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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林影

获季,一岁三季之中,因农季结束後开始收获各种农作物而得名。

又因收获期间需要捕猎飞禽走兽以免g扰收成,又作获季。

这也是一年之中皇家多有活动的时候,如谢天祭,抑或畋猎之事。

不过对一般农家而言,那仅能算是cha曲,主戏仍是收成。

实际的收成时节或因地域或作物种类而有分别,但大多会在获九旬前结束。

是故,获九旬又称实廪,或者足食,表示已经收获了足够度过寒季的食物。

……可那些都与此刻的逃云墟无关,因那至少是两旬之後的事情。

过往的逃云墟是一片开辟良好的聚落,虽因战祸而荒芜,却也没有化为荒地。

只是十数年过後成了一片野地,待到逃云道人结庐而居,这才缓缓有些人烟。

原因而在?答案意外的简单,就是那十几年的改朝换代,以及兵连祸延之下无人敢入住这片坚持反抗的故逆之地罢了。

开田辟野非数年之功难成,而在封京落成後又是一gu对人口的x1引力,饶是百年过後的今日,逃云墟也没恢复到过往的热闹,最多是有些热闹的小聚落罢了。

然而有炊烟人气的地方也仅限於逃云道庐左近,除却道路之外仍是一片荒烟蔓草,不至於人烟罕至,但在获季却不太可能有人迹。

此时,除了收成完毕开始打些野味的百姓外,逃云墟外的林道外围,有了不速之客。

夜行衣、面罩以及头巾,走在路上肯定会被当成可疑人物的装扮,在入夜的荒林中却是毫不起眼,唯有那偶而闪着光辉的双瞳昭示着并非si物或静物。

踏步细碎无声,左右环顾无言,仅有在迂回前进中稍有动静。

再仔细观察之下,便能察觉黑衣诡谲的身影并非一个人,而是三人一组在行动。

三个点划出一道防线,隔出一块安全与危险的区域,也是界线。

对显有人迹的林木而言这三道黑影是外人,但对他们来说,要找的对象才是外人。

为首者循着痕迹而来,那是慌忙而杂乱的步伐,以及穿越草堆林间的外力,那与自然而然的兽径不同,是相当明显而不自然的情状。

更别说是g在枝上的碎布,又或者是g断落下的枝叶了。

循线而去,三道黑影却也没有落下戒备,仍是前瞻後顾,左右呼应的阵势。

只是追踪的步伐停止了,止在一个有落差的高处。

哪怕夜视无碍,为首者也着实看不清脚下的那团黑暗。

投了石子也没听着回响,也许是草地吧。

若是投放更大的东西应该就能判断,但那动静反而太大了,不好潜伏。

几经思量,三人也不好贸然跳下,便是决定绕道而行。

只是在绕道的途中,发生了异状。

最先察觉的并非为首者,而是末尾掩护者,因为异状来自於後方。

说是异状也不太对,因为来者过於堂堂正正,想不察觉都难。

些许的时间差造成了反应的快慢,也造就了不同的处境。

居末者最先察觉,赫然转身,却仍是慢了一步。

映入他眼中的,是在一片夜se中不算显眼,却与林木更加契合的灰衣。

那便是一道灰影。

并非潜伏,而是单纯待在原地,等待他们经过。

又或者并非守株待兔,而是他们无端撞进了生si关中也说不定。

随後利芒一闪。

这麽说也不准确,由於林中并无照明的光线,仅是习惯夜视的他判断出那是利器,也亲身t会到了而已。

没有过多的痛苦,因为那一闪而逝的攻击极其锐利,毫无阻碍的刺入咽喉之中。

连呜咽都来不及,就是如此锐利的一击。

同样,没有怎样夸张的结果,大概是因为出血被面罩与黑衣x1收了吧。

「一个。」

平淡得让人无感的声音,在场另外两人听来却觉得心惊。

他们察觉的并不b如今倒地那人晚多少,连一次吐息都不到。

即使如此,却什麽都来不及。

单就过程来说,就只是靠在树g上的灰影在他们经过後,朝着最後面那位下手。

如此而已,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人感到震撼。

本应该是追捕猎物的他们,此刻却落入了相反的境地中。

虽说事态发展颇为意外,但两人仍就临危不乱,直接占据了来人的两侧。

一前一後、一左一後,不管怎样都肯定会有人占据对方的si角。

