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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离尝试着做了几个大动作，见人真的没了意识才俯下身子细细端详了一番，对着这个人，她实在说不出什么让她去死的话，也无法狠下心拦着曲流光救她。

可药人本来寿命就短，曲流光若非要取这心头血，便真的再没几年可活，她更不愿意见到此场景。

“容姲，”柳离轻声道，似乎是怕吵醒了床上的人，“我只是真把你当成朋友，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你可得记住了。”

听着屋外隐隐的喧哗声，柳离怕时间来不及，也不再独自唱这独角戏，迅速用随身携带的骨刀划破右手掌，集全身内力于此处，又将其与容姲刚被划破的掌心相贴合。

大师姐下山还是太早了，没有陪着她去看那些禁书，自然不知道这毒性东引，血液置换之法。毒丹的毒性缓慢扩散，但尚未侵进五脏六腑，内力还在，尚且只是虚浮于其上，只等着第七日化解了所有内力才算结束。

柳离武功不如容姲，这法子实操起来比书上看来的更为困难，所幸毒性已经消解了她一部分的内力，阻碍也不算大，她冷汗连连，嘴唇早已失了血色，手掌颤抖不止，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毒性随着她人血液一起流入体内的感觉十分奇妙，其实痛感只是很小一部分，还比不上掌心的伤口，柳离的意识像被什么牵引了似的，怔愣地盯着两人交合的掌心。

依稀记得许多年前，也有一个人这样握过自己的手，用还不算强大的身躯替她挡风遮雨，因而即使拜入师门，她也不爱跟着其她人叫她大师姐，而是固执地喊二人一齐流浪时的称呼，姐姐。

柳离自己都分不清那声滴答是什么砸到了地板上，血、汗、亦或是泪，她突然觉得很疲惫，是自出生过从未体味过的筋疲力尽，她勉强回过神，见二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双手合十。

柳离也不知道在看着谁，或者是对谁说话，隻用气音道：“对不起，其实我从来没怪过你，更不想让你死，我亏欠你良多……”

“如今，算是我还给你了。”只是，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纪越天察觉到异动，匆忙跑进屋子，第一眼便被刺眼的鲜红吸引到，却见容姲的手心有一道近两寸的伤口，鲜血淋漓，她赶紧先替人包上了伤口，正欲出门叫柳离与曲流光，一转眼瞥到桌上的信封。

信封上没有一个字，纪越天动作迅速地将其打开，原本以为是划伤容姲的恶人留下的，却没想到入眼的是柳离的娟秀小字，写着她要去游历四方，懒得同别人一一道别，望各自珍重，山水有路再相逢。

信的末尾道：凭借着本姑娘的博学多才，容姲的毒已解了大半，就当这些日子的照顾的报酬了，剩下的姐姐自会解决，总之很是简单，你们也不用挂念我，再会。

纪越天知道柳离要走，只是没想到人会走的这么匆忙，想来想去还是先去唤了曲流光来，纵使二人效率奇高，等再回了房间，容姲也已经醒了过来。