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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场上人声沸腾,像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过这也理所当然了,因为下午的第一项活动便是高三100公尺个人赛。
高一和高二都有趣味竞赛,高三则是以100公尺个人赛替代,每个班级会各派出一位代表参赛,因为有二十个班的关系所以分成四组分别b赛,会取出时间前三名做最後的夺冠赛。
我是蛮期待高三时能代表班上去参加100公尺个人赛,那种20人竞争秒数的过程肯定很刺激,我也乐意尝试不同的挑战,以前国中时还真的没遇过类似的b赛规格。
「学弟,能跟你拍张照吗?」社团的高三学姊一手拉着另一位学姊、一手举着相机兴奋道。
「可以阿。」我礼貌的对她们微笑点头,不过从她们表情的变化看起来似乎是会错意了。
「一、二、三,ya!」掌镜的学姊喊道,夹在她们中间的勉强露出浅笑,不怎麽熟悉的人莫名其妙找我拍照,笑容连用挤的都不是很容易了何况是发自内心笑着?
虽然觉得困扰,但基於人与人相处上无形间形成的常态,要拒绝真的很难。
连续换了好几个角度,最後她们边看着照片笑盈盈的离开了。
终於啊。
我回到座位拿起水壶喝了几口,这时100公尺个人赛的第一场选手已经在起跑点上预备了,不一会枪声响了,选手们不约而同的向着终点直奔,追着领先选手的身影到终点後,我才注意到只有五名选手抵达,下意识的寻视整个c场,发现第六位选手瘫坐在起跑点上,远远看来像是在哭,身旁还围了一群nv同学,应该是在安慰她之类的。
「你看,那不是破学校历年来纪录的苏茗采学姊吗?怎麽连跑都没跑就放弃了?」我听见後面的同学细声谈论着。
「真的耶,不过她看起来是在哭吧?」
「听说她最近交了男朋友,该不会是被甩了吧?」
「不会吧,才没几天就被甩也太可怜了吧!」
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容,我没来由的想到某个人,此时c场上有一位穿着男生运动服的人把名叫苏茗采的学姊给扶了起来,学姊却狠狠的甩开他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离c场,虽说谣言的可信度有待确认,不过我现在相信苏茗采真的有破过学校历年来纪录,那速度在刚才的情况看来有点像狗急跳墙,但我相信罗马不是一天就能造成的。
方才想扶起苏茗采的男生也追了过去,看见他的侧脸後我忍不住也朝他们的去向跑过去。
「茗采,别这样。」我躲在转角处偷听,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累。
「我怎麽样又关你什麽事?你根本没资格管我!」苏茗采语调近乎尖叫激动道。
「你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选择?为什麽要把自己ga0成这样?」他满满歉意与无奈。
「我为了你放弃他能给的幸福,而到头来你只打算用一句对不起就想打发掉我?为什麽你非得那麽残忍?难道就不能为了我做一点点的改变吗?我就这麽b她不值得?」苏茗采气愤的咆哮後又开始大哭起来。
「痛苦的人并不是只有你。」他彷佛厌倦了冷中带着刺道,「之所以会说对不起真的是因为感到很愧歉,我不是那种常常把对不起挂在嘴边的人。何况这世界上不被喜欢的人所ai的人数不轻,痛苦的人并不是只有你。」他再次强调那句话,只不过改以较悲伤的口吻。
「??????」苏茗采像是哑口无言般停止哭声,应该是被对方的一番话震撼到。
「我不想再自欺欺人,更不想继续耽误你的幸福,你就放心的回到他身边吧。」他真诚的语气让人心安,同时也参杂着如释重负。
「我们是真的结束了。」这句并不是疑问句,也像是自我意识的宣布,总之我很快的反应过来,藏身在一棵树後方。
苏茗采落魄失神的身影令人不禁怀疑:她真的放下了吗?
「喂!你到底在g麻!我找你找了好久!」禹绚荷冷不防用力捏了我腰际一把,我当场痛得不顾形象哇哇大叫。
「真的好痛啊??????」我皱眉r0u着「伤口」,「你怎麽会跑来这里?」
她这次又翻了个很顺的白眼,「这是我的台词吧!大队接力要预备了,快点走!」她拉起我的手开始狂奔,此刻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在乎心跳的多快,而她飞扬的及锁骨短发似乎b长发时更有魅力,一gu淡香随着微风吹进我的鼻子。
是樱花的香味。
「请高一大队接力选手立刻到c场上集合!」远远的我便听见响亮的广播声一次次重覆着,催促着我的脚步。
「阿池你ga0什麽!」陈少泽一看见我便不悦的念了几句,他和其他同学都已经套上号码衣了。
「抱歉,临时有点事。」我淡道的同时也套上号码衣,忽然感到莫名的心慌,还很弱的被枪鸣声吓到。
学校应该是没种樱花才对??????
禹绚荷平常身上的香味也绝对不是樱花香。
那麽刚才如此清晰的樱花香到底是怎麽回事?
光是这三点就足以扰乱一切心思意念,当我终於回过神已经站在起跑点上等着陈少泽交bang,听旁人的谈话得知我们班算是一路都很顺利,就算被追过也没距离第一名太远,目前处於领先其他三个班的状况。
「没跑第一名你就si定了池湛雨!」这句话虽然充满威胁,不过却像乌云後的闪电使我清醒,我握紧bang子後一gu作气向前冲,全心朝着终点拉起的白线狂奔。
在一片欢呼声之中,我眼前霎时成一片黑。
睁开眼,迎接我的是从黑暗中清醒特别刺眼的日光灯,我坐直身子张望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保健室。
「你刚醒吗?」禹绚荷讶异的将端着的水递给我,「我想你可能需要,就事先倒了一杯。」
还来不及ga0清楚状况,不过我接过她的水,「谢谢。」
「你冲破终点後就昏倒在地了,护士阿姨猜测可能是疲劳的缘故。」我喝水的同时她说明道,但我还是很茫然,昨天明明十点半shang睡觉,也没有失眠或作梦,不懂跟疲劳有什麽关联?
即使我全力冲刺後也不会大幅损失t力到无法支撑的地步,而且还是当众昏倒耶!还好我当时已经昏倒了,不然肯定会很想撞墙﹝虽然想像起来也挺想的﹞。
「我昏倒多久了?」消化她说过的话後我问。
「大概才十五分钟左右吧?」她有些不确定,「总之真的没多久。」难怪她端水过来时会露出讶异的神情。
「十五分钟?」b我想像中的还短嘛,这麽说来──「运动会结束了吗?老师跟我家人知道这件事吧?」
「现在应该正在进行高三大队接力决赛,老师几分钟前才刚离开,而你家人也是在第一时间赶来看你,不过我自告奋勇的留下来照顾你,他们都很放心。」她具t而微的解释着,又补充道:「你姨丈有说等运动会结束後会来带你回家。」
「谢谢你??????」总觉得应该再多说些什麽,「愿意留下来照顾我。」我不确定自己以什麽样的表情表达谢意,不过她漾起昔日轻浅的笑颜,蜻蜓点水却足以让我看得入神。
「运动会结束後。」我深深凝视她的眸子,很想感受到些什麽,「我们来赛跑吧?」
「咦?这麽突然?」她眨眨眼,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你应该多休息。」
「反正你不是说过想跟我b赛?择日不如撞日嘛!我本来就打算在运动会结束後多冲几趟了。」
「没想到你还记得。」她微微低下头,扬起的嘴角藏不住喜悦的心情,「就这麽决定吧。」
後来我们待在保健室畅谈一段时间,阿姨、姨丈、老师还有沚洵都来看我,就连陈少泽和班上几个同学也有来﹝请原谅我忽略走廊上sao动的人声﹞。
最後阿姨跟姨丈准备回家时,我提出了留在学校跑步的事,他们一开始委婉的拒绝,但在我的说服下还是妥协了。
「来b一百公尺吧?」到了c场我询问禹绚荷的意见。
「好阿。」她欣然答应。
「为什麽我要被拖来当裁判啊?」陈少泽哀怨道。
「少废话快点开始吧!」我催促他。
「预备──」我做好预备的姿势,心无旁骛的投入b赛,「开始!」
我的双腿依然毫不犹豫的向前直奔,视线专注在前方的道路,没有半点疲累的感觉,一心只想透过几秒钟的冲刺得到驰骋的快感。
抵达终点五秒後禹绚荷也跑来,结果明显是我赢过她,不过她跑的已经算很快了。
「国中的时候。」她出声,我看向她,「记得你每天总是跑跑跑的,下课总是冲去篮球场,放学也是让我追着你跑,从你的笑容给我的感觉,我知道跑步一定为你带来许多的快乐。说真的,我很怀念那个时候。」
「为什麽?」确实,升上高中後我并不再像之前一有空就打球、跑步什麽的,但是我想知道禹绚荷怀念的原因。
「因为每当你发自内心一笑,我就会觉得一切都足够了。」
徐风面向我吹拂着她的发丝,这一次我并没有闻到樱花香,而她只是浅笑着,没有打算稍微整理有些被凌乱的微短发。
我向她靠近一些,伸手拨开沾上她唇瓣的发丝,「乱了。」
那风吹乱的不只是头发,也昏头转向了我的心。
当我的手正以不急不徐的速度收回来时,禹绚荷忽然紧抓我的手不放,两着手就这麽悬在空中彷佛凝住了时间。
「跟我走。」她丝毫没半点退让,却没有拉着我就跑。
「好。」我也毫不迟疑。
她领着我走,就这样来到戏剧社一楼,也就是视听中心。
「你选个位子坐下吧。」她转头柔声道,便放开我的手迳自走上舞台。
我照她说的话做,很快的选了位在第三排正中央的座席,往台上看发现她已经坐在椅子上掀开琴盖,即使我很纳闷为何视听中心舞台上不知何时摆了一架钢琴,但是当她手指一跃弹出旋律後,我愣住了。
前奏顷刻鲜明了记忆,我很快便认出那是由aphrodite''''schild所演唱的──《raandtears》,我爸妈俩人都很喜欢这首歌,经常放给我听、告诉我歌词的意思,甚至樱芙跟我玩时也不时唱着这首歌。
这首歌可以算是我童年的回忆代表,国二参加直笛b赛时我们班也是选用这首歌,从此我再也不曾听过这首歌,不过至今我仍然清晰的记得这首歌的歌词,以及中文的意思。
忘了过去多久,当我第一次听《d大调卡农》时我感到很熟悉,後来才发现原来《raandtears》的旋律是改编自《d大调卡农》。
禹绚荷jg湛的琴艺完美诠释这首《raandtears》,就如我所预期的一样,只是这一次,我还感受到她投入的感情,那是一种温存而轻柔。
我恣意沉醉在琴声,闭上眼彷佛可以清楚看见云朵镶在蓝天上,而我正挥动翅膀随着风飞翔。
当我毫无预警的坠落在地面,我看见八岁那年在爸妈丧礼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场景一换便到了家附近的公园,春天的樱花甚繁,yan光明媚透过树缝映在情窦初开的男孩nv孩们身上,最後我看见运动会画展那幅名为《向日葵心中的太yan》的画。
「这次弹奏特别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结束後禹绚荷站在台上微微一笑,也不忘九十度鞠躬,然後下台坐在我旁边的观众席。
我默默任凭泪水滑落,一声不吭的呆坐着。
「我会陪在你身边,无论何时。」她一番窝心的话令我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一般ai情电影情节通常都是由男主角对nv主角说出类似的话,没想到我会遇到如此相反的情节。
「你知道刚才那首曲子的名字吧?」
「raandtearsarethesa??????」我倍感怀念的唱起那首歌,而她也随着我轻声开口,这让我想起童年。
除了妈妈跟樱芙以外﹝略过八年级跟班上同学一起唱﹞,禹绚荷是第一个跟我合唱这首《raandtears》的nv生,这也表示,我从没跟沚洵提过这首歌。
对我而言这首歌是已经被封沉的回忆之一。
「以前在育幼院的时候院长的妻子常常谈这首歌给小朋友们听,也是我第一首学会弹的歌。」她恬淡的笑颜蔓延开来,彷佛那些曾经是多麽值得珍藏的回忆。
这麽?????难道禹绚荷是孤儿!?
