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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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轻松却不等於内心轻松——就像上战场的老兵即使在最最危机的时候也会互相说一些荤段子活跃现场缓解气氛一样。无论什麽样的段子也只能让人的内心缓和一下罢了，但是对於形势似乎并没有丝毫用处。

深渊下的东西依旧蠢蠢yu动。

「三年前的那次，失败的原因真是是因为魔王的出现吗。」剑圣倚着自己的长剑，盯着自己苍老的手。

「传说是这样的——濒si的勇士沃尔夫冈最终封印了龙，而魔王也几乎si亡。」大老师一边说一边在杂乱的书柜里翻找着东西，最後在书架的最深处抱出来一个盒子，「往好了想——沃尔夫冈那个小子心里一定笑开了花——现在全大陆都知道他封印了恶龙：完全一副传统骑士里的情节。」

「盒子里是什麽？」

「自己打开来看看。」

老剑圣打开盒子，进入眼帘的是一本书。

「《浮斯德物语》？」

大陆上传唱甚广的诗曲：名叫浮斯德的年轻人得到了魔鬼墨菲斯托的帮助，做成了一件件伟业，而在最终屠了龙的浮斯德在神的感召下魂归天国的故事。

很老套，但是的确最招人喜欢的故事。

老剑圣拿起那本书，书的封面上写着两行一样内容的字，不过，同时再加上另一个冒险者借给自己的皇室标准佩剑以及眼前这把特殊花纹的短刀。

是的，皇帝陛下还是来找自己了。

不过歌蒂却最终带着那把剑——

有着龙的特质的家伙，而且那似乎是属於三年前魔王降临时候的吼叫声。

虽然自己当时伸出双臂抱住她的原因事实上自己早就找到了，不过……

「是人变成了龙，还是龙变成了人？」

歌德艾尔没有再去想像歌蒂喋血的样子了。

战斗的时候歌德艾尔可以从她的眼神里看到渴望。

到底是金发碧眼的姑娘，还是——嗜杀成x的魔王？

那个时候处决的杰克根本不像是传说中的魔王，更像是一个普通人——即使是最後不si的军团的出现，可能也只是向着魔鬼许愿了的人类罢了。

每每想起歌蒂仿佛能打破天空的力量，歌德艾尔一次次庆幸她没有对自己吓si手：绷带还是绑在她的四肢上的。

「绷带应该是限制器吧——限制她不可控的力量的。」

将大船举过头顶的时候，紧紧抱住歌蒂的歌德艾尔看到她咬在嘴里的绷带和光鲜的双臂的肌肤。

「我说话应该再狠一些的。」歌德艾尔自言自语，「指不定那个固执的nv海盗还会追过来。」

「如果是她一个人拦在艾尔殿下面前的话，我倒是可以对付。」修nv忽然cha话，「但是如果那个黑头发的怪物也在的话……」

「最好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到外大陆去——我可不想你伤到帮过我的人。」歌德艾尔把短剑拔出来，看了看锋利的刃口。

「当然——毕竟你可能是我未来的雇主。」

两人这样聊着天，而同时在修nv不眠不休看似没有一点疲惫的前进下，歌德艾尔感觉自己似乎都能闻到科隆城里那家最有名的蛋糕店的新鲜蛋糕的香气。

「要出森林了呢。」森林边缘的光亮已经出现在视野里——不过，在路的尽头，似乎有两个影子。

「好久不见，大笨蛋。」站在路中间的，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少nv。

「为什麽会在我们的前面！」歌德艾尔看了看身边这个永动机一样的修nv。不过下一刻，那个黑发的y游诗人的身影出现的时候，歌德艾尔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为什麽这个修nv会只剩下半截身子、为什麽他们会在自己前面到达这里。

