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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乡中央警局,主要职权就是管理城内秩序,追查违禁品走私,还有制止违法犯罪。实际上掌握了不小的权利,只要在局内拥有特殊许可,居民生死皆在警员一念之间。

末日里的城市当然没有正常年代来得正统,说是有法律,实际上也不过是简单粗暴地进行管理,只要能维持表面的相对稳定,大多数人能够满意自己的正常生活,这些不公便也无足轻重了。

更何况有siga-13的存在,能使居民沉浸在快乐与满足之中,加以各种精神药物的合法性,多数人都会在服用siga-13的基础上再使用其他的“娱乐药品”,活在悦愉的幻梦中,是否面临朝生暮死已然不被在乎。

况且,不少人都抱有亡命之徒的心态,无论是在狂喜的状态下被杀死、在药物的强效下欢死、还是活活等到五年后和地球一起毁灭,已经没有了区别。

在桃源乡,人人都像醉死的蜉蝣,仅从于当下的冲动与快感,谁要在现实中活过五年,才是真正的英雄主义。

中央警局的年会地点订在一个高级酒店,在伊酲坐车赶到时,已经超过开始时间十多分钟了,他加快脚步进入酒店大门,径直朝电梯走去。

酒店的装潢华贵,一进入大门,就是冲得人发昏的暖气,伊酲按下电梯57层,静静等待上升。空气中夹杂了各种兴奋剂的味道,好在桃源乡的精神药品都无法通过吸入起效,这似乎是因为虹集团的高层不喜欢,研发的药都只能通过口服吸食。

伊酲对此颇为认可,不知道是哪些老东西干的研发,至少制药这点值得肯定。

在他到达57楼的瞬间,就看到了双手抱胸站在电梯门口等他的弗雷德。

弗雷德是个黑人,快一米九的个子,喜欢戴个墨镜,往那一站挺有压迫感。

“伊酲。”

“宴会厅在哪?”

“你迟到了18utes!快跟我走,局长那边你自己赔礼交代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伊酲跟着弗雷德进入宴会厅,一进门,就是成群的正装人士,几个身着黑西装的中年人马上朝两人这边走了过来。

弗雷德点头笑道:“局长、副局长,伊酲来了。”

伊酲也跟着点点头示意,看上去眼含愧意,说:“局长、副局长,抱歉,来的路上出了点车祸。”

王副局长亲昵地揽过伊酲的肩膀,拍拍他的背:“没事!哈哈哈哈哈!常有的事,我今天来的路上也堵车了,来来,你是大功臣,喝酒,喝酒!”

王副局长往自己的杯子里扔进两颗“糖”,用眼神问伊酲需不需要,伊酲摇摇头,将手中的香槟举起,无声拒绝,然后和王副局长碰杯。

伊酲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他的到来吸引了许多目光,很快就被陆续灌了不少酒。

年初,伊酲在查案过程中截获一整个外来枪支走私团伙,一人作战将对方完全击溃,还抓住两个俘虏。此过程意外被记者拍下报道,于是他毫无疑问地上了新闻,小小走红了一段时间。

纤细的身材和姣好的相貌、强大的战斗力,还有他那头扎眼的雾蓝色长发,伊酲在新闻中被称为“蓝精灵”,本人得知后第二天立马把报道的记者暗杀了。

现在有人提到什么蓝精灵他都会觉得尴尬,已经成为伊酲的雷点之一。

虽然偶尔还是有不知情的同事会这么叫他,但毕竟是同事,伊酲会努力忍着不去杀。加上一提到这个词伊酲原本就臭的脸就会臭出天际,久而久之也没什么人敢这么叫他了。

随着酒精的摄入,眼前昏黄的灯光和闪烁的水晶灯逐渐模糊,伊酲感觉自己应酬得差不多了,就坐到一个不显眼的小角落继续喝酒。

同事们对伊酲的癖好多少心知肚明,加上他的恐怖程度大家也有目共睹,看他并不是很想社交,也没什么人主动凑上去烦人。

权力机关的年会上有不少好酒,伊酲虽不喜欢酒精带来的麻痹和迟钝,也不喜欢借由酒精带来的兴奋,但只是品味些干净的美酒,倒是一件美事。

视线有些模糊,伊酲靠在宴会厅角落,听着同事们欢快异常的笑声,闻到了熟悉又恶心的甜腻药香,压抑了一天的烦躁又一次涌上心头。

思绪开始飘飞,脑中莫名浮现出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的帖子。

“《前列腺高潮的快感:更深层、更多维、更持续》”

