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牡丹篇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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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牡丹篇07

七楼很亮，至少，b他们待过的任何一个晚上，都还要明亮。

牡丹一行三人，在六楼最後一段楼梯那儿，停顿了好一会儿，这样的亮度让他们惊讶，显然，他们的新朋友，有电。

从阿忠的叙述中，他们得到的讯息主要着重在他们这几个新朋友的落魄悲惨上，可是从这亮晃晃的七楼看来，他们必须重新评估一下他们这几个新朋友的处境了。

因为在同一时间里，他们还想到了，楼上这群人不但有电，他们还有车。

「他们是怎麽弄到电的？啊，会不会电早来了，这阵子我们根本没想开过灯。」

叶慈摇摇头，「应该是电筒，你看，光虽然亮，但是很集中。」

「是这样吗？」牡丹侧过头去看，「我觉得像开灯，手电筒哪有这麽亮的。」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他们好像连门都没关。」

「是啊，也许，他们一直在等我们上来。」

「也许。」叶慈也不能肯定。

抱起妍星，三人不再多想的走上了七楼，七楼那间双拼单位，有着一个相对较大的大门，现在，大门敞开着，明亮的光线，从门里映出，叶慈没有说错，这并不是电灯的光亮，这屋里，有探照灯。

虽然大门打开着，叶慈还是礼貌x地敲了敲门，相当大的客厅角落，放了三盏挺大的探照灯，让人有种一切都跟以前一样的错觉。

「来啦？」

「啊!」叶慈吃了一惊，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看到有人，但是，随着这一声问候，一个男孩便闪现在他们的眼前。

男孩身上穿着崭新的t恤和短k，脚上是一双运动品牌的懒人鞋，手腕上还带着个装饰用的矽胶运动手环，总之，他身上全部的东西，叶慈都没见过，或者应该说，叶慈都没在这间屋子里见过。

「你，你好。」

「喔，你就是阿忠说的那个大哥对吧。」男孩表情有点淡，语调起伏也不明显，但看得出来非常非常，年轻。

「嗯。」叶慈被他的态度感染，语气也沉稳了起来。

只见男孩接着很有礼貌的低了低头，「你好，我叫吴丹伟，谢谢你们的照顾。」

叶慈没有料到男孩的态度会这麽好，他有点失措的也略略唅首，「你好，我是张叶慈，这位，是金牡丹。」

「白金nn好。」丹伟咧嘴笑了一下，或许是因为他的肤se太黑了，显得他的牙齿，很白。

叶慈心里暗骂了一声，嘴上却笑道，「看来阿忠跟你聊了不少啊。」

「是啊。」丹伟又笑，「他跟我说你们一共五个人，都是老弱妇孺，老的都很厉害，妇孺就都很弱。」

听他说得这麽口没遮拦，叶慈反而放下心来，如果他的x格真是这样，也难怪那个软弱缺心眼的阿忠，会跟他聊得这麽欢。

「我很弱？」牡丹显然也跟叶慈一样的想法，她眯起眼睛，佯怒。

「没有没有，哎呀，难怪大家都说我不太会说话，不过我很诚实唷，那个弱是阿忠说的。」

「这样啊。」叶慈领着牡丹和妍星走进屋里，没等丹伟招呼，迳自坐下了，「听说你们一共四个人？」

「是啊。」丹伟没坐，他就乖乖站在他们对面，然後可能觉得别扭了，就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也坐下了。

「可以跟我说说有些谁吗？」

「喔，就我啊，小胖，还有久久，跟老张。」

「老张？」

「嗯啊，小胖跟久久是我同学，老张是我老师。」

「你们，都是同一所学校的？」

「不是啊，小胖是我同学，久久是我们旁边学校的，老张是久久学校的辅导老师。」

「所以，你们是……怎麽凑到一块儿的？」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丹伟搔了搔脑袋，表情有点复杂，「我想还是等老张出来再跟你们说吧，他b较会叙述。」

「没关系，你先跟我说说看，对了，他们呢？这屋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没啊。」丹伟耸耸肩，「小胖她，不舒服所以，久久去帮她了，老张说出去逛逛，让我在客厅等你们过来。」

「逛逛？」

「是啊，我们可能会在这里住一阵子，总得看看环境。」

「你们打算住这儿啊？」

「嗯啊，你放心吧，住不久的，我们目标是找到医院。」

「医院？谁生病了？」

「就小胖啊，唉。」丹伟叹了口很认真的气，「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好开心的。」

叶慈跟牡丹对看了一眼，分享了彼此眼中的担忧，这孩子口中的一开始，指的是多久之前？会不会就像是一间房子的使用时间是廿八天，每个人也有使用时间，时候到了，也会慢慢腐朽损坏？

「那个小胖，生了什麽病啊？」牡丹试探着问。

「也不算病啦，只是怪，也不是说怪，哎呀，应该是很怪，烦嗳，不要问我啦，等老张回来你们问他，他会有一套理论解释的。」丹伟烦躁苦恼的一挥手，那张年轻的脸上，都皱出纹路了。

两位世故的老人家原本想着是不是该改变个话题，从别的角度再问问这些人的状况，没想到，坐在对面的丹伟忽然两眼发直地看着妍星，然後嘴角ch0u搐的指着她。

「你，你想g嘛？」看到丹伟的情况不对，叶慈一把抱起了本来都快睡着了的妍星，「冷静点啊。」

「啊!」丹伟突然大叫了起来，人也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他啊了一声之後，又长啊了一声，「这个小孩，这个小孩是阿忠的小孩吗？」

「不是啊。」

「啊。」丹伟抓着脑袋，像是努力组织着语言，「我的意思是，这个小孩，是德德生的小孩吗？」

「不是啊。」

「不是？」

「不是!」叶慈肯定的又说了一次，虽然他不知道男孩发的是什麽疯，但是他很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让这孩子冷静下来，而让他冷静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回答他想要知道的问题。

「这孩子是牡丹邻居的孩子，她家里就剩她一个，就是她的哭声把我们凑一块儿的。」叶慈简单的说明着。

叶慈说完後，丹伟先是呆呆站着，然後，瞪大的眼睛又瞪大了些，「所以，她也跟我们一样？这麽小的一个？」

妍星显然知道大人们的对话是针对自己的，她偷偷00的从叶慈身上爬到牡丹身上，一把抱住她的脖颈，不想面对那个可怕的哥哥。

「她是大是小是谁生的，跟你有关系吗？」叶慈不解地看着他，今天才到这儿的这个吴丹伟，不管怎麽说跟妍星都不可能有任何关系，叶慈真心不懂，为什麽看到她，这孩子会这麽激动。

「对不起。」丹伟显然已经镇定下来了，他颓然坐倒，双肩都塌了，「我还以为，小胖有救了呢。」

「小胖？」叶慈见话题又回到那个有病的孩子身上，便问，「她的病跟孩子有关？」

「是啊。」丹伟的头垂的更低了。

牡丹毕竟是nv人，还是个活了挺久的nv人，她看了看男孩的表情又想了想现在大夥所处的这个环境，心里已经有了想法，「那个小胖，是你的nv朋友？」

「嗯啊。」

「她怀孕了？」

丹伟倏地抬起头，看着牡丹，虽然他没有说什麽，但就连叶慈也看得出来，那个小胖就是怀上了，而且，父亲大概就是这个男孩。

「几个月了？」牡丹尽量温和的问。

丹伟眨了眨眼，喉结上上下下的滚动了几下，却没说话。

「不知道几个月？」

丹伟用力吞了口口水，摇头。

「不是几个月的问题。」

一个nv孩子的声音，突然cha入了客厅的对话中，叶慈与牡丹同时扭脸去看，果然，一个nv孩，扶着另外一个nv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说话的，是那个扶着nv孩的nv孩，也是阿忠口里，一直夸漂亮的那个。

