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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一辆渔船划开平静的水面,与迎面而来的另一艘船交错而过,而後只剩下微微danyan的海波,将两艘船留下的痕迹融合在一起,最後又剩一片平静。

「这可以当作是求婚吗?」沈洛彦笑说道。

听了任佑澄这番话,他心里是酸的,心都成了柠檬绿的颜se。

「你要嫁我还不一定想娶咧。」yan光下,任佑澄扬起孩子气的笑容,刚刚的y霾彷佛只是两人共同做过的一场梦,多了点不真实。

「你当然不能娶,你只要负责嫁给我就好了。」沈洛彦一只大手拂上任佑澄被太yan晒得有些通红的脸蛋,在他眉宇之间留下轻轻一吻,也留下满溢的ai。

大道上游客熙熙攘攘,当然不免看到这在一般人眼里的震惊的一幕。往常任佑澄肯定是介意的,只是这里并非他们所生活的地方,那些人也并非他们熟识的人,所以他心甘情愿的接受这温柔的一吻。

有几个路过他们俩身旁的长辈,看到沈洛彦跟任佑澄十指相扣的双手,忍不住做出评论,评论里无非是一些责怪语带着歧视字眼的语句。这些话在任佑澄甚是刺耳,想视而不见却又阻止不了那样的话不停的灌输进自己的脑袋,拉扯着自己的情绪。

这是已经是个开放的时代,只是对於观念保守的长辈,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算只是牵手,也不该存在於所谓的同x恋者之间。

沈洛彦暗自骂着那些指指点点的路人,把任佑澄带到不远处的凉亭处。这里的人少了许多,只有几个乘客在此休憩。

「不拍了?刚刚拍得很开心不是?」沈洛彦指了指任佑澄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後者不语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海。

「拍够了,想等等夕yan。」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人cha0也渐渐散去,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般的多。

阵阵海风吹起任佑澄的发,右耳耳垂上简单样式的耳环被yan光照的一闪一闪的。他没有染过头发,头发却是自然的深褐se,是沈洛彦很喜欢的颜se。沈洛彦曾跟他说过「你的发se真美。」,在这之前也有另一个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刷着沙滩,卷起一丝凉意。

任佑澄忽然对着有些哀伤的大海开口:「他很喜欢海,曾经还说过台湾是个环海国家真是太好了这种话。」他说完笑了笑。

不知是不是走了一下午有些疲倦,任佑澄闭上了眼。沈洛彦没多说什麽,拿下任佑澄脖子上的相机,使的任佑澄睁开了眼。

「佑澄。」他唤了声,举起相机镜头对着任佑澄说:「笑一个。」

任佑澄闻言後笑了,笑弯了腰、笑眯了眼,笑到整片深蓝se海倏地泛点波光。

隔了许久,笑够了的任佑澄站直了身子,却看到那人依旧拿着相机对着自己,被相机遮住了半边脸,只看的见单边嘴角g起了笑。

他配合的对着镜头灿烂的笑着,背後的天空在这时已慢慢染上一小片橘红se,显得任佑澄的笑容更加的温暖。

喀嚓一声,沈洛彦按下快门,将任佑澄的笑容保存在那刹那间。

伴随着那句他已在心里呐喊过千千万万遍的一句我ai你。

两人对着照片笑闹着,突然有种这整片海都是为他们流淌、这道夕yan是为了再次为他们升起而落下,这样的错觉。

晚上沈洛彦带着任佑澄到了市区的夜市,因为自己平时都是傍晚下班,所以任佑澄虽然想出门,也都会忍着不说,可沈洛彦怎麽会不知道这点小事?

夜市里人山人海,不同的摊贩争相吆喝着,任佑澄被人cha0挤的只能贴着沈洛彦前进。

沈洛彦找到任佑澄的小手,牵了起来,两人相握的手垂在腿边,被这gu人cha0隐藏的正好。

两人随着人cha0前进,在夜市里走走看看,任佑澄每看到什麽好吃的就拉着沈洛彦去买,没吃几口就塞给沈洛彦,叫他吃。

「你把我当猪在喂吗?」沈洛彦左手牵着任佑澄,右手臂挂着一杯珍n,手上拿着刚被塞进手里的一串烧烤,嘴里鼓着还没吞下去的一口j排。

「出来玩就是要吃吃吃。」

「那你怎麽自己没吃几口就塞给我了。」沈洛彦汗颜,面露无奈。

「因为有太多想吃的了,没办法每样都吃很多,只好丢给你喽。」他说的一副理所当然,咬着手上的糖葫芦。

「如果我胖了怎麽办?」

「胖了也不会怎样。」

「你还会ai一个胖子吗,哈哈。」沈洛彦爽朗又沉稳的笑声在人声鼎沸的夜市一下就被淹没,只有一旁的任佑澄听得清楚,像在听一场美妙的交响乐,任佑澄闭上眼,想永远记下这笑声的温柔。

「我像是外貌协会吗?」任佑澄张开眼鼓着嘴,专心吃着手上的美食。

两人的手牵的很紧,像是被三秒胶黏着了一样,不管人cha0如何推挤,沈洛彦都会把任佑澄拉回身边。

任佑澄很喜欢出来玩,并不喜欢整天闷在家里,当个家里蹲。只是沈洛彦打工就已经够累的了,自己要是在任x要求,不就有点无理取闹了吗?

这一整天下来,两人都备感疲倦,一回到房间任佑澄就扑到床上趴着。

「真是的,给我去洗澡。」

「可以不要洗吗?」任佑澄在床上滚来滚去,抱着枕头问了个不实际的问题。

「那你别想我抱你了。」

「怎麽可以威胁!」

沈洛彦站在床边,看到任佑澄不满的坐起身子,便把换洗的衣服递到任佑澄眼前,後者有些懒懒的接过,有些不甘愿的拖着疲倦往浴室走去。

这间小套房装潢简约,墙壁一片米白se,一张双人床靠着墙摆着,床旁边有个有小圆桌在地上,浴室在床的右侧。

沈洛彦倚靠着枕头,坐在床头上,拿着一整天下来还未看过的手机。一封未读的讯息来自叶宁庭,沈洛彦不用看也猜想的到内容也就是几句调侃的话。

除了几封讯息外,意外的有通未接来电,竟是来自沈洛彦的妈妈。来电时间是下午两点,那时两人才刚出门。沈洛彦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他突地想起任佑澄早上说的那句,愿意回台中的话,手指在萤幕轻轻一点,回播了这通电话。

才等没几秒,电话就被接起,一个成shunv人的声音传入沈洛彦耳里,又熟悉又陌生。距离上一次通电话,大概是在一个多月前,甚至两个月,具t时间连沈洛彦都记不清了。

「妈,你找我有事吗?」沈洛彦说完,朝浴室的方向看了眼。

「你去花莲玩了?跟佑澄一起吧?」

「嗯,动了那本存摺。」

电话那端突然沉默了下来,沈洛彦开了口。

「我们後天会顺路到台中待一下,会回去家里。」

「那个……洛彦啊。」他妈妈唤了声,不等沈洛彦回应,迳自接着说:「你这次回来,待久一点吧,回家住一段时间。」

沈洛彦皱着眉,却依旧平淡的说:「怎麽了?」

「你爸昨天住院了,状况不太好。」

这下换沈洛彦沉默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安静的听着妈妈说着爸爸的病情。

不知道为什麽,那些小时候的记忆突然一gu作气,全涌了上来。不好的、好的,全都在沈洛彦脑子里播放着。

他的爸妈都是有名气的律师,因为大学同是法律系,所以认识了彼此,最後结了婚。两人都希望自己的小孩能跟自己从同样的路,因此从小就栽培沈洛彦法律相关的知识。这样的期望压的沈洛彦有些喘不过气,而自己从这块大石下爬出来的那天,现在回想起来,沈洛彦却宁愿自己继续的喘息,也不愿接受那天的到来。

高中的沈洛彦,爸妈都因为工作的关系常常不在家,那时的他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一切的生活起居都自己解决。尽管如此,他还是期待着一个月一次的全家出游,那是爸妈在忙都会安排的活动,也是他在无止尽的学习中唯一能放松的时刻。

某个月出游的前一天,他突然听见了爸妈房里传来了争执声。那是他不曾听过的,就算工作在累在忙,爸妈的感情也依旧没变过。

直到隔天,他才从一些话语里明白,是爸爸外遇了。

最让沈洛彦不解的是,妈妈竟然原谅了爸爸,只是关系明显不如以往。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住一阵子的。」