可以c控空间置换空间的家伙，即使在一瞬间置换一个人下半身的空间，也不奇怪了，更可况——如果用置换空间来赶路的话……

「等了我多久了，你这个雌x野兽？」

「吃了一整天的烤j呢。」接话茬的是那个黑发y游诗人。

「没有我的份真是绝情。」歌德艾尔看着眼前的歌蒂：还好，她的四肢还是老老实实绑着绷带。

「当然有你的份，」歌蒂右脚在地面踩出一个坑，捏着自己的拳头，「准备好吃我给你jg心准备的拳头大餐了吗，该si的笨蛋？」

「我可没时间吃。」前方的科隆城中传来的某个气息，让歌德艾尔有些急躁起来。

……

歌德艾尔他可没有这个时间在这里闲聊，科隆城里类龙的气息已经传出来了：从在河上漂流到停留在舒尔，再到现在，并没有过去多少天时间。不过根据那枚皇家徽章所代表的意义来看，事态已经很严重了。但是那边的那个y游诗人和身边的修nv，甚至连歌蒂——也没有发现城市里的异常。

或许是普通人对於龙并不敏感，或者说是没有经历过那个晚上的人不知道什麽那个感觉是龙吧？

不过在一切变得无法挽回之前歌德艾尔必须要去解决。

远处的气息已经让歌德艾尔回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龙都是一个气味，不过整个家族就剩下自己一个了，他必须去。所以说，科隆里有龙，身为屠龙者的责任——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屠龙的能力。

歌德艾尔当然知道歌蒂不会轻易放行——同时他甚至连为什麽歌蒂还是铁了心要跟过来也只是模棱两可地有些许看法：

自己的确破坏了和她的约定，不过「不把自己送到科隆」岂不是可以更早过自在的生活吗？如果单单因为想揍自己那麽歌蒂也早就做到了。

所以歌蒂这麽做的原因只可能是……

我当时应该说话再狠一些的。

「让我过去，歌蒂，科隆里有龙。」

「你面前的不就是吗。」歌蒂指了指自己。

「……」歌德艾尔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准确说来是不能回答，至少现在不可以。

是的，歌蒂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像是一条人形的龙。

但是……

「啊？有什麽那就直说——在我让你为了违背我们的契约而付出代价之前、在被我这条龙给打趴下之前。」歌蒂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了，已经捏着自己的拳头走向歌德艾尔。

「需要我出手吗？」一旁的修nv问。

「无论如何不要——我不知道那个黑发的家伙在你出手之後会怎麽样。」歌德艾尔站在原地，任由歌蒂逐渐靠近自己，「我想尽量和平解决。」

是的，到了科隆城中一定还有战斗，或许连这个修nv的力量也要用到。

歌德艾尔瞥了一眼那边的那个y游诗人，他好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他到底怎麽想这一点，谁知道呢？

「当然可以和平解决的——不过首先要让我揍你一顿，作为你违反我们之间的契约的惩罚。」歌蒂左手揪住歌德艾尔的领子，「你当时的眼神吓到我了，知道麽？你知道你当时露出的表情很可怕知道吗？」

「的确是我失态了。」歌德艾尔当然知道当时在发现她是龙的时候自己是什麽表情，也知道自己的表情对於眼前的歌蒂来说意味着什麽——如果克莉丝蒂娜对自己露出那种绝望冷漠的表情的话，自己可能会嚎嚎大哭的吧。

所以歌德艾尔能想像到那时候的歌蒂的状态。

因为啊……

「不说话吗？屠龙者面对面前的龙没有一点屠龙者的样子啊：你之前的屠龙的样子到哪里去了？即使科隆里有龙，你也杀不掉！你要去屠龙的话先按照屠龙的方式杀了我这条龙啊？！或者——老老实实做一个普通人去远离这里的大海上度过余生！」歌蒂的拳头轰在歌德艾尔的肚子上。

「咳！」

小小的铁拳打在身上很痛的。

「还手啊！你面前的龙在狠狠教训你呢！」

又是一拳。

「咳！咳！」

「你面前的就是龙啊！」歌蒂高高举起右手。

「你只是後来变成了龙的——原本你也是人不是吗！」

歌德艾尔忽然莫名其妙地抛出这个理由。在他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一旁的修nv眼里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人是可以变成龙的吗？」修nv闭上自己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那麽你告诉我我原本是人而不是一直是龙的理由。我如果说我一直是龙呢？」

