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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黑色细绳在白新的左手腕绕了三四圈,衬得皮肤更白,凸显微微隆起的腕筋,让人想把他的手递到嘴边亲吻。

只是绳子上拴着的硬币太碍眼。

“太俗了?”

郑俊微愣,抬头看向白新:“没有,很适合你。但是为什么突然把它做成手链?”

“今天付钱差点弄丢,想想还是戴起来保险。”白新摆弄着火锅店的计时器,还剩两分钟,就能达到汤底的最佳饮用口感,“原本想戴在脖子上,但是做爱会碍事,突然掉到胸口上很凉。”

郑俊垂眼失笑,食指在鼻子下面左右摩擦:“这是公共场合。”

“一直都是公共场合,为什么今天这么得意?”两人的脚在桌面下相互贴着,白新稍稍摆动脚掌,一敲他的鞋跟,“郑老师又想什么呢?”

郑俊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便利贴撕下一张,贴着桌面推到白新面前:“别戴。”

白新抬起眉毛:“嗯?”

“这是马克送给你的吧,不管有什么重大的意义,你可以留着它,但是别戴。”

“这么重要的东西……”

郑俊几乎可以肯定心脏骤停了。

“怎么可能是他送的。”白新用拇指摩擦硬币,笑道,“这是父母给的纪念品,马克的角色顶多是越洋快递员。”

“对不起。”郑俊看起来想把头埋进沙子,“对不起,又乱吃醋。”

“没关系,郑老师的醋味好闻。既然你许愿了,”白新解下绳子,捏住硬币递给他,“我不戴了,交给你保管。”

郑俊伸手碰到硬币,稍一退缩,接过来握住:“谢谢。”

计时器在此时响起,服务生三两步走过来盛汤,两人就在他胳膊的空隙中无言对视。

果然是恰到火候的口感,细而不腻,醇而不厚。

“我父母用这枚硬币提醒我,我们没有选择权。”白新给两人盛出第二碗汤,把涮料加进火锅,“放在我们那一行,也只能想到这种寓意。”

“嗯。”手中的硬币没有正反,两面的图案一模一样,所以抛硬币毫无意义。想到白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身不由己,郑俊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只是给他夹肉。

白新照单全收,扔进蘸料裹上厚厚的一层:“它寄过来那天,我让你猜人头还是鹰,你猜是鹰。记得吗?”

“记得。”郑俊还在心疼,但白新的吃相总能让他微笑,“你告诉我押人头比较好。”

“然后你就真的押了人头。就是那次我悟出了这枚硬币的另一种解释。”白新看进他的眼睛,微笑,“因为你信我,所以我让你是对的,你就是对的,决定权完全在我手里。”

他的嘴唇扬起弧度,牵着郑俊的情绪往高处走。硬币似乎更加烫手,但郑俊反倒心安理得地戴上了。

硬币投入领口贴在胸前,确实有点凉。

“郑老师今天想不想在上面?”白新端起饮料送到嘴边,“硬币上下颤动,绝对性感。”

他边汤喝边笑,郑俊被他弯起的眼睛隔空调戏,却移不开视线:“哪有把……这么有意义的东西,牵扯进做爱里的。”

“父母的遗物应该见证幸福,跟你做爱就是幸福。”白新笑道,“有什么错吗?”

冰凉的硬币竟然在胸口烙了一下,郑俊也跟着他笑:“没什么错。”

白新不会出错。

戴着硬币上下颤动的郑俊的确性感至极。

粗壮的阴茎被穴口快速吞吐,滴落的前列腺液、阴茎带出的润滑液,混着汗水发出湿腻声响。郑俊大腿发抖,努力摇摆的腰腹渐渐软弱,此时只是悬在半空承受白新向上的挺腰穿刺,硬币不断从胸口弹起,混乱地反射着灯光。

阵阵快感持续地剥夺力气,郑俊要向前跌,胸口被白新单手支撑,另一只手则握住了郑俊的性器套弄,是为他手淫,也为更清楚地看到阴茎插干他的景象。

“我爱你,郑老师。”白新担着他坐起身,啃咬他的锁骨,“非常爱你。”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使阴茎猛烈地擦过敏感之处,郑俊浑身一软,趴在他怀里抖腰射精:“我也爱你,白新……最幸福的事就是……哈啊!”