又几句寒喧後,沈洛彦主动挂断了电话,有些筋疲力尽的瘫在床上,心里想的是,不知道怎麽跟任佑澄开口。

时间没让沈洛彦思考多久,头发还挂着水珠的任右澄就从浴室走了出来。

「很累吗?」任佑澄坐到沈洛彦旁边,看着满脸倦容的沈洛彦说道。

「你赶快去把头发吹乾吧,小心感冒。」他说完,把任佑澄脖子上的毛巾拿走,在任佑澄头上胡乱r0u着,惹的那人发笑。

当沈洛彦洗好澡出来,听到电视开着,还以为任佑澄还未入眠,却没想到那人已经吹乾头发,坐在床上靠着枕头睡着了。

沈洛彦把任佑澄的脚伸直,轻巧的放进被窝,盖好的棉被,最後在任佑澄嘴角蜻蜓点水般的轻啄一下。

他走到床的另一侧,坐在了床沿,看了眼睡的正香甜的任佑澄,接着播了通电话。

「喂?洛彦啊?」

一道略为沧桑的男声响起,沈洛彦g了g嘴角,空着的那手温柔的0着任佑澄的头。

「叔叔还没睡啊?不早了喔。」

「正要睡、正要睡了。」

「我跟佑澄後天会回台中一趟,会回去家里。」

沈洛彦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啊的惊呼声,忍不住轻笑。

「佑澄要回来?真的吗?」

「叔叔不用准备什麽,佑澄晚上就坐车回去了。」他想了下,接着说:「我会回台中住一阵子。」

两人闲聊了会,沈洛彦道了声晚安,等到对方挂断电话,放下了手机。

沈洛彦把灯关了,窝进棉被里,任佑澄半睡半醒的攀到沈洛彦身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沈洛彦就这样任他抱着,在任佑澄唇上留下深深一吻後,带着笑睡了。

花莲行的第二天,两人去了叶子仁跟叶宁庭都十分推荐的海洋公园,说什麽任佑澄一定会很喜欢,让沈洛彦毫不犹豫的就决定要去这地方。

果然真如那两兄妹所说的,任佑澄开心的拉着沈洛彦到处跑,看到b自己大了好几倍的鱼优游在自己眼前,他满脸的兴奋之情。

「等一下有海豚秀耶!」任佑澄指着导览册上的海豚秀,转身对身旁的沈洛彦说着,像个孩子一样。

「好热,表演开始之前要不要吃冰?」

「当然要。」

沈洛彦走到一旁店家的冰柜,拿了两支甜筒出来,一支巧克力、一支香草。结帐完後,他走回任佑澄身边,把巧克力那支拆了包装,递到任佑澄嘴边。任佑澄张大嘴巴,一口咬了下去,含着一支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话。

「bb呃号苏胡冰冰的好舒服!」任佑澄一脸满足的样子,边吃还不忘注意时间,不停的看向手表。

「你放心,海豚又不会跑掉。而且我们都站在入口了。」

「海豚不会跑步,要也是游掉。我只是很期待嘛,第一次看这个。」任佑澄含着冰咕哝着。

沈洛彦咬下最後一口冰,沁凉的感觉充斥口腔。工作人员正好走了出来,任佑澄把沈洛彦手中包装丢到一旁垃圾桶,就拉着他的手往里面走去。

被半拉半拖着的沈洛彦好不容易跟上了任佑澄的脚步,坐到了第二排的位置。其他的游客也接二连三的坐至观众席,任佑澄指着眼前一大片水池停不下嘴。

「你那麽喜欢,之後有机会常去海洋公园这种地方吧。」

闻言,任佑澄眼睛都亮了,一双漂亮的黑瞳在yan光下跟着那副耳环一样闪闪发光。沈洛彦喜欢这样子的任佑澄,眼里乾净的只剩快乐满溢而出。

海豚秀开始,表演人员先是带着海豚表演杂耍,聪明伶俐的海豚在水面上跳来跳去,在水池上空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飞溅起阵阵水花。

任佑澄配合的拍手叫好,跟後面兴奋的小nv孩看起来没什麽两样,只不过是长的大只一点罢了。

第二只海豚出场,两只可ai的海豚在水池里熟练的共舞,从这一头又飞快的游至那头。水面不断泛起白se的水花,在yan光的照耀下,海豚的表面显的波光闪闪。

过一会儿,两只海豚来到了水池前端,离观众席最近的地方,任佑澄难掩激动的扯了下沈洛彦的衣袖,叫他看着两只可ai的海豚游到两人面前大约一公尺的位置。

两人都对此刻的近距离有些兴奋,无意识的像前倾身。水面下的海豚潜入了水里,隔了几秒後,冲出水面,像是停在了空中好几秒,身躯的弧线,美丽的令人屏息,让任佑澄是看傻了眼。

两只海豚接连落入水中,溅起高高的水花。沈洛彦看着海豚落水的瞬间,身t反应似的往任佑澄靠去,挡在那人身前。自己的背部却被完全的喷sh,头发也突然变的sh漉漉的。

他身下的任佑澄只sh了袖子的一小部分,几乎是毫发无伤,两人都显得有些无措。

两人对看许久,突地爆出大笑。沈洛彦甩甩头发,水滴喷洒到任佑澄身上,逗的两人皆是咯咯笑。

「哈哈,你这样子好好笑。」任佑澄毫不客气的指着沈洛彦笑,看他一身狼狈的样子。

「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他说完,像只大型犬一样,继续甩着一头卷发,任佑澄伸手挡着他的攻击。

yanyan下,笑闹的两人显得格外耀眼,b海豚所溅起的水花还美丽的光芒,闪的两人都笑着,眯起了眼睛。

海洋公园里有座摩天轮,缓满的旋转着,转着里面甜蜜的情侣,转的幸福都载不下了。

任佑澄虽不是个执着於浪漫的人,可是对於没尝试过的事可是十分执着。

「去坐摩天轮好不好?」两人的衣服好不容易被太yan晒的稍微乾了一些,任佑澄就又想去玩别的了。

「我怕高。」

这句话可不假,沈洛彦是真的怕高,站在三楼以上往下看,就对心脏是个强烈的负担了。

高中时期,班级在四楼的日子,对沈洛彦来讲可不好受。

「没关系啊,我自己上去!」任佑澄执意,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眸,让沈洛彦的心彷佛停止跳动了几秒钟。

任佑澄早已迫不及待,见沈洛彦没作回应还以为是答应了,飞也似的跑到入口处,还没等沈洛彦反应过来,挥了挥手,摩天轮的门就关了起来。

呆愣,沈洛彦的表情大概只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了。看着摩天轮缓缓上升,脸上青筋一条一条的浮现,对於任佑澄这家伙的反应,不知如何是好。

摩天轮一圈需要二十分钟,对於空中的任佑澄像是只有二十秒短暂,对於地面上的沈洛彦来说,却像是二十个钟头一样漫长。

沈洛彦看着任佑澄搭的车厢终於开始接近地面,有些烦躁的来回踱步,最後走到入口处,瞪着那车厢,脸se渐渐白了起来。

任佑澄从车厢里看到沈洛彦站在那,还开心的以为是在等自己下去,站在门前,门一开启,还不待任佑澄跨出第一步,沈洛彦就拉住任佑澄的手进了车厢。

任佑澄疑惑的看了沈洛彦,又看了眼外面的工作人员,只见那工作人员脸上一贯的制式笑容,门就y生生的关上了。

门关闭的声音响起的那刻,任佑澄呵呵呵的傻笑着,沈洛彦有些不满的拉着任佑澄到旁边坐下,视线不知该往哪里摆。

右边有窗,左边有窗,一直盯着天花板或地板又显得怪异,弄的沈洛彦有些焦躁。

一旁的任佑澄到看的有趣,虽然手被握的有些疼,但毕竟这人也是为了自己上来的,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任佑澄转过头盯着沈洛彦有些苍白的侧脸瞧,边看边开口:「你怎麽真的上来了?」

被问的那人不回答,视线聚焦在车厢的角落,尽量不去看旁边的空景。

「做点别的事就不会怕了。」

「例如什麽?」

「聊天啊。」

沈洛彦闭上眼,有些别扭的把头靠上任佑澄那有些弱不禁风的肩,静静的听着那人继续低语。

「对了,阿诚他很喜欢在高的地方噢。」他说完突然轻笑了声:「刚好跟你相反。」

说是要聊天,却都是任佑澄单方面侃侃而谈,沈洛彦只是不语,一度让任佑澄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摩天轮即将来到至高点,从上往下的风景是任佑澄从未感受过的。整座海洋公园尽收眼底,像个小小的模型。远处的海与房屋,也一目了然,整个心情都豁然开朗起来。

当正式到达至高点时,早已坐直身子好让任佑澄靠近玻璃窗的沈洛彦抿起唇,张开眼,视线停在任佑澄的後背,神情有些寂寞:「佑澄,我ai你。」

摩天轮旋转的小小机械声,盖过沈洛彦一句喃喃自语般的话语,整个世界只有在他身边的任佑澄听的清楚,转过身一脸天真的笑:「我也ai你啊。」

霎时间,整座摩天轮像是停止转动般的,配合着两人的对话,将幸福凝结在空中。

只是此时沈洛彦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有些不协和。在本该是幸福满溢的气氛下,增添了一丝丝寂寞,像水彩不小心喷洒至白纸上,些许的突兀。