……

歌德艾尔黑着脸，保持沉默。

科隆的龙的气息还是在前方，自己不去的话，科隆城里的所有人，包括克莉丝蒂娜、法兰瑞、大老师……他们都只是人。

所以应该选择什麽？

当然是选择更多的人吧？作为贵族的这麽多年已经很任x地作了很多令人头痛的事了，那麽这次自己就再任x一回，任x地选择承担自己的责任吧？

抱歉。

「人是没有办法杀si龙的，艾尔——未来可以杀si龙的人，只有你：连我也不行。」

家主沃尔夫冈在选择了歌德艾尔这个外来人作为下一任家主、下一任公爵的时候，这样说过。

所以没有人去科隆的话——

抱歉。

歌德艾尔伸出自己的右手，指着歌蒂的x口。

「怎麽了？」

「你不是要我告诉你为什麽敢於确认你原来是人吗？」

歌德直直地站在歌蒂前面。

「你的x口应该是有伤疤的，那就是你曾经是人的证明。」

歌蒂的右手放了下来，带着惊喜的神se。

「！」

「还有，你讨厌喝薄荷水，从来只喝烧过的热水。」

「！！」

「你是天生的金发，喜欢唱歌，喜欢听y游诗人们的故事。」

「！！！」

「你最喜欢你的哥哥，哪怕他是一个大笨蛋。」

歌蒂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歌德在耳边徐徐地说着。

「啊，对了，另外，」歌德艾尔左手抱住歌蒂，凑到她的耳边，「歌蒂．冯．歌德，你叫这个吧？」

「……」

「还有最最後一件事也是你曾经是人而不是龙的证明：你知道，你的哥哥丢下你之後，彻底si了吧？」

歌蒂的眼睛里的期待变为愤怒、继而变为绝望。不过接下来只是静静听着这一切，眼睛里闪着光。抓住歌德艾尔的左手也松下来。

「抱歉，又吓到你一次呢。」这是歌德最後的那句话。

歌蒂站在原地，捏着拳头。

「我……真的不是龙。」

最终还是缓缓说了出来。

……

克莉丝蒂娜并不知道歌德艾尔来家族之前的任何资讯，只知道那天沃尔夫冈0着自己的脑袋说「这份沉重的负担你终於可以卸下了」。

於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家伙站在自己面前。

和艾尔家族一样的金发碧眼，当然，这碧绿se的眼中还有特殊的神se。

从一开始他就不像预想中的那样像个孩子——准确来说像个逞强的同龄孩子，每每试图成为大人时却往往弄巧成拙：

代表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了。不过在现在或许已经没用了。

「克丽丝．约翰．浮士德．艾尔。」她缓缓念起曾经的名字。

重新拾起这个名字的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原因不是那个继承者的无能，而是身为贴身nv侍的疏忽。

克莉丝蒂娜拿起歌德艾尔只用过一次的魔杖。

「s-a-d-a-p。」张开嘴，进行了一次极为简短的咏唱。

控制着自己的双腿站起来。

而一时间看事物的高度忽然改变让克莉丝蒂娜有些不适应——而双腿也有些不听使唤。

「动起来。」

向前迈出一步。

许久没有走路了——即使是现在行动，也必须要靠着魔杖了。

直接控制骨头的空间位移还是很难的——即使平常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想忽然适应还是需要技巧的。