「你没听错,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弃放在育幼院的门口,直到至今我的亲生父母仍音讯全无。」她很直接的承认,「小时候我不明白家跟家人的意义,只觉得能在育幼院生活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只是随着育幼院其他小朋友一个个被人领养,我才渐渐明白,原来我从小就是爸妈不想要的小孩,当时愈想愈难过,甚至在晚餐时当着众人面前哇哇大哭起来,我多麽渴望有亲人和家的感觉。
「某天我因为好奇而乱晃到育幼院附近的公园,遇见一个男孩。和他认识了之後,我好几次趁着大人们不注意偷偷跑到公园找他玩,就只为了能跟他共度美好的时光。虽然育幼院里有其他小朋友,但他就是莫名的摆在我心中一个重要的位子。有一天我一如往常的偷跑到公园,发现他没有依照约定出现,於是我等到夕yan西下,最後被大人y是带回去育幼院。隔天我积极的连早餐都没吃就提早到公园,不过几分钟发现大人来公园要带我回去,我就躲在隐密的角落,但是中午前就被大人找到了。
「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天,最後大人b不得已只好禁足我,将我关在房间里。我难过的整天在房里大哭,害怕因为被困住而错过那个男孩,还好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大姊姊,她答应让我每天都去公园,只是必须要有她的陪同。一个月後我被现在的养父母领养,从此再也没回过育幼院。」她说着说着脸上的笑颜逐渐退去,我的泪水却像坏掉的水龙头直滴,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复起伏的情绪,「也不曾与那个男孩重逢。」
「你??????」你是樱芙吗?我没有问出口。
「那个男生??????」她泰然自若的继续道,「跟你很像也很不像。」
「你是因为那个男生才喜欢我吗?」
「也许吧。」她像呢喃般轻声道,「他在我心中有着无法抹灭的重要。」
「对你而言,他是一个怎麽样的人?」我忍不住问。
「他温柔,轻声细语,总是发自内心的露出笑容。」她笑了,「就像雨一样。」
像雨一样?
「刚开始认识你时我觉得你就像冬天的太yan,虚伪中参杂着真实,後来才渐渐认知到你其实也跟雨一样。唯一跟他不同的,你是雨过天晴後点缀在荷花及荷叶上的雨滴。」她看向我轻轻莞尔:「像流星般的雨滴,包裹着闪烁,彷佛能一眼看透,却隐藏了内心的真实。」
我怎麽觉得,她b我自己还更了解自己??????
不知沉默了多久後我感觉到她离开座位,走到我面前:「我喜欢你。」这次她笑着说,且十分自信,「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
「对不起,我、我真的??????」
「你别急着在意。」她打断我的yu言又止,坦然道:「我只是,突然很想告诉你罢了。」
「禹绚荷,谢谢你。」没来由的,单纯想道谢。
「我才要谢谢你。」她没有解释,但我明白她的谢意。
「一点都不。」因为你也让我看见了樱芙。
然而,对於近在眼前潘朵拉的盒子,我选择扔掉钥匙逃避真相。
放学在戏剧社等我。
好不容易撑到最後一节课打钟,一拿到手机便看见纪维宥传来的讯息。
先不管他怎麽找到我的帐号,重点是哪里不约偏偏是戏剧社?
该不会上礼拜运动会我偷听他跟苏茗采的对话被发现了吧??????
「哥,今天我要跟绚荷去附近逛逛,你就先回家吧。」沚洵跟禹绚荷已经背好书包准备离开。
「嗯,我应该也没那麽早回家。」
「那我们先走罗,掰掰。」沚洵说话的同时禹绚荷对我挥挥手。
「掰。」我回以笑容。
收拾好书包,我以散步的方式悠闲的来到戏剧社。
今天没有社团活动,不过好巧不巧遇上从戏剧社走出来的常思翰跟程毓。
「你怎麽来了?」程毓跟我打完招呼後接着问。
「没有啊,就刚好经过。」其实我很纠结要不要诚实招来,但一想到纪维宥那悲情男二的脸就狠不下心。
「大门跟戏剧社是反方向吧,还真刚好。」可恶的常思翰居然把话题导向我不能说的秘密!
「对耶,学弟你该不会──」程毓一脸八卦的拉长音,摆明是闹着玩。
「吼,就说了是刚好而已啊!」
「恼羞成怒。」
「学长你很烦欸。」
「哈罗我的老朋友们。」纪维宥冷不防的出声,语调平到我以为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来凑乐闹!
「阿宥你怎麽也来了?」程毓诧异道。
「好久不见。」常思翰挑眉。
「对啊兄弟。」纪维宥伸拳凝在空中,常思翰便也照做与他的互碰,「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忘在戏剧社,远远的就看到你们三个在戏剧社外,想说来打个招呼什麽的。」
「这样啊。」程毓不疑有他的对纪维宥微笑,看的出来一点也不虚假。
如果程毓知道纪维宥还ai着她会怎麽样?
常思翰他只是不想戳破还是在等待时机?
思及此我下意识的瞥了眼常思翰,他正注视着纪维宥,没感觉到我的目光短暂的聚集。
「我把一些资料放在戏剧社忘了拿,不如学长我们一起同行吧?」我看向记维宥询问道,抓到机会顺着他撒的谎接龙﹝严格来说也不能算说谎,因为我真的有把资料忘在戏剧社了﹞。
「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他假装思考一下後答应道。
「那学姊、学长,钥匙能借一下吗?」我有些担心他们会留下来等我们,所幸程毓直接从口袋掏出了钥匙给我,「明天中午我去找你拿吧,好好保管别弄丢了。」
「好喔,谢谢你们。」互相道别後我依照钥匙上的标签指示,很快找到了视听中心的大门,也很顺利的打开了。
「不愧是戏剧社的,演技派喔。」纪维宥在一旁冷冷的亏我。
「败你所赐。」我白他一眼,「更何况我是编导组的。」
「随便啦。」他无所谓的耸肩。
进到视听中心後我小跑步上楼,花了几分钟找到资料後我才悠然的下楼,这时传来了悠扬的琴声,我想也没想便跑了起来。
纪维宥正在台上弹着不知名的曲子,技巧甚是熟练。
「这首是我唯一会弹的曲子。」他突然断了旋律,可见他还不够专注,否则怎会轻易透过余光注意到我的身影?「常思翰教我的。」
「你还没弹完。」我忽略他的第二句话提醒道。
他抬头看我,今天首度露出经典悲情男二神情,「自从他们交往後,我再也没把这首曲子弹完过。」
我没有白痴的问为什麽,都说出这种话了当然是因为ai之类的,更可怕还可能会有无解的答案。
「那就把它弹完阿!」我不客气道,算是变相鼓励。
「我没办法??????」他直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软弱道,「弹完,就代表真的结束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弹完同时也代表自由了。」我重重按下一些琴键,试图加深让他清醒的威力。
「我失去的并不是自由。」他这样不带反驳的回答反而更令人无庸置疑,「是飞翔。我忘了怎麽飞翔,却没忘我曾翱翔在天际。」
我哑然,无法再多说什麽。
对纪维宥而言,也许该「怎麽飞翔」等於「怎麽快乐」。
快乐可以假装,但是飞翔绝对无法,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说忘了怎麽飞翔。
「走吧,回家了。」於是我说,他不发一语的起身与我同行。
关上视听中心大门後他仍没有说话,我也默默认同他的需要安静,索x从口袋掏出手机来滑。
「说话啊!不是很行?」
这尖锐的声音让我猛然抬头,我停下脚步。
「才几岁就这麽不要脸,有没有羞耻心啊!」接着是一阵巴掌声,我意识到不对劲,猜测可能是校园霸凌。
说话的内容能这麽清楚的听到,应该就是在附近没错了。
「你最好给我跟学长保持距离!否则下次就不只是这样了。」威胁後三四个穿着我们学校制服的nv生从前方左转的路口走出来,没有注意到我。
我丢下书包往她们离开的地方飞奔,看见一名nv学生摊坐在地上,长发凌乱的遮住颜面、捶着头的样子应该是在哭。
「发生什麽事了?」我缓缓蹲到她面前以免吓到她。
闻言她不再发出哭声,随即映入眼帘的是她微微抬起的眼里布满的错愕,以及脸颊上的擦伤。
「??????」多麽希望只是错觉,甚至多看了几眼制服上红se名牌绣上的字,我无法相信眼前的她就是沚洵。
「哥???????」她微哑的语气带着不确定,我二话不说抱住她。
她在我怀里崩溃大哭。
回家後沚洵告诉我那天放学跟禹绚荷准备出校门前,她忽然想起自己有东西忘了带,於是请禹绚荷帮她顾书包,便一个人往教室的方向冲,忽然有三四个学姊挡住她的路、不让她过,说是有事要找她商量,她虽然有急事,但在学姊们的半亲切半凶神下也只能跟她们走。
那些学姊一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就露出真面目,二话不说就先把她推倒在地,没等她起来便直接用难听的字眼辱骂她,甚至还作势要动手打人,她不敢大叫也抓不到机会逃走,只能任随学姊们的摆布。
据沚洵所听到的,那些学姊大概是因为沚洵明明知道常思翰有nv朋友,却有事没事去纠缠常思翰,所以她们看不惯忍不住想替程毓好好教训沚洵一番。
「哥??????我这样真的错了吗?」她说着说着又流下眼泪。
「并不是你的问题,你只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已。」看着她自责流泪的模样我感到很无力。
我突然有点茫然,身为一个哥哥要用什麽样的方式安慰在感情上受挫的妹妹?
那些学姊是真的很离谱,也应该道歉,但整件事情不过是让沚洵长久来压抑释放的导火点。
喜欢上亲生表妹;喜欢上好朋友喜欢的nv生;喜欢上有nv朋友的学长,同样身处相似的立场,我到底该怎麽安慰同病相怜的人?
想这些事真的很累,我不禁叹口气。
「对不起??????我没顾虑到你的感受。」她低下头擦去泪水。
「你不必道歉。」你根本不该跟我道歉。
这只会让自私的我回到「你果然还是在乎」的罪恶。
隔天中午我迅速完食,藉着替导师出公差到高二的教室找程毓,不忘把戏剧社钥匙找出来放进口袋。
「嗨!你找我有事吗?」程毓jg神百倍的向我打招呼。
「我有些事想跟你说,顺便还这个。」我掏出钥匙亮在空中,往走廊边的墙上靠。
她的手伸到钥匙底下:「谢啦。」我把钥匙还给她,单手撑着头望着缓缓飘移的大片云彩,今天的太yan几乎被遮盖住全部的光束。
「说吧。是很重要的事吧?」
「算是吧。」
「那就是罗。」她b出麦克风的手势靠近我嘴巴,「请说。」
「你知道沚洵的事吧?」我看向她,刻意以暧昧不明的方式问。
「嗯。」她平静的像是早就料到我会主动问,语落後的沉默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我没资格也没立场g涉你们的事,但毕竟她是我妹,我不可能坐视不管。」在还不确定她的心意前,我想还是先保持模糊界线的说法。
「嗯,我能t谅你的心情。」她看着我轻轻微笑,不带一丝责怪与愠然:「但是我们不会因此放开对方的手,我也希望你能明白。」
在我还来不及从恍然大悟中回神,好巧不巧打钟了。
「那我先回教室了,掰掰。」她旋身从我的视线消失。
「??????」我顿时内疚到无法回应。
明明她也只是与恋人幸福快乐,却还要被这样自私的我凭着感觉胡乱试探,这就是所谓的见不得别人好吧?