说起来,他这些年虐杀了这么多个床伴,倒是一次也没试过在下面,毕竟自己只有在伤害他人和自残时才能感到性兴奋。

但一旦他划破自己或是对方的身体,对方就会被吓得不举,所以也没机会尝试。

嗯,人生苦短,说干就干。伊酲决定离开年会后,今晚就去找个人上床试试,先找再说,找不到再看。

恍惚间他看到弗雷德笔挺黝黑的身躯出现在视线范围内,身边貌似还带着个人。

“伊……这位就是我说的newer……”

伊酲双腿交叠,半倚在靠椅上,一只手支着脑袋,发丝有些散乱地遮住半脸,自然流露出一种脆弱又娇美的错觉。

但这也只是错觉罢了。

“嗯……”他应着,实际上也没多想听。

“你之后一定要好好带着他,这可不是个joke!”

“来,打个招呼……这位叫……梅,这是伊酲。”

弗雷德招呼着身边的人过来,伊酲感觉发困,只感到随之而来的一股皂香,像是消过毒一样,与周围格格不入。

眼前的青年朝自己伸出手,轻轻地笑了,昏暗的灯光下,伊酲没看清他的长相,只依稀发现他的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

伊酲与他握手,同时别过头,又喝了一口酒。

“伊酲前辈,很高兴认识你。”

声音异常清冷干净,柔和又带着些严肃的距离感,听着好舒服,伊酲在心中感叹。

弗雷德神态严肃,审视着心不在焉的伊酲,气不打一处来地叹了叹,最终还是妥协了:“算了,你也别喝太多,我不想明天一早又得给你压news。”

伊酲听到他让步,心情愉快地朝弗雷德笑笑,看上去特别爽朗。

“好。”

就这样,烂醉如泥的伊酲在宴会厅的角落睡了一会儿,身旁路过一对小警员。

“那个是伊酲?他醉成这样能自己回去吗,不会出事吧,要不我们给他叫辆出租车?”

“放心,就伊酲那种人,喝醉了也只有别人死得更惨,你是不知道,他喝醉战力比平常还高,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我去,真的假的。”女警官低声感叹。

“真的,你是不知道,以前他每次喝醉都会搞出些更恐怖的杀人事件来,估计是接着酒劲都索性放飞自我了,第二天弗雷德还得给他处理后事。”

女警官:“……”

说曹操曹操到,弗雷德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ydear!你们懂我啊啊啊啊啊——”

看样子他也醉得不轻。

两人默契地闭上嘴闪了。

身边穿长风衣的青年扶住了站不太稳的弗雷德,笑道:“弗雷德部长,我帮你打的车到了,需要我送你下去吗?”

弗雷德看到他靠谱的样子,哇哇哭叫起来:“呜啊啊啊……时昧,你真是太reliable了!没事,不用管我,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好,部长注意安全,我去看看伊酲前辈的情况吧。”

弗雷德一把拉住时昧,道:“waitaute!你这个前辈的情况有点复杂……你先不要去管他,反正怎么样他都不会有事,你还小,先自己回家吧。”

时昧仍是笑得风光霁月,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也帮他打个车就走,毕竟是个人,让他在这里躺一晚上也不行。”

弗雷德还想反驳:“不……这情况不太一样,他——”

“没关系啦。”

时昧温柔地笑着打断弗雷德,这张亲和力极强的笑脸看得弗雷德有些飘飘然,还没回过神来就点了点头。

弗雷德在回家的路上后悔,望着窗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年会结束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半,伊酲差不多这个时候才醒过来,发现自己还趴在宴会厅角落的桌上。

他伸了个懒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给他来了个物理降温,但伊酲心中仍然有种暗暗灼烧的冲动。

大概是今天杀了人却还没有发泄,而且刚才他睡着时,总觉得耳边一直环绕着那个新人的声音。

那人长什么样子来着,好像完全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记得。

仅仅是对他声音带来的氛围有印象,只记得很干净、很澄澈,很……清醒,不知已经多久没再听到这样的音色。

伊酲回到宴会厅,将剩下的香槟一饮而尽,捞起扔在靠椅上的外套,往红灯区走去。

凌晨两点的桃源乡也贯彻其娱乐至死的理念,尤其是红灯区这样的夜市,到了晚间才真正热闹,年会的酒店隔壁就是着名的玩乐场,伊酲下楼后转了个弯就到了。

他在眼前缭乱又靡艳的灯火之街中穿行着,暗色的紫红色灯光、姿态异常的行人,之前他没来过这里,感觉有点迷失方向,就渐渐放缓了脚步。

伊酲不太喜欢这里的味道,少说也混杂了几十种兴奋剂,还带有俗气的香水味。但红灯区的暖气开得很大,连街道上都有股蒸腾的热气,混乱的味道在空气中酝酿,他本身就嗅觉灵敏,呆在这里,只觉得心里的那团暗火烧得更加灼人。