走路的方式熟练了些。

终於像一个普通人了。

但是还不够。

在尝试着跳起来——是的，还要跑起来才行。

「很适合你。」法兰瑞站倚着门框站在门口，「b你nv扮男装好看多了。真没注意，你的腿真美。」

「啊，是吗？」克莉丝蒂娜继续适应着双腿，把魔杖紧紧握在手里，「我应该早站起来的。」

是的，我应该早点站起来的——那样就能在那时把艾尔少爷给拉住了。

「那麽我们走吧，时间不多。无论是你的、还是那条龙的。」

「嗯，在挣脱灵魂石之前。」克莉丝蒂娜背起包，同时抱着一个盒子。

「你现在就站起来不要紧吗？」

「我需要适应一下，」克莉丝蒂娜看了看手中的魔杖，「我可不想一个照面就被打趴下——如果是因为控制不好腿的原因的话。」

科隆依旧平静。

除了福克兰法学院因为在装修暂停一切事务以外。当然，弗克兰法学院法地下即将发生的东西应该也算是「装修」吧？就像装修院子的时候要除草一样。

当然，此时此刻需要除的不是草。

仿佛直通地底的幽深的垂直洞x，只有靠着墙壁四周有窄窄的梯子才能踩着它逐渐延伸到脚下漆黑的深处。

「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逐渐浑浊的空气冲击着所有人的肺部。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四个人的脚步声就这样在洞x里一圈圈danyan开去。

领头是的畏畏缩缩的达劳斯——你们没看错，那个看起来时时刻刻怕的要si的老法师正背着巨大的装满了各种法杖的背包，同时手中还握着一个发着光的法杖在最前面开路。

「没错，我可不会忘记。」这个老法师0了0自己中间光秃秃的脑袋，「那天晚上连我都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是指你失去了你宝贵的头皮的事情吗？」

「给我闭嘴，兰斯！」大老师瞟了一眼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拿自己寻开心的老剑圣。

「不过说来那天带走艾尔殿下的家伙，」老剑圣想起来一周期前的那一幕，「我本来还以为是一个怪力少nv呢，不过在听到她的吼声之後……」

「龙呢。」克莉丝蒂娜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龙的叫声。

龙的力量。

那天所有人都看到那个和常人无异的少nv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出了吼声，同时将一艘巨船丢了出去。人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力量的，即使是使用魔法。

人毕竟是人呢。

当然，也有可能真的是和恶魔签订了契约的人也不一定？不过——人是没有办法发出龙的吼声的，不是吗？

「龙试图拯救魔王吗？或者是一个和恶魔契约的家伙要拯救自己的共犯？」老剑圣兰斯叹着气，「作为一个大剑圣果然如陛下所说太仁慈了呢。」

他说的是指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发力制服那个海盗少nv的事情——虽然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但是要保护完全求si的海盗杰克的同时对抗以剑成名的剑圣是不太可能的。

虽然连老剑圣兰斯也不知道为什麽一个陛下称之为「魔王」的家伙会是一个求si的普通人，不过如果是龙试图拯救他的话。

三年前的龙，会是那个少nv吗？或者是是一部分的龙魂占据了那个少nv？毕竟，深渊下灵魂石中的龙，也是三年前的那个存在。

此刻从深渊的最底部传来吼声，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炸开来。

「an——！」

所有人都稍稍打了个颤。

还是很可怕呢，即使只剩下被关在灵魂石里的灵魂。

除了克莉丝蒂娜之外，其他三人的专长并不是针对龙——不过目前可以凑起来的、并且有过类似训练的大概只有他们了。

「龙毕竟是龙啊。」法兰瑞的符文剑闪着光，看了看身边的克莉丝蒂娜，「那天晚上整个艾尔家族竟然……」

「……」克莉丝蒂娜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失去了亲生父亲、失去了陪着自己的nv侍长、失去了家族的所有人，剩下的只有残疾的、伪装成侍nv的克丽丝．约翰．浮士德．艾尔以及领养的作为继承人的歌德．约翰．浮士德．艾尔。