只是来人没有多大的反应,看不见脸庞,可听得见步伐。

不疾不徐、不轻不重,却在下一刻如豹奔,一跃便跨越距离,加利刃於他人。

其中一人未及反应,一人却见得一清二楚。

那并非长剑,亦非短剑,而是细如锥般的匕首。

可以挡下!这麽想的瞬间,短剑便脱鞘迎上,随即折锋而返。

喀的一声,匕首竟以无坚不摧之势穿透防备,仍是没刃入喉。

「两个。」

同样的语气,增加的人数,给了最後一人超乎想像的压力。

失败了吧,肯定失败了吧。

会这麽想也是当然的,不过两个照面就倒了两个人,剩下一人又能如何?

万念俱灰之际,却见连毙二人的来者身形稍停,匕首亦然垂锋。

「那麽,来谈谈吧。」

这是不可置信的言语,也让人感到岂有此理,可对方并无这种想法。

简直像是理所当然一般如此询问。

「从现在开始所有问题,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也无所谓──反正对我来说没有什麽太大的差别,对你应该也没有。」

这时的停顿像是在等待意见,不过没有回应,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们在追捕谁?啊,这个不用回答,反正从路径我就知道了,是赵家小姐。」

这如同自言自语,可面对眼前人却没有多少可以从容的机会。

如果能信守制敌毙命,那逃大概也没有意义吧。

「那麽,这麽说吧,你们为什麽要追杀她?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杀人灭口吧。」

又是自问自答,可仍就没有什麽空隙或者破绽。

无论怎麽思考对方都会在一击内了结这才开始就结束的逃亡。

「再来,是谁告诉你们要来逃云墟这里的?不,我就直接这麽问吧,是谁指使你们这麽做的,是大皇兄、缇王还是三皇兄?」

双方仍就没有动作,可没有动作也是一种回应。

「啊,原来你不知道啊,那就没办法了。」

下一刻,匕首再度扬起,与灰影对峙的黑影一跃而起,下一步蹬向树g,似是要就此趁势而退。

那是至今为此的唯一一个机会,也是最後一个机会。

不过……那是错觉吧。

那是一剑,简单朴实却显出几分大家风采的一剑。

一剑,胜似一刀,胜似劈山破关的无匹之利。

那一瞬间彷佛凝固,又如一眼便要觑破人生年岁。

这回,不是迅速确实的致人於si地,而是突破一切阻碍,斩断诸般横阻。

黑影一化为二,又化万千。

独光彩稍欠,只作一片过眼之烟,转眼尘埃落定。

「果然还是有点不同,也就这样吧。」

利刃无染,便随心所yu,登时入鞘。

独留场中的灰影,缓缓转身,朝着另处开口。

「那麽赵姑娘,可否请您随同在下返回稍歇呢?」

十一、解法

这世上有着与人意志无关之物,纵使不愿抑会持续运转之物。

纵使传说中弓君一箭击毁炙烤地面万物之日,使之破碎成群星,在原本的日行轨迹上,那原本装着日轮的空洞仍会s下天光。

天光周而复始,明灭复始,而成地上诸民之时序准绳。

白商也是如此。

只是他有些紧张而无法在天光消熄时安歇,至今仍有些无法尽去的疲惫。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那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这世界上有着临危不乱这个说法,但可不是所有人都办得到这种事。

自认为是普通人的白商自然不例外,面对巨大的危难时仍会紧张。

在周围的帮众中有不少人投以担心的目光,白商仍就强打jg神以笑容面对。

就算内心惊惧,外表也要看来从容不迫,这是理所当然的,无论是商场或是武场都必须如此,而在帮主白周的面前更是如此。

不管怎麽说都是自己决定揽下这个问题,所以更不能在出阵前便泄气。

在猎人帮用过早餐後不久,文公子这才现身。

与昨日一般姗姗而行,让人有些不明白到底谁才是调查者。

当然,要急的应该是白商这边吧,可文公子如此从容不迫还是让人有些意外。

同样乘马而行,同样配剑而来,可白商还是觉得有些纳闷。

为何只有文公子自己一人前来呢?