任佑澄无视着那一点小瑕疵,只觉得自己这刻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不因别的,只因自己的身边有沈洛彦。

「梁易诚他应该很开心吧,有你这样的朋友。」

「如果他还在我身边,他应该会骂我几句脏话,然後夹杂几句夸奖。」任佑澄边说边笑着,像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笑得灿烂。

「看到自己的梦想,有个人能帮自己完成下去,他很幸福。」语毕,沈落彦脸上的寂寞淡了,换来的是浓浓的苦涩。

他接着说:「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如果那天我没睡着,我们会认识的更早吧?」

任佑澄对他此番话显得有些惊讶,只是两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能透过玻璃窗不清晰的反s,与伪装的语气来猜测。

「是啊,那我应该就少痛苦很多了。」任佑澄笑说着,用着朝笑自己的语气。

摩天轮离开了至高点,朝着地面缓缓前进。

「你把未来该痛苦的份都先t验完了,这代表未来你一定会是快乐的。」他伸手轻r0u任佑澄的头:「况且未来都有我了。」

「这麽依赖真的好吗?如果有天你真的离开我太久,我真的会很不习惯。」任佑澄装着一脸困扰的样子。

他想了想,一脸无奈的跟沈洛彦说:「没人骑车载我、没人在半夜我睡不着的时候还会醒着陪我聊天、没人会在我热的时候马上变出甜食、没人帮我分摊家事,感觉很严重啊。」

「你需要的是庸人了吧。」沈洛彦莞尔。

看着任佑澄被自己的话逗乐的笑颜,沈洛彦竟想起了明天回台中的事,扬起的嘴角僵了僵。

「回台中的事真的考虑好了?」

「现在是我有意愿要回去你还不肯了?」任佑澄抬眉,笑说道。

沈洛彦没笑了。好不容易习惯了高处,终於要回到平稳的地面,心里安心了些,想起的事也变多了。

「这一次回去,我会在台中留久一点。」

窗外的风景渐渐的一个一个放大了,刚刚看表演的地方也望的清楚,三天两夜的行程过去了三分之一,b两人想的都要来的快。

「为什麽?」任佑澄问的有些小心,深怕听到自己不愿听到的答案。

「我爸住院了,状况不太好。」

两人皆是沉默,小小的摩天轮车厢顿时乘载了满满的寂静,这样的重量像是加速了车厢接近地面的速度,离地面又更近了些。

「明天可以去看叔叔吧?阿姨应该也在医院?」任佑澄秀眉皱着,漂亮的小脸蛋被担忧填满。

沈洛彦没说话,笑着点点头,视线望着任佑澄满是复杂情绪的双眸,脑子里却浮现了另一人的脸。

对於这样的自己,沈洛彦突然有些自责,却还是违背心思的对任佑澄如往常般温柔的笑着:「放心,不管是我爸还是其他的,都一样。」

尾音落下,温柔飘散空中,沈洛彦将自己大手覆盖到任佑澄的手上,眼里乾净的只有任佑澄一人倒映其中。

这样情绪弄的沈洛彦有点鼻酸,心上有些痛痛的。这麽近的距离,从任佑澄眼里还是什麽都看不清,他又是苦恼又有些想笑了。

再过几分钟,摩天轮就回到地面了,情绪就能在开门的那一瞬一哄而散了?

沈洛彦不知晓,所以他闭上眼,空着的一手抚着任佑澄红润的脸蛋,身子直直向他靠近,把任佑澄困在了角落。

未来的事不清楚,那就只看着眼前的事就好。曾有人这麽对任佑澄说。

此刻,他闭上了眼,背部顶着窗,凉意窜入骨子里。

沈洛彦压低身子,俯视着任佑澄的脸庞,迟迟没闭上眼。最後直接揪着任佑澄的脸,就往他两片唇瓣吻了下去。

依旧是那麽缠绵又不失温柔,身下的任佑澄一阵su麻,两只手攀上了沈洛彦的颈子。

两人纠缠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沈洛彦在快到达地面时,在任佑澄左脸颊轻轻啄了一下,随即立刻撇过头,站起身准备出去。

摩天轮不过就转了那麽一圈,却把两人的思绪都给转乱了,转到不知哪儿了。

门是开了,但满车厢的思绪却仍在两人身上盘旋,不肯离开。

这样令任佑澄有些难过的气氛,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身边周旋了,只是他没想过今夜亦是如此。

出游的最後一晚,任佑澄自动自发的在洗好澡後朝床上的沈洛彦扑去,让正在滑手机的沈洛彦一惊。

熟悉的x膛、炙热的t温,任佑澄抱着沈洛彦,抱得紧紧的,好似深怕这人会离去。

沈洛彦挪挪身子,俯身吻住任佑澄双唇,舌尖翘开他的贝齿,感受着身下人儿的气息。

这般的吻,令任佑澄不住喘息,小脸攀上浅浅绯红。

两人皆是头晕目眩,抱得是彼此,脑海却浮现他人的面容。沈洛彦挥之不去脑子里的那人,只好把任佑澄吻的唇都麻了,还不断啃咬着;任佑澄忘不了,宁愿沈落彦狠狠咬自己一口,让自己更意乱情迷。

地上丢得有些凌乱的衣服,任佑澄呆呆看着。

身边那人早已熟熟睡去,只剩自身身上有些发烫的t温,来证明刚刚沈洛彦确实抱着自己,吻遍全身。

有时完事後,任佑澄会异常清醒,这样的行为大概是在那次沈洛彦醉酒後。

前年的某天沈洛彦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抱了任佑澄,激情的吻着,惹得任佑澄都慾火焚身,完全忽略了难闻的酒味。沈洛彦褪去了任佑澄的上衣,竟然事做一半就沉沉睡了。

任又澄很无奈,穿好了衣服,帮沈洛彦擦着身子,盖好棉被,准备躺回自己的那侧。他刚躺下,沈洛彦便靠过来抱着他,嘴里喃喃低语,任佑澄凑近了耳朵细细得听。

但他却听到,沈洛彦用着哽咽的声音柔声唤着那个他在熟悉不过的名字:「……凯杰。」

在那之後,有时任佑澄会在半夜清醒着,想着是否会再听到那个名字?这样一夜又一夜的等,不过就是希望有天这名字再也别出现。

只是事实总不尽人意,偶尔的深夜里,那名字会再次出现在沈洛彦的口中,用着淡淡的哭腔,低声唤着。

今晚也不意外,听见那熟悉的名字。

任佑澄就这样听,心里猜测着沈洛彦到底梦见了什麽。他就这样把满腹的苦楚往漆黑的夜里塞,天一亮,他就又笑笑的跟身边的沈洛彦说早安。

就如同今早一样,他环着沈洛彦的腰,把头埋在那人厚实的x膛,藏着自己满脸的倦容,用着稚气的声音:「早安。」

沈洛彦不会看到那埋在自己x膛里的小脸究竟是怎麽样的表情,所以他温柔低沉的嗓音在任佑澄耳边低语:「早。」

这已是旅行的最後一天了,两人不急不徐的收着行李,因为早起所以时间十分充足。

沈洛彦这次又想趁任佑澄不注意,把他的东西往自己包里塞,没想到这次刚好被走出浴室的任佑澄亲眼目睹,那人一脸暧昧的笑了笑,倚靠在浴室门框上。

「想g嘛?」任佑澄明知故问,看着沈洛彦被目睹到这举动尴尬的表情,觉得有些甜甜的。

「没g嘛。」

「你明明就有g嘛。」

「那你说我g嘛了?」沈洛彦拉上自己包的拉链,没把任佑澄的东西放进去,笑说道。

「你不是要把我东西放道你包里面吗?」他有些疑惑,理所当然的说着这其实一点都不理所当然的事。

「想太多了你。」沈洛彦说完忍住笑意。

听着任佑澄碎念几句後,沈洛彦叮咛他要记得收玄关处的外套,後者便默默走去玄关。

沈洛彦这时又把包给打开,把任佑澄的东西放了进去。

躲在一角的任佑澄,可没错过任何画面。

但对於此举,任佑澄只是乐乐没想拆穿,暗自偷笑,乖乖走去拿外套。回来看见沈洛彦一副什麽都没做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任佑澄背上与来花莲时同样轻盈的背包,自动自发的拉起沈洛彦的大手出了大门。