最终结果是「整个家族打败了龙击退了魔王」。

传奇的故事在改编了之後，在y游诗人那里传颂着——虽然帝国对外宣称只是击败了龙。

但是为什麽会是那个晚上大陆上最可怕的东西会同时出现呢？

「快到了。」克莉丝蒂娜感觉空气已经变得清新了，而从深处也传来底部地面的幽幽地光。

「快到了呢。」达劳斯从背包里取出很多被封进了众多魔法的法杖：被封进了魔法的法杖，连「简言y唱」都不需要。

当然，或许只是用来壮胆的吧。

「你的法杖的那种小魔法没用的——如果真的是龙的话你再多的法杖也没用。」老剑圣虽然这样说着，不过也下意识地握住剑柄。

龙就是这麽可怕的东西。

人类是不能真正杀si龙的：龙即使只有灵魂，却也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杀戮的。

所以才有灵魂石这个东西——阻止龙的灵魂的牢笼。

「如果灵魂石只是碎裂的话我们就按照仪式行动，转移龙的灵魂——如果灵魂石因为碎裂导致龙魂溢出的话，」克莉丝蒂娜顿了顿，「那麽麻烦你们打散龙魂聚拢的r0u身，我再尝试封印。」

极为简明的作战方式——核心只有封印龙魂。

不过最好的情况或许并不会发生了：在那天那个海盗少nv放出那可怕的吼声之後，达劳斯正是发现了深谷下的异常才发觉一切的严重x的。可能灵魂石早就出现裂痕了吧，之後在由於那纯正的「龙吼」……

谷底的事实将会证明一切。

没错，谷底。

浓烈的草药的味道在四人接近谷底的时候冲的人脑袋痛。

「谷底原来也种满了那种可怕的植物吗？」克莉丝蒂娜捂着鼻子，是的，她只是感到难闻罢了。

「即使经常和这种草药打交道这种味道还是有些可怕呢。」虽然没有那天咀嚼草药传来的恐惧感强烈，不过克莉丝蒂娜心里已经因为那种恐惧感而惴惴的了。不过在她发现一旁的公主没有丝毫感觉之後，或许是表示惋惜吧，极其细微地叹了一口气，想起法兰瑞身上的「伤疤」。

「整个皇室我是最适合的了。」

法兰瑞在浴室对自己说的话，克莉丝蒂娜大概现在终於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法兰瑞公主，」克莉丝蒂娜看着看起来似乎毫无恐惧感的公主。

「怎麽了？」

「你喜欢艾尔少爷麽？」

「你说什麽？」或许是这声音真的太小，法兰瑞并没有听见的样子。

「没什麽。」克莉丝蒂娜晃了晃脑袋，赶走了现在心里的念头。

洞x最深处。

在踏出最後一步站在谷底的石台阶的时候，以他们站着的地方为，光源以不明的方式在墙面出现。

而整个巨大的空洞的中心，发出淡淡的淡蓝se的光的祭坛上完好地摆放着被叫做灵魂石的东西。没错，法兰瑞敢确认，远处的那个黑se的石头就是自己抱着的盒子里的东西，一模一样。

「看来我白带这个东西来了吗。」稍稍松了一口气：是的，没有人想直面对抗龙的，即使只是龙相对於完整的他来说的「孱弱的」灵魂。

是的，龙并没有出现。

达劳斯把手中的法杖cha在地面，用袖子擦了擦汗水。

「你的感觉也会有不准的时候啊，看来并没有太严重的事情。」老剑圣还是拔出了自己的剑，「不过我感觉并不太好。」

「来自你那战士的自觉吗？」大老师重新拿起那些法杖，「会不会那天的感觉是因为灵魂石里的龙感到了上方的同样来自于龙的叫声所以做出反应的呢？毕竟龙的吼声对於普通生物来说都是用灵魂听到的。」