如果说昨日因为查探与确认,那麽一人前来确实很方便,可到了今日正式勘查的时候也是单身前来,这就有些让人起疑。

在白商的想像中,本日文公子可能会前呼後拥而来,而他们只负责答话而已。

虽说面对一群人跟面对一个人,当然是後者b较轻松,但考量到文公子可能的身份的话,独自面对他恐怕也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

要是文公子有了什麽损伤,白商光是想像就觉得有些胃痛。

「久等了。」

「……不,这是理所当然的。」

白商迟疑了一下,主要还是因为白公子的语气,不,好像还有其他的什麽。

即使有些怀疑,白商也不好紧盯着文公子看,便是在猎人帮众的环顾下朝着赵家商队的位置而去。

哪怕多了几行脚印,也不至於妨碍勘查,毕竟猎人帮也算是有经验,进行调查也会以不破坏现场为原则来进行,更别说是替自己找麻烦。

就这点来说,白商算是颇为乐观,至少不会在现场直接增加自己这群人的嫌疑。

大抵的结果与白商昨日的见解差不多,都是极少数人的犯行。

就白商的勘验结果来说,应该只有一个人。

至少直接出手的恐怕只有一个人,是否有其他协助者则不好判断。

一个人以极端霸道的剑法在转瞬之间斩杀在场七人,甚至连马匹都不放过。

只是在他说出这些见解时,从文公子的表情来看,似乎是没有什麽兴趣。

唯独在观察足迹的时候有些上心,彷佛那深深踏下的足印有什麽秘密一般。

饶是如此,文公子也没对那五道足印发表什麽见解,这也使得白商不好探问。

良久,文公子这才退出现场。

「文公子对我等的见解可有疑问?」

对此,文公子瞥了一眼在远处的白周一眼,这才回过头来面对白商。

「没有,甚至看得很明白,省了我不少功夫。」

「那……」

「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去办。」

这语气姿态之高,连白商都忍不住一愣,更别说是话被打断的这点了。

「赵家小姐的下落,以及那批货物的下落。」

前者是理所当然的,可後者嘛……虽说从空荡荡的货箱中勉强可以判断出大概是香薰一类的物品,但要怎麽运走还真得不好想像。

或者说,这时候还在意货物的去向吗?