被拉着的沈洛彦自然不知道他那麽开心的原因,只能猜测是因为最後一天了,所以心情特好而已。

最後一天的行程,是任佑澄一直想去的吉安庆修院。

他是一座座落在花莲县的三级古蹟,日式寺庙。美不胜收的风景,x1引许多游客到此。寺庙的後面是高耸的绿山,天气好的时候配上洁净的天空,画面更是让人过目难忘。

两人先到手水舍洗了手,任佑澄满心期待的准备去参拜。

园内有八十八座石尊,分别代表着人不同的愿望。任佑澄站在石尊面前,没有任何举动,反倒是沈洛彦默默走到祈求健康的那座石尊面前,双手合十虔诚的参拜。

「八十八种愿望还真多。」

「那只是你一时之间想不到那麽多愿望。」

「不觉得这数量真的很惊人吗?」

「这也是为了满足不同的人啊。」

任佑澄走到沈洛彦旁边,看了眼他眼前的石尊,想看他许了什麽类型的愿望。结果印入眼帘的石尊却是任佑澄完全没能想到的,有些疑惑的他,转过头开了口。

「有人生病了吗?」

「嗯。」

「是……」

听到沈洛彦的答覆,任佑澄好奇的想追问下去。却突然想起沈洛彦爸爸住院的事,即时打住了嘴,心里默默骂着自己的蠢。

自从看了杂志上,谢子仁拍的照片後,沈洛彦听到这地方就会整个人变得有些奇怪,任佑澄也差觉到了这点小小的变化,只是又不敢开口,怕是什麽伤心事,所以沈洛彦才不愿主动提起。

任佑澄微微弯下腰,在石尊前来回走着,找着自己想找的。沈洛彦在一旁看,忍不住问了句。

「想许祈求什麽?」

说完他也开始盯着石尊上的小字看。

「我要自己找。」

「这样并不会b较灵验你知道吧?」沈洛彦笑说道。

「我知道啦……」任佑澄撇撇嘴,「心理作用嘛!」

「我找到了噢。」

「啊?咦?真的耶!」

任佑澄一蹦一跳的来到沈洛彦身边,看向他手指的方向,果真看到自己想找的石尊,开心的立刻双手合十闭上眼。

才刚把眼睛阖上,却突然察觉有些不对劲,因而张开了眼,目光盯着一旁手cha口袋,一脸悠闲的沈洛彦。

沈洛彦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扭扭身子,对着任佑澄抬起眉,等着他开口。

「你怎麽知道我要找跟感情有关的?」

「难道你脑子里还有b这伟大的事了?」

「少瞧不起人!」

任佑澄有些炸毛,虽然沈洛彦说的也没错到哪去,这的确目前对自己最重要的事之一。

被瞪得那人躲过任佑澄毫无威力的拳头,在一旁笑了起来。边笑边催促着任佑澄快点,免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任佑澄不理会他,又闭上了眼,在心里想着自己想祈求的事。

希望之後的路上平平顺顺,能一直一直这麽幸福,这样就够了─他这样想着。

这天依旧是好天气,与来花莲的第一天相b,炎热的感觉却少了许多,反而觉得yan光透进皮肤,十分暖和舒适。

任佑澄喜欢拍景,胜过拍人,这点正好与谢子仁相反。来到这麽美的地方,免不了消耗不少的记忆t。

离开了八十八座石尊前,两人往前前行,沿途走走拍拍。

身着衬衫外套让原本就长相稚气的任佑澄,看起来更不像大学生。身材并不特别高的他站在沈洛彦身旁,有些微长的头发垂在颈间,纤细的身材从背後看来,有些像中x的nv生。而两人从背後看起来,就像一对平凡的小情侣。

两人隔着大约一只手臂的距离,方便任佑澄拍照。沈洛彦突地靠近任佑澄,b任佑澄高了不少的他微微低下头,俯视着任佑澄,缓缓启口。

「所以,你刚刚到底祈求了什麽?」

沈洛彦问道,嘴角上扬,g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让任佑澄有些看呆了。沈洛彦背着光,双眸闪闪发亮,任佑澄回过神,移开视线,噘着嘴回答。

「不是很了解我?自己猜啊。」

「了解跟读心是两回事吧。」沈洛彦无奈笑笑。

「可是说了就不灵了。」

「这又不是生日愿望,没这种规定吧?」

「都是愿望啊!」

沈洛彦无语,虽然心里不能确定答案,但猜出个五六成也不难,毕竟任佑澄会许的愿望无非也就那样。

两人没继续争辩,沈洛彦找到任佑澄垂在腿边的小手,若无其事的牵了起来。任佑澄虽觉得有些热,却舍不得放开沈洛彦温柔的手掌,宁愿被热si也不愿放开。

他们漫步至今日的重头戏,任佑澄最期待的地方。

样式相同的木牌,一个个挂在寺庙前,还有一些挂在漂流木造型的架上。护摩木牌是这种祈福牌的名字,每到六月中旬就会举行名为火供护摩的活动,把木牌与薪柴、松叶等一起焚烧,表示心愿了却。

当时让任佑澄决定要来此地的照片,拍摄地点也正是此处,谢子仁拍下的一男一nv与此一同挂上小小的木牌。

来到这,又令任佑澄想到沈洛彦变得有些奇怪的事,偷偷瞥了眼沈洛彦。没看到预想中的怪异表情,任佑澄对此感到有些五味杂陈,心想难道一切只是自己多心了?

他愣了愣,收起了目光。

「看什麽?」

任佑澄吓了跳,没想到自己自认为小心无破绽的t0ukui会被发现,最可怕的是刚刚沈洛彦明明就完全没跟自己对上视线,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

看着眼前被自己抓包而有些不知如何应对的任佑澄,沈洛彦突然对自己的敏锐有了些成就感。

「脸上有脏东西。」

任佑澄理所当然的找了个烂理由搪塞过去,不理会沈洛彦一脸玩味地表情,撇过了头。

「哪里哪里?」

沈洛彦假装真有那麽一回事,用手背抹着脸颊,一脸疑惑的问着尴尬的任佑澄。

被问的那人搔搔头,一脸不甘的转过头。

「这里啊。」

任佑澄没带任何笑意的g起一抹微笑,伸手就往沈洛彦的脸颊捏了下去,力道没怎麽手下留情,让沈洛彦直喊痛。

「痛痛痛!」

「帮你把脏东西弄你还怪我。」

「你看,现在一定红掉了。」

「这样其实不难看。」

「我要呼呼!」

突如其来的撒娇让任佑澄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回答。

「g嘛突然撒娇啊,几、几岁的人了。」

「我没做什麽你就捏人,我才可怜吧。害羞也没必要这样。」

最後一句沈洛彦说的特别小声,却还是被任佑澄听的清楚,耳根子都红透了。任佑澄嘴巴一张一合的,吐不出半句话。

「亲一下我就恢复了。」沈洛彦说完露出一脸灿笑,卷黑的头发被yan光照s的好似正闪闪发亮,深邃的眼眸倒映的只有任佑澄一人。

任佑澄快速瞄了眼两旁,好巧不巧旁边唯一的游客,一家三口,正好挂好牌子准备离去。看见唯一的救曙渐渐走远,任佑澄突然不知所措了起来,对着沈洛彦呵呵地傻笑。

他顿时觉得自己肯定是逃不掉了,但却又有些心甘情愿的不想逃了。

今天就离开这地方了,在一个没有认识的人的地方,尽管自己与一个男人牵手也都是无须在乎

的事。

平时的路上,总是为了怕遇到熟人而不敢这样双手交握的走在街上。

这样的事,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

任佑澄又望了四周一次,沈洛彦对於眼前一直左顾右盼的任佑澄觉得很是可ai。其实就算被人看见也是无妨的,至少他自己是这麽认为的。

好不容易,任佑澄做好了心理准备,内心又是兴奋又有些害怕,感觉全身上下的血ye都在快速沸腾。

原本想要求沈洛彦闭上眼,收起那炙热的视线,最後却决定少说点话,速战速决。

任佑澄紧闭起双眼,稍长的刘海盖在了眼前,他稍微向前倾身,原本就离沈洛彦不远的他,双唇立刻就碰到柔软的触感。感觉到任务完成後,任佑澄立刻退开身子,让两人之间保持一个极不自然的距离。

一睁开眼,看到的不是沈洛彦的侧脸,而是他带着坏笑的双眸时,他就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不该相信这家伙。

「你、你!」

「我什麽我?」

沈洛彦一脸无辜的举起双手,看起来到真有几分可怜的样子。

「这可是你主动送上的啊,我只是乖乖收下而已。」他一脸意犹未尽的0着自己的下唇,回味起刚刚的美好。

此话一出,任佑澄整个人都炸毛了,脸上原先淡淡的绯红转为有些鲜yan诱人的红se。可这不是气红的,而是因害羞而红的。

「沈洛彦!你、你休想我在靠近你半步了!」

「怎麽只有这时候才不叫我学长,真难过。难道每次想听你叫我名字还得先惹你生气?这也太伤身了吧。」

「少给我扯开话题!」

那样的宣言,对沈洛彦而言丝毫不造成威胁,沈洛彦伸出手,稍微倾身,还未等任佑澄反应过来,就抓住那人的手,朝自己轻轻一扯。任佑澄一个踉跄,差点直接往沈洛彦怀里扑去,所幸及时稳住身子,在任佑澄身前站稳了脚步。