「希望如此吧。」

克莉丝蒂娜转身看了看身後的克莉丝蒂娜。

「不感到害怕吗？」

「有些。」法兰瑞笑了笑，「更多是兴奋呢。」

「真是个怪人。」克莉丝蒂娜带着无奈叹了叹气，「接下来可以交给我了。我先去检查灵魂石。」

灵魂石说白了是一种特殊的石头。

不过在经过了了特殊的魔法处理之後可以封住龙那样强大的灵魂。

虽然制作周期有些长。

克莉丝蒂娜是从法兰瑞那里拿到了新的灵魂石的。不过似乎并不需要，这一次。

眼前的灵魂石依旧完好，没有瑕疵。

克莉丝蒂娜将存放新灵魂石的盒子放在祭坛上，双手捧住了原本封印着龙魂的灵魂石。

「快点火！」

克莉丝蒂娜发现了什麽，这样吩咐。

同时，她的下方地面剧烈抬升！

脚下踩着的，是龙首。

整个地面剧烈翻动起来，从地面钻出庞然大物。

「an——！」

随着从灵魂传入耳朵的吼声，克莉丝蒂娜、法兰瑞、大老师和剑圣同时意识到了问题。

当然，或许用意识到并不是很贴切——因为，所有人的眼中，都确确实实出现了那样的生物。

龙。

并不是可有可无的灵魂，却也不是活生生的生物。

在众人眼中从地面抬起头的，是岩石和土组成的龙的身t：没有身t，就用现有的材料组成身t。

龙是不si的，即使只剩下灵魂却依旧是可怕的。

烟此刻骤然冒出。

达劳斯手中的的法杖发出的火舌瞬间点燃了种植在这里的那种草！

「兰斯，had-of－had！」好像排演了许多遍一样，老法师不假思索地吩咐着。

军用命令。为了大幅度简化在战场中语言所耗费的时间而制定的专用的语言——就如「简言咏唱」一样的专门为了战斗而出现的语言。

「法兰瑞——i-rl！」站在龙首的克莉丝蒂娜说完，就把魔杖咬在嘴里，左手抓着新的灵魂石，右手拿起符文剑，抓住龙首突出的角，保持着平衡。

没想到也轮到我屠龙了吗

克莉丝蒂娜自嘲一般地想。

在这个同时，接收到克莉丝蒂娜指示的法兰瑞使用了自己最拿手的魔法。

「i-rl！」指尖的魔杖瞬间ch0u走了法兰瑞身上大量的魔力，而同时，整个地面被迅速冻住——连同被火烧着的草药一同，被封在寒冰之中。

当然，同时封住的还有那条石质巨龙的四肢。

草药的烟可以最有效削弱龙，但是过大的烟会影响呼x1，所以是极为明智的判断。

兰斯此刻剑身的光芒竟然有些耀眼，嵌入石头聚成的龙的前肢：极其恐怖的速度切削着龙的腿——在瞬间的冲击下，由石头组成的龙的身t，前肢上有些刀锋凹进去的痕迹。

「真是坚y。」剑圣的手都麻了。

「！！」同时，大老师忽然冲到被ch0u走了大量魔力几乎脱力的身边法兰瑞，丢掉用完了的火焰法杖，同时ch0u出自己的背後一把土hse的法杖cha在地面。

接着，混合着魔力的龙息撞在泥土的墙壁上——龙息侵蚀着墙壁，然而来自於那把法杖的魔法让大老师和法兰瑞面前的墙壁不断隆起，减缓了龙息到来的速度。

「走！」他带着法兰瑞扑到一边，接着那面墙壁的就因为生成速度不够快连着法杖一同被龙息席卷。

领队、首斩、副员、控制。

斯图亚特的皇帝也曾组成过这样的队伍：领队斯图亚特、首斩艾尔……一共四个人的队伍，最jg锐的队伍。同样在这完全不适合龙神展开的地方毁灭了龙的身t。

而现在，这个队伍再一次出现了：斯图亚特的屠龙编队。

上古流传，龙翼铺展，地热天寒；

福斯德，万水千山，承天托地单看……

传说中当一条真正的龙出现的时候，人们会是什麽表情呢——如果是屠龙者的福斯德，如果是艾尔家族的那位英雄，又会是什麽状态呢？

龙双翼铺展，几乎遮蔽了整个头顶——而翅膀在狭小的洞中被sisi限制住，每一次移动身t，巨龙的双翼都和四周的墙壁碰撞，使洞底时不时落下巨石。

「ne-shuerllo-burn？」

它高高存在於洞底的中间，对着眼前的这些东西们吼叫着，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接着，甩动起头颅！