看到他们出来了，丹伟马上站了起来，却不是迎上前去扶住那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孕妇，阿忠却说人家有点胖的，那个nv孩。

牡丹仔细的看了看那个小胖，她穿着宽松的衣服，却不是孕妇装，肚子也不是很大，但是，人看起来异常虚弱。

两个nv孩几步走到丹伟刚才坐着的地方，朝着两位老人家点点头，「白金nn，张……大哥，你们好，我是h久久，叫我久久就好。」

久久大方地朝着两人笑着，她长得非常漂亮，有点冰山美人的味道，但是笑起来，很美。

「别客气了，先坐着吧。」叶慈主动站起，帮着扶着小胖坐下，小胖肚子不大，身子却很沉，感觉已经很虚弱了。

「怎麽ga0成这样？」牡丹疼惜地问着，她把妍星放下，挨着小胖坐下，「不好意思，我可以00吗？」

小胖脸se非常难看，表情也有些恍惚，但听到牡丹的问话，还是乖顺的点点头。

牡丹轻轻0抚着nv孩鼓起的肚腹，已经显怀了，但肚子还不太大，顶多五六个月的样子，这应该是孕妇最强壮的时候，可这nv孩却显得这麽孱弱，「是不是害喜很严重？」

小胖摇摇头，「是很严重。」

「啊？」

久久知道牡丹不懂，叹了口气，「事情很严重，跟害喜没关系。」

牡丹不太理解的看着两个年轻nv孩，然後自以为是地说，「其实每个nv人都会经历这些的，时候到了不要怕，nn会帮你。」

久久和牡丹同时垂下眼看着那个鼓起的小肚子，然後摇摇头。

牡丹只觉得可能是年轻孩子把这事儿看得太可怕，便继续猜测道，「看样子有五六个月了吧，是不是胎动得很难受啊？」

「五六个月？哈哈哈哈哈!」听到牡丹的说法，本来不怎麽说话的小胖，忽然抬起头，怪笑了起来，「吴丹伟你听听，她说五六个月。」

丹伟表情尴尬的看着自己的nv朋友，嘴角一撇，像是要哭。

久久连忙安抚着，眼睛却也有点sh了，「白金nn，她怀着这孩子不只五六个月了。」

「这样啊。」牡丹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情绪为什麽如此激动，但还是点点头，在这样的世道里，肚子里的宝宝要得到充分的照顾是不太可能的，孩子有点小，也合理，只是，为什麽这三个小孩这麽激动？

「十八年……。」就听小胖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着，「这东西在我肚子里，十八年了!」

「十……十八？」叶慈是真惊着了，他并没有想到一个孕妇怎麽会怀着个孩子一怀就是十八年，让他震惊的只是，这麽一群青少年，竟然在这个世界里住了十八年？他们都不会老吗？

牡丹和叶慈还在为着小胖这句十八年而震惊着，门口，却又走进了一个人，坐在面对门的那一边的牡丹，先一步看到了那个稳稳当当的走进屋里的年轻男人，她知道，这就是那位老张，张老师，也是他们这夥人当中，做主的那个。

可她现在思绪太乱，在看到了那人後，竟然也无法做出恰当的反应，反倒是进屋的那人开口说话了，「你们还在这儿啊。」

这句话说不上客气，不像是一个当老师的大人会说的话，相较之下，这三个孩子还有礼貌的多。

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後，叶慈马上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看清楚那位”老张”之後，原本便很惊讶的脸上，表情彻底崩坏，他指着进门的那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们认识？」

「君……君下？是你，你，你也在这儿？」叶慈抖着唇，平日里那一贯的淡定从容，早已不复存在，「你，你妈呢？」

张君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慈，半晌，冷声道，「你还记得她啊，老爸。」

九人篇

01

「久久，你先带小胖回屋里去。」君下命令的口吻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亲昵，h久久无言地看了他一眼，扶起小胖。

「我不要，为什麽我就我要回房休息，我不要!」原本奄奄一息的小胖，闻言猛地挣扎起来，她甩开了久久的手，表情异常的冷静。

「那好，你想留下就留下吧。」张君下轻扶助nv孩的臂膀，帮助她坐下，「我只是怕等下要说的话，会让你难过。」

「谢谢。」小胖朝着君下道了声谢，「我不会更难过了。」说完後，她挺了挺腰，艰难地挪动了一下位子，调整了一下姿势。

久久无声地叹了口气，坐远了些。

牡丹看着对面这几个年轻人，又看了看叶慈，後者的表情有点凝重，却也看不出喜忧，用肩膀顶了顶叶慈，牡丹问，「他是你儿子？」

「嗯，他跟他妈住。」

「喔。」牡丹理解的点点头，她就记得她是看过叶慈的孩子的，可印象中，不是这个模样。

「我是他前妻的孩子。」张君下取下眼镜，r0u了r0u眼睛，云淡风轻说。

「什麽前妻。」叶慈没什麽底气的叱道，然後，转脸对牡丹说，「只是分居。」

「喔。」牡丹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段日子以来，她早已经把叶慈当作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了。

「是啊阿姨，您别介意，我爸跟我妈只是分居而已，分了大概有，十五年了吧……。」君下扯着衣摆擦了擦眼镜，然後带上。

只是分居……牡丹记得，叶慈是有妻子的，所以，现在跟着他住在这儿的家人，就是传说中的小三？那自己呢？小四？牡丹给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妍妍，困了吗？要不要去睡觉。」为了转移注意力，牡丹晃了晃在她怀里已经快睡着的小孩。

妍星满脸倦容的眨眨眼，呆呆地摇头，「我要在这儿。」

「那妍妍要乖乖的喔。」

「好。」

结束了与小nv孩的对话，一时之间，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他们彼此之间有太多的纠结与疑问，但是，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或许，应该把楼下那对小夫妻也叫上来，他俩和这群孩子年纪b较接近，又是个局外人。

想着呢，他俩还真逛上来了。

「我就说他们都在这儿吧!」阿忠人未到声先到，按照惯例的，德德在他後面，不甘不脆的跟着。

「嗨，老张，丹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婆在身边的关系，阿忠只跟两个男孩打了招呼，「这是我妻子，德德。」

「你好。」

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後，阿忠自来熟的拖过两张餐厅椅跟德德在人群中坐下，「大哥，你也太过分了，带着大家上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我们本来只是想上来打声招呼就下去，也没想到会待这麽久。」

「这样啊。」阿忠的小眼睛飘到了久久身上，不由自主地朝着他缩着脖子笑笑，「对了，你们刚才在聊什麽啊，看起来好严肃。」

「我们，嗯，在聊。」在聊什麽呢？叶慈的小三小四小五私生子？喔不是，那可是他儿子，最後，牡丹总结了一下说，「我们在聊小胖的身t。」

「唷？」阿忠的目光不舍地从久久身上移开，看了看苍白的小胖，「不舒服啊？」

「小胖？」一向很少主动开口的德德，看着小胖惊讶地叫了起来，「盼盼？是你吗？」

小胖听到德德的叫唤，抬起了脸，在看清楚之後，nv孩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真心的那种，「姐!」

「真是你，你怎麽……？」德德几乎是飞扑到妹妹身边，0了0她的脸，目光却落在她隆起的小肚子上。

小胖一把抱住姊姊，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牡丹看着这应该是挺温馨的一幕，心里却在想，好嘛，一对父子，一对姊妹，一对夫妻，再加上一个躲在妈妈肚子里一待十八年的宝宝，显然，这里不是伊甸，如果他们真的就是最後的人类了，那麽，上帝没有任何一点想要人类这个物种延续下去的，意图。