我好自私。
逃避沚洵在感情上的挫伤;忌妒常思翰跟程毓的细水长流;倚赖禹绚荷对我的喜欢得着被人在乎的美好。
我真的好自私。
也许他们没发现,但我确实深深的伤害了他们,意识到这点後罪恶感如烟火炸开夜空燃烧着我的心,好难受??????
我频频喘着气,彷佛呼x1是件多麽困难的事。
「池湛雨?」有人向我走过来,「你没事吧?」
「学长??????」我看清楚他是常思翰,「对不起。」
「发生什麽事了?」他担忧道,注意到我摇摇yu坠的身子赶紧搀扶住,「我带你去保健室吧?」没等我回话他把我的一只手挂到他背上,推开围观的人群往电梯的走。
到了保健室护士阿姨先让我躺到床上,还替我量了t温,「三十七点五,没发烧。」她说,「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只是有点晕眩,就被带过来了。」我看了眼常思翰,他回以「我只是路过好心帮你」之类的表情。
「那可能是贫血喔。」她从桌上拿起板子纪录,「同学你去通知一下他的班导师,就可以直接回教室了。」
「好。」常思翰点头并没有直街离开,护士阿姨也见怪不怪的回到办公桌上。
「你还不走吗?」我没看他冷冷的问。
「你真的很t弱多病,风一吹就倒。」他居然是要留下来对我打枪!
「所以呢?关你p事。」我开始不爽了,果然我对他莫名的敌意仍然存留。
「我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什麽事刺激到你,但如果是感情方面的,奉劝你还是想开点。」他语重心长道,好像我是一个屡次犯校规不悔改的坏学生。
「拜托你下次什麽都不懂的时候别随便开口好吗?」我完全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我会很不爽。」我刻意在字与字间停顿。
「抱歉,但请你一定要振作。」
盛开的樱花树下,一株株向日葵随风摇曳。
「至少,为了你心ai的人而振作。」
只是那样的景se须在yan光下才显得温和柔美,在雨天下剩下的是凄凉孤寂。
我是雨,总是自以为是的滋润她们的心田,却无能赐予yan光,甚至在无意间剥夺。
放学後禹绚荷和我并肩走在街上,我们没有交谈,不过看得出来她很紧张,说真的我不明白所以。
搭上公车,周围的景se由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渐变为大片田野、弯曲小路,原来乡村和都市只在一线之隔,又经过几个转弯处,我们终於抵达目的地。
「这里是?」看着人烟稀少如荒野般的四面八方,我忍不住问。
「你没来过吧?」她轻快的迈开脚步向前,我反应不太过来的蹒跚跟上,差点跌个狗吃屎,「这里其实也属於台北的一部份,很难想像吧?」
「我从来没来过台北偏乡下的地方。」从家乡北上住姑姑家经过六年,尽管假日有出去玩也都往南部跑,就连淡水、台北一零一这种b较具代表x的景点我只跟同学一起去过,更别说寒暑假期间了。
「那麽你一定要多看看这个地方,很舒畅的。」她对我一笑,然後我们又回到了沉默。
放眼望去,一片cha满秧苗的稻田随着和风轻轻摇曳,即使没有晨光的照耀依旧活力四s;彷佛连接地平线的暮se在天空染开来,一点一滴、分分秒秒微微填空,细致此刻格外烂然至我心底。
走在桥上,一条清浅而见底的溪流登时抓住我的目光,我专注的凝视,也没特别的意图,单纯想看而看,忽然间溪流荡起一个个涟漪,我一点都不讶异,因为视线清楚的捕捉到从天而降的小水滴。
「下雨了。」她仰望天空,掌心朝上淋着雨水。
还没紧紧握住,不过我确定只是暂时,思及此果不起然她凝在空中的手握起拳头。
「你为什麽总是接住它?」
至少每一次与我同在的雨天皆是如此。
「没有为什麽。纯粹想这麽做罢了。」
她没有犹豫理所当然道,望着天空的脸让我看不着表情。
雨势没有起伏,维持起初的频率下着,就跟她跟我告白那天是一样的。
左转後我们来到一座公园前。
就跟一般的公园一样没什麽特别,相较之下都市公园当然大了许多,不过──樱花树出现了。
这一次不是幻象,而是活生生的一棵樱花树耸立在公园一处角落,粗壮的树g与枝条、盛开的灿烂、以及落英缤纷的烂然,跟当年的那棵樱花树简直是同个模子刻出来!
「很熟悉吧?」禹绚荷转头的瞬间我彷佛看见了樱芙。
「小时候我跟初恋的男孩常在公园里玩,那个公园周围种满了樱花树,其中一棵是整个公园里最大的。就跟你眼前所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不可能──早就怀疑,此刻我却极力否认来自真实的思想。
不可能──明明眷恋,此刻我却没来由的想逃避当年的她。
禹绚荷不可能是宋芙樱。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绝对不可能,对吧?
挣扎一番後我铁了心。
「是喔。」
「??????」她为我的冷漠愣住,很快的恢复坚定道:「我都叫他阿雨。」
阿雨,我很想你。
「嗯,难怪你说他像雨。」
「他给了我一个书签。」她眼眶泛红,不放弃的翻找着包包。
书签被保藏的很好,丝毫没有半点w渍,上面除了花纹外还清晰刻上了「我绝对不会忘记你」。
我的心ch0u痛了一下。
「他手艺真好。」
「我觉得,你就是阿雨。」再一次的,她对我告白了,只是眼泪还没流下。
「我不是。」我斩钉切铁道,「我不是什麽阿雨,别把我跟他重叠。」
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也许这样的举动看起来像是觉得被耍了而不爽。
但我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麽。
只是不知道为什麽而逃。
「池湛雨,上来做这题。」
我原本放空望着窗外,可能是被台上讲解着题目、眼尖的数学老师发现,所以她二话不说点了我的名字。
真衰。
嘛,在教室老师就是皇帝,不听令可是会被抓去斩头的。
我不怕,但是秉持着资优生的信念我乖乖上台了。
大略看完题目我直接套进公式,写了颇长的计算过程让我荒废约莫十分钟的手有点酸,更可恨的是老师还故意挑这种有一堆分数的题目给我算!
她肯定是故意的,不然在我作答的过程怎麽能憋笑的这麽明显。
放下粉笔我不禁瞥了眼面善心恶的老师。
「算你运气好,下次敢在给我放空试试看。」老师看了过程後打个g,不忘在众人面前「提醒」我。
「是的老师。」我尴尬的接受台下的哄堂大笑才回到座位上,假装有在认真听课的撑到下课钟声响起。
「哥,你陪我们去打羽球好不好?」沚洵手拿羽球拍问道,当然跟在她後面的依然是不变的两人。
「羽球?哪来的用具?」跟学校借的话几乎不可能,毕竟现在已经改成t育gu长用学生证才能借用器材了。
「是可芮带来的,我刚才也有跟别班的多借几支球拍,应该够用。」她说。
「你们要打羽球啊?那我也要加入!」原本是篮球派的陈少泽莫名cha了进来。
「你不打篮球了?」我狐疑的看着他。
「怎麽可能不打,只是之前每天都跟它培养感情,偶尔也要换个对象吧?」他不正经道。
「人多更热闹,那我们下去中庭打吧!」应该是叫可芮的nv生兴奋道。
於是我们一行人就这麽来到中庭。
因为有六个人﹝後来又找了个班上的同学﹞,我们便两两对打进行,我跟陈少泽一组。
无论是国小、国中、高一上学期,我都是接触篮球、排球b较多,上一回打羽球应该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但热身对打几次後我很快便上手。
「哥,你跟绚荷打几场吧,我看你们羽球都蛮强的。」我在休息时沚洵手拉着禹绚荷过来,後者明显非自愿,紧握球拍的手可能都冒汗了。
「不过快上课了吧,下次再说吧。」我对沚洵微微笑,打算抓这个藉口让她si心。
我隐约有察觉到沚洵有想将我跟禹绚荷撮合的心意,只不过都因为我对禹绚荷的依赖而被疏忽掉了,更正确的说法是──逃避。
有所谓的选择x失忆,那「选择x逃避」这种说法也很合理吧?
是啊,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
包括对沚洵的感情。
「好吧??????」沚洵的笑容僵住了,肯定也感觉到我跟禹绚荷之间的不对劲。
我开了个话夹子给沚洵,在回教室的路上我们聊得很愉快,不过她似乎很在乎我跟禹绚荷之间的事,有意无意的观察我的情绪。
无论如何,多麽想让时间维持在我们都不知道彼此对喜欢的人的感情时。
看着身旁她的笑容,我知道向日葵一直都没离开。
一直都没离开我的心。
只是被春天的樱花瓣沉淀在心底。
「绚荷,你之前没来过我们家吧?」
「嗯。」
「哥你真的很过分欸,明明b我早认识绚荷都不会带人家来家里玩。」
「怎麽怪到我头上了?就真的没机会阿。」
「不管啦,总之为了惩罚,我等等一定要带绚荷去哥的房间参观!」
「喂喂!别闹了。」
沚洵对我做了个鬼脸便转回去跟禹绚荷和田可芮聊天,偶尔我会cha上几句话。
这阵子我跟禹绚荷的互动愈来愈僵y,有跟没有没什麽差别。
禹绚荷,她很难受吧。
只是我真的无法再自私下去了。
在她身上我所渴望的,无论是倚靠还是回忆,我没资格予取予求下去。
我真正给过她的只有毫无意义的思念。
「欢迎你们来。」阿姨面带温和的微笑道。
「阿姨好!」田可芮说。
「您好。」
「这里有室内拖鞋,先随便坐,阿姨去帮你们准备小点心。」
「谢谢阿姨。」
沚洵和她们三个挤在面对电视的大沙发上,我则选了旁边的单人座,她们三个又续聊方才暂时打住的话题,我随手从桌底抓了一本杂志打发时间。
「阿姨准备了牛n跟松饼,厨房里还有饼乾在烤,你们先吃这些解馋。」说话的同时阿姨放下托盘上的东西,禹绚荷跟田可芮纷纷道谢,阿姨笑笑的离开。
大家各自拿起东西,田可芮却从书包拿出作业本摊在桌面,「这一题我想了老半天还是解不出来。」她表情瞬间被摧残似的垮了下来,手指大力的戳了几下题目。
「数学真是万恶啊。」沚洵放下牛n皱了眉头,「这题我跟我哥讨论过,只不过答案是用笨蛋手法推的。」
「笨蛋手法?」禹绚荷好奇的凑到桌子前。
「我知道!」田可芮像个小学生急着抢答的样子举起手,「简单来说就是不用公式或特定计算过程推出答案。」
「原来如此。」禹绚荷谨慎的点头,稍微看了眼题目,「不过这题我有解出来。」
「真的吗!」田可芮如获至宝似的抓住禹绚荷的手臂。
「嗯,不是用笨蛋手法。」她补充。
「绚荷你给我们讲解吧!」
「可以啊。就是??????」
基於对过程的求知慾我也靠在桌子边听,禹绚荷用自动笔写了过程,很细心的替我们讲解,说法也由深浅出,神奇的把复杂的计算核心幻化的浅显易懂。
「哦!我懂了!」
「绚荷真的好厉害!」
「你们能明白才是最要紧的。」禹绚荷腼腆莞尔,一点也不佯装的谦逊道。
「那麽现在??????」沚洵左看右看了其他两人,「就像之前说好的,正式突袭!」
我还来不及ga0清楚状况,沚洵带头、田可芮拉着难为情的禹绚荷冲向二楼霸占我的房间!
