴好,假如这时候能求饶得动听,可以让你自选一回用实木的还是钢板的。要是在练习中弹错一个音,就自觉脱一件衣服,你的犯错录像将在全t学生面前展示,并被严肃批评以儆效尤;如敢再犯的话,准备好带上镣铐当公用教具吧,我会在你十个指头上都绑满小砝码,什么时候当着大家的面把音都弹准了,什么时候再穿上衣服做回学生。
“当然如果学得好,老师也会有奖励。优秀学生将有机会为我表演独奏,老师要给听话的好孩子授予荣誉勋章,你想把它印在哪里?脸蛋、脖子、x口,还是大腿内侧?”
她站起身,弯腰俯视着头颅低垂的安静学生:“还是说想要更多奖励?那么,一边叉开腿迎接ga0cha0,一边获准亲吻老师弹过的琴键……”
剩余的话被一只手伸上来捂住。成欣的脖颈折成一株被雨打弯的花j,紧绷的指尖微微颤抖,隐约折s出清浅的呼x1节奏。
“好了……别再说了,”掌心与嘴唇相贴,她出声的时候仍没有抬头,“开始授课吧,老师。”
尽管蒋澄星说是随便学学,但成欣发现她教得还是蛮认真的。给她打印了曲谱,设置了练习题,还有入门的乐理知识点总结,甚至还次次给她留课后作业。几天的训练下来她已经能看懂了简谱,学会了数五线谱的线与间,勉强可以把中间三组的键盘认全。
只是当余音在空气中消散,成欣独自坐在琴凳上发呆。户外的斜yan在地上拉出一道金se的线条,清寂的房间好像动画中被暂停的一帧。眼前、手边、周遭,所有物件都在某个瞬间变得陌生,包括自己的这具身t;她明明在这帧画面之中,却被一种微妙的疏离感包围,仿佛身处一个jg心布置好的舞台,自己却是不知所措的观众。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琴键上,慢吞吞地花费整个下午敲出一个又一个音符,这样的时光似乎不该出现在她的人生当中。太过安然,太过梦幻,反而令人心乱。她喜欢钢琴吗?喜欢音乐吗?她仍依稀记得儿时关于“艺术家”的幼稚发言,可当时过境迁后,她终于有机会坐下来接触一门艺术,却发现心中激起的兴趣甚至还多不过茫然。
也许是她的喜欢仅仅流于表面,所谓的向往不过是对别人生活的一种幻想,所谓的遗憾不过是对自己生活的一种抱怨。抑或是她的潜意识在否认当下所选,因为一切的发生实际上不经她的判断。
然而她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她的手悬停在琴键上方,犹豫了半晌还是按了下去。不知道,想不明白,但就这样弹弹琴也没什么不好的,就这样吧。而且偷懒的话会被蒋澄星发现,有时她连她少练了几遍都能知道。
不过这次蒋澄星回来后没急着检查作业,而是直奔衣帽间翻找,没多久就给成欣从头到脚换了一身行头。黑se缎面鱼尾裙搭上白se雪纺小披肩,看上去是要出门的样子。成欣扬起脸,趁蒋澄星给她擦唇膏的时候问了一句:“今晚要去哪儿?”
“朋友办了个派对,我带你去玩一玩。”
她确实有好久没出门了,但一听说是去参加聚会,又不免有点紧张,脑子里不禁闪过好些酒席富丽、人群光鲜的景象。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蒋澄星又补充道:“算是朋友间的小聚,随便玩玩就行。”她自己也只是换了套简约的无袖k装,不b去正式场合的庄重板正。
出发的时候是蒋澄星开车,成欣坐在副驾驶上,目睹车子一路驶向临江的一处别墅区。现代风格的复式别墅被霓虹灯箱环绕,在夜幕下变幻着缤纷se彩,前庭的草坪上设有露天餐台,点缀着小型灯球和花艺装饰。人群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时而伴着动感的乐曲发出欢笑。一步入正厅就有侍者端来香槟,成欣接过来抿了一口,然后被蒋澄星牵到开放式的自助餐桌前。
“这里的酒水随便喝,想吃什么也自己拿,这边有小吃,那边是主食,往里走还有甜点,”她向她一一介绍着,“那边角落有个吧台可以调酒,吃完了外面还有娱乐区……”
成欣拉着她的胳膊晃了晃:“你要去哪里呀?”