在认过亲叙过旧之後，屋子里，一共九个人，终於开始进入正题，牡丹一行人最感兴趣的，莫过於这一十八年的故事，而丹伟一行人最重视的，则是这间社区的使用x。

「也就是说，这里的所有单位基本上都是有水有瓦斯的？」

「只有廿八天。」

「这廿八天里随便用？我是说，不管几个人？」在看到叶慈点头後，丹伟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他挥舞着双手加强语气道，「这里起码好几百间吧。」

「512户。」叶慈毫无保留的说。

「你算过？」

「算是吧。」叶慈缓了口气，「我有所有的钥匙，从管理员室拿的。」

「哇，就算一间屋子两把钥匙，那也得一千多把，大哥，很重吧？」

「不是都在一串，每栋楼地下室有一个钥匙箱。」叶慈大致解释了一下情况，「不过目前我们只使用过这一栋楼。」

「全部吗？」

「从二楼，到这儿。」叶慈指了指这个房间。

「这里应该是你们预定的住所，我看到有小nv孩的东西。」

「嗯。」叶慈0了0早已经睡着了的妍星的脑袋，「如果阿忠晚一点才发现你们，我们就已经搬过来了。」

「所以，你们廿八天搬一次家？」

「也不是，之前我们在四楼住了一阵子，那间屋子对我们而言，b较合适。」牡丹把一盆炒面端到了茶几上，然後给对面的几个孩子发了餐具，「嚐嚐我的手艺。」

丹伟用力吞了口唾沫，却看向君下，张君下仍旧是一贯的淡定从容，他先向牡丹他们道了谢，然後才说，「吃吧。」

有了他的命令，丹伟马上动手捞面，炒面用的只是普通的作料，一把青菜一点r0u丝，大量的酱油，但是，闻起来很香。

丹伟把盛好的面给了nv孩们，然後装了一盘给君下，最後自己捧起了锅，开吃。

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模样，牡丹感到一阵心酸，「你们平常都吃些什麽？」

「乾货。」丹伟一边吞面一边说，「我们那边是个卖场。」

「卖场？」

「嗯啊。」丹伟b划了一下，「好事多，听过吧。」

「啊，超爽，那不是披萨烤j吃到饱？」阿忠想起记忆中的食物，00肚子，感觉也有点饿了。

「哎呀，我当初也这麽想啊。」丹伟又吞了几口面，抬起一嘴油的脸，问，「还有没有？」

牡丹点点头，「还要多少？」

「就这个量，再来一份吧？」丹伟用目光询问着夥伴们的意见，大家一致点头。

牡丹看着就连小胖都把盘里的面条吃乾净了，也没再说什麽，转身又进厨房去了。

在知道这几个年轻人虽然住进了七楼，却只喝了些水，洗了澡，生鲜食品一样没动之後，牡丹马上就下厨帮他们煮面吃，只是牡丹没想到，这群孩子，饿得这麽厉害。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有吃的吗？怎麽，你们都没吃啊？」阿忠看他们一个两个跟饿si鬼投胎一样，忍不住问。

「我们还有饼乾，这里有水，已经很好了。」君下帮大家解释着。

其实，君下在从阿忠的口里得知有个大哥叫叶慈时，心思就乱了，在安顿好nv孩们之後，他便下楼探了一次，发现真是自己的父亲，就躲了出去。

剩下三人早已习惯听从君下的安排，现在他出去了，三人也就只使用了浴室，冰箱什麽的，他们根本没打开。

「吃点水果，一会儿我炒饭给你们吃。」

「水果!」丹伟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呜，这是西瓜，西瓜嗳。」

德德照顾着妹妹吃完了面，帮她擦了擦嘴，「要吃西瓜吗？」

「嗯。」

正准备伸手时，丹伟已经献宝一样的把一片西瓜拿给了德德，「谢谢。」

丹伟笑的跟个白痴一样，他眼神都梦幻了起来，「啊，这里真是天堂，老张，你说这里是不是天堂，我想小胖在这里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不用去什麽医院了，医院绝对没有这里好。」

就在他感慨的同时，三人已经把水果都吃光了，丹伟皱着眉眨着眼，然後把大夥吃剩的西瓜皮都捞到面前，接着啃。

看到他这个模样，阿忠已经从十分惊讶变成了有点害怕，「你，你也不用这样吧，我们好像还有两个火龙果，德德，你去切一下。」

德德一直护着妹妹，听到阿忠这麽说，反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去。」

「我去就我去。」阿忠嘴里嘀咕着，真绕到厨房去了。

这流浪四人组的吃相让阿忠重又意识到，这里，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总有一天，他们也会跟那四人一样，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这样的现实，他还不想要接触。

因此，一向标榜着君子远庖厨的阿忠，难得主动的，跑去帮厨了。

「德德，孕妇吃太多瓜不好。」

「没差，这个生不出来。」小胖冷言道。

「不是，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小胖呛道，「您放心吧，我肚子里这个赖定我了，他说不出来就不出来的。」

德德闻言关心的0着妹妹的肚子，「怎麽回事？」

「姐。」听到姊姊温柔的声音，小胖靠着她，眼泪又流了出来。

「咳，那个，君下，你能把事情说一下吗？」

张君下擦擦一嘴的油水，调整了一下呼x1，「就像丹伟说的，我们找到了一间卖场，还有一所学校，开始时，资源非常丰富，居住环境也相对稳定，那时候，学校里有充足的水，刚刚听了你们的说法，我想，我们那边应该也一样，一个单位一打开，就可以有廿八天的使用权。」

「只是，学校跟卖场，有水的房间有限，我们从头到尾都没0清过这个规则。」君下推了推眼镜，接着又说，「水没了的时候，我们手边还有几吨的瓶装水，那时候，我们已经意识到这个世界可能不会下雨了，也差不多在那个时候，小胖的肚子开始大了起来。」

听到君下说道自己了，小胖抬了抬脸，然後又把脸埋到姐姐肩上。

「她的肚子大的很快，很明显，开始时，感觉上像是吃撑了，没多久大家就发现，那鼓起来的肚子不会消下去，然後，越来越大，然後，就停在这儿了。」

「停在这儿？」叶慈眼神锐利的看着君下，「你们确定她是怀上孩子了？该不会只是肚子里长东西了？」

「不是。」回答的是丹伟，「在发生这些事情之前，她就怀孕了，我们本来预定周末去……医院的。」

重提这段往事，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些不安，只听丹伟接着说，「本来，本来周末的时候，我们的爸妈会陪我们去……都约好的，结果…刚开始的时候我忘了，小胖也忘了，我只是一直觉得有事，小胖则是感到烦躁，後来我出去了几趟，小胖肚子也大了。」

丹伟说的语无l次，但可以确定的是，小情侣闹出了人命，小胖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就是个孕妇了。

尽管没有抬头，小胖还是感受到了大家关注的目光，她扯了扯姊姊的衣袖，说，「我想回房休息。」

「好。」德德一口应承下来，扶起妹妹，叶慈见状一把抱起已经睡着了的妍星，朝着儿童房的方向指了指，「我也。」

「嗯。」君下点点头，起身方便两人通过。

几乎是同时的，刚才进厨房切水果的阿忠端着两盘火龙果出来了，「咦，就剩下你们？他们去哪儿了？」

「休息。」丹伟接过水果，看都没多看阿忠一眼。

看着眼前专心吃食的三人，阿忠尴尬地呆坐着，想了想，拿出手机，点开了曲库，当熟悉又陌生的旋律在空中响起的瞬间，三人的手不约而同的停顿了一下。

被德德搀扶着进入了房间，只是几步路，小胖就喘起气来，德德心疼的看着妹妹，「怎麽会ga0成这样？你有了我，我都不知道。」

「如果我们都还在我们原来的世界里，那麽，你根本不会知道我有过这一段。」

小胖扶着床边坐下，「可恶，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不跟爸妈坦白了，你知道吗？那时候我跟丹伟好惨，爸还打我!」