「喂你们!」我这个受害者一边不si心的转着锁si的把手,一边敲着门。
「刚才就先预告了,这是惩罚!」
「耶!突袭成功!」
於是我很弱的靠着墙壁坐下,很後悔没有随身携带躺在ch0u屉里跟兔子先生梦游仙境的备份钥匙﹝我知道是ai丽丝才对,但请容许身为可怜的受害者我藉着中二好释放无奈﹞。
房间里谈话声骤然压低,像是在讲悄悄话或是在做坏事,我不免有些担心房间的安危。
「今天又不是愚人节,有必要这样整我吗?」我没有魄力的喊道。
「谁说只有愚人节才能整人!」
「对啊,哥你就先让让房间嘛!」
这一次禹绚荷还是没有讲话,我想她肯定很尴尬吧。
「算了,不要乱动就好。」虽然动机应该没那麽单纯,不过就大发慈悲的放过她们吧。
我决定到楼下看电视。
就在阿姨把饼乾端到楼上给她们不久後,禹绚荷独自走下楼。
「你怎麽一个人下来?她们在我房间g麻?」她没有回避的在我旁边坐下,於是我开口了。
「园游会快到了耶。戏剧组的老师有指派什麽任务给你们吗?」她满心期待园游会似的问。
「也还好,最近上课我们都去帮忙学长姊准备演出,不过高二可就没那麽轻松了。」一想到要从编导组中选出代表戏剧社演出的剧本我就倍感压力。
「也对,不过好怀念园游会啊。」她感叹了起来,我想是因为国中三年都没有举办的关系,毕竟园游会跟运动会对学生而言截然不同。
「只求每年都能一切顺利罗。」望进她的眼眸,眼前没有出现樱花或是荷花的徵兆,就好像时间回到国中时期,我跟她真心纯粹的友谊。
该怎麽做才能跟她继续当朋友又不被误会呢?
之所以会疏离是因为罪恶与勇气,坦白说我很想念跟她像朋友那样相处的时光。
「我们上去跟她们玩扑克牌吧,刚才占用了你房间真的很不好意思。」她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说道,无论是谈吐还是表情都流露出自然,彷佛我跟她从来不曾有意无意回避过。
「没关系,反正电视也不错看。」我打消问她们占领我房间目的的念头,「我们上去吧。」
「嗯。」她漾起一抹莞尔,那样蜻蜓点水的笑颜真的很适合她。
禹绚荷带我到沚洵的房间加入战局。我们陆续尝试了很多种扑克牌玩法,包括常见的ch0u鬼牌、心脏病、捡红点??????等等,不知是运气还是实力的关系,田可芮几乎是怎麽玩怎麽赢。不免令人气馁的觉得乾脆用扑克牌叠金字塔算了,反正也还是她会赢。
「承让了各位。」这次ch0u鬼牌结束後她又欠揍的露出胜利的笑容。
「可芮,你真的太强了啦。」沚洵低下头看着手上的牌,叹息道:「每次鬼牌都在我这??????啊!糟糕。」意识到说溜嘴她倏地摀住口。
「想赢你还真是天方夜谭。」我酸酸的补上一句,也不能怪我没运动家jg神,她赢的次数多到太夸张了!
「运气问题罗。」她摆手,朝邻近的禹绚荷抛了个媚眼,「不过绚荷也很厉害啊,实力派的。」
我的目光随着话锋一转停留在她身上。
「别这麽说,我刚开始也输得很惨,後来b较有进入状况了。」的确,不过她赢的次数仅次於boss田可芮,高居在我跟沚洵之上。
我还是第一次觉得扑克牌能百玩不腻啊﹝肯定跟输的次数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准备继续游戏时,我忽然注意到沚洵纯白的书桌上特别突出的木制盒子,大小跟一般cd壳差不多。
「哥,轮到你ch0u牌了。」
映入眼帘是沚洵暖意的微笑。
约莫六点时禹绚荷跟田可芮准备回家,阿姨本来想留她们下来吃饭,不过她们各自有事,很有礼貌的婉拒了阿姨的好意。
「没关系,下次再来我们家玩,阿姨会准备丰盛的一顿好好招待你们。」阿姨热情的说。
「谢谢阿姨,下次再见。」
「谢谢阿姨今天的款待,我们玩得很开心!」
挥手道别後,我目送着夕yan西下,她们离去的背影。
再见有两种意思,一是道别;二是重逢,挥手也有两种意思。
大部分的人会把「再见、挥手」当作是别离的举动,却忽略了当人和人再度相逢时也会不约而同做出相同的举动。
「哥,你在想什麽?」
意识到她的叫唤我转过头:「没什麽,进去吧。」
我不懂有关「再见、挥手」的想法是依据什麽油然而生,不过思考本来就是不知不觉会深陷其中的事。
他温柔,轻声细语,总是发自内心的露出笑容。就像雨一样。
对了,还有回忆。
隔天社团活动结束後我在楼下遇见﹝b起遇见这个说法,我觉得他待在这已经有一段时间﹞纪维宥。
「嗨。」我朝他走去。
「哦,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没头没尾道,依我理解出来应该是指社团活动下课时间。
「你很闲嘛。」距离放学已经过了一小时左右,他可能连书包都没整理就来待命了。
「还可以。」他回的心不在焉,注视着纷纷从视听中心出来的人群。
「想见是不会约喔?你们不是朋友吗?」我为他的痴情感到心酸,最佳男配角实在非他莫属。
「你不懂。」都让你敷衍我就饱了啊!我当下采取幼稚的「已听不回」。
我很认真的滑手机一会儿後,那对男nv主角终於出现了,俩人有说﹝程毓﹞有笑﹝常思翰﹞,闪光b满天星还耀眼﹝不过对我身旁的男二来说可能是刺眼﹞。
「池湛雨,我们等等去喝一杯吧。」纪维宥突然转过来一脸正经道,不过脑袋肯定很卡住了!
「什麽喝一杯啊,我们未满十八欸!」我真想拿东西砸醒这家伙,男二模式一定要这麽专业吗?
「阿宥、学弟!」我挑眉,他真该庆幸程毓有注意到在角落差点没画圈圈的我们。
「好巧喔,你们怎麽在这?」程毓问,一旁的常思翰倒是见怪不怪。
纪维宥看向我,不打算回答,我只好扯着笑容:「我们等会有约,一不小心就在这聊起来了。」为什麽每次背黑锅的都是我啊!我内心百般煎熬。
「我跟思翰也要一起去吃晚餐,不如同行吧?」啊,这下真的尴尬了。「思翰,你觉得呢?」
「嗯,我没意见。」
「那就这麽决定了!对了学弟,怎麽没看到沚洵跟绚荷呢?」
「她们最近放学都一起走,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是喔。那你们想吃什麽?」
「不知道耶,出校门边走边选吧。」纪维宥一派轻松道。
结果我们还真的漫无目的逛大街似的,不过纪维宥跟程毓畅所yu言,常思翰偶尔也会加入他们的话题,聊着聊着竟然提及起他们国中的曾经,我这个旁人看了都彷佛置身在过去他们美好纯粹的友情。
思及此一gu酸楚涌上我的心头。
有些友情昇华成ai情是甜美而幸福,有些友情只是唯加ai情的因子,昇华对其中一方只是奢侈,却还是盼望回到原先美好纯粹的友情。
ai情这种东西真的不能乱调味,有时候滋味是苦不堪言的。
「啊,那家店我前阵子才去光临过,味道超bang的!」程毓指着一家港式餐厅道。
「港式餐厅啊?好久没吃了。」纪维宥说,我点头附和他的话。
「那就走吧。」常思翰朝那家店抬额。
一起坐下後,很快的我们各自点了餐。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程毓边说边从书包翻出铅笔盒和便条纸。
「什麽游戏?」我看着她撕下便条纸在上面写字感到不解,该不会是国王游戏之类的吧?
「这里有四张签,ch0u到里面写p的人可以指定ch0u到a、b、c其中一个代号的人回答p出的问题。至於问题的种类没有限制,要有多刺激就多刺激罗。」她将四张整齐折成方形的便条纸推到中央,先挑了一张起来,「如果回答不出来或拒绝回答要付出相对的代价喔。」
也就是威胁无论是什麽问题一定要回答就对了,怎麽有种被耍的感觉??????
「我ch0u到p。」常思翰亮出他的签道,「我想问c,如果非要你在知己跟喜欢的人作一个选择,你会怎麽决定?」
我下意识的感觉到旁边的纪维宥要转换成悲情男二模式了。我不寒而栗的愣了几秒。
「我是c。」我把摊开的签推到中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个问题没有绝对吧?每个人所遭遇到的情况都不一样,不同时间点对喜欢的人喜欢的程度也不同。」
「那我更正一下。如果你非要在知己跟在乎到让你茫然的人之间作选择,你会怎麽决定?」常思翰看着我的眼神没有居心,就好像学生对数学题目充满困惑那样而积极想查个水落石出。
在乎一个人到让自己茫然,这种程度恐怕要去挂jg神病科,还必须请到权威医师才有康复的机会﹝请容许我自以为幽默的开个玩笑放松心情﹞。
「假设那个人可能是任何人,那在乎的原因会有很多种。所以我会选择知己。」不可否认的是人总是需要朋友,最少也要有一个知己,而且知己也是会被自己在乎的。
常思翰没有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利用刚才回答的时间又做了新的一组签,ch0u吧。」程毓回收旧的签,我颇佩服她能在短时间完成,此时我们的餐点一次到齐。
「既然都上餐了,那我们再玩最後一次吧!吃饭皇帝大。」为了节省时间,她索x迳自替我们发签,这一次我有缘的ch0u到c。
「耶!这一次换我问问题。」程毓洋洋得意,以一种说故事的感觉问:「如果你小时候曾跟一个nv孩两情相悦,即使分开了她一直以来也是喜欢着你。但如今你们再度重逢,你已经有心上人了。我想问c,你对那个nv孩是怎麽想的?」
「我对她感到很抱歉。是我,擅自毁了约定。」
「那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没有吧,我不知道。」
「谢谢你的回答。」
我答应过她绝对不会忘了她,多年後即使我没有忘,却跟忘了没两样。
我在想,也许忘了她b较能降低对她的伤害。
随着春风逝去的樱花瓣,属於我跟樱芙的初恋早已隐没在时光的河里。
最近下课纪维宥常加入我们班打球,我跟他渐渐熟络起来,会像一般朋友那样打p聊天,而不仅仅是恋ai的问题。我也发掘许多他不同的样子,这提醒了我男二也是人。
「湛池,放学要留下来打球吗?」某天我们在一旁休息看球赛时他冒出这句话。
先别管打球不打球了,「你叫我湛池?」好一个诡异的昵称。
「怎麽?还蛮顺耳的,听久了就会习惯。」他抓错重点了吧!
「好吧,那我就理所当然的不把你当学长看罗。」我灌了一口水。
「我早就不把你当学弟看。」他这话一出我瞬间有点感动,「小学生b较适合你。」
很好,当我什麽都没感觉到过。「不过今天放学可能不行,禹绚荷有跟我约。」
「荷绚吗?」我瞥见他挑眉,一副坐等好戏上演的脸,「千万加油,还没到最後不要轻易放弃。」他鼓励的拍拍我的肩膀,我嫌恶的打了他的手。
「有什麽好加油放弃的。」我眉头皱得很,使尽全力拧抹布似的,很怕被看穿什麽。
「少来了,身为你的友人我都明白。」装什麽正经啊?!「有什麽结果再聊。不过在那之前,我诚心诚意的给你一个忠告。你应该勇敢的尝试幸福,而不是一昧自以为专情的喜欢。」我怎麽觉得他什麽都知道了???????
真的有必要勇敢吗?怀着对向日葵的眷恋展开与是樱花的荷花的恋情,真的好吗?