「这不就靠近我了?」

沈洛彦对於偶尔捉弄任佑澄乐此不疲,看着任佑澄炸毛的样子就觉得颇为可ai诱人,很是喜欢这样的他。

任佑澄噘着嘴,脸上的cha0红褪去了不少。反正没人看到,也就算了吧,他心情不差就好。他想着。

之所以任佑澄会那麽羞涩也不是没原由的,毕竟自己主动吻沈洛彦的次数,大概一只手就能算出来,连另一只手都用不到。

除了沈洛彦总是特别主动这理由之外,任佑澄也不是那麽没矜持的人。对於主动吻人这种事,要是每次都得脸红的跟小丑的鼻子似的,做太多次可是伤身又伤jg神的。

沈洛彦r0ur0u任佑澄滑顺的发,满足道:「走吧,写完木牌就离开。」

任佑澄脑子突然浮现自己答应要回台中的事,有些後悔,此刻只觉得不知所措。临阵脱逃绝不是什麽上上策,没准会被沈洛彦一把抓回来。

他愣愣的应了声,跟上已经往前走的沈洛彦的步伐,抓住那人的袖口。

任佑澄把自己从回台中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决定还是先ga0清楚眼前这人到底是怎麽回事。虽然现在的沈洛彦并没像之前那般不时恍神,可任佑澄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

「果然跟照片中一样美。」

「是啊。」

沈洛彦淡笑着,拿起笔跟木牌递给任佑澄,让他到一旁的矮桌上书写。

任佑澄边写边偷瞄着身边那人笔下的文字,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到底写了些什麽。没想到沈洛彦竟然速速写完,直接把木牌举到任佑澄眼前,害的任佑澄一下子有些无法聚焦。

上面只写了短短一行字,任佑澄看完後笑了,笑的b一旁刚盛开的花儿还灿烂、还闪耀夺目。

「笨蛋。」

他又如往常一样,语气里尽是笑意的骂着,没有丝毫责怪,此刻还多了满载的幸福。

木牌上的每个字都深深的烙印在任佑澄心头上,就像在深深扎根的树,紧紧的抓住泥土,紧紧的抓住任佑澄的心。

任佑澄,我要娶你。

说老实的,这压根不算个愿望,只是个一定会实现的计画。从认识沈洛彦的那刻起,任佑澄就知道自己跟这人纠缠定了。

只是当时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纠缠的方式。

任佑澄原本想写得有些多,但在看到沈洛彦那简短却令他不禁感动的内容後,索x换了块木牌,跟沈洛彦一样只写了几个字。

沈洛彦站在任佑澄背後,视线越过任佑澄的肩膀,眼睛直gg地盯着任佑澄一笔一划,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正悄悄往上扬了。

这不是第一次沈洛彦亲身感受任佑澄的鬼灵jg怪,可这一次不同,内心的快乐是无法言说的。他从背後抱住了任佑澄纤细的腰肢,整个人像是摊在他的後背。

任佑澄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木牌,拿起沈洛彦的,把两块小小长方形的木牌靠在一块,满怀欣喜地看着。

沈洛彦,我要嫁给你。

任佑澄先是把两人的木牌绑在一块,然後再与别的木牌一样挂到架子上。动作轻柔,深怕木牌会受损似地。

他突然很期待六月中旬木牌被烧掉的时刻,因为那代表着心愿完成。只是不知道那时能否再来一次,与沈洛彦一起。

不同的心愿一同挂上了庙前的架上,任佑澄与沈洛彦的也在其中。两块木牌靠的特别近,挨得紧紧的,就像此刻站在架前的两人一样。

微风吹起,木牌因晃动而互相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令任佑澄想起沈洛彦沉稳的嗓音。

此刻的任佑澄心里正纠结着,该不该询问杂志照片到底有什麽特别之处。关心男朋友在怎麽说也是天理,但要是问了之後让沈洛彦想起什麽不愉快的事,那就算是天理他也不会过问。

可说到底,内心还是担心的,不问心里也不舒服。

「走了?」

「啊,嗯。」

结果任佑澄还是打住了心底的担忧与好奇,把这些思绪一扫而空。

「你已经跟我爸说了要回去的事吗?」

「说了。」沈洛彦思考了下,又接着说:「他很开心。」

「这次回去还是先什麽都别提。拜托。」

「嗯,知道。」

看着任佑澄小脸皱着,看似十分紧张,沈洛彦都开始怀疑自己自始至终都错了。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就一闪而过,没维持多久,沈洛彦还是相信这样对他们父子俩都好。

「就算说了,你爸也不会有什麽太大的反应吧?」

「正是因为他不会阻止我,不会说出内心真正的想法,我才不想现在就让他知道。」任佑澄语气轻柔,说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我们的ai绝对没有错,但我真的认为我对他的确是做错了这件事。」

尾音刚落地,沈洛彦的情绪也落了地,呀然无语。他转过头,抓着自己袖口衣角的任佑澄正好抬眸,一双大眼睛闪着波光,只要再几句话,泪水就能瞬间崩提。

沈洛彦想开口,却又觉得此刻说什麽冠冕堂皇的话都是多余地,所以他扯了扯自己嘴角,勉强地牵起一个还算自然地笑容,温柔地把一双大首覆上任佑澄的头。

「少多想了你。」

他说完後,轻轻弹了下任佑澄的额头,不让任佑澄抓着自己袖口,抓起他的手牵着,把任佑澄一只手包覆在自己手中。

沈洛彦不知道还能做什麽,自己也早就想离开此处,拉着任佑澄的手,稍稍加快了步伐,离开了这里。

任佑澄的悲观总是让沈洛彦又气又心疼,他不懂那颗小脑袋怎能想那麽多?看着任佑澄因自己的多疑、顾忌而难过,沈洛彦心里是心如刀割。

他背对着任佑澄,不想看到任佑澄此刻的表情,唯一能给他的只有自己手心传过去的温度。

搭上火车後,任佑澄的心情没平复多少,只觉得更加紧张了。自己也忘了多久没与爸爸见面,对於该用什麽样的态度与心情去面对,毫无头绪。

为了平复心情,任佑澄一坐定位置,就拿出手机来滑。不断刷新脸书的动态,思绪却不在任何一篇动态上。

沈洛彦对於任佑澄的行为皱了皱眉头,伸手ch0u走任佑澄的手机。

「我没带晕车药,晕车了我可没办法救你。车程不长,你就先忍忍吧。」

最後一句沈洛彦的带了点命令的语气,他可不愿意看任佑澄不舒服的样子。平时任佑澄是不会反抗的,只是现在也没别的事好做,跟沈洛彦聊天估计也只会让自己更焦躁罢了。

任佑承从沈洛彦手上拿回自己的手机,对沈洛彦不再理会,固执地决定利用这样的方法让自己别那紧张。

沈洛彦是知道任佑澄有多麽不安的,所以也就通融了那麽一次,心里也祈祷着任佑澄不要晕车才好。

可惜,现实总不尽人意,在到站前几分钟任佑澄就开始头晕不舒服,忍到下车之後才支支吾吾地跟沈洛彦哀嚎,语气里有些心虚。

「就说我没办法救你了,乖乖等我妈来载人吧。」

沈洛彦话虽说的无情,边说却也不忘拍拍任佑澄的背,递给他矿泉水,带他到旁边坐着休息。

这下任佑澄着实後悔了,虽然心情的确因为身t的不适而少了那麽点焦躁。

任佑澄想说话,想说自己没问题,能好好地陪沈洛彦去看他爸爸,可身t却不准他这麽说,头痛得只能靠在沈洛彦肩上吐不出半句话,甚至还有些想吐。

看着脸se很是难看的任佑澄,沈洛彦开始懊恼自己刚刚的容忍,暗骂自己应该坚持不让任佑澄那麽做,可再怎麽想也还是没办法改变现况。

任佑澄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任佑澄播了通电话,想问是不是打给自己的爸爸,却又无法开口,只能闭上眼好好休息。

过了许久,一道脚步声传来,任佑澄虽没睁开眼,也能清楚得知是个nv的,而脚上穿的绝对是高跟鞋。

沈洛彦拍拍任佑澄的肩膀,後者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熟悉的nv人,柔声道:「阿姨好。」

一听到脚步声,任佑澄其实就知道来者是何人了。此时睁开眼,看到如从前般温柔的笑容,心里却有些难言之情,才一年左右的时间没见,脸上的疲倦竟倍增不少。从前乌黑亮丽的发丝,也染上了几丝雪白。