酒精忽然有些上头,香槟的后劲一上来,伊酲就有些摸不着南北,他不由得靠在墙边上,回想起那出租车司机痛苦又恐惧的叫喊,粉红的血肉,不知为何还有那个新来的的声音,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的手指在不觉间紧绷,身体的深处涌上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与空虚。

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一样。

想要的东西不一样了。

“前——唔!”

背后忽然传来声音,伊酲惊讶了一瞬,下一秒就精准地在黑暗中掐住了来人的脖子,狠狠地摁在了墙上,同时闻到一股令人安心的干净气味。

伊酲虽然喝醉,本能也还是下意识迅速上下打量分析,此人有大概一米八五的个子,但估计多半不通体术,着装和自己挺像,大冬天的风衣配薄高领衫,身体素质比较好。

他用闲下来的右手从上到下地摸过来人的身体,判断他没有武器,身材挺好,有在健身。

男人用惊异的眼光盯着伊酲,手抚过的地方微微颤抖。

伊酲轻笑。

“紧张什么,你看……”伊酲的手抚过男人的大腿根部,“你大腿内侧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这里……变得硬硬的。”

手中的触感一热,伊酲听到了对方呼吸声的变化。

晦暗不明中,伊酲抬头打量此人的脸。

忽然,他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迷糊的眼神亮起来。

伊酲右手掐着男人的脖子往下按,好让对方的脸和自己在同一高度,然后他眉头一松,嘴角轻轻勾起。

暧昧的光影勾勒出男人精致的面庞,鼻梁纤细高挺,棕色的发丝柔软地耷拉在脸上。

这是一张棱角的柔和与锐利融合得恰到好处、纯真又不曾被玷污的脸。

他与伊酲平视,眼里已经褪去惊惶,纤长的睫羽像是绒毛一般垂下,阴影遮盖住右眼下方的泪痣,薄唇轻轻抿着,不像是害怕,倒不如说显得有点委屈。

“长的这么一张娃娃脸,真漂亮啊……你是高中生?”

时昧:“……”

原来刚才伊酲是真没记住时昧长什么样。

伊酲有些不耐烦:“你他妈的……回话啊!是哑巴?”

时昧想说你掐得太紧我说不出话,但伊酲好像醉得脑袋有点稀里糊涂,没意识到。

于是时昧只好摇头。

“……不是?那你大半夜来红灯区干嘛,小屁孩不要到处乱跑。”

时昧刚准备示意他松开手,结果下一秒伊酲就自己放开了,他扶住墙,干咳着呼吸猛烈。

“你……几岁了?是干什么的……”伊酲把脑袋靠近时昧的颈窝,吐息在冬日里形成水雾,灯光映照出他的影子,斑驳又微妙。

“我……今年23,是个实习医生。”

伊酲左腿一跨,半跪在时昧面前将他困住,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双手在他的背后相叠。

两人的脸已经无比近了,时昧能看见伊酲咧开的嘴角。

“好在你已经成年了……”

“什——”

伊酲猛地咬住时昧的唇,由于他是半跪的姿势,比坐在地上的时昧要高,时昧只能被迫仰起头,承受着他的吻。

这个吻由轻咬的挑逗开始,渐渐转为缠绵又黏湿的唇齿交缠,伊酲极富技巧地汲取着时昧口中的气息,啊,甜甜的,白色的,是吃了奶油蛋糕吗……他的味道让伊酲感到有些陶醉。

像是黑莓的甘味,而不是廉价的甜,夹杂着咸湿,仿佛月光下烟雾缭绕而幽蓝发紫的淡海水。

良久,昏暗的霓虹灯影下,伊酲与时昧分开,他半湿的发丝随意地散在脸上,微微遮住了那双含情又阴湿的桃花眼,笑得邪气又纯美。

“不过,就算你是未成年,也逃不掉了。”

夜色渐浓,时昧就这么被伊酲随意地拽到一家情趣酒店,半推半就地推进了浴室。

门自动关上,花洒被打开,伊酲一手勾住时昧的脖子,一手插进他的发丝,主动与他深吻。

舌尖划过时昧口腔的每一处,惊起他一阵阵的战栗,他尝试反抗,呼吸粗重,但伊酲好像没察觉他的意思。

“你没有接过吻?”