“得去跟几个熟人打下招呼。”这句话音还没落,旁侧突然就传来了一声叫喊:“澄星姐!”
蒋澄星转头,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nv孩抛下nv伴跑向这边:“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离得近了,成欣发现她怀里还抱着只有点眼熟的银白se小动物。
“是小乔啊,我也是刚到,”蒋澄星显然也注意到了那只毛茸茸,“你姐一直宝贝的猫怎么到你怀里了?”
“现在她跟我可要好呢,”nv孩一边搓着猫毛,一边把不对称的耳坠晃得叮当响,“听我姐说你早回来了,也不出来露露脸。”
“之前工作上的事多,这不刚松闲一点儿就来见见人啦。”
“哪儿有刚回国就忙工作的,你应该多学学我姐,一回来就办party!”
成欣在一旁默默听着,发现眼前的蒋澄星似乎与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彼时的她尽管同样举止有礼,却难以给人真正亲切的感受;而此时的她却当真宛如一位和蔼可亲的姐姐,连得t的微笑都更温和了几分。其余姑娘也包过来了,相识的不相识的围作一团,蒋澄星一一点头致意,成欣察觉到那gu礼貌x的距离感又回到了她身上。
所以是分人的吗……或者说,圈层?她想到以前在高中,前仆后继的人们都没有把蒋澄星捂热,也许是从一开始,她就不认为她们有亲近她的资格。她飘忽的思绪突然被一声疑问打断:“澄星姐,这位是?”
她的心脏在蒋澄星侧目瞟来的一瞬陡然篡紧,道道齐刷刷的目光一起翻成巨浪将她吞没。电光石火间,她意识到了自己身份的尴尬境地,蒋澄星会怎么介绍她呢,刚才她准备去见朋友的时候都打算把她留在这里。
情人、姘头,还是被包养的小玩意儿?那双嘴唇已经微微启张,成欣浑身汗毛倒竖,心跳几乎要突破肋骨。在对方即将发声的瞬间,她猛地上前一步,抢先用略显尖锐的音调脱口而出:“同学!”
“我们是同学!”
蒋澄星的目光回转过去,在掺杂着阵阵耳鸣的眩晕中,她听到她的声音清朗透亮:“对,这是我同学。”
被簇拥的身影和人群一同离开,成欣的脚下一阵摇晃,骤然放松的肌r0u带来席卷全身的虚脱。她在原地愣了许久,才迈开步子去休息区寻找空位。
一排排沙发卡座勉强形成半个私密空间,最靠里的角落远离社交区域,连端着餐饮的服务生都少有经过。等蒋澄星找到这里时,成欣正一动不动地瘫在桌上,手中还虚握着一只空了大半的酒杯。直到被人推搡肩膀,她才晃晃脖子,翻出一半被桌面压出红印的侧脸。
“走吧。”蒋澄星弯腰捞她,一手绕到腋下,一手抓住胳膊,用力上提。成欣扑倒过来,如爬山藤般将人缠住。蒋澄星架着她往外走:“该回家了。”
晕晕沉沉的人步子虚浮,一栽一栽地没走两步,就交出了全部的平衡支点。蒋澄星感到肩颈被刺得发痒,有什么毛蓬蓬的东西贴着锁骨来回磨蹭。她垂眼看去,成欣耷拉着脑袋,下巴一点一点,简直跟把面条似的挂在她的身上。
“这么黏人?”回应她话的,是怀里人含糊不清的嘟囔,与依偎得更紧的身t。拖着这样的人可不好走路,蒋澄星半扶半抱,感觉自己好像在跳一支冰面上的双人舞。别墅灯火辉煌,派队如火如荼,她们背离攒动的人群,来到静谧的户外停车场。左右也没两步路,蒋澄星直接把人拦腰一抱,扛到肩上。双腿悬空的人还想扑腾,她抬手往她pgu上抡了一下,力道没有放轻。
身上的人顿时老实下来,动也不动,一声不吭。蒋澄星径直把她扛到车前,拉开后车门塞了进去。正当她想ch0u身时,却冷不防地被人往车里一带,一下子扑倒在座椅上。
成欣像树枝杈一样伸着手,搂着人家的脖子就亲了上去。柔软的唇瓣紧密相贴,温热的吐息交融g连,她啾啾地啃了几口,咬着对方的下唇轻摇轻晃,又过了半晌,才发现被亲的人始终没有动作。她睫毛微动,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霎时四目相对。
她浑身一颤,猛地偏头避开视线。
蒋澄星背光的瞳se显得b平常更深,她坐直身子,关上车门,把想缩到一边去的nv人扯回膝上:“不装了?”