跟你一起高潮。

车刚熄火,一只上蹿下跳的金毛突然出现在窗外。白新下车,它也跟着走出车位,猛摇尾巴绕着转圈,直到白新弯腰用力挠它脖子才眯起眼睛消停。

“票子!”狗主人气喘吁吁地赶到,拾起拖在地上的牵引绳,“怎、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老勾引我们家票子?”

郑俊原本专心致志地欣赏白新逗狗,听他说话有点不悦,抬头看他。

白新直起腰:“票子喜欢更有活力的人遛它。”

掐着腰还在气喘的狗主人情不自禁地翻个白眼。他看起来顶多二十岁,个子不高,还残留着婴儿肥的样子,倒是肥得恰到好处,按照流行说法,算得上萌。

“您好。”气愤之余还不忘跟郑俊点头打招呼,“我最近跑得快多了,ok?我这不是也在努力赶上票子的需求吗?你跟高三一年没运动的人比体力比速度,真是,厚颜无耻你。”

“嗯?什么?我没听清。”

狗主人一愣,满脸夸张的惊恐,低头哈腰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我错了错了,新哥您别怼我,我收回全部前言。”

白新转向郑俊:“这是老肖,三号楼的小孩。”

“小孩???”

“这是俊哥,”白新对抗议听而不闻,“我房东。”

“俊哥好。”老肖不断被跑远的金毛拽得摇晃,又给拽它回来,“俊哥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沉默寡言,憋大招。”

“好了老肖,”白新做个手势引得金毛跃起,扰乱两人握手的趋势,“别在冷风里闲聊,我们还没吃饭。”

“好好好,不妨碍新哥吃晚宴。”老肖收紧牵引绳,“走了票子,你个叛徒。”

郑俊还在看,白新伸手一揽,推着他往家的方向走:“可爱吗?”

郑俊皱眉:“不可爱。”

“那还恋恋不舍地看什么?”白新收紧手臂,“小直男有什么可看的,不准看。”

郑俊被他推得脚步错乱,反倒笑了:“你这是改变策略,抢先吃醋让我无醋可吃吗?”

“是真的不爽。”白新把他推进门禁,随后跟上,伸手按下电梯,另一只手压住电梯门,圈禁起来,“感觉他是郑老师喜欢的类型,小个子,嘴甜,年轻活泼。”

他的嘴唇几乎贴在郑俊的后颈,字字拂动汗毛。郑俊心脏狂跳,开启嘴唇呼吸:“你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差那么远,吃醋他也太离谱。”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被堵在门口二人吓了一跳,双方都左右躲闪,终于重新兵分两路。

“最近总是在下面,会不会积累太多操人的欲望?”白新走进电梯,“真的对直男小可爱不动心?”

他的严肃和戏谑混杂在一起,醋意难辨真假,虚虚实实却挠得郑俊心痒。郑俊抓着他的手腕,把手从他裤袋里拿出来握住:“我的欲望只有跟你做爱,在上在下都能满足。”

“撒谎,每个人都有倾向。”白新收紧指缝,把郑俊的手指夹得又紧又疼,“比如我喜欢用后面爽,只不过你性感得让人神经错乱,等回过神已经在操你了。”

“你一心当零都不介意一直操我,我也不介意一直被你操。”郑俊伸长脖子凑近他,用鼻子蹭他耳朵,“你不操我,难道去操直男小可爱吗?”

白新转头一挑眉毛,两人的嘴唇近在咫尺:“郑老师真的在吃老肖的醋啊。”

郑俊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笑出声:“吃醋不是我能控制的。”

“郑老师,”白新的手臂绕住他的腰,一紧,把他揽进怀里下腹相抵,“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

他弯起眼睛,嘴角上扬,呼吸蒸热郑俊的脖子,电梯门打开,郑俊也终于明白了。

“你果然是假装吃醋。”郑俊被他拽着踉跄进玄关,又踉跄进卧室,被甩在床上用胳膊撑起上身笑,“我还认认真真地解释半天。”