「别犹豫了,有些事情错过就很难再挽回。」他看着天空的侧脸好悲愁,像是在哀悼,「勇敢的迎向未来吧,眷恋什麽的都是错觉。她也有她的路要走??????」这句话是在对谁说的我已经分不清楚,不过这次我看见了。
看见冰冻池里扑满樱花花瓣,中央亭亭直立着荷花。
荷花就是樱花。禹绚荷就是樱芙。
我眼睁睁望着雨水一点一滴布满整个视野。
今天没有社团活动,收拾书包後我和禹绚荷便一起走出校门。
她很积极的找话题聊天,对於约我这件事却没多说什麽。
「你不觉得我们班排球b赛可惜吗?」她话锋转的很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在聊电影的。
「是很可惜。」如果多赢一场就能晋级到冠亚军争夺赛,不过毕竟我没上场也不好意思说什麽,我相信大家都全力以赴了。
「你还记得国二时我们班和你们班b第一场排球的事吗?」
「嗯,那场b赛我们班输了。」也还记得当时我是第三个发球的选手。
「我印象很深刻,因为没有上场的关系我便在场外给我们班加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场b赛的关系,我情绪很高昂,加油声也特别给力,跟国一足垒球b赛时是截然不同。」
说着说着她轻轻笑出声,「nv生上场时,我们班的分数和你们班相差甚远,我甚至差点哭出来。那还是我第一次t悟到运动是很令人热血沸腾的事。」
「有那麽夸张吗?」那场b赛输了我只觉得可惜,下课还是乐在打篮球的趣味中,也会跟她们班认识的男生嘻嘻哈哈的。
「不知道,现在想起来挺不可思议的。」她对我一笑。的确,很难想像禹绚荷如此疯狂的一面呢。
「我们要去哪?」到了公车站我才发现她是有目的地的。
「秘密。」她g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想应该是上次偏离市区的地方。
不过随着公车移动,窗外的景se渐渐推翻我猜测,却也引导另一个想法出现。
约莫二十多分钟,我们抵达目的地。
「你多久没回来这里了?」站在看起来没什麽变化的校门口前,她问。
「大概半年多了吧,我连校庆都没回来。」久违的国中学校就近在眼前,顿时有些不可思议。
毕业後没特别想念国中时,不过触景还是五味杂陈,三年的时光历历在目。
「我跟你差不多。」她说,「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们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入校园,幸运的是警卫不知是没发现还是懒的管没有叫我们站住。踏上阶梯,正前方是川堂,左右边各有教室和办公室,我们很有默契的往右边转。
「这里变成二十班了耶。」她望着门牌道,我也看见以前教室的门牌变成八年十九班。
转身往花圃一看,正後方一块绿se的场地就是篮球场。想当年一打钟班上同学便抱着篮球,也不管「走廊禁止奔跑」的标语,一心一意只管向前冲,明明篮球场离教室如此近却急促的跟什麽一样。
我很喜欢在走廊上冲刺。有一次下雨天正因这戒不掉的习惯,t0ngbu朝地帅气的滑倒,直到现在我还很印象深刻,更糗的是当场还有许多人!就连禹绚荷也有跟我提到她亲眼目睹这件事。
我当时几乎是红着脸对她说:「忘掉吧!这种事不要提。」
现在想起来真心觉得以前的自己很p孩。
她走到我旁边面向教室靠着墙,「你真的变好多。」
「怎麽说?」我认同她的话,只是想知道对她来说有什麽差别。
「国中时你每节下课很勤劳的去打球,从没看你腻过,升上高中却有一搭没一搭的。虽然功课突飞猛进,不过我看你平时也没什麽在读书,我想应该是有下定决心考好成绩吧。」她想都没想便一口气说出我的改变,「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不在像一前那样随时都在跑跑跑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很怀念那段时光。」在运动会结束後的c场上。
「嗯,我知道。」她轻轻莞尔,透着恬淡的闲情逸致。
既然怀念的话,「国三的时候你怎麽很少跟我来往?」
闻言她的脸se有些变调,应该是没想到过了这麽久我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因为喜欢。」既然喜欢,那为什麽──「所以逃。」
逃?
「那时候你就发现???????」我战战兢兢。
「嗯。」她明白我的意思。
这也难怪了。
果然是因为她发现我喜欢沚洵的事。
「你等我一下。」她拉开拉链翻找书包,速度突然变慌变快,把所有夹层都找遍了。
「你在找什麽?」我关心的凑上前,她摇头说没什麽,叫我等一下便边走边滑着手机往前面走。
很快的结束通话後,她提议:「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算是切断了我发问的机会。
既然没说清楚应该就不是很重要的事吧?我是这麽想的。
我们陆陆续续去了活动中心﹝虽然放学没有开放,不过我们在外头逗留了一会,也聊了不少回忆﹞、生态池、c场,最後又折返国二教室前的篮球场,这时候天se也暗了。
「一来到这就突然好想打篮球喔!」我索x坐在篮球场上,望着耸立的球住感叹到。
「我是很想发球。」她也在我旁边坐下。
「排球发球吗?」我颇感好奇,身为班际排球选手的她应该会b较喜欢对打才对。
「是阿,国二t育课因为没上场的关系,我都在旁边练发球。特别享受一个人发一个人捡的感觉。」
「一个人发一个人捡岂不是很辛苦?」
「很辛苦却很踏实啊。」她愉悦道,「暗恋一个人不就是这样?」
还记得刚接触排球时,通过低手托、高手托的考试後,接着便是从发球着手。
刚开始发球我常因为力道的控制,不是太大力而出界就是太小力而挂网,有时甚至因为角度跟姿势的问题连网子都碰不到。学习排球发球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尤其是当你对着一面墙发,亦或是一块没有人要帮你捡球的空地。
即使好不容易终於发球成功,也不可能每一次发球都能如此顺利,再强的经验累积也总是会有失误的一天。
我能了解禹绚荷的心情。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出去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我还来不及反应她便迳自离开,书包和餐袋不知何时已整齐的摆在球柱边。
总觉得禹绚荷有事情瞒着我不说。
滑着手机不知逝去了多少光y,觉得事有蹊翘的我起身往校门走一探究竟。
远远的我看见禹绚荷在跟对面准备过马路的人招手,没想到竟然是沚洵!
她手提着牛皮纸袋,左右张望了车辆,没等绿灯就穿越马路。
正当我准备下台阶把事情ga0清楚,一台货车冲进我的视线。
我奋不顾身冲向马路中央,抱起倒在血泊满身是伤的沚洵,「拜托帮我叫救护车!」我一次次大吼着,眼泪也跟着滴落。
「沚洵!??????」她失去意识,闭上双眼彷佛沉睡的样子让我好害怕。
「你一定要撑下去!我不想失去你!」我抱着她痛哭,不管沙哑重复着同样的话,直到救护车终於赶到。
抢救多时後,当医生宣告沚洵si亡那刻我已经分不清真与假。
在冰冷寂静的太平间,阿姨跟姨丈不断哭不断喊,我不发一声只是望着沚洵,却觉得自己连心跳的力气都快燃烧殆尽了。
我不太确定一切的过程是怎麽回事。
今天跟禹绚荷回到以前的国中,逛着聊着禹绚荷突然说有事要办,可能过了很久於是我到校门一探究竟,这时候沚洵正要从对街过马路来,接着??????我不愿再回忆。
为什麽沚洵会出现在那?难道禹绚荷是打给沚洵?她们为什麽相约在校门口?话说禹绚荷应该也亲眼目睹了那场车祸。
身心俱疲的回到家,我感觉到的不是温馨而是一gu陌生。
「湛雨,明天我会帮你请长假,你好好休息。」姨丈愁容满面道,我点头回应踩着沉重的脚步上楼回房。
简单的梳洗过我发现到书桌上摆放保鲜盒和一封信,我直觉的认为是沚洵放的。
哥:
这是给你的惊喜之一,首先祝你生日快乐!
时光荏苒,如今我们已从八岁的童稚蜕变成十六岁的青春。
尽管经历一切的同时我们也改变了许多,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很重要的家人看待。
有些事情,无论你明白还是误解,我都想再一次坦然的告诉你。
其实在国中的时候,渐渐的透过你的举动、眼神、话语,好几次我都在想你是不是喜欢我。一开始会用亲情跟感觉辩解,毕竟我们从小感情就很好,但若是真的要回溯从前,心里又有个觉得你从小就喜欢我的念头。
为此我很困扰,很讨厌这样的自作多情,所以试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一上学期时我喜欢上学长,他是我的初恋。
正因为是初恋格外的青涩,在误打误撞中似乎0清了ai情的模样,以及敏感的胡思乱想。
绚荷跟学长告诉了我很多,也陪伴在我身边,於是我才能鼓起勇气一如往常面对你。
不过那一次我还是忍不住了??????对不起。
也是那一次後我更确信了自己对学长的感情。
明明是初恋,多麽美好纯粹的ai情,我喜欢上了有nv朋友的学长。
这也算是苦恋的一种吧?
在咖哩店时我很庆幸自己把实话说出来,虽然没有明讲,但我相信你明白,同时也受了伤。那时候我就在想该怎麽样你才能放下我,因为我不希望看你闷着痛苦而无法纾解这份心情。後来我发现绚荷喜欢你的事。
在本人承认後,我决定撮合你们两个。
绚荷是很bang的nv孩,我相信b起我你更清楚。
前阵子你跟绚荷互相逃避时我深深替你们捏了把冷汗。
也许这问题过於自以为是,不过你真没发现其实你对绚荷是有感觉的吗?
绚荷跟我说告白的结果是没结果,我便打从心底认为你们总有一天会在一起。
我不知道你顾虑了哪些因素,但我希望你不要被困住。
哥,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喜欢上一个人并不是每一次都要对他付一辈子的责任。
最後,生日请一定要快乐≧?≦
ps第一次做杯子蛋糕,希望你会喜欢=
她在写这封信时抱着什麽样的心情?
也许有很多的感慨、很多的祝福、很多的诚恳。
只是无论如何,这封给我的生日卡片简直跟遗书没有两样。
现在我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信里的内容了。
就算明白沚洵的盼望,如今也无法好好的坚强。
我迳自拔掉cha在杯子蛋糕上的蜡烛,跳过唱歌和许愿的部分,三口并作两口食用完毕。
这时候骤然下起大雨,彷佛在告诉我是怎麽摧残着无辜的花朵,使它们纷纷凋零。
听着残酷的旋律,我终於哭了。
原来我才是害si向日葵的罪魁祸首。
由於信仰的关系,阿姨和姨丈选择在平时聚会的教会举行告别式。
这天除了亲戚外,学校老师和沚洵的朋友都前来参加,包括禹绚荷、常思翰、程毓,就连纪维宥也来了。也许是因为消息传得很快的关系。
大部分的人都对我们说了句「请节哀。」,除此之外很t谅的不再多说。
牧师引用圣经经节开头,接着是教会弟兄姊妹陆陆续续献了几首诗,再来进入牧师的讲道。
做完结束祷告後,人群纷纷往楼下移动,我帮忙发着箱子里的餐盒,面对一个个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
轮到程毓时她似乎很想说些什麽,站在面前踌躇了一会还是作罢;後面的常思翰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有点像怜悯又有点像遗憾;田可芮的眼眶和鼻头红红的,泪痕来不及擦乾,应该是刚哭完;纪维宥没什麽表情,用很迷离的唇语说了些什麽,顿时我觉得我的思考赶不上这个世界。
禹绚荷只是看着我,无话可说的样子。我第一次看见这样失魂落魄的她。
她肯定也想着沚洵吧?我不禁暗自下定论。
上车时我抱着沚洵的遗照,一路上无所节制的思念她的一切。
还记得到阿姨家住的第一天,她绑着看起来很清爽的马尾,身穿粉红se的洋装,手拿一只通常nv生会喜欢抱着睡觉的小熊玩偶。
随风而起轻柔的发丝、明眸皓齿、粲然露笑,我在想,ga0不好打从那一刻起便在我心中种下恋的种子。
八岁那年夏天樱芙离开後我心情低落了好一阵子,秋天爸妈si去无疑是更大的打击,但是与沚洵的相遇渐渐的让我忘却悲伤。
这几天在深夜里,我置身在沉睡的海洋,没有日光照s的海洋,沉甸甸的身t像是x1饱水似的难以活动,应该说我控制不了,一分一秒过去我也跟着往下沉。
不过我想了好些事。
当乌云密布,盖住整个蓝天,下起绵绵细雨时,也注定着花朵的逝去。
我是雨,滋润她的心田,却无能赐予和煦的yan光,甚至在无意间夺去。
降在河面上,一点一滴震荡着,引起数个涟漪。
雨过天晴之际,我的到来不着痕迹,融在水中、随风吹乾、蒸发成云。
但因为她,我努力学着成为她所凝视的太yan。
只不过,我仍旧是雨。
终究,彻底的失去她。
我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麽。
沚洵的骨灰罐安放进灵骨塔後大致上已经结束了。
我不想去思考什麽结束了,总而言之真的结束了。
「嘿。」有人冷不防拍拍我的肩,转身一看竟然是纪维宥!