成欣将头扭向一旁,眼睑半垂,沉默不语。
“虽然一身酒气,但嘴里还是果汁味更浓呢,”蒋澄星说,“喝的度数不高吧?”
“转过来看着我。”
成欣刚把脸转回去,就被按下脑袋蓦地吻住。猛然相撞的嘴唇如同两块相x1的磁铁,瞬间难舍难分。蒋澄星用灵活的舌尖叩开齿关,势不可挡地闯入口腔,将sh热的内颊和上颚软r0u逐寸扫过,又g住她的舌头拉扯卷玩。
这才是她熟悉的亲吻,仿佛要将人烧熔的温度迅速传遍四肢百骸。她吮x1着对方的津ye,舌头顺从地滑出口腔,被人衔在牙齿间反复厮磨。啧啧的水声流淌开来,兜不住的银丝沿着下巴滴滴答答地滑落。连换气都来不及,她只能趁对方t1an舐舌面的时候把嘴巴张得更大,从喉咙里挤出几声细弱的喘息。
她骑在nv人腿上来回摇晃,跨在腰两侧的腿不自觉地合拢夹紧。随着时间推移,供氧不足的身子渐渐脱力下滑,最初低头的姿势变成了仰脸跪趴,她的x口贴上nv人的x膛,微鼓的n晕隔着衣料相hu0搓。每当快跌落时,就会被托住后t向上一扔,又把她弹回水波连连的口齿纠缠。
那双托在pgu上的手好像有什么怪异的魔力,明明没怎么动弹,却让她产生了一种摩擦生热的错觉。冒火的掌心烫得要命,她有意识地摆起腰来,前后晃出起伏的流线。
蒋澄星吐出她的舌尖:“今天怎么这么浪。”
成欣追逐着t1an上她的嘴唇,小声地一遍遍喊:“主人、主人……”
因为没有别的称呼可以叫了。
在眼眶雾sh前,她就把脑袋低下去,埋入nv人的颈间。
她不喜欢喝酒,但今晚还是尝了不少,什么花里胡哨的颜se都喝下去了,她想要清醒的思考,却又贪恋酣醉的沉沦,结果是哪个都没得到。
她趴在桌子的时候想了很多东西,时光在她脑海里倒流,从现在起到上一秒,到昨天,到前月,到过去的无数年。她原以为她不愿再回忆的,但没想到只要稍稍回拨时针,高二那一年的旧电影还是能播放得如此生动。
她想起一个笑,一场雨,一袭白裙,和一双某次回头时无意间瞥见的眼睛。那眸子在日下澄如盈湖,湖中水草浮动,是根根睫毛投下的倒影。
她想起那届运动会,蒋澄星报了没人敢报的3000米,下跑道时人们哗啦啦地拥了上去,好像迎接凯旋而归的国王。搀扶的、递水的、盖毛巾的,无论亲密还是疏远,大家都围在她身边一同喝彩。
此刻混在人群里是多么自然的一件事,像数只手那样举起水瓶,像数张嘴那样爆出欢呼,像数个身t那样紧靠过去。没有人会觉得奇怪,没有人会有异议。
而她只是坐在另一头的看台上,压平手中被风吹皱的广播稿纸张。
有道坎她当年就没有跨过,直至今日也是亦然。
所以被掐着腰按入主副驾驶的间隙时她没有挣扎,任由裙摆被一掀到底。夹在扶手箱上的两腿屈膝半蹲,暴露在外的t0ngbu高高翘起,她还喘出几声小猫般的哼叫,腻乎地向背后发出邀请。
这才是她现在的职责,是她们之间唯一合法的联系。既然如此,再fangdang一些才是理所当然。她缓缓摆起胯来,轻薄的真丝内k清楚地g勒出t瓣的轮廓,倒桃心形的软r0u上下震颤,仿佛摇着一条无形的尾巴乞哀告怜。
想要被触碰,被抚0,被拨弄。求你了,别让这笨拙的招引落了空。她将上半身伏得更低,等待着身后人的动作。
蒋澄星没有动手,甚至没有剥去最后一层内k,她只是稍稍抬腿,将一只膝盖顶了上去。
y实的膝盖骨嵌入腿心深处,没留多少反应余地,一戳上就迅速ch0u动。“唔啊!”成欣不受控制地惊叫一声。这样隔着布料的研磨反而让快感来得更凶,不再只是一个敏感点被刺激,整个y部都好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y1nhe,被碰到哪儿都颤抖地掀起骇浪。