“多可爱。”白新扯掉他的长裤,“就想看看你认真解释,满嘴操和挨操的样子。”

润滑液的凉意从天而降,落到勃起的阴茎顶端,沿柱身滚落,堆积在根部糊乱阴毛。郑俊呼吸加速,看着白新的衣服剥落,结实的肌肉在他的一举一动中绷紧松懈,演绎力量和性感。

白新按着他的肩膀压倒在床上,另一只手背到身后抠弄自己的肛口,两人的舌头与彼此勃起的阴茎一样纠缠磨蹭,呼吸是乱的,却无暇拨乱反正,反而火上浇油把氧气全部消耗掉。

久违的热穴包裹着性器,郑俊不由得爆发呻吟,白新猛地起身坐直,肠道将阴茎一股脑吞下,紧接着就是狂风骤雨似的吞吐。郑俊每每要坐起身,白新却总把他一把推回床上,仰着下巴垂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用屁眼干他。

“爽吗,郑老师?”

郑俊只有喘息呻吟的闲暇,舌头已经不是自己的,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头,身体起起伏伏,挺胸落腰,又沉胸挺腹。白新舔着嘴唇眯着眼睛,看够了他沉迷情欲的模样随着他的上挺用力一坐,抛弃自控彻底把自己交给本能。

郑俊被他放肆的呻吟激得更加用力抽插,插得深了他往上逃,抽出来他又向下追,是索取和满足,也是勾引和自投罗网。

一阵高潮前的兽性笼罩二人,连发声的力气都被抽调走去追求快感,战栗和痉挛到来时竟是一阵安静,只剩绷紧的肉体在撞击,飞散的体液在污染,滑出的阴茎在股间磨蹭。

“不管怎么样……总感觉是你在操我。”郑俊抱住塌在怀里的白新,力气软弱地笑道,“我可能要被你操一辈子了。”

白新笑了笑,在自己射到他肚子上的精液里摆腰。

一辈子那么长,总有你操我的时候。

彼此心知肚明的话就不用说了。

“怎么又回床上了?”

“冷。”

白新晨跑回来,在被窝里找到郑俊,把手伸进温暖的结界中握住他的脚腕。

他的掌心温热,但比起郑俊的体温还是低。郑俊“嘶”的一声后撤,白新反倒腻着汗毛向上摸到膝盖,又越过膝盖向下摸到大腿腿面,堆积在大腿根部的睡裤妨碍他继续,于是一转手腕,手指环着内侧的圆弧摩擦。

暖而滑,软而弹,手感不错。

冒出来破坏手感的鸡皮疙瘩也别具诱惑。

无论亲密到何种地步,郑俊总是有种自然萌生的青涩,诱惑白新催熟他,引导他叛逃到青涩的反面。

郑俊伸出胳膊,带着热气从他的外套上捻起一根狗毛,拿到眼前看了看,胳膊伸到床外摩擦手指扔掉,缩回被窝。

白新正要调侃他的醋意,郑俊掀开半边被子向里挪出一个人的位置。

“我全身是汗。”

郑俊还是执着地撑着被子:“过会儿换被套,快点进来,冷。”

白新笑了,脱下外衣裤上床,翻个身将人罩住,身体相贴,鼻尖相对,视线纠缠。

“你里面只穿短袖真的不冷?”

“不冷。”汗水从额头向下汇到鼻尖和下巴,白新把鼻尖悬挂的汗珠蹭到郑俊鼻尖,“你在被窝里真的不热?”

“热,但是出去又冷。”郑俊说,“所以叫你进来中和。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白新只穿着短袖t恤和四角裤,但刚出了一身汗又盖上一层有人体供暖的棉被,体温迅速上升却比穿了整套睡衣的郑俊还热,抹了把汗涔涔的脸:“郑老师有什么计划?”

“要不要去宠物店看看狗?”

白新一抬眉毛,把头埋进他肩膀揉他头发:“郑老师,适可而止,怎么还在跟小直男争宠?”