「你怎麽在这?」老师跟同学都散会了,没想到他会跟过来。
「那不重要。」他很直接的说,「无论如何,你还是要相信你自己。」
「虽然有点突然,不过谢谢。」我苦笑。
「其实你想哭可以哭出来,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他一脸正经道,但却有种破涕为笑的效果。
「你还真不会安慰人。」我忍不住吐槽,「欸,如果用一种具有质量占有空间的东西来形容我,你觉得是什麽?」忽然间这个问题很顺口而出。
他微微蹙眉,一副j皮疙瘩掉满地的样子,「一定要问这麽恶心的问题吗?」
「别误会好吗?我只是想知道。」我姑且能懂他听到一个男生问他那样问题的感受,毕竟我也是男的。
「好吧,这个嘛??????」他摆出柯南深思熟虑凶杀案的表情﹝挺夸张的,先声明绝对不是我加油添醋﹞,「我不知道。」
「你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最後告诉我不知道?」我简直可以听见乌鸦在头顶上叫!
「这代表我真的有想过,而不是敷衍了事。」可恶他说的对,「反正你就是池湛雨,做你自己就好啦。」他一派轻松道我却陷入深思。
我的确不是太yan。
不过池湛雨跟雨是画上等号的。
我的生活姑且算是回到轨道上。
在学校的日子平淡如水,有时候掉进回忆的漩涡,再回过神我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在家多的是触景伤情、无形的愁云惨雾,尤其没有人动过她的遗物,我常常看到房间里的灯是亮的,才发现阿姨又没准备晚餐。
这一切明明没开始多久我却麻木了。
「小心!」一gu重力落在我的手臂,疼痛瞬间蔓延,「池湛雨你没事吧?」陈少泽慌张的前来查看我的伤势。
「没事。」我大致上明白所谓的痛醒是什麽感觉,「你们继续,我去喝个水。」
可恶,最近好像跟篮球产生诡异的超距力,特别有缘。
痛觉没有很离谱,起码我还能咬着牙撑起笑容,不过被打到的模样肯定很蠢。
我拿起水往嘴里灌,宣泄似的打算一鼓作气让它jg光。
「咳??????」我边咳边拍着x口。
该si,居然呛到了。连喝个水也会被弄?
等到喉咙b较舒服点,我怒的不顾形象掀起衣服当作抹布用。
「喂喂喂,水跟你有仇啊?挖洞就算了还自己跳进去。」陈少泽啧啧了几声在我身边坐下。
「既然你都看见了,就别抱怨。」我不服气的把剩下的水喝完,六月的yan光照的我汗流浃背,有够烦躁。
「又到凤凰花朵开放的时候,想起??????」他自顾自的哼起歌来,感觉像随机挑选却很应景。
「准备要升高二了,你有什麽打算啊?」唱完一段後他问,语气跟在讲升大学一样正经。
「以後的事以後再说。」未来什麽的本身就是一个问号。
我突然很讨厌在yanyan高照之下畅谈着一切怀抱与规划。
通常很青春没错,彷佛跟几个朋友在被烤焦的沙滩上奔跑。
反正不知道为什麽,夏天、未来什麽的好烦。
「我听说高二有很多活动耶,像是隔宿露营、歌唱b赛、音乐b赛什麽的,真让人期待。」瞧他一脸无忧无虑,原来一开始是指在校各种能尽情玩乐的活动。
「那些东西国中不是都有吗?换汤不换药罢了。」我懒懒的吐槽。
「你一定要一直句点我吗?」他的口气骤变,表情不悦,「兄弟,我只是希望你能走出来。」
「加一。」纪维宥不知从哪冒出来,已经固定坐姿若无其事的附和。
「七月还没到你一定要这样吗?」我没好气道,他们两个最近老是喜欢捉弄我。
「g的好!」陈少泽那个si没良心竟然当着我的面跟纪维宥击掌!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作祟根本就是开外挂吧!
一直以来我都小觑他们了。
「话说你们两个怎麽认识了?」我承认自己实在有点迟钝,ga0半天才突破这出闹剧的盲点。
「一起打球就认识啦。」陈少泽解释的云淡风轻。
「对了,今天戏剧社有活动吗?」纪维宥突然想到什麽似的问。
「有阿,怎麽了?」我在想他应该是想跟程毓聊天什麽的。
「我答应放学的时候带我妹来戏剧社参观,她要考我们学校。」
「你有妹妹喔!」不是我故意找他当出气筒,我不得不说陈少泽注意的点真的很小孩。
「既然要考我们学校应该是参观校园吧?难不成是因戏剧社而考?」我直说出想法。
「对阿,她从小就对演戏有兴趣,将来想成为出se的演员。」纪维宥嘴角扬起,很是引以为傲。
说到梦想,我好像没听沚洵说过她自己有什麽梦想。
「哇,真了不起!」陈少泽甚至掌声连连,不知在兴奋什麽劲。
「怎麽样池湛雨?你要不要招待我妹?」
「也没什麽要不要吧,可是我不能保证会很专业。」这不是什麽大事,但就是无法打起jg神来。
「有什麽关系,我信任你就够啦。」这句话真令人感到窝心,我不禁朝他一笑。
心不在焉的度过整天下来的课程,明明像是在虚度时光,强烈的倦怠感却充满全身。
「池湛雨。」禹绚荷的在身後轻柔唤着我,没等我应声便走到身旁与我对视:「我们一起走吧。」
「嗯。」我点头。
沚洵出事後我和她的相处很平淡,偶尔一整天都没说上话,感觉很平常又很奇怪。
我们谁也没主动提起沚洵的事,就连曾经的美好回忆也没有。
我想她大概也没有那个勇气吧,就像我一样。
而那样的伤痕,不知不觉中却已经成了我们之间的嫌隙。
「我听学长说他妹妹要过来社团参观,你认识对方吗?」出教室後她问。
「不认识,只听说对戏剧很有兴趣。」我简单的回忆了纪维宥早上说过的话。
「那你呢?在戏剧社待着也有半年了,有确定你未来的方向吗?」总而言之她想表达的就是梦想吧。
未来??????
「我没想那麽多。」也不是茫然,不是旁徨,而是连想都不想去想。
「是喔。我应该会继续专jg音乐,有机会就往作曲的方向走。」她自顾自的说,没查觉到我的感受似的。
我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她,於是随口敷衍道:「挺不错的啊。」
「从小音乐就陪着我度过许多时刻,总能带给我很大的力量及温暖。」她以相当认真的口吻道,嘴角笑意渐渐变深,然後与我对视沉默片刻,「我的梦想是,能创作出让人重获力量的音乐,陪着人们欢笑和流泪。」
「这是一个很bang的梦想,我相信你能做到的。」语毕,我忽然感到如释重负,也能轻轻的g起笑容。
我想起之前听禹绚荷弹琴的时候,心理也是莫名感到不可思议的平静,彷佛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能安然无恙。
听了她的分享,不禁也g起我对未来的想像。
虽然目前还没有具t想法,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的吧?
「嗨,你们来啦。」纪维宥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注意到他的妹妹就站在身旁。
纪维宥的妹妹个头娇小,乌黑的秀发整理成清爽的马尾,身着他校的夏季制服,看起来就是受欢迎、人见人ai的那种nv生﹝完全不能想像纪维宥会有这样的妹妹﹞。
「学长、学姊你们好,我叫做纪唯雨,目前国三,将来会努力考上这所高中!」她很有活力的自我介绍,脸上的笑容如小孩般纯真而灿烂。
同时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好久不见。」禹绚荷语气虽淡却不失欣悦。
不过原来她们俩认识?
「绚荷是你!哇,你长高好多。」纪唯雨笑得很开心。
「有吗?你倒没什麽变。」禹绚荷浅浅一笑。
「我叫池湛雨,戏剧社编导组的,可以请问你的名字怎麽写吗?」我礼貌x的注视她的双眼,查觉到她对我问题的讶异。可能是因为一般人不太会问吧?
我只是觉得,如果写出来是「微雨」的话那真的很诗情画意。
「唯一的唯、雨天的雨。」她g起一抹甜笑,「那你呢?」虽然不是我所期盼的,不过「唯雨」两个字凑在一起感觉也很不错。
「湛蓝的湛,雨天的雨。」我回以笑容。
「你们都到齐了!」程毓从门口走出来,张开手臂给了纪唯雨一个拥抱。
「好久不见了程毓姊!」纪唯雨惊呼道。
「真的好久不见了小雨!」俩人夸张的互叫着对方的名字彷佛是失散已久的姊妹再度重逢。
「看来你们大家都互相认识?」我有些尴尬的问,随即发现这是个蠢问题,不过太迟了。
「我、思翰、阿宥是国中同学,所以跟小雨蛮常碰面的。」程毓放开纪唯雨後说,「至於绚荷是因为曾跟我们一起出游而认识阿宥跟小雨的。」
「原来如此。」我点头表示了解,明明跟四则运算差不多程度的问题我居然没三思而後行,我恼羞的暗忖自己反应慢。
「既然彼此都互相有基本认识,现在就带小雨进去参观吧。」禹绚荷提醒道。
「对耶,差点就本末倒置了。」程毓有些不好意思,「小雨我们走吧!」
「嗯!」纪唯雨笑着点头,於是有说有笑的进去视听中心。
照这情况看来我应该不用特别带她参观。
「我们戏剧社共分六个组,分别是演员组、音乐组、导演组、道具组、幕後组、其他组,各组加组长会有三十位社员。到时候你考上我们高中,可能会因为参加人数过多而要参加徵选,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进!」上楼梯时程毓一边介绍戏剧社一边回答纪唯雨提出的疑问,从她有深度的发问及语气,都让人看的出她对戏剧抱有的兴趣和活力。
「那你是在哪个组别?」
「我是导演组的组长,同时也是副社长。」
「没想到程毓姊你会对这方面有兴趣!」
「很奇怪吧,当初也是不知不觉就被x1引了,不过还是觉得导演b较适合我。」
看着纪唯雨的背影,随着脚步左右摇晃的马尾,悦耳参杂稚气的声音,我还是觉得好熟悉。
「欢迎你来,小雨。」常思翰面带微笑在楼梯口迎接我们。
「思翰哥好久不见!」纪唯雨jg力充沛道,她也挺适合啦啦队的,就算是再煎熬痛苦的人听到她乐观积极的声音和表情也会忍不住露出微笑吧?
好像一道光芒,透出的却不是无法直视的闪烁。
是很温柔、很轻盈的那种。很特别。
「小雨还是坚持在演员的方向吧?」常思翰保险起见先问,看来他们真的有段时间没见了。
不知道纪唯雨知不知道纪维宥对程毓的心意?
