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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目光如水,轩辕鹰不再追问是谁敢在这大营中不怕他人惹议地为她推揉,自己心中有底不是?
「不过阿鹰……谢谢。」她笑道,自己受伤不过是前些日子在泥泞的溼地上失足滑倒,虽然恰巧被途经的轩辕鹰一手揽住,但踝部仍是硬生生地扭得彻底。
那夜及之后她无一日不痛的,但轩辕鹰想起自己当日夜晚带她去给殷河看时,殷河皱起眉和她说着下次别再这般冒失,不然真伤了神经可復原不了。
不过殷双仅是一双月眸若有所思地凝视帐幕,盈盈秋水淡静得慑人,似是想望去远方。
自始至终她一声疼也没喊。
「嗯。」他轻轻应了声,紫色衣襬在风中摇曳,没由来的寂寥。
数月后,殷双收到了她独自派去蛮族的探子传回的密报。
有些颤抖着细手,一面忐忑拆了后内容不是自己所乐见,可又急切地想看看远方的母亲可否安好。
「双儿……别担忧,我在这儿。」佇立于帐内,殷双听见后方轻如鸿毛的步履朝自己缓踏而来,温柔低醇的嗓音如有神力,让她悄然间心头石子竟放下不少。
墨逸轻柔吻上她额际,将纤细的人儿圈在怀中,「拆吧,早晚都是要看的。」
泛红着眼眶,她頷首。
打开外封,里头羊皮纸卷上墨渍未全凝成,可不影响观瞻。
他陪着她快速扫过,随后两人可说同时放松地长吁口气,信中虽仅有寥寥数语,可探子简单道出了初始大汗为了她的逃脱而勃然大怒,可渐渐地却犹如颓败之兽般三日两头往她母后那跑,探子道他藏身在屋瓦上方听他们长谈,断断续续却依稀听得大汗的声音恍若老了几载。
他说大汗直对他母亲赔不是,说之前的和亲事情真个儿是自己一时激动,才会不顾全殷双的想法便擅自作主,怎知竟会逼走了这烈性孩子。他念着她呀,可派人四处搜索仍是找不着……
诸如此类的言语不知持续多久,可殷双母亲果真如她的性子,即便心底大约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女儿的势力多大她又怎会不知晓哪──可仍是软言温语地安抚大汗直教他别担忧,她不怪他……真的。
看完探子的回报,殷双略沉了沉吟。
……她母亲便是那样爱着那男子,自己甘愿担下一切,也想陪在他身旁。
殷双常想,或许大汗年轻时候一定与现下不同,才有法子掳去她那天仙般母亲的芳心。
可岁月从不饶人呀,她懂的,人若越朝晚暮而去,盼望留下些什么的念头便会强烈滋生,哪怕一些些权利也放不下心……一如大汗,她都快想不起孩提时候大汗是否曾搂着她左摆右晃,告诉她花儿是花儿,小草是小草?还是便是如她现在所见的,成天肃穆着俊容,埋头于公务之中,镇日只纠缠着权力瓜分与否的问题困扰于心哪。
「看,果真没事的……不必担忧了。」在她额际轻柔印上一吻,墨逸勾起笑意,月眸深沉,静静望入殷双水灵大眸底,好似想看尽她的忐忑。
笑了笑,殷双知道墨逸是想让自己宽心,胸口一阵温暖,单应了声,却是夹着哽咽与眷恋,「嗯,我知。」
轻勾艷容,她朝厚实的臂膀中汲取温暖,那溢散的柔情教她不捨离去。
忽地,她似是想起什么,柔醇轻音淡语,「逸,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好不?」
墨逸瞬时一愣,不解心爱人儿为何突然吐露这般话语,却仍是淡笑开,甘愿地应了,「当然好,双儿说了算!」
緋红双颊,殷双微垂螓首。
那片刻,她忽地想起阿鹰曾在纸扇上写下的话语。
那日是她恰巧经过轩辕鹰的帐子,好奇心一起而伸首探入,便让她瞥见这掛于帐前不远处的纸扇。当时她方在纳闷,究竟要怎般的女子才可让轩辕鹰这样的人一语惊人,又要怎般情感深刻才可道出此话?
可她忽然明白了,眼前这人便是要与她携手走下去的人哪,简单不过的事实,这话她甘愿一说再说!即便思及那日夜晚,那出乎意料的发展迎面而来让她措手不及,又如何?许多事情是无从改变的呀!
苍茫大漠中,她再不怕无路,更不怕江水为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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