怀里的身体略有僵硬,耳边传来吞咽的声音:“不只因为老肖。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很久了,因为你之前养过,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是喜欢狗吧。要不然也不会跟老肖走得那么近。”

白新笑意更深,掌心向上捏住他的脸一提,用胡渣蹭他下巴:“来,清醒清醒。”

“疼,疼。”郑俊要挣扎,被他捏得双颊凹陷,口齿不清,“吾很清醒。”

“首先不像老肖说的那样是我勾搭他家的狗,而是狗总喜欢往我这儿凑,不止他家的,我几乎受所有大型狗的欢迎,原因不明。”白新舔舔他泛红的下巴,吻住,顺流而下亲吻脖子吻过喉结,“举例来说,郑老师不就很喜欢我吗?”

“我又不是大型……”

反驳只进行了一半,郑俊认命似的停下抗辩,用气声笑了笑,“好吧,那其次呢?”

“其次,郑老师不担心又来一只同伴,分散我对你的爱吗?”白新品着他随吞咽上下的喉结,鼻子若有若无地摩擦他起了鸡皮疙瘩的脖颈,“难道不是在鼓励我婚外情?”

一阵战栗经由胸膛传递过来,身下的郑俊握住他的肩膀推高,翻身把他压在床上,低头吻住。

如同棉被一样温热柔和的唇舌,深情投入,讨着好又偷偷地自我满足着。

白新配合他脱掉内裤,解开他的睡衣扣:“怎么突然发情了?”

“你说我们结婚了。”郑俊脸颊泛红,嗓音发哑,“不是说婚姻双方能给予对方的爱太多,无处安放就该养个孩子或者宠物吗?”

“无处安放?”白新稍稍撑起上身,贴紧他赤裸的胸膛,手掌压住他的小腹往下,手指避开阴茎叉住根部轻轻搓磨,“就算爱太多你承受不住,我塞也要硬塞进去,一点不剩地都给你。”

他果然看到了更红的脸色,顺从郑俊翻个身翘起屁股,热硬的性器撑开手指掏软的肛口,缓缓挤入、胀满、探底。

仿佛担心激怒性欲的怪兽,不敢催促,不敢轻举妄动,但又忍不住要挑衅它,诱惑它。性欲则在假装温存,蠢蠢欲动,等待吞没彼此的时机。

两人相交相合,肉体耸动,呼吸互融,高潮来得极缓,温吞不烈却连绵漫长,长到有了惯性,难以结束,要把人溺死在余韵里。

好像被温柔本身干了一场。

如果爱太满,就射出来一点。

郑俊坐在茶几上,赤脚踩着地毯,腿放松地斜向打开,胳膊垂在腿间,脊背微弓,肩膀松懈,眼睑轻合,扬着脸迎向投入窗户的阳光。

白新从他身后靠近,抬手握住他的后颈,手指由下往上穿过头发沿着头骨的弧度摸到头顶揉了揉。

郑俊一偏脑袋仰头看他:“今天的太阳难得不错,暖和。”

“今天的郑老师一如既往地好。”白新坐在他身边,也闭上眼睛感受温度,再睁开发现郑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嘴角一歪,“我把你迷住了?”

“嗯。”郑俊摸摸鼻子,“有谁能不被你迷住吗?”

一脸温柔,略带腼腆,生疏得像刚搭讪的陌生人,缱绻得像已经终老。

“我头发是不是太长了?”他突然转头避开对视,脸上的红色不知是因为阳光太烈还是白新的视线太烫。他捏住额前的一缕头发,抬眼盯着,“快遮住眼睛了。”

“你每天做完发型看起来没有太大区别。”白新推起他的刘海露出额头,又放下,“遮住眼睛的样子只有我看,怕什么?”

郑俊清清喉咙:“我每天做的发型是彭会教的,虽然我认为没什么,但有时候又有种背叛你的感觉,虽然真的没什么。”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替白新多想,每次都想错,每次都让人想把他溺爱得更深。

“那就换个发型,”白新一挑他下巴,“我保证这不算出轨发型设计师。”

“或者你帮我理发怎么样?”