「爸？打人？」德德把妹妹的脚抬shang放好，小胖的脚有点肿，一按一个坑，德德记得自己怀小乖的时候，就算到了妊娠後期，也没像她这样。

「是啊，拿拐杖。」在几乎绝望的环境里，见到自家亲姊，小胖似乎又恢复了些少nv的姿态，「妈还b较冷静，也没怎麽骂我。」

德德自己也上了床，在妹妹身边躺下，「你怎麽都没跟我说。」

「这麽丢脸的事，如果不是要家长签名，我跟丹伟就自己来了。」

「你也知道丢脸。」

「嗯啊，都是那个吴丹伟，他说他帮我算过，很安全。」

「不会吧，你蠢到相信男生说的安全？」

小胖嘟起嘴，「他有戴套……我也不知道怎麽会怀上，唉，可能是我命苦吧。」说着说着，小胖x1了x1鼻子，眼睛红红的。

德德的手又覆上了妹妹不能说是太大的大肚子，「这事儿，真怪。」

「怪事岂止这一件。」

「是啊。」德德靠着妹妹的脑袋，刚刚洗过澡的小胖，闻起来很清爽，可惜的是淡淡的花香之中，还有些隐约的油味，是刚刚的炒面吧。

「我们这边啊，丹伟跟老张做过一些猜测，最後啊，大家都说，我们应该是掉入了某种时空缝隙中，这里是一个跟我们的世界完全相同的平行世界。」

「是吗？」德德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有兴趣，「可是这里跟我们生活的世界根本不一样啊。」

「不一样吗？一样吧……呃，是不一样。」

「是吧。」

「嗯，丹伟啊，刚开始的时候他出去好几趟喔。」

「他看到什麽了？我们这儿还没人离开过这个社区。」

「他说，他看到了虚无。」

「是噢，他网路看多了吧，还虚无？」

「哈哈，他是真的看多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他会有空间，口亨，要有空间也该是主角威能吧，他真以为自己是主角。」

「还空间，主角威能呢，你们这些小孩子喔，真是看太多。」

「唉，好久没看了，天啊，十八年啊，我们到底怎麽过来的？」

听着小胖的感慨，德德也感到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他们不也过了一年多，测眼看着小胖仍旧稚neng的脸庞，是不是，他们，也不会老了，「你们，都没长大？」

「没啊。」小胖00脸，「这大概是最好的地方吧，不但身t跟脸没老，我觉得啊，这十八年过下来，我好像连心态也没老。」

「最好是啦，你刚那表情就是个怨妇。」

「那是因为碰到你们嘛。」小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平常我可是很认命，刚会那麽虚弱实在是因为饿了累了再加上，七楼，七楼嗳，你挺个肚子爬七楼看看。」

「这麽说也有道理，那你们，这几年到底怎麽过的？不是说有卖场的吗？怎麽会弄得这麽惨？」

「我们有卖场，有学校，还有一个公车。」

「喔，就是阿忠说的那辆，公车？不错啊，我们这儿一辆车都没，停车场里，全空。」

「是噢，那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世界就我们几个，那麽那辆公车，就是这个世界里唯一能动的交通工具唷。」

「可能喔，不过十八年啊，车还能跑？」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小胖让自己坐高了些，才说，「差不多是去年吧，我们所有的粮食都见底了，是真的见底唷，虽然在我看起来还很多啦，但是老张算给我们听，说什麽一个人一天至少要两公升的清水什麽的，反正，他说我们就剩下一个月不到的用量，要另外找地方了。」

「前几年丹伟不是到处跑吗？他说有找到几处民居，就建议我们骑车过去，可我骑不了太久，久久跟老张根本不会骑车，所以，只好试着启动公车，没想到居然可以开，我们就把物资整理了一下，开车跑了。」

「呃，一个卖场，一个学校，一辆公车……你们那边的装备好像b我们这边齐全。」

「大概吧。」小胖甩了甩躺得麻了的手臂，「但是你们这边b较好，还有水有火，呜，来到这个世界之後我就没吃过热饭热菜了。」

「那就多吃点吧，白金nn的厨艺很好的。」

「嗯。」小胖用力点点头，「她好漂亮。」

「是啊，希望我老了也那麽美。」

「希望我能老啊。」小胖发出了不一样的感慨。

「你刚不是才说很高兴可以不用变老。」

「老一点点就好嘛，哎呀，我也说不清楚，这样不上不下的，有些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要发疯了，但是，吃点不一样的食物，睡上一觉醒来，好像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所以你觉得自己连心态都没变老，是这个意思。」

「就是啊……其实我们後来过得很苦，尤其是我这个肚子大起来之後。」

「刚老张说是一夕之间大的？」

「差不多吧。」小胖挺了挺腰，「好像是前一天还好好的，只是有点怪怪的，然後，一顿饭的时间，肚子就鼓起来了，然後，就跟吹气一样，吃一顿长一顿。」

「哇。」德德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感慨，「吃一顿长一顿，我怀宝宝的时候，好像也以这种感觉。」

「你那是心理上的感觉，我可是现实上的。」小胖跩跩的说，「真的是眼睁睁的看着肚子大起来，一天换上好几次衣服。」

「呃，那，真是。」

「是啊。」小胖摇摇头，「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大家根本来不及反应，我还记得那几天丹伟在外面，他回来看到我的时候都傻了，我想，那一刻我们都响起来了，我从开始就是个孕妇来着。」

「唉，然後，就这样一直到现在？」

「差不多吧，本来我们还有点小开心，感觉上这个世界就剩我们几个，然後生了bb的话，就表示人类又有希望了，然後，几个月过去了，然後，一年，两年……大家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还一年两年呢，几个月就应该知道事情不对了吧。」

「唉唷，姐，你也知道吧，在这种状况下过日子没人会计较时间的啦。」

「嗯。」的确，日子一天一天也就这麽过了，起床，整理一下房子，洗洗衣服，教教孩子，中午吃饭，下午运动一下，陪孩子玩一玩，看看书，晚上吃饭，洗澡，就睡觉了。

这样的日子，该怎麽说呢？应该是德德原本的理想吧。

嫁个老公，生个孩子，每天过着整理家里照顾孩子的优闲主妇生活，是啊，这真的是原本的理想婚姻生活啊。

「说句老实话，我很喜欢现在这样，没有生活的繁琐，没有生存的压力。」德德由衷的感慨着。

小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懂，我们一开始也很开心。」

听到妹妹这麽说，德德的目光又飘到了她那个莫名其妙的肚子上。

「不过这样说也不对，我们一开始应该就没你们开心。」想了想，小胖又补充道，「我们很快就发现没水罗，而且，丹伟看到的世界也诡异，後来啊，老张带着久久也出去了几次，就我最惨啦，我一离开学校那边啊，路都还没跑完，肚子就痛，所以，直到这次我才第一次出来。」

「那，这次肚子不痛？」

「痛啊!」小胖拍拍ygbanban的肚皮，「公车上我痛的打滚，後来就习惯了，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痛一阵子，然後就越来越不痛。」

「你们到过很多地方？」

「很多……吧。」小胖说的有点犹豫，「一路上，看到很多房子，都模模糊糊的，有些地方打得开有些地方打不开，有些打开了里面跟假的一样，有些打开了里面可以用一部份。」

「什麽打开打不开？」

「这样说吧，就像这栋房子，还没进去过的房间里面是怎样的你也不知道对吧，所以打开房门之後，如果里面空空的，或是只有一点点东西，也不奇怪对吧。」

「呃？」德德诧异地瞪大了眼，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叶慈在开门的时候是不是有考虑过，屋里面，有可能会什麽都没有。