沈洛彦的妈妈见到任佑澄此般虚弱之态,有些心疼的对任佑澄唠叨一番,催促着沈洛彦快点扶他上车。

任佑澄把全身重量都放在沈洛彦身上,给他扶着,安稳地坐到沈妈的小轿车上。

「佑澄这个样子,不如先回家吧?」

「那我打通电话给叔叔。」

「回、回我家?」

原本靠在沈洛彦肩上的任佑澄,听到这话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忘记了自己的头还疼着。

「身t不舒服就给我休息,晚上晚点回去没关系。」

「什麽时候回去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就这样放我回家了?」

「可是你不舒服。」

「吃药就好了。」

沈洛彦皱着眉,心里又开始纠结了。虽然想要任佑澄好好休息,却又不放心他一人回去,估计会尴尬si。

前座的沈妈不知这有什麽好争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那你先陪佑澄回趟家里,顺便吃要休息一下,晚点再来接你们去医院吧。刚好我有点东西要拿,可以先回家里一趟。」

「好,谢谢阿姨。」

任佑澄没看沈洛彦脸se,马上就赞成了沈妈的说法。

「那就这样吧。」沈洛彦有些无奈的说。

沈妈一身连身套装,看似刚忙完工作,脸上的妆也没卸,头发俐落的札起简单的马尾。沈洛彦从後座看着自己妈妈的背影,这个自己不知多久没仔细看的背影,顿时有些无语。

自从离开台中读大学後,沈洛彦与家人就鲜少见面,电话也从一个月两通变成好几个月才一通。沈洛彦不是有意疏远,只是有时讲着讲着对妈妈的行为只会越不明白所以,只会令自己恼怒罢了。

现在已经大三的沈洛彦,对於此事已经越来越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只能让他顺其自然。

「大学如何?」

「还不错。」

「打工辛苦吗?佑澄有说过你都打工到很晚。」

「还好。嗯,是b较晚。毕竟我早上的课b较少。」

车子缓慢行驶,却还是令任佑澄的不适感遽增。他努力竖起耳朵,听着母子俩人的对话,想着待会就得回家的事。

小小的空间静默了下来,没有人在开口。任佑澄也就睡了过去,直至到了目的地才睡眼惺忪的醒了过来。

坐了几分钟的车子,任佑澄只觉得身t更不舒服了,胃里的东西好像在翻腾,头痛yu绝。车子一停好,任佑澄自己开了车门,没等沈洛彦扶着就自己下了车。

沈妈离开前交代了几句,叫任佑澄要顾好身子,也嘱咐着沈洛彦好好照顾任佑澄。

沈洛彦颔首,目送黑se的轿车离开。

两人站在有些老旧的公寓前,彼此都在等着对方先按门铃,却没有人动作。沈洛彦拉住了任佑澄的手,另一手按了大门旁的门铃,对讲机立刻传来一道男声。

「是谁?」

任佑澄听见好久没听闻的熟悉声音,突然觉得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眼眶都不禁sh了。他眨眨眼,si命不让眼泪流下。

「叔叔我是洛彦,我们到了。」

「你们到了啊?快上来、快上来。」

任爸一说完,公寓的大门就打开了,沈洛彦推开大门,拉着任佑澄往里面走。任佑澄呆愣的跟着,整个人原本就因为不舒服而气se不好,现在又紧张得不得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恍惚。

任佑澄小心翼翼的踏着每一阶楼梯,每一步都那麽的忐忑不安,把沈洛彦的手握的紧紧的。

三楼并不高,两人一下子就到了,站在深蓝se大门前,沈洛彦回头望了眼身後一脸快晕倒的任佑澄,後者点点头,松开了沈洛彦的手,松开了自己的依赖。

沈洛彦被任佑澄也弄得紧张兮兮地,有些犹豫的按下了门铃。才刚按下,就听到屋子里传来脚步声,快步朝门口走来。

周遭的环境是任佑澄与沈洛彦在熟悉不过的,这是从国中毕业後开始就常常一起见面的地方,更是任佑澄真正的家,不是跟沈洛彦的那个小屋。

对於这些与过往的回忆紧紧相连的景象,任佑澄看的头有些晕,又不敢抓住沈洛彦的手,听着门把被压下的声音,低着头,只能感觉到门好像被缓缓打开。

「洛彦、佑澄,快进来吧。」

开门的男人看起来年纪并没多大,真实年龄让人捉0不透,一口洁白的牙齿因灿烂的笑容而露了出来,还有一颗可ai的小虎牙。看见站在门外的两人,他边笑边挥挥手示意两人进来,眼角浮现了细细地皱纹,看起来颇为亲切。

任佑澄才刚准备好抬起头,与爸爸对上视线,不料眼前瞬间一片黑,喉咙像是有东西卡着,十分难耐。他直觉自己想吐,一手搭上沈洛彦的手臂,另一手摀住自己的嘴,开始乾呕。

旁边的两人看到此景,都紧张得慌了手脚,沈洛彦赶紧扶助任佑澄,往屋子里走去。任爸走近後,边轻拍任佑澄的背,连忙询问沈洛彦自己的儿子到底怎麽一回事。

「他刚刚晕车了。」

沈洛彦边说眉头皱得更紧了,表情看起来十分骇人,眉宇间却又透露着担忧与不安。

他想扶任佑澄到沙发上坐着,却突然被任佑澄给一把推开,看着那人直奔厕所的方向,而後只听见厕所传来阵阵呕吐的声音,吓的沈洛彦急忙跟了过去,查看情况。

「舒服点了吗?」

待任佑澄终於不再低头面对马桶,沈洛彦递给一条毛巾给任佑澄,任爸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又不知道该做什麽。

任佑澄清理一下残局,跟沈洛彦以及爸爸表示不用担心,虚弱地笑了笑。

这一吐,的确是好多了,连不安的情绪都被吐个jg光,令任佑澄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毕竟这晕车也让他减轻了不少负面情绪。

三人离开了厕所前,坐到了客厅沙发上,任爸立刻去倒了杯水给任佑澄,嘴里不断问着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家里有止痛药吗?」

「身t要好好照顾,会晕车就要多注意。我去拿给你,你喝点水,休息一下。」

任爸说完起身走去拿止痛药,任佑澄一看到爸爸背影消失眼前,整个人向泄了气的气球,摊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弹。

沈洛彦没说什麽,只督促他赶快喝点水,原先紧皱的眉头终於放松了不少。

一听闻脚步声传来,任佑澄立刻坐直了身子,抬眸接过爸爸手上的止痛药,打开包装拿了一小颗药丸,放进嘴里,喝了一口水一道吞了下去。

「午餐吃了没?」

沈洛彦瞄了眼自己的手表,才惊觉原来已经一点多,对着任爸摇摇头。

「还是吃点东西吧,你空腹还敢吃药,很伤胃。我去炒饭给你们吃,你们先坐着看个电视。应该不急着走吧?」

「好,谢谢叔叔。我们晚点在走,没关系的。佑澄大概傍晚才回新竹。」

「那好,也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还不舒服的话就去睡一下。」

「嗯。」

任佑澄微微颔首,看着任爸走进厨房,小声地松了口气。

一旁沈洛彦看他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用力r0ur0u任佑澄的头发,温柔地对他笑了笑。

「别那麽紧张,你爸都没想那麽多了。」

「他当然不会想那麽多。」

任佑澄皱皱眉头,说完还望了厨房一眼。

「傻瓜,舒服点了没?这下知道该听我的话了吧。」

「很有没晕车了,可能昨天没睡饱吧。」

「没睡饱?我那麽早就放过你了,也没多要几次啊。」

「你!」

沈洛彦坏笑,一脸「事实就是如此」的样子说着令人害臊的话,任佑澄闻言恶狠狠得瞪着沈洛彦,有些语无l次。

还好厨房听不太清楚客厅这里的对话,否则这可多容易引人遐想啊。

任佑澄扭过头,自顾自地看着电视,不理会旁边沈洛彦的碎念,殊不知心里的忐忑不安已经消失殆尽。

厨房传来阵阵的香味,让任佑澄感觉肚子有些饿起来了。刚把东西全吐出来,这下还真有些饿。

任爸端着两盘se香俱全的炒饭来到两人面前,递给他们一人一个汤匙,叫他们快点嚐嚐。两人一看到眼前金hse、粒粒分明得炒饭都忍不着吞了口口水,迫不及待地拿起汤匙,吞下第一口。

这是任佑澄记忆里的味道,放入嘴里的那刻,才忆起小时候常常吃到这种美味,每次吃都开心地吃了好几碗。这一直是任爸最骄傲的味道,因为总能让任佑澄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

「这是第二次吃到叔叔炒得炒饭呢。」

「是啊,口味没怎麽变,就是家常味。」

「还是一样好吃。」

任爸闻言,笑得开怀,开心地叫他多吃点。

「好吃。」

两人都很讶异任佑澄竟主动开口,尤其是任爸更是对他这句话激动不已,险些红了双眼。

怎麽突然开了口?