“别开玩笑了郑老师。”白新失笑,“我只会推板寸和光头,任何一种都不适合你。”

郑俊交叉在一起的手指互相纠结,也笑了:“就算不适合也想顶着你修出来的发型,这样联系更紧,毕竟……”他又干咳两下,声音更低,“毕竟没法时时刻刻在一起,我还得上班。”

拒绝实在太难了。

单凭想象就知道板寸不适合郑俊,并非不适合这张脸,而是不适合他的脾性。话虽如此,当真要实行了,白新反而兴致勃勃。

完全拥有对他的处置权,怎么能不兴奋?

郑俊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白新拿了把凳子放在洗脸池前让他坐,双手撑着洗脸池把他圈在怀里,故意用嘴唇蹭他的脸颊:“把衣服裤子都脱了。”

“为、为什么?”

“头发茬难弄啊。”白新笑着打开浴霸,接过他的衣裤挂到墙上,脱了自己的t恤递给他,“来,穿我这件,别着凉。”

“可是……”

“反正全是汗,本来就要洗,也容易洗。”白新从镜子后面拿出梳子和电动推发剪,手指埋进郑俊的头发,稍稍收紧,凑到他耳边看着镜子里的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赤裸的上身映入镜中,郑俊的脑袋被他提的微扬,视线却完全黏在他的肉体上面,喃喃道:“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后悔。”

人可以创造出顶级的矛盾,例如想要护着某人的每一根汗毛,同时又想欺负他到颜面尽失。

白新直起腰,用毛巾围住郑俊的脖子,把最后一点第三人存在的痕迹从两人的生活中剔除。

“白新,今晚我们去酒吧怎么样?”

郑俊下意识地要低头躲避,白新用手指夹住他的头发把他脖子拉直:“怎么了?主动要求去酒吧可不是你的风格。”

“钱哥总让我们去捧场,说了好多次。”郑俊从镜子里看着他的眼睛,“以及,我突然想要炫耀你,让所有人都知道郑俊跟白新在一起,然后我还……”

“还?”

“还要当着他们的面吻你。”

白新反倒想把他跟酒吧隔离开来了。

因为宝藏不宜张扬。

酒吧里人不是很多,白新往吧台上一搭胳膊,已经有不少目光跟着飘了过来。

老板眼神一顿,微微挑眉:“还是一瓶啤酒?”

“两瓶。”白新扬手伸开两根手指,“好久不见,还是没人能温暖你的酷。”

老板不置可否,打开啤酒放到台面上收走酒钱:“你有一年多没来了吧,倒是被阿俊暖和不少。”

“嗯?”白新接过他递来的烟,扬手护住紧接着靠近的火苗,“谢谢。”他呼出一口烟,笑道,“我跟以前没变化吧。”

“以前你接我的烟吗?”老板说,“以前你能离开角落直接背对一堆人吗?”

白新沉默下来,香烟在各自指间燃着,两人都笑了笑。

“说实话你来干什么?”

“天冷,周二,贵店生意不好,我来暖场。”白新捻灭还剩很长一段的香烟,喝了口酒,用酒瓶碰碰另一瓶,“守株待兔。”

周二的冷清是相对而言,跟萧条挂不上钩,不少新面孔或者结伴或者落单,大多是年轻人,大学生模样。白新摆出两瓶酒,已经是种公开招募的暗示了。

气氛就像去年他第一次走进酒吧一样微妙,像箭在弦上,但猎物在移动,有种紧绷的迟疑。

终于有人仗着近水楼台抢先一步拿起另一瓶啤酒:“你觉得我……”

一只手凭空出现,挎过白新的肩膀握住他的肩头,吻随即落在他的唇上。两根舌头暴露在空气中舔舐半秒,纳入彼此口腔融成的私密空间,旁若无人地纠缠。

两双腿互相交叉,各自用腿面蹭对方胯下,两双手都在揉对方的屁股,身高相当,气场类似,搭讪白新的那位都摸不准是多了个选项还是来了个竞争者。

“他是我的,不好意思。”来者目不斜视,紧盯白新的面孔,却是在跟搭讪的人说话,“酒送你,人留给我。”

白新哈哈两声,并起食指中指在额角一点:“真不好意思,我得跟他走。”

那人顾不上扫兴,一脸莫名加震惊地离开吧台范围。

其他人的目光依然绑定在这边,眼前的理直气壮迅速萎靡成面红耳赤,滚烫的脸颊贴住白新的脖子。

“太二了。”郑俊又尴尬又好笑,“我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你以后要拦着我别干这样的事。”

“怎么了?很帅啊。”白新拍拍他的背,忍住笑意,“就是有点缺德,不像你平时的风格。”

“阿俊?”