「所以啊，我们在外面这样混了将近一年吧，大概走完了这几年男孩们出去探的每一条路，最後才晃到这儿，这个社区老张说早就看到过，只是不知道这里这麽好……啊……难怪。」

「怎麽啦？」

「老张肯定早知道这里，这里不是他爸的家嘛，所以不到最後关头他根本不想带我们过来。」

「这个也难说。」

「肯定就是这样啦，我们在外面晃了好久呢，住过好多烂地方，唉，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了，基本上不管是怎麽样的房子，只要有水我们就很满足了，以前啊，我一直以为没电我就不能活了，後来才知道，真的是没水我们才不能活，这一次啊，我们已经足足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了，上一次碰到有水的地方我们装满的水已经快用光了，如果不是这样，老张才不会把我们带过来呢，好在我们还有一台无敌公车，那个车也好怪，都不会没油没电。」

「这样啊。」

「就是啊，後来我们……。」

听着小胖叨叨絮絮地说个不停，德德忽然发现，自己困了，她缓缓地闭上双眼，感觉到了一种久违了的，踏实。

九人篇03

德德醒来了，天很黑，四周都很黑，但，却不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了。

好一会儿，德德的大脑才清醒了些，她呆愣着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隐隐绰绰的四周，然後晃了晃脑袋。

这里是哪里呢？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是一个房间，但却不是她熟悉的那种房间。

这个房间，有点像是那些恐怖电影里面关着jg神病患杀人魔的，那种房间。

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张床，一张不着四壁的床，而现在，她就坐在这张床上，看着没有窗户没有门的，四边墙壁。

一个没有窗户没有门的房间里面，为什麽，能看到东西？

德德纳闷地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在经历过真正的黑暗之後，现在这种可见度，肯定，有光源。

德德的疑惑，在她抬头的瞬间，得到了解答，屋顶，有一扇天窗，虽然从窗外并没有看到天，但是，那一点点的光线就是从那里反shej1n来的。

站到床上，德德b划了一下，尽管伸长了手，天花板还是b她高上一倍，她颓然的坐回床上，索x，伸长四肢仰面躺下，看着天花板上的那顶天窗，再上面，还是一顶窗，然後就看不清楚了，黑黑的，深深的，也许，是另一扇另一扇的天窗。

那麽，自己是被关在多底下呢？关？

这肯定是被关着的啊，没有窗子没有门，把她放进这屋里的不管是谁，都没有让她出去的打算，但是，这样关着她，她很快就会si掉啊，饿si渴si大小便失禁的脏si……。

如果关着她的目的是让她si掉，那g嘛还要关她呢？

德德不解地看着头顶的那扇窗，两只手下意识的，0着其实并不饿却扁扁的肚子。

肚子？

盼盼!

想起了妹妹，一时之间，各种纷乱的思绪杂沓汹涌了德德的脑袋，人呢？其他人呢？他们不是正在社区a栋七楼那间双拼的豪宅里，过着舒服的小日子吗？

真是舒服的小日子，不用自己收拾房间，没有公婆的唠叨，没有病恹恹的孩子，也没有为了应付公婆孩子房贷的，经济压力。

这样的生活哪里是末日，天堂也不过如此，相较之下，末日之前的那些日子才是地狱，无间地狱。

那现在呢？现在又是怎样了？

怎样都好吧，只要不要让她又回到那个无间地狱，怎样都好。

慢慢的，德德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可能是看着天花板太久了，她0了0有点shsh的眼睛，又0了0有点shsh的耳朵，最後擦掉了鼻子里流出来的那些黏呼呼的东西。

她有点想咳嗽，但是她开始累了，她又开始累了？她好像才刚起床不是吗？天花板上的天窗，反s出玻璃特有的光泽，感觉上，很乾净。

「啊!!!」妍星的尖叫声划破了宁静的清晨，透过清晨的yan光，小nv孩站在德德的床边，失声惊叫着!

天亮时，睡醒的小nv孩，本能地跑出房去找大人，客厅里，睡着一个她不熟的哥哥，厨房里，白金nn正在做早餐，叶慈爷爷按照惯例，就在她身边绕啊绕，浴室里传来了水声，而阿忠则拿着条毛巾，坐在浴室外面，小nv孩到处看了看，没看到德德。

平时早上起床，都是德德过来带她的，在等着吃早饭的这段时间里，她会带着她洗脸刷牙选衣服，有时候还会陪着她玩一些家家酒的游戏，德德演妈咪，而自己，则饰演德德的宝宝。

妍星很喜欢跟德德这样玩，只是b起当一个小宝宝，妍星更想要当妈咪，妈咪可以管小朋友，妈咪可以做很多事情，妈咪，很漂亮。

德德不像妈咪，她没有妈咪漂亮，妍星才是妈咪，大家都说妍星很漂亮，所以，妍星可以当妈咪，但是当宝宝也没关系，妍星好久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妈咪了，有一个假装的，也可以。

在各处都找不到德德之後，妍星才开始尝试着打开那些关着的房门，平常，妍星从来不会自己打开那些关上的门，因为她知道，有些门里面会有些奇奇怪怪看起来很讨厌很可怕的，人。

大人们看不到他们，妍星可以，虽然只有一下下，但是，妍星都看的到。

那些人大多都已经不太像是人了，有的颜se太少，有的颜se太多，他们穿着衣服，但是，露在衣服外面的身t看起来，都有受伤，因为，都破破烂烂的，就，就像现在的德德一样。

看着躺在床上那滩w血里的德德，妍星无法控制的，又尖叫了起来。

德德身t的每一个部分好像都在冒出血来，尽管已经在不同的房间里面看到过很多很多这样的，人，但是，眼前的这个是德德，是妍星的妈咪!

妍星的妈咪!？

妍星再也无法停止的狂叫着，有一些事情，有一些她应该要忘掉的事情，现在想起来了，妈咪，就是妍星的妈咪，那个晚上，爸b妈咪都不舒服，爸b说要出去找医生叔叔买药，妍星就在房间陪妈咪。

妈咪看起来怪怪的，她变胖了，而且一直在胖，妍星看着妈咪的脸，妈咪的脸变得又白又大，皮肤底下，好像还有一些紫紫的颜se在爬，妍星很害怕，她不想在这样的妈咪身边。

妈咪好像很难过，一直发出呜呜的怪声音，妍星也很难过，她跑到自己的小床上躲起来，每隔几分钟，就掀开被子偷看一下大床上的妈咪，过了一阵子，妈咪不再呜呜了，妍星很开心，以为妈咪好了，就跑过去看。

床上，躺着一个奇怪的人，那个人不是她漂亮的妈咪，那个人的眼睛睁开着，但是眼珠红红的，水水的，好像果冻那样，但是却是臭臭的，好像便便那样。

妍星害怕了，她正想再跑回自己的小床上，盖上被子躲起来，却发现床上那个”人”那双果冻一样的眼睛，竟然动了一下，转向了妍星。

妍星吓得呆站在原地，她看着那个果冻一样的红眼睛深陷在一坨白白水水的r0u里面，那坨r0u上面有淡淡的眉毛，有两个鼻孔洞洞，还有一张变得很小很小的嘴巴，妍星知道那是就是嘴巴，因为她看到了牙齿，歪七扭八的牙齿，正在往外掉。

妍星想要别开脸去，妍星想要逃回自己那张小床躲到热得要si的被子里，但是妍星做不到，因为，她发现了那一大坨白白水水的r0u上面，有一头乌黑亮丽长长直直的头发，那是妈咪的头发。