「这是自然。」

就算心有疑虑,白商仍就不动声se,恭敬回应。

「有眉目吗?」

「有,不过被要求暂留原地所以没有进行搜索。」

才打算跨出步伐的文公子闻言,朝着白商瞥了一眼,随即踏出下一步。

只是白商被这一点弄得有些紧张──或者说是更紧张了。

可能是因为文公子问了货物的关系,让白商有些质疑,这才用那种方式应话。

近似反诘,或如调侃的答话。

所幸文公子的反应并不大,甚至连讶异的神se都没露出半点。

不,这也有些奇怪就是了,简直像是……

怀着几分戒慎恐惧,白商跟在了文公子的後面。

无巧不巧的,那正好就是有人穿入林中痕迹的方向。

文公子察觉到了这点才行动吗?白商紧盯着文公子的背後。

同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只是此刻说不上来。

在文公子止步的当下,白商只得踏前几步,同时招呼帮众,让他们先行探索。

几位帮众对此似乎有些不满,在文公子见不到的角度投来了不满的目光,可白商也不好多做回应,只得使眼se催促。

「趁这时间,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敢问是什麽事呢?」

文公子冷淡的目光扫来,白商但觉心中一紧。

「关於这件事情的前後始末。」

在晚上做了无数次想像训练的白商仍就脸se一僵。

若是此刻有人看向白商,大概猜不到他是个年过三旬,妻儿都有了的男子吧。

至少在面对一位青年的时候,此刻的神se实在不像中年人。

「个中可能有些曲折之处,但为了你们好,还是详细交待会b较好。」

听了前後发展後,文公子沉y片刻,更从怀中拿出扇子摆谱。

都获季到头了还拿什麽扇子啊,这话白商当然没说出口。

或者说他才是那个会觉得热的人,不过原因是紧张而不断冒汗。

「我有几个问题。」

「文公子请说。」

文公子手执摺扇在左手掌心敲了敲。

「你觉得现在还联络得到那位门派长辈吗?」

「……很难。」

文公子颔首表示同意。

「那麽你也应该知道在我面前将这事当成重要情报的危险了吧?」

白商犹豫片刻,这才接话。

「这是指──事实会被当成推诿之词的这点吗?」

文公子没有回应,但这段沉默也算是答覆。

「就算帮主、门众还有其他人都能作证?」

「亲朋好友的发言无法作证,因为可能是庇护之词。」

说到底,这点白商也是明白的,或者说早就已经知道了。

当年门派解散的原因,亦即地方与派门g0u通的武官受了伤。

关於此事自然会参照两方的说法来处理,但双方的立场是相同的。

无论门派这方的见证人有多少,终究只是一种说词,与武官相等。

原因就在於门派中人自然会想保护门派,而门派中又分成两边,最终就变成内部斗争的问题全部浮上台面,继而解散的状况了。

「……嗯?」

想到这里,白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特别是文公子态度。

抬头看向文公子,只见他翘首望向林中,神se依旧平静,掌中摺扇却是不住晃动。

如果在平常看到这种反应,白商会认为这是紧张的象徵,但在此时此刻掌握猎人帮未来的要人为什麽会如此?