“老板。”郑俊抬起头,尴尬的红晕未散,手指悬在耳垂附近迟疑着,到底还是摘下夹耳钉,“好久不见,工作实在太忙了,顾不上。”

老板的嘴角隐隐颤动:“没什么。一换发型有点不敢认了。”

“啊。”郑俊下意识地抚了把头发,平平坦坦,略硬地从掌心摩擦而过,“阿新帮我弄的,还可以吧。”

老板浮起不那么冷的笑容:“不说话帅得厉害,一开口就有点逊色。总体来说挺好。”

“谢谢。”

“但你们俩玩这一出确实不厚道,刚才那人如果留在吧台,肯定还会继续消费。”老板弹掉烟灰柱,把还剩一点点的烟屁股塞进嘴里,拎出半瓶酒,“来,买了。弥补我的损失。”

老板报出个价钱,白新掏出钱包结账,拇指食指卡住瓶子,指缝夹起两个吞杯,伸直腿从高脚凳上下地,往卡座方向去。

郑俊亦步亦趋地跟着,提高声音压住音乐:“酒太烈了。”

“我会让你喝到醉了但是不会宿醉的程度。”白新停下脚步,任他撞进怀里,稍一歪头扬起嘴角,在咫尺之外笑道,“跟我在一起,你不怕醉了没人照顾。”

“嗯。”

喝就喝吧,反正酒不醉人人自醉。

“稀客啊。”

蒋雅周看到等候椅上的白新,把一侧头发别到耳后,“怎么在这儿坐着,办公室里暖和。”

“蒋小姐。”白新靠着椅背,笑了笑打招呼,“在这儿看风景。”

不到一米六的蒋雅周感觉这个居高临下的高度差聊起来十分惬意,很难板起兴师问罪的面孔:“风景在哪儿,四面都是墙。”

白新用手背隔空把她从头顺到脚:“这不就是。”

蒋雅周一时庆幸手里端着杯咖啡,不然肯定要捧脸,顺势失控成小女生,做出与自己副总身份严重不符的行为:“你就是用这种甜言蜜语哄得郑俊离群索居的?”

“离群索居?”

“约你们出来吃饭出来玩,一次都没成功。”蒋雅周说,“是,社交对于郑俊来说是毒药,那你可以是解药啊,最起码别让他更宅了啊。”

“下次可以通过我约。”白新从她手里拿过笔,在自己手心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

蒋雅周拿出手机对照他的手掌输入:“约你你能把他拖出来吗?”

“我不打算拖他出来。”白新说,“只是我比他擅长拒绝别人,你就别为难他了。”

蒋雅周一时气愤,闪念间想把他手机号删除,忍住了:“你把他惯到彻底不会社交怎么办?”

“郑老师会,只是不情愿不舒服。”白新把笔还给她,“蒋小姐性格外向很难理解。”

“哦哦,就你理解,说得好像你不外向似的。”

“我深入研究过他。”

特别平常的一句话,被他右眼先闭的笑法赋予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隐晦色情。蒋雅周正在自我反省,下课铃声响起,学生开始三三两两地出现在走廊上。

蒋雅周下意识地看向郑俊的教室,一愣,眨了眨张大的眼睛:“什么情况?”

“今天第一次见他?”

白新还在跟她说着话,人已经迎上去,撂下的问题尚未引出答案,就站在了郑俊身边。

郑俊好不容易在学生的调侃中稳定情绪,看到他突然出现又有点尴尬的苗头,混杂着惊喜就只是在耸着眉心笑。

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的合伙人。

蒋雅周没顾得上生气,一心烦忧这俩人情不自禁当着学生的面过分亲昵,至少眼神都足够暴露了。

“你怎么来了?”