妈咪的头发又黑又滑，还很直，不样妍星，妍星有点自然卷，像爸b，虽然妍星的头发也很长，但是没有那麽黑，更是一点都不直。

妍星想去00妈咪的头发，但是，那个果冻一样的红眼睛跟着她的动作，又动了一下，这次，随着那个果冻一样的红眼睛的一个转动，红红的血，就顺顺当当的从眼珠周围沁了出来。

妍星赶紧收回了手，转身逃跑了。

她跑出了房间，跑到了yan台上，她要等她的爸b回来，天已经黑了，天上有一个月亮，月亮的形状圆圆的，像是一个白se的太yan，她搬了个小板凳踩上去，攀着yan台的矮墙往外看。

底下的院子里有好多人，b平常多多了，还有救护车跟警车的声音，妍星很害怕，她不喜欢这样，底下的院子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每个大人都很慌张，她仔细的看了好久，在确定了底下那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她爸b的时候，妍星跳下板凳，跑回房子里。

她不敢回房间，她怕那个果冻眼睛的人，她不想在外面，她怕那些乱七八糟的大人，最後，她抱着沙发上妈咪跟爸b的衣服，躲到了厕所里，拉上浴帘，蹲坐在浴缸中，妍星呜呜呜呜的哭了。

听到小孩的尖叫，牡丹和叶慈对望了一眼，一起往声音的来源处跑去。

房间的门大开着，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妍星小小的身t，直挺挺的站在那儿。

「妍妍。」牡丹快步冲向前去，扶住了小nv孩的肩，小nv孩的肩膀在她的手中颤动了几下，然後软倒下去。

牡丹扶抱住妍妍的同时，一gu熟悉却又令人讨厌的气味，窜入了她的鼻腔，那是一种滞闷的气味，不是臭，是腐旧，腐旧的气味。

几乎是同时的，叶慈搂住了牡丹，接过了妍星，男人看着空无一物的房间，他不清楚这孩子是看到了什麽才尖叫，在他看来，这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没有人睡过的床，就和他第一次打开这个房间看到的，完全相同，就连气味，都一模一样。

想到这儿，叶慈才惊觉到事情不对劲。

一模一样？怎麽可能会一模一样？不可能一模一样的。

七楼的这个单位，他们已经整理了两天，每个房间里的窗帘床单衣物被褥，他们都重新清洗了一遍，房间里基本的布置，也都搬动着清扫过，这间屋子里的配置，怎麽还会跟他打开这房门时，一模一样呢？怎麽可能？

正自思忖着，阿忠却也挤到门口来了，他先跟叶慈打了声招呼，便绕过挡在门口的三人，侧身进了屋，「小鬼怎麽又叫？咦，我老婆跟我小姨子跑哪去了？」

对啊，德德跟那个小胖？!去那儿了？!

nv孩们的消失，让他们这个努力维持着稳定生活假象的小团t，面临了最严峻的考验。

首先发难的当然是那两个年轻人，阿忠，还有丹伟。

没有人能容忍自己的nv人莫名其妙的就这麽消失了，而当自己的nv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的时候，身边还有另一个nv人，那麽，责任归属的问题，就更有的吵了。

「你说，你们到底把我家老婆藏那儿去了？」

「藏？我藏你老婆g嘛？我还要问你呢，小胖呢？我们到这儿才一天，小胖就在你们推荐的房子里失踪了，这肯定是你们ga0的鬼嘛!」

「就是啊，我们住这儿一年多都稳稳当当的，你们到这儿一个晚上就惹出这麽大的事情来，用pgu想都知道，问题肯定出在你们身上。」

「笑话，小胖在我们身边稳稳当当的住了可是十八年，到你这儿才一个晚上，就消失了？我pgu是没你pgu厉害啦，但我有脑子哩，我会思考会想，你说，你们这儿是不是龙门客栈，专门把旅客骗进来然後杀了剁馅做成包子吃。」

「还人r0u包子呢，你当我是菜园子张青啊，ga0笑。」

「菜园子？去你的，都说是人r0u包子了，关菜园什麽事啊，你不要在那边顾左右而言他唷，把我的小胖还来!」

「马的，水浒传你都没看过喔，就说现在小孩水准差吧，你别在那边做贼的喊抓贼了，把我家德德还来啦，你们那个老张从早上到现在都不见人影，肯定是他把我家德德抓走了!」

「你胡乱说什麽，老张昨晚跟我说了，他不要跟他那个爸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跑回去公车上睡啦。」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去公车上看一下？也许她们都在那儿？」一直没开过口的h久久，突然cha话进来。

客厅里正在吵架的两个男人，一同转头，看向了她。

原本就很美丽的久久在经过了一番梳洗之後，看上去都有点晶莹剔透了，丹伟眨了眨眼，然後害羞地别过脸去，这几年他们一直挣扎在生存的基本线上，他有好久都没有看过久久乾净整齐的模样，几乎，他都要忘了她是一个多麽美丽的nv孩了。

阿忠则是目不转睛地瞪着nv孩的脸，许久，才点点头，说了句，好。

「啊？」

「等下我们就去公车上看一下。」阿忠接着解释道，「我得先跟大哥报备一声，一会儿就跟你下去找人。」

「喔。」

「谁说她要跟你下去的，要也是跟你大哥下去找，你去有个p用？」

「至少b某人有用。」阿忠yyan怪气的说完後，有意无意的瞥了丹伟的小腿一眼。

丹伟的小腿上，有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说是刚才被妍星的尖叫声吓着，不小心给划的，虽然已经经过了紧急的处理，但是现在这伤口看起来还是一片血r0u模糊，很疼的样子。

「别说，久久啊，你真的好厉害，是学医的吗？」

刚才在叶慈跟牡丹带着孩子回到四楼之後，这几个人才发现了丹伟腿上的伤，久久马上找出针线几下就把丹伟的伤口缝合了，也就是这时候开始，丹伟爆出粗口骂起妍星，阿忠一个不爽回骂过去，两人之间才彻底吵开来的。

久久见话题又转到自己身上，便老实地摇摇头，「熟能生巧罢了。」

「熟能生巧？哈哈哈，这小鬼常受伤是吧。」

阿忠自以为是的解读着，却见两人的脸se，一起变得古怪起来，尤其是丹伟，那张脸青了又红红了又青，还带着些yu言又止的神情。

「怎麽了？」阿忠来了兴致，一指丹伟的伤腿，「你的腿有问题？」

丹伟淬了口，正想找几句话骂回去，门口，张君下却上来了。

「老张。」见到他，两个孩子都像见着了救心，久久更是飞扑上去，一把抓住了君下的手臂。

阿忠的眼睛眯了眯，却往後退了一步，「老张早啊，都没看到你。」

「我回车上去了。」君下r0ur0u久久的脑袋，「一早就洗头？」

「难得有水嘛。」久久往靠着君下，原本的冰山美人look现在换上一脸傻笑，那动作亲昵自然得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对於久久的示好，老张并没有过多的表示，他只是看着丹伟的伤腿，推了推眼镜，「你腿怎麽又伤了？」

「你以为我想啊!」丹伟有点生气，他故意粗鲁的甩了甩伤腿，疼得一龇牙，「啃，烦si了。」

阿忠不解地看看三人，见三人也没打算解释的模样，就不问了，反正跟他也没什麽关系，现在重要的是，他老婆不见了，想到这儿，阿忠立刻扳起脸来质问道，「老张，你是不是把我老婆藏起来了？」

「什麽？」

见君下一脸状况外，久久赶忙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早上大家一起床，小胖跟德德就不见了，我们刚刚正在商量着去找呢，他们没有回车上？」