似乎在发觉自己被限制在狭小的地方同时四肢还被冰冻住，它毫不留情地肆意发泄着愤怒。

「vol-lero？！」

……

勉强躲过一次龙息，达劳斯大口喘着气，

「还能站起来麽，公主殿下？」他把一根根法杖从背包里ch0u出来，在转身问话的时候，却吃惊地感觉到眼前的公主的魔力似乎以r0u眼可见的速度回复着：冲进她t内的魔力几乎在她的身t四周带起了风。

「当然能。」

「好的——接下来小心别被喷到了，我还有我的事情。」这位秃头老法师手中抓着法杖，把手中的法杖举起来，在法杖下端冒出炙热的火舌的时候把它们狠狠紮到地里。

「魔力涌出来了呢。」被ch0u光了大半魔法的法兰瑞再一次感到充满力量，向着重新挣脱束缚的龙举起魔杖：当然任谁都不会认为对龙使用的魔法可以多有效果的，所以只有一次次重复。

打败一条龙一般来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为了b迫龙陷入绝地，光是破开龙的外壳就几乎是相当难的。

「控制继续！」全身都挣脱束缚的龙抬起它的爪子划过老剑圣兰斯招架起来的剑，感受着龙爪带起的风压，兰斯向後跳开。

「我知道——i-rl！」又一次大范围的魔法，所有人都显着感受到温度的降低。

以那条龙为核心，寒冰向着四周迅速蔓延开来——温度越低，冰越是坚y。

一旁的达劳斯索x直接把法杖丢在地面而不是cha到地里。

同时，x1引着龙注意的老剑圣发现兰斯的剑已经有了裂痕：「真正的龙鳞应该更为坚y吧——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剑都能有和龙一决高下的机会呢。」