说真的,我对她有着很强烈的好奇感。
很想多了解她是一个怎麽样的人,我在想如果有机会能单独聊天还真是求之不得。
「当然,无论如何我已经下定决心了。」纪唯雨满是信心。
「那我直接带你进演员组看看环境。」常思翰说。简单的道别问候,包括程毓和纪唯雨都跟着上三楼,暂时的分开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纪维宥不是说好要我招待的吗?怎麽会变成现在这副德x。
我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麽,总而言之我大概是对纪唯雨产生了兴趣。
应该不是想追她的那种兴趣,就只是想更认识她。
在她身上有gu熟悉感,很强烈,很神秘。
「我先去音乐组了。」禹绚荷接着说。
「嗯,掰掰。」纪维宥挥手道,我则是说了再见。
「那我也差不多要去上课了,你要不要去找你妹他们?」我看向他。
「没差,我跟你走呀。」他耸肩。
「你确定?」我蛮惊讶的。
「反正就是这样,走吧!」他迳自往教室去,碍於我们身边还有其他同学,我只好忍住疑惑先跟上他的步伐。
今天老师大致的说明了作业内容和评分标准,也不忘千交代万交代我们要维持秩序,便有事提早离开。
这次作业b较有难度,但纪维宥的脸让我忍不住使用倒反修辞:「你真幸运。」
他瞪了我一眼,「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的弦外之音。」
是是是。我默默把视线转回草稿纸。
不知道他在逞什麽强、有什麽苦衷,总之他的态度就是有问题。
难道他和程毓又发生什麽事了吗?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情耽搁到了。」忽然间门打开来,程毓说,「如果作业有什麽疑问都可以来问我,这节课就是专心写作业罗。」
参观应该没这麽快就结束,那常思翰和纪唯雨就是还在三楼了。
不知道等会他们会不会顺道光临其他组别?例如我们这组。
我摇摇头试图将那些有的没的抛至九霄云外,下一秒才刚专心,脑海中却一片空白,陷入失神的状态。
就这麽恶x循环。
下课後出了教室正好遇见常思翰和纪唯雨从楼梯下来。
「小雨,你觉得我们戏剧社怎麽样?」程毓关心道。
「真的很bang,我一定会考上这所高中然後加入戏剧社!」纪唯雨的笑容依旧闪耀。
「太好了!就这麽说定罗。」程毓高兴的伸手与纪唯雨击掌。
在他们开始另一个话题时,我发现禹绚荷并不在场。
「时间差不多了,怎麽没看见禹绚荷?」我问。
「绚荷她已经回家了,你有事找她吗?」程毓说。
「没有,只是觉得原本是一起来,要走的时候少了她怪怪的。」我真的这麽想。
他们面面相觑,ga0得我有些紧张。
不过我应该没说错什麽才对,就只是内心的想法而已。
「哥,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家了吧?」纪唯雨打破这阵尴尬。
「嗯,走吧。」纪维宥看了我一眼。
「那我跟你们一起走吧,学长学姊你们呢?」我很配合的这麽说。
「没关系你们先走,我们还有事情要处理。」感觉程毓永远代替常思翰开口,又有点像是先设定好的官方回答,总之很怪。
「程毓姊、思翰哥再见,等我考上这里!」纪唯雨笑着挥手道。
他们不约而同也露出笑容道别。
「学长,你为什麽会加入戏剧社?」夹在我跟纪维宥中间的她好奇道。
「这??????说来话长。」虽然总算有机会讲到话了,不过一时还真有些尴尬,「简单来说,莫名其妙就加入了。」
「是喔,那学长是哪个组别?」她又问。
「编导组的。」
「哇,学长你一定很会写故事!」她的眼中彷佛有成片的星斗闪烁着。
「普普通通吧。」我腼腆的微笑,突然被肯定还蛮不好意思的。
「下次有机会能让我看看吗?」她脸上泛着期待。
「当然。」我笑说。
「喂纪唯雨,可别给他添麻烦。」纪维宥cha上一句。
「怎麽会?我乐意得很。」我急忙澄清。
「对嘛,哥你真的很大惊小怪耶。」她有些赌气。
「阿湛,你千万不要被我妹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了。」纪维宥故意放低音量,「她很可怕的,别怪我没先警告你。」
「哥!」她气的往纪维宥的腰送一拳。
「你看吧,马上现出原形。这拳真不是盖的!」纪维宥r0u了r0u被揍过的地方。
「学长你不要把我哥的话当一回事,他总是疯疯癫癫的。」她一脸委屈的解释道,还忍不住瞪了纪维宥一眼。
兄妹之间打打闹闹是很正常的吧。
应该说,这样才正常。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到了校门口,可惜我们回家的方向不同。
「今天先这样罗,明天见。」纪维宥说。
「嗯,掰掰。」我看向纪唯雨,发现她正也看着我。
「大雨学长??????以後能这样叫你吗?」
我有没有听错?
「大雨学长?我?」我不可置信的b着自己。
「嗯,这样叫感觉b较有亲切感。」她微笑。
「可以啊。」反正亲切感蛮重要的,「那我也叫你小雨?」
「嗯!」她的笑容好像更深了,「大雨学长再见!」
「再见。」我轻轻挥手,有些不舍。
当大雨遇上小雨,会变成什麽?
是更大的雨,或是??????天边那端的彩虹。
那天後我常常想起小雨,尤其是晴天的时候。
她明明是「小雨」,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跟雨沾不上边的晴。
就好像过去的我总是被太yan的枷锁束缚。
但也许,她散发出来的气息确实属於晴,雨只是不合适的名字罢了。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们之後并没有断了来往。
小雨有主动加我的脸书,也交换了通讯软t的id,我们几乎每天都会聊天。
她是一个很开朗积极的nv孩,喜欢分享、演戏、,纵使我们的兴趣、个x天壤之别,还是能天南地北的聊个不停,我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光。
该怎麽说呢??????
即便是透过看似冰冷的文字,我却感受的到她满满的热情。
愈了解她,我就愈想珍惜她这个朋友。
大雨学长,你出过国吗?洗完澡出来後我看见她不久前传来的讯息。
嗯,怎麽了吗?我回覆。
像这样聊天也一段时间了,不过她依然很客气的唤我大雨学长。
也没坏到哪,但真正的朋友不是应该放的开吗?
没有啦,纯粹好奇。她秒回,还附上露齿笑的表情符号。
我一直很想去英国。准备送出讯息时她回。
为什麽?我删除原本的文字问。
因为莎士b亚,我一直很崇拜他呢!她劈哩拍啦的说了很多关於莎士b亚的事,虽然没什麽兴趣,不过我很认真的一边了解一边回覆。
对了!我这里好像有两张《罗密欧与茱丽叶》的票,不知道大雨学长你有空吗?她顺带附上一串网址,点开来看是戏剧的宣传网站。
票应该很贵吧?我是真的很想去,可是随便占人便宜这种事我做不来,尤其对方是她。
没关系,我是真心想邀请学长一起去观赏,大不了下次你再请我吃个饭当作抵消?
我已读了半晌,内心顿时倍感复杂。
那就谢谢你的邀请了,我会去。
真的吗!?谢谢学长!她高兴的连续传了好几个贴图,我不禁望着萤幕失笑。
你也太夸张了。我字面上吐槽道,嘴角笑意反而更加深邃。
我是真的很开心啦。她传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总之就这麽说定了!
嗯,当然。
边听音乐边聊天,偶尔作了几道习题,很快的时间就这样悠闲而过。
那今天就先这样,我差不多该睡了。话题告一个段落时她传,现在刚好十点整。
好喔,小雨晚安。
学长晚安。没几分钟後她的脸书便显示下线。
我关掉笔电,稍微把东西收拾就直接躺shang,闭上眼一整天下来的疲累感顿时得到释放。
像现在这样子每天有人可以畅所yu言、互道晚安,真是简单而幸福的一件事。
隔天下课时我在福利社巧遇了纪维宥。
「池湛雨你不错嘛!」他连招呼都没打就往我肩上一拍,「跟小雨进展的不错?」没头没尾被揶揄一番我还真是有够无辜的。
话说他怎麽会知情?
「哪来的进展不进展,就只是朋友。」说实话我回的莫名心虚。
「少矜持了,喜欢就大方点,别让你未来的大舅子默默帮你扣分喔。」他一本正经语气却很故意道。
「现在是在演哪出?」我没好气道,无奈补上一句:「不要在小雨面前画蛇添足,我可不希望她因为我而被你整到。」
「画蛇添足是这样用的吗?」他的表情就像已经在回忆画蛇添足的故事。
「简单来说我指的意思是胡说八道。」我懒得解释太多,反正他的国文程度烂到透顶。
「我听得出来你默默在心里骂我笨。」他挑眉,g起邪恶的笑容得意的很,这家伙的直觉简直可以当武器,「讲真的,你对我妹有意思吧?」
「??????」我犹豫着,「先当朋友再说。」
「真好,这就是青春的滋味啊!」他不知在感叹什麽,小大人似的看尽人生的历尽沧桑。
「你病了吗?」我连翻白眼都懒了,「该振作了,去寻找下一片春天吧。」
「有病的人是你。」他脸se沉的很快,害我有点後悔戳重他的痛处。
但身为他的朋友,有些话还是得说出口:「难道你都没想过去释怀吗?一直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我也不希望你为了她而郁郁寡欢。」认识纪维宥也一段时间了,我知道他不是普通的多愁善感,也知道他不得已把自己ga0得灰头土脸。
他对程毓的感情,在我看来纵使整颗心遍t鳞伤也与日俱增个不停。
很卑微、很伟大。
他没有追,也不能追,就像我过去那样。
「总会有一天。」他喃喃自语般,像是在说服自己,「但不会是现在。」
我愣住,心里被针扎似的麻木了呼x1。
准备要去社团时纪维宥出现在教室门口,我一点都不意外,不过他面目凝重的样子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麽了?」我姑且不对号入座,但言下之意就是「该不会你跟程毓发生什麽事了吧?」
毕竟,我想只有程毓的一举一动能大幅左右他的心情。
「我从别人那边听到一些事。」他示意我赶快走,不再多说。
「先别想太多,可能是误会。」我能感觉到他听说的事的严重x,最糟的情况有可能是常思翰把程毓甩了吧?
好吧,我承认这种想法没什麽说服力。常思翰不可能是那种人。
虽然我曾经很讨厌他,但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人。
纪维宥的脚步急促,百般的不安与担忧出卖了他表面的冷静。
还没到戏剧社的路途,只见一个长发飘逸的nv生一边低头用手擦过脸、一边直奔着,就这麽撞上了在我前面的纪维宥。
那个nv生抬头,我才发现她是程毓!
程毓透红的双眼因震惊而瞪大,愣了一会,「??????对不起。」接着她便跑走,纪维宥二话不说马上追过去。
呃,现在是什麽情形?
我目送他们一前一後狂奔的背影,很坏心的揣测着到底是谁会先跌倒来结束这场你追我跑,结果他们当然是很顺利的远离我的视线。
这件事好像跟我没什麽关系,我现在好像也不能做什麽??????
那我还是先去社团报到吧。
在社团楼下,我果然遇见了常思翰。
别问我为什麽会这麽笃定。男二跟nv主一起飞奔走了男主能不赶上吗?
以上是不负责的小玩笑,单纯是直觉问题啦。
「阿宥去追程毓了?」常思翰连招呼都没打开门见山道,这家伙的直觉也是一流的。
「嗯,你不去吗?」我不确定道。
他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她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发生什麽事了?」看他一副无关要紧的样子,我稍微放松下来。
就算是脾气好的常思翰跟程毓,两个人相处难免会有摩擦吧。
情侣嘛,正常的很。
「我要出国了。」
「??????你说什麽!?」
我真不知他是哪来的淡定,居然能讲得如此云淡风轻,而且整件事也发生太突然了吧!
「班上有些人不知是从哪知道的,总之这件事很快传到程毓耳边。她刚才有问我,之後就是你所知道的情况了。」他说,「我没有要瞒她,只是想等一切都确定了再说。」
「你什麽时候出国?去哪里?」
「今年暑假期间。英国。」他眉头连皱都没皱,慢条斯理的回答。
英国的话真的很远??????