“哈……哈……没有……”

“是初吻啊……好纯情。”伊酲笑道。

时昧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前辈,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伊酲饶有兴味地贴上时昧的身体,右手滑到他的后背,将他的胸腹与自己按到一起。

“你不会换气,我就不欺负你了……”伊酲脑袋埋在时昧颈侧,重重地咬了上去,时昧吃痛地哼闷一声。

时昧的虎牙扎破时昧的皮肤,鲜红的牙印处冒着血,伊酲舔舐着他的血,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嗯!前辈,等等!”

伊酲嘴角沾着血丝抬头,作势又要亲他,看他下意识闭紧眼,好笑地注视着时昧说:“好好,我不强吻你了……小朋友。”

“你真想反抗的话,可以推开我。”

时昧想说,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烂醉了还那么恐怖的怪力。

“前辈,你醉了。”时昧义正言辞地推开伊酲,但发现推不动。

“想调情的话可以一会儿在床上反抗。”

时昧:“……”

伊酲的眼神往下滑,舔了舔时昧的耳垂:“但你的身体好像没有这张脸纯情……”他隔着裤子用食指轻轻勾划了下时昧的性器,时昧不住低低地喘了一声。

“你看你……怎么这么快就硬了?”

时昧有些恼羞成怒,红着脸道:“前辈,你怎么能顶着这张脸说这种……唔……”

伊酲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酒精在高温的浴室里发酵得更加令人晕眩,他一把掐住时昧的下巴就开始继续与他交缠。

在接吻的空隙,伊酲笑嗔着低语:“医生啊……”

两人湿透的衣物在迷乱中被剥下,露出彼此毫无遮掩的酮体,时昧看见了伊酲右下腹部至大腿根部的疤痕。

那两道疤是狰狞的,扭曲又粗大的,在他干净的躯体上显得格外异常,而且时昧一看就知道受伤后没经过专业处理,多半是伊酲自己用针线临时缝上的。

时昧弯下腰,轻柔地抚过伊酲的腿根。

“前辈这里……是怎么弄的?”

水雾朦胧中,醉醺醺的伊酲看不清他有些暗淡的神色。

伊酲还没来得及回答,时昧就开始用指腹摩挲他的疤痕,似乎是好奇和心疼。那里曾多次被伊酲重复划开,他有些敏感得颤抖,不住喘息出声。

“前辈?”

时昧干净的声音变得无比柔情,像是初融的春水,澄净温暖。两人离得很近,这种直击人心的音色又通过浴室的回声变得更加迷惑人心,令人自然卸下防备。

伊酲没有回答,只是假装迷离地注视时昧的眼睛,体会着他动作带来的感觉,好似醉意更浓。

“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时昧的动作一滞,笑着回答:“我叫时昧。”

“……什么?”

“时间的时,暧昧的昧。”

“什么诡异的名字……”伊酲嘀咕道,“有小名吗?”

“……小名?”

“这都没有?我想想……行,就叫你昧昧吧。”

时昧:“……”

时昧保持微笑:“前辈,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

浴室的玻璃门啪地一声在一瞬间被击碎,霎时,飞溅的玻璃渣子划破两人的双腿,破碎的巨响与血液的鲜活震人心魄。

玻璃的响声中荡漾着腥气,所有的感官仿佛都在顷刻间被激活。

伊酲有些不耐烦了。

时昧倒吸一口凉气,心下感叹,这可是钢化玻璃……但浴室里的雾气更重了,彼此真正的神色,也都在纯白中模糊了。

伊酲抽回破碎的拳头,全然不顾双腿的划伤,拾起一片晶莹的玻璃碎片,送到时昧手中,用自己血淋淋的右手帮他握紧。

他将时昧逼退到瓷砖墙上,用下腹贴住时昧笔挺的性器,轻蹭它湿润的铃口,“昧昧……用它,帮我……”语气暧昧无比。

时昧被撩拨得难受,那张纯良无害的脸上,鼻尖通红,睫羽低垂,薄唇微微张开喘着气。

“等等……你受伤了。”

他直勾勾地接过伊酲的眼神,眼眸深不见底,那里面好像烧着无名的暗火,使伊酲本能敏锐地一怔。

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伊酲忽然笑了,捏住时昧的手,用他握紧的玻璃碎片,又一次、缓缓地划破了自己小腹处那道狰狞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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