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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晚清又盯着他半晌,这才鬆了口,衝着他点点头。
看着她没打算先说话,温斯琛只好先开口问:「刚刚为什么说该消气的是我而不是你?」
他又没生气他消什么气?
蓝晚清一听这个就火大,抿抿唇,语气很衝的反问他:「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等我一起走?甚至走的时候看都不看我一眼?」
话虽是气衝衝的说出口,却连带着她都没发觉到的委屈音色。
她没发觉,可温斯琛却注意到了,这才明白她为何生气,只是明白了之后却觉得有些好笑。
他直起身子,撑在她身侧的手改搂上她的腰,不想让气氛太沉闷,他声音含了几分笑意:「不是说好一人说一句?」
意思是你刚刚却说了两句。
蓝晚清是真的被他气到眼眶发红,不想再跟他说话,推着他胸口就想从桌上跳下去,奈何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跟座大山似的一动没动。
气急的她,本推拒着他胸口的双手改打了两下泄气。
瞧见男人丝毫反应都没任她发泄,蓝晚清顿时倒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似的,脸撇到一边,气闷的收回手背到身后不想再碰他,却反而触到他搂在她腰后的双手。
温斯琛在她碰到自己手的一瞬间握住她一双小手,反剪在她背后让她被迫仰起身子看他,这种完全被动的姿势让蓝晚清一怔,可惜温斯琛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就低下头压上了她的唇。
他一手钳制着她一双小手在身后,一手压着她后颈让她退无可退。
这吻带了几分安抚,不热烈,一下一下,轻柔厮磨,像窗上落下的水珠一样,一点点浇灭掉她心里蹿腾而起的火气。
雾蒙蒙的水汽渐渐在蓝晚清眼里氤氲起来,她闭上眼不自觉得开始回吻着他,温斯琛觑空鬆了钳制着她的手,蓝晚清恢復自由的双手攀上他的颈,主动吻深了些。
温斯琛隐下笑意,搂紧她,身子又往前贴近些,他吮住她探过来的精巧舌尖,耐心的撩拨和磨弄。
没一会儿,蓝晚清就浑身软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瘫在他胸口。
问题还没解决,温斯琛没想着把人直接搞到床上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吻从她的唇舌移开,沿着鼻尖落到她的眉心上。
声音微哑却温和:「开完会手机静音没开?」
被一个吻就轻易迷了心智的蓝晚清反应了一会儿,才疑惑的看他:「嗯?」
怀里的小女人双眼似浸了水湿漉漉,又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待萌看着他,温斯琛想着自己得靠着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忍着不把人扛到床上欺负上去。
他抬眼往桌上一扫,瞧见刚刚被他扔在一旁的文件下露了一个边角的手机,托着她后腰身子前倾勾过来她手机握住。
接着直起身子把手机在掌心一转送到她面前。
「打开看看。」
蓝晚清这会儿脑袋清醒了些,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抬眼看了他一眼,还是点开了自己面前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信息和两个未接电话。
她点开信息,发件人是她备注的「世界上最喜欢的人」,收到时间是20:23,两方会议结束前。
「你一整天都没理我,」温斯琛有些无奈的嘆气。
早晨他给她打招呼,她隻回握了他的手,挠了挠他手心没应声,就连中午吃饭,她也只是把碗里的红萝卜丝挑给他,一句话没给他说。
今天这会议他这角色本身就可有可无,当时温氏接到蓝氏的邀约,他们早就评估过这次的合作百利而无一害,他今天过来也是学校的课因故取消,他临时起意来的。
「我以为你不喜欢在这种场合看见我。」
他敛着眉猜测。
所以临近会议结束的时候他给她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在楼下等着她。
知道她在他们走后肯定还有会议总结,他本耐了心在车里等着,可一个多小时后却没见她下来,倒是看见她司机开着那辆玛莎拉蒂等在了楼下。
他皱了皱眉,猜想着她是不是没有看见他给她发的短信。