那麽,好好整理一下吧,文公子言行之中的不对劲之处。

白商直觉想到的是,明明昨日就能勘察却拖到今天的这点。

接着是对赵家小姐的下落并不怎麽关心的这件事,而且还特地问了货物。

最後则是此刻的不自然举动,这大概跟前两者有关吧。

若单就现状来看,可能的推论大概有两个。

一是文公子对於这件事情不怎上心,二是赵家小姐的下落并不重要。

若再加上文公子可能的身分,那麽这些言行举止的主要原因都出於目前待在逃云墟中的那一位,又或者主要目标应该在於──解决问题。

当然,那个问题是什麽,白商不是很了解,却能肯定文公子不是为了调查真相而来,或者说只有在无法解决问题时才需要真相。

甚至想得更远一点,只要问题解决了,真相并非那麽重要。

可要是问题没有解决,那有些人就会被当成问题本身解决,以便得出真相。

白商细思之下越觉得是如此。

平州之事的重点不是谁对谁错,而是造成了问题,接着则是冲突的双方被路过的缇王当成问t一并解决。

昔日门派之事也大抵如此,问题怎样不重要,最终官方也没有对谁该继承掌门这件事情提供任何意见,而是把可能造成问题的门派直接消除。

那麽思考吧,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什麽,否则猎人帮就可能被当成问题解决。

白商脑内灵光一闪,得到了一个可能的解答。

「文公子,在下有一件事情请教。」

此刻,文公子手中的摺扇一顿,那双平静的眸子转了过来。

「说吧。」

作好心理准备後,白商开口说出自己的结论。

「如果找到那批货物,是否就能洗轻我等的嫌疑呢?」

说到底,赵家商队本就是为了运送货物而找猎人帮协助,而赵家的对象是皇家。

那麽,对皇家来说重要的其实是那批货物,身边的问题反而不用太担心。

为什麽?因为那是皇太后,是目前皇室中辈分最长者,身边不可能没有人保护,更别说之前提到的封路一事了。

就算有贼人在逃云墟左近滋事,对皇家来说也不会是挥手便能解决之事,所以最重要的事情仍在於那批货物上。

猎人帮身处嫌疑之地不假,但动机何在?最可能的便是那批货物。

找到那批货物除了自清之外,接着就是帮背後的皇家解决这个问题,从而回避猎人帮最直接的危机。

这便是白商得到的答案。

文公子对此似乎有些讶异,这让白商心中暗笑,直道自己猜对了。

「嗯,找到再说吧。」

十二、眼中

那是回忆,不过并非太久之前的回忆。

由於是男x不方便进入的内宅,所以由她负责与对方商谈。

对方是个年纪稍长,约与父执辈同龄的夫人。

拜访内宅时,她甚至亲自走到内宅的门前相迎,入内後更是摆出了茶水与糕点来待客。

当然,茶水与糕点并非特别珍贵,反过来说要是搬出明州的玉井春或是封京有名的千层梨花糕的话……那就很困扰了。

以礼相待也是一门艺术,过高或过低层级的对应都会让人无所适从。

就这点来说,那位夫人的招待算是合宜,最多是让人觉得有些盛情难却罢了。

期间聊了不少事情,也算是简单介绍过本日的来意。

可就在开诚布公的那刻,对方却开出了远低於己方所想的价格,於是她明白了。

那是铺陈,那是松懈,那是预作工夫,为的便是此时的开价。

以礼相待,相谈甚欢,都是避免撕破脸与增加筹码的举动。

对方可以一刀见骨的砍价,但这边却不好真的厉se反对……怎麽说她都是未出阁的nvx,很多时候并不好真的变se以对。

当然,也不是说有了夫家就能随意翻脸,只是一些声名的问题罢了,特别是需要外出与访问买卖对象的她更是如此。

最後不好说是宾主尽欢,但至少不算是不欢而散,彼此都有了一些让步。

这并不是偶然想起的事情,而是有关於现在的经验。

赵枫是这麽想的──很多事情果然还是利益吧。

对商人来说,讲究收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对於买家而言,怎麽以低价格得到商品则是众中之重。

大致上双方总会找到一个交集,接着做成这笔买卖,但那是在公平的情况下。

那麽不公平的状况是什麽呢?无非是挺直腰杆的根据,以及难以拒绝的要求。

前者多半为商誉、实力,试想藉藉无名的小商旅如何与广布数州的大贾对谈?这当中必然牵涉许多因素,如由商誉而来的人脉、眼线,或是能调度的钱财等。

这并非不能扭转,却不是简单能聚集的,多半需要时间与机遇的结合。

至於後者就更单纯了,是所谓的人情。

一枚钱bsi江湖好汉之说固然不假,但所谓的人情又往往高於此说。

更别说是所谓的救命之恩了,说到底没了命就什麽都没了,所以这是重中之重。

当然,很少有人救命真的索命相抵,可这恩情还起来必然没完没了或者倾家荡产,因为此恩等重如x命,怎麽还抵都是不够的。

有时救命之恩会演变成过命的交情,也救是出於此,毕竟你救我一次,我又救你一次,这恩情总没相抵的道理。

赵枫的父亲的一些友人也是如此,虽说只是一些周转上的方便,但不啻於及时雨或者救命钱,毕竟她的父亲也是要负责一家老小的生活开支,这有时一场病就能害了x命,能请到大夫与否靠的仍是金钱。

──话说回头,赵枫就是在此时感受到了双方的不平等。

倘若文公子所言属实,那麽此刻她欠下的便是一次救命之恩。

只要拿这次的恩情作为後盾,那麽文公子暂时限制她的行动也可以说是为了保护她,事後固然会有些让人非议,但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更别说是一名未出阁的nv子受了救命之恩要怎麽回报,虽非全然都往那个方向走,却也是一个可行的方向。

当然,以文公子的言行举止而言,她判断得出文公子当出身不凡,但这并不不代表赵枫愿意以身相许,甚至是让父亲来代替她偿还这笔恩情了。

不过这都是基於文公子对赵枫怀有善意,这才出手相救设想而来的情况。

若然别有目的,又该如何呢?

只是她个人那也就罢,可若是会将赵家卷进来的话赵枫可是敬谢不敏。

自己算不上国se天香……至少赵枫觉得花费那麽多工夫不可能是为了自己。

更别说赵家在商贾中也只能算是中下之流,在中州一带算是小有名气,但也仅止於此,算不上富可敌国的大商人。

那麽有可能的,就是更坏的打算了,或者说已经是赵枫想得到最坏的状况。

这麽说吧,救赵枫一事是别有所图的,但仅限於某个条件满足之前。

换句话说,赵枫在这件事情之後的si活一点都不重要,只要在这段时间内达成目标即可,甚至文公子也只打算保护她一小段时间,之後她便没有价值了。

否则无法解释为什麽文公子救了她,却不选择安置在别的地方,而将她摆在这样的岩洞之中。

再者,把人身上的衣物除去之後批上一件外衣,却不准备其他的衣物,这真的太奇怪了,特别是有办法找到人缝补衣服却找不到衣服代替?怎麽想都不对劲。

不可否认文公子在某些程度上以礼相待,然而这一切是否都是为了最後摊价时所做的准备呢?赵枫找不到理由否定这个可能。

最後则是最重要的一点──赵枫发觉自己与文公子的立场并不对等。

这甚至不是出自於恩情的轻重,而是更根本的筹码的有无。

筹码为何?在这偏离一般商贾交易的当下,便是保身的能力。

商队会有护卫,便是防范运送商品的过程中被拦截,反被对方设计。

在商队已然溃散的当下,问题就不在於护卫,而在於生命安全上。

目前赵枫唯一想得到让文公子保护自己的理由,就是……只剩下自己了。

想到这里,赵枫不由得眼前一黑,直觉握紧了裹在身上的外衣。

哪怕一gu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由心头传出的寒气窜出,赵枫也没有因此昏厥,这原因大概是出自x前的另外一件物事,至今那块暖玉仍在发热祛寒。