任佑澄自己也不晓得,只觉得小时候的记忆瞬间涌上,话就自己脱口而出,自己也拦不住,也不想拦。

早就饥肠辘辘的两人,快速地解决了一大盘的炒饭,满足地发出叹息声後皆是摊在沙发上。

靠上沙发的靠枕,任佑澄把脸埋进枕头里,嗅着那熟悉地气味,顿时有些怀念之情涌上心头,鼻子有些酸涩。

他又开始沉默不语,只偶尔被动地应答几句,默默地坐在一旁听着沈洛彦跟自己爸爸聊着生活近况。

这样默默听下来,任佑澄发现自己爸爸竟然有腰痛的老毛病,而自己却浑然不知,心里像卡了根针一样,感到十分难受,眼神也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他并不想疏远,只是每当面对自己爸爸,内疚与自责却又清楚地浮现,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沈洛彦曾问他,「既然这样又为何要坚持?」。任佑澄那时候只是笑了笑,并没回应,让沈洛彦当下一头雾水,直至听了任佑澄的话後来才明白。

「坚持自己想坚持的并没有错,不能做不到就全怪到别的事上。」

「一起生活累吗?太累要说,我能做得我尽力帮。」任爸说完,脸上满是疼惜。

「不累。我们两个都在打工,所以生活方面还过得去,我这边也有一本存摺。叔叔不用太c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任爸脸上的担忧少了许多,却多了些落寞。

「叔叔一个人,还可以吧?」

「还行,用不着你们年轻人费心,我还没那麽老呢。哈哈。」

爽朗的笑声响起,任佑澄的视线从电视转移到自己爸爸身上,看着笑眯了双眼得那人,竟觉得有些刺眼。

他咬着下唇,双臂收紧,把手里的抱枕弄得变形,依旧沉默地转开视线。

电视里传来的欢笑声,与任爸和沈洛彦的交谈声混在一起,一并传入任佑澄耳里,一字不漏地。

「都大三了,怎麽还没交nv朋友?」任爸笑说着。

「我已经有交往对象了啊。」

任佑澄闻言,脑子突然像断路一样,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睛瞪地老大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知道沈洛彦打算做什麽,但他打从心里认真的希望沈洛彦能什麽都别做。

「啊?怎麽没告诉任爸呢?」

「他b较害羞一点,而且我也一直找不到机会跟你好好说这件事啊。」

「有合照吗?快让我看看。」

任爸一脸兴奋的朝沈洛彦伸手。

「都在他那里,一向都是他在拍的。」

任佑澄00自己身旁的背包,想到里面的相机里有着几张与沈洛彦的合照,口中有些乾涩,祈祷着沈洛彦别再说下去。

他想着,用手碰了碰沈洛彦的手臂,脸se有些难看。

「这样啊……」任爸难掩脸上失望,又接着问:「那佑澄呢?」

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眼神缓缓飘向坐在沈洛彦旁边的任佑澄,脸上带着些期待。

「有噢,很幸福呢。」

出声的是沈洛彦,被问得那人在一旁张着嘴没有回应,脸se铁青的撇过头,躲避着爸爸的视线。

「佑澄,真的吗?」

「啊……那个、我……」

「佑澄可能也是不知道怎麽说吧,就别b他了。」

沈洛彦说完淡笑着,说得好像全是事实一样。

「这样啊,那以後有空再聊这个话题吧。」

「那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

任爸刚刚那句话深深敲击着任佑澄的内心,那句「以後」在任佑澄听来是多麽刺耳,对於未来有些不知所措,拉拉沈洛彦的袖子,示意着那人赶快离开。

沈洛彦不再多说些什麽,跟任爸说了几句後就尾随任佑澄走至大门。

推开大门,任佑澄让沈洛彦先步出门外,有些迟疑的往屋内望了望,正好与任爸对上了眼,两人都有些尴尬的愣在那。

任佑澄看着爸爸脸上挂着笑,举起僵y的右手朝那人挥了挥,小声地说了再见。

怎麽是说再见呢?

连任佑澄自己都不明白了,明明是害怕着与爸爸见面的,却仍然说了这样的道别,默默扬起了一抹苦笑。

屋里的任爸看着任佑澄的动作,嘴巴一张一合,却没发出任何声音,用着唇语对任佑澄说了三个字。

任佑澄脸上连苦笑都没了,看着爸爸唇语只是转过身,不做任何回应的离去,悄悄地也带着那三个字走了。

「对不起。」

门外,沈洛彦倚靠在墙边等候,没看到父子俩人的互动却也能猜测发生了什麽。因为任佑澄脸上的难过与自责,显眼得令他悲伤。

两人站在公寓楼下,等待沈妈来接人。

气氛沉默地令人难耐,沈洛彦却只能暗自叹气,也不知道该说什麽。直至到了医院门口,任佑澄才勉强扯出了个微笑给沈妈看,表示自己的身t已经好多了。

「你们先上去吧,我去买杯咖啡。」

沈洛彦颔首,跟任佑澄一前一後走进医院,往病房走去。

走在沈洛彦身後的任佑澄小声咕哝着,稍微加快脚步走到沈洛彦身边的位置,拉着他的衣角。

「刚刚g嘛说那种话?」

「我没说什麽啊。」

「你明明就有。」

任佑澄说着说着,皱起了秀眉,哀怨地看着沈洛彦。

「那种话说了也没什麽太大的影响,担心什麽?而且你迟早要让你爸知道,难不成你是打算永远不说了?」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给我一点心理准备啊。」

电梯门随着铃声响起,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两人一进去就站至角落。任佑澄靠墙站着,看着墙,等着沈洛彦回话。

「你现在拿这当藉口,以後也会拿这当藉口吧?」

「我才不会!」

任佑澄有些气愤的转过头,两眼直直地瞪着沈洛彦的双眼,一脸坚定。

被瞪得那人笑笑不语,走出了电梯。

「你自己不也是,也还没跟你爸妈提过啊……」

「我是有计画,少在那边说我了。」

任佑澄不甘地碎念着,跟着沈洛彦走到一间病房前,等着他开门。

还没看到沈洛彦抬手转动门把,就先听到了门把转动的声音,两人都有些疑惑。

沈洛彦瞄了眼旁边的牌子,确定这的确是单人房,也没有从妈妈口中得知今天会有别的亲戚来访,心中满是疑云。

沉重的房门被缓缓推开,沈洛彦稍微到退了一步,看着里头出来的那人,眉头深锁。

走出来的是一位nv子,看起来年纪才三十出头,一袭飘逸的浅蓝se洋装长至小腿肚,上身穿着优雅的小外套,脚上踩着厚底凉鞋。皮肤白皙的nv子双眼有些无神,一头美丽的直发垂在背上,看起来有些疲倦,脸上淡淡的妆容也盖不掉脸上的苍白。

nv子昂首,看到一脸凝重的沈洛彦,跟站在他身侧的任佑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又低下了头,便走过两人旁边快步离去。

门没有关好,留下了细细一条的门缝。

任佑澄看着没有动作的沈洛彦,回头望着那名nv子的背影,疑惑的开了口。

「那是谁?」

「不知道。」他深呼x1,手掌贴上了冷冰冰地房门:「进去吧。」

稍微施点力,病房内的景象越来越清楚,两人一前一後步入房内。

「爸。」

病床上的中年男子坐起身子,朝两人挥挥手,示意他们来旁边的椅子坐下。

两人在床边坐下,任佑澄抢先开了口。

「叔叔,好久不见!」

「佑澄还是一样没变,都没长高啊。」

「发育期早就过了,想长也没办法了。」

任佑澄无奈地搔搔头,呵呵傻笑着。

「身t还好吗?」

「不用大惊小怪了,只是这几天状况b较不好,才需要住几天院,隔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嗯。身t好好顾。」

鞋跟踏着磁砖地板的声音响起,沈妈拿着几瓶饮料往三人走近。

她把饮料放置旁边的桌上,从袋子里拿出一瓶乌龙茶、一瓶草莓n茶,递给坐在床边的两人,沈洛彦接过,转身把那瓶草莓n茶拿给任佑澄。

「没买错吧?你以前很喜欢喝这个。」

沈妈指着任佑澄手上的n茶,抬眉问道。

「现在还是很喜欢。没想到阿姨还记得,之前就常喝这个了。」

「当然不可能忘,每次来我家都要带一瓶。」

一旁沈洛彦cha话,语气里有些无奈。

「你自己不喜欢喝甜的也不要嫌弃我的ai啊。」

「是是是。」

「都多大了,还会斗嘴。」

沈爸说完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在四人之间回荡。

病房内,四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时间转瞬间便过去,所有人都浑然不觉。

任佑澄有些疑惑,沈洛彦没有提到那位被两人撞见的nv子,自己也就没有再多提,以防自己意外多嘴。

医院里难免有些难闻的消毒水味道,任佑澄皱皱鼻子,两手抓着一瓶草莓n茶喝,只想闻到这甜甜的香味。

沈洛彦瞥见那人的小举动,柔声问了句,任佑澄只是笑着说没事。

听见任佑澄这麽回答,沈洛彦顺势看了眼墙上时钟。正好五点整。

「我先送你去车站,你明天早上还有课。」

沈妈有些讶异,时间竟然过的这麽快,蹙眉催促着两人先行离开。

「回去好好休息。」

离开医院,都市内的空气不b医院好很多,但少了那gu难闻的气味也令任佑澄感到舒服不少。

他把手上的饮料纸盒折好,丢进垃圾桶,又默默地跟在沈洛彦後头。

沈洛彦没回头,伸出一只手,一下就找到任佑澄的牵了起来,把那人顺势拉到自己身边。

这个时间天se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天边云彩染上浅浅地淡橘se,一层一层的美丽云朵交叠,美不胜收。