所以拨了她的电话给她,却没人接,他一边拨着第二个电话一边从车里拿了伞到司机那瞭解情况。
那时候温斯琛已经确定她是真的没看到自己发的信息了,而且手机也静音了,接不到他的电话,他嘱咐司机如果蓝晚清下楼让她不要先走,等着他。
他转身往大楼里走,走到电梯旁时,电话也没接通,生怕乘电梯的时候和她错过,直到看见一旁她的直升梯停在顶楼没动,他这才乘了电梯上来。
刚到她办公室门口时,就见叶风华从一旁他的办公室出来正准备回家,温斯琛便给他说让他打发司机先回去。
知道她还在办公室,他也没敲门直接开门进来。
一开门就看见他老婆倒影在落地窗上揉着眉心一脸痛苦的样子,他眼里滑了心疼,走到她身后刚想开口就见她转身,他手下意识的想抚去她眉间的难受,哪会想到她老婆会对他下『狠手』。
差点就让他从此失了雄风。
……
话说到这,蓝晚清基本就已经明白这是一场乌龙了。
想着刚才自己的种种反应,一股她也理不清是什么情绪的情绪便像颱风似的朝着她狂卷而来,她闭了闭眼睛,额头抵在他胸口小声呢喃了一句。
声音有点小,温斯琛没听清,扶着她后颈示意她抬头。
蓝晚清顿了两秒钟才抬起头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不喜欢在这种场合看到你。」
她表情,眼里都印着认真。
温斯琛闻言缓了笑,轻「嗯」了一声。
蓝晚清喉间吞咽一下,指尖轻掐。
「我工作的时候就是这样,好强,又六亲不认,」她抿抿唇,眼睛紧紧盯着他,眼底翻涌着各种交织在一起的情绪,又道:「温氏是我们公司权衡利弊下选的合作商,我不会因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係而作出什么让步,蓝氏承诺的条件,白纸黑字在合同上一一落实,我尽我最大的诚意来邀请温氏合作,我只给了我自己退路,幷没有给你们的。」
中东项目刚开始投入资金确实大,但是蓝氏账上的流动资金幷不是就不足以支撑,只是考虑到后期海上航运的问题,才想着找个合作商以防万一。
温氏只要稍作评判就知道这件事之于他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而且蓝氏承诺的条件也足够吸引他们前来。
所以,但凡是个正常人思维的商人都会接着这橄榄枝不鬆手。
可反过来想,温氏虽是权衡之下最好的选择,但如果商谈之中出了什么问题,或是有什么不可预知的意外发生,蓝氏也会选择放弃这条船,走回退路。
这话听起来绝情,但是她也没有办法,蓝氏家业庞大,数以千万计的家口等着她养,她没资格任性和散发菩萨心肠。
可是这些东西,他以前说过……他,都不喜欢。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即使知道他爱她,他也说过爱她的全部,可最开始刻在心底的,她本以为已经忘记了的那些情绪,其实早就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
可能就像今天这样,因为他一句「你一整天都没理我」就触动了她扎根在心底里的那份担忧和害怕。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她听到了可能还会觉得高兴,可偏偏是现在。
可能这时候她才愿意承认,她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无坚不摧,当这人在自己的心上时,他的一句一字都像是拿斧打刻在她的骨血里一样,不是她刻意想忘就能忘得了的。
温斯琛在听到她开口说的那句「我工作的时候就是这样,好强,又六亲不认」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是两人一路走到现在,甚至经历了「生离死别」,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刚开始自己的一句话能够影响她如此之深。
倔强,无奈和浅到几乎留意不到的小心翼翼,众多的情绪在她的眼里彙集着,温斯琛看着,只觉得心里像是针扎一样,一阵一阵的疼。
他拥她到怀里,紧紧抱着,可是那感觉根本不够,他又收紧些手臂,像是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吻一下下落在她的太阳穴上,温斯琛嘎哑着嗓音轻声开口:"晚晚,我把那句话收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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