「没有，昨晚没有人离开过这栋楼，一个都没有。」

「啊？」阿忠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整晚没睡？」

「嗯。」君下把眼睛推高了些，「车上有行车纪录器，我对准了a栋的。」

「你们倒是不缺电。」

「那辆车很神奇。」君下同意的点点头，然後叹息了声，接着又说，「唉，早知道那辆车这麽神奇，我们早就出发了。」

君下的话，让久久跟丹伟都沉默了起来，阿忠似懂非懂的也跟着感慨了一下，「那现在怎麽办？我老婆可是丢在你们手上。」

「？」君下眼睛睁大了些，「什麽意思？」

「这不明摆着吗？我家德德在碰到小胖之後就失踪了，肯定跟你们有关系。」

「靠，又来了。」丹伟指着阿忠，脸却面向君下，告状一样的说，「他就是这样啦，一整个早上都在诬陷我们，y说我们ga0丢他老婆，根本就是他老婆把小胖拐跑了。」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君下却问道，「那两个老的跟那个小的呢？」

「什麽老的小的。」阿忠知道君下对叶慈有着心结，但是听到这种称呼，还是很刺耳。

「他们带着妍妍回到他们之前住的地方去了。」

「为什麽？」

「还不是那小鬼一早乱叫。」阿忠抢着回答，「那小鬼超会叫的，我们当初会聚在一块儿就是因为那小鬼乱叫。」

「是吗？我看她挺乖。」

「平常是还好啦。」阿忠走到餐桌边上抓了块炒j蛋吃了，忙乱了一早上，他都没好好吃东西，「就一个人的时候，应该是害怕吧，老叫。」

「那今天早上她为什麽叫？早上大家都在啊。」君下本能的感觉到，小nv孩的叫唤有问题，不然，那两位老人家不会都跑去陪她，虽然只相处了一个晚上，但是，那俩老的，绝对人jg。

「对啊，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麽，就站在德德她们睡觉的床边猛叫，可能是因为没看到人吧。」阿忠说的自己也心虚，直到君下问他，他才注意到这是个问题。

「她是对着她们睡觉的床大叫？」

「是啊。」阿忠想了想，又想了想，「是吧，应该是吧，我到的时候看他们几个就堵在门口对着床。」

「他们几个？」

「就那俩老的跟那小的。」不知不觉间，阿忠竟也学起了君下的口吻说话了。

「嗯，不管怎麽样，我们还是先去四楼，看看他们，那个孩子应该是看到了什麽。」

「看到什麽？哎呀，我跟你说，那床空的，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想藏都藏不了的，那小鬼就是喜欢乱叫啦。」

「或许吧。」君下不置可否的，又推推眼镜，「我们还是下去看看。」

「你要看就去看吧，我饿了，等我吃饱了再说。」

「呃。」

听他这麽说，其他三人也饿了，看着这一桌的小菜，还有馒头跟稀饭，这样的组合对吃了十八年乾粮的三人，诱惑实在太大了。

当下，大家不约而同的，坐到餐桌前，准备开吃，这时，阿忠反而又有意见了，「喂，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大哥他们叫来一起吃啊？这样吃独食好像不好吧，这东西还是白金nn做的。」

「你去叫。」君下抓过了一个馒头，一口喝掉半碗温掉的稀饭。

「为什麽我去？」

「他你大哥。」丹伟满嘴的炒蛋，含糊不清的说着。

「喂，你们懂不懂礼貌啊，我们好心的给你吃的给你住，你们就这样报答我们？」

说话间，丹伟挟起一筷子的炒高丽菜，塞了一满口之後，辣得吐了出来，又不舍地捡起来吞回去。

看到他这饿si鬼的模样，阿忠竟然也有点不忍心了，桌上的菜量b起平常，多了三四倍不止，看来，白金nn是挺想喂饱他们的，只是这几个人太不要脸了…「算了，你们吃吃si算了，我去叫人。」

看着阿忠愤愤离开的背影，久久擦了一把嘴边的稀饭，问，「我们是不是过分了？他说的对，应该等等老人家的。」

君下挟起一片炸里肌放到久久碗里，「吃吧。」

丹伟搔搔脑袋，「我也觉得该等人，喂，张君下，你不是老师吗？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在说谎话罗。」

「哈。」君下嗤的笑了一声，「现在才怀疑，晚了。」

「也是。」丹伟舀了一勺皮蛋拌豆腐，细细品味了一下後，感慨的说，「为了这些食物，要我把我妈卖了都可以，啊!我们把那个nn得罪了，以後她不给我们做吃的怎麽办？还是别吃了，我们一起下去迎接她吧。」

久久横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真没出息，但瞪虽瞪，久久却也跟着丹伟一起站了起来，像是真想跟着他一起下楼谢谢那位好心的妇人。

君下却是一动也不动，只是认真地吃着眼前的食物，见他这样，两个已经站起来的年轻人，默默地又坐了下来。

「你生气啦？」久久试探的问着，靠近，蹭了蹭君下。

君下还在吃着，摇头。

「你明明就是在生气。」丹伟塞了口馒头，吃菜。

「我没有。」君下吞下口中的食物，缓了会儿，才说，「能吃就吃吧，我觉得，我们不会再看到他们了。」

「为什麽这麽说？」

「直觉。」

「噗。」听到君下的答案，丹伟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久久却只是一本正经地看着君下，然後指着门口，「他们来了。」

君下难得的脸红了红，丹伟则是开心地大笑起来，起身迎接众人。

「好啦，现在人都到齐了，大家一起想想有什麽办法把nv人们找回来吧。」阿忠窝在沙发上翘着腿，一身的流氓气。

「坐好。」叶慈忍不住批评着，「什麽nv人不nv人的，土匪似的。」

「哼。」听到叶慈这麽说，阿忠马上坐挺了，君下却冷哼了一声。

听到儿子的哼声，叶慈面上一僵，便不说话了。

久久略带点同情地看着叶慈，她对这位帅气的老人家，印象非常好，何况，他还是君下的爸爸，因此，她连忙转移着话题说，「妍妍还好吧，你刚刚叫得好厉害啊。」

挤在牡丹旁边的小nv孩用力抓紧了牡丹的衣服，看起来紧张又内向。

牡丹拍拍她，然後对着久久温柔一笑，「没事的，妍妍已经没事了，对吧？」

听到牡丹的问话，妍星迟钝的点了一下头，又躲回牡丹的怀里。

见她这样，阿忠火气就上来了，和德德一样，对於在这里这样那样的生活，阿忠是非常满意的，

牡丹跟叶慈就像是他的父母，还是那种高级的，进化过了的那种父母，他们聪明能gt贴，愿意养他还尊重他，而他跟妻子的关系，更是得到了大幅度的改善，这一年的相处，让他重新又想起了当初为什麽会ai上这个nv人。

要说这样的组合里，有谁是让他真的不开心的，就是这个小nv孩，李妍星。

这孩子太乖太漂亮，太像那种高级的，进化过了的，他想要有的，那种nv儿。

所以，每次看到这小孩，阿忠总是忍不住地会想到之前的生活里，有一个患有结节y化症的可怜小孩，那个小孩才是他的nv儿，他最ai的那个孩子。

宝宝出生的时候非常正常，一岁多就会走路，两岁时都可以跑了，说话虽然慢了一点，但是声音特别好听，那时候她就是个小开心果，即使自己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即使德德跟自己母亲之间关系一直不好，但是只要有宝宝在，什麽都可以通融，什麽都可以容忍。