“看看风景。”

郑俊低下头笑:“还不错吧。”

白新一揉他头发:“相当不错。”

郑俊有下意识看等候椅的习惯,走到近前,看过去才发现蒋雅周在那:“啊。”

“啊什么,把我叫什么都忘了?”蒋雅周说,“郑总终于下定决心改变形象变强硬,可喜可贺。”

郑俊用时两秒反应过来:“为了公司发展,应该的。”

“挺帅的。”蒋雅周摆手赶人,“快去单独相处吧,你们自在我也自在。”

郑俊办公室里开着空调,暖和得很。白新脱了外套里面是短袖,郑俊接完水转身,看到他露在外面的胳膊,不由得咽口唾沫,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重新倒了杯给他。

郑俊其实遗传了父母冷峻清高的长相,强势的基因却压不过他柔软的性格,哪怕新发型愈发凸显他的五官,可一旦表现出情绪,他的脸还是温存软弱、诱人亲近。

“郑老师,你简直像个阴谋。”

“啊?”

“太美好了,像假的一样,像特意设置的陷阱。”白新笑道,“我曾经以为会从稻草上摔进木刺坑,结果是掉进梦里。”

郑俊骤然脸红,拿过他手中的水杯放到一边,亲吻他的嘴唇。

“你从头到尾都是我的美梦,白新。”

“蒋小姐下个月举行婚礼,郑老师参加吗?”

郑俊刚系好安全带,转头看向白新:“为什么你比我先知道?”

每一天都是冷与更冷的分界线,白新对低温不敏感,却感觉得到温暖的车内愈发温暖,忍不住用手勾勾他下巴:“我罩在你外面啊。”

郑俊甚至没理解他的意思就被性感浸泡,冻红的耳朵隐隐发烫,冷热交锋,有些痒:“肯定要参加,毕竟是蒋老师的婚礼。不是她的婚礼我也会去的。”

白新笑了:“怎么,我还以为你是单独给她面子,为什么别人的也去?郑老师喜欢婚礼?”

“不喜欢,喜欢你。”郑俊微微低头,把下巴埋进围巾的掩护,“既然是通过你问的,那你肯定也在邀请范围。”他又自我矛盾地解下围巾,声音清晰地暴露于空气中,“想跟你一起出现在婚礼上。”

“郑老师,”白新说,“今晚干我。”

郑俊握紧围巾,布料在手指间摩擦:“嗯。”

一向能够自我把控的白新,已经摸不透自己的性欲了。何时性起,何时想干他,何时想被干,丝毫没有规律和征兆。

白新把性欲的聒噪镇压下去,从怀里拿出两张请帖:“给,选一张。”

郑俊的嗓子不明原因地哑着:“不是一张你的一张我的吗?”

“不是,你的合伙人对你很用心。”

两人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两张请帖里,区别在于一个是“白新携郑俊”,另一个是“郑俊携白新”。

刚巧遇到红灯,白新停车看向郑俊,后者的手掌罩住嘴唇,笑意从眼睛里满溢出来:“白新,我要坦白一件事。”

白新看向前方,嘴角微扬:“我有预感这件事会让我立刻拉你去最近的旅馆。”

“我曾经想找人做两张假结婚证。”郑俊低笑出声,“后来想到需要合影,觉得你肯定不喜欢留下实体照片,就没有执行。”

“我不排斥留照片。”坐在他身边的人说,“我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个身份的空壳或者幻影。”车脱离回家的路线,并进左转道,“遇到你以前我总在以防万一,现在我把下半辈子押在万分之一之外,怎么想都是九千多的几率更大。”

“谢谢你,白新。”郑俊说,“谢谢你为我从梦变成真实。”

他坐在白新视野的死角,但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使失明的右眼也感受得到他贪恋的目光:“你说错了,郑老师。”白新说,“我没为你做任何事,相反是你把我这个空壳灌满了,不管你用的是感情还是性欲,反正我是满的。”

“明天……”郑俊干咳一声,“明天上午我们去商场吧,参加婚礼穿正装比较好,就当是……咱俩的婚礼,毕竟蒋老师给我们发了类似结婚证的东西。”

“好啊。”白新笑道,“你做好心理准备,我穿正装相当迷人。”

他把车停在路旁,走在前面进了旅馆,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登记。郑俊屏息静气地站在他身边,登记程序十分顺利且迅速,服务员转向他索要证件,很快把两张身份证同时递出前台。