耳边传来自己的剑逐渐裂开的声音。

「早知道应该把我的另一把老朋友带过来的。」在最後最後一刻，老剑圣把这把剑身狠狠cha进眼前龙的前肢上。

「nu-shuerl，ne-shuerllovolro！」龙的头颅看向兰斯，张开嘴，可怕的气息冲着他冲过来！

「刚刚好！」

剑圣手中的剑碎裂了，剑柄以上的剑身镶嵌在土石组成的龙的身t里，同时他用力翻滚，终於是堪堪躲过向着他喷过来的龙息。

「接下来——别分心，大蜥蜴！」老剑圣的身t内涌出化作实质x的力量：白se的光顺着断掉的剑柄逐渐延长：象徵着力量的光在洞x里格外夺目。

龙已经被眼前的这个上蹿下跳的家伙弄得不耐烦了，对着面前的这个家伙就是几乎不间断的反击！

忽然——「完成了！」

法杖差不多都布置好了的达劳斯对着把自己捆在龙首的克莉丝蒂娜吼了一嗓子。

「那麽开始！」

洞x里的人同时接收到命令。

「兰斯，3秒！」

极为默契的，在克莉丝蒂娜发出命令的同时，老剑圣忽然双腿灌入力量——高高跳起！

他举起手中的剑，和巨龙平视着：从龙赤se的眼睛里，兰斯看到的只有血se。

靠近龙首，恐惧终於是影响到了这个人类：赤红的眼睛里的威严，让兰斯心里的血沸腾起来！

「不错的眼神，巨龙！！」

龙的喉咙处鼓了起来，里面翻滚着火光！

「克丽斯！」

「完成！」龙首的克莉丝蒂娜解开绑在身上的绳子，双腿发力，远远跳开，离开龙首。

「i-ser！」在此刻一直以来并没有受到巨龙打扰的法兰瑞将魔杖指向空中。

早早聚集在上空的一块巨大的冰锥砸在正要张嘴的龙头上！老剑圣则踩在冰锥上，几乎用上全部的力气用力蹬了下去——他跳上更高的空中，而龙首，在冰锥的压迫下狠狠砸在地上。

「该我了！」大老师也举起魔杖，随着魔杖一端s出异样的光芒，现在布置在整个场地的魔杖都被发动了。

x1引术。

龙的头上，克莉丝蒂娜画好的法阵也在四周魔杖的牵引下闪出光。

「volne——！」

它的脑袋被sisix1附在地面，即使双翼拍动辄挣扎着，也无济於事——这应该是这条龙最後的吼声了。

老剑圣从高空落下来——他确信，这一剑，可以让这个虚伪的龙的身t屍首分离。

「尝尝败北的滋味吧，巨龙！」

克丽丝蒂娜握紧了手中的灵魂石——她准备在龙被斩首的同时冲上去。

然而，龙只是静静看着即将至自己si地的家伙。

那条龙却忽然咧开了嘴。

「轰！！！！」

老剑圣的剑砸在地面，整个地面都变得粉碎，连最最坚y的龙的头骨，也被毫不留情地破坏，甚至可以看见龙首的寄宿着龙魂的符文。

时机到了！

法兰瑞和克丽丝蒂娜同时冲向龙首。

两人几乎同时触碰到龙角之间的部分！

法兰瑞身上的秘银的光微微闪耀着——乾涸的身t大量ch0u走着龙魂的魔力，破坏着包裹着符文的魔力的外壳。而克莉丝蒂娜则用灵魂石的尖端划破自己的手，让整个灵魂石沾满鲜血，接着念出了那个语言：

「ongtrunburn，neofka，onodel！」

一切都很顺利。

当然，克莉丝蒂娜手中的灵魂石也没有拿错——正是才得到的完美的灵魂石。

结束了——灵魂石接触到了符文。

「成功了。」克莉丝蒂娜为自己感到自豪。

完美！完美的配合，完美的指挥，以及完美的封印。

「volne……」

然而这头龙的嘴咧开着，仿佛正在嘲笑他们。

灵魂石并没有变重。

本来一切都是完美的，除了——

那只再一次聚合起来的，巨龙的身躯。

……

克莉丝蒂娜浑身颤抖了一下。

无效。

屠龙家族传下来的屠龙技巧是无效的！

一切都是假的！除了面前的——龙！

曾经一个y游诗人说过「完美总是接着绝望。」

说这是真的吗？

她还记得那个黑发黑眼的家伙唱着的奇怪的歌。

「啊？」

克莉丝蒂娜睁着眼睛。

扭头——

「volne，ne-shuerllo-burn！！！」

巨龙像天上吼叫着，说着嘲笑他们一般的话语。

「所以说沃尔夫冈那小子是怎麽胜利的呢？」达劳斯挡在失去神se的克莉丝蒂娜身前，无奈的挥了挥手中的魔杖，「我可没辙了，我的存货估计只剩下排不上用场的卷轴了——放烟花倒是挺合适的。」

「我也不知道，总之打就是了。」老剑圣浑身翻滚起银se的光，「法兰瑞，带着克莉丝蒂娜走，虽然可能因为哪一步出了问题而没有封印成功，不过她屠龙者的血必须要一直留存着。当你们找到真正封印龙的方式的时候，再来吧。」

「好的。」在这令人绝望的环境下，法兰瑞一脸冷静，好像就是真的不知道什麽是恐惧或者绝望一样。她将克莉丝蒂娜抱起来，「如果两位si了，我会去机关选拔其他适合的人当做新队员的，尽情地战吧，二位。」

「当然，你以为我是谁。」老剑圣x1了一口气。

「你只是一个糟老头子而已啊！」达劳斯的手稍稍颤抖着，「说来有一件事我忘记说了。」

「？」

「需要我们坚持几天？」老魔法师卷起袖子。

「一直到所有人撤离为止。」克莉丝蒂娜看着达劳斯布满咒文的手，「真有g劲呢。」

「不然会si人啊，公主殿下。」

……

「ongtrunburn，neofka，onodel。」

歌德艾尔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沃尔夫冈在三年前的一切突然发生之前，交给自己的最後的知识。

歌德艾尔站在房间里，而房间下的小门那远远深入地下的走廊的尽头，传来那种熟悉的气息。他看向窗外：窗外是无边的黑——而更深处，借助微弱的光，能知道的是，把东西扔下去都难以及时听到回声的无底的深渊。

龙就在下面。

「咻～害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