火车站虽不远,但也不算近,原本沈洛彦打算叫辆计程车,让任佑澄少走一点路,休息一会,却想到任佑澄可能随时又会晕车,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人一起步行也算浪漫,至少任佑澄很喜欢这样。

他喜欢沈洛彦会默不吭声,把自己拉到自己身旁并肩走着。

他喜欢沈洛彦会把两人交握的双手,藏在两人之间,然後紧握。

任佑澄突然发现,现在可是身在台中,没准会遇见过去熟人也不一定。

心想至此,他顿时有些紧张,想放开沈洛彦的手。

正当任佑澄不再回握沈洛彦的大手时,那人竟然先行松了手,让任佑澄有些错愕。

他想开口问怎麽了,头顶却先被一gu温暖覆盖,「等我一下。」

声音与沈洛彦的人影渐远,任佑澄抬头一看,才发现沈洛彦进去一家药局里。

没等任佑澄反应过来,沈洛彦就拿着一盒要在任佑澄眼前晃来晃去,弄的任佑澄有些头晕。

「先吃吧。你再晕车试试看,我真得不救你了。」

任佑澄接过他手上的药,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吞了一小粒药丸下肚,俏皮的吐吐舌:「下次不敢了啦。」

沈洛彦无奈笑着,继续往车站方向走去,放慢脚不等着任佑澄又来到自己身後,才又牵起那人的手,拉到自己身旁。

进车站前,沈洛彦像个老妈子一样罗唆了良久,千叮万嘱要任佑澄别再犯同样的错。

「我过几天等我爸出院就回去了,该请的假我都弄好了,你自己这几天给我好好吃饭听到没?」

「噗,当我还是小孩啊?」

「是怕你因为懒,所以就不好好吃饭。」

「知道知道。我懒得话就去投靠子仁哥罗,总是有办法的呀。」

「真是的,拿你没辙。」沈洛彦莞尔。

他看了眼手机,随後抬起头,「到了新竹,出车站後应该就可以看到子仁哥的车了。到家记得打给我。」

任佑澄眼睛笑成新月,甜甜地说了声遵命,就走进车站。

他没再回头,但依旧能清楚的感觉到沈洛彦依旧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的背影,目送自己离开。

此刻,五点四十分,火车开始往新竹驶近。

任佑澄学乖,不再拿手机出来看,现在也没那个需要了。

窗外景se一道一道飞逝而过,任佑澄看了没多久眼睛就累了,把头转正,看着前面座椅的椅背发呆。

这大概是同居後第一次,沈洛彦没有陪着自己渡过夜晚,情绪上有些不习惯,但也不得不调整自己的心情。

任佑澄不喜欢一个人的晚上,平常等沈洛彦下班的短暂几小时就够难熬,这下竟然连要独自入眠多少夜都不清楚。

他在座位上默默叹气,毕竟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

车子进入火车站,任佑澄背起包包,顿时觉得背後的重量竟是如此沉重。

果然如沈洛彦所说,才一踏出车站,就看到谢子仁站在门口,漾着熟悉地笑容,朝任佑澄挥挥手。

任佑澄小跑步来到谢子仁车边,上了车。

「这两天好玩吗?」

「嗯,花莲很美。」

他说完满足的笑着,开心地点点头。

「洛彦跟我说了,你有什麽事就打给我吧,毕竟我也被托付好好照顾你的责任了。」谢子仁苦笑,耳边好像又响起了沈洛彦在电话另一端的叮咛声。

「知道了,学长也真是的。」

任佑澄蹙眉,心里已经开始怀念起沈洛彦,很希望此刻那人就在身边。

天se已经全黑,任佑澄打从心底觉得很疲倦,想赶快窝进被窝里,连动一步都嫌多。

开着车的谢子仁突然发话:「可是有件事你可千万别找我帮你。」

「什麽事?」

「想念沈洛彦我可不能帮你解决。」

他说完迳自笑了起来,没注意到旁边的任佑澄小脸有些红了。

任佑澄沉默不语,对谢子仁这般玩笑没做任何回应。被料中自己所想之事有些难为情,但不管怎样任佑澄也不会拿这事请谢子仁帮忙,红着脸暗自翻了个白眼。

回到家中,任佑澄首先打开了电视,有声音也少了点只有自己一人的寂寞感。

任佑澄重重往沙发一扑,整个人摊在沙发上懒懒的不想动弹,闭上眼,心里闪过不如就这样睡在客厅的想法。

他稍微抬起手,往外套口袋里0索,眼睛仍旧没睁开,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给身在台中的沈洛彦。

「到家了?」

电话一接通,任佑澄都还没能来得及开口,电话另一端就丢来了一个问句。

「嗯。」

「累得话就早点休息,快点去洗澡。」

「嗯。」

「不要赖在沙发上不动,记得等下快去。东西明天在整理也没关系,你上午上完课再回来整理也不迟。」

「嗯。」

「快去吧。头发记得吹乾,小心感冒。」

任佑澄又嗯了一声,这次却带了笑意。享受着沈洛彦温柔的碎念,想像着那人就在身边对着自己叮咛这些话。

这次任佑澄不回他「嗯」了,用着疲惫的嗓音,把尾音拖得长长的,「早点回来。」

沈洛彦又叮咛了一些琐事,最後让任佑澄挂断了电话。

没有沈洛彦的日子,彷佛过得特别慢。

明明陪朋友看电影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却发现也不过就是前天晚上。

任佑澄少了沈洛彦,生活的确懒散了许多,有时候晚餐就买碗泡面解决,便直接前去打工。

下午的固定行程,就是跑到谢子仁那里,陪可ai的燕子玩。

「g嘛整天一副被人欺负的脸啊?」

「我哪有!学姐你乱说……」

任佑澄一脸不满,立刻否认谢宁庭说得,却还是不自觉得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得像谢宁庭说得那样……

一旁谢宁庭早就看不下去他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想整天都被这样莫名放闪,伤害自己身为单身同胞的自尊。

「男友不在也能这样闪人,对得起世界上的单身同胞吗你!」

她愤愤的说道,语气里有些哀怨。

任佑澄电话响起,无视谢宁庭的发言,快速找到手机看了看来电的是谁。

原本一副哀怨的任佑澄一看到手机的来电显示,嘴角立刻上扬,背对着谢宁庭接起了电话。

才接起没几秒,整张小脸却有垮了下来,b原先还难看。

正当他陷入沉思,书桌旁的玻璃窗传来摇晃的声响,任佑澄有些害怕的皱起眉头。

厉千yan毫无任何反应,面带微笑的把窗子打开来,让任佑澄想说什麽却也来不及。

窗子一开,一名身穿军绿se运动外套的男生跳了进来。

任佑澄瞪大眼睛,对於此刻的情形感到有些害怕,求助似的看着一旁的厉千yan,那人却毫不在乎的继续低头写着厚厚的复习卷。

「信不信我打给动保局?说有野狼跳进我家。」厉千yan笑说道,头也没抬。

「你自己放我进来的。」那人说完,躺到了房内的单人床上。「我不想看你爸妈的脸se。」

那人侧躺在床上,闭上眼过了许久都没再说话,突然睁开眼,就是盯着任佑澄瞧。

「g嘛换老师?」

「只是代课。」

任佑澄很想问,为什麽会有一个男生突然从窗户跳进来?

只是这种问题真的不知道从何开口,从对话听来,也可以知道那人跟厉千yan的爸妈处的并不好,但两人貌似是朋友。

床上的男子闭上眼,「你的代课老师看起来很有疑问的样子。」

「啊抱歉,吓到老师了吧?」厉千yan面带歉意,像是对待小动物的语气对任佑澄说:「他是我朋友兼同学,从窗户进来是常态了,老师不用觉得太惊讶。」

任佑澄对於他无厘头的解释有些哑然,不觉得惊讶是不可能的,一个人从窗户跳进来就够奇异的了,怎会不讶异?

对於此刻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男子,任佑澄抱有满腹的疑问,却不知从何开口,只好放弃询问,继续上自己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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