即使意识到了x前这块暖玉的存在,赵枫也未因此改观,因为只要掌握住她的人身安全,不管放什麽东西在她身上都无所谓,这并不能当成佐证。

只剩下自己……只剩下自己看到商队遇袭的真相,所以自己还有价值。

不敢回想的事情随着暖意流淌而渐次明晰,也坚定了赵枫的想法。

必须在自己的价直消失之前摆脱这个局面,否则无法想像接下来会有怎样的下场。

所以逃吧!不,是不得不逃才对!

虽然无法保证设法逃跑之後的风险,但赵枫已经无法忍受这个状况了。

特别是发觉对方的善意背後可能别友企图的这点,这足以使人心寒。

所以逃吧!在文公子不知为何离开,尚未回来的此刻。

为此,赵枫活动了一下身t,发觉已无之前那般有迟滞之处。

虽说为了避免两腿伸出衣物之外而始终缩着,但只要伸展一下就能解决。

外衣之下是在原本层层叠叠华服下的一件单薄亵衣,长度仅仅盖到跨部以下,一双腿全都露在外头,可在这种紧急的状况下,赵枫也顾不得那麽多了。

此时,赵枫才注意到自己披着的这件外衣与文公子换上的那件如出一辙──至於为什麽现在才注意到,那当然是因为始终抓得si紧不肯放手,也没有心情观察──都是灰se的,唯独内里却不同,一抹洁白,对着火光甚至有些刺眼。

这是不是哪里怪怪的?像是灰se才是内里,洁白的那面才是外衣?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而过,并没有困扰赵枫。

走出岩洞的那刻,赵枫凭藉着火光还能看到两三步之外,可再远就真的是一片黑,怕是走进那团黑暗中便伸手不见五指了。

即使是这样,赵枫也只深深x1了口气,便跨步离开火光照耀的范围。

眼前是一片黑暗,哪怕隐隐约约看得到树g与草堆,却还是无法辨别路径。

不,原本赵枫逃离时便是慌不择路,这才有了身上到处是伤,衣服破损不堪的问题,就算此刻天光亮起,她也应该是不认得的。

更别说手中没有合适的工具,就算顺手拿了一根树枝拨草,也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赵枫只得拣着较易行走的地方前进,尽可能踏稳脚步,却也不敢放慢速度,只因她无法肯定文公子何时会发现自己不知去向。

可在这一团幽暗中行走,着实是一件苦差事。

虽不至於撞上目标明显的林木,但脚边情形如何就实在无法判断,就算隔着一双绣鞋不至於赤脚,可踏入软泥中的感触还是让人不太愉快。

赵枫咬着牙,苦苦忍耐着,同时设想着可能发生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方位,但此刻在逃云墟附近不假,只要能走到道路上就有个依归。

若然朝着逃云墟的方向去,只要想办法求见皇太后娘娘便还有转机。

倘若是跑到反方向,要是能报官那就还有後续的可能。

要是遇到了行凶的那群人也在找寻自己呢?

想到这里,赵枫的脚步一顿,也只是一顿,随即继续前行。

留在原地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不知是否可信的文公子,或者投身於这满布未知的幽暗林中,说实在话可能是有些轻率了,惟独选择已然决定,此刻思考这些又有什麽意义呢?

放缓思考後,又是一段只有风声与隐约动静的行程。

为什麽呢?开始思考这件事情後,思绪就再也缓不下来了。

为什麽要走这一趟行程?因为这是一笔大买卖,自己想在最後帮上家里的忙。

为什麽会遭遇到这种事?不知道,可它就是发生了。

为什麽会处在这种状况?因为被推了一把,所以非得逃走不可。

为什麽现在会是如此呢?不知道,但总觉得不能相信文公子。

──所以才必须投身於这片黑暗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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