她被顶得一拱一拱,好似吊在蹦床上弹来弹去,黏糊的水ye流如泉涌,不多时就让相贴的衣料都sh了个透彻。濡sh的内k变细绷紧,狠狠勒入两片r0u唇之间,迫使她仰头连连叫喘。
为了不让身子滑出太远,她不得不背过双手,反扣住两个座椅,结合被卡住的腰部,使上身被固牢在前排,后排只抬一个浑圆的pgu。这就让后面的人更好发力,而自己也不再有逃离的空间。
“嗯哈、呼……呜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了哭腔,鼻音b以往更粗,音se也闷闷沉沉——不、不要这样,在快感中应当欢笑,应当求欢,就算可以轻飘飘地掉几滴眼泪,也不要无法自控地号啕,不要难过,不要悲伤。
不许哭。
她竭力拉住自己,努力调节声带不让身后的人听出异常。然而x中酝酿了许久的情绪翻涌不止,化作风暴将心田neng绿的草场啃食得jg光。
好想、好想、好想——
她无意识地在心里重复了好多遍,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好想做你的恋人,好想与你携手,好想跟你共历千姿百态的生活;好想告诉你所有荒唐的心事,好想光明正大地接受祝福,好想相信一个备受期待的未来;好想ai你,也想要被ai。
但是已经不可能了,从那一句“同学”开始,她就已经醒了。她和蒋澄星之间将永远有条g0u壑深深横贯,不会消失,不会弥合,因为一个人没有勇气,一个人没有打算。
只有在她醉倒的时候紧贴着她才算合理,只有这时人们才会t贴地让开道路,只有当她叫她主人时她们的关系才得以维持,她在她生命中占据的余地,仅仅只有这一方狭隘、密闭、昏暗的空间。
她的梦只能到这儿了。其实打年少起就是这样,她们坐得再近,也是很远。到现在不过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眼泪终于还是冲破禁锢连串撒下,她不想让自己太过难堪,只好抖着腰夹紧腿,刻意模仿ga0cha0的样子收缩x口,一边x1鼻子一边胡乱叫喊:“啊啊啊去了……主人好bang、唔好爽——”
腿心间的顶弄戛然而止。她怔忪着失了声,连大气都不敢再出。无法确定对方是否已经识破了她r0u麻又浮夸的伪装,心跳一时震如擂鼓。
直到听见背后的人在打电话叫司机过来,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始终未达ga0cha0的y部还在轻微抖颤,她尴尬地匀了口气,谨小慎微地将身子从前排ch0u回来,兜着一腿的黏sh慢慢爬回主人膝头。
蒋澄星衣着完好,只有右腿的膝盖处有一块深se水迹,她趴上去,正好把自己作弄出的那处盖住。一只手伸到脸前,她自觉地张口hanzhu,任由手指扯着舌头翻搅玩弄。
她闭上眼睛,不再去想这犹如泡沫般的时刻何时消散。
当车子开动时,成欣已经睡着了。窗外的灯光在蒋澄星脸上逐一闪过,她低头看向枕在腿上的安静nv人。即使后排座椅宽大,她也还是蜷缩着身子紧贴过来,仿佛刚出生还未睁眼的幼犬,本能地寻求温暖。
蒋澄星想,真乖。要是能一直这么乖,或许还可以养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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