宝宝四岁那年，德德又怀上了，那时，宝宝已经有点怪怪的了，她常常会像是中邪一样，盯着墙壁发呆，眼睛里隐约闪现出奇怪的绿光，已经有点会用厕所的她，在经历了几次大小便失禁後，又穿上尿布，开始时，他们都以为是因为要有妹妹了，宝宝在忌妒。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该有多好。

被诊断出有结节y化症的时候，全家都傻掉了，这病在罕见疾病里不算是罕见的那种，是基因遗传病，妙的是，两家都有这个遗传，检查後，德德肚子里那个已经五个多月的妹妹，在tsc1上也有缺失，就在全家陷入一阵愁云惨雾之中，每天在引产这个问题上纠结的时候，德德下楼时摔了一跤，孩子就si在肚子里了。

想来，那个来不及出生的妹妹应该是个很聪明的宝宝，她知道了伴随着她的出生，她将要面临的是怎样严峻的生活考验。

宝宝的运气不是太好，当然罗，因为她是阿忠跟德德的孩子嘛，他俩从来就没交过好运，他俩的宝宝，怎麽可能会有甚麽好运气呢。

有些病患，终其一生都不会有什麽影响生活的病症，可是他家宝宝发病之後，脑部肺部肾脏，竟然都出现肿瘤，这麽小的一个小孩，在医院的时间渐渐b在家里的时间还要更多。

阿忠还记得，在他”醒来”之前的那几天，本来都已经不太g0u通的他跟德德，难得的吵了很久，吵架的内容无非是孩子孩子孩子老妈老妈老妈，但具t在吵些什麽，阿忠一点印象也没有。

吵完之後德德哭了，阿忠也哭了，他们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客厅，打算醒来之後，去医院看因为气x再度住院的宝贝nv儿。

现在想来真是庆幸，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他不用再看着nv儿一天一天地朝着怪物的方向变化，他不用再听着妻子一天一缸j汤的强迫自己认命，这样很好，这样非常好，如果，没有那个叫妍星的小nv孩，一切会更好。

看到妍星的第一眼，阿忠就不喜欢，这个小nv孩太小nv孩了，她就像是绘本故事书里面的那种小nv孩一样完美，她就像是他以为他家宝宝到了这个年纪时，应该会有的模样。

他知道，德德也这麽想，所以，德德很喜欢这个小nv孩，她应该是就把这孩子当作自己的宝宝了吧。

但是，阿忠做不到。

这个小nv孩让他想到了他自己的那个小nv孩，可是这个小nv孩，并不是他自己的那个小nv孩。

这个想法让阿忠很不舒服，这个想法让阿忠对於妍星，只有各种各样的，看不顺眼。

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时候，事情又朝着另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的，时候。

因此，看着扭扭捏捏的妍星，阿忠怒喝了声，「你taade到底看到什麽了？事情都这样了，你还在那里假掰!」

「喂!」叶慈还没开骂，君下却先开口了，「你心里不痛快，不要迁怒小孩子。」

「g!谁迁怒了，好嘛，你们高级，你们有礼貌，那你们问问她啊，她肯定是有看到什麽了啦。」阿忠原本认定了那小鬼就是ai叫，可经过大家的提点之後，阿忠越发觉得这小鬼肯定看到了什麽，大家不是都说，小孩子就是可以看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吗？

「小鬼，你说啊，你到底看到什麽了？不然你叫p啊!」

尽管阿忠爆的那些粗口一大半妍星都听不懂，但是，阿忠语气中的恶意，妍星可是完全明白，她有点无助地看向牡丹，又看看叶慈，可在两人的眼神中，妍星不但没有感受到丝毫她想要乞取的保护，在他们的表情里，反而出现了一种与阿忠类似的，探究的情绪。

看着这一屋子的大人，妍星一直抓着牡丹衣服边边的小手慢慢放开，然後，跑出了这间屋子。

这一屋子的大人，谁也没能抓住这个往外跑的小nv孩，离门最近的丹伟伸长手臂捞了一下，却拐着了伤腿，疼的他歪倒在地，挡住了想要追出去的久久跟君下，当丹伟在两人的搀扶之下重新爬站起来之後，小nv孩早就跑没了踪影。

同时，屋子里又少了一个人，阿忠，他竟然是第一个跑出去，追那孩子的人。

楼道里很黑，或许应该说是y暗，在经历过这里的夜晚，那种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黑暗之後，楼道里的状况，现在只能说是y暗。

在这样y暗的楼道中，阿忠喘着粗气，狂奔着。

前面，就在前面，他好像看到了小nv孩的裙摆，热带印花图案的棉布吊带长裙，他见过电视上有些外国nv人穿过，但是，穿这样的小nv孩很少，穿这样的东方小nv孩，他们几个，一直穿着自己的衣服的，只有妍星，由於小nv孩的衣服不是随处可得，因此，妍星所有的衣服鞋袜始终都是她自己的，除了开始时牡丹帮她整理的衣服之外，叶慈和阿忠还又回到她家几次，把她所有的装备，通通搬到身边。

从妍星那完全合身的衣服鞋袜就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父母在她身上，花了很多心思。

只是，他们这群大人，对李家爸妈的审美，也的确有点意见，一个五六岁的小nv孩，大半的衣服竟然都是这种长过膝盖的吊带连身裙，行动不便又显累赘，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不容易撞衫，只是现在这儿就她一个小孩，想跟别人穿一样那根本是不可能了。

想到这儿，阿忠的脚步顿了顿，这孩子，五六岁吧，他们在这儿待了也有一年多了，好像，一点儿也没长个子啊。

想想他家里那个跟妍妍差不多大的年纪，还总是在生怪病的宝宝，一年里都长了好几公分，鞋子袜子，她妈也都给她换过，可是这个妍星……。

不由自主的，阿忠想到了德德的那个妹妹，那个怀了十八年孩子的，小胖。

是不是，他们这群人就这样了，在这个没有风雨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世界里，得一直一直的活到所有的资源耗尽，为止？

这，太惨了!

阿忠停下脚步，扶着墙，发起抖来。

看着上面跟下面一样多的楼梯，阿忠突然有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时候，几年前？在得到医生的判决，在确定了宝宝得到的是某种罕见疾病，而且，宝宝那个还没出生的妹妹也有着一样的疾病时，阿忠就像这样，冷着脸，走到医院的楼梯间里，扶着墙，止不住地发抖。

这是伤心难过或恐惧？他不知道，可能都有一点。

抖了一阵，又抖了一阵，阿忠深深x1了几口长气，让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稳定下来，他掏出了手机，早上起床刚充过电，行动电源真是个好东西，每个家庭里都有好几个有电的行动电源，就是这些东西让他们还能假装过上文明的生活。

打开手机，点开游戏，虽然没有网路，但是这台他在二楼找到的苹果里面，意外的有着几个次世代主机的模拟器，还有一些中文化的经典游戏。

这支手机的主人肯定不会太年轻，也许b自己还要大上几岁，但是没关系，在这种时候还有这些游戏可以玩，已经很完美了。

挨着墙，坐在楼梯上，阿忠认真地开始玩游戏，打爆一堆殭屍的头，找到一箱子弹，跳过一处悬崖，再，打爆另一堆殭屍的脑袋，取出一堆晶核。

阿忠玩得很认真，在玩游戏这一块，他一直表现得很好，就连德德，都是他在游戏里把上的。

他一关一关的打，一关一关的破，打着打着，现实中的那些烦心事儿，好像也都消失了，他就是人类最後的希望，拯救末日的英雄。

嘟嘟，忽然间，一个熟悉的电子音响起，打乱了阿忠的节奏，一个失误，血条竟然就只剩一半了。

「草!」阿忠怒喝一声，暂停了游戏，仔细一看，电量竟然只剩下百分之14，刚才那是充电的提醒。

这游戏耗电也太快了吧，他才玩了…呃，四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