合法合理合情,丰满的血肉,清晰的体温,确切的情欲,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一个人。

仿佛传说中的妖魔,幻化成人却只有躯壳,直到有一天索到了魂取到了精注入了七情六欲,才真正体会到性爱带来的忘我快乐。性器撑开肛口缓缓深入,埋在体内任凭肠道予取予求,没有人在刻意讨好,甚至只是自私地自我发泄,却因为灵肉相合的幸运,彼此都能够轻易获得满足。

不为爱他,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贪婪,也要赖在这个人身边一辈子。

郑俊披着被子靠在卫生间门口:“嗨。”

“嗨,”白新吐掉牙膏的泡沫,用牙杯接水,“马上好,等等我。”

郑俊朦胧地眯着眼睛:“好,等什么?”

白新漱了漱口,洗掉嘴角的泡沫,走到他身边微微屈膝,连人带被子一并抱起运回床上,把他剥出来再次抱住。他明明比被窝里的郑俊凉,怀里的人却迅速地体温升高。

“我还没刷牙。”

“郑老师是甜的,不用刷牙。”

有了白新的恭维,这一吻自在安然,似乎动机单纯没有邪念,但郑俊紧绷的下腹紧接着被性器所带动,剧烈抖动起来。

“别,别。”他扬起脖子挣脱白新的嘴唇,“我想去厕所。”

“想去厕所就更容易硬了。”白新欺负他无法动摇自己,反而带着他的手一起上下撸动,“不想早晨做,就不要这么可爱。”

“我会尿的。”好像呼吸灼伤喉咙,郑俊哑声道,“快停下。”

“停是没法停了,不过你放心,”白新捞过润滑油涂在两手,胸膛贴住他的胸膛做着力点,抬高腰臀一手为他手淫一手给自己扩张,“我不干你。”

他再次吻住无措的嘴唇,扶着完全勃起颤抖的阴茎抵在肛口,大概真是尿意难耐,郑俊像被强迫似的挣扎不已眼角泛红,却因为性欲而软弱,无法推动白新一丝一毫。

性器按部就班地被肛口吞咽着,挣扎的呜咽声化作舒服的低吟,直到白新放过他缓缓坐直完全吞没,又转为急不可耐的喘息。

郑俊甚至在他起身脱离阴茎的企图中握住他的腰按回原位。

敏感点毫无准备地被性器狠狠蹭过,白新呻吟的尾音未落,支起的腿弯没来得及合拢,悬着的腰臀就又迎来一阵撞击,干得他不得不双手撑在郑俊胸口保持平衡。

郑俊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拉到面前亲吻。

“别走……”郑俊抱紧他,“你是我的……不只是你自己的……”

“全拔出去再插进来……”白新从呻吟中挣扎出语句,“让我更爽……”

“不。”郑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低语,“不行,不拔。”

他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孩子似的撒娇,同时又在用阴茎娴熟地掠夺。白新的性器夹在两人的肉体之间,随着他的抽插而摩擦,竟然也迎来了无力反抗的一刻。自主权完全被剥夺,只能被动地、懒散地享受被操干的快感。

“郑老师……”肛门肠道与意识割裂,本能地收缩着纠缠着,舌头也在脱离控制,千万句表达爱的语句难以传递,只能机械重复对他的爱称,“郑老师……”

“白新……”郑俊吮吸他的脖子,“白新……”

两人在性与爱的共鸣中射精,相拥的肉体很难分辨谁在战栗,但快感一定是共享着不分伯仲的。

“白新。”郑俊开口时带着苦笑,“我必须去厕所了。”

白新也笑了,撑起胳膊从他身上翻下去:“快去吧。”

郑俊起身下床,快感的余潮让他脚下踉跄几步,洗手间的镜中映出满是精液的胸膛,一阵难以定义的情绪袭来,愈发无法疏泄。

“需要帮忙吗?”白新从他身后抱过来,松松握住他半软的性器,“放松点。”

郑俊连胳膊都红了:“你这样我放松不了。”

“简单啊,像放松肛门让精液流出来那样放松。”白新笑道,“来啊,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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