我一直很想去英国。
而且好巧。
「这是什麽时候计画好的事啊?你从来都没跟程毓提过吗?」我立刻又问。
「我爸妈一直都有这麽计画着,就说是想等一切确定了再说。」
「所以现在是连学校都有得念了?」
「废话。」
这就是常思翰的个x吧,谨慎、t贴,才因此忽略了程毓对nv朋友这个身分的重视。
出国不是问题,远距离恋ai又怎样?但是为什麽要拖到现在才告诉我?程毓八成是这麽想的吧。
所幸他们两个并没有因此大吵一架。
「你什麽时候会回国?」我问。
「运气好的话,高中毕业就差不多了。」他苦笑,我明白他因为孝顺而生的苦衷。
「出国期间还是有机会回国吧?像是寒暑假之类的。」总是要往好处想嘛。
「不见得,要看我爸妈。」他耸肩,看得出来有些无奈。
既然是父母的关系,我也ai莫能助,「那就先把话说清楚吧,我相信程毓会t谅你。」
「我也相信她会。」他露出轻松的笑容。
能这样被一个人所信任,真好。
能彼此相ai,彼此在乎,也真好。
思及此,我不禁朝h昏的天空一望。
很快的为时三天的期末考总算结束了。
那麽接下来便是??????众人期待已久的暑假。
「啊!终於要放暑假了!真是令人感动啊!」
结业式上,全校﹝除了已经毕业的高三生﹞学生在司令台前席地而坐,顶着烈yan不耐烦的听着校长、主任等人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左耳进右耳出。
即便如此,坐在我旁边的陈少泽彷佛活在自己的小星球乐不可支道,我不禁瞥了他一眼。
这种对於暑假过度的兴奋,该说是纯真还是幼稚呢?
啧啧,姑且算是两者并存好了。
台上师长致词完毕後,导师直接让我们原地解散。
「阿池,暑假要保重啊,改天一起组队!」陈少泽迫不及待离校之余不忘与我道别。
「嗯,再连络。」我朝他挥挥手,然後四顾找着身影,「禹绚荷!」
离我有段距离的她回过头,透出错愕与吓一跳的表情。
我小跑步到她面前,「一起去社团吧。」
「嗯。」她避开与我相视,有些心不在焉的应声。
怎麽了吗?我看着她,问不出口。
「上次听程毓说你在暑假有个b赛,准备的怎麽样了?」我假装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关心道。
「曲子学得差不多了,还有很足够的时间能练习。」虽这麽说,但我却隐约感觉到她语气藏着的战战兢兢。
「你会来吗?b赛。」没想到她会问这点。
「是哪一天啊?」如果有空的话我一定去。
「七月十号星期六,下午一点开始。」她完整的提供资讯。
可惜??????
「那天我已经跟别人约好了,没办法去现场帮你加油罗。」我遗憾道,「不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谢谢。」她抿着唇没有看我,感觉上很尴尬。
我慌张中赶紧丢出另一个话题:「对了,你知道常思翰要出国的事吗?」
「嗯,我姊有告诉我。」
「程毓她最近还好吗?」
「他们後来就恢复正常了,不过我看得出来我姊她很郁卒。」说到这禹绚荷面露担忧,「今天思翰学长就要出发了,等等大概不会看到他。」
「你的意思是他连学校都没来?」我很惊讶。
是有没有那麽急,要走之前至少来社团露个脸打招呼吧?
「有吧?只是结业式後就赶去机场了。应该吧。」看来她也不太确定。
话说我印象中没看到常思翰,明明他们班离我们班很近。
这麽说来,我今天也没看到纪维宥!
哇靠,未免太巧了吧?
他那天去追程毓後的隔天我们都还有见面,但是他一副什麽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也就没过问。
唉,我突然担心起他来了。
「抱歉,我先打通电话。」我拿出手机拨号,这时候听着古典乐铃声令人感到莫名的不耐烦。直到「您拨的电话没有回应??????」响起,我才挂断。
可恶,那家伙到底si去哪了?
我看着显示在纪维宥上方的名字,沉默了一会。
「大雨学长!怎麽会打来呢?」不到几秒电话那头的她高兴回应道,我忍不住g起笑容。
「小雨,你知道你哥在哪吗?」我问。
「我还没跟他联络耶,发生什麽事了吗?」
「呃,说来话长。总之如果你有联络到他,帮我转告我有事找他。」我简单的交代。
「好。」
「那,我挂电话了。」
「嗯,掰掰。」
这通电话总共花了不到一分钟结束,我突然有些惋惜。
没想到第一次打电话过去居然是因为纪维宥,他还真是我的好兄弟。
「你跟小雨还有联络?」禹绚荷问,似乎很惊讶。
「对啊,就朋友罗。」不知道为什麽,我感到难为情。
她面无表情,像是突然沉默也像只是静静的,若有所思。
「你相信缘分吗?」半晌,她停下脚步直视前方。
我看着她的侧脸,毫不迟疑:「我相信。」
缘分很奇妙,难以捉0。
而它,造就了我这一生结识、相遇的每个人。
包括我的父母、沚洵、常思翰、程毓、陈少泽、纪维宥、小雨??????当然,最不能少了近在我眼前的禹绚荷。
如果真要说我之所以相信缘分,绝不得不提到她。
我和她初遇在八岁的落英缤纷的季节,即便很快的在同年盛夏分离,时隔五年不仅重逢甚至同班,只是我们不晓得彼此是彼此,毕业後又再度同校同班,这不是缘分是什麽?
除此之外,她也是我的初恋,宋芙樱。
那个我曾经念念不忘的nv孩。
到了社团我与禹绚荷分开,而我也没看见常思翰的身影,不过当我到教室时程毓已经在准备待会要发下的暑期社聚说明书了。
是的,就是暑假期间社团聚会的意思。
由於高二的课业会更加繁重,活动也特别集中,我们只好利用暑假提早准备园游会的演出。
每一年的成果都是高二生负责,高三生要负责指导,高一生则是几乎可以在旁边看戏,虽然也不是没有不同年级合作演出的案例,不过少之又少。
这也就代表着,准备升上高二的社员,即将扛下的是攸关戏剧社历年来名声远播、作品杰出的尊严。
简单来说,只有青出於蓝更胜於蓝,没有b上一次作品差这回事!
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
但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因为历年来根本没人ga0砸过。
延续的香火突然断在我们这届,後果肯定不堪设想!
压力真的不是普通的大。唉。
「池湛雨,你要是有时间叹气还不如帮我把资料ga0定。」
咦?我不小心默默的叹出气了吗?
我把书包放下,看着程毓重复几次把纸张加订在完工的说明书上。
趁着她还没开口催促,我自动自发的找了另一个钉书机动作。
「那个??????」我话都到嘴边了却犹豫起来。
「你是不是想问我还好吗之类的。」她的视线没离开手上的纸张。
「嗯。」我松了口气,既然她自己提起就代表我的问题不算太白目吧。
「总之,就算他远在英国,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变。刚知道的时候只是很难接受不能天天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她理所当然道,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很自然。
感觉上变得更坚强、更勇敢。
「不过远距离恋ai耶,这考验很大。」也不是我故意打击她的信心,毕竟两人身处两地,各有各的事,也不太可能天天都联络,时间一久感情变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又怎麽样?如果我们真的一起走过这段,等他回来就可以准备结婚了。」她笑意里充满幸福与美好,看来是真心有这个打算。
「结婚?也太快了吧!」虽然她这麽想也不是没道理,但未来还很长,这麽早决定终身大事我甚至觉得很蠢。根本是沉浸在热恋中的天真少nv。
「早点定下来有什麽不好?」她一脸「你这个小p孩懂什麽?」无奈的摆手,「总之,交给命运吧。」她把话讲得很轻松,彷佛命运是如此容易的一回事。
不过,「放心吧,我相信你们会很稳定。」我是这麽有信心。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没来由的就会让人感到很合适,也有夫妻感情细水长流的样子。
「谢谢,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她笑得灿烂,这让我不禁有些尴尬。
程毓跟常思翰感情稳定固然是好事,但纪维宥呢?
就算他在大家面前笑得出来,不代表他一点伤都没有。
况且他到现在还是无消无息的,我真的很担心他。
「说真的,真正走不出来的不只是维宥,很多时候我跟思翰也是心存芥蒂的面对他。」
这算是「说曹c,曹c到」吗?
怎麽会突然提起纪维宥……
「我知道啊。」知情的人应该都看得出来,当然也包括纪维宥。
「那天,我一时冲动说了很多伤害他的话,我很後悔……」她愧疚道,「他明明只是担心我,我却迁怒,真的很自私。」
「……」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所以我更担心纪维宥了。
「你们都太在乎彼此了,才会无法自在的面对。」我轻轻叹气,「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彼此能再敞开心x。」
我没有安慰的意思,只要把话一gu脑儿的抛出来,讲开了心结也就解开了。真的没有那麽难。
「嗯,只是需要时间。」她露出因为明白而啼笑皆非的苦笑。
学长!我哥刚回到家,他说等他洗完澡会跟你联络。晚上跟小雨聊到一半时,她突然这麽说。
嗯。太好了!他总算肯出现了。
对了,你刚才说暑期社聚的事,我能去观摩顺便帮忙吗?
……我可能要问一下程毓。没想到她会想来!我打开聊天室名单,发现程毓显示上线,於是用最快的速度跟她说明。
她说当然可以,随时欢迎你来。我附上微笑的贴图,心里莫名雀跃的很。
真的吗?太好了!她发了一连串开心的贴图,很是高兴。
对了,下星期六我们一点约在中正纪念堂站五号出口见面?我突然想到还没约定好一起去看戏前的时间与地点。
嗯,要提前约一起去吃午餐吗?她提议。
好阿。
那就这麽说定罗!
虽然明天不用上学,我们依然在十点时互道晚安。
我没打算睡,继续修改剧本,手机播放着一首首悦耳的古典乐。
突然间新讯息提醒声打断音乐,我伸了个懒腰,滑开手机决定乾脆先休息一会。
我今天去送常思翰,已经没事了。是纪维宥传来的。
今年暑假阿姨和姨丈没有像以往安排满满的行程,不过家里的气氛已经逐渐暖活,即便偶尔心里仍会因为挂着盛夏光辉的无际蓝天,底下缺少的其中一朵小太yan而惆怅。
夏天的回忆;夏天的滋味;夏天的灿烂,总是不能少了向日葵。
夏天的yan光是向日葵所仰慕的,夏天是她最喜欢的季节。
就算一年四季处处都能看见她随着风摇曳的身影。
我以为,每到这时候只要思念已逝去的樱花就足够了,因为向日葵一直都在我身旁。
无论如何,我好想她,好想念那些年属於我们的时光。
思念这玩意儿就是这麽一回事,总是悄悄的、默默的、突如其来的、没来由的,当意识到时,它早已蔓延整颗心,再怎麽想不在乎只会越在乎。
所以,我终於勇敢放纵自己思念。
甚至是在暑假的第一天,毫无预备的离开家里买张车票,到达目的地顶着烈日排队买票,在一大片甜美的向日葵前忍不住崩溃,久久不能自已。
我就是这麽脆弱吧。
轻轻落在叶片上便会向四面八方破碎,形成不规则的透明图形。
雨,就是这麽脆弱。
夏天。你会想到什麽?我想起昨晚跟禹绚荷聊天时她提出的问题。
??????向日葵。我是那麽的毫不犹豫,也是那麽的犹豫。
还有呢?她彷佛追问,想看见她所期望的答案。
不知道为什麽,我的头很痛。
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先睡了。
然而,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我回答不出来。
夏天除了向日葵和樱花,肯定还有别的吧?
但我还是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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